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降落过
作者:码代码的Gigi
 “如果你能让她降落,就让她停留在你怀中”路征让她降落了,她却没有能在他心中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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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降落过 chapter1
 路征晚上回家时,已经凌晨了。
 苏瑾躺在床上,平日里她十一点多就睡着了,今天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卧室内有卫生间,但路征每晚归,都在外面的卫生间洗澡。
 他进房,将他那一侧的台灯开到最暗,找到了毛巾短裤便去洗澡。
 他冲了十来分钟就洗好了,黑暗中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他吹完头发,便进了卧室,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他扫了苏瑾一眼,“没睡着啊?”
 苏瑾吓了一跳,这个男人这都看得出?
 她闷着声音答:“嗯,失眠呢。”
 路征哼笑了一声,侧起身来将台灯关掉。还以为他要躺下睡了,可下一个动作就是覆到她身上。
 在她耳边呢喃:“是想我想得睡不着吗?”说着就隔着睡衣摸上她的胸。
 他身上是她买的沐浴露的味道,清新好闻。
 苏瑾答非所问,“你不累啊?”
 将近年关,他工作更是忙碌,今天回来得都算早的。算来他们半个月都没过房事了。
 他正一头埋在她脖颈间亲吻,双手从睡裙下摸上饱满的双乳,睡裙以褪至腰间。
 他未回答她,直接把她的内裤给扒下来了,他手里挑着她的纯棉内裤,睥了她一眼,嘲笑的意味十足。
 苏瑾在黑暗中,脸还是羞红了。“干嘛?”她恶狠狠地明知故问。
 “好丑。”路征直言不讳,轻佻地扔在了地上。
 可怜地白色纯棉内裤。
 苏瑾抬头咬了他的下巴泄愤,路征毫不客气地用还藏在内裤中的小兄弟撞了她一下,苏瑾下面一阵收缩,一下子就没说出话来。
 老夫老妻,在床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是默契。
 可偏偏路征还要逗她,在她耳边压低了嗓音开黄腔:“馋了啊,半个月没上你,下面是不是渴死了?”
 说着还去她身下摸了一把,自然是带出了一丝透明状液体。
 苏瑾知道他要是跟她玩起来,她哪里是他的对手?明天还要上班,再跟他撩拨下去,她今晚就不用睡了。
 “那你还不快点?”苏瑾边说边去脱他的内裤,还捏了下他的蛋。
 路征一眼看穿了她,她在他身下已经一丝不挂,他起身去抽屉里拿避孕套,让苏瑾给他套上。
 苏瑾熟练地给他带上套套,也不放手,握着他的阴茎来到她的花穴处,引领着他进去。
 路征偏要在外面磨蹭几下,再缓缓进入她。
 许久未做爱,被填满的感觉是如此充实,苏瑾闭眼享受他在她身体里摩擦的感觉。
 路征也想她想的紧,被她温暖湿润的小穴包围。
 斯文了几下,便开始大力抽插,如鞭挞她一番,让她顿时吟哦出声。
 苏瑾双腿自觉地盘上他的腰,让两人结合处更加紧密,抬起臀迎合他的动作。
 晚上他回来时,外面已下起了雪,此刻室内温暖如春,两人包围在被窝里,黑暗,激烈地占有着对方。
 身下越来越湿,苏瑾被他一下下的抽插,双手迷乱着抱着他的头,唇在他胸膛上吻着,咬着,来压抑想要尖叫的冲动。
 她还是这么紧致,她不是排骨精,腰肢虽细,却是手感非常好。路征揉捏着她的嫩肉,她的丰满的乳房,拨开她在他胸前作乱的头,要去吃她的乳。
 阴茎从花穴里出来时,带出淫液,安静的卧室,被窝里“噗呲”的水声让人脸红心跳。
 这样的猛插,不追求技巧,但每次都戳到她的敏感点,快感来得迅猛。
 苏瑾嘶哑着声音抱着他的在她胸前作乱的头,“路征,我爱你。”
 路征吻住她的唇,缠住她的舌,又是重重几下,苏瑾高潮了,双腿无意识地从他腰上滑下,小穴咬住阴茎,有规律地收缩着,她闭眼享受着余韵。
 温存够了,抽了纸巾,阴茎退出来,没有了堵塞,她的花液止不住流出来。他仔细地擦拭完,将她搂在怀里。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头上,他的怀抱很暖,苏瑾身体极度疲倦,也渐渐有了睡意。
 一场完美的性爱,好像能让她忘记,当她说爱他的时候,他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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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降落过 chapter2
 他们都是c城人,在s城上大学,工作至今。
 苏瑾虽然说是c城人,对于她来说,却是没有家。所以过年对于她来说,没有纠结去老公家还是回娘家的问题。
 从s市到c市,二百公里的路程,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到。苏瑾坐在窗边,看着风景,从繁华的s市,到青黛色的江南水乡。
 飞驰的火车,不免让人感叹时光的飞逝。在s市上大学时,苏瑾得坐五个小时拥挤的绿皮卡,为了省钱,她每次都是拖着大包小包买站票。颠来倒去的车厢,难闻的气味,昏昏欲睡的行人,仿佛是上个世纪般遥远。
 结婚五年,苏瑾跟公婆关系还是一般。
 路征的父亲路远明是做生意的,门第观念颇重,就凭苏瑾家里的一摊破事,苏瑾觉得他就没瞧得上她家过。
 今年回来过年,苏瑾内心叹了口气,她过年就从来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困窘、尴尬,他们家的家庭氛围,她也就从来没融入过。
 到路家的时候,已经傍晚。进门跟他爸妈打了招呼,苏瑾就将行李拿到楼上。
 床上的被子都已经晒过,她打开行李,将衣物收拾到衣柜里面,还在行李箱的隔层里看到一盒冈本,她面无表情地放到床头柜里面。
 沉闷的晚饭气氛,饭菜不合苏瑾口味,吃得也不多。
 吃完她就去外面的小径上散步,这里的风景颇为别致,大晚上的也看不到什么,但在昏黄的灯光下,散着步,倒是也十分惬意。
 听着音乐,走了半小时,才回去,进门前发现路征正在院子里抽烟,烟气在冷凝的空气中弥漫开来,烟头的火光一阵一阵的闪烁,他一个人在那里,背影颇为落寞。
 见她走来,路征开口:“就一根。”
 苏瑾也不说什么,扫了一眼烟灰缸,还挺多。
 相对无言,每次来他家,他们总是陷入低潮,不,是她。如果在s市她还能有七分热情,让他们的婚姻有点热度,那么回d城,苏瑾总觉得在s市,她就是一厢情愿地在演独角戏。
 她很烦躁,掉头就离开。进屋子洗了澡,吹干了头发,就上床了,明明没有睡意,却是把灯给关了。
 没有拉窗帘,这个屋子不是绝对黑暗的,外面依稀的灯光,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房门被打开,路征问:“睡了?”
 “还没呢。”苏瑾伸手把灯给开过来。
 路征一件件衣服脱在了外面,进去冲了一下就出来了。
 拉开被子一角,钻进被窝,被窝里很冷,腿触碰到她的脚,她浑身冰凉。路征关了灯,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她的头抵在他的下巴上,他的身躯火热,让她冰冷的身体慢慢地暖了起来。
 “做不做?”她问得直接。
 她只穿了条睡裙,一团柔软就在他手下,他却愣了一下。
 他好像并不想要。
 “算了,我累了,先睡了。”苏瑾脱开他的怀抱,转身背向他。
 他却缠了上来,从下面将她睡裙撩至腰间,将内裤拨开,手指伸了进去。
 苏瑾闭着眼承受着他的爱抚,抑制住想要微喘的冲动,还是不理他。
 路征在她快到时,将她正翻过来,缓缓搓揉着她的胸,她下面已经湿了,他低头,张口含住了她的乳头。
 苏瑾睁开眼,推开他的头,“不想要就不要强行要,这样就没意思了。”
 他有动情吗?有,是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动情。
 她爬下床,毫不在意地全裸着走去卫生间,拿着纸巾拭去腿间的滑腻。找了件浴袍穿上,开门出来,拿起他随手放在桌上的一包烟,看也不看在床上的他,去了阳台。
 动作熟练地拿起烟点上,吞烟吐雾,这个时候,只有尼古丁才能放松她的神经。
 想起二十岁的她,那时她雄心壮志,想要过上她想要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她现在已经得到了,纵使一路艰辛。但是,这一刻,她又突然觉得,如果要失去,也只要一瞬间而已。
 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的不安。
 那年毕业,唐瑶就出国了,苏瑾以为原本路征会和她一起出国的。
 他今天的满身不对劲,是否是因为心中还有他。他是一个很长情的人。
 一支烟,吹着冷风,冷静下来。太过寂静的夜晚,她觉得她有勇气失去重来。
 她抽完就回去了,掀开被子,缩在床边。
 “如果你有天想破镜重圆了,我绝对放手。”半晌,她还是开了口。
 路征“啪”地打开等,“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苏瑾也坐起身来,“只是有一瞬间觉得,我们这么过着,没意思了。”
 路征怒,把她推倒在床上,分开她的双腿,进入了她。她底下还有刚刚的湿润,两人太过了解彼此的身体,到敏感处,苏瑾挠着他的背也没求他轻点。 
爱过,降落过 chapter3
 早起,灰蒙蒙的天,散不开的雾,如同心里吹不开的阴霾。
 今天苏谨回去看她爸。她独自开车回去,在通往乡下的路上,道路通畅,她一阵烦闷,踩足油门横冲直撞。
 真讽刺,来看她爸,没进他家门,就在镇上的小饭馆见的面。
 还有,她爸最爱的儿子。
 苏建国穿着她去年买给他的运动鞋,小孩在他怀里蜷缩着,看到苏谨,“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她。
 苏谨冷笑,“阳阳,怎么不叫人呢。我可给你买了好多零食。”那孩子还是埋在苏建国怀里。
 “呦,这个是谁教的啊,这么没礼貌没教养啊。”苏谨拐着弯骂孩子他妈。
 苏建国乐呵呵的,“阳阳,叫姐姐,姐姐给你带吃的了。”
 苏谨看到他俩父子乐融融一片,她就觉得尴尬。
 她这么多年,一直处于这么尴尬的地位,可惜,苏建国从未看到过。或者,看到了,也再无闲心来关心她的感受了。
 不同的是,现在的苏谨,不会再去天真地问一句,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不能多关心我一点。
 在小饭馆里点了两个菜,小孩喊着不要吃饭,苏谨让老板拿了瓶可乐给他,他安静下来,一口口喝着可乐,也没再摆脸色。
 苏建国吃了半天,也开口了。“阳阳就要上小学了。”
 苏谨听到这句开头,心里咯噔一声。
 “我想送他去城里上小学。”
 苏谨嚼着生菜,好像一下子咽不下去了。
 “跟我说有什么用?”苏谨已经预见了结果。
 “这也是你弟弟,你能帮就帮,爸爸对你的责任也尽到了,你初中送你去城里学校,建校费我也毫不犹豫就交了,现在你也有能力了,算是爸爸求你了。”
 在回去的路上,苏谨开的心不在焉,鼻子一阵阵发酸,她找了个路口停了。
 一停下,眼泪就喷涌而出,她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她怎么可能去拒绝她爸爸的请求。
 她爸纵是再混蛋,再不顾她的感受,她还是记得高中时,他孩子出生时,他来学校找她带她出去吃饭,跟她说,女儿永远是爸爸心里第一位。
 那一句,她记到了现在。
 他不是对她不好,后来也曾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供她大学读书,平日关心也不断。
 就是,她再也不是他心中的唯一。
 苏谨有时想,他的好,是不是她在往日岁月里,一遍遍自己幻想出来的。
 比如,刻意忘记了他的一些不经意的话,儿子,当然是要给他买房的;我不指望你给我养老,我有儿子。
 不管他如何偏心,她应尽的责任,仍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跟路征日子过久了,他的朋友们也都认识了一些。
 想到了于玫,在那些时常聚的局里,他们关系还不错,她老公也是路征打小的哥们,在教育局的。
 苏谨微信问了她这件事,并约她过两天吃饭。
 不知怎么,她这件事,不想让路征帮忙,虽然用的是他朋友帮忙,但是,她心里那层疙瘩,总是让她自欺欺人。
 想起今早,她先醒来,看到他还沉沉睡着。她蹭过去,有点冰凉的脚移上他的小腿温着。头靠在他肩头,侧身一只手环抱上他。她也有一瞬觉得很有安全感。 
爱过,降落过 chapter4
 其实他们的这桩婚姻并非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的婚姻不一定肯定幸福,身家不匹配的婚姻一定要历经种种困难。
 那时候,面临毕业,投简历,准备面试,还要赶毕业设计,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时,苏瑾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对她来说不啻晴天霹雳。
 她跟路征的第一次,是她的蓄意谋划,后来他们又在一起了几次,说不清是她勾着他不放,还是他也想要。
 之前忙起来两个月多没来姨妈,觉得是毕业压力太大了,经期紊乱也是有可能的。那次去办公室给辅导员交资料,她跟他们这届的辅导员关系颇为亲近,辅导员略带羞涩地跟她说她怀孕了。苏瑾给她道完喜,出了门便感后背发凉。
 她也表现得似若无其事,除了带上口罩和鸭舌帽,去了离学校颇远的一家药店买试孕纸。匆匆买回来,回了宿舍,锁上厕所门,等待审判。
 她怀孕了。
 从茫然无措到痛恨自己,再到恐惧,她趴在桌子上哭了,没有任何一丝“喜”。这个年纪的她,只有怕与恨。
 她当时以为,那简直是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刻。
 她没有想到,这会是她平平无奇而略带一丝悲惨色彩的人生的转折。
 她哭了一会就迅速接受了现实,打开手机,将黑名单里的路征拖出来,怕她忍不住联系他,更怕他不联系她。非风动,非幡动,是心动。那就将那幡收起,不看到自己的心动。
 她发了微信给他:有空见一面吗?有事跟你说,急。
 他过了十分钟回了:好,在哪里?
 他们约在了兰州拉面那见,那家拉面店换到了学校的一个角落里。饭点人多,非饭点的话,只有叁叁两两的人经过。
 她来时,远远看到他一条简单的牛仔裤,上面套了件卫衣,淡青色的,整个人清清爽爽的样子。他正望着那两侧的树林,在发呆。
 再见到他,她略感一丝陌生,两个人的距离,远到好像从没亲近过一样。
 看到他来,他盯着她,眼神似在审视。
 苏瑾还有些难以启齿,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光彩的。
 倒是他先开口了,“拉黑了我?”
 她下意识否认,“没有。”说完又觉得自己傻了,还是当他是傻子。
 路征一晒,“嗯,忘了你说过一句不要联系。那今天有什么事?”
 苏瑾抬头看他,定定的看着他,还没能开口,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刚流下来,她就用袖子狠狠擦去,对他说,“我怀孕了。”
 路征呆住了,苏瑾暗恨,“你不用负责,只需要给钱我,我去打掉,我现在身上钱不是很够,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不要怕我赖在你身上。”
 路征下意识回答:“不要。”
 苏瑾冷笑,“什么不要?不想给我钱吗?好。”
 她转头就走了。
 路征急忙拉住她,“我对你负责,你不要冲动。”
 苏瑾转过来,“什么叫不要冲动?打掉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你不用觉得自尊心难堪。要是觉得这样太过无情,你多给点钱我,我是可以彻底忘记的。”
 路征冷着脸:“你觉得这是钱的事吗?”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
 他暴怒,“那你找我上床,也是为了钱吗?”
 苏瑾被他戳伤,连伤口都顾不上去看一眼,或许自己骨子里都觉得自己是这种人,又有什么难堪的呢?“某种意义上是的。”
 她以为他下一秒就要离去,结果他说:“我对你负责,我们结婚。”
 这次是她呆住了,愣了足足有一分钟,笑了,把他牵着她的手甩开,“别这样苛刻自己,别用结婚来惩罚年轻人的过错与不小心。而且没有爱的婚姻,你是在儿戏吗?”
 他说:“爱有很多种方式的。”
 “就是没有你和唐瑶的那一种是吗?”
 “我跟她”他还没说完,被苏瑾粗暴的打断:“我不想听,行了,说不通就不要说了,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在她要走之前,路征圈住她,“别做傻事好不好,冷静一下好不好。我来解决。”
 苏瑾过了好久,听话地“嗯”了一声,如小白羊那样温顺。
 第二天去了医院检查,预约了手术,用的是她拿奖学金存下的钱。
 后来几天,路征叫她去叁食堂吃饭,那里伙食很好,小贵,她也都赴约。
 她也没有问他,她每天和他一起吃饭,唐瑶会怎么想;她也听到了一些说她跟路征在一起的流言蜚语,她这一次,也无暇关心。
 那天是周一,他要约她中午吃饭,她说她正在赶设计,他说那就晚上一起吃饭,她说好。
 晚上,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在食堂外的林道上看见正在等她的他,他手里提着她喜欢吃的奶油蛋糕,原来他知道她就喜欢吃这种略带腻感的奶油。
 苏瑾缓慢地走过去,走到他面前,说:“没了。”
 “啪嗒。”蛋糕丢在了地上。 
爱过,降落过 chapter5
 第二天路征无法打通她的电话,去找她,才知道她请假回家了。
 苏瑾回老家了,她妈妈快了,快走了。这一天她不知道这么快,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想到一个成语:哀而不伤。
 甚至抱有一丝恶意的:终于结束了,终于是个头了。
 也许他们有过很好的母女关系的时候,在她爸出轨之前,他们家经济条件很好,周末他们会去城里逛超市,买得起苏瑾想要的任何东西。
 她爸的第一个出轨对象,是村里的一个女的。苏瑾当时八岁,还记得她妈在门口对着她家破口大骂,骂完回来独自抱头痛哭。
 那段日子太过阴暗,她已经忘记了很多,有两个场景,她跟妈妈外出散步,妈妈走着走着哭了,抱怨为什么日子这么难过,她至今想到都觉得抽痛。第二个是她妈咒骂着爸爸,咒骂完又低声求他回家。
 第一个没过几年便断了联系,他们家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个便出现了。
 挺可笑的,那个女的,还是他们镇上,做鸡的。这种行业的女的,如吸血虫一般,只要被她盯上,就再也没了逃脱的可能。
 她妈这次迷上了封建迷信。第一次花了一万多,找了个看风水的,把家里装饰细节重摆一番,无非就是往门上方贴一个铜镜,角落里放点东西。她妈神经兮兮到半夜打电话问那个人:为什么我老公还不回家。
 这一个失败了。第二个是烧香拜菩萨的。
 那是个老太太,据说是能从烧的香头看出你家发生了什么事,即将发生什么事。苏瑾跟她妈妈去过几次。
 在昏暗的房间内,摆着几尊菩萨像。点燃拉住,将一把香散开点燃,她恭敬地拜叁拜,插入香炉中,然后跪下虔诚地祷告,保佑我老公早点回来,一家团圆。
 烧一次香,一百块。她至少一周去那两次,一坐就是大半天不回来。
 家里很乱,很脏。苏瑾周末在家打扫卫生,一次作业实在太多,她便跟她妈说,能不能把家里打扫一下,太脏了。
 她妈捧着手机,说:“家里这种情况,我没心思把它打扫的这么干净,给谁看?”
 是的,她妈妈还很爱看小说,霸道总裁文。
 呵,没有公主命,偏偏有一个软弱的公主心。
 她的收入全花在烧香拜佛上,周末苏瑾回家,妈妈匆匆烧一个菜就出去,跑到老太太那里去帮她烧饭打扫卫生。她问她妈要生活费,她妈只会说:问你爸要去。
 他们的一次争吵是由香烟引起的。她妈抽烟抽得很凶,在客厅抽,烟味便弥漫到苏瑾房间,她那天心脏很难受,闻到烟味更觉喘不上气,她很烦躁,跟她妈说:“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在家里抽烟,出去抽烟好吗?”
 “我抽烟关你什么事?我连呆在这个家里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她妈说着又点燃了一根烟。
 又来了,明明每次只是是非问题,一件事情上的是非问题,她总是要扯到感情上去,说着她不尊重她,说她不希望她呆在这个家里,说她凭什么有资格来教训她。
 苏瑾冷着脸:“你抽烟就是影响到我了。而且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再去那个老太太那里,烧香拜佛真的有用吗?那你自己没有任何努力,凭什么会觉得老天会帮你。还有,你为什么要去帮她烧饭干活,为什么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你能不能不要看小说,你为什么不能把这个时间花在学习上面,多挣点钱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