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有北
 明明自己也戴着面具做着迎合同伴的事情,她究竟有什么立场去暗讽他脸上的笑容虚伪?难道就因为他伪装得足够好,所以就要平白无故接受外人的指责吗?
 五十步笑百步。
 她不该,也不配。
 脚步停下,夏沛安听见章奕扬清朗的嗓音响在嘈杂的雨声中,&
这么迟才出来,是老师拖堂了吗?& 
 旁边的叶琼重重点头,&
是啊!奕扬学长你不知道我们班主任多会拖!两分钟能讲完的东西他能说上十分钟,这才正式上学第一天,我们班就成了他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聊了几句,章奕扬提起,&
今天午休的时候,学生会几个学长学姐给高一每个班都发了学生会纳新表,你们填了吗?& 
 &
那必须得填啊!&
叶琼玩笑,&
到时候面试,学长记得给我们放点水啊。& 
 &
不至于,以你的口才和能力,就是把面试门槛拉高也能进。& 
 章奕扬似乎这才注意到叶琼身后的人,&
……夏沛安同学也填了吗?&
语气是方才与叶琼说话时如出一辙的自然熟稔。
 突然被点名的夏沛安浑身一僵,礼貌起见,她在犹豫一秒后还是把伞抬高了。
 与她想的一样,章奕扬仍然完美经营着温柔学长的人设,唇角是精心刻量过的浅笑,很亲切,也很遥远。
 她听见自己说,&
填了。& 
 章奕扬弯唇,&
那就期待你们面试的表现了。& 
 像是不经意间瞥到什么,他一顿,话中笑意也敛了些许,&
夏沛安同学是改过裙子了吗?& 
 学生会每天早晚都在校门口站岗,主要检查的就是同学们的仪容仪表,改短校服裙的女生是学校里最常见的一类存在。
 他的语气显然是以为她也改了裙子。
 &
没有,&
夏沛安忙着否认,左手不觉揪紧裙边,&
拿的是小码所以……它就只有这么短……& 
 夏沛安抿紧了唇,忽然觉得委屈,明明没有改过裙子,明明早上进校门的时候值日的学生会干部没有说她的着装不合格,明明昨天换校服的时候他也在场……
 叶琼赶忙出来打圆场,&
奕扬学长,我可以证明安安说的是实话,&
她跑到夏沛安伞下,比对裙长,&
她的裙子比我的小一码,所以差个两叁厘米很正常,而且安安腿长,显得裙子更短,肯定没有改过!& 
 &
看来是我误会了,&
章奕扬似乎是相信了,&
我先说声抱歉,不过,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觉得夏沛安同学最好还是换套长点的裙子,教务主任可不会听解释。& 
 &
……知道了。&
夏沛安像个被说教的小孩,垂着头答应,声音干涩。
 &
时候不早,你们赶紧回家吧,司机估计都等久了。& 
 &
嗯嗯,&
叶琼摆手告别,&
奕扬学长明天见。& 
 “明天见。”
 两人家里的车停在不同的地方,出了校门,夏沛安就跟叶琼分开了。
 这时司机打来电话问她在哪,夏沛安说刚出校门,司机让她在原地等会儿,说是马上开车过来接她。
 雨似乎更大了,水珠砸上伞面砰砰响,从教学楼走到校门的这一路,水坑不少,帆布鞋早已湿透,早上还雪白的过膝袜也被溅上了几道水污。
 有点冷。
 夏沛安想起方才坚守在岗位上的学生会干部,现在距离放学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他们还要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站上多久呢?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夏沛安好奇地侧身回看一眼,然后便猝不及防地撞进章奕扬漆黑的眼眸中。
 夏沛安怔住。
 他不知道已经看了自己多久。
 无数的水滴在下落,穿着校服的人影在眼前掠过,耳畔交谈的人声时远时近,茫茫天地间的万物皆在移动,他们两个却像是被谁摁下了暂停键,立在原地沉默而长久地对视。
 此刻的章奕扬与几分钟前判若两人,脸上少了虚与委蛇的笑意,没有太多表情,雨幕冲刷下的眼神分明就是夏沛安昨天想要看到的坦荡,却莫名让她感到害怕。
 疏离。
 冷漠。
 决绝。
 他们像是站在两个世界里。
 ……
 然后她看到他向后退了一步。
 方才好不容易忍住的委屈在这一刻变本加厉地涌上心头,未知的情绪牢牢盘踞着身体,夏沛安撑着伞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伞面倾斜,温热的眼泪和冰凉的雨水同时落到皮肤上。
 她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某些东西。
 &
小姐,撑伞啊!&
司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夏沛安没有回头。
 她握紧了伞,往章奕扬的方向跑去。
 
安安 09.秘密
 叁年,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
 夏沛安在推开木屋那扇门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后来她才知道,比时间更瞬息万变的东西是人,以至于当时的她无法立刻认出章奕扬。
 但她是记得他的。
 章叔的第二个孩子。
 记忆中的男孩总是留着短短的板寸,脸颊有肉,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侧会出现浅浅的梨涡,望向她的那双眼睛是明亮而热忱的。
 他不常来别墅。
 十岁之前,夏沛安只是很偶尔地在房间窗台瞥见过他的身影,亦步亦趋地跟在章叔身后,帮忙浇花除草,沐浴在暖阳里的男孩连颊侧的汗珠都是灿烂的。
 她很想认识他,于是她去问了母亲,可不可以邀请章叔家的哥哥姐姐一起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母亲的同意在意料之中。
 十岁生日那晚,她在花园凉亭里找到了他。
 他拘谨地坐在石凳上,背对她望着亭外的月亮发呆,直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回过头。
 他看起来很惊讶。
 她站在台阶上说了声嗨。
 他也回了一个嗨。
 她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的石凳上,问他为什么不进去一起切蛋糕。
 他说,都不认识。
 然后她向他伸出右手,说,你好,我叫夏沛安。
 他回握。
 他说他叫章奕扬。
 她问,是哪个奕、哪个扬。
 他在石桌上用食指一笔一画地写。
 她于是也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石桌上。
 她说,现在你认识我了。
 那一刻的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着夏小姐你好。
 她说,我的朋友都叫我安安。
 但直到临别,他都没改掉叫她夏小姐的习惯。
 夏沛安回别墅给他打包了两块蛋糕,其中一块是给他姐姐的,他说他姐姐快要中考了,要在家学习所以没来。
 她把蛋糕递给他,说有空可以经常到别墅玩。
 那晚过后,他确实来得比以前频繁了,但碍于家长在旁,他们每次只能遥遥交换一个眼神。
 她经常趴在窗台上看他在花园里忙碌的身影,有时他也看到她了,他就会停下手上的活计,笑着冲她挥挥手。
 不需要任何语言,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足够让她高兴好几天。
 再一次和他说上话是十一岁那年的生日。
 那晚她依然没有在别墅大厅里看到他,切完蛋糕之后,她溜出门去花园找他。
 凉亭里有两个人,一个短发女生坐在去年章奕扬坐的石凳上,他则站在一边,两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气氛并不是很友好。
 他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她,然后他悄然变换了站位,在短发女生看不到的地方,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意会,放轻脚步回退了几米。
 几分钟后,章奕扬从凉亭出来,跟她并肩绕到了花园里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他解释说刚才那个短发女生是他姐姐,别墅里有他姐姐认识的人,所以他们没有进去。
 她当然猜得到女生的身份,但她不明白,去年他说没有认识的人,不进去也情有可原,那今年明明都有认识的人了,为什么还是不进去。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兜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放进她的手心。
 他说,生日礼物。
 她借着月光打开,盒中央躺着一枚做工精巧的蔷薇胸针,金属质地的粉色花瓣立体逼真,非常漂亮。
 他说,希望你能喜欢。
 她很喜欢。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天晚上她问出了他的生日,5月3日,她让他生日那天过来,这样她也可以给他送生日礼物。
 随着五月的临近,她每天都在苦思冥想着应该送他什么生日礼物,最后,她在叁号那天借着散步的由头,给他送了一支价格不菲的钢笔。
 他一开始推阻着不肯要,还是她板着脸说不收就是不把她当朋友,才肯勉强收下。
 章奕扬比她大一岁,那一年他上了初中,学业变得繁忙,来别墅的次数也在肉眼可见地减少。
 夏沛安一直期待着自己的十二岁生日,这样两人或许就有更多的时间说话。
 只是当那天真正来临,两人再次拥有独处时间的时候,她发现他变得寡言。
 她问他怎么一直不说话。
 他说他藏着一个秘密,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说出口。
 她问能不能告诉她。
 他说不行。
 她摇他的手臂央求他。
 他态度坚决地摇头。
 她放软声音,撒着娇喊他奕扬哥哥,她说,奕扬哥哥,你就告诉我嘛,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
 听到这个新奇的称呼,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
 注意到这一点的她一连喊了好几声奕扬哥哥。
 他终于妥协,冲她勾勾手指,说,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她听话地把耳朵凑过去。
 他的声音很轻,热息落在皮肤上痒痒的。
 他说,我喜欢你。
 然后赶在她有所反应之前,亲在她的耳廓上。
 她一动都不敢动。
 温软的唇瓣离开的同时,他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也没打算听她的回应。
 他说,这个秘密很珍贵,只有你能知道,但是你不要现在就告诉我答案,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下一次见面再告诉我,好吗。
 她红着脸点头,心里却在暗暗猜想他下次会什么时候过来,这样她才好告诉他那句一模一样的答案。
 可他再也没来过。
 
安安 10.要的
 夏沛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只是眼见几米之遥的少年后退、转身离开,热烫的眼泪便不由自主地向外疯涌。叁年以来所有的期盼与绝望都仿佛织进血液脉搏,麻木了四肢百骸。
 叁年,足够改变太多的人和事。
 长相、身材、性格以及那句虚无缥缈的告白。
 一切都在变化。
 重逢以来,夏沛安从来不敢去和他提起曾经的约定,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陌生感早已超越年少那点微不足道的心有灵犀,而是化作一道无法轻易跨越的门槛,无形之中将两人隔绝在两个世界。
 她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往事重提,章奕扬会怎么回应,无非两种答案,喜欢或者不喜欢,无论哪种她都可以理解,只是无论哪种她都会难过。
 她既怕听到他说他早就不喜欢她了,也怕听到他说他还喜欢她。
 夏沛安知道如今怯懦无用的自己不再值得被人喜欢,却仍然时刻惶恐被人放弃。
 由时间造就的隔阂,也需要时间去消解。
 在真正能够承受那份答案之前,夏沛安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
 所以,在那些无法避免的碰面里,她接受被一视同仁,成为他眼中的普通同学,她以为这样至少可以将那份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感好好珍藏。
 可是……她刚才分明感受到他想要了断曾经的决心。
 他凭什么连她的回忆都要剥夺?
 连存在都抹去之后,她还能剩下什么?
 ……
 世界在雨中颠倒,夏沛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兵荒马乱的意识只给身体下达了一条命令——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从迈出脚步起,她一刻都不敢停,仿佛一旦被落下,她就再也够不到他。可是当她终于追上他,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夏沛安快步跟在章奕扬身后,看不到他的神色,每走一步心尖都在忐忑。
 收伞,穿过走廊,走上楼梯。
 一路都没人说话。
 直到章奕扬停在一扇门前,他握住门把手,在开门之际偏过头问她,“你想跟到什么时候?”
 语气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冷漠。
 他不问她为什么跟着他,而是问她要跟多久。
 其间的不耐烦昭然若揭。
 心脏恍若在结冰。
 夏沛安没有抬头,她不想让他看清自己此刻的狼狈,只是徒劳地盯住脚尖。
 眼泪在无声滴落。
 她甚至不敢出声,因为一旦开口,哽咽声便会从喉间跑出来。
 门把转动,章奕扬推开一线门缝,隐有劝导意味地说:“天要黑了,回去吧。”
 夏沛安倔强摇头。
 又迎来半晌沉默。
 章奕扬极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放柔声音,“那我送你回去。”
 然而在门重新关合之前,夏沛安突然伸手扣住门框,纤白的手指卡在门隙中,被结结实实夹了一下。
 章奕扬毫无预料,全程淡漠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裂隙,松开把手的下一秒便将她的手从门框上摘下来,仔细检查伤处。
 她的手很凉,指骨上被夹过的细嫩皮肤已然发红。
 关门的力道不小,她却垂着头一声不吭。
 章奕扬想问她到底傻不傻,可还没等到他开口,手就被她反握住。
 少年的手掌比她宽大许多,夏沛安紧紧攥住他的手,如同抓住一块浮木,掌心贴着掌心,她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暖意。
 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
 鼓足勇气后,夏沛安红着眼眶抬头。
 “……我给你准备了叁年生日礼物,你还要不要?”
 嗓音在轻颤,清泪淌过面颊,悠悠汇聚到下巴尖等候坠落。
 突如其来的问句没头没尾,夏沛安知道他听得懂。
 走廊里的空气很湿润,夏沛安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沉变重,像是被时间一分一秒敲打进地面。
 她握着他的手,局促地站在原地。
 在等他回答。
 忽地,章奕扬用手背蹭掉她下巴上颤巍巍挂着的泪珠,唇角微动,“要的。”
 “我要。”他说。
 ……
 小腿在湿袜中浸泡许久,不疼,伤疤却愈发红肿,洗完澡后,夏沛安问刘姨拿了药膏回房。
 手机在桌面上振动不停,是叶琼她们在群里聊天。
 夏沛安坐在椅子上,左脚落地,右脚踩于凳面,掀起裙边涂抹清凉的药膏。
 偶尔瞥几眼手机屏,能从通知栏里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奕扬学长、学生会、部门、面试……
 群里在研究加入哪个部门才能与章奕扬有更多接触,可讨论良久,得出的唯一结论却是——每个部门都差不多。
 除了每周一次的例会,部员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主席有太多的碰面机会。
 于是群内话题很快转向哪个部门的工作比较轻松。
 第一个被排除的部门是秘书处。
 人少、活还多,从秘书处出来的学长学姐都叫苦不迭,别的部门最多只是在举办特定活动时候忙碌一阵,而秘书处负责上传下达,职责范围广泛,事务繁多,每学年都几乎是从头忙到尾。
 几个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自然是不愿意去秘书处吃苦的。
 抹好药膏,夏沛安翻完聊天记录,抱着腿陷入两秒困惑。
 下午章奕扬送她出校门的时候,分明和她说了:“报秘书处吧。”
 叁年的空缺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抹平的,因此尽管气氛有所缓和,两人之间的常态也还是沉默。
 章奕扬只答应了“要”,却没说什么时候“要”、怎么“要”,将她送到车旁才若有所思地说了那句话。
 她当时说了“好”。
 经过漫长的探讨,林梧和梁雨珊打算面试文艺部,原因是那里帅哥美女比较多。
 叶琼还在考虑到底是报学习部还是纪检部,纠结之余,她在群里圈了夏沛安:【@安安,你想报什么部门呀?】
 夏沛安打字:【我想报秘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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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 11.视频
 学生会面试时间定在周五午休,地点是学生活动中心的阶梯教室,每个部门桌牌后方有两个部长坐镇,采用二对一的面试形式。
 外貌优越的人在哪儿都能得到青睐,美女的脸本身就是最有效的通行证,夏沛安还没坐下,秘书处两个负责面试的部长就开始双眼放光,他们将表格递给夏沛安,笑眯眯地让她填上个人信息。
 当天晚上,面试合格的消息就发到手机上,并通知了第一次例会的时间和地点。
 开学前的那两个月,徐卉给夏沛安找了名师辅导她落下的初中课程,虽然紧锣密鼓地学完了,但夏沛安真正回到学校后还不能完全跟上老师的上课节奏,听课效率不高,第一周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不多,但认真写完还是过了零点。
 夏沛安向来作息规律,早睡早起,连送睡前牛奶的刘姨都忍不住提醒她已经时候不早。她也确实困倦,洗漱后爬上床,临睡前确认手机信息的时候发现今晚的四人群聊格外热闹。
 夏沛安将聊天记录拖到最早,话题的起源是林梧在群里发的一条叁分钟视频,附言:【造福人类,幸福万家。】
 暗色的视频封面看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内容,夏沛安好奇点开,下一秒,手机里传出一阵富有节奏的暧昧喘息声。
 画面紧接着由暗转亮,摇晃的镜头对准了床上两条光裸交缠的人影,女人仰着头,跪伏在白色床单上,身后的男人一手拽着女人的长发,一手拍打着女人肥硕的臀部,骑在她身上一下一下顶入。
 夏沛安大惊,忙把音量调小,蒙头躲进薄被。
 十二岁以前的夏沛安同许多情窦初开的女孩一样,喜欢看言情小说和爱情电影,有时甚至还会将其中男女主接吻和上床的情节翻来覆去地看,因此,她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两个人正在做爱。
 但这却是夏沛安头一次看尺度这么大的视频,两人身上一丝不挂,身体的曲线和运动的幅度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进度条只前进了叁十秒,夏沛安的脸就已经烫得几近熟透,她掀开被子透了会儿气,视频女主角浪叫着喊老公的声音也在漆黑的环境渲染之下变得更为风骚。
 夏沛安始终觉得害臊,纠结片刻还是决定把视频关掉,然而就在退出视频的那一刻,镜头突然对准了男人的脸。
 帅气的、深情的,高清的画质甚至清晰记录下男人沉浸性爱时眼神迷离的微表情。
 脑仁“嗡——”地炸开,仿佛被人用冰水从头浇下,凉意侵袭骨脊。有那么几秒钟,夏沛安的眼前一片花白,听不到任何声音。
 屏幕中放大展示的脸赫然就是章奕扬的脸!
 她颤抖着手重新点开视频,疯狂想找出男人与章奕扬的不同,可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五官分明就是章奕扬的模样,连下颚线边缘那颗不起眼的小痣都与他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余地。画面再次转到女人时,五官却很陌生。
 最后十几秒是男人粗长的阴茎插入女人下体的特写,羞耻心早就跑得一干二净,夏沛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心痛得快要哭出来。
 视频结束后退出全屏,林梧的那句“造福人类,幸福万家”在这一秒格外讽刺,夏沛安下拉聊天记录,不同于她的失魂落魄,叶琼和梁雨珊的回应却赞赏有加。
 她们、不是喜欢章奕扬吗?视频里的他明明……
 夏沛安反常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终于,再往下几条就是林梧的回答。
 林梧:【这可是我斥巨资找大神做的,最顶级的技术配上身材最棒的男优,这次ai换脸是不是毫无违和感了[得意][得意]】
 ……ai换脸?
 这个词并不在夏沛安的认知范围内,但单从字面理解也能知道方才只是虚惊一场。
 梁雨桐:【不错,今晚做梦有素材了,下星期请你吃饭么么哒!】
 林梧:【才一顿?】
 叶琼:【我也请我也请!大小姐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叶某必双手奉上!】
 林梧得寸进尺:【才两顿?】
 梁雨桐连忙加码:【下一周的饭都我包行了吧!期待林老师更多更好的作品!】
 林梧:【低调低调。】
 许是夏沛安久未发言,叶琼提起:【话说,安安会不会被我们吓到啊,一直都没说话[捂脸]@安安,你信我们,我们平时真的不这样的[捂脸]】
 林梧回:【色批人色批魂,下次我还敢!】
 没有回应是因为彼时的她还在埋头做着周末作业,但看到视频之后受到了惊吓也是真的,任谁也料想不到此群的尺度如此之大。
 她们根本不知道,那短暂的叁分钟于夏沛安而言是彻彻底底的折磨。
 她内心不想看到章奕扬和别的女人做爱的画面,可眼睛却又自虐一般矛盾地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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