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发达的泪腺
 苏淮安将人揽入怀中,低头反吻她,唇齿交缠间,他说了一句,“尽快。”
 大雨彻夜未停,情人交颈低语,他们谁也没想到,比赐婚圣旨更快的,是阆州总督送来的战报。
 第89章 强求(微修) 最后一面。
 外面雨停了,可天色还沉着。
 扶澜堂内,公主躺在苏淮安怀里,拉着他的手臂比粗细,比长短。
 她的长发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磨得人心痒,他默默叹口气,支起身子道:“阿妤,我该上值了。”
 萧琏妤眨了眨眼,“这么早?”
 苏淮安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无若无地笑意,“你难道想让住在昀里长街上的官员,都看见我大清早从公主府出来?”
 闻言,萧琏妤连忙松开他的手臂,仰头乖顺地看着他道:“那我替你更衣。”
 可公主哪儿会伺候人,她一搭手,就被苏淮安摁回到榻上,“你歇着吧。”
 萧琏妤打开他的扇子,虚虚地搭在鼻尖上,只留一双眼睛看他更衣。
 穿戴整齐,他又成了风光霁月的大理寺少卿。半点不似昨日那样。
 她笑道:“我喜欢苏大人的扇子。”
 他答:“那便留你这。”
 临走前,萧琏妤踮脚把脸凑过去,苏淮安俯身去亲她脸颊,然后在她耳畔道:“日后,不得再碰那些药了。”
 公主从善如流地点头。
 她再也不碰了,便是倒给她银子,她也不碰了。
 苏淮安又道:“还有呢?”
 萧琏妤用口型说:进宫请旨。
 苏淮安从公主府的小门离开,门一阖上,他便忍不住抬手捏了下鼻梁。
 自己怎么说也是镇国公世子,朝廷四品官员,居然也沦落到这份上了。
 萧琏妤回寝殿补了一觉,醒来后,她坐在院子里喝茶,一边摇着他的扇子,一边在想怎么同皇兄和太后提自己的婚事。
 公主嫁人心急,辗转难眠,隔日便进宫探了皇帝的口风。
 萧聿允诺她,等镇国公班师回朝,就下这道圣旨。
 然,大捷的战报没等来,阆州总督的战报就先到了。
 “大周六万将士被困密河,无一生还。”
 “镇国公苏景北反了。”
 这两句话,俄顷间传遍京城。
 起初宫内外的态度几乎一致,根本没人相信镇国大将军会反。
 刑部与锦衣卫夜以继日地调查此案,众人都等着还苏家一个清白,谁也没想到,人证、物证、会接连公之于众。
 萧琏妤捏着手中信件,蓦地起身,“这不可能,我要去找皇兄。”
 青玉拦住她道:“殿下!太妃叫人递了话过来,六部要臣此刻全在养心殿,您不能进宫!”
 萧琏妤道:“可是……”
 “哐——”
 外面倏然传来了一道重物坠地之声,打断了她的话,依稀间,还能听到高低不平的愤骂声。
 萧琏妤唤人进来,蹙眉道:“外面怎么回事!”
 长公主府的侍卫走进来道:“殿下,这是镇国公府传来的声响。”
 闻言,萧琏妤提裙匆匆走出去。
 她站在昀里长街立定远望——是刑部和锦衣卫带官兵闯进了镇国公府,厚重的匾额横在地上,百姓围着怒骂:“国贼!”
 万人敬仰,转眼便成了鄙弃唾骂。
 萧琏妤朝后踉跄一步。
 她心里十分清楚,一旦证据确凿,抄家夺爵不过是个开始。
 通敌叛国,六万条人命,一场凌迟不为过。
 京城如洗的碧空,忽然风起云涌,树叶哗哗作响,凉风混着泥土味。
 天色阴沉的根本不似夏天。
 萧琏妤慌了神,她回到屋里来来回回踱步,从匣字里哆嗦地拿出一摞银票,“青玉,立即备出城的马车。”
 青玉不可置信道:“公主这是想做甚!”
 萧琏妤隐隐崩溃道:“青玉,他不可能是反贼,他绝对不会……”
 青玉严肃道:“不论苏大人是或不是,证据都已摆在那儿了,殿下,世子若是想活,不会等到今天。”
 这些,她又何尝不懂?
 萧琏妤闷声道:“青玉,你且先按我说的做。”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出了府。
 长公主府到大理寺,只需一刻的功夫,萧琏妤翻身下马,闯进廨房,拽住苏淮安衣袖,颤着嗓子道:“你跟我走。”
 苏淮安收回了手。
 “我让你跟我走!”
 苏淮安看着她的眼睛,喉结上下滑动,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答应我,日后,别再做傻事了。”
 公主眼眶通红,咬牙不语。
 苏淮安行至廨房的案几旁,摘下头上的乌纱,褪下身上的官服,将苏家长子的满身荣耀、骄傲,一一叠好。
 萧琏妤看着他缓慢却利落的动作,泪水顺着眼角簌簌滑落。
 苏淮安着一身素衣,转身,朝大理寺卿郑百垨,直直跪了下去,“学生注定有愧师恩,有辱先生门楣,今朝过后,郑家门生,再无景明。”
 苏淮安三次以额点地,叩谢师恩。
 再起身,他拱手作辑道:“愿大人身体安康,桃李满天下。”
 郑百垨痛心疾首地看着他,哽咽摇头。
 这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十八金榜题名,十九迈入明堂,二十官居四品,他的一生,不该是这样的。
 脚步声橐橐而至,大理寺内闯入数十名官兵。
 苏淮安回头看着公主,低声道:“待会儿殿下把眼睛闭上,不许看。”
 薛襄阳手持圣旨,闯入大理寺廨房,走到苏淮安面前,“罪臣苏淮安接旨。”
 苏淮安又跪,萧琏妤瞬间闭上眼睛。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106节
 四周阒寂,一片漆黑。
 薛襄阳亲自宣读圣旨,一字一句道:“苏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以上,你可认罪?”
 苏淮安沉吟半晌,只道:“以上,罪臣无可辩驳,但当今皇后,概不知情。”
 薛襄阳早知他会如此说,抬手,厉声道:“上枷,拷锁,带走。”
 郑百垨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道:“薛大人。”
 薛襄阳回首,冷声道:“时间我已经给郑大人留足了,您也别为难我,留步吧。”
 锁链晃动声,声声震耳,小公主的浑身都在颤,仿佛那冰凉的生铁是压在自己身上。
 她强忍着没睁开眼。
 他不许,她便听他的。
 延熙元年的那个盛夏,京城乱成一片,即便苏家长子下了狱,民愤依旧难平,家国危在旦夕,新帝只能御驾亲征。
 其间,萧琏妤闯过无数次刑部,她就是执拗地想知道,她活着的每一天,他是否还活着。
 薛襄阳起初还劝她,天家公主还是少跟这等罪臣扯上关系,后来见她不听劝,便直接派人在门口盯着,见着长公主府的马车,便直接拦在外面。
 日子一天一天过,浑浑噩噩,不知年月。
 一日清晨,萧琏妤睁开眼,忽然感觉一阵恶心,直觉使然,她看了一眼日子,七月十九。
 她没唤太医,而是偷偷唤了一位民间的大夫。
 大夫笑着说,恭喜夫人,虽然夫人月份尚浅,但的确是滑脉。
 青玉吓坏了,跪在扶澜堂不起,不停地说,“没能规劝殿下,奴婢有罪。”
 萧琏妤只是出神。
 青玉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舍,心里划过一股不安的念头,她低声道:“奴婢……奴婢去熬药可好?”
 萧琏妤淡淡道:“青玉,再等等吧……”
 月落楹窗,梧桐簌簌,萧琏妤在扶澜堂坐了整整一夜,她看着手中的上上签,“花好、月圆、人寿。”,轻轻提了提唇角。
 花好月圆,从一开始,便是她强求来的。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语:苏景明,阿妤就再任性最后一次。
 翌日一早,她便进了宫。
 她和苏淮安的事,闹得京城人人皆知,孙太妃见她面容憔悴,不由叹口气道:“你这又是几天没睡了?”
 萧琏妤看着太妃眼角的纹路,小声道:“是女儿不孝,让阿娘担心了。”
 孙太妃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道:“说吧。”
 萧琏妤红着眼睛,虽没哭,但嗓音却是一直隐隐发颤,“他快行刑了,我受不住了,阿娘,我能不能去骊山住一段日子?”
 孙太妃低头看着她,蹙眉道:“骊山?你要去多久?”
 萧琏妤咳嗽了几声道:“过……过了年就回来。”
 众所周知,苏淮安不日就要行凌迟之刑,她不想留在京中,也在情理之中。
 孙太妃长吁口气,又问了一遍,“过了今年就回来?”
 萧琏妤点头,又道:“阿娘……皇兄眼下不在宫里,太后那边能同意吗?”
 “母妃去替你说。”孙太妃看着她的眼睛道:“阿妤,你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萧琏妤摇头,斩钉截铁说没有。
 从寿安宫出来,萧琏妤脚步一顿,心里挂念皇嫂,便转身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再不复往日的热闹,她走到门口,让小太监通传了一声。
 半晌后,苏菱来到坤宁宫门前,面上依旧带着浅笑,“长宁,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谁都知道,如今的坤宁宫,虽不是冷宫,也与冷宫无异。
 萧琏妤看着瘦弱的皇后,她握了握拳,情绪忽然就崩了,嫂嫂眼下已是身怀六甲,居然连一件素衣都撑不起?
 “嫂嫂,你为什么这么瘦了?”萧琏妤用手捂住嘴,任凭泪珠子往地上坠,“皇兄怎么那么狠心……嫂嫂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隔着一道门槛,苏菱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坤宁宫一切安好,不关你皇兄的事。”
 萧琏妤感受着她指腹的冰凉,直接跨进坤宁宫抱住了苏菱。
 “嫂嫂。”
 苏菱拍了拍她的背脊,“长宁……别哭了,也别再去刑部闹了,嗯?”
 萧琏妤在她的肩上点头。
 苏菱在她耳畔道:“快走吧,宫中人多嘴杂,别让人瞧见了。”
 萧琏妤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抽泣道:“那嫂嫂千万保重……”
 苏菱笑着点头,徐尚仪过来扶着她道:“娘娘,该用膳了。”
 苏菱“嗯”了一声。
 苏菱走了几步,脚步一顿,突然回头笑道:“长宁,你日后记得多进宫,同你皇兄说说话。”
 她的笑容一如从前,温柔又坚定,足以藏匿所有不为人知的苦楚。
 此时的公主,万万没想到,这便是她与苏菱的最后一面。
 第90章 对望 “我的。”
 延熙元年,八月初三,长宁长公主守着腹中秘密离开了京城,携府兵前往骊山。
 秋叶落地,春风吹芽,时间如白驹过隙,十月一晃而过。
 生子那天夜里,她疼的哭哑了嗓子,可当她亲眼看到啼哭不止的孩子时,竟也是荒唐的,半分不曾后悔。
 她用一砖一瓦,为世人永远不会宥恕的两个孩子,筑了一方天地。
 这里虽无雕梁画栋、翡翠珠帘,但檐下有风铃,池塘有游鱼,她就这样看着四只小脚丫,磕磕绊绊地踩着石阶上青苔、积雪,渐渐长大……
 她在骊山别苑,度过了圆满又缺憾的,整整三年。
 而今,这一方天地,却被烧成了残垣断壁。
 乌泱泱地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先开了口,“那两个孩子,是长公主的孩子?”
 “我方才听他们唤了阿娘。”
 “瞧着得有三岁了吧,四年前的话,难不成是苏……”
 “这话你都敢说,疯了不成!”
 “若不是,为何要把孩子藏在这儿……”
 四周的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秦婈抬眸看向即将破云而出的晨光,蹲下,抱住小公主肩膀,悄声道:“太后的人很快就会到,我这就去找陛下,待会儿你先什么都别说,长宁,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萧琏妤红着眼睛看她,“多谢。”
 秦婈前脚刚走,章公公便上前一步道:“长公主,太后有请。”
 萧琏妤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起身,轻声道:“佑临,令仪,跟阿娘走。”
 半个时辰前——
 刑部这边彻夜审理光禄寺卿等人,早就乱成一片。
 薛襄阳抬手喝了杯茶,与差役道:“如何了?”
 差役道:“证词对不上。”
 “那就先把指甲都拔了。”薛襄阳冷声道:“今日之内,务必把账本和京中其他细作的名字全部拷问出来,留下口气就行。”
 差役躬身道:“是!”
 说罢,薛襄阳用手捏了下鼻尖。
 刑部手法最为严密的仵作徐另正在验尸。
 薛襄阳走过去,看着尸体的脸,对苏淮安道:“这人也不是朝中官员,怀大人是如何发现的?”
 苏淮安冷声道:“我瞧他行为鬼祟,便跟了上去,没想到亲眼看到他将大都督营帐前的士兵杀了。”
 薛襄阳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没想到,怀大人还有这般身手,只可惜没留下口气。”
 仵作抬头道:“留住也没用。”
 薛襄阳道:“为何?”
 “卑职从这人的后牙槽里,找到了顷刻便能毙命的毒,便是留了活口,大人也审不了他。”仵作道:“这可能是齐国的死士吧。”
 苏淮安沉吟半晌,道:“劳烦徐大人将此人的身量、肩宽、足底再仔细丈量一遍。”
 仵作点头道:“好。”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跌跌撞撞跑进来,“报——”
 薛襄阳没好气道:“又怎么了。”
 差役道:“禀大人,外面的大火……”
 薛襄阳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叫他们去管禹州总督要兵,刑部没有多余的人手。”
 差役道:“不是缺人……”
 “那是为何?”
 差役欲言又止地看向苏淮安,薛襄阳道:“有事就直说,说一句,咽半句,什么毛病!”
 差役颔首道:“禀大人,北山的大火,烧……烧出了两个孩子。”
 薛襄阳走了两步,蹙眉道:“什么孩子?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
 苏淮安继续看尸体,和仵作低声对话。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107节
 差役道:“是长公主,长公主在北苑别山藏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三岁左右,听闻可能是、是……”
 孩子,三岁。
 薛襄阳神色一变:“快说!”
 差役道:“是苏淮安的。”
 话音甫落,四周一片寂静,苏淮安的背脊仿佛被雷劈中,僵硬着回头。
 薛襄阳道:“此话当真?”
 “许多人都瞧见了,据说那男孩和大皇子生的十分相似,确为长公主所生。”
 苏淮安喉结微动,只听薛襄阳恍然大悟般地低喃道:“怪不得、怪不得长公主这么多年不下山,原来她不是病了……”
 苏淮安的呼吸变得急促,身子不由一晃。
 薛襄阳扶住他,眼中含着三分同情七分理解,想了想,还是低声劝道:“思伯,你乃进士出身,未来官途坦荡,日后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不然趁此机会,退了这门婚事吧。”
 苏淮安恍若未闻,他一把提起差役的衣襟,道:“她人呢!”
 差役被准驸马这要吃人的样子吓得朝后踉跄一步,“在崇华殿……内阁和礼部的人也都过去了。”
 出了这样的事,礼部、内阁不可能装瞎子,皇帝病重,他们便找上了太后。
 崇华殿内,是太后一声比一声高的质问:“哀家问你,这两个是谁的孩子!”
 “这就是你说的在骊山养病!养病养出两个孩子来?”
 “你是要反了天吗!”
 杯盏接连碎裂在地,楚太后厉声道:“你究竟要闹出多少事来!”
 不论楚太后说甚,萧琏妤就是垂眸一言不发。
 礼部侍郎上前一步道:“禀太后,长公主此番行径,实在是悖法乱理,罪不可纵,臣倒想问一句,长公主这么做,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须臾,黄门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太后蹙着眉头,朝外看去。
 帝辇缓缓落下,只见秦昭仪扶着萧聿缓缓走来。
 皇帝面容苍白,步伐缓慢,一看便知确实是受了伤。
 殿内瞬间跪了一片,“臣等,拜见陛下。”
 萧聿进殿,坐下,“平身吧。”
 太后眯眼看向秦昭仪,然后对皇上道:“皇上圣躬安否?”
 “劳烦母后惦记,儿臣已无大碍。”萧聿咳嗽了几声,秦婈替他抚了抚背脊。
 萧聿看着礼部尚书道:“继续说,朕听着。”
 殿内这几个重臣,早就修炼成了人精,皇上因何会不顾龙体来此,他们心里都有一杆秤。
 皇家的人不怕犯错,怕的是无人肯保你。
 礼部尚书同诸位阁老对视一眼,语气不由软了半分,“陛下放心,老臣已将此事暂且封住,说起来,今日这事幸亏是在别苑,若是换在京城,只怕顷刻便要传遍天下……”
 这边正说着,外面忽然又道:“陛下,刑部尚书薛襄阳,刑部侍郎怀荆求见。”
 萧聿转了转手中的扳指,“宣。”
 苏淮安甫一进殿,便朝萧琏妤和她身边的两个孩子看去,一时气血翻涌,整个人仿佛都在抖,险些站不住。
 几位内阁大学士纷纷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这般样子,驸马显然是要气昏了。
 也是,这还没成婚,长公主却跟别人连孩子都有了,再忍,那可比乌龟王八都窝囊!
 温阁老见驸马如此,便觉时机到了,直言道:“正所谓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昔日六万将士的冤屈在百姓心中尚未消散,陛下,恕老臣直言,这两个苏氏余孽,本就在诛三夷之列,万万留不得。”
 说罢,温阁老又看了一眼苏淮安,仿佛在说:等什么呢!
 萧琏妤冷嗤一声道:“长宁自知四年前做了不少荒唐事,在京中闹了笑话,但阁老何以判定,我的孩子是那苏氏余孽的?”
 温阁老道:“这两个孩子看上去足有三岁,又生的如此……老臣不是瞎子!”
 “哦,温阁老不是瞎子,那我便是个傻子吗!”萧琏妤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直接开始骂:“他苏淮安不过是一国贼!我凭什么,凭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生他的孩子?!”
 她继续道:“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普通男人,真当他给我下了蛊不成!”
 一旁的普通男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睛倏地就红了。
 薛襄阳推了推他,低声提醒道:“怀大人。”忍住啊。
 温阁老也没想到长公主会如此狡辩,又道:“那这两个孩子,长公主作何解释。”
 萧琏妤跪在地上,看着萧聿道:“长宁欺瞒陛下,心知罪无可恕,但陛下容长宁解释一次,这两个孩子,是长宁四年前意外中毒,无奈之下,才与府中侍卫傅……”
 她还没编完,苏淮安就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跪在她身边,“臣有事启奏。”
 萧琏妤恶狠狠地瞪着他,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咬牙切齿道:“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萧聿看着苏淮安,嘴角起了一丝谁都看不懂的笑意,“说。”
 苏淮安道:“臣今日为延熙元年苏家谋逆一案,重新呈供。”
 这句话,仿佛一把火,瞬间将殿内点燃。
 秦婈的蓦地攥住拳头,指甲仿佛要陷入手心,萧聿轻轻将其握住。
 这不是最恰当的时机,却也是最恰当的时机。
 薛襄阳以为他是被绿糊涂了,不由踢了踢他的鞋,暗道:“你说什么胡话呢!回来!”
 “臣潜入齐国二年,得知齐国对我朝密谋已久,其帝师澹台易,利用江湖秘术,易容成镇国公苏景北,暗藏于大周整整十三年。”
 苏淮安直起背脊,一字一句道:“而镇国公大将军,早在永昌二十八年渡江之役,以身殉国。”
 “苏家满门忠烈,不曾通敌叛国。”
 “怀大人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温阁老道:“苏家叛国,人证物证具在,易容术?怀大人真当我们这些老东西是瞎子不成!易容十三年会没人发现?这话,你便是去哄市井三岁小儿,亦是无人会信!”
 礼部尚书直言讽刺,“怀大人这几句话,可谓值千金万两啊。”
 苏淮安看着他们道:“倘若苏淮安易容在此,敢问诸位大臣,可会认出来?”
 温阁老:“怀侍郎少在此鼓弄玄虚。”
 苏淮安又问了一次,“我只问大人能否认出来。”
 温阁老思忖片刻,道:“那苏氏余孽若是在此,即便我认不出,薛大人,以及大理寺一众官员也认得出。”
 苏淮安从袖中拿出矾砂,抹于额间,旋即,一张人皮面具掉在地上。
 殿内的呼吸声都停了。
 薛襄阳连退三步。
 温阁老看着他的脸,整个手都在颤抖,“你、你你……你怎么有脸回来,还有那、那两个孩子……”
 “我的。”
 苏淮安用了自己的本音,字正腔圆。
 萧琏妤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普通男子,跪都跪不住了,直接跌坐在地,头上的珠钗,晃了又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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