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发达的泪腺
 秦婈看着他眼睛怔怔出神。
 她知道,她该知足的。
 可偶尔还是忍不住遗憾,她错过了这孩子三年。三年,倘若她在,他是不是早就能说话了?
 不过人生没有倘若。
 她不在,才是对着他最好的。
 薛澜怡处处与自己不对付,可有一句,她没说错——“大周不该有通敌叛国的皇后,皇子也不该有这样的母亲。”
 萧韫看着秦婈微红的眼眶,忙小声道:“母后,不哭。”
 秦婈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她指尖一颤,笑道:“不是说了,不能叫母后。”
 萧韫道:“阿娘,行吗?”
 秦婈深吸一口气。
 这叫她怎么回答?
 萧韫伸出一根手指扣上了自个儿的耳朵。
 这是别人听不到的意思。
 秦婈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
 萧韫蹭了一下。
 ——
 养心殿阴沉了三日。
 盛公公分析了一下,原因有三,其一,河南大旱;其二,陛下主张均平赋役、缓解民困,却与内阁频频争执;其三,大抵是与谨兰苑有关。
 提起那位秦美人,盛公公不禁长吁一口气。
 果然,生的再像,她也不是皇后娘娘。
 陛下可从没摔过坤宁宫的门。
 戌时三刻,陆则又出现在养心殿。
 这回盛公公看着他,笑不出来了,恭敬道:“陆指挥使进殿吧。”
 陆则皱眉,“公公今儿这是怎么了?”
 盛公公跟在陆则身后,小声道:“陛下今日摔了不下三张折子,咱家劝指挥使尽量报喜别抱忧。”
 陆则一笑,指了指手上的策论,“放心。”
 陆则躬身道:“微臣拜见陛下。”
 话音一落,萧聿把手从额间拿开,抬头道:“何事?”
 陆则将手中的策论呈上去,道:“若不是微臣亲眼所言,绝不敢信,这篇策论是出自武举初试,而非科举。”
 幔帐后的盛公公竖起了耳朵。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27节
 嗯,是好事。
 萧聿看了也不免点头,陆则道:“此乃秦太史之子所著。”
 秦太史长子?
 萧聿看向题名处,上面确实写着秦绥之三个字。
 他记得,这是秦美人的胞兄。
 萧聿看着手上的策论,低声道:“有如此才能,他为何不参科举?”
 陆则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大抵还是与秦家内宅之事有关。”
 萧聿点了点头,并未再问,而是直接道:“道与兵部,要了此人。”
 “微臣明白。”
 陆则退下。
 狂风忽然袭来,小太监们连忙去关窗。
 再一转眼,便是倾盆大雨,暴雨击打房檐噼啪作响,地面氤氲出一片水雾。
 盛公公拿着大氅,绕过堆积如山的折子,走到萧聿身后,道:“陛下身上还有伤,这秋日凉了,还是披件衣服。”
 烛火通明,他低头看着折子出神,似乎又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境。
 他这两日歇在养心殿,并没梦见她。
 同这三年一样,不管他怎么想,她都不肯入自己梦来。
 盛公公在一旁伺候茶水,见皇帝神色疲惫,劝道:“陛下还是早点歇息吧。”
 萧聿瞥了一眼窗外,忽然起身,道:“朕今夜去秦美人那儿。”
 盛公公愣住,然后道:“奴才、奴才这就去备辇。”
 萧聿道:“不必了。”
 乌云低沉,黑压压一片,好几个小宫女都在房檐下值勤。
 电闪雷鸣中,她们眼瞧着,有道身影,朝谨兰苑而去。
 第21章 大婚
 谨兰苑的四周一片哗哗的水声。
 房檐下,长歌低声道:“秦美人的心也是真大,把陛下得罪了,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仗着有太妃护着,到底是不一样。”灵鹊瞥了眼身后透着光晕的支摘窗,幽幽道:“谨兰苑的用度没多少,烛火竟是彻夜不息。”
 就在这时,谨兰苑门声响动。
 狂风让雨势更胜,吹得衣衫猎猎作响,萧聿身上的玄色龙纹长袍已湿了大片。
 小太监脸一见来人,立马颤着嗓子道:“奴才、奴才给陛下请安。”
 陛下?
 长歌和灵鹊闻声对视,朝远处一望,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圈。
 陛下来此作甚?
 找秦美人继续算账?
 虽说她们的心早已给了薛贵妃,但人在谨兰苑,该办的差事还是要办的。
 长歌转身进了内室,表情凝重,急急道:“美人快准备下,陛下来了。”
 秦婈刚沐浴过,如瀑般的青丝散在肩膀,发梢带着莹亮的水珠,不傅粉黛,也是楚楚动人。
 听到他来,她眸中不由划过一丝惊讶。
 “美人,快呀。”长歌提醒道。
 秦婈回过神,立即放下手中的牛角木梳,推门而出。
 秦婈福礼道:“臣妾不知陛下今夜会过来,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萧韫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径直走进内室。
 帝王表情冷漠,空气都跟着发沉。
 谨兰苑的宫女太监都默默吸了一口气,心道:还不知秦美人今夜得多难熬。
 外面大雨持续在下,长歌和灵鹊送了帨巾和热水进屋,正准备上前伺候,就听萧聿淡淡道:“退下吧。”
 长歌和灵鹊一顿,颔首齐声道:“奴婢告退。”
 萧聿的衣襟湿了大片,瞧着有些许的狼狈。
 他脱下大氅,秦婈伸手接过。
 秦婈看着男人鬓角的水珠,轻声道:“秋日风凉,陛下淋了雨,不然还是沐浴后再歇息吧。”
 萧聿眸色暗淡,点了下头。
 帷幔一落,两人又躺在了同一张榻上,萧聿很快阖上了眼睛。
 四周除了雨声,便是呼吸声。
 秦婈睡不着,想起了之前那个梦。
 想起了梦中萧聿的那句,“我娶的是正妻,不是纳妾,再不喜欢,也会敬重她。”
 思及此,秦婈的嘴角不由泛起丝冷笑。
 梦果然是梦。
 他心里若真有“敬重”二字,就不会在新婚之夜羞辱她,那段日子,他俩也不会闹成那般。
 这边,萧聿迟迟未能入梦,听着耳畔起起伏伏的呼吸声,心里不免有些烦躁,于是沉声道:“秦美人为何不睡?”
 语气尽是责备。
 秦婈声音恭敬且柔和,“可是臣妾吵到陛下了?”
 萧聿“嗯”了一声。
 闻言,秦婈撇了撇嘴角。
 三年不见,怎么添这么多毛病?
 秦婈自知胳膊拗不过大腿,六品美人拗不过帝王,只好赶紧闭上了眼睛。
 幔帐外烛火摇曳,两人呼吸一轻,一同入梦。
 永昌三十六年,七月十六。
 屋内红烛弥漫,屋外鼓乐齐鸣。
 今日是晋王府办喜事。
 苏菱身着婚服,双手交叠于膝,端坐在榻。
 瞧着仪态万方,可赤红色的盖头下,藏着的却是失魂落魄的目光。
 萧聿抬手取了喜秤,缓缓挑起了眼前的红丝盖头,晋王府的下人们屏息抬眼,偷偷去瞧新娘子的脸。
 这一瞧,众人立马开始起哄。
 镇国公府的大姑娘,苏大将军的嫡长女,竟生的这般好看。
 靡颜腻理,眉目如画。
 饶是从不沉迷女色的萧聿,都不由多看了两眼。
 饮完合卺酒,喜娘各剪了二人一缕头发,系好,放入桃木色的匣中,笑道:“恭喜王爷王妃,礼成。”
 礼成,萧聿要去外头招呼宾客。
 他低头看了眼苏家女白皙的小手,握了一下,道:“等我回来。”
 他人一走,苏菱左手抠着右手,耳畔全都是那日在庆丰楼听到的话。
 “能拉拢镇国公是好,可苏家女名声不佳,与何子宸牵扯不清,这终是个麻烦事。”
 “麻烦又如何?苏景北又没有其他女儿。”
 苏菱的脑子乱成一片,身子也跟着发僵。
 她到底还是嫁给他了……
 一炷香接着一炷香。
 宾客逐渐散去,萧聿朝内室走去,守门的女史轻轻开口:“奴婢给王爷请安。”
 男人淡淡回了一句:“免礼。”
 一瞬间,她的心跳声比外面橐橐而至脚步声更快。
 他朝她走来,撩袍坐在她身侧。
 四目相对,苏菱攥紧了袖口。
 萧聿替她拆下发簪,指腹划过细白的脖颈时,苏菱不由瑟缩了一下,她一躲,男人从鼻尖逸出声轻笑。
 他的手停留在她的颈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
 “你躲什么?”他看着她道。
 苏菱一怔,她好似从这双幽邃不见底的眸中,窥伺到了一种平静的欲望。
 欲望本该不受控,可落在他眼中却显得游刃有余。
 她不像她的妻子,反倒是像他手里的棋子。
 苏菱呼吸比方才快了些,强装镇定道:“我没躲,是殿下手凉。”
 见她如此说,他便直接将手滑到了她的腰际。
 苏菱整个人颤了一下,也没躲。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28节
 她的人跟她的目光一样,都在同眼前的男人较着劲。
 萧聿勾了下唇角,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榻上。
 饶是他半点不喜欢苏家女,可手心里玉软花柔,还是令他眼热了几分。
 洞房花烛夜,本该是软语低吟,柔情肆意。
 可没收用过女子的萧三郎,半点不懂疼人,再加之他性子本就冷,手上的力度还不轻,苏菱很快就害怕了。
 男人体魄巍峨如山,桎梏着她的手腕,压得她无法喘息。
 好疼,哪里都疼。
 苏菱闭上眼,拽着被角,心道:阿菱,阿菱、你忍忍,这好歹是你日后的夫君,不是什么恶人。
 嬷嬷说了,就疼一个晚上,忍忍就过去了。
 泪意翻滚之际,他好似还掐了她一下。
 掐了哪,她也不知道了,反正一个没崩住,眼泪簌簌就落了下来。
 隐忍的抽泣声犹如一道雷劈在萧聿身上。
 他放下她的腿,抽身,扳过她的下巴,问:“你哭什么?”
 苏菱小声道:“没事。”
 浴火彷如退潮,瞬间归于平静。
 他看的很清楚,她这是不愿意。
 这床笫之事,于男人来说,喜欢是一种滋味,不喜欢也可以是一种滋味。乖顺是一种滋味,不乖顺也是一种滋味。
 甚至关了灯,都可以不知道身下人是谁。
 欢愉就行。
 可她不行,这是晋王妃。
 他没法强着她来。
 萧聿看着她的背脊,不由想起杨堤截下的何子宸写给她的信,一封接着一封,连他看了都承认,的确是情真意切。
 他心道:你就这么喜欢何子宸?喜欢到新婚夜都不装一下?
 苏菱哭花了脸,自知丢脸,便扯过被褥挡住。
 并腹诽:好不容易快成功了,停了不是又要重来?
 洞房花烛夜,为何这么长呢?
 萧聿见她挡住自己的脸,不由嗤笑一声,心道:这算什么?不想看见我?你若不是苏景北之女,真当我会娶你?
 虽说娶苏家女不过是诱镇国公府入局,他也早知她心里有别人,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发现他高估了自己,他忍不了。
 萧聿用最后一丝耐心,沉着嗓子道:“别哭,你看着我。”
 苏菱松了肩膀,放下被褥,去看他。
 苏菱脸上的妆花的彻底,头发凌乱,眼底乌青,下唇都咬破了。
 真是要多惨有多惨了。
 萧聿眸色一沉,吁了口气。
 罢了。
 萧聿离开床榻,披上衣服,推门而出。
 留苏菱愣在原处。
 大婚之夜,新郎官走了,扶莺急忙走进来,见到自家姑娘的模样,不由吓了一跳,甚至连王妃都忘了喊,“姑娘……这是怎么了?”
 苏菱美眸瞪圆,盯着门,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这人,怎能这样?
 扶莺又去看榻上的帕子,榻上一片凌乱,但没有血。
 扶莺给苏菱披上衣裳,抚了抚她的背,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没碰您?”后面的话她不敢问。
 若是没碰您,怎会成了这个样子?
 苏菱继续盯着门口。
 “姑娘,您别吓我,您要是出了事,国公爷和世子爷不知得多心疼。”
 提到父亲,兄长,苏菱有些崩溃。
 她双手掩面道:“那般疼、那般硬,我都忍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又不是我想嫁他!他何苦来羞辱我?”
 扶莺几乎没见苏菱哭过,一时间慌了神,连忙安慰道:“姑娘别哭了、别哭了。”
 苏菱缓了缓,起身洗了一把脸,彻底冷静下来,对扶莺道:“今日之事,等回门的时候,不许同父亲和兄长提起。”
 扶莺迟疑着点了点头。
 熹微的晨光洒入内室,一夜就这样过去。
 扶莺再度推门而入,将手中的匣子和账册递过来道:“这是文管家拿过来的,是王府的采买账册,还有库房钥匙。”
 苏菱收下,道:“他人呢?”
 扶莺支支吾吾不吭声。
 苏菱道:“你说便是。”
 扶莺道:“殿下有事出府了,今夜不回来……”
 苏菱顿了一下,轻声道:“将东西收好,主院的事,以后再不过问。”
 话音甫落,红烛晃了最后一下,刚好燃尽。
 劭熙帝和秦美人一同睁开了眼。
 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秦婈心里一紧,忙阖上了眼。
 旋即,她身侧的男人缓缓起身。
 秦婈眯着眼睛去瞧他,只见他坐在榻边,双手抵着眉骨,一言不发。
 明明外面雨过天晴,男人的头上却还是乌云密布。
 《宠妃的演技大赏》作者:发达的泪腺
 第22章 情贵(一更) 年少不知情贵。
 秦婈看着他的背影,屏息凝神,迫使自己不去想昨夜那匪夷所思的梦境。
 她该起身伺候他更衣了。
 然而秦婈刚坐起身,脚还没碰到绣鞋,萧聿便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用了十成的力,攥的她生疼。
 四目相视,良久,他沉声道:“秦美人可有事瞒着朕?”
 秦婈细眉微蹙,咬住了下唇。
 目光里盛的是千分的惶恐,万分的不解。
 萧聿喉结微颤,压着嗓音道:“说话。”
 “臣妾惶恐。”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臣妾自入宫以来,一直克己慎行,生怕出了差错,怎敢做欺瞒之事?”
 萧聿还攥着她的手腕不放。
 秦婈含着哭腔继续道:“臣妾愚钝,万不敢揣测圣意,倘若臣妾有何处做的不好,还请陛下明示。”
 他看着她的表情、听着这些话,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昏了头。
 即便他荒唐,信了道士口中的转生之说,可眼前的人十六岁,她的户籍、父亲、兄长,全是他派人亲自查的,便是转世,那时间也对不上。
 他在想什么?
 想她能回来吗?
 可她的人,早就死在了这后宫里。
 她都不想记得自己,又怎会回来呢?
 这深宫里的一花、一草、一木似乎都在笑问他,萧聿,你后不后悔,后不后悔年少不知情贵。
 可后悔有何用?
 他对不起她的事,桩桩件件,早就数不清了。
 萧聿眼眶猩红,蓦地松了手。
 皇帝再一次,沉着脸走出了谨兰苑。
 盛公公走后,长歌和灵鹊连忙掀起帘栊,走入内室。
 只见秦美人跌坐在榻,整个人失魂落魄,手腕上还有一道骇人的红痕。
 不禁心道:陛下昨夜,果然不是来临幸美人的。
 “美人可还好?”长歌俯身问到。
 秦婈抬眸道:“我没事。”
 长歌看着秦美人故作坚强的眼神,下意识摇了摇头。
 是个没福分的。
 长歌伺候完秦婈盥洗,便立马去咸福宫送消息了。
 薛妃揉了揉肩膀,蹙眉道:“你是说,陛下真动怒了?不是外面人乱传的?”
 长歌颔首道:“奴婢看了也很惊讶,可秦美人手上的伤还在,这总做不得假。”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29节
 薛妃喃喃道:“这谨兰苑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月见薛妃目光中尽是疑惑,不由道:“娘娘可是觉得,此事有蹊跷?”
 “我本还以为陛下是有心让她抚养大皇子,看来是高估她了。”薛妃偏头嘱咐长歌道:“总之……你盯紧寿安宫就是了。”
 长歌道:“娘娘放心,只要有消息,奴婢立即过来。”
 “日后你把话传给清月就好,人不必再来咸福宫,免得叫人说闲话。”薛妃用手指敲了敲桌沿,道:“一旦太妃不再唤她去寿安宫,你们就不必留在谨兰苑了。”
 长歌躬身道:“奴婢明白。”
 经此,宫中的谣言就像是烧开的水,再度沸腾。
 尚食局的人在窃窃私语。
 依大周的宫规,尚食局不只要管割烹煎和、酒醴酏饮之事,还要掌医方药物,管廪饩薪炭。
 司药正在给谨兰苑配活血化瘀的药,小女史凑过来道:“姑姑,这药,可是给那位秦美人的?”
 司药点了点头道:“是,这是谨兰苑的宫女过来要的。”
 小女史倒吸了一口寒气,道:“这宫里的富贵,还真不是谁都能受的。”
 司药道:“可不是么,对了,你不是还要给各宫送炭火吗?一起吧。”
 半晌过后,尚食局司药和女史一道朝谨兰苑走去。
 司药瞥了一眼小女史手中的分例道:“这谨兰苑的炭火,是不是太少了些?”
 “姑姑,咱们这就算不错了,自上回起,尚功局那头都不送东西了。”小女史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不是咱们非要扣那点炭火,说到底,是没法送啊……”
 司药了然地叹了一口气。
 也是。
 先帝在时,后宫还不是如今这模样。
 那时三宫六院住满了人,最多的时候,共有二百零八位后妃。
 大周国库本就空虚,朝廷各处都拿不出钱来,更遑论皇宫后院。宫里有很多女子,只承宠过一次,便再也没见过皇帝。
 冻死的、饿死的、疯傻的、自缢的、毒死的,比比皆是。
 司礼监和六局一司常常忙得晕头转向。
 见风使舵、捧高踩低居然成了分内之事。
 小女史掂了掂手里的炭火道:“姑姑,您说这秦美人,究竟哪里得罪陛下了?”
 “你在宫里也伺候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陛下是什么脾气吗?”司药道:“若非秦美人犯了大错,何至于此啊。你啊,以后少嚼后宫的舌头。”
 小女史道:“最后一句,就最后一句,姑姑,那秦美人不会再复宠吧。”
 司药笑了一下,道:“宠?宠从何处来?她的身份地位与其他几位嫔妃相差甚远,若无太妃护着,只怕这宫里的日子就更难熬了,可太妃……又能撑多久呢?”
 小女史了然地笑了一下,道:“明白了。”
 司药嘱咐道:“这些话,不要传出去了。”
 小女史道:“是,姑姑。”
 ——
 寿安宫。
 秦婈的手腕又细又白,根本经不住萧聿的力度,早上他下了狠劲,就差要把骨头捏碎,这会儿,手腕已是一片青紫。
 乍眼一看,还真像是受了什么刑罚。
 秦婈怕吓着儿子,特意在袖口缠了张帕子。
 她进屋的时候,孙太妃靠在椅上睡着了,萧韫不出声,就静静坐在一旁。
 太妃眠浅,听到声响,缓缓睁开了眼睛。
 太妃目光浑浊,眼底发青,显然,这是比前几日的状态更差了。
 秦婈心里咯噔一声。
 太妃的身子因何差到这种程度,秦婈是知晓的。
 孙太妃出身不高,原只是宫中一位女官,但因生的好看,又在御前伺候,很快就被先帝收了。
 孙太妃为人谨慎,不争宠、不冒尖、也没有子嗣,原本和其他几位宠妃相安无事,可偏偏承宠没多久就怀上了长宁。
 有了身孕后,便从七品才人升成了五品淑仪。
 后因诞下公主有功,又从五品淑仪,升成了三品昭仪。
 长宁生的玉雪可爱,还是后宫里唯一一位公主,自然得了皇帝不少偏爱,母凭子贵,有了偏爱,便遭了嫉妒。
 再此之后,太妃又怀过三次孩子,可没有一次生下来了。
 最后那次,险些丢了性命。
 其实三年前,太妃就已是汤药不离手了。所以她开始并未想到韫儿会养在太妃这儿。
 孙太妃见到秦婈,轻声道:“你来了。”
 秦婈连忙走过去,“臣妾给太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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