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为你痴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逐心
 她原以为小丫头心神不宁是因为前一晚发病的事,结果,居然是因为小池生气?
 “是啊,这家伙阴晴不定的,怪里怪气。”戎容嫌弃地说。
 “不是他阴晴不定,而是每个人的痛点不一样。”孙谊微笑,“对你来说那是件破旧得不能再穿的衣裳,也许对他来说是母亲给买的最后一件衣服,或是生日礼物,又或者有其他的特殊意义……”
 其实更大的可能性是,那是男孩子为数不多的衣服之一。孙谊没有这么说,是因为想给贫穷少年留些面子。
 哪知道等孙管家离开之后,辗转反侧的戎容又披着外套起身了,推开卧室门就往楼梯走。
 池弥不在门口沙发。
 戎容下到一楼,才听见客房的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他在冲澡。
 她裹紧了了衣裳,推门朝后山走去。
 *
 池弥冲澡出来时,隐约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匆匆拿毛巾揩了几下追出客房,可还是只听见卧室的关门声。
 这么晚了,戎小姐出去干什么的?
 他拿毛巾擦着头发,疑惑地返回走廊沙发,没想到摸到个绵软的东西,拎起来一看,才发现是白天被戎容随手丢弃的那件t恤,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
 池弥看向卧室,刚好看见门缝下方,小姑娘的影子匆匆从那里离开。
 沉静的丹凤眼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中,明亮了一瞬。
 *
 虽然不去学校,但戎容的课程并没有停过。
 文化课是网络授课,钢琴绘画之类的则是家庭教师上门。
 她上课的时候,池弥大多是自己打发时间,有时候跑山,有时候练肌肉,孙谊还帮他弄了个拳击沙袋,挂在后山老树下供他练拳。
 偶尔他爬上树桠,刚好能远远看见画室窗边戎容的背影,就晒着太阳,等着她上课。
 所以这一日,他忽然看见正在上课的戎容身影有异样,狂奔下山,推门而入的时候,画室里已经一团糟了。
 颜料满地都是,甚至飞溅在雪白墙面上。
 被请来教戎容画画的美术生陈可二十出头,精心化过妆的脸上也沾了星星点点的颜料,衣服更是一塌糊涂,此刻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眼中满是惊恐。
 看见池弥来了,陈可见了救星般扑向他,瑟瑟发抖地躲在半大少年背后,心有余悸地小声说:“戎小姐这是怎么了?”
 带着哭腔,我见犹怜。
 她来过好几次,每次都会寻机和池弥聊几句。
 池弥对文化人向来尊重,所以不会完全不理,几次下来,许可自觉与戎家这个英俊少年是有几分投缘的。
 但此刻,面对楚楚可怜的陈可,池弥半分心思也不在她身上。
 他看向角落里的戎容。
 她穿着毛茸茸的拖着长耳朵的家居服,此刻面色苍白,嘴唇隐隐泛紫,垂着的双手手指微颤,胸口起伏,显然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
 池弥扫了眼倒地的画架,从颜料泼洒的角度看,是被戎容掀翻的。
 此刻戎容的视线停留在陈可抓着池弥衣摆的手上,细眉一挑,冷冰冰地问:“你是我的保镖,还是她的?”
 池弥没说话。
 陈可扯了扯他的胳膊,“小池,你要替我作证,这些都是戎小姐做的,不是我。”
 戎容冷笑,“用不着他给你作证,就是我砸的——”说着,她低头,随手拿起台面上的一块石膏雕塑,不分青红皂白地向陈可砸去。
 石膏被池弥挥开了,砸在墙上,碎成了几瓣。
 “池弥!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是谁的人?你到底保护谁?”戎容像只受了伤的小兽,捂着左胸口指着池弥,满眼愤怒。
 陈可看了眼碎了渣的石膏,吓得恨不得整个躲进池弥怀里。
 池弥冷淡地拨开了她的手,对戎容说:“我送陈老师先走。”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搞成这样,但很显然这个陈老师留在里只会激化戎容的情绪。
 陈可求之不得,立刻转身。
 池弥跟在她身后,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背后有什么破风而来。
 以池弥的敏捷是可以躲开的,但他没有躲。
 不管戎容砸过来的是什么,他不会与她计较,可陈老师就不一定了。
 于是,颜料罐重重地砸在池弥的脊背上,然后哐啷落地,滚远了。
 池弥头也没有回,甚至陈可回头问怎么了的时候,他只低声说了句,“没事,走吧。”
 陈可对池弥一向温柔有加,与其说是拿他当戎家的保镖,不如说拿他当个帅气诱人的弟弟——一张不苟言笑的俊脸,一身难得一见的漂亮肌肉,这样的少年无疑充满了诱惑力。
 原本打算在戎家工作的陈可还对这份倾心稍加掩饰,如今既然已经和戎小姐撕破脸,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戎家,她也索性不再藏着掖着了。
 被池弥送出主楼之后,眼看他要反身回去,陈可拉住了他的衣袖。
 被那双冷淡又勾人的丹凤眼盯着,陈可有一瞬恍惚,“你别再留在这儿了,戎小姐这里……有问题的。”
 陈可指着自己的脑袋。
 池弥看着她,一言不发。
 “真的,我来第一次就发现了,她一定有病。”陈可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一两年前戎小姐被人绑票过,谁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连学都不能上了,才会常年关在这里,搞不好就是精神有问题……神经病。”
 池弥的眼神越来越冷,陈可犹豫了一下,“如果不是生在戎家,有谁会搭理她?仗着一点臭钱,趾高气昂的,其实就是个心理有问题的怪物……算了,小池,你刚替我挡了石膏,有没有受伤?”
 说这话的时候,陈可试图去拉池弥的手臂,被他避开了。
 “小池?”
 池弥站在树荫下,冷白的脸不带半点情绪,“她不是怪物。”
 陈可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些,不知怎么,这个少年在刚刚那一瞬给了她一种无来由的恐惧感,虽然他明明没有什么动作和表情。
 “戎先生请你来是教小姐画画,不是让你辱骂她,”池弥凤眼微眯,“她做的或许有不对,你可以不干,甚至可以砸回去,但你没资格骂她。”
 砸,砸回去?
 陈可觉得眼前这男孩莫不是疯了?砸戎家的独生女,她活腻了么?
 池弥朝她走近了一步,那种迫人的气势就更盛,“还有,如果让我知道你离开之后,议论一次戎小姐的是非……我不保证不会打女人。”
 语调又慢,又阴沉,丹凤眼中是面对猎物的杀气。
 陈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跑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给怪物当保镖的,还能是什么正常人?
 直到亲眼看见陈可离开戎家大门,池弥才转身返回画室,路上顺便拾起了滚落的颜料罐。
 戎容还在画室里,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乌黑的长发温柔地伏在背后,家居服后长长的兔子耳朵柔软地垂着,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巴巴的。
 听见池弥的脚步,她头也没回,“还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跟她一起走算了,干嘛要守着我这个怪物?”
 池弥微怔。
 陈老师和他在楼下说话的声音并不高,戎容就算站在窗边也不可能听见的。
 她为什么会说“怪物”?难道陈老师不是第一次用这个词形容她,而且曾经被戎容听见过……
 “你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酬劳吗?我有钱啊,我爸不给、我给!我给你钱,你走,走远点,别再让我看见你!”戎容转过身,眼眶还真跟兔子似的,红了。
 可她没想到,明明才走到门口的池弥怎么忽然就近在咫尺了?他是长了翅膀,飞过来的么?
 错愕之中,她的右手已经被池弥拾了起来。
 血顺着白皙柔嫩的手指流淌,戎容想抽手却没能抽得回来,就被池弥拉着往外走。
 他手劲大,攥得她生疼,不由带着哭腔:“你弄疼我了……”
 果然,池弥立刻停下,手劲也松了,略显不安地看着她的右手。
 “你要干嘛?”戎容气鼓鼓地说,“现在知道管我死活了?刚刚干嘛去了?”
 池弥从抽屉里取出云南白药的止血粉,也不管戎容的躲闪,擒住她的右手放在眼前,小心翼翼地把止血粉扑上去,又用纱布裹好。
 戎容嘟囔:“上药要吹一吹才不疼的,连这都不懂……”
 话音刚落,戎容只觉得指尖温热,某人居然笨拙地对着纱布吹了几口气。
 她顿时被气笑了——这人脑回路怎么回事啊?吹伤口,有吹纱布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嘴硬的小容容啊……
 还有嘴笨的池哥,只会做,不会说
 大婷心疼池哥
 我好像比较心疼戎容,没拳头也没獠牙,就一身一碰就碎的盔甲用来张牙舞爪
 幸好有池弥,互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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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8%痴迷
 直到戎容挂着眼泪笑出来,池弥紧绷的肌肉才松弛了些许,松开她的手,转身打算把药膏收回去。
 池弥转身的时候,戎容看见了他衣袖上隐约透出的深褐色,“你站住。”
 池弥依言没动,戎容跑近他,伸手要撩他衣袖,被躲开了。
 戎容细眉一蹙,盯着他,“不许动。”再动手,他果然没再闪避了。
 他穿了件灰色的t恤,随着衣袖被挽起,手臂外侧翻了皮的伤口终于露了出来——片刻前在画室里被戎容拿石膏像砸的。
 戎容的肩头微微耸动,盯着伤口半天没动。
 “小伤,没事。”说着,池弥就要抽回手。
 结果手腕被她给拽住了,不但没抽得回手,还差点把娇滴滴的小姑娘给拽进怀里。
 池弥顿时不敢再造次,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陪着罚站。
 
容我为你痴迷 第9节
 直到一滴温热滴在他手背上,池弥才后知后觉地弯腰,凑近看她,这才发现小姑娘已经哭得鼻尖都红了。
 可刚刚她自己手被划伤了,都没见这么娇气啊!
 “真不疼,我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算事,睡一觉就长好了。”连池弥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他们相识以来,自己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别哭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戎容总算抬头,眼眶通红,柳眉倒竖,“你才兔子!”伸出手,“拿来。”
 池弥:“拿什么?”
 戎容瞪了他一眼,从他另一只手里拿过云南白药,下巴一扬,“坐那儿去。”
 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眶鼻尖还红着,指示起人来却毫不含糊的大小姐劲头。
 池弥无奈,乖乖地坐在沙发里,眼瞅着她坐在一边细细地替自己上药。
 他的肤色是冷白,戎容是奶白,他手臂肌肉结实,她小手细白,指甲修剪得干净又圆润,比起嘴上的凶,戎容的动作可以说是温柔极了。
 池弥比她高,从他的角度刚好看见她没来及擦的一滴泪,正因为低头的动作而挂在鼻尖。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用食指替她抹掉了。
 直到肌肤相触,池弥才恍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撤手,可戎容只是抬起清亮的大眼睛,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好了。”
 “嗯。”
 戎容将药膏递给他,自己坐在沙发里,看着他去收拾,“为什么不躲开?”
 池弥背对着她,沉默了一下,“砸到外人不好。”
 戎容眨了眨眼,外人?陈可是外人,那他呢,他就不是外人了?
 “砸伤了你就没事吗?”
 “没事。”答得理所当然。
 “池弥。”声音忽然严肃起来。
 池弥回身,只见戎大小姐一手揩着眼角的泪花,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跟我说的话吗?你说你是来做保镖的,不是来当仆人的。”
 池弥站在柜子边,丹凤眼幽暗,看着她。
 “所以我不觉得伤了你就没事,我……不想砸伤你的。”最后一句她说得有点磕巴。
 池弥唇动了动,终于问:“陈老师对你一直都这样吗?”
 “哪样?”
 池弥有点为难,要怎么形容?他想起陈可说“戎小姐脑子有病”时候鄙夷的表情。
 心里存了那样的评价,在相处的时候又怎么能分毫不露呢?她又不是演员。
 何况戎容那种敏感的性格……不可能感觉不到的。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池弥低头,愧疚于陈可来了这么多天,他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戎容轻嘲地一笑:“这不是很正常吗?肯跑这么远来给我上课的人,都是为了爸爸开的高报酬,难不成还真是为了传到授业解惑?我怎么样不重要的,爸爸那里过得去就行了。”
 池弥合上抽屉,“知道了,下一次再遇见这样的人……你跟我说,我来处理,你不要自己动手。”
 戎容微诧。
 “错的人不在你,不值得脏了你手。”
 戎容委屈地撇撇嘴,“你现在这么说她了?我看她每次来,你不是挺喜欢跟她聊天的么?”
 池弥说:“我理她是因为你。”
 “我?”
 “因为是你的老师,我才会理她。既然她不配,我就不会再理了。”
 戎容破涕为笑,“说得那么拽……好像人人都想跟你搭讪似的。”
 池弥眉头一挑,将衣袖放了下来,挡住手臂上的伤口,“总之陈老师的事我来跟孙管家解释吧,你不用管了。”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
 “你等下。”戎容从后面追了上来,上手就去掀他的t恤下摆。
 池弥一手按住了,丹凤眼里罕见地掠过惊慌。
 “我刚刚也砸到你的背了对不对?”戎容不依不饶地问,“你让我看看。”
 “没有,”池弥不敢推她,只能一味地躲,“那么点大的罐子,能有什么伤。”
 “不行,你让我看一下,背后你自己上不了药的!”
 无论戎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绕到池弥身后。
 突然,她一顿,捂着胸口慢慢地蹲了下来。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药?或者我去喊孙管家?”池弥慌忙上前来查看,结果蹲在地上的小姑娘兔子似的蹦了起来,整个儿压在他背上,乘机掀开了他的衣服。
 精瘦的背脊,有漂亮的肌肉纹理,而右肩胛骨上果然有一块淤血分外醒目。
 戎容慢吞吞地退开了,看向红着耳朵整理衣裳的池弥,长睫垂下,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池弥躲开了她的视线,“没事,我去找孙管家。”说完,逃一样快步离开了。
 戎容留在原地,抬起被他包扎得傻乎乎的手指。
 她一直以为,人都只会用自己最不缺的东西去施舍别人。
 比如父亲不缺钱,所以给她锦衣玉食,替她请昂贵家教,可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爱,所以不会陪她,也给不了她关心。
 可池弥这家伙不同。
 他不温柔,却会给她笨拙的温柔,他不被人关心,却会关心她所作所为的原因。
 真是个……怪人啊。
 *
 孙谊听池弥的话,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你是说陈可背后咒骂小姐,还被小姐给听见了,所以才要撵走她?”
 池弥点头,“应该不是第一次。”
 “小姐从来没说过。”
 “这话没法说。”
 孙谊想了想也是,怎么说?跑来像小孩子一样告状,说有人背后说坏话吗?这不是戎容的作风,她素来是自己解决,撵走了事。
 以往的那些家庭教师,她也从没说过撵人家走的理由,如今想想,怕是也都有些不足为人道的缘故。
 池弥说:“她接触得人少,更放大他们的虚伪。”
 孙谊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戎容不肯去上学,戎先生也不敢逼她。好在也不是所有家庭教师都留不住,文化课的那几个,虽说是网络授课,但这么一年多了,我看她相处得还不错。”
 “因为戎小姐不是无理取闹,她只是自我保护。”所以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孙谊抬眸,看向素来寡言的少年,不过半月而已,他居然已经能理解她。
 “有你在,你保护她,也许她会慢慢好起来的。”孙谊微笑,“毕竟我看她如今和你打打闹闹的,也不吵着赶你走了,而且饭量也比从前好了许多。”
 确实,如今两人每天吃饭跟比赛似的。
 戎容虽然吃得少,但起码荤素不忌,每天都能按时按点吃完。而池弥更是从小到大都没这么营养均衡,半个月时间只觉得胳膊都粗了一圈。
 孙谊低头,看了眼少年吊高的裤脚,“裤子太短,该换了。”
 池弥应了一声,不自在地扯了下衣摆。
 “你的薪水都是直接送去医院补贴医疗费,”孙谊想了想,“下午小姐午睡的时候我带你去市区买几身换洗衣物吧。钱算我借给你,以后你有钱了再还。”
 池弥想拒绝,被孙谊打断了,“你如今是戎家的人,出入也是代表戎家,不能太不讲究。”
 “……好。”
 *
 从孙谊那里出来,池弥本想去找戎容告半天假,没想到她已经不在画室了。
 画架仍旧倒着,颜料都干涸了,黏在墙上、地上。
 池弥绕过去,扶起了她的画架。
 画还是半成品,荷塘月色大致已经能看出些端倪,只是最后几笔不知怎的,大笔横勾,深蓝色的颜料甚至从圆月上划过,情绪失控得一目了然。
 他想起陈可说的“一幅画而已,不知道她火什么”。夜色吗?戎容为什么不想画了……
 这样想着,池弥将画纸从架子上取下,下楼去了他的客房,从几乎不睡的床下抽出一只木盒,把画纸放了进去。
 “这些是什么?”戎容的声音忽然从他房门口传来。
 再想把木盒藏回去显然来不及了,池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上前,一张张地翻看木盒里的画纸。
 纸张虽然已经都被展平了,但被揉搓过的褶皱还残留着,都是些被她揉成团扔掉的废画,有些只有轮廓勾线,有些已经是半成品了,甚至有些是已经完成的……
 她闲来无事就去画室呆着,但从来没有完成的作品。
 就连戎正廷也一直以为女儿对绘画是没天赋的,没人知道她只是不留而已。
 可这些画居然都被池弥给整理好,妥善收着。
 戎容捏着最新的那张荷塘,莫名其妙地问:“你收这些垃圾干嘛?”
 “是艺术品,不是垃圾。”
 戎容狐疑地看着他,可丹凤眼里并无玩笑的意思,所以他是真心觉得她这些画是艺术品?可连她自己都不觉得啊。
 她思维跳脱,画画也一样,想到哪儿画到哪儿,所以才被家庭教师说成“怪物”。
 “你认真的吗?”
 池弥点头。
 戎容咬了咬唇,问:“那……以后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画室?”原本上课时间,池弥都是在室外等候的。
 “我可以?”
 戎容耸肩,“反正也没老师了,我说了算。”
 “好。”
 戎容又问:“你刚去画室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容我为你痴迷 第10节
 池弥这才想起初衷,忙说:“午后孙管家带我去买件衣服,等你午睡醒我们应该回来了。”
 戎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他明显短了半截的裤管,还有洗得褪色的长袖t恤,点点头,“早该换了,你等我一下啊~”
 不一会儿,她的脚步重新出现在楼梯。
 池弥不经意地抬头,然后,眼中流光一闪。
 第9章 9%痴迷
 从进戎家开始,戎容每天不是睡袍就是家居服,一头长发也总是无拘无束地披着,小脸更是脂粉不施,恨不能天天光着脚丫满屋子跑。
 所以这是池弥第一次看见穿戴整齐的戎容。
 额边编了细细的发辫,环在脑后用裸色发夹别住,鹅黄色彼得潘领裙,配上裸色小皮鞋,大概是上了点唇彩,唇珠莹润。
 “你这是什么表情?”戎容整理了一下裙摆,“这身搭配是不是不好看?”
 池弥动了动唇,不知道怎么回,“你也去吗?”
 “怎么,不行吗?”戎容提起手中的小背包,“我有零花钱啊。”
 不是钱的问题……池弥撇开视线。
 本来被孙管家带去买衣服,他只是稍微有点局促。
 如今戎容也去,他低头看见自己褪色的衣襟和磨白的膝头,那个词怎么说的?自惭形秽。
 孙谊来喊池弥出发,没想到戎容居然已经整装待发,不由惊讶,“戎容也要去?”
 戎容理所当然地点头,带头出了门。
 孙谊回头看了眼池弥,那孩子果然犹豫了。
 她上前,拍了拍少年结实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说,“听过一句话吗?不欺少年穷。”
 池弥抬眼,孙管家已经出门去了,戎容歪头看他,“孙姨跟你说什么呢?”
 他没说话,捏紧了拳。
 *
 孙谊开车,池弥坐副驾驶,戎容一个人在后排。
 戎家在楠都城郊,离市区开车要三四十分钟,这一路上戎容一直在轻轻地哼歌。
 孙谊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几次,小姑娘都看着窗外,嘴角抿着一点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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