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累金铄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付一钱
 “我能利用你吗?”
 “好啊。”女孩费力抬手接过来,缓缓说,“帮坏人就是做坏事对吧?我还没干过坏事呢,离开前做件坏事是我的愿望。”
 她轮椅的阴影没有完全笼罩富酬,那双总是困顿的黑眸隔着镜片暴露在阳光下,有种特殊的色泽流转。
 “如果我说算不上件坏事,你会不会失望?”
 “怎么会。”女孩干脆的笑道,“是好事就更好啦。”
 富酬找到上次问的那医生:“是不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救了?”
 “你之前问的234房患者病情。”医生奇怪,“这回问204房的,你到底是哪个病人的家属?”
 “都是。”
 家中两名家属重病,出于同情医生不再多问:“她的病太稀奇,发现的又晚,花多少钱都赎不回来命了,活一天算一天。”
 钱赎不回来命……么。
 富酬回到家中,称之为家,不过是栋房子,甚至不是他买的,别人送的。
 不然市中心地段的二层小别墅带个花园,这么奢侈,富酬不会花这种钱。
 富酬进门感觉还不如酒店亲切,装修风格已经不能说是极简,应该属于极省事,空空荡荡,白墙皮被大窗透进的月光照得发亮。
 走进书房,桌椅书架和卷宗,富酬没开灯,坐上椅子。
 对于晚饭,富酬待会吃几块压缩饼干喝点水,维持一般生命活动需要。
 面前有着细格暗纹的桌子是富酬换上的,不是房子自带,上面放着笔记本电脑。他俯身仔细瞧电脑与桌子的边缘。
 被动过了。
 看得出对方尽力想把电脑回归原位,但通过桌面的暗格不难发现它距原本摆放的位置有误差。
 电脑里资料有关这次的案子,神宫寺不信任富酬就算了,那位也不信。
 二审首次开庭。
 侑介特意向学校请了假来法庭旁听。
 用身份证任何人都能来当观众,不过一般庭审过程冗长无聊,旁听席坐不满是常事。
 但像这种社会新闻热点的庭审,具有争议性人物和一审判决结果,要不是侑介来的早都抢不到前排。
 戴着棒球帽掩藏显眼的红发,侑介还拖着九哥,篮球队的朝日奈昂一块,免得右京哥跟那流氓律师打起来没帮手。
 昂一时还搞不清状况:“什么时候结束?队里还有训练。”
 “还没开始想什么结束。”侑介见富酬来了,压着昂低头隐蔽,“就那人,看好了,右京哥这两天发动大哥和风斗查的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大哥雅臣是儿科医生,医院方的事他查起来方便,风斗虽年纪小,他老早在演艺圈混,交友广泛,常和媒体打交道,消息灵通。
 昂回想负责一大家子三餐的右京哥最近不干了,接手的绘麻常忙不过来,右京哥也越来越繁忙焦躁,经常不在家,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正想着,右京来了。
 二审和一审向来是同一法官,判决结果大多数情况都会维持原判,因此富酬稍微放松了管制,允许七濑自由阐述。
 而她那些关于比良坂的爱的真话,只会让人以为她精神出了问题。
 “被告。”法官发问,“你与死者交往期间有杀人动机吗?”
 “确切的说是同居期间。”七濑低柔的温声诉说,“我们开始同居是在医生和直也君……也就是我的初恋,是在和他比试过后正式开始的。”
 右京以为这是一个可以挖掘的点:“什么比试?”
 “由我让直也君兴奋起来,但他做不到。”
 七濑还没说完,未曾仔细了解过这种细节的右京察觉到一丝不对。
 “相反的,医生不仅做到了,还和我在直也君面前做,舔食我的排泄物。”
 法官:“……”
 右京:“???”
 他迅速看向旁听席上的两个未成年弟弟,不用右京担心,侑介和昂各自在右京看过来之前捂上了耳朵。
 右京试图去理解:“意义何在?”
 “是医生让我坦诚的面对自身的欲求。”七濑柔柔的道,“你连爱的人的屎都不敢吃,还说什么爱他?”
 “……”放弃理解。
 “呃……”任职大半辈子,法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那么同居之后杀人动机是怎么萌发的?”
 “那是有一次在医生上班前,他浏览电脑文件。”七濑平静的说着,“等他走后我打开他的电脑,看到他工作的文件夹里是医院中几个护士的资料,我知道那是他的实验材料,他准备把她们调教成肉**,我没想到,我也在其中。”
 “……”这场面真没见过。
 目前真相右京只窥得冰山一角,右京因她所说的对医院的事有些想法,但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侑介和昂的三观。
 自己捂自己效果不明显,侑介脑子都要和帽子一起掉了,昂也差不多。
 单知道死者变态,没想到这么变态。
 “你说的实验材料是指什么?”富酬问。
 “医生用她们的身体进行对性感的探索实验,一般用灌肠工具、鸭嘴器,针对某个护士还有胶带、丝线,三人一起的情况也是有的。”
 不止法官,全场轰动……
 右京手按在太阳穴上,目光逼视傻眼的侑介和昂,他们接收到右京示意,主动互相捂住对方耳朵,一脸纯洁。
 唯有富酬问:“死者对你做了同样的事?”
 “医生最爱的是我,他说我能为他实现的实验是最多的。”七濑眸光暗淡下来,“但他想杀掉我的孩子。”
 富酬为她的遭遇沉默了片刻。
 “诚如诸位所闻,当事人遭到了死者生前惨无人道的虐待。”
 富酬面对观众席,微微推了下眼镜,从始至终的表情淡然。
 既然律师开口,侑介以为冲击过去了,和昂放下捂耳朵的手。
 “包括伤害严重的性爱,扩张**的医用器械,被逼当众排泄及食用等。”
 “……”
 初看上去便觉富酬这人冷淡,似乎独立于人类欲望之外。这样冷清而不以为意的说起这些污言秽语,那股特殊的色气,反而更让人羞惭脸热。
 看到侑介他们谜之脸红的右京官司都不想打了,只想让富酬闭嘴,没注意他怎么把话题带到了警方。
 “……凶器下落不明,警方证据不足,当事人精神状况难以让她分清幻想与现实,所供述的杀人证词无效。”富酬说,“综上所述,我主张,我的当事人无罪。”
 全场死寂,而后轰然雷动。
 反应过来的右京脱口而出:“你疯了吧……”
 侑介和昂大开眼界:“这都行?”
 勿怪他们反应过度,凶手七濑本人也难以置信。
 在凶手供认不讳,一审判决下达,起诉方打算把凶手往死里告的情况下,富酬为当事人申请无罪辩护。
 
[综]累金铄骨 第四章
 冷静下来后,右京这方一时竟无有力的反驳证据,只得申请休庭,另定时间开庭。
 出了法庭,右京让侑介和昂先回去上课,以后没课也别来了。
 考虑到富酬那惊世骇俗的一闹,法院外围了不少得到消息的媒体,右京走了隐蔽的侧门,余光看到一旁楼梯间那个身影。
 说疯话哗众取宠的富酬没在媒体面前扮演正义使者,反而倚在门廊边抽烟。
 右京不自觉皱眉:“你怎么在这?”
 夹着烟的指尖垂下,幽暗光线中那点红荧随之飘忽坠下,富酬头微微侧出楼梯间门边。
 “全法院就这没禁烟标识。”
 不抽烟不喝酒生活习惯优良的右京怕他特意堵自己,才有此一问,此时见他懈怠的说完便转回头,好像没睡醒似的,疲倦的模样和法庭上的尖锐凌厉判若两人。
 右京停顿这会儿,富酬不耐道:“还不走?”
 “……”
 灰烬飘落,烟头亮了亮,暗淡的火光映红了富酬侧脸,也许独处气氛或者法庭上富酬给他的冲击未散,右京脑一抽,问题已经问出口了。
 “你喜欢做律师吗?”
 富酬偏身抬眼看他。
 右京成功接收到他关爱智障的眼神,难道富酬会为伸张正义不成。
 “要是我有别的本事,创业经商或者用这张脸勾搭富婆,吃一口屎给我十万块,我都不会当律师。”
 右京笑了,类似见疯子做疯事无可奈何的笑。
 “正义是律师的信仰,律师是正义的卫士,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富酬烦了,捻灭烟头,右京不走他走。
 “去他妈的正义。”
 他语气并不愤慨或痛恨,淡而轻蔑。
 富酬简直践踏了右京的信仰,他向来温厚,生平还没强烈的厌恶过什么人,富酬是第一个。
 庭审之后还有工作,从事务所回到家,雅臣居然在,匆忙中还穿着白大褂。
 右京记得雅臣今天值班,他却早早回来了,事出反常。
 “你查到了什么?”
 “嗯。”
 愣神的雅臣被唤回神智,风斗拿着热茶过来,显得比雅臣接受度要高。
 右京和他们进书房具体谈这件事。
 “我通过医院之间的交流活动,接触了一名圣玛丽安医院的儿科护士,叫儿玉光。”
 雅臣将一张简历复印件推到桌面中间,组织语言,讲述整件事。
 基本资料一角的照片上是一位长得幼小的两个辫子的姑娘,眼眸澄澈有朝气。
 “起先她很抵触,不肯告诉我任何事。她是我能找到最接真相的人,我花了很长时间,今天她突然毫无预兆的告诉了我她知道的。”
 “妇科医生比良坂龙二,就是本案死者,生前用胁迫的手段,诱'奸强'奸了包括她在内的四名护士。”
 风斗喝茶装聋作哑。
 右京垂头,以手加额。
 七濑在庭上说那些的时候,还有右京从警方那了解到的案情,都印证了死者的所作所为。
 说实话,右京无比后悔接这个案子。
 不止富酬那人,还有这个十恶不赦的受害人,无一不令人作呕,以致右京怒不可遏,而气的谁,连他都不清楚。
 不过很快,右京目光汇聚,盯住地面一点,信仰和执念不知哪个占了上风。
 总之,这场官司无论是非,他得赢。
 “她愿意出庭作证吗?”右京问完,突然想到,“比良坂时隔十年,再次在医院就职没多久,他怎么敢这么嚣张?”
 这里面说没问题都不合理。
 “这我查到了,能解释这问题。”
 风斗手指点点自己栗色短发边的别的几枚发卡,不自在的接话。
 “不好说?”
 “事实远比想象的黑暗。”风斗放弃的甩手道,“我认识的一个搞社会新闻的朋友,他曾做过圣玛丽安医院的专访,发现了点不同寻常,但没敢深究,不过结合雅臣哥的线索和护士杀人案,真相昭然若揭。”
 风斗没卖关子。
 “我那朋友查到圣玛丽安医院院长跟不少商界政界的人物都有那种……关系,她接手了这家医院,立刻着手在医院里独立出一动不知用处的病栋,筛选相关项目的漂亮护士,最后,她做主请比良坂来做医生。”
 “也就是说,”线索已然清晰,右京不敢置信,“比良坂之所以肆无忌惮,是院长请他来凌'虐她选中的护士,使得她们成为权贵的玩物,以这种肮脏的特殊服务获得利益和便利。”
 雅臣乍一听到也难以置信。
 “右京哥,你完全可以在法庭上把这件事捅出来!”风斗义愤填膺。
 “可是跟本案无关。”右京慎重摇头。
 “而且院长上头还有不少关系人脉。”雅臣知道右京究竟顾虑什么,“在法庭上爆出来事情很容易被压下来不说,右京和我们这些知情人都会有危险。”
 “那怎么办?”风斗不死心,“院长上面的人就算能量再大,也不可能所有媒体都压的下来吧,挨个报社杂志投稿,这么大新闻,肯定有敢报道的。”
 雅臣正思考,右京道:“可行。”
 “死者助纣为虐和性侵性'虐的丑闻会不会对你案子辩护不利?”雅臣问。
 “不会。”
 右京眯起眼。不仅不会,还大大有利。
 看到右京金发阴影中沉淀成墨蓝的眼睛,雅臣心中不安加重。
 再次开庭,已是圣尤利安医院相关丑闻占据各大报纸头版头条次日。
 经过短短一夜发酵,尽管相关人士一个没冒头,这事迟早会酿成一潭祸水,任谁卷入其中,都将尸骨无存。
 雅臣出于忧虑,旁听了这次庭审。
 “故意杀人罪以外,被告涉嫌遗弃罪,法律规定对公民的生命、身体安全置于危险而采取无视、疏远做法,处以3个月以上、5年以下的惩处。”
 右京列举了警方提供证据后阐述。
 “被告不仅没有对案件中未被牵扯出的涉及的其他护士表示半分同情,还助纣为虐,缺乏道德,自私自利。并根据被告犯罪的性质、动机、残暴性和当今扩散极广极恶的社会影响。”
 富酬要被告杀人犯无罪释放,开什么玩笑?
 既然富酬自信做得到,右京视线转向他。
 “即使被告只造成了一个被害人死亡,也应该判处——死刑。”
 那右京就要被告接受绞刑。最后二字,右京口吻冰冷,沉重的冰刺使七濑不住发抖。
 时隔这么久,她知道自己被洗脑,帮比良坂去堕落其他护士,她无法被原谅。
 “我该死,但请至少等我的孩子降生!”
 雅臣瞥了眼身边戴着口罩帽子稍有动容的女子,再去看原告席前右京冷漠如冰的侧脸,不禁喃喃:“右京,有点过分吧……”
 法官处于思量中,富酬心不在焉的看手机的漆黑屏幕。
 “另有一事涉及本案。”
 然右京的反击远不止此。
 “有目击者表明,院长和被告辩护律师私下有联系……”
 打断右京发言,富酬申请休庭十分钟,法官对最终判决结果疑虑重重,犹豫不决,遂批准。
 富酬到僻静隐蔽处开机,上百条消息涌现,他右滑接通电话,截断了新一轮振铃。
 “终于打通了,你为什么关机!”
 神宫寺声音失去冷静,气急败坏的尖叫。
 “收了那么大笔钱,你怎么会让事情曝光?”
 富酬为难道:“天有不测风云。”
 “好,你故意搞我。”听他这口气,神宫寺心凉了半截,“干什么之前你要想好后果,你妹妹就在我办公室旁的临时icu里。”
 话筒对面的静默持续了几秒。
 “十年前,你未降生的孩子是个女孩。”
 神宫寺牙关渐渐咬紧。
 “所以我猜你会对有基因缺陷病的女孩尤为心软。”
 神宫寺曾被比良坂强'暴,之后意外怀孕,比良坂想流掉她的孩子,她侥幸得以脱困,产检却检测出基因缺陷,她犹豫再三,还是打掉了。
 富酬那天在医院大厅后院漫无目待了那么久,是观察行人,寻找符合的目标。
 神宫寺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懂,他所谓的妹妹根本就是假的!
 “你,你没爹没妈,没家人?”
 “全死了。”
 “那你!”神宫寺没注意到自己背后沉默伫立的高大黑衣男子,“就不怕议员先生追究?”
 “有一点你可能一直不清楚,我真正的雇主,也是他。”
 回忆刚才议员先生貌似安抚的口吻和实际无作为的行动,神宫寺终于意识到了,她成了替罪羊,议员要把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
 “同样是狗,我落难,下一个就轮到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富酬冷冷嗤笑一声:“我是他的狗……”
 一双纹有缠枝蛇的粗砺大手抻直绳子,迅速利落的紧紧勒在神宫寺颈上。
 与此同时,电话那边的模糊话音困顿的低靡了下去。
 “他也配。”
 电话被挂断,生命随之断线。
 森林起火时,砍光起火点周边树林,控制火势,火适时而止,就烧不到人身上了。
 于富酬,于议员,甚至于神宫寺都是无可厚非的最佳选择。
 杀人不见血,不露面,不脏手,富酬……你真是难得的恶人。
 弥留之际,神宫寺嘴角弧度深了深,做了坏事总该是这种报应。
 几月前她没能杀了比良坂,跳下天台那时就该死了,侥幸余生,比良坂也被七濑杀了。
 她以为上天怜悯,却不成想是要她一报还一报。
 从痛苦无助的受害者到变本加厉的加害者,她花了不过短短十年。
 不知富酬用了多久。
 
[综]累金铄骨 第五章
 还剩五分钟,富酬回去继续庭审。
 与一审首次开庭一般狭路相逢,右京在门前,富酬无视他推门。
 立场完全调转,右京成了先开口的人:“你们动作够快的。”
 “什么?”富酬装傻。
 “你刚申请休庭,那边病栋案件就有了新进展。”
 随便一家新闻媒体的头条都是:
 病栋案件主导元凶,圣玛丽安医院主事人神宫寺成美畏罪自缢。
 不介意富酬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右京把手机报道页面亮给他,他总没法避而不谈了。
 富酬瞥了眼,神宫寺身死前后不过三五分,确实快。
 议员先生为了不影响过几天的大选还真是极尽效率。
 “案件完美解决,皆大欢喜。”富酬不咸不淡道,“咱俩案子也能这么快结就好了。”
 “没能拖你下水十分遗憾。”
 右京眸光落在紧闭着的法庭棕红色的木门上,它漆光湛然,没有一丝刮痕,高贵而光明。
 门里面是律师的圣殿,是正义的起始和归处,也是藏污纳垢鲜血纵流的利禄场。
 富酬让右京明白了他从业近十年以来都模糊不敢承认的事实。
 这门里的判决,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数来算去,总不过胜负二字。
 “我会胜过你。”
 右京一派温文的整了整袖口,面对富酬,他终于松开眉头,褪去礼貌的外皮,展露了野心的苗头。
 “等到结案,你的连胜纪录会被我截断。”
 富酬深深看他一眼,倏而笑了下,很是怅惘和失望。
 “就这案子,我不至于输。”
 云淡风轻的撂下这句话,富酬率先推开门。
 “休庭时间到,开庭。”法官道,“双方对证词陈述有何异议?如果没有,那么——”
 见雅臣轻轻点头,收到示意的右京道:“我方申请临时补充重要证人上庭陈述证词。”
 原已接近尾声的庭审,被右京的一个申请搅乱。
 证人是雅臣接触到的圣玛丽安的儿科护士儿玉光。
 她一开始说什么都不同意出庭作证,但她终究被雅臣劝来旁听了庭审,神宫寺畏罪自杀的新闻一出,她就改变了主意,决定作证。
 右京猜想她之前是受了神宫寺胁迫,才坚决拒绝做证。
 然而当儿玉阐述案件相关证词时,可能由于她本身视角对事件的了解有限所致,她证词的锋芒仅仅指向了神宫寺和死者。
 尤其死者比良坂龙二。
 “我不会原谅他,我永远不可能原谅比良坂对我做的!”
 她虽长得幼齿,但生理上是一名完全成熟的女性,经历过的一切更给了她坚定的气度。
 “你们或许会说是神宫寺选择了他,利益选择了他,甚至时局动荡我们国家元首的椅子又要换个屁股坐,什么金钱或政治选择了他……都他妈跟我没半点关系!我只知道比良坂龙二选择对我施暴,我被他洗脑,险些被他扭曲价值观,我恨他,我恨那个变态猥琐人渣的强'奸犯!”
 她不受控制的宣泄出所有委屈和愤怒,对法官的肃静要求置若罔闻,说完粗暴的捋下自己两个辫子的皮筋。
 “这也是那个变态所喜爱的。”她把皮筋摔到地上,小鹿似的棕眸死死盯着它,语气逐渐冷下来,“在他之前周围其实不少男人都这么说,都是依男人喜欢,只有男人的话才有分量,男人发怒是义愤填膺,是热血,是清醒理智,女人发怒是歇斯底里,是泼妇,是感情用事。”
 她一脚跺上躺在地面的皮筋,狠狠的捻了几下,手臂格开开阻止她“发疯”的几个警察。
 “我很冷静,我的恨意也很冷静,谢谢。”
 说完兀自扬长而去。
 全场:“……”
 富酬叹道:“彻底觉醒了啊。”
 这才是现实,原谅交给时间和圣母,受到实际创伤的人光是从生命的废墟中爬起来就已竭尽全力了,又如何有心力去原谅施暴者。
 曾经历过黑暗的她能斗志昂扬是难能可贵的,而要劝其原谅的又有什么立场,人死为大?不是所有人死了都能得到尊重,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人。
 方才在门外富酬说是不会输,现在他却全然没有发动攻势的迹象,在神宫寺背下全部罪责的情况下,火烧不到他身上,他就采取了安逸的保守态度。
 证人的证词让右京一并控诉富酬涉案的意图无奈作罢,右京却仍措辞严厉的坚持判处七濑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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