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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夜
正问着,书房里接连传出玻璃炸裂的声音。
霍尔淡然道:“不用担心,死不了。”
拜尔德喝了砸了康里整个庄园剩下的最后几瓶酒后,把儿子留下来抵债。霍尔没想到他们赔儿子的玩笑是真的。
临走前,拜尔德把儿子拉到一边,语重心长道:“你留在他身边,盯着他。”
“盯着他做什么?”
“免得他又干蠢事。”顿了顿,拜尔德补充道,“你的江姨走了,以后你只能跟他学汉语。还有,他那身以一敌百的本事是他祖父教的,他的祖父很厉害,你要是能学会他的本事,对你以后来说就是如虎添翼。”
天真的霍尔完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觉老奸巨猾的父亲卖儿子卖得极有道理。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番外三:魂断西川(2)
江韫之漫长的回家路走得一点也不舒坦,康里的狗腿子一路跟着她到望西城,形影不离,态度恭敬,像块狗皮膏药怎么赶也赶不走。
抵达望西城,狗腿子们不知去哪里找来接头人,是望西城本地人,都是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他们招呼母子到城外一处僻静的地方,有一座气派的府邸,比江韫之印象中的江家祖宅还要大上几倍,门口招摇地刻着“佐府”二字,是某人祖籍所在。
江韫之神色冷漠,道:“来这里做什么?我是这里的人,我有家,用不着住不相干的人的房子。”
年轻人里带头的名叫左誓,他面不改色道:“来都来了,夫人,就进去休息一下吧,天色不早,我看小少爷也困了。”
佐铭谦的确困了,耷拉着脑袋趴在江韫之肩头。
不得已在佐家祖宅留宿,江韫之睡不着,找左誓等人问了几句话,只因好奇康里的祖父远走异国多年,家中祖宅竟还能落到康里头上,宫殿般显赫的大宅院里,已然无人居住。
狗腿子们有问有答。
这里叫望西头,是佐家的根基,周遭一带大多是佐家名下的土地。佐家世代勾政经商,家业庞大,源远流长且辉煌的家族历史上本未出现过黯淡时期,在为富不仁的路上走得风调雨顺。可惜到了康里祖父佐彻一代,由于佐彻下落不明而经历了无可挽救的分裂,导致佐家气运衰败。
佐彻是嫡系子孙,本该继承家业,有一天,他失踪了。佐家动用各路人脉,最终得知,他上了大船,跑洋鬼子的老窝去,生死不明。
当年佐家的当家人只有两个儿子,嫡出的佐彻,外室生的佐呈。在佐彻失踪之前,不被在意的佐呈早就不知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佐彻失踪后,当家人没了儿子,一时之间,佐氏宗族的局势犹如空荡天地间矗立着的苍天大树,枝繁叶茂,大风呼啸,枝叶簌簌作响,不绝于耳。
十叁年后,当家的因病逝世,佐家根基瓦解,如一头被宰的肥猪,有人各分了一只猪蹄,有人各分了一半猪头,有人分了猪颈,猪身又劈成八九块,一人扛一块喜滋滋地回家开灶起火下锅,满心欢喜吃得心宽体胖。
这些人远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能再看到佐家的嫡系子孙,佐彻的长孙,即是康里·佐-法兰杰斯,虽然掺了洋血统,但嫡系终究是嫡系,那张脸化成灰也是姓佐的。可是嫡系又如何,孤身一人,毛都没长齐呢,就妄想拿回佐家的东西,真是白日做梦。再说了,“拿回佐家的东西”,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就不是姓佐的一样。
这一次,除去那些已经远走周边国家落地生根的人,他们就像当初宰猪分配一样,同心同德,众志成城,在佐家祖宅摆鸿门宴,十足十把握要让目中无人的康里·佐-法兰杰斯葬身望西头。
鸿门宴当天,康里带了一众黑衣洋人出现,滴酒不沾,专心致志,只想跟他们算账。他手上拿了一本厚厚的旧账本,是当年佐彻离家出走漂洋过海前随手揣上的,里面记载了应属于佐彻的东西,佐家在各地的资本和土地。
这是康里在战后从破落的家里找到的。康里自认很厚道,时过境迁,凭这群狡猾多端的人的手段,现在肯定是不止账本里记载的,但毕竟那是人家辛勤劳作的成果,跟他没关系,因此他不要多,就要账本里的数目,多的他不要。
人都到齐了没多久,宴席刚开始没多久,便完全谈不拢。
在他们看来,康里狮子大开口,实在狂妄,他们根本想不出来自己有何理由要满足他。讲道理,是他的祖父自己一声不吭抛弃家业远走异国他乡的,他们凭本事得到的东西凭什么现在要吐出来?如果向这小子低头,满足他,他们跟割地赔款,签不平等条约有何区别?道理哪有这样的?大清都亡了。
在康里看来,他没什么好说的,他目标明确,态度强硬,就是要钱,要地,要房子,要商铺,什么都要。
宴席上迅速剑拔弩张,在彼此眼里,对方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货色,于是某位说话有分量的长辈拍案而起,局势爆发,桌布一掀,瓷碗银盘稀里哗啦在地上相继绽放,明枪暗箭砰砰砰接连响起。
冲突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佐氏一族死伤惨重,康里完好无损,拍拍自己的手,扫了扫账本封面的灰尘,跨过一具具尸体,朝那位此刻瘫坐在柱子边颤抖着枯藤老手举着手枪指着自己的先前拍案而起的长辈走去,他嘶吼着叫他远离他,否则他就要开枪。
康里无所畏惧走到他面前,膝盖抵住他的枪口,轻笑着抬脚踢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枪踢掉。
“伯父,你很喜欢玩没子弹的枪吗?”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丝丝笑意,听起来格外悦耳又带着莫名的宠溺。
这回,康里要的不仅是账本上的数目,连同他们的棺材本,他都一并要了。他粗略衡量了一下,他的这些亲戚资本势力厚重,人脉关系丰富,随便一家子的生意脉络都足够让他少干几年。因此,他豪不客气地全接收了。
无法估价的佐家祖宅自此也回到佐彻的孙子手里。
听康里的过去,得知他和他的亲戚之间至今未了的恩怨情仇,江韫之只有一个想法——狗咬狗,一嘴毛。
……
西川在望西城的西边,江韫之在午后才到码头。眼前是平静的河面,怀里抱着佐铭谦,江韫之回头对送她来的叁个男人说:“就到这里,别再跟着我。”
“我们再送你过去吧。”
“不需要。”
“我们就送你过去,帮你拿行李,不然你抱着孩子不方便。”
两岁的佐铭谦不是什么轻便小玩意,他还不想自己走路,江韫之一个瘦弱的女人一手抱着他一手提行李,负担之重不言而喻。
江韫之不想再纠缠下去,冷声道:“如果你们还不走,我敢保证你们先生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他的儿子。”
叁个男子面面相觑,硬着头皮说:“我们现在就走。夫人,我们就在这附近的村子住,你要是什么时候要去哪里请一定要通知我们……”
说着,左誓恭敬地递出一张纸,上面正写了他们的住址,还贴心地画了地图。
江韫之冷眼看着他们,伸手接过纸张,忽然想知道,在康里的心里,是估算她几个月或者几年后再去美国的?
在村民难以置信的目光里,江韫之久违地回到家里,来开门的女仆阿秀高兴得泪流满面,围着江韫之嘘寒问暖,帮她提行李,又是哭又是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江玉之要出门,见到江韫之和佐铭谦时愣了一下,匆匆留下一句话,“姐姐想通了?”赶忙走了。
不等江韫之问,阿秀什么都说给她知。江玉之回来后不久在城里创办了一个书店,在除夕夜决定的,就叫除夕书局。因此她时不时就得到城里去,忙着处理一些事情。在西川,江玉之也办了个学堂,当教书先生。
几天后,江玉之外出归来,带了书本笔墨纸什么的去学堂,又带了一些回家,还有布匹、针线、茶叶、干果等等。
姐妹两人在一棵龙眼树下的石桌边喝茶,树上的知了有一下没一下地叫着。
江玉之忙着沏茶,嘴角漾着笑意,始终没说话,仿佛是在等江韫之先开口。
江韫之一直看着银灰的桌面,脑里眼里一切虚无缥缈。
第叁泡茶喝完,江韫之才开口,“你在教书?”
“嗯,姐姐很好奇吧。”江玉之双手捧着脸看着她,一瞬间令江韫之以为,当年不谙世事,纯真活泼的江玉之又回来了,更甚的,是她们仍是孩童的模样,这些年的荒唐全然不曾存在。
“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个兴趣。”
江玉之眨眨眼,像看透她的内心一样,扑哧一声笑了,“我有自知之明,我不适合做这种教书育人的事,不过我没事干,总得找样事来打发时间。事实上,我也没教他们什么,书里写了什么,我就教什么,充其量就是教他们识字。别的东西,我也懒得多说。”
江玉之就是个误人子弟的,村民背后都这么说,都怕自己的孩子被她教成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东西,日后自己死了也被烧成一把灰扔进河里,干干净净,一了百了。不过,还是有胆大的,愿意让孩子读书的,想着反正不用钱,就送过来跟她学认字,如此一来,别人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落于人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孩子跟着她。
江韫之不动声色拿过茶壶沏茶。
这几天阿秀的话说不完,什么都和她说。村里的人都忌惮江玉之,因为亲眼看见她一个姑娘家将自己的父亲挫骨扬灰。可是将生父挫骨扬灰啊,有几个人做得出这种事?村里人当着江玉之的面都叫先生,背地里都骂蛇蝎心肠、千古毒妇。
“都说人老了,就喜欢孩子了。可我每天看着那群孩子,就觉得闹腾,心里烦躁得很。”
“你还年轻,不喜欢就别干了。”江韫之本能向着自己的妹妹,不觉得她处置父母的骨灰有何不当,不希望她费力不讨好,教人家的孩子读书习字还要被骂毒妇。
“虽然烦躁,但我还是喜欢跟他们待在一块。孩子啊,现在还小,出于生性顽皮想捣蛋,让人眼一瞪,还是会畏畏缩缩,听话乖下来。平时问什么说什么,教什么记什么,都挺好相处的。等他们再长大些,就不好相处了,特别是男孩子,一个个都会变得让人难以忍受,叫人厌恶。”
江玉之漫不经心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话锋一转道:“当然也不是所有男孩子都这样。那孩子,是叫铭谦?我看他不像是个顽皮的。”
江韫之喃喃:“是吧。”
“姐姐,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像不是回来住几天就要走的样子。”
院子里的鹅卵石小道上枯叶窸窣作响,微风吹拂,两人的发丝缕缕飘逸起来。
江韫之淡然说道:“你不是知道我想通了?”
江玉之心领神会,幸灾乐祸打趣道:“是哪个女人这么厉害?”
一更~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番外三:魂断西川(3)
江韫之回家来了,不去细看她带回来的那个像康里的小崽子,将小崽子当成透明的,江玉之不计前嫌,喜形于色,感觉命运终究安排好了,她们姐妹兜兜转转,到底是要在一起过的。
在家清清静静过了几天,江韫之在江玉之的介绍下,改行尝试文学翻译。
江玉之以“时玉”为名创办了除夕书局,两年来发展势头强劲,有十几本出版物。去年她自己写了一篇小说《烈女正传》,一经出版被批评得一无是处,只因她笔下歌颂的烈女非贞洁烈女,而是性情暴躁猛烈的恶女人,设计杀死四任丈夫后过起潇洒富足的生活,并直言,“男人如粪坑,与男人成婚,女人便将葬身粪坑。”
直到今年,出版界持笔杆子的男人们还在孜孜不倦追着时玉骂,认为她不配出书,认为她身后有靠山,认为她生性淫贱,所以她要这样一盆脏水泼了所有男人。
大老板时玉的名声坏了,书局今年准备做的外国小说找不到一个译者,她正烦恼着,精通英语和法语的江韫之就来到她面前。
往后的江家大宅一如既往平静,每天江玉之出门后,家里只剩女仆阿秀、江韫之和佐铭谦叁人。阿秀总是飞快干完自己应干的活,便出现在江韫之面前,围着她转,听候差遣。江韫之一头扎进书海里,只叫阿秀帮忙照看佐铭谦。
佐铭谦才两岁,长得白白嫩嫩,胆子小,喜欢窝在江韫之身边,时不时喊一两声“妈妈”、“爸爸”,还没适应在江家的没有父亲的生活。
江韫之在忙,阿秀和佐铭谦大眼瞪小眼,盯着他左看右看,怎么也没看出来江韫之的份儿,眉头愈发皱得紧,实在没有心情哄这个小野种,但也必须装模作样哄道:“小少爷,跟阿秀到外面玩玩好吗?”
佐铭谦抱着木椅的扶手,小小的人儿下意识往江韫之身上靠。
“乖,跟阿秀去玩。”江韫之轻轻推开他。
佐铭谦一脸忧伤,不依不饶要钻进江韫之怀里,小声哀求道:“妈妈,我想爸爸了,我要爸爸。”
他说的英语阿秀听不懂,她只管站在江韫之身后瞪着他,他的小爪子紧紧揪住江韫之的衣衫,小脸蛋在江韫之腿上蹭来蹭去,实在太过分,太碍眼了。
江韫之无可奈何叹息一声,放下钢笔抚摸佐铭谦,温声道:“妈妈也想你爸爸,但只能想了。你要是不想去玩,就在这里陪妈妈,我们一起想你爸爸,好不好?”
佐铭谦看一眼阿秀,乖乖点了点头。
江韫之正想让阿秀搬张椅子过来,佐铭谦伸手,要她抱。
阿秀捏紧拳头,眼睁睁看着小野种蹬鼻子上脸,江韫之明明在忙,他还要让她抱着,坐在她的大腿上,靠在她的怀里,这才满足。
“夫人,”阿秀意味深长道,“小少爷好像长得不像你。”
那个野男人伤了江韫之的心,孩子长得像野男人,江韫之理应看见孩子便觉碍眼,怎么还能如此宠爱他?阿秀存了心要母子之间生嫌隙。
江韫之看着书页,闻言一愣,风轻云淡道:“嗯,他像他的父亲。”话语中没有半分不悦,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阿秀唇角微僵,面如土色,心知没法把小野种从江韫之身上扯开了。
……
季节更迭,冷热忽变,江韫之病了,阿秀逮着机会,说小孩体弱,该避避,免得被传了病气。
这天晚上,佐铭谦知道自己不能跟母亲同睡一张床,便缩在床尾一角生闷气,不愿去跟江玉之睡,也不愿去跟阿秀睡,任凭她们说什么都当没听见,小小的脸蛋上布满了执拗,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坐在床头的江韫之。
“这什么脾气?”江玉之有些没耐性说,“姐姐,小孩子可是嫩得很的,你要是不舍得凶,早晚有他苦头吃。”
江韫之叹了口气,昏昏沉沉,慢吞吞道:“再帮我拿床被子来吧。”
“嗳,不能惯着他呀!”阿秀急忙说道。
江玉之挑眉,没等江韫之说什么,她改口了,“还不去拿床被子来?”
阿秀欲言又止,心中愤愤,转身去拿被子。
江玉之就露出眉眼弯弯的笑靥,“姐姐,你也只是着凉而已,这小子恐怕命硬,不碍事。”
深夜,屋内仍点着一支火焰扑朔的蜡烛,已将燃尽。
江韫之倚在床头,垂眼看着躺在床里端,眼睛明亮的佐铭谦,叹一声道:“睡吧。”
“妈妈。”
“嗯?”
“你要快点好……”
“会的。”
江韫之在床上躺了两天,病好些时,精神气还没恢复,脸色苍白,畏冷。江玉之看不过去,一大早自顾自收拾好,穿一袭朴素的茶色棉裙,长发用一根木簪子盘在脑后,拎着个菜篮子风风火火推开江韫之的房门,“姐姐,今天我们去镇上走走。”
江韫之要出门,势必还得跟上一个佐铭谦。
一番收拾下来,两大一小叁个人出门时,太阳已高高挂起,躲在层层薄云之后,只露出个隐约的轮廓。柔和的阳光在寒风里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但交织下来,也算增添了点点温度。这算是个不错的天气。
望西码头人来人往,小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走在江玉之身后,江韫之默默地环视这番喧嚣,刚挪个视线,便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那摆摊的,卖枸杞叶的小摊子,两个气势不凡的大男人正坐在小板凳上面,长腿不羁地翘起,颇有些厚颜无耻地吃着糖葫芦。
警觉性异常高的他们显然察觉了江韫之的目光,往她这瞥来时有些错愕,拿糖葫芦的手迅速甩到身后,立刻就要起身凑过来。
江韫之反应极快冷了脸色,瞪了他们一眼,将察言观色能力极强的他们瞪回板凳上。
康里这是在紧张什么呢?让几个年纪轻轻的大男人住进小村子不说,还摆摊当起小菜贩了,明着在这里堵人。江韫之不免在心中嗤笑一声。
叁个人在镇上闲逛,没走多远。
一路上,江玉之独自念旧感慨道:“姐姐,当年在城里,你一有空就会带我出门逛逛,这都多少年了,咱们倒像是换过来,我是姐姐,你是妹妹。”说着笑了笑,叹一声,“以后就换我来照顾你吧。”
最终,江玉之晃悠悠地领着母子走进一家医馆,江韫之这才知道,妹妹说到做到,真是要照顾她这个当姐姐的。她看出她的身子虚弱,但要进补也得先问问大夫,该补什么。
一番问诊下来,老大夫认定江韫之生完孩子月子没坐好,缺大补,以致体魄越来越差。
江玉之心领神会,她在外游荡的时候,从没听过“坐月子”一说。她有些恼地在江韫之耳边嘀咕道:“姐姐,康里不懂这玩意也罢了,你还不爱惜自己?”
江韫之抿抿唇,没说什么。
老大夫宣布,得忌口,寒性食物要少吃。
“都指哪些?”江玉之问。
“苦瓜呀,萝卜啊,白菜呀,冬瓜啊,还有这个……”
老大夫还没说完,江玉之惋惜道:“我还以为今晚吃苦瓜呢,现在是不能买了。”
江韫之说:“你爱吃就买,我是本来就不吃苦瓜。”
“我再想想。倒是这个萝卜,还有白菜,不能吃真是可惜了。姐姐,你不是喜欢萝卜吗?”
江韫之颔首,“是可惜了。”
“不可惜啊!我是说少吃,不是说不能吃,东西多多少少还是都得吃的,不可挑食,有吃就有补。”老大夫摸着胡须苦心叮嘱道。
从医馆出来,已经过了饭点,叁人在路边的小食摊将就吃了午餐。
下午,将回西川时,在码头,江韫之趁江玉之牵着佐铭谦蹲在瓷器摊前挑挑拣拣,漫不经心踱步到对面的菜摊前。
小菜摊只剩一个人在,看起来年纪不大,是眉眼稍有稚气的男子。
“夫人,你来了。”年轻男子站起身笑道,白皙的脸庞线条干净,五官标致俊朗,笑容真诚令人如沐春风。
江韫之漠然蹲下身看枸杞叶,“还不收摊?”
“还没卖完呢。夫人,你要不拿些去?”
江韫之微微抬头,目光冷淡,“你们天天在这?”
男子笑意未泯,理所当然且风趣地说:“你又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只好没事找事做,赚点小的。”
江韫之微微蹙眉,男子见状面不改色解释道:“先生让我们跟着保护你和小少爷。夫人,我看小少爷长得真可爱。”白白嫩嫩的奶娃娃,他想抱一抱,可惜没有江韫之允许,只能远远看着。
“你叫什么?”
“我叫叶柏,叶子的叶,松柏的柏。”
“叶柏。”江韫之望了他一眼,他半跪着,却也人如其名,姿如松,骨如柏,挺拔不凡,俊朗的眉目笑意盈盈,这样一个年轻人,窝在这里摆摊终究是暴殄天物。
“什么时候跟了你家先生?”
“夫人,我生下来就是你们的人了。”
是“你们的人”,不是“先生的人”,这样滴水不漏的措辞,此时此刻在江韫之听来刺耳得很。
“不要油嘴滑舌。”她冷声道。
叶柏无辜道:“夫人,我是认真的,佐家是我家的恩人。当年我爷爷的爷爷在城里当叫花子,佐家人收留了他,给了一份糊口的差事,后来还给他说媒,于是才有了我爷爷的奶奶。从那时候起,我爷爷的爷爷就发誓要世世代代为佐家鞠躬尽瘁。”
江韫之顿悟,原来是佐家的家奴出身。
“我可听说了佐家有许多派,不知道你家是哪一派?”江韫之突然警觉凝视叶柏的脸庞,担忧他另有主人,心怀鬼胎,会对佐铭谦不利。
这一刻,江韫之后知后觉,康里就是个害人精,哪怕他的人远在美国,他惹出来的一堆未了的破事也轻易能害了无辜的佐铭谦。
叶柏笑弯了眼睛,忙道:“我们家一向都是忠于先生家的,也是因为这样,当年先生的曾祖没了,就好像树倒了,蝼蚁得搬家,佐氏宗族对我们姓叶的赶尽杀绝,以致我们家又落魄了。”
怎么落魄,叶柏笑笑没有说。
“我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当年,就十年前,我才九岁来着,听说佐家的嫡孙出现,别提我奶奶多高兴了,立马就去佐家祖宅探虚实。我听她老人家说,第一次看见那么多洋鬼子,都是嫡孙带去的。她不清楚那是不是真的嫡孙,不过那群姓佐的都说他是。我奶奶立刻回家带我出门,之后就是我第一次看见先生。”
叶柏粲然一笑,“先生确实长得像个洋鬼子,不过他人很好。奶奶跟他说了缘由,他就对我笑眯眯的,还安慰奶奶说不用担心她老人家百年以后剩下我没人照顾。为此,奶奶到去世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江韫之有意无意地点点头,康里就这么平白无故捡了个很有可能永远对他忠心耿耿的少年,不笑眯眯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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