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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哪怕这些士卒们过着最低微的生活,被当权者驱如走狗,偶尔也会在心里骂一骂皇帝。但当皇帝与高官站在他们身边,他们还是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振奋。
对权力的盲目崇拜在这一瞬间超越了一切。已不需要更多的动员,他们士气大振,声浪已将瑞军的叫喊声完全盖了下去……
“杀啊!”
一众楚朝大臣也策马执刀,跟在延光帝身后。胖乎乎的吴培混在其中,心里不由想到要是自己那个写着‘楚兴’的石头能让怀远侯吃出来,现在士气还要更甚一筹……
“可惜了那只烤猪……”
~~
唐节跨下战马才走了两步,忽听身后一声拖得长长的喊声。
“报~”
“大帅!李将军临清急报……”
唐节一愣,转头一看,只见那传信兵灰头土脸。
一丝不好的预感瞬间浮上唐节心头。
“李鸿基攻下临清了?”
“大帅,大帅出发之后,临清守军夜袭李将军大营……粮草被他们烧了。德州城又派兵支援,李将军不敌,领兵撤往翼州了……”
唐节张了张嘴,声音忽然被远处巨大的欢呼湮没下来。
“与陛下共存亡……”
楚军排山倒海的吼声掩盖下来,前方战场上,鏖战了一天的瑞军再也无心等到同袍来支援,纷纷转向向后逃去。
溃散来得如此突兀,超乎了唐节的想象。
甚至他的老营精锐骑兵还未上场,撑到了极限的瑞军阵线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因为自负,因为顾虑,因为疏忽……这一战以他措手不及的方式在一瞬间决定的胜负。
唐节抬头远望向战场,感到自己的骄傲被人击得粉碎。
“居然……”
好一会,他摇头笑了笑。
“居然被打败了一次,也好,有点意思。”
~~
秦玄策在战台上跌坐下来。
当他看到瑞军的阵线散开的一瞬间,狂喜涌上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落日将他的身影在身后拖得长长的。
他看着落日,低声问道:“祖父,爹,你们看到了吗?我是可以成为帅才的……你们都小瞧我了。”
落日无言。秦玄策一瞬间泪流满面。
他用手背抹了抹脸,破口大骂道:“愣着干嘛?!下令追上去啊,他娘的,让他们稳住阵脚怎么办……”
~~
李柏帛在战台上跌坐下来。
当他看到瑞军的阵线散开的一瞬间,巨大的挫败感涌来,他站也站不住。
落日映着他,在他前面摆上一道阴影。
身后就是落日,他喃喃道:“是我无能吗?”
战台下有人策马奔来,大喊道:“快下来。”
李柏帛转头一看,只见是汤小霜。
“看什么,快下来。又不是第一次输……”
~~
延光帝握着长剑,脸色愈发复杂。
亲自上阵一举奠定胜局,实在是很容易让人骄傲。
但他明白,所谓御驾亲征激励士气也就是一时半刻的作用,今天其实还是王笑时机把握的好……
让人开心的事,仔细一想,又变得不值得开心。他愈发觉得人生索然无味。
~~
唐节眼看着溃兵向这边冲来,咬了咬牙,执槊喝道:“向北走!”
他依然是亲自领兵断后,沉着冷静地收拢溃兵避免更多无谓的伤亡。甚至还谋求稳住阵脚,试着击杀楚帝。
然而那边秦山湖与耿当已合兵一处,驱赶着溃兵不断向唐节主力逼过来。唐节只要敢停,便有溃兵冲散他的阵列。
“从两边跑!敢冲阵者杀无赦!”
不停的大吼稍稍让溃兵稳住心神,他们确实也不是第一次输了,对自己的大帅有深深的信任,下意识地向两边跑去。
唐节终于稍稍得以喘息,重新整理麾下老营的阵列。
下一刻,秦山湖与耿当领军冲上来。
毋须多言,秦山湖快马赶上,手中长刀便向唐节斩下。
双方战了十余回合,唐节被秦山湖拖住,再也无法重新收拢溃军。恨恨大骂了一声之后便下令道:“撤!”
“撤……”
~~
王笑驻马北望,看着向北而去的瑞军以及满地的鲜血与残伤者默默无言。
他知道瑞军追击楚帝的战事算是终于结束了,对方没有粮草再支撑他们继续交战下去。
这一年不停地打仗、不停地打仗,他也真的感到厌倦与疲惫。
“后会有期。”他在心中对那杆远去的瑞旗说道……
因担心夜长梦多,他径直下令骑兵不必再追击瑞军,先护送延光帝去济南,又安排秦玄策领着步卒收拾战场、安置伤兵进入章丘城……
连夜进军,一直到半夜才到达济南东城门外。
游击将军徐典早在王笑第一次来济南之时便擢升为济南守备营参将,在原先的参将江举仁‘越狱逃脱’之后,已控制济南城防。得知消息,连夜带着兵马及济南文武来迎。
“末将救驾来迟,请陛下治罪。”徐典叩头道。
延光帝没心思也没能力治他的罪,闻言挥了挥手随意打发了。
徐典已然惶恐,找机会私下找到王笑又道:“侯爷,末将一开始并未得到消息,并不知圣驾遇袭一事。两日前才听说战事,欲带兵来援,但几位大人担心是计,全力反对……”
“知道了,他们也是被济南失守。”王笑道。
徐典还待再言,王笑摆了摆手。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父皇的安全最重要,给我盯紧了济南城防。”
“是……”
夜色中,王笑看着济南城,眯了眯眼。
他知道眼前这个城池里藏着唐中元的人、郑元化的人,甚至还有满清的人……
“不急,迟早把你们一个个拔出来。”他心道。
这一夜王笑并不急着让延光帝入城,只让耿当负责御前禁卫,将延光帝保护好。等到天亮,随着太阳又在东边缓缓升起,他才下达了入城的命令。
济南官员已准备了半个晚上,仪仗虽不齐全,却也有些壮观。
济南满城百姓跪于道路两旁,恭迎天子入城。骁骠军充作仪卫,金色龙旗摇摆,大张旗鼓,大楚天子终于在这一刻恢复了些许该有的规格……
为预备天子巡游泰山,楚廷在济南城是有行宫的,便坐落在大明湖南侧。仪仗在城中绕了一圈,才缓缓进入行宫。
这一番有些作秀意味的表演,却象征着这场反贼动乱中,楚朝已把山东稳定下来。换言之这次唐中元东征只打下了山西、北直隶,以及半个河南。
入驻行宫半个时辰,延光帝下诏宣告天下,罪己自责、将济南定为行都、立齐王周衍为太子继续临国监政……
至此,表面上看来,楚朝依然有七分天下……
~~
“看,情况也没那么糟嘛。”
“这……”
“我们必须让大家知道,朝廷已经稳住了,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侯爷可否容我先到街上买几块油旋吃?这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还要接着公务……实在是……”
“嗯?”王笑冷哼一声。
“侯爷不知此物?油旋啊,便是以面擀开,再入油擀开,如此七次,灶烙之,甚美……”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702章 走人情
一粒黑棋落在棋盘上,吃了白棋一条大龙。
左明德拾着棋子,道:“你又走神了,这不是你的棋力。”
左明静手指间捻着一粒白子,随手又放在棋盘上。
“是大哥棋力又进益了。”
“不必再下了,你输了。”左明德道,眉宇间有些忧色。
军机处的考试因战事往后延了几天,如今德州城外的反贼已退去,两日后就要开考,左明德依然不太有把握。
这几天他常邀左明静下棋,也有要练练脑的意思。
既说不必再下,左明静便默默地将棋子收起来。
左明德道:“这次吴阎王退兵,既是因粮草不济,也是知道攻不下德州。听说济南那边唐节也退兵了。陛下定了行都,局面暂时算稳住了,接下来励精图治,收复京师,正是我进取之时……这次京机处的考试,我须全力拿下。”
他希望左明静能打起些精神对弈,而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左明静道:“祖父如今安然无恙,他随驾有功,想来不日便能起复。大哥不必执着于入仕的。”
“不同的。”左明德道:“世道和以前不同了,眼下是乱世,往后朝堂上看的是谁有兵权。内阁六部五寺这些衙门接下来不会有前途的,军机处于我而言是最好的机会。”
“大哥才华出众,想必应该不难。”
“你为何就不能打起精神助我筹备?”左明德道,他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有些急躁了,叹道:“我找你下棋聊天,是知道你素来聪敏。这次考的不是四书五经,我不愿找平时来往那些酸儒聊,便是觉得他们不如你。”
左明静歉然笑了笑,道:“不是妹妹不想帮大哥,实是能力不济。大哥勿怪。”
看着她那温婉模样,左明德再苛责的话也说不出,只好叹息一声,又道:“说到祖父,这次也算是怀远侯救了祖父,与我们左家有恩。加上前次宋先生的事,我们又冲撞了王珠。打算到王家,既是感激也是赔罪。”
“这也是应有之意,大哥作主便是。”
“王家不收。”左明德道:“怀远侯还在济南,王珍还在平原县。那王珠是个冷清的性子,这几天王家的大门就从未对外人开过。”
“那便等去了济南以后再送吧?”
“王珠不见外客。但,我想让你带着明心、兰儿去拜会一下王珍之妻陶氏,不拘见了面说什么,只要她肯迎你们进去便行。章丘一战,秦玄策那小子击败唐节,眼下是风头正劲之时。明心若出面,她不会拒客于门外。”
话到这里,左明德苦笑一声,道:“军机处的考试便在这两天了。”
“怀……怀远侯既不在德州,大哥现在送又有何用?”
左明德道:“若只看才学,我自问能过关。但上次得罪了王珠,事情虽小,但我观王珠此人不是个大度的,万一要在后面下绊子,他一句话便能让我的前功尽弃……人情世故有时候比闷头做事重要啊。”
左明静并不这么想。
她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树梢,只见有鸟儿落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叫了两声,接着扑棱着翅膀飞走,自由自在的样子。
“好吧。”她轻声应道。
左明德舒了口气,又道:“今日便去吧,我方才听说淳宁公主的马驾停在王家门外……”
~~
济南城的消息传来,德州城外的反军退去。陶文君便知道再过几日便要动手去往济南,今天便开始让人收拾行李。
当然,从京城逃难而来,也没带太多行李。但她不喜欢德州,现在总算能离开了,心里也颇为雀跃。
“珰哥儿媳妇的马车一定要找辆平稳的,让人上街再买些布包好了,别漏了风。孩子才那点大,万不能在路上着了凉……”
“还有沈氏的马车也是,一定要平稳,再去请两个稳婆一道走。这万一要是在路上生了……”
吩咐着诸如此类的事情,陶文君还没来得及换口气,便听人说公主殿下来了,连忙又亲自去迎。
一通见礼,等淳宁拜过姑舅,妯娌俩就在屋中坐下。
“不知大嫂这样忙,倒是跑来打搅了。”淳宁道。
“不过就是些家常小事,哪就能说得上忙。”陶文君叹道:“回想起来,这一路拖家带口的逃,府中怀着生孕的、刚生了孩子的就有好几个,万幸都无事。但想到别人家怕是少有我王家这样好运,这京城丢得……作孽喽。”
“也是大哥见机快,路上又安排得好。”淳宁道,“我来之前,衍弟还说呢,一直想见见珰哥儿的孩子,这些日子忙,却也不得空。托我送了一副长命锁过来。”
“太子殿下有心了。”
话题落在周衍身上,陶文君便明白淳宁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叙家常。
“如今衍弟被册封为太子,依制也该有自己的属官……大嫂觉得,让大哥二哥出仕,先让大哥任东宫詹事,二哥任少詹事,如何?”
陶文君一惊,喃喃道:“这……”
她虽想到了淳宁来是有正事,却完全没想到这样的事。
“这……这怎么可以?二弟肯不肯也不知,王珍他进士也考不上,又没当过官,这这……东宫詹事是几品?”
“如今还只是正三品。”
陶文君道:“这不成吧?我虽只是妇人,却也知道朝廷任官没有这样的先例。”
“大嫂不必担心,此事只要大哥二哥首肯,其它的衍弟自能安排。
陶文君在襦裙上擦了擦手,心中沉吟不定。最后道:“这事,我怕是做不了主,回头还得与他们商量过……”
“这是自然。”
如此点到为止地说了一句,淳宁也不再继续说这件事,稍稍扬起嘴角笑道:“其实是因为夫君说了我不必闷在宫里,所以今日就借了个由头出来看看大嫂。”
她难得自作主张地跑出来一趟,其实心里是很欣喜的。
陶文君看着她脸上这小女孩似的神情,不知为何又有些心疼。
“可不是么,那些日子总闷在十王府中,我都替你觉得闷……”
两人又说了些家常,过了一会,有婢子过来向陶文君轻声通禀了一句,陶文君既在接待淳宁,便吩咐道:“让她们在厅堂稍待一会,茶点伺候好,去请大夫人出面接待……”
淳宁起身道:“大嫂若有客,我便不叨唠了。”
“不妨事的。其实是上次宋先生落狱之事……二弟那人脾气不太好,把人家宋姑娘吓哭了。我和爹都劝了他几次,让他上宋家赔礼道歉,他偏不去。现在反倒是宋姑娘大方,先上门来。这事闹的。”
说到这里,陶文君叹道:“以前二弟操持生意时,待人还算周全,现在酒也不卖了,行事愈发随着性子来。爹如今最发愁的便是他,每日里就念叨着‘这孽子啊,事也不做,游手好闲,又不续弦,等思思大了嫁人了,看这孽子怎么办’,今日宋姑娘上门来,回头爹必定又要念叨他把事情惹到家里来……”
淳宁听着这些颇觉有趣,想了想便道:“我和大嫂一起去见见吧。”
陶文君点头应下。
她看得明白,左家姐妹与宋兰儿今日过来很可能便是得知淳宁公主过来了,这时候上门无非是左家想要让人知道自己与王家是通家之好。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703章 旧相识
既然陶文君在接待淳宁公主,崔氏便先出来与左明静、左明心、宋兰儿叙话。
“秦家哥儿在京城时,每天早上都过来喝粥,他与我家老爷最是聊得来……”
崔氏赔着笑脸,对左明心最是热络,对宋兰儿也颇为热情。
在她看来,今日来访的这三名女子当中,左明心是秦家媳妇,丈夫又与自家最有出息的笑儿要好,当然要好好接待;宋兰儿的父亲、伯父都是太子跟前的红人,也怠慢不得。
倒是那个左明静,是何家的媳妇,据说是个克夫命,何家又与王笑不对付……这些事崔氏也都是听过的,虽不至于因此给人脸色,但显然对另两人更热络些。
这种微妙,左明静也看得出来,但她端坐在那里,脸上始终是得体的笑容。
……
“哎哟,左公子曾登门被拒?这事闹的……这事老身真不知道啊。老身这身子骨不太好,家中事务都由长媳操持……另外,珠儿这人就是那样的,面冷心热,难得宋小姐不与他计较……”
那边崔氏絮絮叨叨地说着,左明静便想到一些心事,再一回头,便见淳宁公主与陶文君走来。
一瞬间,左明静不知为何有些慌,连忙低下头。
几个女子见了面,宋兰儿又将上次与王珠起冲突之事说了,道是来给王家赔礼。陶文君则是代表王珠给宋兰儿赔了不是。最后淳宁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只说是自己与王笑事先安排得不好。
一桩事情了结,左家姐妹与宋兰儿起身告辞。
崔氏看着她们的背影,等人出去了,便向陶氏与淳宁闲话道:“我这双眼看人错不了,这左明静是个有心计的。”
说着她摇了摇头,接着道:“她才嫁人就克死了丈夫,结果夫家也不呆,跑回娘家。还不是看着妹妹得了个好归宿想要巴结……”
话音未了,陶氏笑道:“对了,娘,过几天去济南,娘要坐哪辆马车不如先去挑挑吧?”
陶文君虽打断了崔氏那番话,无非是不想让淳宁觉得王家大主母喜欢在人背后嚼舌根。
但她确实也觉得左明静是个有心计的。
她们这时候上门的目的,陶文君看得很清楚,而三人中,她了解左明心,左明心与秦玄策成婚时她还帮忙操持过;宋兰儿看起来没什么心眼……那今天这一遭想必是左明静的主意了。
嫁了人,不为夫家办事,处处为娘家着想。这种做法陶文君说不上反感,但总归是道不同、志不合。
——偏她还作出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
陶文君心中暗自摇头。
那边崔氏出了厅堂,忍不住便对身边的嬷嬷愤愤不平道:“你看看这长媳,巴着公主殿下不让我亲近。王家若不是出了笑儿,如今已败在她手上!”
“夫人息怒……”
“怎么息怒?!她带着沈氏去亲近公主殿下,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婆婆反而不能和自己儿媳妇说两句话了?!”崔氏怒急交加,不甘道:“你不懂啊,我都打听了,公主殿下就喜欢听人说家长里短,那沈氏就是靠着些闲言碎语才入了她的眼。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又是被她撵出来……她这么有本事,别来使唤我啊……”
一路愤愤,崔氏回到屋中,见王康竟是在看书。
“老爷今儿怎么有这种闲情?”
“不然呢,一群逆子把老夫弄出京城,现在还能做什么?”王康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头也不抬,道:“人走了?”
“走了……”崔氏便将事情说了。
“老二这个孽障,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人家宋大人是齐王,不,现在是太子殿下了,宋大人是太子眼前的红人,是他说得罪就得罪的吗?!还要让人家女娃儿先上门赔罪……不成体统!”
“老爷消消气。”崔氏劝道,“好在那宋姑娘知礼数,懂规矩,人也大度,不与珠儿一般计较……”
“嗯。”
崔氏想了想,又低声道:“老爷啊,有件事……那个钱家小姐钱怡,这次逃难的途中我们也见到了,实在是……不太成样。这宝儿的婚事……”
“哼。”王康转了个身,认真看书,理都不理她。
“老爷啊……”
王康又是一声冷哼,将书在案上拍了拍,叱道:“你还记得吗?!”
“这……”
“这什么这?!这婚事老夫当时极力反对,是你和王宝这个孽畜瞒着老夫私自下聘,怎么?现在想反悔了?我告诉你,钱承运如今是山东布政使!不是你一介蠢妇能嫌七嫌八的!”
“妾身错了,错了。”崔氏赔礼道,“老爷啊,但如今我们家笑儿是侯爷啊,这次又立了大功,听话就是封公封王也有可能,一个地方官,女儿还那德性……”
“呵,蠢妇。”
“老爷啊,今日我见了那宋小姐,知书达礼的,比那钱怡可好不知道到哪去……”
王康愈发不耐烦,又骂道:“蠢妇!你便是一头猪,跟了老夫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变聪明了!这还不明白吗?和钱家的联姻就是老三撺掇的,板上钉钉的事。等到了济南,王宝马上就和钱怡成婚,你休想有反悔的可能!”
崔氏被这样一吼,不由哭起来。
“宝儿啊,我的宝儿啊,到头竟是要娶那样的姑娘,又凶又横……老爷你是不知道,那宋家小姐,她父亲是太子殿下的红人,人也长得水灵,又乖巧懂事……”
“别嚎了!你嚎破天也没用。”王康骂道:“去,别烦我……慢着。”
“老爷?”崔氏抬起头,很有些期待。
“去把老二叫来……不对,去看看公主殿下走了没有,若走了,你把文君叫来。”
等崔氏离开,王康便踱到沈姨娘面前唉声叹气。
过了一会,沈姨娘抚着肚子,讶道:“老爷又想给二哥儿续弦?这……这回头把他惹生气了……”
“老夫会怕他?”王康冷哼一声。
“这孽子啊,再不续弦也快老了,等思思大了嫁人了,看他怎么办……”
~~
次日,陶文君一早便起身到德州南门等着。因为今天王珍会回来。
德州之围既解,王笑还在济南,王珍便先由平原县赶回德州安排事宜,好等王笑处理完济南之事、带兵来接齐王。
城门虽然放开戒备,但依然有人盘查,队伍排得老长。陶文君等了一会,忍不住掀开车帘向城门外望去。目光转回之时,她忽然愣了一下。
长街那边,似有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在这里等我。”
陶文君吩咐了一声,向那边走过去。
然而四下一看,却是不见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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