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他折腰
作者:慕容烟树
 【一】江攸宁和沈岁和相敬如宾三年。在情人节这天,沈岁和一身酒气的晚归,揪开领带靠在床头,一脸平静的说:“江攸宁,离婚吧。”江攸宁给他拿睡衣的手顿了顿,“为什么?”沈岁和:“我累了。”她一夜未眠,终是在书房拟好了离婚协议书,彼时她正怀着他的孩子。【二】离婚后四个月,两人在法庭再次相见,剑拔弩张。最终业内从未有败绩的沈律师败诉,而赢家竟然是名不见经传的江律师。走出法院,沈岁和瞥向她的肚子,“就当给我女儿的奶粉钱。”江攸宁抬头看向他,“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她曾是顶尖大学政法系研究生,拿到硕士学位证那年,仅二十
别为他折腰 Chapter 1
 chapter 1
 【宝贝睡了没?
 】
 【出来喝酒。
 】
 辛语发消息的时间是11:50。
 江攸宁纤长的手指轻戳屏幕:还在酒吧?
 手机微弱的光照在她的脸上,秀发安静地垂下来,她曲起膝盖坐着,下巴随意搭在膝上。
 床轻微晃动了下,身侧的人毫无察觉,睡得正香。
 清浅的呼吸声在房间里交织,沈岁和的手机再次震动。
 凌晨两点。
 沈岁和的手机在床头柜上亮起,以二十秒的频率连震三次。
 在第一次震动的时候,江攸宁就醒了。
 她有轻微的精神衰弱,睡觉的时候需要绝对安静。
 只是手机的微震也能把她吵醒。
 她以为沈岁和会被手机吵醒,然后设置静音。
 但——
 没有。
 他睡得很熟,甚至朝她这边翻了个身。
 江攸宁没有动别人手机的习惯。
 尤其是沈岁和这种将隐私看得极重的人。
 结婚三年,她没碰过他的手机。
 平常睡觉前,他也会将手机设成静音。
 但一年中总有那么几十天会忘记。
 运气好点,没人给他发消息,江攸宁能安稳睡到天亮。
 运气不好,如同今天这般,消息响个不停。
 江攸宁只能等,等到沈岁和也被吵醒,然后翻身起来查看消息,遇到重要的,他会回几句,不重要的就将手机设了静音,倒扣在桌面上。
 但他会不会醒,是个玄学事件。
 床头柜上的屏幕再次亮起,极其快速的连震两次。
 江攸宁瞟了眼,她近视,度数不高,但也看不见沈岁和的消息。
 更何况,沈岁和还是防窥膜。
 在床上坐了会儿,辛语还没回消息。
 江攸宁便给她发:怎么突然想喝酒?
 ——我也想喝。
 估计辛语已经喝多了,正睡得昏天黑地。
 和她不一样。
 沈岁和的手机没再响。
 江攸宁把自己的手机阖上,身子轻轻滑动,身子蜷缩在一起,缓缓闭上眼,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还能睡。
 她甚至在心底祈祷,别再有人找沈岁和了。
 八月末的北城,夜里还有些凉。
 江攸宁把被子轻轻往上拢了拢,但风依旧能进到被子里来。
 偌大的床,宽大的双人被,虽然睡了两个人,却像是隔了一整条银河。
 沈岁和睡在床的边角,中间的缝隙大得可以再放下两个人。
 江攸宁轻轻叹了口气,像他一样侧过身子睡,中间的被子塌陷下去,这才暖和了些,她开始酝酿睡意。
 —
 吱——吱——
 两声连震。
 江攸宁睁开了眼睛,外面仍旧一片灰暗。
 沈岁和大抵睡得有些冷,翻了几个身挨紧了她。
 胳膊随意搭在她肩膀上,像是将她轻揽在怀里。
 清浅的呼吸吐露在她的脖颈之间,带着几分温柔。
 他前天刚剪了头发,很短,正好扎着江攸宁的侧脸。
 江攸宁望着天花板发呆了很久,才轻轻侧了下身子,沈岁和的嘴巴正好落在她的耳际,带着温热气息。
 一触即分。
 她屏住了呼吸。
 一分钟后,沈岁和翻了个身。
 江攸宁伸手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凌晨三点。
 只隔了一个小时。
 沈岁和的手机又震了一声。
 睡不下去了。
 江攸宁把他胳膊挪开,赤脚下地,拿着手机出了房间。
 辛语2:32发来一连串消息。
 【到我家来喝。
 】
 【不过,你怎么又半夜醒了?
 】
 【沈岁和手机又吵你?
 】
 【给他长按关机完事,实在不行踹他一脚,让他滚客房睡。
 】
 【凭什么他睡得和猪一样,你就得彻夜难眠。
 】
 江攸宁一边下楼一边回消息:他明天还开庭。
 消息刚发出去,辛语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攸宁开了客厅里的灯,从酒柜里随意拿了瓶酒,坐在高脚凳上才划开接听。
 “沈岁和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吧?
 !”
 辛语轻倚在床前,灯光昏黄,大抵是喝多了酒,脸颊通红。
 她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摇晃,嗤道:“你记得他明天开庭,他记不记得你明天出差?”
 “我没和他说。”
 江攸宁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
 一入喉才尝出来,这酒度数有点高。
 但是很香。
 浓郁的酒香味弥散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江攸宁托着下巴发呆。
 她穿着件白色的家居服,领口有些大,如今随意的动作一摆,露出了半个锁骨。
 “云喝酒吗?”
 辛语朝她举杯。
 江攸宁也举起杯,唇角带笑,“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你明天不拍摄?”
 江攸宁问。
 辛语自小和她一起长大,高考完以后怎么也不想上大学,因为长得高,人也漂亮,所以直接去做了模特,如今混的也不错,偶尔会在一些国际展上走秀。
 不过最多的工作还是杂志拍摄。
 “不拍。”
 辛语说起这个就来气,“不止明天不拍,我这一个月都不用拍了。”
 江攸宁挑了挑眉:“怎么?”
 “别提了。”
 辛语把白天遇见的糟心事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从老板压榨她的剩余价值到怎么不要脸的捧他情人上位,最后归根结底一句话:“男人,真贱呐。”
 江攸宁轻笑,“他贱归他贱,你别地图炮。”
 “不是。”
 辛语反驳道:“他老婆怀孕七个月了,他在公司里跟模特搞在一起,甚至还想把我挤走?
 这种男人不贱吗?”
 “那你到底是气他老婆孕期出轨还是气他把你挤走?”
 辛语冷哼一声,“都气。”
 怕江攸宁不懂她们这行,辛语还强行科普了一番。
 “那可是uk的封面啊,模特们梦寐以求想上的地方。
 只要上了那个,以后我们就能慢慢跨行,接广告,甚至接电视剧,毕竟不是神颜肯定上不去。
 简单举个例子,我现在拍一个封面是三万,上完uk我再接就是十万,身家能翻番啊。”
 “那是挺可惜的。”
 江攸宁说:“那你现在要跟公司解约吗?”
 “解!”
 辛语义正言辞,“我都把那男人出轨的消息告诉他老婆了,难不成还能在公司继续待下去?
 更何况,给那种人打工,我嫌脏。”
 江攸宁愣了下,皱眉道:“你告诉了他老婆?
 怎么说的?”
 “发短信。”
 辛语耸肩,“还拍了两张亲密图,恶心死我了。
 我回家以后洗了好几次眼睛。”
 这像是辛语能干出来的事情。
 “那他老婆什么反应?”
 江攸宁问。
 辛语沉默了。
 昏黄灯光将她的脸照得摇曳生姿,良久之后,她忽然勾唇笑了,“宝贝,你说女人是不是天生就傻?”
 “嗯?”
 辛语嗤笑,语气轻蔑:“他老婆怪我多管闲事,说男人都是那样的,她早就知道老公在外边不干净,但只要不闹到家里来,他们还是和和美美一家人。
 最可恶的是,她还说我活该单身。”
 “呵。”
 江攸宁低敛下眉眼,晃了晃手中的酒,“那你后悔告诉她么?”
 “不啊。”
 辛语说:“我发现一万次,就要说一万次。
 万一有一个清醒的呢?”
 “对了。”
 辛语打了个响指,“问问你家沈律师,能不能帮我打一下解约的官司,价钱好谈。”
 “好。”
 江攸宁应了。
 隔了会儿,辛语考虑到沈岁和目前打官司的价钱,又幽幽补充道:“要是他实在太贵,你来帮我打也行。”
 江攸宁笑:“别闹了。”
 —
 江攸宁也是学法的。
 而且是国内top级别的华政法学院毕业,20岁本科毕业以后去哥大法学院念了一年llm,回来以后没从事律师行业,而是去了一家top级别的影视公司做法务。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
 三年没上法庭,快连诉讼程序都忘光了。
 怎么可能给辛语打得了官司?
 沈岁和就不一样了。
 他是正儿八经身经百战的诉讼律师。
 24岁那年就和朋友创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主打高端民商事诉讼业务,经过五年的发展,如今律所也已经跻身于业内前20。
 沈岁和本人更是业界传奇。
 20岁以华北政法大学top1的成绩提前毕业,保送华政研究生。
 23岁研究生毕业,在红圈律所实习一年,创收八千万。
 毕业以后在业内top1的君诚律所工作一年,创收五个亿,破格晋升为律所初级合伙人。
 但他拒绝了律所递来的橄榄枝,在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后直接和业内“小公子”裴旭天合资开了一家律所。
 前两年律所的名气并不行。
 大家都说离开了君诚,沈岁和接不到标的额大的案子,就算有“小公子”那层关系,这律所也难以崛起。
 甚至被几家大的律所联手打压了一阵。
 后来见这律所翻不起什么大水花,才算是放过了他们。
 但没想到,两年后沈岁和凭借一起标的百亿以上的股权纠纷案一举成名。
 天合律师事务所的名声在业内迅速崛起。
 而大家翻阅沈岁和过往的官司记录,没有败绩。
 众人忽然嗅到了一丝危机。
 尤其是在和红圈律所的几位大律师对过阵后,沈岁和仍旧没有败绩。
 自此,沈岁和成为新晋律界“大魔王”。
 如今天合律师事务所已经在业内站稳了脚跟,有了稳定客源和案件,每年创收百亿以上。
 沈岁和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
 辛语刚去网上查了一下,然后扭头对江攸宁说:“你知道你老公现在跟人聊天一小时多少钱吗?”
 江攸宁一愣,没反应过来,“多少?”
 “一分钟五百。”
 辛语咬牙切齿,“按分钟算的!妈的!一个小时就是三万。”
 “昂。”
 江攸宁摁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所以呢?”
 “我想跟你老公聊个天!”
 辛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却仍旧底气十足,“聊一个小时,净赚三万!我之前最多时薪五千,还洋洋得意我已经能跻身为高级打工人了,结果一夜回到解放前,马上还要跟冷血资本家打官司。
 我,一个即将破产甚至负债累累的贫民窟少女,现在只想体验一小时挣三万是什么感觉。”
 江攸宁勾唇轻笑,托着下巴调侃道:“照你这么说,我每天都挣翻了。”
 “必须啊。”
 辛语啧了声,“难道你家沈岁和的银行卡不在你这?”
 江攸宁摇头。
 她不知道沈岁和一年能挣多少钱,也从没问过。
 就像沈岁和不知道她在华商还是华宵上班一样。
 但两人同一所大学法学院毕业,圈子总有重叠的地方。
 偶尔参加同学聚会听她们讨论,沈岁和身家应当有十位数以上。
 她也只是听听。
 同学们不知道她跟沈岁和结了婚,在她面前谈论起来也肆无忌惮。
 她有时还能听到跟沈岁和相关的花边新闻。
 不知哪个学妹想撩沈岁和,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还有他们律所新来的实习生想通过勾引沈岁和上位,结果当天被开除。
 诸如此类。
 但总有人例外。
 比如卓创集团的千金——乔夏。
 她可以自由出入沈岁和的办公室,两人还一块在高级餐厅吃饭。
 郎才女貌,登对得很。
 谈及乔夏,同学们都说也只有小公主才能配得上沈岁和这种堪称完美的男人了,甚至上次,有人问江攸宁她怎么看?
 江攸宁抿着唇,违心的应了句嗯。
 自那之后,她再没去过同学会。
 江攸宁懒得再想,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然后单手撑着下巴,眼睛半闭,思绪渐渐溃散。
 直到辛语大喊了声:“我去!”
 声音尖锐,刺得她耳膜疼。
 她动都没动,摁了摁太阳穴,声音慵懒,“怎么了?”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味道,那道独属于沈岁和的清冷声线在客厅里响起,不疾不徐道:“你要是现在放她去睡觉,明天说不准可以体验一下时薪三万的感觉。”
 辛语:“……” 
别为他折腰 Chapter 2
 chapter 2
 江攸宁本来都托着下巴摇摇欲坠,快要睡着。
 被辛语刺了一声,瞬间清醒。
 沈岁和站在她身后,长臂一伸收走了酒。
 “沈律,身价都这么高了还舍不得让老婆喝你一瓶酒?”
 辛语啧了声,“我还在这呢,你就这么欺负我家宝贝?”
 “哦?”
 沈岁和眉毛微挑,修长的手指勾着江攸宁的头发,将她散开的头发拢到耳后,呼吸带着热气吐露在她脖颈之间,所过之处惹得她皮肤泛红。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多了几分慵懒,“不好意思,现在是我的。”
 带着几分挑衅。
 在辛语还没反驳之前就挂断了视频。
 手机回到她和辛语的聊天页面。
 上边明晃晃的显示着:
 【凭什么他睡得和猪一样,你就得彻夜难眠?
 】
 江攸宁飞快关掉了手机屏幕。
 但他还是看见了。
 电话挂断以后,沈岁和立马抽身。
 周遭空气都跟着冷了几分,刚才那一切仿佛是江攸宁的错觉。
 当初和他结婚,两人就有过约定。
 在两人的亲朋好友面前,一定得是恩爱的一对。
 也是在婚后,江攸宁才知道沈岁和不仅法律学得好,戏也演得不错。
 以后要是没人找他打官司了,凭他的长相去娱乐圈也能风生水起。
 就是性格不讨喜。
 江攸宁又开始发呆。
 脑子里总想些有的没的。
 甚至出现了他站在舞台中央,镁光灯打下来的场景。
 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每次还都想得是沈岁和。
 而沈岁和转身拿了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长腿一迈坐在了江攸宁身侧。
 酒液轻轻晃动,在昏黄灯光下折射出深红色的光彩。
 他穿着白色的家居服,和江攸宁的是情侣款,左心口的位置上有个黄色的皮卡丘。
 略显幼稚。
 他穿起来,看上去有些违和。
 只是江攸宁买错了,昨天又进行了大清洗,没衣服穿便穿上了这件。
 他将袖子挽起来,露出小臂,轻抿了口酒,“我手机吵到你了?”
 “昂?”
 江攸宁没反应过来。
 “手机忘记静音了。”
 沈岁和说:“抱歉。”
 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尽显客气疏离。
 “没事。”
 江攸宁的思绪慢慢回拢,她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去睡了。”
 她起身上楼。
 却在下一秒被沈岁和拉住了手。
 他温热的指腹在她的手腕处轻轻摩挲,人也站起来,慢慢从后边抱住她。
 江攸宁165,沈岁和比她高二十公分。
 他稍一弯腰,下巴刚好搭在她的肩膀处。
 他侧过脸,带着湿意的唇落在江攸宁的脖颈间。
 “还睡得着吗?”
 沈岁和的声音压低,像是在刻意诱惑她。
 江攸宁没说话。
 之后,他的手指开始在江攸宁身上点火。
 所过之处,惹得她肌肤都泛了红。
 江攸宁在结婚之前没谈过恋爱。
 所以她的身体是由沈岁和开发的。
 从楼下到楼上。
 他在吻她,却总隔着距离。
 他的吻永远克制又疏离。
 房间里亮了一盏夜灯,借着微弱光亮,江攸宁看到了和平常不一样的沈岁和。
 他眼尾泛红,染上了几分情/欲之色。
 江攸宁像是大海里的扁舟,在层层海浪之中感受着波涛汹涌。
 浮浮沉沉,她被迫接受着沈岁和给的一切。
 或好或坏。
 —
 两人许久没做。
 沈岁和接了个棘手的案子,忙到脚不沾地,有时直接睡在公司。
 回来后也是匆匆洗漱后就躺在床上睡觉。
 睡觉前离江攸宁很远,只有睡着后觉得冷了才会不自觉靠近。
 江攸宁亦是如此。
 所以有时他们是相拥醒来的。
 却会在醒来的下一刻抽离对方。
 如果是江攸宁提前醒来,她可能会装睡一阵。
 毕竟,这算是难得的温暖。
 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
 江攸宁本打算和辛语聊会后去客房睡,却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他。
 折腾完之后,江攸宁筋疲力尽。
 她瘫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天已经蒙蒙亮。
 沈岁和匆匆洗了个澡,然后给她放好了热水。
 江攸宁累极,侧躺在床上已经昏昏沉沉快要睡着。
 “去洗澡。”
 沈岁和轻晃了晃她。
 江攸宁眉头微皱,难得撒了个娇,“抱我去吧。”
 她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光晕。
 原本是冷白皮,现在透着粉红,看上去带着几分妩媚。
 沈岁和的喉结微动。
 这副模样的江攸宁,虽不是刻意勾人,却惹得人心神荡漾。
 他喜欢她的身体。
 尤其是她笨拙回应的时候。
 江攸宁的长相不是主流审美中令人惊艳的好看。
 放在主流审美之中,她大抵只能得到个温柔和乖巧的评价。
 这也是沈岁和对她的第一印象。
 温柔。
 乖巧。
 也就意味着听话。
 所以他坚持跟她结了婚。
 这是他在可选择范围内最好的选择。
 这三年,江攸宁也没辜负他的期待。
 她从没和他闹脾气,更没吵过架。
 跟她相处起来会不自觉心平气和。
 觉得很舒服。
 两人在床上也很合拍。
 太撩人了。
 完美契合他的性趣。
 所以他不介意抱着江攸宁去洗澡。
 只是在去的路上,他在她的锁骨处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迹。
 他喜欢看她含羞带怯的样子。
 像小时候养过的一株含羞草。
 碰一碰,缩一缩,但过会儿还会出来。
 —
 翌日。
 江攸宁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接起来,咕哝着应了声,喂。
 辛语的话就和炮仗似的,噼里啪啦砸过来。
 “我就知道你还没起,妈的。
 看昨天沈岁和那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放不过你,现在还失眠吗?
 估计睡得快晕过去了。”
 “幸好我记得你今天出差,睡了两个小时就起来叫你起床。
 赶紧起吧,不是十点半的飞机么?
 从你家去机场还得半小时呢。”
 听见出差两个字,江攸宁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
 她看了眼表,已经九点。
 辛语猜得没错。
 许是累了,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和晕过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