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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春盈肩膀瑟缩了一下,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姑娘,纵然已经接受自己被选中成为祭品,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还是会害怕。
春盈握紧香囊,好像这个时候香囊能给她什么力量保护她似的,那人拿起匕首,将刀尖对准春盈的脸颊,沈柏感觉春盈的恐惧到达极限,却还是清晰的开口说:“信女春盈,接受神明的指示。”
话落,刀尖划破皮肤,温热的血立刻顺着下巴滚落。
沈柏感受不到疼痛,却能听见刀尖划过皮肉,削过骨头的声音。
那人的手一点都没抖,动作娴熟且利落,好像已经做过千百回这样的事,冷漠得如同刽子手。
春盈还是怕疼的,没一会儿便喘着气低低的痛吟起来,不知是不是怕惊扰神明,她还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
眼泪不住滚落,渗进伤口就越发痛了。
春盈浑身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这个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扣住她的下巴。
那手极冷,如同死人,寒气透过春盈的身体,直直的传递到沈柏的灵魂。
沈柏跟着打了个激灵,春盈的脑袋被抬起来,透过她的眼睛,沈柏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穿着白衣,拿着匕首,戴着一张……悲喜面。
悲喜面这会儿是非常生动的,一半笑得张扬邪肆,另一半则唇角下压,泣着血泪。
悲喜面完美的覆在他脸上,遮了他的容颜,只露出一双漆黑幽深,望不见底的眼。
这场景让沈柏毛骨悚然,她还记得在驿站做梦的时候,这人承受着灼烧之痛也要把她送进驿站,像是拼了命的要保护她,但这个时候,他手里拿着刀,像刽子手一样,要一刀一刀杀死一个年轻无辜的少女。
“好孩子,你相信这世上有神明吗?”
有人贴到春盈耳边低语,唇舌贴着耳廓,呼出来的气也是森寒冰冷的。
春盈想点头,下巴却动弹不得,那人愉悦的舔了下她的耳廓,如同在品尝什么绝美的食物,呵呵的笑起,声音时而妖媚如年轻女子,时而又苍老如油尽灯枯的老人。
戴着悲喜面的人在春盈面前蹲下,匕首利落的挑开她身上的薄纱,刀尖对准她的心脏,那人在她耳边说:“好孩子,这世上没有神明,你眼前这个人,也不是神明的使者,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傀儡,懂吗?”
春盈抖得厉害,她生下来就知道东恒国千百年来都有祭祀,暮祀城中所有人都有可能被神明挑选为祭品,祭品会死,但灵魂会得到神明的佑护,前往极乐之地。
春盈不知道祭品会被如何对待,现在耳边这个人说的话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没有神明呢?如果不是神明的旨意,她为什么要献出自己的生命?
春盈眼泪流得更欢,偏头想看看在自己耳边说话的人是谁,心窝猛地一痛,戴着悲喜面的人把匕首捅进了她的心脏。
春盈惊愕的瞪大眼睛,浑身痛得痉挛,她忍不住抓住面前那人的白袍,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想要看清真相,那人不为所动,手腕一转,匕首在她胸腔搅动,沈柏甚至听见了血肉搅拌发出的类似水声一样的声响。
眼泪从眼角滑落,春盈已经发不出声音,身子无力地垂落。
沈柏的灵魂从她的身体飘出,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却没有看见刚刚说话的人,只有那个穿着白袍戴着悲喜面的人。
血不断从春盈的身体涌出,将地面浸成可怖的深红色,那人抓着春盈的肩膀,把她的尸体拖到那棵大树下。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黑亮的瓷瓶,将粉末撒在春盈身上,那粉末腐蚀性极强,沈柏眼睁睁的看着春盈在她面前化作一滩血水,很快渗透到土地里面,最终什么都没剩下。
一直呼啸的风声渐渐停下,一切恢复宁静,变得死寂。
沈柏还记得那天晚上在暮祀,她和周珏一起在城里找了很久,但一直都没找到祭祀的地方。
原来那个时候,这个叫春盈的姑娘,被人以这种方式杀死了。
沈柏也有点害怕,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不是怕死,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个戴着悲喜面的人很可怕。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这么冷漠的杀人?
许是沈柏的目光太灼热,那人偏头朝她看来,视线碰撞,沈柏只感受到了一片森寒的冷意,其他什么都没有。
那人朝着沈柏的方向看了许久,然后率先移开目光准备离开,走出没几步,那人停下,而后抬脚,地上有一只破破烂烂的,染了血的香囊,香囊上面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刚刚春盈就一直把这只香囊抓在手上。
那人捡起香囊,放到鼻尖,似乎在闻上面的味道。
悲喜面突然发出尖锐的狂笑和悲怆的哭嚎,面具和脸融在一起,竟然蠕动起来,一边唇角上扬,眼眸弯起,一边唇角下压,血泪不止。
这场景诡异极了,沈柏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反胃,不自觉的抬手捂唇,又一张悲喜面出现,不同的是,那人身上穿着黑色斗篷,和刚刚在东方擎府上看到的人一样。
他大步朝沈柏走来,想抓住沈柏的手,沈柏本能的后退躲避,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后坠落。
时空扭曲,周遭的景物再度变换,还是漆黑的夜,周遭却没了一点光亮。
沈柏没有实体,孤魂野鬼一样飘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凿击声。
那声音一下又一下,像锤子一样砸在她头上,恨不得凿开她的脑颅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似的。
循着声音飘去,沈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在她面前,有一个数米高的尸堆,那些尸体全都穿着兵甲,有昭陵的士兵,也有越西的。
战事很残酷,这些尸体打得也都很惨烈,到处都是被砍掉的胳膊腿儿。
尽管闻不到,沈柏也能想象出空气里的血腥味有多重。
大战之后,两军都会派人清扫战场统一掩埋尸首,以免尸体腐烂发臭,传出什么病疾来。
处理这堆尸体的却只有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棉麻灰衣,背对着沈柏盘腿坐在尸堆前面,手里拿着东西鼓捣着,沈柏刚刚听到的凿击声就是从他手里发出来的。
沈柏见过打仗,也见过尸堆,把她惊住的,是坐在尸堆前面的这个人。
在这人旁边,有一堆新鲜的,白森森的头骨,应该是刚从面前这堆尸体上弄下来的。
刚春盈被杀,再见到眼前这一幕,沈柏胃里的恶心达到巅峰,那凿击声落入耳中也越发的阴森恐怖。
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对这些尸体做这种事?
沈柏不能理解,灵魂却还是被那声音吸引,慢慢飘到那人身后。
灵魂约莫是站立状态,到了那人背后,沈柏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他左手拿着一个头骨,右手正拿着一个铁锥在头骨上凿磨。
头骨被他凿出一道道痕迹,沈柏看了一眼,然后注意力被他血肉模糊的手吸引。
他的十指全是血,指骨几乎全露出来了。
秋猎的时候,沈柏从那个山洞爬出来也把手指磨破了,知道这样有多痛,这人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只固执的,一下又一下摆弄着自己手里的头骨,似乎在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不能放弃的事。
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才能支撑他做着这样的事?
沈柏疑惑,正想飘到前面去看看这人的脸,穿着黑色斗篷,戴着悲喜面的人再度出现,挡在沈柏面前。
他不想让沈柏看到那人的脸。
接连受到视觉冲击,再见到这张悲喜面,沈柏冷静了很多,没有刚刚那么恐惧了。
她不想和他起冲突,冷静的问:“我们认识?”
他不说话,走到沈柏面前,伸手想抱沈柏,沈柏没有躲开,由着他把自己抱起来,甚至还配合的抱住他的脖子。
沈柏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看见尸堆前那个人把最新打磨好的头骨放到旁边,这一次,沈柏看清楚,他在头骨上凿了一个佛印。
不知是要渡鬼,还是要成魔。
沈柏胸口发酸发胀,轻声说:“我看过几卷佛经,经书上说,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我不会平白无故几次三番遇见你,也不会莫名其妙遇到这些事,今日之事必有前时之因。”
穿黑袍的人步子不停,丝毫不受影响,沈柏继续说:“我活了两世,结交的人数不胜数,但关系好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上一世周珏和我一起去送降书死了,沈老头是个老古板,绝对不会搞什么邪魔歪道,和我渊源最深的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镇安大统领顾恒舟,一个是永昭帝赵彻。”
坐在尸堆前面的人凿完一个头骨,又拿起一个新的继续做,沈柏吸吸鼻子,说:“我是赵彻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我死了他肯定会很伤心难过,说不定一辈子都会对我念念不忘,但他绝对不会为我放弃昭陵的万里河山。”
说到这里,沈柏有点哽咽,她抱紧这人的脖子,深吸两口气,然后抬头,看着那张悲喜面,一字一句的问:“所以,顾兄,是你吗?”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176章 悲喜面……
所以,顾兄,是你吗?
沈柏问出那句话以后,时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扭曲。
上一世发生过的事走马观花似的在两人身边重现。
沈柏第一次去太学院就跟吴守信打了一架,哭得惊天地泣鬼神,两只眼睛肿成核桃包,谁也拿她没办法,是顾恒舟拿出一盒乳香奶干哄好了她。
后来顾恒舟从戎,沈柏入仕,顾恒舟每每回京述职,她都会假装喝得烂醉,让顾恒舟背她回家。
从追鹤楼到太傅府那条路,顾恒舟背着她走了很多次。
每一次他们头顶都是漫天星辰,顾恒舟的步子极稳,肩背宽阔,好像她只要趴在他背上,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他自然会为她扛下一切。
后来,他成亲了,娶的是另外一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姑娘。
那天的声势极浩大,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他给了那个姑娘最极致的风光。
而沈柏没有任何资格和和理由站在他身边,只能像其他宾客一样,坐在席间,看他身着大红喜袍,眉眼含笑的牵着他的姑娘。
再后来,战事爆发,喊杀声震天,他的死讯传来,什么都没留下。
扭曲的时空在这里戛然而止,周遭的景物恢复如常,冷幽柔和的蓝色亮芒自头顶倾泻而下,那张悲喜面也变得没那么可怕。
他抿唇沉默着没有回答,沈柏没办法透过悲喜面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却越来越肯定,现在抱着她的这个人就是顾恒舟。
心脏酸胀得好像要爆炸。
向来正直仁义,把天下苍生都扛在自己肩上的顾恒舟,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柏用力抱紧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脖颈处,却只感受到一片冰凉,连一点脉搏的跳动迹象都没有。
像……一具尸体。
沈柏愕然,正想问点什么,面前的人凭空消失,身体失去依靠摔在地上。
沈柏没觉得疼,本能的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顾恒舟又消失了。
沈柏死死的盯着那片虚空,控制不住的大喊:“顾兄,你出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我不要你变成现在这样。
求求你,不要因为我变成现在这样……
沈柏眼眶发红发热,视线被雾气遮挡变得模糊一片。
重生到现在,她心里一直有恐惧不安,害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说不定哪天睁开眼,她就已经在阎王殿报道了。
可是现在,看到这样的顾恒舟,她却更害怕。
不是害怕顾恒舟变得面目全非会伤害她,而是害怕自己是那个把顾恒舟变成现在这样的人。
他是顾恒舟啊,是堂堂的镇国公世子,是昭陵这一代最卓绝出众的世家子弟,是战场上杀伐果决,和镇国公一样可以统率千军万马守护昭陵万千百姓安危的人。
他应该驰骋沙场,威风凛凛,振臂一呼就能千呼百应的人,怎么能戴上悲喜面,变成不人不鬼的杀人修罗?
他是她愿意付出生命去爱的人啊,怎么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遭受那么多可怕的磨难?
“顾兄!”
沈柏又喊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正要想办法找人,目光顿住。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那人穿着墨色华服,衣服上有红线绣着火烈鸟,在幽弱的蓝光映衬下,火烈鸟发出盈盈的光亮,似有生命。
他没有戴面具,露出原本俊美的容颜,眸子寡淡沉静,早就预料到沈柏会出现在这里。
是寒辰。
沈柏仰头望去,果然看到上面石壁攒着上百颗夜明珠。
她出现在了东恒皇宫,隐匿在御花园湖底的大祭司寝宫。
寒辰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面前放着一壶热茶,壶口正冒出袅袅水雾。
沈柏走过去,看见寒辰那一头银发有一半都变黑了。
两边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像把他整个人也撕裂成了两半。
许久没见,他的容颜也有了一些变化,黑发那边眉眼很是年轻,银发这边却是肉眼可见的衰老了许多,细看之下甚至可以看见他的眼角有细小的皱纹。
这样的差异放在普通人脸上是很诡异的,不过沈柏经历了太多冲击,这个时候倒是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吸吸鼻子,平复了情绪,走到寒辰面前坐下,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仰头一口喝下。
茶是热的,感觉很真实。
沈柏思绪乱着,品不出这是什么茶,囫囵的咽下,低声对寒辰说:“辰兄,帮我把顾兄叫出来呗,我有很多话想问他。”
沈柏的声音低弱,有点哑,带着三分恳求,和刚遇到寒辰时自信活泼的样子截然不同。
寒辰说:“他不会听我的。”
沈柏红着眼睛看着他,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疑惑的问:“顾兄脸上戴着你的悲喜面啊,你们不是一伙的吗,他怎么会不听你的?”
寒辰抿唇,片刻后说:“他的悲喜面,不是我给的。”
沈柏凛然,她是活了两世的人,所以知道,在这个时空有两个顾恒舟。
如果顾恒舟的悲喜面不是眼前的寒辰给的,那就是……上一世的寒辰给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难道也到这个时空来了?
沈柏感觉面前绞了一团乱麻,怎么想都想不出头绪。
寒辰继续说:“我推演不出你的命势,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肯定会天下大乱,你是让一切回到正轨的关键。”
沈柏立刻问:“所以我应该怎么做?”
虽然重生了一世,但沈柏没有拥有什么异能,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些关于未来的记忆,像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对她来说已经超出了正常认知范围,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寒辰没有立刻给出解决方法,转而道:“悲喜面是数百年前大祭司传下来的,大祭司的遴选和更迭只有本人和东恒历代君王知道,大祭司会一直戴着面具,不会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所以世人并不知晓,在东恒拥有和君王地位差不多的大祭司,从来都活不过三十岁。”
沈柏意外,她不知道寒辰现在具体多大年纪,光从容貌推测应该也有二十出头了,如果活不过三十岁,也就是说他只剩下几年的寿命。
这么年轻,这么光风霁月的人,还有几年就要死了,任谁听到都会觉得惋惜。
沈柏也觉得惋惜,她压下其他疑虑问:“是一定会在三十岁死吗?自然病故还是会意外身亡?”
寒辰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师父说,当下一任祭司人选出现的时候,就是我们获得自由该离开的时候。”
他口中的师父应该是上一任大祭司。
沈柏狐疑的问:“什么叫下一任祭司人选出现?所以大祭司不是靠遴选,而是早就注定,到了一定的时机就会自动出现?那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就是下一任祭司人选呢?”
寒辰平静的说:“我也不知道,从我接任大祭司那天起,过去的记忆就全都没有了,也看不到自己的命势。”
沈柏哑然,看着寒辰波澜不惊的脸,突然觉得很讽刺。
大祭司可以推演所有人的命势,甚至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未来,却没有关于自己过往的记忆,也没办法推演自己的未来。
沈柏忍不住又问:“那你师父没跟你说过什么吗?”
寒辰说:“我没见过我师父。”
沈柏被寒辰的话惊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为大祭司的,也不知道上一任的大祭司长什么样,更不知道上一任大祭司最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所以他怎么能确定每任大祭司都活不过三十这个说法是真实可信的?
沈柏很快想到这一点,不过在她开口之前,寒辰抢先道:“这件事有很多地方都有蹊跷,你如果想解开上一世的谜团,恐怕得先和我一起解开悲喜面和历任大祭司的秘密。”
沈柏好奇道:“为什么是我?”
沈柏问完,寒辰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目光变得幽远,说:“你现在是方外之人,血液有令人返老还童之效。”
沈柏立刻想到关键,问:“所以你的头发是因为我的血才变黑的?”
寒辰点点头,说:“你现在不受这个时空限制,我可以想办法把你送回过去,让你看到过去发生的一切,等一切秘密揭晓,你想知道的也都会呈现到你眼前。”
沈柏皱眉,还是觉得一切太悬乎了,不确定的问:“东恒建国以来便有大祭司,你要把我送回几百年前?那我怎么回来?”
寒辰拿出一个面具放到沈柏面前,这是他之前从昭陵离开时送给沈柏的面具,说是能保沈柏平安。
寒辰说:“我用我的血在面具上施了法,只要戴上这个面具你就能和我说话,等你看到真相,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就会让你回来。”
沈柏接过面具,触到一片温暖,明明她现在只是魂灵状态,寒辰给她的一切却都是有温度的。
沈柏还是有点犹豫,总觉得这一去会有太多太多未知的风险,正想打退堂鼓,寒辰又说:“悲喜面不是一般的东西,它的力量凌驾于一切之上,你如果还想见到他,就该及早做出决断。”
沈柏沉默不语,顾恒舟是她的死穴,一旦牵扯到他,她就没办法果决的做出判断。
寒辰倒是也不着急,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
坦白说,他身上的气息很平和安宁,一点攻击性都没有,之前在漠州,沈柏昏迷三天,如果不是他,沈柏只怕就被困在梦里醒不来了。
他不像是坏人。
至少,从目前来看,他没做过伤害她的事。
戴着悲喜面杀死春盈,和坐在尸堆前面凿人头骨的顾恒舟对沈柏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探知真相。
犹豫半晌,沈柏最终还是决定把那个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她刚想问寒辰需要用什么办法把自己送回去,意识便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传来焦急的呼喊:“公主,公主快醒醒!”
身体被推搡,沈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感官渐渐回笼,沈柏听见叮铃当啷的铃铛声和咕噜噜的车轮声,偏头,一个柳眉杏眼的少女欣喜的看着她,松了口气说:“公主,你总算醒了。”
沈柏愕然,有点没反应过来,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痛意立刻从腮帮子传来,沈柏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去找面具。
少女被她的举动惊住,讷讷的问:“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这才是恶梦,小爷才不是什么公主!
沈柏腹诽,找了一圈没找到面具,抓着少女的手腕问:“我的面具呢?”
少女被问懵了,好奇的看着沈柏问:“公主,什么面具呀?”
小爷上当了!
这是沈柏的第一反应,她不和少女废话,掀开车帘钻出马车,各种喧闹嘈杂的声音涌入耳中,视线之内,是拥挤攒动的人群,两旁的房屋建筑和瀚京很像,人群被拿着长戟的官差拦在两边,宽阔的街道被空了出来。
沈柏从马车里钻出来,两侧的人群立刻发出惊呼,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她,而后眼中露出痴迷,仿佛被她的美貌惊住。
这是什么鬼地方?
沈柏有些慌乱,环顾四周努力分辨自己所处的位置,走在马车最前面的人掉转马头来到马车旁边和她并行,温声问:“妹妹怎么了?”
“妹妹?”沈柏复述,揪住那人的衣领跨到马背上,凑到他耳边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在玩什么花招?舅舅和茶白呢?”
“舅舅在南襄呀,妹妹你怎么了?”那人不解的问,又拍了下沈柏环在他腰间的手说,“这么多人看着,快回马车上去。”
那人的语气温和宠溺,很有兄长的架势,和沈柏记忆中吊儿郎当的自恋截然不同,沈柏咬牙低吼:“周珏,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周珏是谁?”那人回过头来,伸手在沈柏脑门儿上弹了一下,笑道,“昨晚就不该让你喝酒,醉了一场醒来竟然把亲哥哥的名字都忘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我到底叫什么名字。”
那人笑着,眉宇之间是意气风发,那颗红痣很是惹眼,和周珏的脸一模一样,却又处处透出不同。
沈柏手心冒汗,抓住他的胳膊问:“我叫什么名字?”
得,这一觉睡得,还把自己的名字也忘了。
那人抓着沈柏的肩膀把她丢回车上,马车里的少女稳稳接住沈柏,那人笑着吩咐:“给公主殿下好好背背咱们东方家的家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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