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东家书
 傅陵让他劈头盖脸地骂一顿,送人走了,又抱起桂皮。
 桂皮毛绒绒的,又吃又睡一个春天,愈发滚圆。
 傅陵抱着沉重的一大坨坐在院中,明晃晃的日头自树影之间洒下,吴叔跑来:“公子,收了封信。”
 傅陵略有心堵,只道:“念吧。”
 吴叔本想说这信奇怪,信封没有字,却也并非平素密信的制式。
 但傅陵似乎心情不佳,吴叔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拆开信封。
 “世兄敬启。前日听闻世兄急病,心急如焚,然碍于男女大防,未曾亲往探看,望世兄一切安好。”
 这信好生奇怪。
 吴叔接着读:“昔年父母之命,不知世兄还曾记得否?缔结良姻,乃两姓之喜。遥想孩提时期,曾与世兄共读家塾,时年尚小,常有逾矩之处,承蒙苏世伯苏伯母与世兄不弃……”
 吴叔顿了下。
 这是给苏老板的信?
 吴叔停住,去看傅陵,却发觉傅陵面色黑沉。
 ……也是。
 苏老板竟然是有婚约的吗?
 吴叔突然有些手抖。
 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有婚约。
 怎么……这要不是送信送错了,我们大公子还不知道这事呢。
 送信这事,还得从成安去谢氏刻坊送点心说起。
 成安把点心送到谢氏刻坊,正赶上刻坊发喜糖,说是谢家大小姐要成婚了。
 成安蹭着吃上两口,回书铺时,却见一个眼生的小厮立在门口。
 柜台放着一盒子喜糖,他手中拿着封信,只道:“这封信是我家小姐吩咐,要送给苏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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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安要接,那小厮却直头直脑的,不肯给:“我家小姐说了,这信得亲手交到苏公子或者齐伯的手中。”
 苏老板不在,齐伯也出门了。
 只有阿言在看店,阿言无奈道:“方才我要了,他也不肯给。”
 这小厮年岁小,瞧着还特别地轴。
 成安只能道:“我家公子一会儿就回,你等一等?”
 “已经等许久了,等我回去糖都发没了。”小厮着急,“苏老板去哪儿了?”
 阿言并不知道傅陵住处,成安便仔细告诉他。
 瞧他呆头呆脑,还说了好几遍。
 小厮应声,忙忙地跑了。
 成安瞧他飞快的身影,不由担忧:“又不认识咱们公子,别送错了。”
 阿言笑道:“你方才不说了吗?公子好认极了,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就是。”
 谁知道,这呆呆的小厮压根没有照着这个标准找。
 他跑来傅宅,吴叔刚送宋矜走。
 小厮着急回去,远远瞧见门口立着一老人,只道一定是齐伯了。
 大小姐说苏公子身子不好,齐伯一般都不敢离开他身侧。
 这定然就是了。
 他把信交给吴叔:“这是我家送给你家公子的信。”
 大小姐嘱咐了不能张扬,他索性连名姓也没报。
 吴叔接过信,一脸茫然。
 话说得没头没尾,还送完就跑了。
 谁家的仆从,做事这样不得力?
 吴叔奇怪,又担心是出了什么要紧秘事,忙拿进去了。
 然后便有了方才之事。
 吴叔偷偷瞧傅陵一眼,心中一个哆嗦,忙低头,飞快地把信翻上一遍。
 是退亲!是退亲!是退亲!
 大公子,这是退亲的信!
 吴叔提到嗓子眼的心蓦然归了位。
 琳娘快要成婚了,筹备婚事忙得脚不沾地,又想起上回答应嬷嬷要书信说定退亲,还没办。
 她忙里偷闲地写了一封。
 因写得匆忙,基本属于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写完就赶紧发出去了。
 偏她的丫鬟躲懒,天气热了,不肯出门,只随手寻了个人。
 吴叔不由吐槽:退亲不在第一句说清楚,这开头搞得像要成婚了一样。
 他缓了缓神色,与傅陵说了信上之事。
 傅陵接过信,扫了两眼,面色却未改善。
 吴叔:……?
 公子,是退亲!退亲!
 不要紧的!苏老板还是你的白菜!
 吴叔只觉得整个院子的气压都低了,然后就见傅陵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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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乙出现:“主子。”
 傅陵淡淡开口:“你去把正房和厨房的房顶/弄塌。”
 暗卫乙:……啊?
 傅陵冷冷道:“听不懂吗?”
 “是。”暗卫乙忙应了一声。
 应完又颇有些犹豫:我是耳朵有毛病了,还是脑子有毛病了?!
 吴叔听得一愣一愣的:“……公子,咱们以后怎么住啊?”
 傅陵平心静气:“不住这儿了,收拾东西走。”
 不是说我走动少出现次数少离得太远么?
 今儿下午宋矜真的刺激到傅相了。
 这昔年婚约更是让傅相明白,他不动手,全天下都在觊觎他的白菜。
 指不定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白菜就被旁人挖跑了。
 傅相一直在苏遥一事上有耐心,此时他方发觉,耐心没用。
 徐徐图之?
 不。
 先下手为强才是傅相一向的风格。
 延庆坊的居民只在暮春时节听见轰然两声巨响,半个时辰后,苏遥正要关铺子,便瞧见傅陵来了。
 还大包小包拖着行李。
 苏遥:“傅先生这是……?”
 傅陵在春日斜阳中勾起一抹笑意:“我家房子突然塌了,求苏老板收留。”
 第29章同居(二)
 苏遥瞧了眼八风不动的傅陵,还是不能理解:好好的房子怎么突然就塌了?
 傅陵坐在对面,抱住圆滚滚的橘猫顺毛,一脸气定神闲。
 这么淡定。
 都不像自家房子刚塌的模样。
 苏遥一脑门疑惑无从问起,刚默默啜口茶,便见成安灰头土脸地跑来:“公子,真的塌了,好大一个洞!不是!好大两个洞!”
 他喊一嗓子,瞧见傅陵静静扫来的目光,又后退一步,出门把身上的灰扑掉。
 绝。
 果然绝还得看我家大公子。
 手段高超,当机立断,不计成本。
 成安一边拍着灰,一边在心内为英勇无比的大公子吹万字彩虹赋。
 苏遥瞧他一身土也拍不干净,便拦住:“去换身衣裳再来吧。那既然塌了……你去帮忙找东西,可还找到什么能用的?”
 要紧物件大公子肯定都收好了。
 成安也就跑个过场,便佯作愁眉苦脸:“没找到什么值钱东西。桌椅摆件都碎了,剩几个木箱子没毁,我搬来了。”
 苏遥念起傅鸽子一屋子精致摆设,着实可惜。
 傅陵摸着软乎乎的橘猫头,也一脸惋惜:“苏老板,我这房子塌得突然,幸好地契等要紧物件不放在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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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抬眸:“房屋修缮还要些时日,我如今实在无处可去。只能求苏老板暂且帮扶一把。”
 虽然……
 虽然傅鸽子说的是实话。
 语气也很真诚。
 表情也很真诚。
 但苏遥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莫名有一种被碰瓷的感觉。
 苏遥不解,但眼下这副情状,也没有赶人走的道理。
 傅先生的身份,外室子着实尴尬,恐怕当初便是本家容不下,才搬出来的;
 他这脾性,也不像会有其他要好朋友之人。
 苏遥自行脑补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便也顺水推舟:“傅先生既然不嫌弃,就在我家住下。我麻烦齐伯安排一二。”
 “好。”傅陵一口应下,又低眉笑笑,“多谢苏老板收留。”
 苏遥对上他浅浅的笑意,心头就微微顿了一下。
 若是许泽要来住,苏遥肯定不会有这种心情。
 但傅先生来住,苏遥就,有些局促。
 怪怪的。
 苏遥压下这分不明心绪,缓了缓,又念起晚饭:“今早得了几斤活虾,原说要明日吃。正巧傅先生来了,便与傅先生压惊吧。”
 傅陵扬眉笑笑,却道:“那我吃苏老板的,也住苏老板的,得给房费。”
 苏遥忙推辞。
 朋友家正遭难,哪有要钱的道理?
 但傅鸽子一定要给,还不许苏遥讲价,只说“苏老板不肯收钱,便是要赶我走了”。
 苏遥与他拉扯半晌,最后看着天价房租愣了神。
 傅陵笑笑:“也不多。苏老板拿着用,平日多做点好吃的养身体。”
 这钱,再买个我专给你做饭都够了。
 落难的凤凰还是比鸡有钱。
 苏遥感叹一句高门大户对钱的认识和自己真是有壁,又陪傅陵安排一遭,便去做晚饭了。
 中午为阿言庆祝小试通过,苏遥做了一桌子菜。
 水煮肉片毛血旺酸菜鱼宫保鸡丁京酱肉丝,都是阿言喜欢吃的川菜。小孩正在长身体,又合口,倒全吃完了。
 午饭吃得油水大,苏遥晚上便煮上白粥,腌好肉丝,再切皮蛋,做道皮蛋瘦肉粥;
 既要清淡,虾自然是白灼。
 晨起王伯来送菜,这样肥的大虾确实少见,个头既大又匀称,竟还是活的。
 苏遥一个人就买了大半盆,养在厨房。
 王伯最喜欢苏遥这种吃家子:“苏老板真有眼光。”
 给抹了个菜钱的零头,省了苏遥好几块铜钱。
 苏遥将葱姜下冷水,待水煮沸后,便下入鲜虾。
 滚水咕嘟咕嘟,虾体微微蜷曲,透出红色,苏遥数着时辰,干净利落地捞出。
 又烹出红椒圈蒜蓉香葱的香味,倒上蒸鱼豉油,做成蘸料。
 苏遥想了一下,找出数只白瓷小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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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算上吴叔,有六个人。
 傅先生算客人,还是分开吃吧。
 苏遥盛了六小碟子蘸料,将大虾码成三盘,一盘荷叶边碟子,两盘圆边碟子。
 又琢磨着加个素菜。
 将蛋清与蛋黄分开,煎一黄一白两个蛋饼,切细丝,与焯水的豌豆苗一起,做成凉拌菜。
 坊间开了家食铺,灌汤的小笼包子做得极好。早晨剩了半笼,还有蒸糕与花卷,苏遥热过,一并端上去。
 家中虽然只多出两个人,一顿饭却好像丰盛了不少。
 从前人少,坐在花厅不显什么,如今六个人,花厅倒像是坐满了。
 按道理,一家人应当在正房吃饭。
 但苏遥住在正房,从前身体不好,房中经常煮药。后来虽大好了,但这个习惯也未改,还是在待客的花厅吃。
 傅陵自然是可惜。
 还以为能进苏老板的房间看一眼。
 花厅中明亮的烛火灼灼,快立夏了,天暗得越来越晚,风倒是暖和得很。
 厅中是个圆桌,苏遥走进,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把傅陵身边的位置留给他。
 苏遥手边是齐伯,这是齐伯的习惯,原主的身体对香粉之物过敏,用餐聚会,只要人多,齐伯都在近旁跟着;
 傅陵手边是吴叔,吴叔也是跟傅陵的老人了,傅相在哪里吃饭,都是他陪着;
 成安和阿言小孩组坐对面:非礼勿视,我们还小,你俩搞对象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想吃饭。
 苏遥坐下时,也未觉得如何。
 让了两句开始吃,才慢慢不对劲。
 总有只鸽子给他盛饭夹菜。
 还剥虾。
 这一直是齐伯的活儿,原主自幼体弱,齐伯习惯性地照顾,苏遥穿来后,也就随他。
 今儿齐伯没动手,都是傅鸽子在做。
 苏遥从粥碗中抬头,就瞧见手边一小碗虾。
 苏遥勉强笑笑:“傅先生自个儿吃吧,我吃我自己来。”
 “无妨,我剥得快。”
 傅相骨节修长的手指握住大红虾,十分灵巧地就将一只完整的虾肉拆出来。
 苏遥:……确实挺快。
 真不愧是正经吃货。
 苏遥喝小半碗粥的功夫,荷叶边碟子中的虾,大半都被灵活的傅相剥完了。
 傅陵将小碗推给他:“苏老板多吃点。”
 苏遥一顿。
 ……不是,从前齐伯也没这么喂过他。
 再说这也太多了。
 苏遥本来就习惯做得多,荷叶边碟子这么大,傅鸽子这……
 傅鸽子一直对他的饭量有误解。
 两回吃傅鸽子送的菜都吃撑了。
 以后怕不是要天天吃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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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帮了傅鸽子一把,但也不是没收钱,傅鸽子实在不用这么客气。
 苏遥真心估摸着自个儿吃不完,抬头瞧了一圈,正想着开口让一下,却发觉所有人都低着头。
 吴叔第一个开口:“老奴年岁大了,吃发物太多,总是烧心。苏老板年轻,该多吃些。”
 齐伯点头,笑道:“年岁大些,晚上吃多了难受。”
 成安笑笑:“我不爱吃虾。”
 阿言也不是傻子:“公子,阿言吃饱了。”
 苏遥:……
 我总觉得你们都在骗我吃饭。
 苏遥又看回傅陵,傅陵弯弯眉眼:“都是你的。”
 苏遥头一回觉得,他做的饭那么难以下咽。
 他对着傅陵扯了扯嘴角,夹起一只虾,蘸些酱汁,放入口中。
 大虾鲜美,酱汁咸香,虾肉软弹,一口下去,汁水溢了满口,唇齿生津。
 还是好吃的。
 傅陵十分顺手地给他添碗粥:“干吃虾多咸。”
 苏遥:饭又不好吃了。
 苏遥觉得傅鸽子这种人当真很神奇,比如傅鸽子一边自个儿吃着饭,还能见缝插针地全方位顾着他吃饭。
 拿个包子夹个菜添点粥。
 又顺手又自然。
 苏遥在他又顺手又自然的照顾下,成功吃撑了。
 成安收拾碟子,苏遥放下筷子,忍不住摸了下肚皮,又瞧见圆滚滚的桂皮。
 怪不得桂皮吃这么胖。
 他瞅了一圈,本想借收拾锅碗瓢盆活动一下,消消食,可吴叔要帮忙,他又无事可做。
 正闲得发慌,傅陵却喊他:“苏老板,出去散步吗?”
 这个朝代并没有宵禁,但也没到夜市普及的时候。
 外头没什么好逛的,苏遥一向不出去。
 傅陵只抱起桂皮:“饭后百步走,对身子好。”
 苏遥确实挺需要走走。
 但和傅鸽子一起大晚上散步,也太……
 苏遥都没敢想过这个画面。
 苏遥不由推辞:“今儿铺面的账还没算,我得先算账。”
 齐伯端着烛台路过:“我来算就好。”又笑道:“公子去走走吧,活动活动对身子骨好。”
 苏遥一噎。
 傅陵还在等他,苏遥顿了下,也就跟着出去了。
 天色已完全黑下来,夜幕四合,今日大晴天,漫天的星子连绵成海,风一吹,泛起银亮的光芒。
 晚风和暖,松云巷内悄无人声,只余微微的花香气。
 大抵是谁家墙院中的一丛芍药。
 苏遥走近一户人家的后墙,香味愈发浓郁起来,桂皮却像是被香味刺激到,喵喵地叫起来。
 傅陵低声道:“花香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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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的过敏也不知是针对哪种花,春日里常见的花倒皆是无妨。
 苏遥解释一句,又看向桂皮,笑笑:“桂皮似乎挺喜欢的。”
 傅陵瞧出苏遥目光中的好奇,让桂皮出去:“你抱一抱?”
 这大橘圆头圆脑可爱极了,苏遥很喜欢,见傅陵肯让,便伸手接过。
 桂皮转过头,“喵呜”一声,却一个猛子直扑到苏遥怀里。
 苏遥不意桂皮有这么重,他让这么沉重的活物猛得一扑,身形险些都晃了晃。
 傅陵在一旁瞧着,忙扶住他。
 傅相还是克制,就托了个胳膊肘,哪儿都没碰。
 苏遥回过神,抱稳桂皮,倒生出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傅先生家的桂皮果真健壮,我……”
 他这话没说完,巷口处忽然拐出一人。
 也不算忽然,像是站了许久。
 谢琅目光有些微黯淡,瞧了二人一下,开口:“苏兄晚上从不出门,今儿是如何,竟出来了。还与……傅先生一起?”
 苏遥尚未说话,傅陵扶住他,又站近了些,微微挑眉:“我和苏老板一起,饭后百步走。”
 第30章同居(三)
 暮春初夏的风格外和暖,谢琅的目光落在傅陵扶着苏遥的手上,心下却起了些微凉意。
 他还以为,不过是当初不得已,才耽搁至今。
 没想到一错眼的功夫,苏遥身侧已有了旁人。
 凉意之外,是酸涩与微怒。
 分明是他先认识的苏遥,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谢琅不动声色地压住心绪:“傅先生和苏兄一起吃的晚饭?”
 傅陵顿了一下,挑眉笑道:“住在一起,当然一起吃晚饭。”
 谢琅不意头一句便得来这样的回答,猛然怔住。
 巷口的气氛骤然有一分凝滞,压得苏遥更不舒坦了。
 为什这两个人,能把陈述事实聊得这么……有火.药味?
 傅先生和谢兄自打见第一面,就是这个暗潮汹涌的状态。
 这两人不大对付,苏遥一直知道,但……
 现在好像变本加厉了。
 苏遥勉强笑笑,刚想开口试图缓和气氛,谢琅沉沉的眸子便瞧过来:“苏兄,傅先生为什么和你住在一起?”
 这语气。
 住在一起又不是睡在一起,为什么能问出捉.奸的感觉?
 苏遥一顿,傅陵已慢条斯理地开口:“因为今日,我家房子突然塌了。苏老板好心收留我。”
 谢琅再次怔住。
 傅陵微笑,满脸都写着:有本事您家房子也可以塌。
 谢琅噎得满肚子火,缓上半晌,才能平复语气:“苏兄身子不好,外人恐怕不方便长久打扰。傅先生打算什么时候搬走?”
 傅陵笑笑:“等房子修好,我自然就走了。”
 又含笑望向苏遥:“我没有其他住处,苏老板不会嫌我麻烦,提前赶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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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当然不会。
 苏遥最好讲话,更何况,傅先生家的房子真的塌了。
 苏遥温和笑笑:“傅先生尽管住,房屋修缮不是小事,一定要确保妥当。多等些时日,再搬回去也不迟。”
 傅陵笑着点点头。
 又挂着三分笑意,望向谢琅。
 谢琅一肚子火,多亏自幼家教涵养好,才堪堪压住。
 巷口静默一瞬,谢琅平缓心情,却像念起什么一般,慢慢勾起嘴角:“苏兄前些日子应下我的事,还记得吗?”
 什么事?
 苏遥思索片刻,方记起:“啊,说是得空要一起去做衣裳?”
 傅陵一怔,眸色骤然幽深。
 谢琅端起温和笑意,瞧他一眼:“苏兄没忘便好。明日轮得我休假,我一早来寻你?”
 “不行。”
 苏遥正要应下,傅陵突然开口截断。
 苏遥一愣,便听得谢琅笑笑:“这是苏兄早就应下我的事,和傅先生有什么关系?”
 谢琅这后半句话咬得格外重。
 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
 苏遥也不解,为何傅鸽子要突然拦住。
 自然得拦住。
 苏遥同旁人一起做衣裳量尺.寸这种事,傅相单想想就冒酸水。
 傅陵眸色沉沉:“我刚搬来,明日要收拾东西。”
 又看向苏遥:“苏老板是房主,我进出库房,苏老板得在家看着点。”
 说得有道理。
 不是苏遥不信傅鸽子的人品,是进进出出,万一缺少些什么物件,到时倒是说不清。不如早看着点。
 苏遥刚要点头,又听得谢琅笑道:“看库房,齐伯也能看。书院中一向忙,我休假,却只明日一天,苏兄来不来呢?”
 苏遥一顿。
 本来便是他弄坏谢琅的衣裳,谢琅都没生气追究。倘若不去,真说不过去。
 苏遥忙“嗯”一声,笑笑:“本就是我的不是,那还是凑谢兄的时间。我明日在家等你。”
 谢琅从容一笑。
 傅陵眸色深深,默了一阵,却忽然扬眉,缓缓道:“谢夫子说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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