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

邱燕立即禀告：“他希望把从方老太太手中挤出来的、二成股份里的五个点转到他手里去。”
“哼！这位女婿太过歹毒！原来是在盘算把丈母娘的老本全部吃光。我的打算，还要留给方老太太五个点，让她们一家养老。”
瞥见邱燕木无表情的样子，吴雪揉揉脸颊，偏着头对邱燕抿嘴一笑，“这是子建专门对我提出的要求。”
邱燕撇嘴一乐，“明白。没有方子建先生的监督，你比这位曲老女婿还要狠毒三分，准定连一间门面，都不会给方老太太留下，直接让她那一大家子，回乡下种田养老。”
“明白就好。”
吴雪半睁半闭着双眼沉思一阵，缓缓俯首道：“这个曲老头确实奸猾狡诈，他这是变相向我要钱。即使以后方家与他断绝关系，把他撵出家门，巨额钞票在手，肯定是与相好的年轻女性携子远走他乡，另谋出路，绝不会前来投靠我。说白了就是寻找后路的脱身巧计。只是五个点太多，不易操作。这样，股份我是志在必得，要定了，就给他钱，最多折算成三个点的款额。燕子，他说何时与我会晤洽谈？”
邱燕捂嘴一笑，“他没要求与你会面。我试探了下，他说没有必要，让我转告你就行。”
“呵呵，他是借用你的嘴，来试探我的底线。”吴雪得意的脑袋微然晃动。
“嗯，是有这种意思。只是，阿雪，我听他的话音口风，他内心确实有些畏惧你。通话时凡是提到你，他使用的都是敬语和自谦词汇，极其卑微，生怕得罪你。”
吴雪眉欢眼笑，“傻话，尾巴被我踩住了还敢嚣张嘛！想不装老实都不敢。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把方老太太彻底打趴下。燕子，切切记住，她那边有两位真材实料的隽才，一位叫周冰龙，一位叫何华，这两人我要留下，调任其它职位。对他们二人，你要掌握好分寸。其他的，一律让他们收拾好铺盖卷，给我滚蛋。”
个个字音惬惬透欢的她，笑颜展现语露狂傲，“嘿嘿，这次把十五个点捞过来，今后就可高枕无忧，夜夜酣睡。”
邱燕蹙眉而问：“阿雪，你结论下得太早了吧？老曲头万一不同意呢？”
吴雪款慢而语：“必定同意，他不同意是在自己找死。记住，要讨价还价，半个点起价，慢慢谈慢慢磨，不急不忙地谈，不快不缓地磨，多兜几个弯弯都无所谓。燕子，你可别把我的钱，不当钱用哦！”





苍凉夜 第146章 错何以错（二）
邱燕怨声回话：“你真是废话多，这些我都不懂，还怎么在你手下干！我跟你这么久了，就像你说的，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路的样子，你的若多手段，我都熟记在心，倒背如流了。”
“嗯，那就好。”吴雪双眉微微耸动一下，“早知道这位太过滑头的曲老头，又搞出个这种花哨台子，就不应该转到这一片来，路也不熟。”
邱燕翩然一乐，“是你不熟。我对这一片的路段还是比较清楚。你知道吗？小贤回来了，刚才给我打电话来了，说是那边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哦。”吴雪眼珠溜动讶然出声，“诶！燕子，怎么都给你打电话呀？如今你的业务比我还繁忙呀！”
邱燕一脸纳闷加郁闷，眉头紧皱高声反问：“你啥子意思哦？涮坛子还是掰牙刷噢！乱扯把子埋汰人呀！我闷在这辆小车里接打电话办正事。你在那冷气直吹的大店里，玩的乐不思蜀，不亦乐乎！现在倒责怪我抢业务。这是何种业务？吃力不讨好的业务！既然这样，以后我就四处打招呼，让小贤还有其它人，凡是公事，就直接拨打吴总您的手机号码，好不好？”
“别，燕子，就当我在说笑话，你可别这……”
话没说完，她包里的手机彩铃声响了起来，吴雪蓦然停语，脸对着邱燕“嘿嘿嘿……”的一直傻笑。
“快接呀！我又不是帅哥，你对我笑什么呀？”
邱燕飞速翻出吴雪包内手机，毕恭毕敬地递到吴雪手上，笑容欢欢又装起麻酥酥的怪音：“吴大总裁，您大显威风的好机会来了，快接吧，别迟疑了，是好业务哦。”
吴雪愁眉苦脸地接听了电话，少倾挂断，把手机往兜里一揣，两手拢在脑后往椅枕上一靠，黑黑圆圆的眼珠滴溜乱转，突然出声问道：“燕子，你说小贤回来了，是不是真的？现在她在哪儿呀？”
邱燕理直气壮地答道：“在家里，出远门忙碌了这么久，是该休息一天吧？”
“应该应该。燕子，这样办，你让小贤把你的车开来此处，然后你和小贤就坐这辆奔驰车赶回总部。刚才小庄打来电话，说公司突发急事，需要我们回去处理。我寻思这事不大不小、不轻不重，我这位总裁没必要亲临指导，正好适合邱秘和贤总二位领导前去处理，既然这样，我就当回家作次主，就按我说的办吧。”
慢条斯理温和而语的吴雪，时不时快速瞟视一眼邱燕。
邱燕满脸讶异，惊声地问：“你这是干啥呀？绕道取车来此换车，再开车回公司，这哪门子的事呀？和尚头上抹生发水呀！岂止多此一举，简直是多出数举，亏你想的出！请问吴总，那您干什么呀？”
“燕子，你看我忙家里，忙公司，忙学校，忙这里忙那里的，到处都忙，忙的我血压上升，头也昏脑也涨！焦头烂额忘东忘西的，你就照顾照顾我吧，让我再清闲半日，好吗？还有，你要跟那位曲老头谨慎周旋，先把事情的大概轮廓谈好，具体事宜，游玩古镇回来后再详细打整，这样才好轻轻松松地去旅游。关于旅游嘛，你好说话，一说就准。可是美联就不好办呀！她那孤傲冷僻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光靠打电话邀请不动她，必须慎重谋划、好生接洽、亲自面谈才行。等会小贤送车来了，我就要给美联打电话。再说，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你不会忤逆……”
“行了，不要说了，我同情你好了吧。”邱燕深吁口气，长声感叹，“哎！真是绕得我头昏！”
吴雪丰唇上咧，半憨半奸道：“嘿嘿，其实我已经说完了，再编词……燕子，我要邀请美联过来商谈事情，可是真的！”
时间快速过去，阳光仍旧明媚。
目送黑色奔驰车远去，吴雪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喂，是美联吗？忙什么呢…….鱼洞，陪客户。我在城东。本来是燕子陪我一起过来的，因为公司有急事，所以燕子就急忙赶回去了……呵呵，论理，当然是应该我去处理……当然也是我偷懒呀！难道我去忙，让燕子偷懒……别说那么多，我一个人无聊的很，所以就找你来陪我逛街耍喽……唵！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现在也是你的客户，你尽管过来陪伴我好了…...我就是耍无赖，你可以跟我学呀。诶呀！快点过来，我等你…..什么！取车，取个屁车。打的过来呀！我这里又不是没车，我现在就坐在燕子的雅阁车里，奔驰车被燕子和小贤、开回公司办事情去了…….你真笨！我就是懒地跑弯路，才让小贤把燕子的雅阁开来，调换奔驰车的…...哦，你聪明，我笨好了。别推三阻四了，你那位客户是不是位帅哥……不是，不是你怎么舍不得离开！我说了一箩筐多的口水话，你还在七七八八的找理由推辞。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要与你商量要事…….什么事？就是有关雪美的事情……具体情况呀？你过来我就详细告诉你，否则免谈……诶，这就对啦，我就知道，报上雪美的名号，你就会痛痛快快答应的…...为什么？因为你是雪美最喜欢的姐姐和阿姨呀。别废话了，快点动身，我等你噢……哦，你等等，我看看。”
她抬起左手按动门框上的按钮，待车窗徐徐落下后，将头探出四下打望，稍后缩了回来把手机贴紧耳朵：
“太古大厦前的停车场，路段嘛好像叫回春路，又好像叫长青路……哦，你知道，知道就好，那快点来，我等你……到了打电话。拜拜。”
吴雪挂断手机，顺便看眼时间：两点过七分。
她随手将红色手机放进平放旁座上的皮包夹袋，无聊中随意瞄看窗外街景，想想美联过来尚需一段时间，随即慢慢躺平身体，将那黑色皮包当做枕头睡起了白日大觉。




苍凉夜 第147章 错何以错（三）
迷糊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吴雪翻身坐好后，包里取出手机来看，见是美联号码，急忙边接听边开车门。
她跨步下车后，一眼就瞟到风姿楚楚卓卓然立于对面街边、白衣白包异常秀美异常显眼的美联高挑身影，嘴里忙道：
“美联，我看到你了，你就在我正对面，你看到我了吗？”
吴雪见对面的美联左手高扬，向自己挥舞起来。她挂断电话大步向前走去，来到人行道前静静的雅然而立，等待街对面的美联。
交通信号灯绿光亮起，随着人流快步来到吴雪身前的美联，两个指尖轻轻揪了下吴雪淡淡透红的脸蛋，微笑着说：“好娇气的小雪，出来逛街陪玩的人溜掉了，就抓我当壮丁做陪伴。”
吴雪看着美联水般华润花般娇艳的脸，舌头卷动语气干脆，“废话，我不抓你抓谁！你是大酒吧的老板娘，自己管自己，又独身一人，没有家室拖累，相对自由些。其他家伙不是忙于挣钱养家，就是陪夫伴子，我可不敢耽误他们发财持家。”
美联红艳艳的嘴唇徐徐地翩然翘动，“哦，你的意思，我的财路，你就可以随意打破打断喽。”
吴雪憨憨一笑，“美联，不是这个意思，谁让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呢！”
蓦然眉头轻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急忙掏出兜里手机点动屏幕查看时间，“嗯！才二十分钟多一点！怪不得觉得没睡一会呀！诶，美联，你是在鱼洞吗？怎么过来的这么快？”
美联眼中艳光一闪，反问吴雪，“我不在鱼洞在哪？那位的哥抄近路过来的。”
吴雪颇为惊异，讶然道：“出租车司机抄近路！看来是位好心人，难得遇到！”
美联眉峰微然一动，快语道：“什么好心人？一路上都是我指路开过来的，他怎么敢赚我的冤枉钱。这片路段我熟得很呢。”
吴雪眉掀目张，神态更加惊异，“呃！这边的路你也熟悉呀！”
“我不熟悉你熟悉好了。”美联微微转眸瞅了眼周边街况，“对了，你不熟悉，怎么转到这一片来玩呀？”
吴雪容态平淡的小声回答：“我是办事路过这里，并不是专门到这里来玩的。”
“好了，别太多废话了。”
美联抬头望望天空，从肩包里取出棕红色宽边墨镜戴上，“小雪，这太阳还是挺大的，你叫我过来，总不会就是让我陪你在坝子上聊天，晒太阳吧。”
吴雪吐舌一笑，“哦哦，我说话说忘了，抱歉抱歉，我们这就回车里去。”
她弯动双臂挽起美联胳膊转身向车场走去，“美联，我找你来，就是想去中街的商业区逛逛，再去那家露天咖啡馆坐坐，那家附近的风景确实不错，喧闹嘈杂的繁华街巷里，凸显静谧清雅。”
“行，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别在阳光下练嘴皮就行。还有，关于雪美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还需让我亲自过来！”
吴雪肚里暗乐，故意拖延道：“这个事情，比较复杂，等会再说，等会再说。”
两人徐步来到停在楼荫里的雅阁车旁。
吴雪自兜里取出遥控器打开车门。正欲上车的她突然看向美联，憨憨地问道：“美联，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美联一愣，眼睛大睁大声答道：“当然是你开车呀！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何况我又没在你手下打工讨饭吃，不认你这总裁官职，所以不会像燕子那样，俯首帖耳的曲意迎合你、鞍前马后的竭力服侍你。”
吴雪木然眨动眼睛，品味着美联话里含蓄且幽默的调侃味，随后忙忙地点头道：“对对，是应该我来开车。美联，我可不是耍官腔、抖官威。我只是想到你喜欢开车。瞧你开得那部豪气的大越野，横冲直撞的好威风呀！”
“那就算威风了！以往差不多是这样，现在那款车满大街都是，开起都没感觉了。哪天我换部路虎来开，才算真的过瘾。说我横冲直撞，也算有点道理。”
坐在副座上的美联，笑得唇角飞扬，“其他人面前我不敢说真话，在小雪你面前，我大可直言不讳。不瞒你说，其实是我开车的水平太差，车开得毛躁粗莽又野蛮，所以呀，外人看来好像横冲直撞一样。到现在，教会我开车的老师，还经常拿这事取笑我奚落我呢！”
主驾驶座上的吴雪，圆眼大睁惊奇而问：“老师！驾校的老师？看不出来，驾校的老师竟然到现在，还和你有联系呀！我学车时驾校老师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个男的，长有胡子。”
美联笑容顿时收敛起来，脸转一边忸怩道：“其实也没什么联系了，偶尔的通个电话，网上聊天有时撞上了，互聊几句而已。”
吴雪偏头瞅瞅美联，一脸神秘的笑，“哦，只是偶尔通话聊天而已，明白。我开车喽。”
“你又明白了？你就会瞎明白！”
美联撇撇嘴角，兜转话题，“话说回来，其实威风的还是你。你那部气派非凡的进口大奔，玩得起的毕竟只是少数人哦！不说这些了，你说雪美有事情，到底什么事呀？”
吴雪眼珠转动，轻声慢语：“这个说来话长。我要开车了，我们先别说话了，好不好？等会咖啡馆闲坐时，我再详细说给你听，好吗？美联，你别急，是好事不是坏事。那个那个，雪美还时常叮嘱我，说我开车技术也不好，嘱咐我开车时要专心，不要做其它杂事。比如接打电话呀，说闲话呀，看风景呀……”
“是不是还有别打瞌睡呀！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专心开你的车吧，别带着我一起栽到江里去。”
美联转向前方观看起车外景物。
“放心，这点还不会。只是稍微生疏了一点点。”
吴雪赧语完，手忙脚乱的发动车辆。
美联眼角余光瞅着吴雪略显生硬的操作姿势，心里笑翻了天：官当久了，车开少了，燕子也飞跑了，看你现在如何表演车技。




苍凉夜 第148章 雨飞血
银色雅阁车缓缓起步来到出口道闸前，缴费后驶到路口，稍停一会，钻进道路上的车流里，徐速向前驶去。
十九
雨飞血
吴雪坐得笔直谨慎驾驶着车辆，匀速驶过一道小立交桥，又上了一段坡路，随后来到地势平坦的路段，见前方右边一长溜人，围挤在路边石栏杆前看视着什么，心中好奇口里讶异地说：
“美联，看，那些人在看什么？还指指点点的！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反正我们没事干，看看稀奇也很有意思。”
美联亦是伸长脖颈张大双眼，直往那个方向瞅望，“好哇，去看看。说不定下面再打群架。抑或是出了交通事故，车子冲下去了，但是没看到栏杆有损坏呀？”
“也许是警察在围捕坏人。或是在押犯指证犯罪现场。也有可能是两口子正在干架。”
吴雪正儿八经煞有介事的大加猜测。
美联大为诧异的目光看向吴雪，喜然乐道：“两口子干架！亏你想得到！倒不如说两条野狗在争斗抢食，或许还能吸引这么多的人围观。”
说话间，她觉察车速明显下降，急忙出言制止吴雪，“你在干什么？这干道边不能停车的！没看到前上方的禁止停车路牌吗？”
美联又急忙抬目扫视，伸手指示吴雪，“前面小路口左拐，进那条巷道，那里可以停车，看，小巷路边已经停了不少车了。”
吴雪双眼乱瞅乱望，颔首道：“看到了。咦！掉头怎么办？”
“继续往前开，前面接近人行道的地方，就可以倒头。”
美联大出长气，感而叹道：“你真是的，开车的水平还不如我！”
吴雪哑然傻笑，颟顸道：“这个这个，开车燕子厉害，风驰电掣的又快又稳。美联，那个那个，坐车我比你好。”
美联轻轻摇头唏嘘道：“第一次听到比拼谁坐车好的说法。吴雪，不如说你从不晕车，还好听些。”
吴雪展颜一笑，欢言一句，“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停好车后，两人并排慢步来到石质栏杆前，探头一望，不禁相对哑笑。
“原来我们俩都没猜对，竟然是帮年轻娃在踢足球。不过也挺好看，看他们跑得好快呀！红蓝两色穿插不停，很是显眼悦目。”
吴雪手里的矿泉水瓶轻轻敲打着石栏。
美联凝目仔细扫望，“可不是，两边都还有助威团队呢！瞧，那些飞花舞柳一样的妙龄女孩子，跳动得好卖力气呀！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头顶朝阳在这简陋的场地上踢球耍，也弄得生机勃勃、妙趣横生，令人赞叹又倾慕。”
“就是。”
吴雪极目远望，“这是所学校，看到没，那些教学楼里面，也有不少看球的人。”
美联随目望去，“哦，人还不少呢！”
她左右瞧瞧，展颜偏身靠近吴雪低声笑道：“怪不得引来如此多的人围观，你瞧瞧，男男女女都有，年轻人居多。只不过，男人的眼，大都在望视看台上纤姿炫动、娇声魅人的短裙青春美少女。女子的眸光，大多流转在那草坪上奔跑不停、健壮英俊的追风少年郎身上。”
吴雪听后抿嘴直乐，眯眼笑道：“就你俏皮话多。或许人家就是偏爱看足球赛，你倒把人家冤枉了。”
美联把头一偏，下巴一抬急声快语：“我不说了嘛，只是指大多数，并不指全部。个别或者少数过于单纯、超乎常情的人，不在我考虑之内。”
吴雪眸转美联，笑笑地说：“又在诡辩！如你所说，看球实际上是在看人，以此类推，这世上任何事情，都难以辨别真伪了？”
美联挺直腰身正正经经地答辩：“本来就是这样嘛！你看看，这世上再简单明了的事理，自古至今都有不同的见解和争议，没有哪位能解释透彻，让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先哲圣贤都不行。比如情爱，自古有之，世人皆历，固然如斯，但是又有何人！能参悟出其全意真髓？又有何人！能超脱出其必至缘劫？”
吴雪拧开手中的水瓶盖子，吞咽下几口水后，对美联轻笑着说：“我就能给你解释清楚，口渴了就要喝水，肚子饿了就要吃饭，就是如此简单。”
美联脸色微红急忙辩释：“你是偷词换意的无理诡辩，我说的是事理，并非物理，不是指校园里明诲的物理科目，学校教的物理是阐释物质本来之理。我指的是……”
她眸梢瞥到吴雪的诡秘笑颜呈现，气恼得抬手掐了下吴雪脸蛋，“不跟你说了！气死我了！对聋子唱歌都比对你说理好。”
话不投机的美联，柳眉微蹙晃晃脑袋，“好晒人呀！吴雪，把你头上的太阳帽给我戴吧？过来的急，帽子忘记带了。”
“行。”
吴雪取下自己头上的鹅黄色遮阳帽，仔细把它端端正正地戴在美联头上，顺手替美联整理下略为散乱的长发。
美联一脸舒爽的惬心笑容，玲玲笑道：“这还像点好客主人的殷勤样子。嗯，脸上舒服多了。吴雪，你没帽子了，我的墨镜，你要不要？”
吴雪摇摇头婉言推辞：“现在不想戴，戴上了就看不清楚球赛了，等会戴吧。”
“那也是，你比我结实，不怕晒，我可不行。”
美联打开手里所握纯净水瓶盖，也“咕咕”地喝起水来。
暖暖夏日，青春活活，暖活多情人难忘多情念，念来一世乱缘乱一生。
悠悠碧空，清风转转，悠转无心事成就无心愁，愁别千缕遗恨遗千年。
两人立于石栏前，谈笑着看了一阵球赛，回到车里歇息片刻后，驱车直奔中街商业区。下了车，她俩街前街后、店东店西的四处闲逛良久，取车后开到后街街口的车场，存好了车，步行来到车场旁边不远处、一家名叫“后天”的咖啡馆，选一店外靠近角落、安静又阴凉的座位坐下，慢慢品饮咖啡休闲。
两人闲话一会，美联问道：“雪美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会可以说了吧？”




苍凉夜 第149章 寒雨（一）
吴雪“嘿嘿”的轻笑一声，柔声回答：“就是雪美要去古镇游玩，再转道郊县去看放流一河的荷花灯。她爸爸和奶奶陪她一起去，昨天下午已经出发。我因为昨日要务缠身没法同行，所以今天邀请你来，就是通知你一下，请你也去。因为我已经答应了雪美，要带你过去同游古镇，观赏荷花节盛景。”
“通知！”
美联转眸直视吴雪，噘噘嘴戏谑道：“都领导到我头上了，我真要倒了。还有谁要去呀？”
吴雪赶紧笑答：“燕子也去。可能要把她那半大小子也带上。”
美联脸扭一边，嘴里嘟囔：“我不去，没得商量。你去通知燕子好了，别通知我。”
吴雪悠悠的笑，巧巧的劝，“你别生气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语气用词，只是想强调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必要性。美联，雪美缠着我耍赖胡闹，让你一定同去，加上前几天，我随口答应了一同去玩，所以我实在是推脱不掉，只能同意。美联，我是母亲兼高官，总不能言而无信吧？雪美也是这样将我的军。”
美联木然道：“她将的是你的军，没将我的军，不关我事。”
“怎么不关你事！”
吴雪眼睛眨动，丰唇巧动，“雪美从小到大，特别是她年少时，你俩一旦碰面，你总是给她买这样买那样的。否则她能对你有这么好的印象吗？她能像现在这样喜欢你吗？专门要求我，务必邀请你同去。”
美联双眸悄然大睁，愤愤地说：“唵！这也是理由！我身为你的至交好友，见到你身边讨人喜爱的小雪美，买些小礼物小玩意逗她欢心，理所当然，人之常情世之常理。只是钱也花了，笑脸也陪了，到头来还被人抱怨，真是气人！今天来见你算我倒霉，早知道不来了，依旧喝我的自在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