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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快去请盛先生!”
一时间禾望居又紧张成一片。
老先生来瞧了脉,神色凝重,可见此回病势来势凶猛,开了方子熬了药,却怎么都喂不进去,又施了针,冷水帕子敷在额头上不用几息就成了温热的,折腾到了半夜烧还是不退。
她的底子弱,原也是不敢给她开太重的药,可如今这样汤药也只能加大剂量,让秋水哺下去,接连喂了三副药,直到第二日傍晚时分烧才渐渐退下去。
可烧退了,人还是不醒,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睡着。
她病的厉害,消息传到了外头,外人只道定国公府怕是要没落了,大房的世子爷,三房的郡主,四房的公子,一个又一个的病,一个赛一个的严重,五房又接连死了两个,不知这几个还能熬几年。小辈不兴,再大的荣耀也是撑不起来的。
老太太整夜的陪着,沈煊慧也赶回了娘家来,替了老太太整夜的陪着,沈焆灵和宋文倩有孕不能来,却也日日打发了身边的人来瞧。
姜敏几人帮不上忙,只能每日早晚的来瞧上一眼,看着她退了烧,好歹安心了些。烺云原在翰林院忙着,闻了消息专程请了假回来,也是待了整整一日,最后还是沈祯把他赶了回去。
后宫中,江公公禀皇帝旨意晓喻六宫:郭氏复妃位,解禁足。淑妃教官下人不利,罚俸一年。
宫里头的算计,谁不晓得谁呢!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宫里宫外的好不热闹,都道沈缇宠爱个庶出妹妹的女儿竟然去害亲兄长的女儿,也不知是不是脑子不好。
沈缇知道事情怕是不好了,第一时间叫了身边的女官出宫来解释,灼华病着自是不能见的,老太太与沈祯是避而不见,世子夫人出来见的女官,也只是清清冷冷的表示会转达。
李彧来看望,直接被挡在了南院外头。
长天是惯来急性子,想起外头的传言,更是替自己的主子抱不平,怒气冲冲就去了大门口,见着李彧张口就怼:“殿下还是离咱们郡主远一些,没得这回是红花,下回就成了鹤顶红了。郡主温柔娇弱,可受不得旁人一而再的算计。旁人不疼没关系,咱们郡主自有国公爷、夫人还有尚书大人疼惜,但也请殿下别再给咱们郡主招惹了冤孽祸事,平白受那么些个委屈。”
李彧面上愧疚,心中也有几分真心担忧她的病情之心,更多的是直恨淑妃坏事。
灼华只是觉得太累了,想好好睡一觉,回京这半年多来无时无刻不在提放着、算计着,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神经紧绷,其实这场病从年前开始就一直压着。
徐悦“身死”对她而言是最大的精神打击,让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努力都成了空,心情可谓跌倒了谷底,茫茫然了好久。之后一丝一缕的剖析,又察觉了前世被算计的真相,心绪一下又极端激烈起来。
一起一伏,险些让她失控。
可这些都不能说,只能凭着一腔恨意生生压制着。
李怀大婚那日遭刺杀几乎丧命,紧接着又为了查案劳心劳力的熬了两日个日夜,一桩桩一件件压在心底,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早已经透支了,此刻,徐悦回来了,姜敏无事了,人生的方向又朝着她所期盼的方向慢慢走去,她是高兴的,人放松下来,病势便又急又凶发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她这一睡就是整整五日晨光。
醒来时就瞧着窗外春光明媚,桃花漫天纷飞,院内,所有的朋友、至亲皆在,一切都非常的美好。
“道梨花不是,道杏花不是,红红与白白,别是东风情味……”
按着这几日的进程,应该是这样的。
她病下的第一日,北辽和亲使团离开大周。好在她前一日已经把秘密的锦囊交给了徐悦,待队伍出发,他自会替灼华转交过去。
郭兆流放南方五百里,罪名是构陷皇子。并未替他遮掩半分。
沈祯将刑部这两日审理结果奏达天听,皇帝训斥了户部尚书宗越、工部尚书赵禹玩忽职守、督下不利,并罚奉一年。
又当朝提调了蒋橣为右侍郎,于长吉为工部右侍郎。这两个人,一个自诩清流哪边都不靠,一个出了名的臭脾气,执拗又固执,皇帝掣肘目的也是很明显了,就是让两个侍郎盯着两个尚书。
而后几日里,户部、工部郎中以下官职的官员或革除或贬谪外放的有数十人,郎中以上皇帝约谈,或降级或罚奉。浙江一事,到此为止。
这一回的算计,李锐损了大理寺卿和户部、工部数人,李怀户部的人全部断损,工部也剩下赵禹这个尚书和两个郎中。
李怀原是皇子中最早封了亲王的,是长子,又惯来以读书人的温文尔雅收拢人心,是以势力最盛,可如今仔细一算,这一年来他失了登州、损了刑部、户部、没了浙江按察使,贵妃成了庶人,乍一看至少最重要的工部和礼部两位尚书在,可实力、财力,却已经断了一般了。
饶是他再不甘心,也只能偃旗息鼓,以休养生息。
又过了两日,秦王府送来一对鸽子。
长天不解,“秦王同咱们郡主自来少交集,送一对鸽子,什么意思?飞鸽传书?常来常往?”
秋水想了想:“听老人家讲,鸽子的意义是和平。”
长天了然,哼哼了两声,“求饶了。”
秋水点头,“可以这么说。”
长天拎着两只鸽子去了小厨房,炖汤。
几方停战,灼华每日吃吃喝喝再睡觉,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只管休息,原本消瘦的两颊又重新生出两团肉来,虽还是苍白了些,好歹看着不那么病弱了。





卿卿请见谅 第169章 徐悦的循循善诱
五月中的天气微热,有微风,适合动动出出汗。
让秋水去北院把几个小的接来,一起去后头的院子里放纸鸢。
熺微如今十岁,已经有了身子抽高了不少,原本圆润的脸蛋瘦成了鹅蛋小脸,但还是改不了爱娇爱闹的性子,牵着风筝线又跑又笑,笑弯了眉眼。
熠州也七岁了,个头却和熺微一般高,大约是自小跟在冷清少语的烺云身边久了,也大约是沈家这一代的男子都是一个德行,渐渐话语少了起来,有了几分内敛沉稳之态。拽着风筝线静静的站在一颗柳树下,嘴角微弯,笑意浅淡而和缓。
粉雕玉琢的小凤梧看着满天的风筝飞舞,激动的不行,在林子里跑来跑去,又叫又笑,乳母则满面惊恐的追在身后,嘴里哎哟哟的喊着小祖宗。
见到后头有人追,小东西笑的更高兴了,尖叫着跑的更快,跌倒了,摔了个啃泥,爬起来拍拍嘴巴拍拍手继续跑,淡绿色的小身影似一株活力十足的小树苗,玩得满头大汗。
灼华拽了拽柳树下的小少年,让他同自己一起跑,“小小年纪学什么老气横秋的,走走走,一起跑,一点少年气息都没有,多没劲!”
熠州看着自己被拽起的衣袖,无奈中有一丝的害羞,笑了笑,只好跟着一起跑。跑了两圈,似乎得趣儿了,也渐渐朗朗笑开,拽着风筝满林子的跑。
一阵风吹得大了些,灼华手里的风筝和秋水的缠在了一处,用来一拉扯,线断了,飘啊飘的,不知道落在了哪里,索性是随处可买得到的,倒也不必去寻回了。
灼华在柳树下的石凳坐下,看着熠州他们玩闹。天光漱漱里有薄薄的尘埃缓缓飞扬,望得久了,恍然出一种时光正好的感觉。
玩了一上午,小凤梧跑的有些累了,爬到姐姐的膝头要抱抱。
秋水投了帕子给小家伙洗手擦汗,小东西躲在姐姐怀里享受的眯着眼,让姐姐给他换上件干净松软的衣裳,然后小手柔柔眼睛,想睡了。
乳娘要抱他回去,小东西不肯,搂着灼华的脖子扭啊扭,一股奶香,灼华笑笑,同乳娘道:“没事,现在天气暖和,我抱着他睡,拿件小衣披着,不会着凉的。”
乳娘应下,笑道:“说来也奇怪,平日里小公子同大公子倒见得多谢,却是最粘着郡主的。”
秋水收拾着小凤梧的衣裳,说道:“小公子出生后第一个抱他的就是郡主,自然是最亲近的了。”
灼华轻轻的拍着,圆滚滚的小肚皮一起一伏,没两下小东西就睡着了,小手却紧紧揪住她的衣襟,吸着下唇一努一努的,十分可爱。
身后一阵轻轻的踩踏落叶的声音,灼华回头一瞧,惊了惊,旋即舒缓地笑了起来,恰似栀子盛开在清光万丈里:“该不会是翻墙头进来的吧?”
徐悦举了举手中的风筝,轻轻一哂:“掉在我院子里了。”
灼华万万的眉眼若夜空里绵绵温柔的月:“那可巧了。今日休沐么?”
“没,正巧回去拿卷宗。远远瞧着,便是你们这里在放风筝了。”将风筝递给了秋水,徐悦站在她的身侧弯腰点了点凤梧的脸颊,“上回见到他还不会走路,如今都这么大了。”
他的脸就在眼前,靠的极近,灼华这才发觉他真的很白,在阳光下宛若玉石般的温润细腻,可又比玉石多了温暖和柔软。今日一身宽袖白袍,青色的丝线在袖口和衣襟处绣了几叶秀雅的竹***拔俊秀,一缕若有似无的旃檀香气萦绕在身,使他更显沉稳而温润。
美色啊美色!
也不知得是什么样的美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哟!
徐悦侧过脸,见她瞧着自己出神,眸色柔软的闪了一下,笑问道:“抱得累不累?”
灼华晃了晃神,垂眸轻轻一笑,唇边似漾起一朵花来,风姿楚楚的清雅,“不累。”又问道,“宣平伯夫人的案子,最后怎么结的?”
徐悦伸手逗了逗揪着灼华衣襟的小手,小胖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两人在他的梦中拉扯起来,神色不免更温和了些:“宣平伯前日自己去镇抚司扯了案子,不查了,就让以意外死亡来结案。”
灼华一挑眉,倒不想这杀神还是个喜爱孩儿的,挥手让人都退后了,轻声道:“李怀就这么罢手了?”
五月午间的风已是十分温热的了,但灼华方才出了汗,受了风轻轻咳了两声,秋水取了件薄薄的外袍过来,徐悦的动作快一些,从她怀中接过了孩子。
徐悦动作微有生疏的拖着娃娃,眼眸温柔的看着她,水红色的裙衫,称的脸色嫣红细腻,杏色半透明的广袖袍子披上,又另有一番清丽婉约的韵味,她的侧影很美,颈项弧度纤长优美,只是略显单薄柔弱,可这分柔弱中又隐含了坚韧与文雅,仿若冬日迎风盛开的白梅。
灼华取笑他动作僵硬,又将孩子抱回怀中,小家伙的美梦被搅扰,小脸蛋在灼华的心口蹭了蹭,咿咿呀呀的两声,又睡着了。
乳娘半伸着手,微微愣神的站在几步之外看着,错觉间以为是一家三口在度过悠闲时光。
阳光照在身后的大槐树上,穿过在细风中摇曳的枝影斑驳了徐悦一身明朗的光点,衣袍上秀雅的竹叶缓缓晕出一层薄薄的光晕,映的那温柔的神色越发清隽无双,心情愉悦道:“没有二次掐痕,一击使其喉骨断裂,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定是高手所为,咱们晓得是星官书局的人出的手,他即便不知道,也晓得再查下去会引火烧身,自然会选择明面上放手。至少,谁是主谋,大家心知肚明”
灼华点头:“倒也是。”一顿,抬起的眸子里有轻轻的担忧:“陛下有为难你了么?”
徐悦笑,骨节修长的指轻轻挽住她飞扬起的青丝,顺在她莹玉的耳边,问道:“为何要为难我?”
她怔了一下,倒也不加多想了,灿然一笑,“堂堂镇抚司的指挥使,一品大将军,跟着一小丫头胡闹,难道陛下就不会怀疑你能力不够,还怀有私心么?”
徐悦曲臂撑起下颚,“唔”了一声,看着她,眸光清澈柔和,点头道:“我确实存了私心。你做什么,我都信。”
“……?”灼华心中默默无语,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格外温存勾人,可人家偏偏一脸坦然,不得不叹息,自己胡思乱想的厉害,随口扯了个话头:“太夫人身子好了嘛?”
“大好了。”徐悦眨眨眼,又补了一句,“我的伤也好了。”
灼华“额”了一声,想起他为救她挨了好几剑,当时似乎伤的不轻,不好意思道:“都未问过你伤势,是我的疏忽。”
徐悦盯着她,温然道:“那、你问一问。”
“啊?那、那你还疼吗?”灼华一脸懵懵的,呆了呆,又道,“不、不是已经好了么?”
徐悦幽幽道:“本来是很疼的,肩胛那处都见到白骨了。”
灼华不免心惊,不晓得竟这样严重:“这样严重么?”第二日还能照常上衙,果然是战神,非同一般人!
徐悦低低一笑,目中有清澈溪水潺潺而过:“是啊,不过现在结痂了,不疼了,就是有点痒。”
“我有止痒的药,很有用,我去拿给你。”灼华站起来,徐悦又把她按回去,大掌轻轻捏了捏她的肩头,笑吟吟道:“明日我休沐,要陪祖母去法音寺上香,你明日拿给我,恩?”
“好。”灼华应了一声,一想不对啊,她又没说去法音寺啊?
徐悦循循善诱道:“法音寺后山有一片樱桃林子,正巧果子也该熟了,听周恒说是酸甜口的,往年都是快马加鞭送去的北燕,到底不甚新鲜了,不想尝尝刚摘下的鲜果子么?”
“……好。”




卿卿请见谅 第170章 撬墙角(一)
昏定的时候灼华同老太太说起明日要起法音寺上香的事,老太太便说要同去。
灼华有些奇怪,老太太是一向不爱热闹的,也甚少出门,如今又是临近夏日里了,怎么突然想着要去上香了,不过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总比老是闷在屋子里的好。
第二日,老太太和灼华天色蒙蒙亮就出了门,一同去的还有周恒和焯华。
经过老先生一年多的调理,又有周恒的情意相伴,焯华努力配合着吃药、练武,如今的身子已经强健许多,去年生病的次数倒比灼华还要少些。
听说灼华要出门,恰巧周恒也休沐,便拖着焯华一道出门游山玩水。
清晨的微风吹起了车帘,灼华挨着车窗往外看。
一红一白的两个少年骑在马上,濛濛天色下,悠然惬意。
红衣的美貌少年郎凑在白衣少年耳边细语了几句,白衣小年嗔怒的瞪了红衣少年一记,牵引着马匹离他远一些,红衣少年狗皮膏药一样的又黏上去,眉目间满含情义的又细语了几句,白衣少年没再走开,只是回望了他一眼,垂眸一笑,清隽的面上便如白莲盛开,勾住了那红衣少年的所有注意。
灼华轻轻一笑,放下了车帘。
老太太睁眼看了她一眼,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复又闭上继续小憩。
车马摇摇晃晃又行了半注香的时间,便闻得山间回响的钟声,偶一两声议论是谁家的车马。
到了法音寺,主持亲来迎,稍许寒暄又捐了香油钱,正巧魏国公太夫人带着徐家人也到了,可看到了他们之后的几人,老太太的神色便冷了几分。
因为隔得有些远,灼华两眼茫茫重影,看的不甚清楚,只是迷惑了一下,待人走进后才恍然,原来是蒋邵氏同蒋楠也来了。
徐太夫人同老太太大约一般的年岁,保养得宜,精神甚好,华发几缕只平添了几分沉稳华贵,五官和徐悦又三分相似,可见年轻时必是个亮眼的美人,太夫人上前同老太太寒暄了几句,又拉着灼华左瞧右瞧,似乎很是喜欢,一双岁月沉淀过的眼眸中满是笑意,不住口的赞。
灼华被夸的面色微微红了起来,垂眸间带了几分欲语还休的羞涩,清丽又可怜。
魏国公夫人邵氏和徐惟的妻子萧氏站在一旁偶尔打趣几句。
徐太夫人又祭出了见面三问“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平日做些什么打发晨光”,这些问题小姑娘家的都被问的多了,回答的也是流水一般顺畅。
徐太夫人瞧着愈发的喜欢,从腕间退了一对羊脂玉的镯子给她戴上,含笑道:“没想着今日会见到你,这是老婆子随身带了几十年的老东西,郡主不要嫌弃才好。”
邵氏张了张嘴,眸中似乎闪过惊讶,到底也没说什么。
灼华垂眸瞧着腕上的镯子,内里似有红色血丝一般的纹理,光线下微微晃动,细腻流畅,流光溢彩,微微一福身,灼华一笑,柔软谦和,“长者赐不敢辞,多谢太夫人厚爱。”
徐太夫人笑着同老太太道:“你啊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标致孙女,可亲又可人,好叫人羡慕。”
老太太几不可查的抬眼瞧了一旁的徐悦,丰神俊秀的少年正不错眼的盯着灼华瞧,温润的神色带着喜悦,眸光温柔,心下的猜想大约有了印证,稍稍惊了一下,手中轻轻拨动了珠串,然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转头和徐太夫人道:“这小魔星最是能折腾人,可别叫她骗了。”
徐太夫人似有深意道:“我倒是盼着有人能在我跟前折腾呢,可惜啊!”瞟了眼孙子,用力一叹,“有些坏东西就当听不懂我说什么,就看着我急的熬白了头!”
老太太徐徐一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些个老太婆再急有什么用。悦哥儿这般好的人品才貌,还怕没机会给你寻个出色的孙媳妇回去。”
徐悦似无奈的一笑,“祖母,孙儿会努力的。”
蒋邵氏上前同老太太请安,笑道:“倒是巧了,今日姨母也同郡主来上香。”
老太太淡淡的笑了笑,道:“小丫头身子不好,又要替他父亲料理事务,一累便懒得动弹,只能老婆子趁着天色还不是太热的时候,拽着出来走走了。”
蒋楠一双含了无边春光的眸子深深的静静的瞧着灼华,柔情的唤了一声,“阿宁。”
灼华颔首浅淡一笑,无甚波澜。
闻她掌着定国公府三房的庶务,邵氏和萧氏都惊诧不已。
萧氏脸蛋微红,眉目温和,笑盈盈道:“都说郡主年少惊才,才智过人,果然是真,庶务我便是不拿手,学了半年余才勉强能一个人打理了一个小院子而已。”
灼华莹然道:“瞧着太夫人的抹额,夫人的帕子、外袍,都是一样的绣工,想必是二奶奶的手艺,一花一叶皆是精湛,我便是无能了,每每拿起绣花针,倒不似我在绣花,倒似绣花针同我有仇。”似有些羞赧,“下一针大抵就要被扎一下。从前老太太还亲自上手来教,后来,老太太也放弃了,见着我拿针线,便要额角跳青筋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学习庶务,不然,我怕老太太气急了不要我了。”
萧氏掩唇一笑,觉得她说话幽默风趣,又极会照顾旁人脸面和情绪。
老太太宠溺的瞪了她一下,食指轻轻点了她的额头,“女儿家不会女红,还好意思笑呢!”
邵氏笑道:“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各有所长,都很好。”
太夫人笑眯眯的看了徐悦一眼,拉着灼华一同参拜神佛,时不时的小声问几句“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徐悦便知情识趣的搀扶着老太太也一一拜过去。
周恒同焯华站在大殿门口瞧着,心中替蒋楠哀叹几声:可怜哟!
拜完了神佛,两位老太太要去听大师讲经,邵氏带着萧氏去拜送子观音,徐悦便说去看看后面的樱桃林子,蒋楠想跟,却被蒋邵氏不着痕迹的拉住了。
上回来,灼华到时没在意后山还有什么樱桃林子,一路走过来,才发现与之相接的还有旁的几片小小的果园,山间微风拂动,桃花与梨花正在纷飞,树与叶轻轻低语,三五一簇的樱桃摇曳在树枝间树叶下,晶莹剔透的润青,带着微黄或粉红,圆润可爱。
“徐悦,你说果子熟了的。”
“很快就熟了,再过几日再来,就真的熟了。”
“再过几日便要热了。”
“我来采了给你送去。”
“好。”
灼华穿梭在林间,偶得几粒红了的果子,摘了想吃,又怕未熟,便哄了徐悦去吃。
徐悦将果子送进嘴里细细嚼了两下,面不改色道:“不错,有些甜味了。”
灼华信以为真,拿着徐悦的衣袖擦了擦果子,一口咬下去,口中瞬间溢满了口水,酸到眼泪都冒出来了,吸了吸口水,雾蒙蒙的瞪着人家,娇软又可怜:“……骗人!”
徐悦低低一笑,眸色宛然轻柔,“怎么会,我吃的这颗真的是甜的。”说罢,拿了她手中的半颗吃了,然后,默默无语的望了望天,这颗真的是酸到连骗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灼华捂着被酸倒的牙看着徐悦吐在手中的果核儿,心跳漏了一拍,脸色不知怎么的微微红了些,一时间呆了呆,吃她吃过的果子,这似乎也太亲密了些罢。
可再看看人家,又是一脸的坦然。
好吧,人家大约仗着岁数大,将她视作了小娃娃了,压根没想着避嫌,就跟周恒仗着断袖老爱抢她的茶饮喝一般。
又瞄了人家一眼,灼华心中略略腹诽,该不会,这美艳杀神也是断袖罢?
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激灵了一下,心道:暴殄天物!
徐悦瞧着这丫头眼神不对,这眼神他可见过,分明就是许多世家少女见着周恒时的眼神啊!
暗叫一声不好,撩人家的时候似乎装坦然装的有些过了,这丫头的思路跑偏的有些厉害啊!
他是晓得的,要是早早漏了喜爱之意,大约她就不会这么没有防备的同他相见相处了,更何况人家还小,怕将人吓跑了,他是想着先将人家撩出情意来的,现在倒好,用力过猛,人家把他当断袖了!
“想什么呢?”好无奈,总不好现在自我拆穿,说想撩人你做我媳妇罢?
灼华抿了抿唇,把惋惜的笑意咽下去,眨眨眼道:“听说孕妇爱食酸,你帮我寻个篮子来,我寻一些红的送去文倩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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