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豆沙殿下的西芋
 陆湜提议:“要不我去吧,我应该能保护好自己。”
 悦人否决:“你更不行。化骨池的池水原本就是我的血液,你身上有我亲自下的诅咒,碰到池水瞬间就会被侵蚀殆尽。食骨鱼都无法庇护你。”
 燕尧问:“你想把平城的人转移出去?”
 “对,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目前局面三方对立,那不如把百姓先转移出去,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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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尧被迫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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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 非人之物5
 路简更加义不容辞,只不过:“我一会要怎么回来?”
 悦人池子旁边的空地,“去之前留一个传送阵。”
 路简在一旁的空地上画了个简单的传送阵,便纵身跳入池中。
 池水冰冷,路简想早点离开池子,于是卯足了劲儿向黑暗的池底有趣。他游到某个深度时,感到一阵突如其来旋转,他没任何心理准备,险些呛了水。他很快稳定下来后,一阵微弱的光拂面而来,他由面向池底变成了面向池面。
 路简当即便明白自己已身处化骨池,没有半分犹豫,立刻游想水面。从池中出来,果然身处废宅的庭院中。不知是否是食骨鱼的庇佑,他从水中出来一身干爽,没有一滴池水残留。
 路简回到李宅,全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几个人见他没事,脸上的表情皆是一松。
 路简没有真真见识过化骨池的凶险,心理上没有太大负担。
 “你们怎么了,这么凝重?”
 燕尧就守在传送阵旁,捏了他手腕、肩膀的骨骼,再三确认他没事后,才道:“没事,你回来就好。”
 悦人表面云淡风轻,话却有些说不利索了,“兹……怎么样?那边还好吧?”
 路简道:“还好,就是中间进入化骨池底,猛地调转方向,险些呛水。”
 话语间,悦人已经调整好,“没事的,这条通道还要完善几天。”
 路简不是没想过将平城的人传送出去,但实现的可能性不大。
 一来传送阵是个双向阵法,有入口自然就需要出口,城外需得有个相同的阵法与城内互通。他没办法出城,自然无法在城外画阵。
 二来传送阵极耗灵力,他们几人的灵力加起来也不够将全城的人送出去。
 那天表演之后,平成人民便振作了许多。大多数时间依旧闭门不出,但他们每日会去戏台看戏。
 城门依旧出不去,大半月过去,有些人家渐渐没米下锅,家有余粮的便主动邀请这些人家一同吃饭。全城的大夫都在李宅,跟蜀茴一同治疗那些痴傻的人。
 路简那天去戏台,有人送了他半袋米。路简推脱不收,老班主接过米袋塞到他手中。
 “给你你就拿着。”
 “可是……”
 老班主道:“没什么可是,就当是谢礼了。”
 戏台下人人精神饱满,丝毫看不出他们正在经历一场灾难。
 路简感慨:“一场表演真的能让人振奋成这样?”
 老班主道:“表演只是一个契机,真正振作的是人本身。你不要小看普通人,平城人世世代代住在这里,他们经历过灾荒战乱,连几百年前百鬼降世都没能打倒他们。现在不过是邪灵封城,只要人心不死,万事皆有转机。”
 平城人面对灾难确实非常出色,他们压下最初的恐慌,开始齐心协力活下去。没有人趁机作乱,趁机发财。
 路简手下那半袋米,继续与老班主攀谈:“说起来最近,好像没有再听说有人发狂伤人。”
 老班主道:“是没有,但人们一日不能出城,就一日放不下心来。”
 “你说平城这么多灾多难,人们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
 老班主吸了口烟,道:“因为这里是家呀,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
 路简和燕尧在戏台混了多日的脸熟,已经有不少人认得他。甚至认出燕尧就是那天在台上表演的“第一美人”,还有人就此事开玩笑。看到人们振作,燕尧不生气,只是也不回应。
 渡缘镇的通道逐渐完善,他们也跟人们越来越熟。只是当他们告知可以离开时,人们还是有些犹疑。
 “真的可以离开吗?”
 路简保证:“可以,池水通向城外,大家只要只要从池底游过去就好。”
 有人质疑:“可不是封城了吗?我听说有人想从城墙悬绳下去都没成功,现在怎么可能?”
 路简胡扯:“也许是邪灵把这个池塘给漏了,总之这个池塘可以通向城外,你们可以先找个水性好胆子大的,跟我走一趟试试看见。”
 看几人还在犹豫,路简搬出蜀茴:“害,我能骗你们吗?别忘了蜀大夫也住在那个宅子,他是不会看着别人用生命冒险的。”
 蜀大夫的名号非常管用,全城最乱的时候他都不曾抛下病患,人们自然更愿意相信这样一位大夫。而且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试试总好过坐以待毙。
 一个年轻人突然从旁插话:“我跟你去看看。”
 路简见过他,他是在城门的那个妇女的儿子。事不宜迟,路简又招呼几个人一起去李宅,这件事越多人在场越好。
 因为过去有一定危险性,所以由燕尧跟蜀茴先用传送阵在那边接应,再由路简带一人过去。悦人一再强调,燕尧不能靠近化骨池,路简本来想问原因,又害怕吓到年轻人,只能先置之脑后。
 那年轻人有些紧张,听到有蜀茴在那头接应,才微微放下心来。眼一闭一头倒进水中。路简没料到他突然动作,赶快跟上。
 这次果然没有之前强烈的旋转感,二人都没有呛水。年轻人也并不擅长水性,刚出水面就开始大口呼吸。
 燕尧生怕此人把池水喝如口中,迅速将他捞出来。年轻人缓过来之后,终于看清头顶的晴空。平城从出事那天起就不曾有过太阳,他真的出来了。
 年轻人激动地拉着刚上岸的路简道:“我们,出来了!出来了!”
 路简点头,“对,现在可以我们得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人们。”
 年轻人点头,说着又要向化骨池倒去。
 路简捞住他,“你干什么?”
 年轻人有些懵,“我们不是要回去吗?”
 路简指着一旁的传送阵,道:“我们不能从池中回去,只能从传送阵回去。”
 “为什么?”
 路简忘记了人还有好奇心这回事,好在燕尧反应及时:“害怕邪灵混在普通人中,我们在池底施了法。如果从这里回去,会破坏法术。”
 年轻人无比感激他们,不疑有他,连声说好。路简带着他回去后,他主动告诉众人池水通向城外的事情,他甚至繁复强调自己水性不好。
 有人眼尖,“你身上怎么没湿?”
 年轻人看向路简。路简总不能说那边是化骨池,池水沾身便能化骨。他又搬出蜀茴:“蜀大夫说天气冷怕你们着凉,所以提前准备的烘干术。小把戏,小把戏。”
 路简跟众人详细说了自己的计划。这些天邪灵不知为何没有动作,但城门出不去,说明邪灵仍在。池塘的大小有限,而且需要路简全程陪同,大家不可能同时离开。万一在离开的过程,被邪灵发现,激怒邪灵就得不偿失。所以他们的方法,就是一批一批的走,约摸七天左右,平城的人便可全部离开。
 年轻人疑问:“但是谁先走呢?”
 路简道:“孩童,老弱妇孺,让他们先离开。真的出事我们尚有抵抗之力,他们就只能坐以待毙。”
 一人应和:“对,只要能让我家婆娘和混小子安全离开,死在我也愿意。”
 路简道:“别这么说,我一定会尽可能保证大家安全的。”
 年轻人感激道:“道长,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们了,帮我们振作,现在还想办法让我们离开,这样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来生……”
 路简打断他:“别来生,现在报答我吧。”
 年轻人道:“道长只管吩咐。”
 路简道:“明天和我一起到戏台,跟人们说明现在的情况,一定要说清楚注意事项。”
 在场的众人一齐道:“好,我也出一份力。”
 年轻人不敢置信,“就这样?”
 路简:“好好活着。”
 年轻人眼眶红了,郑重说了声:“好,一定,一定。”
 几人离开时,路简想起重要的事情,叫住他们:“对了,千万别把这件事情告诉跟我穿着一样道袍的人。”
 虽不知伏念观众人扮演什么角色,但这场灾难他们绝对脱不了干系。先是邪灵袭击道士,然后邪灵袭击众人,伏念观的人绝不是偶然出现。所以他们的计划是把百姓转移,剩下的让他们在平城互相争斗。
 第二日按照约定,几个人都来到了戏台。泱泱众人,靠他们几个人口口相传,真的说到唇干舌燥,也没通知几个。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们,主动跟不了解情况的人解释。这一天戏台上的表演依旧精彩,却没有一人看戏。
 几天过去后,来戏台看戏的人越来越少。平城越来越空旷,但人们的眼中都充满了希望。
 这天路简照常跟今日离开的人们强调注意事项,突然听到有人小声喊叫。
 “师兄!师兄!”
 路简转身看见一个少年,少年身穿麻布便装,目露精光。
 路简不认得少年,他不确定地指着自己道:“你叫我?”
 少年道:“自然是叫你,路简师兄,我也是伏念观的弟子,你不认得我了?”
 路简摇头,伏念山弟子众多,加上他跟师兄弟关系向来紧张,不认得很正常。
 少年失望道:“唉,师兄是名人,自然不认得我们这些小人物。”
 路简不接受恭维,“可惜不是好名声。”
 少年尴尬笑了两声,“师兄别这么说嘛,谁不知道你天赋过人,不过修习法术二三年,却敢挑战师叔。”
 少年不知自己触了路简的逆鳞,依旧滔滔不绝。
 路简不耐烦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道:“自然是出来找吃的。你说这平城人也真奇怪,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看戏。对了师兄,你跟他们说什么呢?”
 路简防备道:“没什么,外面危险,你赶紧回去吧。”说完便就走了。
 少年撇撇嘴,不屑的表情一闪而过。很快又调整出一副笑脸,追着路简问:“师兄,你知不知道平城最近少了很多人?”
 路简警惕,但有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道:“我知道,我就是在调查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年嘿嘿笑道:“害,还不是师父命人每日出来侦查。我告诉你啊,我们怀疑有部分邪灵针对我们,师兄你要小心,最好不要再穿这身衣服了。”
 少年想示好,从他嘴里套话,路简不上当:“嗯,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如果有了新的发现,我会告诉你的。”
 少年不再缠着他,嘴上说着好,趁路简不注意转身再次投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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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已经习惯单机,突然出现的小可爱,真的很惊喜(*^▽^*)
 虽然不敢说能让你们入坑不悔,但我会认认真真写到结局的。
 至于错别字……哎,我没救了
 
荼蘼 非人之物6
 “我今天遇见伏念观的人了。”
 路简送平城百姓回来后,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众人。
 悦人浑不在意:“早晚的事,这么大动作不可能不被发现。”
 燕尧思索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们动作如此明显,如果邪灵的目标真的平城的百姓,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
 路简猜测:“难道邪灵混入普通人中,一起转移到渡缘镇了?”
 “不会。”悦人道:“食骨鱼也是怨灵,如果有别的魂灵入侵,它们不会没有反应。”
 路简:“可邪灵附到人身上,他们还能分辨吗?”
 “能。”悦人肯定道:“所以我才不让燕尧靠近化骨池。”
 路简:“我早就想问,燕尧靠近化骨池会怎样?”
 “食骨鱼,虽然叫食骨鱼,但它不止食死骨,准确的说,它可以吃所有的死物。”
 悦人从院中的树下找了几片落叶,揉碎扔进池中,池鱼也飞速哄抢。
 “包括尸体和灵魂。至于燕尧,我还不能确定。”
 路简想起那个有关食骨鱼的恐怖传说,“传说食骨鱼不是只吃了富商一家的骨头吗?”
 “你面前有一桌子菜,吃不完就全部倒掉,你会吃什么?”
 路简不明白悦人的意图,还是认真思考,说出结果:“吃我最喜欢的。”
 “是的。”悦人道:“它们也选择了最喜欢的。”
 路简懂了,食骨鱼不是单吃死骨,而是最爱死骨。
 燕尧道:“也就是说,如果有邪灵进入化骨池,就会被食骨鱼吃掉?”
 “不一定会吃掉,但一定会受到攻击。”
 现在可以确定已经转移到渡缘镇的百姓都没有问题,几个人也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城中某处还藏着害人的邪灵,悬着的心始终无法放下。
 第二日路简刚到戏台去接人,突然一阵骤风刮过,台下众人迷起眼睛。风中带着浓重的怨气,路简暗道不好,睁开眼后让在场众人看看周围,是否有人失踪。然而确认一番下来,并无人失踪。老班主每天都会记录看戏的人数,他也确认无人失踪。
 燕尧反应快,几下跃上附近最高的楼门,寻找那阵风的去向。
 “不好!”燕尧叫道:“那阵风冲李宅去了!”
 路简一听,顾不得其他,一个传送瞬间回到李宅。
 “有东西了来了!”
 陆湜立刻做好备战状态,蜀茴和悦人则合力把几个伤患带回屋里。最后一个痴傻的人刚进入里屋,大门就被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群人,正是伏念观的道士。他们穿着普通的衣服,最前面的业明和映。他们本想直接闯入,看到里面的陆湜却迟疑了一下。
 映真只能先礼后兵:“师弟,听说李宅的池水可以通向外面?”
 此时否认也没用,路简干脆承认:“是,但你们不能通过。”
 映真道:“这话怎么讲,人人都能过,为何我们不能过?”
 路简道:“这要问你们,你们惹了什么自己清楚。”
 业明不耐烦道:“废话什么,我们直接进去。”
 “是啊,师兄。”
 说话的是昨天的少年,他胆怯地看着身后不断靠近的阴风,“它,它们要追来了!”
 身后的东西貌似比陆湜更可怕,伏念观众人不再犹豫,决定硬闯。
 路简正要拔剑,悦人按住他。“让他们过去。”
 “可是……”
 悦人意味深长道:“他们能活着离开化骨池再说。”
 伏念观众人见路简不再阻挠,直接走到后院的水池边。业明还是心存疑虑,让几名弟子先过去。然而弟子一去不回,阴风已到李宅大门。
 业明一咬牙,带着映真跳入池中。谁知二人已进池塘,池鱼动作,纷纷露出尖牙撕咬二人。
 二人顾不得其他,挥开池鱼继续向下,直至消失。
 一阵风裹挟这浓重的怨气逼至眼前,路简看清骤风的原貌。那并不是什么骤风,而是数以百计的怨魂交缠哀嚎。它们甚至不是人的魂,是精怪,是伏念山的精怪!
 怨魂看二人消失在池水中,凶相毕露就要追去。
 悦人突然挡在他们面前,厉声呵斥:“退下!”
 一道白光闪过,悦人一头青丝瞬间变成莹亮的白色,连眼睫都是一片雪白。
 怨魂瑟瑟发抖,纷纷后退,却心有不甘,怨毒地盯着池水。
 “退下!”
 怨魂全部便会原型,一群山间野兽全部炸毛。
 悦人的样子,是白泽!
 路简想起古经中有关白泽的记载,其中一句:“百兽逢之骇胆慄魄。”
 饶是再不甘心,百兽的怨魂也不敢招惹白泽,纷纷退去。
 怨魂刚散,池中锦鲤突然疯狂跃出水面。
 悦人急道:“不好,他们在破坏通道。”
 她说完便向后倒去,陆湜上前接住她,对路简道:“你去阻止他们,我照顾悦人。”
 路简二话不说,就要跳池,燕尧拉住他道:“走传送,我跟你一起去。”
 没时间耽搁,二人立刻通过传送阵法,到废宅的化骨池边。果然看见业明和映真,正指挥伏念山一众弟子,击杀池鱼。
 路简来不及多想,召出蘼芳直接攻去。业明也不是吃素的,出剑挑开蘼芳。
 二人动作间,燕尧不知何时已跳到池边,将几名弟子打晕。有弟子试图反抗,无奈武艺不精,根本不是燕尧的对手。
 业明道:“你这是做什么?那些非人之物,可是会害人的!”
 路简道:“你胡说,若不是有池鱼庇护,平城的人怎么可能进入化骨池!”
 业明倒打一耙:“好哇,原来你知道这是化骨池,故意诓我跳进去的吧。”
 “放屁!”路简忍不住骂人:“是你自己要跳的,谁也没逼你!”
 映真欲要偷袭燕尧,反被燕尧绊倒,一脚踩在他背上。业明决定亲自去击杀食骨鱼。
 路简阻挡他,“你干什么吗?平城还有很多人没出来呢!”
 业明焦急道:“你让开,他们要追来了。”
 “不让!”
 业明担心怨魂追来,直接摊牌:“你放心,只要我们离开,平城就安全了。”
 路简觉得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业明道:“你难道以为,城里有两拨邪灵,一拨针对我们,一拨针对普通人?”
 “你什么意思?”
 “平城的邪灵只有那群来自伏念山的怨灵。它们为了追杀我们,不惜伤害他人性命。只要我们离开,平城的人就安全了。”
 路简直觉不对,却想不出来。发狂痴傻的人、伏念观的道士以及被咬伤的人,将他的大脑搅得一片混乱。突然灵光一现,终于想通各种关节。
 他驳斥道:“不对!准确的说,是你们为了逃避追杀,不惜伤害他人性命。”
 业明原本就打不过路简,现在路简更加厉害,他一时竟招架不住,嘴上却仍不认输。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路简笃定地说:“我又没有乱说,你自己清楚。我一直想不通,平城无辜消失了那么多人,邪灵为何还不动作?听你一说我终于明白,平城作乱的自始至终你们和怨灵。怨灵只针对你们,平城百姓的失踪与否并不重要。”
 业明道:“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若真是这样,那些发狂痴呆的人,还有被咬伤的人,又怎么解释?”
 “你们用了摄魂术!最先痴傻的人,就是因为你们用了禁术,强行将怨灵打出人体造成的。而真正被怨灵附体的人,在咬伤你们之后,会自行离开人体,不会造成任何损伤。第二天早上突然出现一堆发狂的人,根本不是被怨灵附体,是你们用了摄魂术控制他们伤人,之后的痴傻就是摄魂术的副作用。从头到尾,作孽的人只有你们!”
 路简心中愤怒不已,先前念在业明是长辈,他还有所保留。现在彻底不顾长幼尊卑,直接压着业明打,将他逼至化骨池旁。
 业明被食骨鱼伤得不轻,因而节节败退。
 他仍不知悔改:“是我们又怎样,如果那些愚民发现,邪灵是冲着我们来的,只怕会把我们捆起来献给邪灵!”
 路简道:“就算把你们献给邪灵有什么不对?你们自己犯下的罪孽,难道不应该吗?”
 业明情急之下,用剑挑出一泼化骨池水。燕尧离得近躲闪不及,路简下意识冲过去,用身体护住他。
 趁这个间隙,业明一把捞起地上的映真,就向废宅外逃去。
 池水触碰到皮肤的瞬间,蚀骨的疼痛传来,路简发出一声闷哼,险些晕厥。
 “你做什么!”
 燕尧赶忙搀着他一起远离化骨池。他伸手沿着路简背后的骨骼摸了摸,好在池水将将浸湿衣料,路简碰到的不多。燕尧立刻将路简身上的衣物脱下。
 路简想起前一阵,二人因为衣服的事情起争执,咧嘴一笑:“你终于还是把我这身道袍给扒了。”
 燕尧急道:“都什么时候了!”
 “你没事就好。”
 燕尧气急,忍不住责难:“你是不是傻!我不能碰的是鱼,不是水!”
 路简总觉得,燕尧若是还活着,可能会急出眼泪了,毕竟他生前那么爱哭。
 “好了,”路简拭了拭他不存在的眼泪,道:“别哭。”
 燕尧拍开他的手,“起开!”
 他从路简的储物囊中拿出一套衣服,还是道袍。
 “赶紧换上!”
 路简嘻嘻一笑,跳到一旁把衣服换上。他刻意表现得生龙活虎,不想让燕尧担心,连背后一阵一阵的疼痛,也隐隐忍下。
 “路简。”
 燕尧语气不对,路简穿好衣服回头看他。
 燕尧沉沉道:“别拿自己冒险。”
 路简郑重道:“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燕尧没说话,直接向废宅外走去。为祸平城的真凶还没抓到,二人不敢耽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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