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早狗血虐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黍宁
 这把“行不得哥哥”,名字的确不够威风,又因为代表着鹧鸪鸟的叫声,寓意也算不上好。尤其是和同门师兄们的“反求诸己”,“问长生”,“行不平”之类的名字相比,这把剑的确多情惆怅了点儿。
 少年一开始也不大高兴,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年都梦想着能有把威风凛凛的剑。
 拿了这把“行不得”回来后,小道士经常冷着个脸,但后来自己就琢磨明白了。既然这把剑在剑阁中选中了他,于情于理,他都要好好对待它,珍视这份心意。
 面前的小姑娘穿着件紫色的花裤子,那是她和常清静去镇子里的时候常清静买给她的。少年就靠着四处帮人捉妖看风水为生,由于年纪小,不得主顾的信任,两个小朋友生活得有些窘迫,但常清静顾念到宁桃中毒是为了自己,却是忍痛帮她买了许多花衣裳头花绢花。
 因为常清静性格有点儿像仙剑四里的慕容紫英小紫英,熟悉起来之后,宁桃就爱叫他小清静,后来叫着叫着,就成了小青椒。
 某天吃完饭,宁桃敲着碗,一本正经地说:“小青椒,你长大之后一定是个风流种子!是个爱护女孩子的绅士!”
 常清静不解其意,但听懂了“风流种子”的话,耳根忍不住烧红了点儿,窘迫撸起袖子,露出白皙劲瘦的小臂,地去收桌子上的碗。
 “碗给我,我来洗吧。”
 他们两个分工明确,宁桃做家务,常清静去种地啊“翻垄子”,宁桃做饭,常清静洗碗。
 由于少年一直是待在蜀山,每天就一门心思地练剑,修道,难免就有点儿不拘小节,或者说邋遢了点儿。
 衣服都是往水里一浸,捞出来,算是洗过了。
 每次都是桃桃帮着洗。
 第一次看到常清静“内裤”的时候,宁桃都脸红,这竟然是开裆裤!!
 一想到这么严肃凌厉的小道士,道袍里面穿了个开裆裤。
 宁桃看着那方便用的“洞”,脸色爆红,搓也不敢搓。
 这个洞感觉还……还开得挺大的?
 被同龄的异性姑娘洗了自己的开裆裤,常清静更绷不住那少年老成的严厉,每次换完衣服,都要红着脸悄悄把自己开裆裤藏起来,眉眼是欲盖弥彰,外强中干的凌厉。
 收敛了思绪,面前宁桃已经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常清静微微一僵,她的手一碰到他的手腕,刹那间,他紧张得好像神经和血管都一根根地绷紧了。
 “我今天烧了莴笋烧昂刺咕鱼!”宁桃好像压根没意识到这一点,往他手里塞了一双筷子,又去灶上盛了满满的一大碗米饭,给自己也盛了满满的一大碗。
 常清静和她正在发育期,胃口都很大,他们两个吃起米来的速度十分恐怖。
 其实在蜀山的时候,他与师兄师弟一道儿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抱着碗扒,但目光落在宁桃身上,常清静握着筷子反倒迟疑了,脊背绷得直直的,吃得十分含蓄十分得体。
 少女皮肤这段时间下来被晒得微黑,圆圆的脸,内双,眼睛像葡萄,鸭蛋青的眼白,眼瞳乌黑,长得虽然普通了点儿,但胜在清秀讨喜,拾掇拾掇也算个小美女,手腕上的星星手链是劣质的塑料玻璃材料,在日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熟起来之后,宁桃特别爱说话,笑起来很夸张,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姑娘笑得这么开心,经常捂着肚子笑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十六岁的年纪,正是对“性”最好奇的时候,她又说起在村子里听到的那些荤笑话,热衷于把常清静逗得脸红。
 常清静握紧了筷子,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眼睫微颤。院子里的石榴花都开了,他看向那红艳艳的石榴花,但宁桃那开心的笑意却一个劲地往他耳朵里钻,她的笑声好像院子也关不住,一直顺着门槛飘了出去,飘向了远处的芦苇荡中。
 压下刚刚被握住的手腕上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常清静搁下筷子,拘谨又歉疚地说,“抱歉,桃桃,今天我还没找到那洗露圆荷花。”
 “没关系,你快尝尝!好吃吗?”宁桃往他碗里夹了一大条昂刺咕鱼,眼神像个求表扬的小狗。
 “常清静你知道吗?做菜真的太简单了!!”
 之前在家的时候,她很少做菜,如今要自己一个人下厨了,宁桃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有做菜的天赋,第一次做出来的菜就像是熟手,常清静这个含蓄清冷的小道士,都会不言不语地吃上整整两碗饭。
 莴笋煮的已经很烂了,昂刺咕鱼烧得入味,鱼肉鲜香,米饭是宁桃和常清静都爱吃的硬饭,米饭泡着鱼汤叫人食指大动。
 常清静吃完了一碗,不好意思地端着空碗起身,想去再添一碗。
 宁桃直接拿走了他的空碗,指了指他的嘴角,“嘴上有饭。”
 少年脊背一阵火烧火燎似的难受,忙伸手揩了揩,垂下了眼。
 吃完饭,宁桃撑着下巴说,“过几天就是端午啦,常清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打粽叶子?”
 他说,“好。”
 王家庵里有好大一个塘,叫渡塘,渡塘边上长了许许多多的芦苇。
 宁桃和常清静,跟随者隔壁家的王二叔一道儿,划着船去了渡塘的另一边。那些芦苇长得有一个成年男人那么高,芦苇叶垂落下来,被风一吹“哗沙沙”地响。
 王二叔在用力地划桨,船桨带起了水声。
 “哗——”
 “哗——”
 有水鸟惊起又飞远了。
 宁桃看着常清静,少年坐在船头,他五官毓秀雅致,眸色是很淡的,面容秀美中透着点儿俊朗,腰身被黑色的腰封束得紧紧的,在修长的腰身前垂落了一个太极双鱼的玉佩,宽大的袍袖如同鹤翅。
 斜阳落在他脸上,朦胧着一层橙黄,紫红,火红的暖光,他眼神看起来温和平静极了。
 看得宁桃心里噗通噗通地跳,不自觉地移开了眼。
 这几天她……她一直笑得很大声,讲那些黄色笑话,其实……其实是她好像有点儿喜欢上常清静了。
 初三刚毕业的小姑娘,升上高一,身边儿的同学们都情窦初开,悄悄借着夜色往小树林里蹿,操场上暗搓搓的牵手,女孩儿往男孩儿手上绑黑色皮筋儿,宣告主权的时候,她就属于那过路艳羡的。
 众所周知,长得好看的姑娘们嘛,才有青春,像她这种素面朝天,带个眼镜的,毫不起眼的姑娘基本上就和纯纯的校园恋爱无缘了。
 而常清静那种长得英俊,性格冷硬稳重的,比他们学校那些装酷装社会的男孩儿们好出了不止一个量级。
 情窦初开的女孩,面对喜欢的男孩儿总忍不住变得格外矫揉造作起来,比如说故作高冷啊,或者表现得格外的活泼和夸张啊,装作很讨厌那个喜欢的男孩儿和他互怼啊,其实每次皱着眉表现得很厌恶的时候,心里都像喝了蜜一样的甜。
 但常清静的反应和她相比,却很拘谨,每次被她一口一个小青椒逗得脸色泛红,抿着唇,腰板挺得笔直,不多开口说话。
 宁桃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就开口道,“小青椒,我想听你唱歌。”
 在和常清静相处的这几个月里,常清静曾经唱过歌儿给她听,少年的嗓音微哑,处在变声期,唱起歌儿来有些跑调,但宁桃很捧场,每次都赞叹好听,常清静不经夸,好像真的信了自己唱歌儿好听,唱起歌儿来更加认真了。
 于是,在宁桃的提议下,不经夸的常清静红着脸,装模作样地推拒了两下又开始唱歌儿了。
 唱的是:“住一间村西破草堂,隐一曲竹下深蓬巷;傍一株鹤巢松树台,挂一副禅榻梅花帐。护一道三尺矮萝墙,开一扇四面宿云窗;坐一片待叱青羊石,醉一歌无怀浊酒觞。猛想起一会凄凉,好交结多黄壤;猛想起一会猖狂,英雄心未尽忘。”
 常清静唱起歌来,眼神很专注,眼里好像落了耿耿的星河,除了调跑得有点儿惨不忍睹。
 宁桃心里一跳,伸手趴在船头拍了一下水,努力平复那噗通噗通跳的心脏:“我也唱一个给你听!保证你没听过这种的!“
 她唱的是网上特别流行的那些云南山歌《朝你大胯捏一把》。
 “假烟假酒假朋友啊假朋友
 假情假意假温柔
 把我哄到你家去,半夜三更赶我走
 不是我想赶你走哦赶你走
 老公看见就动手
 你又小来他又大,打你就像打条狗
 既然我敢来你家啊来你家
 你老公我不怕他
 还不等他先动手,我就干他几嘴巴
 我看你是有点傻,有点傻
 背鼓上门是讨打
 我家老公很厉害,朝你大胯捏一把!”
 响亮的嗓音在芦花荡那片雪穗中响起,常清静眼睛瞪得大大的。
 宁桃红着脸继续唱:“天天吃肉长不胖,天天嫖娼身体棒。”
 仙气飘飘的小道士此刻像只圆滚滚的青蛙,呆呆的,又像是被水煮熟了的螃蟹,红红的,那股冷硬和凌厉眨眼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觉得自己面色不改坦然地谈起“性”就是特立独行不做作,就能吸引常清静的目光。
 看,这个女孩子多特别啊。
 王二叔笑得直哈哈,将船桨划得飞快,船桨溅起了落了晚霞的水花。
 “哗——”
 “哗——”
 伴随着宁桃“哟哦哦”的欢快歌声一直传到了山那头去了,歌声儿惊起了那些水里的蝌蚪啊水蜘蛛啊,浮萍在水面上直打转。
 
一篇古早狗血虐文 第9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一)
 第二天宁桃在王二嫂的帮助下包了许许多多碧绿可爱小巧的粽子,咸肉的,红枣的,用白砂糖沾着的白粽子。把这些粽子用线串好了,一串一串的绿色小三角看起来十分秀气好看。
 常清静一早又离开了王家庵,去找洗露圆荷花。
 想到昨天是王二叔带着他俩去打的粽叶,王二嫂帮忙包的粽子,她煮出来的粽子怎么也得分给王二叔家一份,宁桃飞快地穿上鞋,翻出个大碗装了几个粽子,送到了隔壁王二叔家。
 刚一踏进王二叔的家门,宁桃微微一愣,堂屋里挤满了村里那些妈妈子们,王二叔却不在家。
 宁桃茫然地将碗顺手放了下来,“二嫂,你怎么了?二叔呢?”
 王二叔家的小虎子朝宁桃招招手,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小声说:“村里头死人啦,我爹先去祠堂了,我娘也忙着和大娘她们一道儿去看看呢。”
 村里出了啥事,都是要在祠堂裁决的。
 说着说着又变了脸色,“听说是在村口那条河里找到的,二柱子他们去钓鱼,张嫂子剖开他拿回家的鱼一看,发现里面有根手指头。”
 “县衙里都来人了,你猜那些衙役从河里面捞出了个什么东西?”
 宁桃张大了嘴,“捞出了什么?”
 小虎子严肃地说,“捞出来了好多尸块!县老爷叫仵作把那些尸块儿拼了拼,拼出来是个男人,四肢和头都被剁下来了,那头被水冲到了赵家村下面,让在洗菜的人看到了,脸被泡的稀巴烂,又被那些鱼啊咬得根本看不出来长什么样。”
 “大家都说,村里,可能出妖怪了呢。”
 宁桃在王家待了几乎一下午,目瞪口呆地听着小虎子煞有其事地说着那尸块如何如何,县里如何如何重视。
 等到傍晚的时候常清静终于披着夕阳回到了屋里。
 常清静刚回到院子里,甩下了脏靴子,正换木屐呢,宁桃就啪嗒嗒冲了上去。
 “桃桃。”常清静微讶。
 “小青椒,你知道吗,村里——”
 宁桃正准备开口说起河里捞出了尸块儿那事儿,门口却来了人。
 “清静,桃桃在家吗?”
 宁桃微微一怔,扭头就看到个青年站在篱笆外面。桃桃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王家庵一个哥哥,叫王康,
 王康神情肃穆,站在篱笆外面,朝着常清静点头,招手,“清静,村里有人不见了,三爷爷说要派人去搜山,你来不?”
 失踪?宁桃一头雾水。
 王康说村里有个汉子失踪了,得叫青壮年去搜山。
 这失踪的汉子叫王又辉,平常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儿。和王家庵里的王大鹏,赵家的一个懒汉结伴,三人到处偷鸡摸狗。然而这毕竟是王家的人,人不见了,村里都要去找。
 常清静当然不会拒绝,嘱咐了宁桃一句之后,迅速换上了衣服,跟着王康离开了家。
 ……
 月上中天,平常早就熄了灯的王家庵,这个时候灯火通明。
 常清静他们这些山上找人的青壮年都还没回来。
 王家庵几十户人家全都挤在了祠堂里,女的在聊天,男的叭嗒嗒抽着烟,一脸愁容,小孩不明所以蹲在地上玩儿。
 小柱子和小虎子也都在。
 宁桃就站在门口看,看着那黑夜中山的轮廓。
 渐渐地,那如墨的黑夜中好像冒出了一点儿火星,那火星越来越多,是王家庵的青壮年举着火把回来了。
 然而,这些去搜山的青年回到祠堂后,俱都面色沉重,走在队伍中间的四个年轻人,手上抬着什么东西,用大家伙的外套蒙着,一直抬到了祠堂外面,那几件衣服几乎被血给浸得透湿。
 人群叫叫嚷嚷的,零碎的说着什么。
 “嫂嫂,又辉死了。“
 祠堂里点的灯火,像是跃动的鬼火,狰狞。
 王又辉家的嫂子等了半天,如今等到了这个消息,闻言立刻睁大了眼,面色惨白如纸,竟然直接撅了过去。
 宁桃有点儿害怕,又忍不住瞥了一眼,这一眼,差点儿哇地一声吐出来。
 怪不得用大家的外套手忙脚乱地盖上了,因为王又辉的尸身根本算不上个人样,皮被人扒了个干干净净,露出鲜红的肌肉,宛如红通通、**裸的一条腊肉。
 就在这时,眼前却好像罩下了个什么微凉的东西。
 常清静捂住了她的眼睛,低声道:“桃桃别看,别怕。”
 宁桃哆嗦了一下,揪紧了常清静的衣袖。
 她不害怕。
 祠堂里,地位最高的王家三爷紧紧皱着眉,拄着拐杖往地上敲了一下。
 “这怎么回事?”
 在场的妈妈子们捂着小孩的眼睛,牵着他们直往家里走,“别看别看。”
 “我们和清静赶到山里的时候,清静说有血腥味儿,我们追着这血腥味儿一路往前,就看到又辉哥被人挂在了林子里,身上的皮……皮已经没了。”开口说话的青年惊魂未定地说。
 一同去的那几个小年轻,许多都吐得昏天黑地。
 “这山里,真的出妖怪了。”
 “会不会……”那青年咋舌,“会不会是妖怪干的?要不就是外地的那些人干的?”
 毕竟王家和赵家的老祖在这块儿地上住了几百年了,大家伙儿都知根知底,攀亲带故,不像有哪个能犯出这种命案。
 人哪能这么残忍,怪在妖怪头上明显合理多了。
 这接连两件命案终于打破了王家村的宁静。
 常清静作为全村唯一的小道士,肩负着捉妖的重任,不再外出去找洗露圆荷花,王家庵的青壮自发组建了个巡逻队,每晚都在山脚和村口巡逻。
 偏偏就在王又辉即将下葬的前一天,村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村里一个妈妈子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屋里,扶着门框直喘气,说是妖怪找到了。
 “找到了?”宁桃霍然站起身。
 女人狠狠啐了一口,“你猜是什么?!是个狐狸精!长得还挺好看的,却专门干伤天害理的勾当,这狐狸精被清静一剑穿胸,正挂在村口示众呢。”
 等宁桃和小虎子赶去的时候,村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宁桃挤进去一看,人前的空地中,倒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女,穿着身杏色的裙子,额发乌黑,面色煞白,死死地闭着眼。
 她当胸被常清静的【行不得哥哥】一剑穿透,身下的血流了慢慢的一大滩,裙子下面伸出了条火红的蓬松的狐狸尾巴,发间两个三角形的毛茸茸的软塌塌地耷拉着。
 宁桃微微一怔,心里疑惑顿生。
 这就是狐狸精吗?但看上去不像是能犯下这么凶残的杀人案。
 群情激昂的人们,已经拖着那狐狸精往祠堂的方向去。
 少女的两条腿拖在地上,拖拽住一条血痕。
 宁桃这个时候趁机挤到了常清静身边。
 少年手上,脸上和雪白的道袍上都溅了点儿血,眼里透着股未散的冷意和杀气。
 瞥见宁桃,常清静垂下了眼,萦绕在身上的那股煞气和戾气微微一收,“桃桃。”
 宁桃不像是古人一样害怕妖精,相反,看多了白娘子一类的电视剧还对妖精很好奇。
 她觉得那只小狐狸有点儿可怜,忍不住问:“就是这……这位姑娘害死了王又辉?”
 常清静目光看向那倒地不起的少女,言简意赅,“十有**。”
 “她……她的腿?”
 “断了。”
 “她想逃,打伤了王康哥,我打断了。”
 少年眼里冷冷的,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宁桃张了张嘴。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小青椒这幅模样,小青椒的脾气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凭心而论,常清静对她很好,一直很好,会脸红会发窘,但他对待别人,实际上很冷,像戴了面具一样冷,拧着眉。
 刚到王家庵的时候,曾经吓了王二嫂他们一大跳。
 “这孩子怎么年纪这么小,看着这么唬人呢?”
 但他人的确是好的。
 或许是因为在蜀山作为执戒弟子必须要铁面无私,公正严明。常清静像是把自己劈成了两半,一半是那个公正严明,戾气横生,铁面无私的小师叔,蜀山执戒弟子。
 另一半则是少年柔软的心性,正义赤诚,一腔热血。
 她心里冥冥之中总有种直觉在说好像不是那个姑娘干的。但直觉这种事最是虚无缥缈,可又有点儿畏惧于这样的常清静。
 毕竟不知道这事情的真相,宁桃只能压下心里的不安,没有贸贸然开口,跟着常清静一路走到了祠堂。
 狐狸少女被拖到了祠堂正中,一盆水泼醒了。
 她一睁开眼,全祠堂的,包括宁桃在内,都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主要是这姑娘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少女雪白的肌肤,眼睫又长又翘,杏子眼像会说话一样,泛着潋滟的波光。
 饶是时机不对,小虎子也不由“啊”了一声,我的娘诶,真不愧是狐狸精,长得跟个天上的仙女儿似的。
 但她嘴不利索,似乎不大会说人话,一着急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
 愣了半秒,大家伙心里又犹豫了。他们虽然生气,可这狐狸长出了人样,心里到底是有些害怕。
 更何况,这狐狸精长得多像个寻常的小姑娘,难免就想到了自家女儿。这谁下得了手啊?
 最终还是个胆子大点儿的问:“狐狸精,说!王又辉是不是你杀的?!”
 但她嘴不利索,似乎不大会说人话,一着急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
 她说我没有,我当时正在山里,正在山里捉兔子呢。
 少女急红了眼,瘪着嘴说,我不吃人,我只吃兔子。
 “那你好端端地跑到村口来干啥?”
 少女委屈地说,“我追兔子来的啊!”
 宁桃忍不住去看常清静的反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常清静他的态度很冷。
 少年下颌绷得紧紧的,手背上的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面无表情地伫立着。
 王三爷面色阴沉地盯着这少女看了一会儿,就去问常清静:“清静,你不是小道士吗,你有办法不?”
 少年上下唇一碰,垂着眼:“有。”
 作为蜀山执剑弟子,当然有办法对付不守门规的同门。
 少年犹豫了一下,行不得哥哥出鞘。
 这一剑,果决狠辣,在少女肩头刺出一个血洞来!
 这一剑刺出,祠堂里纷纷霍然一惊,宁桃也吓了一大跳。
 少女“啊”地惨叫了一声,冷汗涔涔,抬眼去看面前这小道士,认出了常清静,忍不住哆嗦起来。
 就是这,就是这小道士打断了她的腿。
 少年冷声,“你可有杀人?”
 少女疼得浑身抽搐。
 常清静眼里却是片淡漠的雪色,又是一剑,刺向了少女膝盖。
 蜀山门规森严,这剑招的分寸他拿捏得很好,足够疼,但不至于留下伤痕和病根。
 常清静眼里平静无波,又问道:“你可有杀人。”
 “我没有,我没有……”少女张张嘴,头发乱蓬蓬的,眼里委屈又害怕,终于忍不住哆哆嗦嗦哭起来。
 宁桃看不下去了。
 就算审讯也不是这么个审法,桃桃觉得自己不能再旁观了,心里无端地涌出了一股勇气,眉头紧紧地皱起,三两步冲上前,迎向了那把漂亮的剑。
 常清静的眼睫一扬,那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宁桃鸡皮疙瘩直冒,冷汗都流了出来:“小青椒,你等等,冷静一下。”
 不止小狐狸这事儿有蹊跷,常清静这个凶残的态度,绝壁有蹊跷啊!!
 
一篇古早狗血虐文 第10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二)
 正当这时,门口突然又有个青年苍白着脸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三爷爷!又……又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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