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白月光带球跑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舟遥遥
......
很快入了夜,半暗半明的天空一片浓郁的紫红色,一弯新月在云后淡淡显露。
裴元彻心情愉悦的来了瑶光殿。
刮了胡子,沐浴更衣,换了熏香的衣袍,睡了一个囫囵觉,整个人又精神奕奕的,再无之前的颓废之色。
他走到门外,见谷雨和秋霜守在门口,便问道,“太子妃在里头歇息?”
秋霜垂眼答道,“是。”
“今日孤走后,她都做了些什么?”
“主子用了午膳后,就说要歇息,奴婢进去送了一回茶水,她就坐在镜子前,似是在想事。”
裴元彻低低嗯了一声,吩咐道,“准备晚膳。”
他推门走了进去。
外殿的灯盏点亮了,内殿却是昏暗的,窗牖半开,朦胧的光线从外头照进来。
床帷间,烟霞色幔帐静静地垂着,地上摆着一双青色缎缉线绣凤纹鞋。
还在睡么。
裴元彻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床榻边,掀开幔帐。
只见昏昏床榻间,那娇小的身躯侧卧着,膝盖曲着,缩成小小一团,秋香色薄被只遮了她半边身子,另半边,是她那头乌黑如缎子般的长发。
似乎做了噩梦,她的眉心紧蹙着。
见她睡得这般不安稳,裴元彻一阵心疼。
他在床边坐下,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眉心,一点一点,想帮她抚平。
掌下那纤浓的睫毛颤了颤,那双乌黑的眸子缓缓睁开,像是蒙着一层水光般,刚看到他时还懵了一下,旋即她的脸色白了白,脸也往一侧避开。
裴元彻的手僵在空中。
默了默,他轻拍着她的背,温声道,“沅沅,别怕,是孤。”
顾沅清醒过来,小手紧捏着被子,朝他挤出一个笑,“殿下,你来了。”
裴元彻往里坐了些,伸手将她捞入怀中,亲昵道,“做噩梦了?”
顾沅低低嗯了一声。
她做噩梦了,梦到她的儿子,她乖巧的宣儿,小小的人,才五岁。
明明上午还笑着凑到她身边,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奶声奶气的说,弟弟在母后的肚子里要乖乖地哦,哥哥给你背三字经。到了傍晚,他就成了一具冰凉凉的尸体,小小的手中还捏着一把小花儿,他想摘回去给他母后的。
她抱着宣儿的尸体,眼泪止不住的掉,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啊。
裴元彻将她怀中的宣儿抱走,叫人收殓,又按着她的肩膀,叫她振作,叫她为着身体着想,为着肚子里的另一个着想。
振作?她要怎么振作,她的孩子没了啊。
她的宣儿那样乖,那么懂事,知道父皇不喜欢他,他背地里偷偷掉眼泪,转脸将眼泪一擦,在她面前装没事人似的,朝她笑,反倒替她擦眼泪,让她不要因为他,跟他父皇吵架。
她用拳头去砸裴元彻,让他将宣儿还给她,好好的孩子怎么会突发哮喘,说没就没了呢。
他杀了一大批的宫人,却无法将孩子还给她。
他给她喂安胎药,盯着她的眼睛,叫她别闹了,肚子里有他们的孩子,一个新的孩子。
她好恨呐,恨这个孩子来的不合时宜,恨她怎么不能去陪她的宣儿一起去死。
五岁的孩子,孤孤单单的走黄泉路,她舍不得啊。
想到那充斥着痛苦的梦,顾沅掐紧了手心,从裴元彻的怀中挣脱。
偏执太子白月光带球跑了 第57节
裴元彻按着她的肩膀,脸贴着她的发,嘴唇靠着她的耳垂,气息灼热道,“别动,让孤好好抱抱你。”
顾沅身子一僵,她强压下心头情绪,低声道,“殿下,该用晚膳了。”
“嗯,再抱一会儿。”
“我饿了。”
“……”
裴元彻深深地吸了一口她发间的馨香,又吻了吻她的脸颊,好歹松开了她,“好,先用膳。”
顾沅坐直了身子,心头才松口气,又听男人道,“今晚搂着你,好好睡个安稳觉。”
作者有话要说:沅沅: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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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2、晋江文学城首发
晚膳备得都是些好克化的, 顾沅有心事,只随便吃了一些。
裴元彻见她心不在焉的,替她添菜, 黑眸盯着她尖尖的下巴,淡声道, “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顾沅摇了摇头,“刚醒来,吃不下太多。”
裴元彻放下筷子, 舀了一碗紫参乌鸡汤,递给她,“这几日你瘦了不少,既吃不下,就喝点汤。”
他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她, 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多谢殿下。”顾沅接过, 慢慢的喝着。
用过晚膳后,裴元彻握着她的手,在庭外散步, 晚风吹动庭前海棠花, 送来淡淡的清香。
不多时,秋霜上前提醒, “殿下,太子妃,药熬好了。”
裴元彻嗯了一声, 搂着顾沅的肩膀,“走吧,回屋喝药。”
两人一道回屋。
看着红漆托盘上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汤药,顾沅眉心微蹙。
裴元彻注意到这点, 戏谑的看她道,“良药苦口,若是你自己喝不下去,孤来喂你?”
说着,他伸手伸向药碗。
想到这几日他喂药的方式,顾沅脸颊微烫,忙道,“不敢劳烦殿下,我自己喝便是。”
她端过药碗,一口气闷了下去。
这边才放下药碗,一枚带着糖霜的杏脯便递到了唇边,裴元彻好整以暇看着她,“张嘴。”
她轻启嘴唇,果脯的甜味就在舌尖弥漫着。
“若是还苦,就多吃两枚。”
“一枚就够了。”
顾沅将嘴里的果脯吃完,沉默的坐着。
便是与他做了两世的夫妻,她依旧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也不知现在该与他说些什么。
她觉得尴尬,裴元彻却半点没感觉一般,等她喝过香茶漱口后,单手支着下巴,慵懒道,“你今日才醒来,得多多休息。不如让她们伺候你沐浴,早些歇息?”
顾沅水眸扑闪一下,想着早点歇息,总比这般大眼瞪小眼的坐着发愣要好,便点头道,“也好。”
秋霜和谷雨扶着她去净房沐浴,想到晚上得与他同床共寝,顾沅下意识拖延着时间。
可再怎么拖,还是得面对。
半个时辰后,她换好寝衣回到寝殿时,寝殿内并无裴元彻的身影。
一问宫人,才知他将这几日积压的政务搬到了瑶光殿,这会儿正在书房处理。
顾沅稍稍松口气,自顾自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睡下。
她盯着帐子上绣着的百子千孙婴戏图,自我催眠着,睡吧睡吧,快点睡着,睡着了就不用面对他了。
或许是白日睡了太久,又或是心理作用,她越想睡,大脑却越发的清醒。
这一清醒,她又忍不住去想从前的事。
想到前世她与裴元彻的十年牵绊,想到她的两个孩子,想到她的父母兄嫂,还有素素月娘她们......
忽然,身旁的床榻往下陷了一些。
她睫毛微颤,并未睁开眼。
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气息,涌入鼻尖,下一刻,她被一双手拉入了一个坚硬温热的怀抱中。
“还没睡,在等孤?”他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顾沅抿着唇,很想继续装睡,但她清楚他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只好睁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
幔帐放了下来,床帷间光线晦暗,他宽大的身躯将她紧紧地圈住,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俩人似的。
裴元彻的下巴抵着她的发,温声道,“你醒来后,好像与孤疏远了些。是在生孤的气么?”
顾沅心头一跳,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等她答,裴元彻又道,“这次是孤没有护好你,害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放心,这笔账,孤迟早会替你讨回来的。”
他语气森然,顾沅更是心惊,思忖片刻,轻声道,“殿下,是我不慎脚滑才跌入池中。”
裴元彻低头,唇瓣滑过她的脸颊,极尽亲昵,“往后若非必要,你少往那边去。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你没事,便是万幸。”
顾沅偏了偏头,想避开他的触碰,却又怕表现得太明显,惹他怀疑——
她重活一世的事,实在匪夷所思,若是让人知晓,保不齐会惹来什么麻烦。
何况,她这会儿也不确定裴元彻是不是与她同样的情况。
若他不是,自己态度突然转变,他没准以为她被邪祟上身了。
若他也是重生的,那......就更麻烦了!
略作思索,顾沅两只手抵在他的胸口,轻声道,“殿下,前几日我去找景阳,她想让你安排一番,让她与谢国公见上一面。”
裴元彻轻抚着她的发,沉吟片刻,道,“孤知道了。”
“那你答应了?”
“嗯,赐婚圣旨不日就下来了,他们见上一面,彼此熟悉一下也好。”
“殿下,你......你为何看中谢国公?”
顾沅试探的问,见他没立刻答,又补充道,“唔,我是觉得陇西那么远,她若是嫁过去了,日后想见一面都难。而且我上次与景阳聊了,她也不愿意远嫁,更想在长安找个驸马。殿下,你就她一个妹妹,怎么舍得让她远嫁呢?”
裴元彻道,“谢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景阳嫁给他不会错的。”
顾沅蹙眉道,“谢国公有才干不假,但这与景阳嫁给他,有何干系?”
裴元彻一噎。
他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怀中的顾沅。
她低着头,他一时也看不清她的表情,静默片刻,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语气有些无奈,“你今日的问题有些多。”
顾沅抿了抿唇,小声道,“我只是看景阳不大乐意......”
“你才刚醒来,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其他的事情不要去想了。”
顾沅听出他不愿再提这话题,也不好再继续问。
“乖,睡吧。”裴元彻吻了吻她的眉心,沉声道,“这几日孤都没睡好,只有抱着你,孤才能好好睡个安稳觉。”
他这般温情脉脉的的样子,让顾沅有些无所适从。
她强迫自己适应他的怀抱,闭上眼睛。
前世,他们似乎从未有过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候。
最开始嫁给他,她不想与他同床共寝,冷脸对他,他也不在乎,硬是赖在她殿中。
后来他似是受不住了,摔门离开,跑到其他妃妾的殿里去。
她原以为能得个清静,不曾想半夜他又跑了回来,钻进她的被窝,咬牙切齿的压着她,骂她没良心,骂她不识好歹。
她觉得他莫名其妙,大半夜憋着火气无处发泄,不去抱那些千娇百媚的妃妾,跑来骂她个有身孕的?
不过经过那一回,她再怎么冷淡待他,他也无所谓了。天一黑,就往她殿里来,陪她用晚膳,钻她的被窝。
他那个时候也喜欢抱着她睡,但大都是等她睡着了,他才凑上前抱着她。通常那个时候她困得厉害,也懒得与他计较,大半夜吵架,她也累。
反正第二天醒来时,他早已离开了。
这般乱糟糟的想着,耳畔传来男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顾沅稍稍抬眼,借着幔帐透进来的淡淡光线,凝视着男人深邃的轮廓。
他阖着眼,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分明,无疑是极其英俊的。
若她没有记起前世种种,这一世,她应当会好好与他过吧?
起码在落入池塘之前,她还想着,去敬他、爱他,替他生儿育女,替他收拾去江南的箱笼,替他管理东宫庶务,在东宫乖乖等他回来。
但现在,她有了前世的记忆。
她清楚的知道,身侧的男人不是什么善类,他是个控制欲极强,不择手段的疯子。
为了得到她,他卑劣的毁了她的清白,用她的家人威胁她,还杀了无辜的文明晏。为了逼她接受宣儿离世的事实,他将她锁在殿中,不让她见任何人,待她生下第二个孩子,他才解除禁令......
那段日子,暗无天日,浑浑噩噩,她觉得她快要疯了。
在那金碧辉煌又空空荡荡的大殿中,她挺着个大肚子,枯坐着,一天又一天。
偏执太子白月光带球跑了 第58节
她经常想,她为什么还活着呢?这般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眼前的一切都是灰暗的,任何事引不起她半点兴趣,她在这个怎样都摆脱不了的金笼子里,苟延残喘着。
她好几次寻死,都被救了回来。
裴元彻抱着她,眼尾发红,命令着她好好活着,不然就杀了伺候的宫人,牵连她的家人。
他总是这般威胁她,她也就不再寻死了。
后来她生下了延儿,他欣喜若狂,抱着小襁褓看了又看,一会儿与她道谢,一会儿又夸孩子,说眼睛像她,鼻子和下巴像他。
他是那样的宠爱延儿,当天就封延儿为太子,又宣告百官,大赦天下。
延,是他给孩子取的名字,延续血脉的意思。
他越是宠爱延儿,她越是自责,越觉得对不起宣儿,她是个糟糕透顶的母亲——
如果她没有争一时之气,告诉裴元彻实情,那他应该也很宠爱宣儿的。
都怪她,都是她的错......
她半点没有因为延儿的诞生而振作,反而陷入了更压抑的情绪中。
仿若掉入了泥淖中,她努力挣扎着,却越陷越深,无法呼吸。
后来,周明缈跑来告诉她,宣儿的死,是裴元彻一手操纵的。他一直对宣儿的存在耿耿于怀,见她再度怀孕,便想给她肚子里的孩子,腾出一个“嫡长子”的位置。
她信吗,也不尽然。
但她也不想去问裴元彻了,问了也没意义,无论是不是他,她的宣儿再也回不来了。
说到底,都怪她这个母亲太差劲了,没有保护好他。
她真的很累了,不想再面对这一切,她只想去陪她的宣儿,向他赔罪,所以她选择服毒自尽,来逃避一切。
......
忘记前世一切,这辈子与裴元彻好好过吗?
不,她做不到。
上辈子的纠缠已经够了,她这辈子不想再与他纠缠了,他们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虽说她现在已经嫁给了他,所幸的是,现在他们还没孩子......
顾沅咬了咬唇,深深地凝视着身侧熟睡的男人,无论如何,她得想个办法,离开他。
反正她都已经死过了一回,既然重来一世,她怎么也得换个活法,为自己活一次。
心头做下决定,顾沅动了动身子,轻手轻脚的从他怀中挣脱。
她这边刚起身,手腕忽然被抓住。
顾沅吓了一跳,连忙扭过头去。
只见上一刻还熟睡的男人睁开了眼睛,眸色深沉,凤眸稍挑,薄唇掀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笑得完全不似平日那般,“沅沅,你要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男女主都不完美,有人性缺点。
还有一章,但会挺晚的,可以明早看~
☆、53、晋江文学城首发
顾沅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醒了?
面对他幽暗的眸光,她迅速镇定下来,放软了嗓音, “我口渴,想起来倒杯水喝。”
光线昏沉, 她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殿下,你捏疼我了,是我吵醒你了么……”她挣了挣手腕, 语气透着无辜。
裴元彻回过神来,松开她的手腕,也坐起身来。
他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下,沉声道, “口渴与孤说一声便是, 孤给你倒。”
顾沅靠着柔软的枕头,看着男人宽阔的背,小声道, “我怕扰了殿下歇息。”
“无妨。”
裴元彻说着, 掀开烟霞色幔帐,随手挂在金钩上, 踏鞋往外走。
不多时,他端了杯温水回来,在床边坐下后, 径直递到顾沅的唇边。
顾沅愣了愣,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平淡的望向她,她垂下眸, 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裴元彻见她只饮了一半,便端起茶杯,将剩下半杯喝了。
见顾沅看着他,他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孤也有些渴了。”
顾沅抿了抿唇,没多说,只垂下头,将被子往身上稍稍拉了些。
不一会儿,裴元彻重新在她身旁躺下,动作娴熟的将她拥入怀中,温声道,“以后半夜想喝水,或是别的什么事,记得叫醒孤。”
“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孤不觉得打扰。”
他大掌轻轻拍了下她的臀,语调满是慵懒,“好了,睡觉。”
这轻佻的动作让顾沅僵了一瞬,心头骂了句不要脸,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这回,她没再乱动,而是保持着依偎的姿势,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泛着蟹壳青色,身侧早已不见裴元彻的身影。
他已经三天没上朝了,现在她恢复了,他也该处理正事去。
这日的天气依旧闷热得很,就算殿内用了冰,也闷得人心慌。
午膳过后,顾沅就坐在书桌前刻章。
练字与雕刻印章,是她的两大爱好。
她心情好时,爱作画练字;心情烦闷时,就会摸一块玉石或是木头开始雕刻,这个过程能让她的心变得沉静下来,有助于她思考。
就比如现下,她就在思考着,既然已经决定逃离裴元彻的掌控,那她该怎么逃?
若她还没嫁进东宫,大可直接削了头发去当姑子,圣旨总不能逼着尼姑嫁人。
可现在,她已经嫁给了他。这就意味着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涉到永平侯府。
她要是直接跑了,侯府难逃其咎。更何况,她现在居于深宫,重重宫禁,可不是说逃就逃的。
直接逃跑这条路,行不通。
那就只剩下另外一条路——诈死。
顾沅面色严肃,手中捏着刻刀,一笔一划,细细在那块精巧的墨玉石上雕刻着,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傍晚时分,裴元彻踏着夕阳来到瑶光殿。
“听说你刻了一日的章?”
裴元彻掀袍,大马金刀的坐在榻上,见顾沅要坐在他对面,他朝她伸出手来。
顾沅眸光微闪,缓缓走到他身旁,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捏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熟练地勾住她的腰,将她环抱在腿上,像是抱孩子般。
“这手上的伤,是今儿个弄的?”他盯着她指间小小的伤口,浓眉紧拧着,“刻了些什么,拿来孤瞧瞧?”
“闲来无事,刻来玩玩罢了。”顾沅抬眸,看了一眼谷雨。
谷雨会意,很快将那枚小小的印章呈了上来。
裴元彻接过那不到一掌长的精巧印章,凤眸微眯,凝视着下头刻的几个字,念了出来,“琴瑟和鸣。”
他眉梢挑起,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向顾沅,“将这送给孤如何?”
顾沅尴尬的扯了下嘴角,“我是打算刻来送给景阳的。”
裴元彻面露不悦,“你还未送过孤礼物。”
顾沅,“……”
“这个章孤要了,改明儿你得空了,再刻一个给她便是。”他不容置喙道。
拿那小小的印章把玩了片刻,也不知道又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他挥手将宫人挥退,俯身搂着顾沅亲了好几下。
顾沅被他亲的有些懵,等他要吻她的唇,她回过神来,伸手直接捂住了嘴。
裴元彻黑眸一眯,似是有些不虞。
顾沅心头猛跳了两下,讪讪的缩回手,乌黑的眸子盈盈盯着他,轻声道,“殿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与你商量。”
裴元彻见着她眉眼间的认真,低低道,“什么事?”
顾沅鼓起勇气般,迎上他的目光,“我想与你一同去江南。”
裴元彻微怔,端详她半晌,他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白皙的小脸,散漫的问道,“之前孤要你一同去,你不是不答应么?怎的改变了主意。”
他的轻抚弄得她的脸颊痒痒的,顾沅压住想把他手拍开的冲动,咬了咬唇,水眸潋滟的望着他,“我怕。”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裴元彻神色一凛。
他手中动作停下,又见顾沅委屈巴巴道,“殿下,我不敢一个人在宫里。你这一去就是三个月,万一,万一父皇那边……”
她没说下去,脸颊涨得通红,眼圈也红红的,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
裴元彻心头一软,忙揽住她的肩,将她按入怀中,轻哄道,“不怕。”
顾沅纤浓的睫毛垂下,遮住眸中的清冷,两条软绵绵的手臂环抱住他的腰,柔声道,“殿下,带我一同去吧,我保证乖乖地,不会给你添麻烦。平日你若是出门办事,我就在住处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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