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无限流]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骑鲸南去的小说
 作为第一个自我介绍的人,他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了,只好干巴巴地补充:“我是第二个上车的。司机说我是二号。”
 李银航忙举手:“我是三号!也是章华的!”
 她还记得司机大叔拍在她肩膀上的温热触感,以及那个亲切的“三号啊”。
 没想到,赵光禄却搔搔头皮,说:“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李银航心头猛然一空,冷汗噌的一下落了下来。
 ……大巴的客座还是太高了,太容易挡住人的视线。
 况且,自己上车的时候,他还在用衣服捂着脸睡觉。
 她忙道:“我叫李银航,24岁,是x大金融系毕业的,在光明银行的松州街支行上班,是接线客服。”
 众人:“……”
 李银航,在银行工作。
 没有比这更像现编的名字了。
 李银航:“……”
 虽然她从小就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名字,每次考学班级自我介绍的时候都免不了一顿嘲笑,但她没有任何一次像这次一样想以头抢地以证清白。
 她竭力寻找其他的证据:“光明银行在章华小区二期有一栋职工宿舍楼,您知道的吧?”
 “……是吗。这个我真不知道。”赵光禄略带歉意地摇摇头,强调道,“我上车就睡着了。”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在一些六神无主的新玩家耳朵里,意味着什么。
 至少到目前为止,作为第一个主动出击的人,他说出的话、做出的评价最有分量。
 许多人看向李银航的眼神都变了。
 李银航心里火焚似的焦急,但她在客服工作里锻炼出的,就是临危不会轻易失控的语言组织能力。
 不然会被打差评。
 她说:“我上来之后,和一些人说过话,你们还记得吗。”
 她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
 她的确和车里的其他人搭过话。
 但是为了照顾到睡着的人,她的声音放得很小。
 况且,那些人都已经下车了。
 现在剩下的,都是一些坐在她前面的、她全然没有印象的生面孔。
 果然,并没有人为她作证。
 在一片叫人头皮发麻的寂静中,李银航搜肠刮肚地列举着自己早就在车上的证据:“大巴路过了大龙家的酸菜鱼店,31美食街,对了,最后经过了跨江大桥……”
 ……她越说、越得不到回应、越觉得害怕、越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也许是唯一一个在大巴穿过隧道的那一刻、就察觉到车内人多了的人。
 其他人是不是会认为,鬼早就上车了呢。
 她现在说的这些,大家能相信吗。
 “……好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嗓音已经开始发抖的李银航。
 那被当作“美女”的银发蝎子辫的美人站起身来,望了她一眼,淡灰色的眼睛里含着温柔的鼓励。
 他说:“从我上车起,她一直在我身后坐着。”
 李银航如闻天籁,周身的大汗骤然落下。
 大家也不由得齐齐松了一口气。
 虽然急于抓出鬼,但出于避害的心理,大家又不想这么快就和鬼对上话。
 还有人抱怨了一句:“怎么不早说。”
 “如规则所说,我们有组队的需要。我不想先入为主地站队。”他说,“毕竟我替她说话,在旁人眼里,我和她就是一队的了,所以我刚才想再观望一下。”
 他娓娓道来,态度很是谦和,是那种叫人如沐春风的口吻和神态。
 “我叫江舫。”他介绍道,“二十五岁,父亲是乌克兰人。我应该算是中乌伟大友谊的见证吧。”
 李银航总算看清了他的脸。
 的确是混血儿。
 他的五官,尤其是鼻子和眼睛都带有俄式的美感,但是下半张脸却有着迷人的东方特色,嘴唇红而薄。
 如果不是情境特殊,没有人不会对他母亲的美丽浮想联翩。
 他继续道:“前不久回国,是因为我母亲去世后,我想来看看她长大的城市。我租住在东华公寓。”
 前排那个用尖叫把南舟一举吵醒的姑娘小声提出质疑:“我就是东华公寓的。我上车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
 “我是从后门上来的,而且住在外籍区。”江舫伸手一指在车辆中后部的另外一扇车门,并问李银航,“你看到我了吗?”
 尽管根本没印象江舫是什么时候坐到他前面的,但李银航知道,如果不顺着他的话说,她就依旧是众矢之的。
 为了从窘境里解脱出来,她含糊地点了点头。
 赵光禄还挺警醒的:“你是几号?”
 江舫态度坦然地反问:“我们应该有号码吗。”
 赵光禄:……什么意思?
 他看向那个同样是在东华小区上车的姑娘。
 那姑娘果然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赵光禄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他在昏睡中,也感觉到有人频繁走动、上车下车。
 要知道,东华公寓离跨江大桥很近,在这之前,如果车里上上下下的人太多的话,司机很有可能为了避免统计的麻烦,放弃告知每个人自己的上车顺序,转而自行记录车上现有的人数。
 也就是说,报数没有意义了。
 江舫这里没有什么可问的了,赵光禄很快又想起了车里的另外一个可疑人员。
 但等他放眼望去,发现那个人居然又不见了。
 赵光禄:“……”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后排时,南舟趴在座位上一心一意地摸索,总算从椅子中的夹缝里够到了唯一一个滚落到座椅底下的手环。
 在低头戴好手环时,坚硬冰冷的内壁擦过了他右手内侧微微浮凸着的黑色蝴蝶纹身。
 他转动着手环,想着心事。
 突然,南舟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他把手搭在旁边一侧座椅的头垫上,侧脸向后看去。
 随即,他把半张脸埋在架起的臂弯里,小小吁了一口气。
 ……怪不得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几乎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盯着他看。
 ……坐在最前排,出现得最突兀,对蘑菇的反应最不正常。
 换南舟来,他也觉得自己最可疑。
 “罗堰。”南舟跟着介绍起自己来,口吻很自然,带着一股文质的冷冰冰,“二十六岁,龙潭二中老师,平时住在龙潭区,放暑假,回母亲家探亲。”
 经历了几轮发言,大家渐渐壮起了胆气。
 “你什么时候上的车?”
 “你为什么不害怕?”
 “有什么来证明你说的话?”
 这三个问题,的确都需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所以,他要怎么解释,自己是被突然传送到这里、且自己又不是鬼呢。
 
万有引力[无限流]作者:骑鲸南去 三人成鬼(三)
 
留给南舟的思索时间的极限,不能超过五秒钟。
 超过五秒,足够惹起所有人的怀疑。
 南舟整理目前已知的信息,可以得出如下判断:
 这是一辆c城的城际大巴。
 车辆开往的目的地,未明。
 经过的地方,未明。
 行车gps是关闭的,无从推测行车路线。
 ……他还有四秒时间。
 第一排座位前方的广告灯箱上有一幅小小的c城地图。
 被数张寻人启事覆盖住的地图露出了一角,恰好是龙潭区的位置,上面有二中的学校标识。
 这也是南舟谎言之一的灵感来源。
 但上面不会标注住宅区的位置。
 换言之,倘若问到他是从哪个地方上车、上车的地点有什么细节,他不可能全然编造出来。
 南舟的眼角余光迅速转过他正前方的驾驶位。
 ……还有三秒。
 工牌上写得清清楚楚,这辆车的司机应该是个女人,叫沈秋燕。
 但放着水杯的置物架旁,挂着一个崭新的塑封工作证,挂带和水杯提把交缠在了一起。
 从瞥得的信息可知,今天开车的人姓佘,或是姓余,是个男人。
 为什么会换司机?
 是司机之间普通地换了班吗?
 ……两秒。
 不对。
 目前已发言的四个人,没有一个说自己是从正常的巴士站点上车的。
 他们都是从各自的住宅区出发的,甚至细节到了“一期”和“二期”,“外籍区”和“普通住宅区”。
 所以说,这是一辆按非日常路线行驶的大巴车。
 ……突然更换的新司机,非正常行驶的大巴。
 而且,车里所有乘客,看起来都要去往一个特定的地点。
 因此,大巴很有可能是被征用了,用来执行救援任务。
 李银航话语中提到的“志愿者”,可以和他的猜测互相印证。
 ……仅剩一秒。
 那么,为什么车里的人会这么少?
 现在还是白天,按理说,要执行救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换言之,白天的车上,就算不是人满为患,也不该是眼下这个人员密度。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些人很有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波被救援的人了。
 ……所以,南舟应该在哪里上车,已经显而易见了。
 ——时间到。
 南舟收回目光,看向众人。
 他坦然道:“我是第一个上车的。”
 赵光禄第一个提出了异议:“不对,我上车的时候没有看见你。”
 在车内气氛凝固起来的前一刻,南舟接受了他的质疑,并给出了他的答案:“我是偷偷上来的。”
 众人:“……?”
 “我原先被带到了一个避难点里,那个避难点里没有我的母亲。”
 “但我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问了志愿者,也没有结果。”
 “我很担心她,所以我从昨天晚上就藏上了这辆停在门口的车,躲在座位底下,想去找她。”
 “或许在中途下车,或许混进其他的避难点看看。”
 “我很困,后来就睡着了,车开了很久才醒。”
 “我头有点痛,悄悄出来后,靠着玻璃又睡了一会儿……”
 他说话的语速有点慢,但很有条理,让人感觉他还没有全然睡醒。
 说话间,南舟还把自己的袖子举了起来,确保众人能看到上面沾着的、他刚才下去找手环时沾上的薄薄灰尘。
 众人在心里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
 大巴车座底下的缝隙,的确足够藏下一个他这种身材的人。
 如果不仔细看,未必会发现座位下躲着什么。
 有人追问:“这种时候,你不乖乖呆在‘茧房’,还敢往外跑?”
 ……南舟默默记下,避难所名叫“茧房”。
 同时,他轻轻清理着袖子上的灰尘,慢吞吞答道:“嗯,不是所有人都有亲人,这种担心的感觉,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懂的。”
 “……”提问者被噎得差点翻白眼。
 不得不说,南舟的这个理由是充分的,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点。
 但问题是,南舟这个人的气质,很怪异。
 黑色眼睛,黑色头发,身上除了那一身不应季的衣服,没有多余的修饰,垂着睡得泛红的眼角一句一句说话时,像是个反应迟钝的木头美人。
 可那落在左眼睛正下方的一点泪痣,给他添上该有的风情和清冷之余,反倒让他带着些异样的森森鬼气。
 即使他旁边的窗外就是浓烈到几乎发白的阳光,他还是和太阳有种互不兼容的排斥感。
 这种气质让大家感觉不大舒服。
 有人继续问他:“那个蘑菇离你那么近,你为什么不害怕?”
 “因为我开始以为是在做梦。”南舟说,“后来醒了,发现又不太吓人。”
 大家:“……”
 有一说一,那个蘑菇本身的确不吓人。
 而蕈化的诡异人头,和第一排的距离又太远了。
 他的确有理由不害怕。
 那么,就该轮到最后一个问题了。
 “有什么来证明你说的话?”
 而且,问题还买一赠一了:“大夏天的,你怎么穿成这样?”
 南舟没再说话,而是松开了风衣袖口的绑带,准备展示他的证据。
 一只松鼠配色的小动物探头探脑地从他的袖口探出头来。
 是一只蜜袋鼯。
 南舟介绍道:“认识一下,它叫南极星。”
 一看到摆在座位另外一侧的苹果,南极星乌溜溜的双眼豁然一亮,张开后肢的皮膜,飞扑了出来,两只前爪抱紧苹果,挪着屁股攒着劲儿,想把苹果搬进袖子,占为己有。
 南舟用手摁住苹果梗,阻止了它的动作,略有些不高兴:“我的。”
 小动物鼓起腮帮子,盯着南舟,委屈巴巴。
 南舟不为所动。
 它就保持着这样楚楚可怜的姿态,吭哧一口抢了一块苹果,叼着苹果块沿着南舟敞开的袖口飞速溜了回去。
 南舟:“……”
 事实证明,人的判断是会受一些非客观的因素影响的。
 就比如现在,大家对南舟的警惕性大幅降低了。
 不仅仅是因为“鬼还会带宠物上来?”这种理由,而是他被偷苹果那一瞬间的表情波动,让他看起来鲜活了许多。
 刚才被南舟怼过的人不甘地一指他:“你不是说你是老师吗?”
 南舟把苹果握在手间,点了点头:“是的。”
 那人尖锐地反问:“老师允许你留这样的头发?”
 南舟又是矜持地一点头:“对,美术老师。还有什么问题”
 众人:……草。
 顿时,大家心中对这个人的诡异气质都有了完全合乎情理的理解。
 ——原来是艺术家啊,明白了。
 南舟平静地望向已经开始下一轮自我介绍的人们,打量着每一张或是紧张,或是强作镇静的脸。
 但当的视线转向那位乌克兰混血青年那里,南舟的视线微微一顿。
 江舫斜靠在大巴座位上,看起来并没有在看自己。
 但南舟知道,他在看自己。
 ……看自己身侧窗玻璃上自己映出的倒影。
 似笑非笑的,温和得难以判断他真实的情绪。
 南舟不动声色,似乎全然不觉,自然地将目光转到了其他人身上。
 南舟这边的陈述和解释多花了些时间,因此大家的介绍速度推进得有些缓慢了。
 大巴座位共有15排,61座。
 从后往前数,情况依次如下:
 倒数第一排,坐在靠左侧的男人,是建筑师赵光禄。
 倒数第二排靠右侧,是因违反规则试图跳窗而身亡的无名之人,目前唯一能确定的信息只有“他是一个普通人”。
 倒数第四排靠左侧,是倒霉的银行小职员李银航。
 倒数第五排,是坐在李银航正前方的江舫。
 双门大巴的门就开在倒数第五排附近。
 再往前,倒数第六排坐着一个男人,叫刘荣瑞。
 他就是刚才被南舟怼得哑口无言的那位。
 他说自己是没吃的了,鼓起勇气出了家门,走了许久,硬是没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超市。
 最后,他是听说有食物可吃,才跟着一老一少两个志愿者上了这辆车的。
 说到这里,他满脸都是“老子早知道饿死也不上这条贼船”的懊悔。
 倒数第七排,空缺。
 倒数第八排,也即正数第八排的情况有些特殊,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靠左坐着的姑娘叫孙若微,靠右坐着的年轻人叫林祥君。
 两个人都是从龙泉小区上来的,上车后还搭过两句话,可以说是全车所有人里最能为彼此作证的了。
 但相反,他们也有可能是一起撒谎的鬼同伴。
 正数第七排,空缺。
 正数第六排靠左,坐着秦亚东,男,从幸福大街上车。
 他是在路边主动招手,搭上这辆大巴的。
 正数第五排,秦亚东正前方坐着一个接近两百斤的胖子。
 据他说,他是在工人街的幸福苑上车的。
 秦亚东可以为他作证,因为他从一上来就调节了椅背,往后一躺,直接压到了他的大腿。
 但胖子并不怎么领情,说他上来就睡了,没注意到后面有什么人。
 正数第四排,靠右的位置,坐着一个颇有神经质气息的青年。
 他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人,焦躁地啃着手指甲,表示自己是c大的在读学生,叫吴玉凯。
 在有人质疑“我们刚才有经过c大吗”时,他气冲冲地吼了回去:“废话!”
 反应这么激烈,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单纯地不喜欢在这种情况下被人质疑。
 正数第三排,是和江舫一起在东华小区上车,最先尖叫出声、到现在也在瑟瑟发抖的外企员工谢洋洋。
 正数第一排,是南舟,也是大家口中的罗堰。
 就在谢洋洋结结巴巴地做着自我陈述时,车厢内骤然被无边的黑暗席卷、包拢、攫紧。
 大巴毫无预兆地穿过隧道的那一瞬,向众人无声地宣布了一个事实。
 第一轮,空票。
 还有五轮……
 只剩五轮。
 重见光明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后排那颗巨大的蘑菇。
 柔软细长的菌丝已经将他身处的整个座位包裹了起来,绚彩的伞盖随着车辆的晃动,有规律地一摇一摆。
 ……仿佛有了生命。
 车内的气氛肉眼可见地焦灼和紧张了起来。
 
万有引力[无限流]作者:骑鲸南去 三人成鬼(四)
 
大家开始搜查各自的随身物品。
 为了节省时间,刘荣瑞自告奋勇,和赵光禄一起清点。
 赵光禄由前往后,刘荣瑞由后往前。
 搜身过后,两人又在众人面前公开互相搜身。
 检查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上车前,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事故,或是有不法分子趁机行凶,大家已经接受了志愿者的一轮简单手检。
 大部分人走得仓促,什么都没来得及带。
 比如李银航,拎了个手机就出门了。
 甚至有什么都没带的,比如江舫,浑身上下只有一件雪白的居家v领薄毛衣和柔软的白色长裤,除了在阳光下自带一身圣光外别无用处。
 谢洋洋带了一只小型电·击器、一罐防狼·喷雾,也被志愿者收走,代为保管。
 眼下,随身id已经实现了全国推广,刷脸+指纹即可替代原先身份证的全部功能。
 但车上并没有这样的身份检测仪,他们必须到“茧房”入口才能核验身份。
 因此他们谁也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直接证据。
 再一次一无所获后,车内开始涌动起另一股不安的情绪来。
 赵光禄试图缓和大家逐渐开始剑拔弩张的情绪:“那个……刚才那个东西说的,什么什么《万有引力》,你们听说过吗?”
 暴躁大学生吴玉凯口吻恶劣道:“你不知道?那件事闹这么大,你不知道?”
 “这……”赵光禄被怼得反应慢了数拍,“我……不知道啊。”
 他在公司是画图纸的,主要负责技术工作,并不擅长应付在这种极端情况下瞬息万变的人心。
 他这一犹豫,吴玉凯顿时轻蔑地“哈”了一声。
 “那个出了事故的全息网游!把好几百个玩家都折腾成植物人的全息网游!网上闹得翻了天,所有社交网站上都在刷,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赵光禄张口结舌:“我平时不玩电脑游戏,也不逛这些网站的!”
 吴玉凯阴阳怪气:“这么巧?”
 赵光禄气得一个倒仰:“你怀疑我?”
 他看向李银航:“李小姐上车的时候看见过我,对不对?”
 “这时候你们站在一起啦?”吴玉凯步步紧逼,“你不是说没看见她吗?”
 赵光禄不理会他的诘责,快步走到李银航座位旁,着急道:“姑娘,你那时候看到我了,是吧?!”
 李银航深吸一口气:“我确实看见过他。那个时候赵大哥正用衣服蒙着头睡觉……”
 吴玉凯反口就问:“那你怎么能确定,这张脸就是你看到的蒙在衣服底下的那张脸?!”
 李银航:“……”她活活被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赵光禄愤然回头:“那照你这个逻辑,我怎么就知道你是你,没被别人替换?”
 “我知道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吴玉凯针锋相对,“鬼做得到吗?”
 赵光禄:“那我也知道,三个月前,江南区一个叫诺德的国际学校交工了,那就是我负责的项目!”
 吴玉凯耸了耸肩:“什么项目,没听说过。”
 “你——”
 李银航没敢再插话。
 在吴玉凯的提示下,她想到了一种更为可怕的可能性。
 ……整辆车上,或许只有她在车子进入隧道的前一刻,无意间观望了一番车子里的情况。
 所以她一直认为,鬼是在进入隧道后,才出现在车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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