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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温故忙不迭上前,错愕的望着赵无忧,“做噩梦了?”
赵无忧呼吸微促,还觉得一如梦中,神情略显迟滞的盯着眼前的温故。她看的并不真切,模糊的视线里,始终只有大致的轮廓。
敛眸,赵无忧苦笑两声,“你们敢不敢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温故一怔,“什么?”
“其实我都明白,我也知道要跨越一些东西,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很多事情不是做不到,只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罢了!人心是最坚强的所在,也是最不堪一击的。”她顾自低吟。
“我知道穆百里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他至今未归你很担心他。但是你得保重身子,若是你先垮了,那他回来还有什么意义?”温故轻叹,“他是为你去的,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赵无忧瞧了一眼窗户,“天还没亮吗?”
温故摇摇头,“还早着呢,你再睡一会吧!我守着你,不会有事的。”语罢,温故转身就往外走,打量着去外头守着,如此才能让她这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睡得安稳一些。
“我又梦到了慕容。”赵无忧望着他的背影。
温故骇然顿住脚步,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她。
赵无忧红了眼睛,“你可知我已经很久不曾梦到她,你可知她在梦里都对我说了什么?你说过,她存在蝴蝶蛊里,残存了她临死前所有的遗愿。所以梦里的她不会骗我,对不对?”
闻言,温故显得有些紧张有些窘迫,他僵直了身子,似乎一时间没敢回声。
赵无忧知道,他是想知道的,可他不敢问。低头笑得苍凉,赵无忧干笑两声,“你为何不敢问?为何不敢知道?温故,我曾问过你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说没有。如今我最后问一次,有还是没有?如果现在不说,以后都不必再说,我也必不会再信你。”
她看不清他的容色,模糊的视线里唯有烛光暗影。
四下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没有。赵无忧一直在等,鼻间酸涩,很多事情她有自己的答案,可她不敢确定,不敢确定这个答案是否也存在温故的心里。
那一层窗户纸,不该由她来捅破。
温故迟疑了很久,终化作一声苦笑,“没有!”
赵无忧的面色逐渐冷了下来,眼帘微微垂落,音色冰冷,“出去吧!”有些东西,真的是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机会给过了,没有勇气承担,就只能放逐。
温故出去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恰好遇见悄然归来的素兮,当下愣了愣,“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公子的身子”
“不是!”温故不知该从何说起,有些话只能憋在心里,“她给了我一次机会,我没敢。”
“没敢什么?”素兮不解。
温故摇摇头,“没什么,我去、去煎药!”然后逃似的离开。
素兮蹙眉,“这个时候煎药?”天黑黑的,这深更半夜的煎什么药?
影卫快速给素兮开了门,素兮进去的时候只看到赵无忧伏在床沿,面色苍白如纸,“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公子?”
赵无忧茫然的抬头看她,她很努力的去看,始终看不清楚素兮的容脸。她听得出声音,“素兮吗?”
“公子的眼睛还没好吗?”素兮蹙眉,小心的搀着她靠在床柱处,“趁着夜,卑职悄悄过来一趟看看,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卑职这装神弄鬼的也不是个事儿,若是到了京城,怕是眨眼就会被人看穿。多少人等着抓东厂的把柄,是以公子还是要早点相处对策。”
“千岁爷迟迟不归,公子又犯了旧疾,如此下去可怎么办?卑职没有法子,只能过来征求公子的意思,看看如何才能两全其美。”
赵无忧靠在床柱处,一言不发。
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伴着烛花迸溅的响音。
素兮耐着性子,公子有时候不说话,代表着她心里已经有了策略。跟着赵无忧那么久,她是什么性子,素兮还是略有所知的。只不过这一次,赵无忧遇见了穆百里的事儿,会不会受影响就不得而知了。
“公子?”素兮低低的喊了一声。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让陆国安挑个可心的人替你,这东厂的摊子我们接不下来。负伤总有痊愈的时候,到时候万一你露了馅,势必是一打尽的下场。最坏的结果是被齐攸王和我爹,收了东厂。”
“公子要弃车保帅?”素兮骇然。
“都这个时候了,还死死的揪着东厂做什么?”赵无忧音色微沉,“若不弃车保帅,那就只能一起死了。我不能死,所以”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若不是到了万般无奈的境地,我也不会舍弃他拼搏了那么多年的基业。”
素兮抿唇,“卑职明白公子的心思,死守的确不是最好的法子。”
“不管你们能不能理解,我能做的只能是保全自身,只能是弃车保帅。”她低语,仿佛思虑了很久,“拖着东厂,我身心俱疲,根本无法与齐攸王府和丞相府抗衡。然则没有东厂,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我的安全系数会高很多。”
素兮点点头,“只要没有跟东厂沾上关系,公子就还是丞相府的独子,那齐攸王必定不敢轻易动你。否则连丞相恐怕都要对公子生疑,来日也会联手对付你。”
第686章 百官相迎,唯缺他一人
赵无忧揉着眉心,“素兮,我头疼。”
轻叹一声,素兮缓步上前坐在床沿,轻柔的与赵无忧揉着太阳穴,“公子别想太多,身子要紧。如今眼疾未愈,身上的寒毒又发作了,若不好生保重,如何还能应付京中的大老虎?”
“若他真的回不来了,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她苦笑。
素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夜凉如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知个中焦灼?
从天黑等到了天亮,从黄昏等到了黎明。
“天亮了。”她定定的望着窗外。
晨光熹微,光亮逐渐占据了整个屋子。
素兮已经走了,温故端着药进了屋,听得赵无忧如此言说,只觉得心中钝痛,“你别担心,就算为了你,他也一定会回来。”
赵无忧笑了笑,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心头血。惊得温故手上一松,药碗砰然落地,碎得四分五裂,汤药溅了一地。
“公子?”温故疾呼。
床榻上的人却满嘴是血的笑了,笑得那般冷厉无温。
温故怔住,竟有些不敢靠近,僵直了身子站在那里,看着她慢慢的坐起身来。
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抚去唇上的鲜血,却是极为镇定的道一句,“吩咐下去,马上启程回京。”她不等了,真的不等了
宋昊天送了赵无忧出城,眸色微恙的凝着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这么着急走,也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就不怕路上”
赵无忧摇摇头,苍白的唇微微颤动,“我不能在金陵城久留,你当知道我是奉了皇命而来,如今完成使命当及时返回京城复命。何况使团内有人伤亡,容不得我多耽搁。”
那马车里的棺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到。
宋昊天点点头,“那你的身子扛得住吗?”
赵无忧颔首,“你只管放心,我这厢还想看到天下太平的一日,必定会好好保重自身,绝对不会让自己有所闪失。何况温故在我身边,你当信他的医术。”
“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倒真是有些舍不得。”宋昊天无奈的望着她。
赵无忧低头一笑,“宋庄主如此情深意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有龙阳之好。相逢便是缘分,离别也是缘分,随缘吧!”
“但愿此生,还能有机会再见你。”宋昊天送赵无忧上车,“一路当心。”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赵无忧回头望他。
宋昊天抿唇,笑靥温和,“你说的话,我都记在了心里头,你只管放心吧!若真的到了那一日,我必定取而代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好!”她浅浅的笑着,眉目间晕开温暖微光。因为有眼疾在身,所以她的视线暂时无法聚焦,透着少许迷茫之色。但是她脸上的淡然素雅,仍是最温暖的样子。
宋昊天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看着她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目送车队渐行渐远。
他想着,若是上苍垂怜,也许还能再见面的。只是不知下次再见,是何年何月。
车内颠簸,赵无忧不断的咳嗽着,寒毒在体内肆意乱窜,即便裹紧了狐裘抱紧了汤婆子,也是没什么用处。温故显得很无奈,药石都已经下了,却治不好她,多半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个劫数难逃。
这世上最难治愈的,大概就是这相思之痛了。
“你觉得怎样?”温故眸光焦灼。
赵无忧缩成一团,将自己裹成一个球,抱紧了怀中的汤婆子,“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来金陵城。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累了,想睡一觉。”
温故一怔,急忙上前去探她的额头。
高烧烧得滚烫,难怪她会一直觉得冷。这寒毒来势汹汹,让人有些无可奈何。温故定定的望着眼前的赵无忧,这样的倔强这样的不服输性子,何尝不是继承了她的?
轻叹一声,温故敛眸,不再多说什么。
这一路上,赵无忧始终没有多话,高热一直持续着,可脑子却是极为清楚的。使团回京的消息,自然早一步送入京城,她知道会有多少磨难等着自己,但心里却已无所畏惧。
软肋没了,剩下的只有盔甲。
眼见着快要到京城了,队伍便停了下来稍作休整,等明日再行入城。
站在那荒凉的月下,赵无忧眉目无温,回头看着陆国安的时候,眸光比月色还要清冷。这两日,她已经逐渐能看清楚眼前的东西,虽然还不是很清晰,但总算没那么模糊了,可以分辨来者是谁。
“赵大人还是在担心千岁爷吗?”陆国安行了礼。
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负手而立,“担心有用吗?我在担心的是城里的情况,胡青死了,萧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不知道他得到了多少消息,若是知道我们认出了胡青,并且设计杀了他,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付东厂和我?”
“有些东西虽然没有明确的答案,但是我们心里都有了模糊的概念,知道大致的情况。这简衍既然能为无极宫办事,且跟胡青有所联系,那就代表着他跟萧容也是有勾结的。所以不管是为了杀人灭口,还是为了报仇,这萧容都不会放过我。”
陆国安敛眸不语,赵无忧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如今穆百里不在,什么都得赵无忧自己担着。东厂没办法出面帮着赵无忧,是故赵无忧的处境并不乐观。
赵无忧低低的咳嗽着,孱弱的身子止不住颤抖。掌心有些潮热,喉间一股腥甜不断涌上,她无奈的笑了笑,唇齿间染着嫣红血色。
“赵大人?”陆国安骇然瞪大眸子。
取出袖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掌心的血迹,赵无忧一脸的无所谓,“别大惊小怪,我这副身子骨能撑到现在,早就是上天垂怜。只是可惜了,很多心愿未了,也不知能不能做完?”
陆国安捏紧了手中冷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素兮也该告诉你了,东厂那头我帮不了你。穆百里的行为习惯,你最清楚,所以很多事情还是你自己去操办吧!他这身负重伤之名,委实拖不了太久。若是若是再有半月还不回来,你便跟沈言一道离开东厂!山高海阔,去哪都好。”





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359节
第687章 眼睛还疼吗(1)
陆国安一怔,蹙眉望着赵无忧。
她这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连沈言都想到了?
“我是脱不了身了,这辈子就在朝廷里颠沛流离,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的战场上。”赵无忧拢了拢狐裘,“你们还有机会,能走的时候都走吧!”
“赵大人?”陆国安欲言又止,“那就让素兮回到你身边吧,东厂这头我已经传信给沈言,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是以我们会自行调配。”
“好!”赵无忧没有多话。
让素兮回来也好,免得到时候惹出乱子,她第一个跑不了。
长长吐出一口气,赵无忧瞧了一眼帕子上的血,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她在等京城里的消息,等着明日的波澜壮阔。
看这满天繁星,明天的天气应该会很好吧!
的确,第二天一早醒来,素兮就在她身边,外头的阳光极好。灼热而刺眼,可不知为什么,落在身上还是凉飕飕的,始终暖不透她的冰凉。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温故低低的问。
赵无忧报之一笑,永远那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苍白的脸上无波亦无澜,“探子回报,说是皇上令文武百官在城门口相迎,好在皇上并不在场。毕竟有棺椁随行,对于君王而言是大不吉利之事。但是百官以我爹和齐攸王为首,他们对我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刁难,只不过东厂那头”
她轻叹一声,仿佛是自言自语,说得格外低沉,“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温故不语,相伴无言。他知道她一路上都在等穆百里,可穆百里始终杳无音信。从荒澜等到了金陵城,又从金陵城等到了京城,如今再也没了等下去的路。
城门外,文武大臣毕恭毕敬的列队相迎。
素兮小心的搀着赵无忧下了马车,眸色担虑的望着她。这夏日的天气,人人都衣衫单薄,她却身着披肩,容色苍白的站在阳光里,与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无忧一步一颤的朝着自己的父亲走去,然后毕恭毕敬的伏跪在地,“无忧给父亲请安。儿不辱使命,监军归来,得议和协议,平两国之战。”
赵嵩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搀起了赵无忧,“身子怎么这样虚弱?”她的手凉得厉害,赵嵩当即伸手探她的额头,“还在发烧?”
“没什么事,都习惯了。”赵无忧扯了唇,笑靥淡然。
赵嵩面色凝重,“先回府歇着,皇上那头为父会去回禀。”
闻言,赵无忧瞧了一眼身后的素兮,素兮上前一步,双手递呈了协议书。赵无忧虚弱的笑着,“那就请爹多费心,无忧多谢父亲体谅。”
她身子不好,眼前文武也是看得见的,所以到了皇帝那儿,她也没什么可心虚的。皇帝知道她身子不好,是故也不会责怪什么。
“素兮,把简衍送回简家吧!”赵无忧回头看了素兮一眼。
素兮颔首,行了礼退去。
萧容眸色微沉的望着一侧的马车,“怎么,千岁爷这是负伤太重,连马车都下不来了吗?赵大人,你这身边不是随着医术高明的大夫吗?怎么也不舍得给千岁爷瞧一瞧?”
闻言,赵无忧扭头去看萧容。
萧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上去有些倦容,并且说话时有些中气不足。是不是蛊毒发作了?还是受了伤?总不至于这段时日真的病了吧?
“东厂还不至穷得连大夫都请不起。”赵无忧呼吸微促,身子晃了晃勉力站住,“我这厢还真的舍不得把自己的大夫,让给千岁爷瞧,万一瞧不好还得怪我的不是。”
萧容缓步朝着穆百里的马车走去,“好在本王听说千岁爷受了伤,一早就备下了御医随行。就等着千岁爷一到,便可给千岁爷疗伤治病。想来千岁爷不会拂了本王的好意吧!”
音落,他已经站在了马车跟前。
陆国安握紧了手中冷剑,面色僵冷。
事实上在场的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极力保持内心的平静,可袖中的五指却已不由自主的微微蜷握。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萧容身上,一个个屏住呼吸。
这穆百里是什么人,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东厂提督,皇上亲赐九千岁。也唯有萧容这样的亲王殿下,才敢不将他放在眼里。
下一刻,萧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撩开了车帘。
车内,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赵无忧当即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用一种探究与不解的目光,表示自己的疑惑不解。赵嵩的第一反应也是去看赵无忧,然则赵无忧这表情似是在告诉他,她并不知情。
其实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那是东厂的九千岁,不是赵无忧想靠近就能靠近的。这赵家和东厂惯来势不两立,是以穆百里防着赵无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略带挫败的垂下头,赵无忧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波澜。
是陆国安不曾安排,破罐子破摔?还是说陆国安另有考量,所以这是故意的?赵无忧不想去猜测,内心却渴望着某种奇迹的发生。
萧容厉喝,“千岁爷何在?”
陆国安躬身行礼,“千岁爷惯来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是以提前一步入城,未能跟诸位大人打声招呼,是我东厂思虑不周。千岁爷临走前让卑职转告诸位大人,多谢相迎之情,来日金銮殿上再谢过诸位大人。”
语罢,陆国安笑得凉凉的,望着眼前面色僵冷的萧容,“让王爷白忙活一场,还真是对不住。不过王爷大人有大量,既然连御医都带着,想必也是真的关心咱们千岁爷。王爷的这份恩情,卑职替千岁爷心领了,是以王爷以后若是闲暇,可多来千岁府走动走动,这是千岁爷的原话。”
萧容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吐出,“穆百里想得可真周到,自己先走了,把你们留在这儿?”
“千岁爷也是怕诸位大人失望,所以才留下咱们这些当奴才的,也好跟诸位大人告个谢,免得诸位大人心里不痛快。”说这最后三个字的时候,陆国安的神色陡沉,眸色冽冽的扫过在场众人。
第688章 眼睛还疼吗(2)
谁不知道陆国安是东厂千户,是穆百里的走狗,是以谁敢表现出不痛快的神色,谁就是活腻歪了。
文武百官虽对阉人不屑,却又忌惮着东厂的生杀,敢怒不敢言,还必须笑颜相陪。
萧容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他们议和成功而归,对朝廷有功,自己太过刁难功臣,是会落人口实的。所以萧容轻笑两声,徐徐退开,眼见着陆国安领着东厂众人,声势浩荡的转回东厂。
赵无忧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这算不算逃过一劫。
“回去歇着吧!”赵嵩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领着协议与文武百官转回了宫闱。
按理说,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虚弱不堪,身为父亲怎么忍心就这样不闻不问呢?可赵嵩身为父亲,却能做到这样的冷漠无情,连头都没有回,直接走出了赵无忧的视线。
赵无忧轻咳着,站在阳光里冷得发抖。
温故上前,将狐裘披在赵无忧的身上,“回府吧!”
她敛眸,回过神来看他,神情有些黯然。
马车经过十里长街,能听到隐约的哭声。赵无忧撩开车窗帘子,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应该是简家的方向。
“等等!”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去简家吧!”
“不回府了?”温故一怔。
“身为至交故友,连朋友死了都不去一趟,似乎说不过去。”赵无忧话语微凉,“去一趟吧,也算是尽一份心,不管是做给自己看的还是做给别人看。”
温故颔首,吩咐了锦衣卫与护卫军各回各家,然后领着尚书府的影卫护送赵无忧前往简家。
哀乐齐鸣,满目的白,透着无言的伤。
赵无忧定定的站在简家大门口,文武百官如今都在宫里,许是要开庆功宴,唯有简家却陷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简衍是简家的独子,是简为忠唯一的儿子,算起来这桩孽债也该算在她身上。
门口的守卫也都认得赵无忧,是以快速领着赵无忧去了灵堂。
“老爷得知少爷的事儿,已经病倒了。这灵堂早就设下了,公主也一直在守灵,如今终于等到棺椁归来。”家奴哭着说。
赵无忧红了红眼眶,音色哽咽,“公主还好吗?”
“这才成亲多久,哪能好得了,日日都哭,实在是让人听着都难受。”家奴将赵无忧领到了灵堂。
素兮还在这儿,回头便看到赵无忧,当即上前行礼。
赵无忧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肃穆的灵堂,简衍的灵位高高在上,一眼望去满目皆是:白烛、清香,元宝、冥币。公主萧柔玉跪在灵堂内,双眼红肿如核桃,神情略显迟滞的盯着那棺椁。
新婚燕尔,这才多久,便要面临着夫死成寡妇的结局。少年夫妻,正当你侬我侬之际,却突然成了孤身一人,怎么不令人悲伤难耐?
夫君便是她的天,可是现在她的天塌了。彻底的天崩地裂,所有的美好都覆灭殆尽。
在她抬头看到赵无忧的时候,萧柔玉突然发了狂。许是身子虚弱,她冲上来的时候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当下扑在了赵无忧的跟前。
素兮紧忙护着赵无忧连退数步,这才避开了萧柔玉的撕扯。
“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夫君,你还我丈夫!赵无忧,你把我的夫君还给我!”萧柔玉伏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那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惹得众人纷纷落泪,却又不敢干站着,赶紧过来好言相劝。
毕竟这赵无忧如今是有功之人,跟简衍又是至交好友,所以
谁都没有想过,这简衍是死于赵无忧之手,都还以为是真的为了保护赵无忧而死。毕竟在此之前,简衍为了赵无忧,也做过不少傻事,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事实。
是故所有人都相信,简衍会舍命救赵无忧。
“是你把他带出去的,为什么你好好的回来,他却变成了一具焦炭?为什么不是你死!赵无忧,你早该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我的夫君,拿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你为什么不能拿你自己的命也把他换回来?你们不是兄弟吗?为什么他为你牺牲,你却不能救他?”萧柔玉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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