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如果是贵妃直接进言十皇子的不是,淳嘉就算给贵妃面子,心里也肯定存着怀疑的。
可要是淳嘉直接查出来……
“不能让陛下腾出手去关注楚王的事情了。”老太爷面无表情的说道,“得想个法子将事情平息下去才是!”
于是当天晚上,顾家璟小姐悬梁自-尽的消息满城皆知。
与此同时,其母也在家庙引火自-焚。
母女俩都留下来愧对家族愧对皇家愧对皇后愧对楚王的遗书。
次日,佝偻着身体、花白了头发的顾老太爷亲自捧着两份遗书上殿请罪。
淳嘉一时间也颇为无言。
毕竟隆平侯去世迄今也才五年,他也好,世人也罢,还没完全忘记顾芳树。
顾璟欺凌楚王的确是不对,挨罚也活该。
但为此就让顾芳树的儿媳、嫡孙女付出两条性命……
外人不说,淳嘉气头过了也觉得有点儿索然无味了。
随着皇帝当众表示不予追究,这事儿暂且不了了之。
而顾老太爷才下朝,又一件风波爆发出来:秦王私下调戏良家子,致其吞金自-尽!
云风篁接到消息被气笑了:“我儿虽然不敏,生长皇家,又是跟昭庆一起长大的,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识过?想要美人,同本宫说一声,还有什么颜色弄不到,至于这般急色?!况且寻常官宦之女,能够攀附我儿,那都是邀天之幸,遑论寒门良家子?怕是进补得我儿后宅才会想着自-尽!我儿若正兴头上,其如何舍得去死?顾氏真是一百年也没有长进,找茬都不会找个靠谱些的么?!”
她这会儿还很淡定,觉得这一出处处是漏洞,但随着各方面的消息陆续禀告过来之后,倒是有点儿郑重起来了。
不得不说顾氏虽然后继无人,老太爷也上了年纪,然而吃亏多了,还是汲取了许多教训的。
这所谓被秦王调戏的良家子却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夫,不管他们彼此之间到底怎么样,反正在所有亲朋好友的口中,那真的是情比金坚。
甚至其未婚夫得知未婚妻为了反抗秦王非礼自-尽后,悲愤万分,当众吐血之后,“趁人不备”,投井而死!
好么,好好的一个昂藏男儿,就此殉情而去。
这还有谁能说,不是真爱?
既然是真爱,不为秦王身份姿容富贵权势所动,宁可一死守节,那当然也是理所当然了。
一时间御史台弹劾的奏章堆满了御前。
淳嘉心里门清怎么回事,却还是忍不住将秦王召到跟前破口大骂:“你们母妃辛辛苦苦养你们这么大,你这个混账东西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天子是真的郁闷。
顾氏的回击这么快他倒不意外,意外的是秦王这个蠢货,怎么就这么容易上钩?
想想看贵妃吧,少年入宫,毫无根基不说,宫里头想算计她、想要她命、想用她尸骸当垫脚石的主儿倒是一大堆!
这种情况下,她不但快刀斩乱麻的破了局,还扶摇直上,迄今稳居贵妃之位,压得皇后都不敢造次。
多年来想扳倒云风篁的人多如过江之鲫,结果一个两个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他也不求秦王作为养子能够向贵妃看齐,你好歹别拖后腿罢?
结果贵妃前头坑了一把延福宫,尚未来得及庆贺呢,秦王这会儿就栽进去了!
但秦王此刻也是郁闷的不行,垂头丧气道:“父皇恕罪,儿臣也是一时大意:此番是一向跟儿臣有着来往的人,约了儿臣去酒楼吃酒,中途说是其妹在隔壁遇见歹人,仓皇之下想来儿臣所在的雅间暂避。儿臣于是也没多想……父皇明鉴啊,那贱-人进来之后,主动给儿臣执壶劝酒,儿臣还当是哪里来的暗门子,也就半推半就的受了一番服侍,谁知道她出了门就吞金栽赃儿臣!?”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委屈。
身为皇子,到了年纪,这种酒色-诱惑多了去了。
要不是云风篁严厉吩咐过,他只怕早就成了花街柳巷的常客。
但慑于母妃之命,虽然不敢太胡闹,在酒楼之类的地方,沾点儿底下人进献的便宜,云风篁没那许多精力管教这种细节,他也就习惯了。
谁想到这一次会碰见这样的陷阱?
“你不知道?!”淳嘉简直恨铁不成钢,这么简单的局,搁他跟云风篁身上,那简直就是搞笑的。
结果堂堂皇长子,他相处时间最长的儿子,就这么一头栽进去!
不但至今没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甚至还有脸委屈?
皇帝一时间觉得自己跟贵妃是不是太宠着这几个孩子了?
一个九皇子,小小年纪就不思进取到了如今靠父母、往后靠正妃过日子;一个秦王,这也得亏秦王没在他面前表达过竞争储位的意思,不然他能将这儿子从殿里踹出去:就这水准还敢想那么多?!
“你不知道你还敢受着?!”皇帝深呼吸,“罢了,朕这儿政务众多,你……你且滚去你母妃跟前罢!”
再跟这儿子上课下去,只怕要被御史堵门口了,还是让贵妃去教育罢。
这后宫有毒 第二十六章 变故横生
秦王小心翼翼的走进浣花殿。
他刚刚被皇帝骂过,这会儿来母妃跟前,也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心理准备。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云风篁倒没发作,让他免礼后,反而先安慰道:“此事都是顾氏所为,我儿实在委屈了!”
“母妃,是儿臣无能,牵累母妃了。”秦王闻言,眼眶一红,哽咽着说道,“刚刚在父皇跟前,父皇疾言厉色,遍数儿臣的不是,儿臣……”
“你们父皇是关心则乱,且不要往心里去。”云风篁叹口气,示意他到自己跟前坐着,牵了他一只手抓着,推心置腹道,“他不只是气你,更是气那些算计你的人。你身为皇子,固然高高在上,却也是许多有心人的目标。算着年纪你也十三了,若无意外,两年后便要就藩。如今遭遇算计,好歹有本宫还有你们父皇在,言官再怎么叫嚣,也不能将你怎么样。到时候,离了本宫跟你们父皇身边,却要怎么好?”
这话说得秦王不禁沉默。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资质不行,大概率是入不了淳嘉的眼的,但毕竟是皇长子,又从小备受宠爱。
秦王不是没幻想过,自己父皇如今一言九鼎,如果……如果他强行要立长子为储君,前朝后宫反对也没用。
虽然他都十三了,淳嘉也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一天不就藩,他到底还是存着这个渺茫的指望的。
因为淳嘉平素对他实在很好,宠溺又偏袒。
今儿个还是头一次同他发作。
但这也可以理解成皇帝是心疼贵妃。
他的受宠,不仅仅来自于皇长子的身份,更来自于贵妃这个养母……这一点,秦王心里有素。
所以也没觉得什么。
如今听着云风篁提到就藩,他才恍然,他的父皇,应该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就算有,经过此事后,对他失望的天子,还会给他那样的尊荣吗?
一时间秦王心中百味陈杂。
云风篁将他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却假作不知,只柔声细语的安慰了一番之后,复同他一五一十的剖析起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顾氏所为,但顾氏也不会指望,经此一事,就将你怎么样。毕竟他们也知道,你是你们父皇的长子,你们父皇断然不可能因为这等事对你从重处置。故此此事你不必操心了,母妃跟你们父皇会帮你善后的。这两日,你且待在琼玖宫里不要出门。等风头过了再说。”
如此好声好气送走了秦王,云风篁转过身来才露了阴沉神色,“若非这孩子已经知道身世,本宫这次非亲自动手抽他一顿不可!”
左右劝道:“秦王殿下虽然知道身世了,但心里还是向着娘娘您的,您纵然打了他,难道他心里还敢怪您吗?”
“你们也说了,不是不怪,是不敢怪。”云风篁哼道,“这孩子是本宫一手带大的,什么性情本宫还不清楚?他自小到大被捧着,就没听过什么重话。这会儿自知理亏,若是被本宫责罚了,当时或者没多想。等过两年去了藩国,稍微被挑拨下,不定就委屈起来,认为本宫苛刻他了!”
她当然不畏惧这儿子,关键是,都好好儿宠了这么多年了,就为了跟前这么点时间叫秦王记恨她,亏不亏?
所以云风篁气过了就决定要将慈母进行到底。
再说了,“他是从陛下那边过来的,陛下业已呵斥过,本宫再多责骂,除了叫他心里难受,又有何用?不若做个好人罢。”
说到此处却想到淳嘉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况且这些年来下来,想必早就对秦王的资质心里有数,应该一早将他划出储君人选了。
她了解皇帝的性-子,只要不是当未来太子看的儿子,些许胡闹,皇帝不但不在乎,甚至还存着鼓励的心态。
这倒不是皇帝巴不得部分儿子做纨绔败家子,而是只有存着缺陷的皇子,将来才不会被入主东宫的儿子猜忌,才能有好下场。
像皇帝自己的两个堂弟,益王跟永春侯,膝下既无子嗣,本身也没什么出挑的能力势力……所以皇帝这两年对他们越发的亲热厚道了。
要是这兄弟俩都是极出色的人才……
估计早就下去见摄政王夫妇了。
总之淳嘉应该不至于被秦王这次的事情气到亲自召见,莫不是见秦王知道了身世,故意做恶人么?
云风篁微微一哂,不再想这事儿,转而说起对秦王的安排:“他栽这么个跟头也正好长长记性,从前本宫同他说了多少次,他总不往心里去。现在是个现成的机会,所以别太轻易将事情弹压下去,免得他沮丧了一日,觉得也不过如此。”
近侍们担心道:“会不会太带累了绚晴宫的声誉?”
“无妨的,反正中宫这会儿也好不到哪里去。”云风篁冷笑,“再说了,顾氏以为逼死顾璟母女,这事儿就过去了?想得美!”
她这儿一边看着秦王的事情善后,一边谋划着要继续报复中宫……
结果尚未来得及动手,先收到了一个坏消息:“金溪生了外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又是被谁兜搭过去的!?”
陈兢满头大汗,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起来,先是请罪,末了才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娘娘的话,金溪郡主是否生出外心也还未知,只是咱们的人偶然看到,金溪郡主在宫外,乔装打扮,同……同三皇子殿下一起游玩!”
云风篁脸色阴沉,说道:“他们是正经表兄妹,若是偶然遇见,金溪年纪小不懂事,被三皇子诓骗也是有的……发现多久了?以前可有过类似的事情?”
“……发现之后,奴婢立刻让人收买了云安长公主府的下人,得知郡主这半年以来,时常乔装打扮,打后门出去散心。”陈兢低声说道,“是不是每次都同三皇子见面却不清楚……但瞧郡主跟三皇子热络的样子,只怕平素来往决计不少。”
而金溪郡主虽然跟三皇子是正经表兄妹,但,郡主一向在女学,而三皇子由于皇后膝下没有皇女,却是从来不去女学的。
如此他们也就是在宫宴上才有机会碰见罢了。
可是宫宴之上,众目睽睽,若是有着什么瓜葛,云风篁还能不清楚?
之前压根没听到风声,此刻才偶然得闻……
云风篁心念转了转,将谢弗忘跟三皇子在才貌上进行了一番比较,逐渐脸色铁青。
毫无疑问,她这个侄子在谢氏诸多子弟里,算得上良才美玉。
容貌也是极为俊朗的,性情也宽厚体贴。
算得上谦谦君子。
但三皇子……
纪氏嫡女跟淳嘉的骨血,容貌自不必说,与谢弗忘不是一类,却决计不会被比下去。
才学的话,其实这两年三皇子在学堂里逐渐泯然,但云风篁心里有数,这位必然是韬光养晦,正经比较起来,谢弗忘未必比得过他。
若说身份那差距就更大了。
三皇子再不受宠也是皇子,最差也是未来的藩王。
再加上这小子心眼儿极多,坑了皇后、十皇子那么多次,这母子俩却迄今毫无所觉……可见一斑。
这样的城府用来应付金溪这种正经小女孩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谢弗忘……
这侄子虽然比三皇子还大一岁,因为身世的缘故,远没有三皇子心机深沉,骨子里的柔弱难以彻底抹除。
在云风篁这种长辈看来,这份柔弱会引起她的心疼。
但她心里有数,对于金溪这种女孩子,站在恋人的立场上,没准就会觉得没意思,甚至鄙夷了。
也就是说,金溪完全有可能移情别恋……
“……给云安殿下下帖子,请她进宫来一叙。”贵妃心中怒火中烧,不过思索片刻,到底冷静下来,缓声说道,“本宫要亲自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溪跟谢弗忘的婚事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是双方约定之后,才想法子让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如今金溪疑似变心,至少也是生出外心,这也没关系。
贵妃要的是个出身高贵、能够提携自己侄子受到皇帝加恩的侄媳妇,这个侄媳妇具体身份具体喜怒哀乐都无所谓;而云安长公主那边,想必也是要一个能够对她合家有着帮助的姻亲,谢弗忘偏于软弱的性-子,在金溪眼里可能没有意思,在云安夫妇眼里,却是易于掌控,有着底线,是好处。
所以金溪的想法不重要。
只要云安不犯糊涂,这门婚事就不会动摇。
不过……
云安当真糊涂到了女儿三番两次出去散心,都不知道跟谁一起吗?
云风篁思绪万千,静候云安长公主的到来。
“什么?!竟有此事?!”半晌后,一头雾水的云安前来,才听了个开头,就猝然变了脸色,急急说道,“我从未听说过此事……娘娘请不要误会,金溪年纪小,若是三皇子以兄长的身份命她同游,这孩子天真得很,想必根本不懂得拒绝!”
云风篁对她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淡淡说道:“本宫自然信殿下,只是金溪说是年纪小,毕竟是定了亲的女孩子了,总是随表兄出入,传了出去,知道的说他们兄妹关系好,不知道的,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如此也于殿下名誉不利,是吧?”
“娘娘说的是。”云安强笑道,“我回去之后,一定好生管教,这孩子……这孩子平时都是极听话的,也不知道这次三皇子同她说了什么,将她骗成这样……看来往后却也不能太过宠溺,总要叫她知道些道理才好。”
长公主话里话外将责任都推卸给三皇子,一口咬定金溪一定是受骗上当,转弯抹角给女儿说了许多好话,见贵妃神色逐渐缓和下来,这才匆匆告辞,回去处置此事。
这后宫有毒 第二十七章 论双标
云风篁当然不可能因为云安长公主一番表态,就完全相信她的话。
长公主前脚离开,她后脚就安排陈兢着人盯牢了云安长公主府。
于是就知道,云安回府之后,先是什么都没做,挨了两天,才找借口将长住宫中的金溪召了回去。
这做法云风篁理解,才从绚晴宫回去,就立马接女儿回家,任谁也要心生疑虑。
尤其绚晴宫这两日正跟延福宫斗法,万一金溪跟三皇子的事情……好吧,三皇子是皇后跟前的皇子,他们两个被怀疑有着暧昧,传了出去,皇后也讨不了好,大概率不会用这事儿做文章。
但也足够延福宫私下奚落贵妃了:你侄子正儿八经定亲的未婚妻,却净跟着咱们这边的皇子跑,就问你脸上挂得住挂不住?
总之站云安的立场的话,那是十万分不希望金溪卷入两宫风波的,自然要避一避风头。
金溪被接回去之后,理所当然遭到云安夫妇的审问与责怪。
据说长公主府内宅当天非常的热闹,哭啊闹啊吵啊,很是喧嚷了一番。
只是云安事先清了场,具体经过并没有传出来。
次日长公主非常低调的派人进宫告诉云风篁,这一切都是误会。
金溪郡主之所以会跟三皇子一块儿出入,是因为谢弗忘的生辰快到了,她打算给谢弗忘一个惊喜,但因为女孩子的缘故,怕自己眼光挑的东西,不合谢弗忘喜欢。故此想着寻求年岁仿佛的男子的帮助。
之所以放着绚晴宫好几位表兄弟不找,非要找延福宫的皇子,则是因为金溪觉得,谢弗忘作为七皇子的伴读,同秦王、七皇子、九皇子乃至于晋王都很是熟络。
她怕提前走漏风声。
这才找了跟绚晴宫关系只是平平的三皇子。
云风篁听到此处,淡声说道:“若是只为了保密,本宫记得,二皇子同小七他们,也没什么频繁的来往?”
来人赔笑道:“娘娘,是这么个理儿,要怪只怪我们家郡主年纪小,考虑不周……郡主本来想寻二皇子的,可您也知道,二皇子是个羞怯的性-子,惯常不跟咱们郡主来往。郡主也不好意思找上门去。这不,那天郡主正头疼这事儿怎么办的时候,路上遇见了三皇子,郡主就试着问了下,结果三皇子就答应了。殿下已经再三数落郡主了,郡主如今业已明白错误。还求娘娘宽宏大量,莫要计较郡主的虑事不周。”
“金溪还小呢,小孩子犯错也是常事。”云风篁眯着眼,思索了会儿,换了和颜悦色,柔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之所以告诉云安殿下此事,主要还是怕金溪小孩子家家的,吃了亏都不知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这么算了罢。”
来人松口气,再三赔礼之后才告退。
次日金溪郡主进宫,在女学待了半日,就告假往云风篁跟前来。
小女孩子想必在家里收拾过了,可瞧着眼眶还是透着红肿,可见之前哭得很是厉害。
这会儿开口说话,兀自带着些许哭音:“都是金溪不好,叫娘娘操心了。”
云风篁同云安长公主还有长公主府来人提点此事时是明确流露出来不满的,但此刻对着金溪,倒没有敲打的意思,反而柔声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本宫听底下人说这事儿的时候,颇为担心你。你年纪小想必不清楚,三皇子自幼同本宫跟前的几个孩子不和睦,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很是争斗过几次。所以听说你同他一起玩耍,本宫就怕他会因为你是弗忘未婚妻的缘故,算计于你……”
话没说完呢,金溪郡主就脱口而出:“三表哥不会的!”
这话音未落她顿时变了脸色,下意识抬头去看贵妃神情。
贵妃神色不动,像是根本没意识到她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一样,继续柔声细语道:“他不会最好,总而言之,你是长公主的孩子,先帝孝宗的骨血,身份尊贵,前途远大……但也因此,觊觎你地位的人也不会少,本宫自然要为你多考虑些。”
“……”金溪这次汲取教训,没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又道谢道,“金溪在宫里这些年,多赖娘娘照拂。”
“你是弗忘的未婚妻,是本宫的准侄媳妇,本宫照顾你,还不是应该的?”云风篁笑着说道,“快别说这个了,今儿个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膳食,还弄了些个新花样,你要不要瞧瞧?”
片刻后宫人呈递上膳食,云风篁对金溪关怀备至,一如既往。
金溪起初还有点儿不自在,但被贵妃劝着哄着,渐渐的也就跟平时一样了。
等一顿膳食用完,已经同云风篁有说有笑,仿佛完全没有三皇子这回事儿。
等她走后,清人等近侍都沉了脸,哼道:“这位郡主也是个没良心的,自从她跟弗忘公子定亲以来,这几年,娘娘待她有多好?明面上虽然比昭庆公主殿下要差一点,可私下里,之前公主殿下想要的物件儿,娘娘硬是哄着殿下选了旁的,将东西给了她……这么些日子下来,是条狗也知道谁才是好人了,竟然还要去延福宫兜搭!”
什么金溪郡主年纪小,只想着三皇子也是表哥,也可以帮忙给谢弗忘挑礼物……这种话也就是云风篁不想悔婚,假意相信罢了。
实际上主仆心里都是有数,郡主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出身,当真是为挑礼物为难,哪怕不欲给谢弗忘这边半点儿风声,长公主上上下下多少人伺候着,这么点儿事情都不能为小主子解决?
至于延福宫跟绚晴宫的矛盾,从来就不是秘密。
金溪年纪虽然小,但皇亲国戚,自幼耳濡目染,这种立场上的问题,那真的是咿呀学语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气氛了。
遑论金溪都进学多少年了?
还能不清楚!
清人几个就很是恼火:“娘娘真是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这样有恃无恐!”
“到底是孝宗骨血,弗忘同她定亲,有一说一,着实是高攀的。”云风篁倒是非常冷静,淡淡说道,“本宫这姑姑,自然要为弗忘描补一二,少不得对金溪格外优容些。”
至于现在金溪疑似人在曹营心在汉,作为谢弗忘的嫡亲姑姑,云风篁说不生气那当然不可能。
但她毕竟是在宫闱里浸淫多年的一方巨擘,生气之后,想法自与常人不同。
此刻倒是心平气和的很,“当初定亲的时候,她跟弗忘年纪都还小,本宫这些年来对她好,又引着弗忘与她时常照面,图的也是他们这门亲事,固然是各取所需,若是能够成就一双璧人,往后弗忘也能开怀些。但事实难以尽如人意,她跟弗忘实在没有两情相悦的缘分,本宫既逼迫不得,也懒得操那个心。只要她仍旧以郡主身份,嫁与弗忘就好。她心里惦记着旁人,冲着她的身份,本宫也能容下。只是,想学明惠那样,叫弗忘丢人现眼,那却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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