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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哈尔吉达想揍他们,却又不想显得自己没气量,一时便犹豫起来。
大人物都有养气功夫——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王笑也不想让哈尔吉达下不来台,岔开话题又问道:“我让你对多尔衮提出的上中下三策,他考虑的如何了?”
~~
这些日子以来,盛京城关注睿亲王府的人都知道,哈尔吉达这个被多尔衮看中,不到一个月便擢升为固山额真、兼任吏部参议。
但哈尔吉达是怎么做到的,却少有人知道。
此事说来却也简单,他对多尔衮如何争夺皇位提出了三条策略……
十五天之前。
哈尔吉达跪在多尔衮面前,用惶恐的声音缓缓说着。
“如今豪格正守着山海关,与唐节的兵马激战。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豪格若是死了也实属正常。睿亲王不妨遣奴才去趟山海关,明面上是向豪格传达皇上崩驾的消息。而奴才到了山海关,必会想办法为睿亲王扫除这个障碍……”
至于如何‘扫除这个障碍’哈尔吉达没有说,但多尔衮自然明白:无非是联系唐节,合作杀掉豪格。
“你好大的胆子!”
随着这一声怒叱,多尔衮已拨剑在手。
“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你敢劝本王害死自己的侄子、损我大清基业?本王现在便斩了你!”
哈尔吉达心中大骇,强撑住心神,哭道:“睿亲王,奴才是替你觉得冤枉啊。当年先汗本就是有意让睿亲王你继位……”
“狗奴才!你不想活了!”
“奴才活不活不打紧,却不想看睿亲王如此冤枉。”哈尔吉达大哭道:“皇太极是叶赫那拉部的女人生的,先汗最恨海西女真,怎么可能会传位给他?”
多尔衮眯了眯眼,有些吃惊于他竟敢直呼皇太极的名字。但哈尔吉达一句话戳到他心里,他手中的剑便已缓缓放下来。
哈尔吉达又哭道:“皇太极为什么要斩阿林保的阿玛?为什么要把我阿玛赶出盛京?就因为他们曾经是护送先汗去清河疗养的侍卫。
先汗薨时,遗诏分明是要传位给睿亲王你!当年四大贝勒篡改先汗遗诏,此事人尽皆知。睿亲王你顾着大清基业,他皇太极却是不择手段!”
哈尔吉达说罢大呼一声,匍匐于地,痛哭不已。
旧事重提,多尔衮不禁长长叹息一声,闭上眼,无数往事纷至杳来……
多尔衮的生母——乌拉那拉·阿巴亥,她是努尔哈赤晚年最宠爱的女人,在皇太极的生母去世后,阿巴亥便被立为大福晋。
于是皇太极便指使人告发阿巴亥,指责她与代善有染。努尔哈赤大怒,休弃了了阿巴亥。
多尔衮还记得那一年,他额娘带着他住在破旧的屋子里,过着无人问津的日子。
直到一年后,阿巴亥重新得到努尔哈赤的宠爱。
再往后,努尔哈赤因病去往清河温泉疗养,自知大限将至,立即派人去接阿巴亥安排后事。
多尔衮坚信,父汗是要让自己继位,额娘带回来的遗诏上写得分分明明!
然而,以皇太极为首的四大贝勒却闯入阿巴亥的后宫,篡改遗诏,逼迫阿巴亥为努尔哈赤殉葬……
再次想起额娘被活活逼死的场景,多尔衮一双手不由又擅抖起来。
“诸王贝勒皆是虎狼啊!”哈尔吉达还在悲嚎:“大妃娘娘从先汗身边带回的遗诏是假的?他皇太极在城内改的遗诏却是真的?!
他们逼死大妃娘娘时又何曾想过大金汗国的基业?皇太极称帝追谧自己的额娘为皇后,又将大妃娘娘这个为先汗殉葬的大福晋置于何地?这大清朝又何来体面?
时至今日,他们还在不停往大妃娘娘身上泼脏上,污蔑她与代善有染,污蔑她是个男人……种种无耻手段,就是不想让睿亲王你夺回本属于你的皇位。
睿亲王,你只有坐上皇位,才可以为大妃娘娘洗脱冤屈!”
多尔衮身子一颤,如遭雷击。
下一刻,他却是一把拎起哈尔吉达的衣领,大喝道:“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呃。”
哈尔吉达吓得打了个嗝。
这个嗝几乎要把他整颗心都吓出来。
“是谁让你对本王说这些?!”多尔衮又喝道。
哈尔吉达几乎魂飞魄散。
……
几乎要伏地认罪之际,哈尔吉达脑中忽然想到王笑还有一句嘱咐——多尔衮会试探你一次,万不可慌张。唔,当年我组建锦衣卫,差点就被我的父皇吓死。总之,上位者都是一个德性,你不必慌。
“奴才心里就是这般想的。”哈尔吉达应道。
“是吗?”多尔衮眼中尽是精光,冷冷道:“你说这些,是出于对本王的忠心?”
“忠心!”哈尔吉达喊道:“只要能扶睿亲王登位,奴才什么都愿意做!”
多尔衮深深看了他良久,拍了拍他的肩,缓缓道:“难为你阿玛竟还记得当年之事。我无能,当年我没能护住额娘,后来也没能护住你阿玛他们这两兄弟。”
“睿亲王是顾全大局,这才被人用阴狠毒辣的手段逼迫。”
多尔衮叹息一声,道:“你的忠心本王看到了。但……谋害豪格之事不可再提。”
“喳。”
哈尔吉达想了想,又低声道:“睿亲王若是不愿用此策,奴才还有两策。一是在豪格回来前,提前召七王商议。那些人必定不肯,但我们可以联络代善,一起对付济尔哈朗……”
~~
此时地窖中,王笑问了一句:“多尔衮考虑的怎么样了?”
哈尔吉达摇了摇头,道:“看样子,睿亲王还是要选下策……”
王笑微微一愣,闭上眼,道:“知道了。你好好做,只要不出错,一场富贵少不了你的。”
他说这话的语气不像是个阶下囚,倒像是主宰着哈尔吉达命运的上位者。
哈尔吉达虽不满王笑的态度,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并不想丢掉眼前可见的大好前途,只好冷哼一声。
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手握着王笑的生死,气势却总被对方死死地压着。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95章 甩包袱
哈尔吉达离开后,地窖的门再次被关上。
王笑倚着墙叹息了一声。
秦玄策便推了推他,在地上写道:“怎么了?”
“我们掘了福陵之后,我让人在盛京放出流言,说挖出阿巴亥的遗骨,发现她是个男人、多尔衮三兄弟不是老奴亲生。”
秦玄策点点头。
王笑又写道:“我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激化八旗之间的矛盾;二是让多尔衮有更强烈的争位之心,他只有坐上皇位,才能彻底打消这个流言。但没想到,多尔衮的眼界与胸襟,远超我所想。
我让哈尔吉达提出了三个方略。上策是劝多尔衮杀豪格,中策是劝他杀济尔哈朗,这是对多尔衮最有利的选择,也是对我们最有利的。
他若是选上策,我可借此削弱建奴国力,顺便让哈尔吉达带我到山海关,然后找机会逃脱。他若选中策,豪格回来与他必有一战,我还是可以削弱建奴。”
秦玄策写道:“这两策,多尔衮都不选?那下策呢?”
“让多尔衮先扶立皇子,自立为摄政王,再找机会谋帝位。我之所以提出这个主张,只是为了让哈尔吉达能入多尔衮的眼,对我们却没有太多好处……”
王笑用手指写着,心中又是叹息了一声。
这确实是多尔衮目前的最优解,对他个人与他身后的整个清王朝都是。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做出这样的选择绝非没有道理。
如今,历史进展再次到了这里,王笑费尽心机,依然不能左右多尔衮的选择。
而这一次身处局中,王笑才真正明白多尔衮的厉害之处。
“我还是小看了他的格局。”王笑写道。
……
王笑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回到楚朝。
他已经感受到了历史的强大惯性。哪怕这一次三万关宁铁骑重挫了清朝的威风,但清朝的实力还是摆在那里。
他只有回到楚朝,才能真正聚集起力量抵挡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困难自然很多。
首先,他的伤就还没好……
在坟山时王笑就已经是濒死状态。他和秦玄策一起藏在尸堆里,秦玄策先被人捡走自然不会是因为他扮相比王笑更美,实在是因为秦玄策更能喘气。
而哈尔吉达虽不聪明,却也不完全是个傻子。他俘虏了王笑之后,也不会任由王笑好好疗养到痊愈,无非是吊着他一条命,伤口愈合了就撕开,也不让他吃饱,让他保持着有气无力的虚弱状态。
王笑本就失血过多,这次折腾了一场更是体力耗尽,嘴唇上都没有了血色。此时用手指划着字,划着划着便沉沉睡去……
~~
哈尔吉达把他们关在一处,是为了偷听他们的对话,次日发现并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便打算将他们分开看管。
王笑对此早有预料,道:“这样藏着我们,对你而言也是隐患。尤其是秦玄策,他被你们捉过一次,见过他的人多。一旦被人发现,你抵赖都抵赖不掉。”
哈尔吉达之所以答应帮王笑劫出秦玄策,是因为王笑说过:“我扮成女子逃脱之事秦玄策是知道的,一旦阿林保问出来,马上要查到你头上。”
现在人劫出来了,听王笑又想巧舌如哄骗自己,哈尔吉达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那爷把这小子杀了。”
“尸体你怎么处理?别忘了,现在鄂硕负责追查这件事,他也是见过秦玄策的。”
“我自会处理。”哈尔吉达冷笑不已,道:“你还想骗我将他放了不成?”
“放了是不可能。他也逃不出盛京。”王笑好整以暇道:“你不妨将他交给秦山河……”
“放你娘的屁,你休想。”
王笑已开口侃侃而谈道:“一则,你卖秦山河一个人情,这人情没准那天便可以用上。二则,你甩掉一个包袱,却还能得到秦山河的软胁……
此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试想,秦山河从你这里接了秦玄策,他敢不敢声张?他只会全力将人藏好。这与你来藏有何不同?只是风险从你这里移到了他那里。
就算万一事情败露,秦山河指证是你将人送给他的,他一个降臣,谁会信他的?”
哈尔吉达道:“别以为爷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这小子知道你藏在这里,和秦山河一说,他们就可以派人来劫你。”
“秦山河不敢,也不能,这里毕竟是盛京,何况他看似荣宠,能指派的人又有几个?”王笑摇了摇头,笑道:“你若还是不放心,回头换一个地方看押我便是。”
哈尔吉达眉头一皱,思来想去,一时竟是想不出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坏处……
但就是哪里怪怪的。
好一会儿,他才道:“这么做,爷不就成了卖国奸细了?”
“那有什么不好?”王笑脸上浮起一丝好笑的表情,道:“这么说吧,在楚朝日子过得好的大员,哪个与你们清朝没有瓜葛?你们派进京城的细作还不是把我们楚朝高官结交了个遍?能卖国,就能沾到好处。脚踏两只船没什么不好的,只有那些踏不到船的人嘴上酸得厉害。”
哈尔吉达又道:“但秦玄策被劫,睿亲王也在怀疑秦山河。”
“那岂非更好?秦玄策是被秦山河劫走的,更不会有人能想到是你送给他的。”
哈尔吉达本是打定了主意不听王笑的。但此时他皱眉一想,越想越觉得这样做有利无害……
王笑眼见时机差不多了,又道:“我在你府里被找出来,你可以说你不认识我,就像秦玄策在鄂硕府中被找到一样,多尔衮处置他鄂硕了吗?藏秦玄策可不一样,他可是被劫出来的。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王笑也不再说话,倚在墙再次闭上眼。
过了好一会,哈尔吉达又问道:“那我要怎么将他送给秦山河。”
“简单,你刚到盛京城,家里这么空,干脆去秦山河以及别的降臣家里各抢几个婢女。回头多尔衮必定要叱责你,你再把人给他们送回去。”
哈尔吉达一愣,又道:“睿亲王不会觉得我太嚣张?”
“你不惹出点麻烦让他教训教训你,他怎么能放心用你?”
~~
秦玄策也被带走了。
地窖里再次只留下王笑一个人。
他坐在那啃着馒头,感受着浑身的伤口反复发作的疼痛。
昏暗中,无数死去的灵魂再次在他脑海中纷涌上来……
“你为什么不去死?!我们都死了,你为什么要独活?”
“你说好要和我们一起死的……”
王笑抬着头,看着空洞的地窖,喃喃道:“对不起了,我打算要活着回去了。”
冤魂依旧不散……
王笑闭上眼,手中的馒头落在地上,连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
“说好一起死的!”
像是有人扼住他的脖子……
两天后。
地窖的门再次被打开,哈尔吉达冷冷道:“走,给你换一个地方。”
“我忽然觉得你还蛮可爱的。”王笑低语了一句。
他爬出地窖,才眯着眼看了看天空,接着便被关进一口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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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秦山河从一名婢子手上接过酒杯,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你不该来我这里,多尔衮猜到我会私藏你,派人监视我的行踪查王笑……”
“我知道,你只要想办法替我们传一个消息……”
~~
与此同时,羊倌回到住处,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向外面又看了一眼,方才闪回屋里。
他低声对刘福与侯火道:“听风声,侯爷必是没死,明天我再去看看有没有消息给我们……”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96章 传消息
“禀睿亲王,秦山河求见……”
多尔衮闻言微微有些诧异。
军伍中人大多都是直来直去的脾气,但秦山河这个人,让人有些看不透。
皇太极曾说过秦山河是秦家乃至楚朝辽东最后一个将才。这评价其实极高,秦成业戎马一生,也从未得过皇太极这样的赞誉。
而秦山河投降以来也是规矩听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最后更是亲自斩首了秦成业。
从明面上而言,多尔衮并不能拿到秦山河的错处,但他还是怀疑王笑的走脱与秦山河有关系。
此时多尔衮便很好奇秦山河能对自己说什么……
“禀睿亲王,秦玄策此时正在奴才府中。”秦山河道。
多尔衮讶然,接着他不由轻笑了一声。
“怪不得……怪不得秦成业掘了我爱新觉罗家一座又一座陵寝,你秦山河还能活到现在,不简单啊。”
他并不着急问详情,如此评断了一句,方才道:“说吧。”
“秦玄策是自己潜到奴才府中的,据他所言,我大清有中枢重臣勾结楚寇,并劫出了他,为的是盘问他有没有招供。他担心被人灭口,因此逃了出来。”
多尔衮问道:“是谁与楚寇勾结?”
“他不肯说,奴才也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
多尔衮深深看了秦山河两眼,看不出他的神色有何异处,便问道:“王笑在哪?”
“他也不肯说。”
“你斩了秦成业,他不恨你?为何还要来投奔你?”
“或许是为了故意陷害奴才,又或许是走投无路。”秦山河道:“另外,他要我帮忙传一个消息。”
“传给谁?”
“必是王笑安排在盛京城的细作。”秦山河道:“他并未告知具体是谁,只让我将消息写在东顺城街与南顺城街交界处的一条小巷子里。”
“消息呢?”
“在这里……”
多尔衮微微有些激动,接过纸条的一刻,他心想——终于要找到王笑了。
下一刻,他的眉头拧了起来。
“这写的是什么?”
“奴才也不知。”
看着纸上密密麻麻如鬼画符一般的符号,多尔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好一会儿,秦山河又问道:“敢问睿亲王,是否要派人去奴才府上提走秦玄策?或者,奴才亲手奉上他的首级?”
“不过是个小鱼饵,暂时先留着,你看好了他。”多尔衮想了想,摆摆手道。
接着,他又喃喃了一句:“当叔叔的,不必急着对侄儿下手……”
“喳。”
“你很好,下去吧。”
“喳。”
看着秦山河的背影,多尔衮眼中精光流转,好一会,又吩咐侍卫道:“去,把鄂硕唤来。”
……
半晌之后,鄂硕看着纸上奇奇怪怪的符号,亦是陷入了沉思。
“王笑的行踪必在这个消息当中。”多尔衮道:“既然看不懂,你不妨去把这消息写在他们约定的地方。再暗中派人守住周围,但凡有人想去看它,都给我拿下细细拷问。”
“喳!”
“派人盯紧了秦山河的宅院。不得让秦山河离开监视,更不许走脱了秦玄策。王笑很可能会再和秦玄策联系,一旦发现,立即拿下……”
“喳!”
~~
南顺城街,一间小小的茶馆。
羊倌打扮成蒙古人模样,带着巴特玛璪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不一会儿,他的两个下属刘福与侯火也相继回来。
三人眼神对视了一下,皆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收到传过来的消息。
羊倌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听着茶馆中的议论。
半天也没听到多少有用的东西,羊倌心里不由暗骂了一句这茶馆里的人没有见识。
他目光落在街上,忽然眉头一动,用蒙古语低声说了一句:“有番子。”
他们这些日子学得颇为刻苦,因此在外说话都是用蒙古语。
刘福飞快瞥了一眼,问道:“冲我们来的?”
“不像。”
他们又不动声色地坐了一会,巴特玛璪却是忽然拉了拉羊倌,低声道:“那边那条巷子好奇怪,进去的人都没再出来。”
羊倌那双贼兮兮的眼珠一转,便向那巷子看去。
一会儿后,一个乞丐走进了那巷子,马上便有两个平民打扮的汉子跟了进去,正是羊倌先前说的番子。
许久,等那两个汉子出来,果然没再见到那乞丐。
羊倌眯起眼,用低可不闻的声音对刘福道:“一定是侯爷传出的消息。他知道建奴盯得紧,不敢把消息放在约定的地方,故意把消息放在附近,好让我们看到。”
话到这里,他心中有些担忧起来——侯爷传个消息都要这样绕着弯子,想必是被什么人控制住了……
“那我们要怎么拿到消息?那巷子就是个陷井。”
“谁说拿到消息就得进那条巷子,你别忘了老子的手艺……”
~~
巷子中,几间民房已被鄂硕征用。
鄂硕坐在破板凳上,转头看了一眼。
屋内,那个新捉来的乞丐被堵上嘴,浑身被烙铁烫得惨不忍睹,惨叫声却也是瓮里瓮气。
这已经是捉来的第十六个,一看就是没用的。
鄂硕有些烦懆起来,皱了皱眉,起身向外走去……
半刻之后,鄂硕出现在王桦臣家中。
王桦臣作为降臣,对鄂硕的到访颇为吃惊。
他还以为对方怀疑自己窝藏了王笑,心中暗想道:看老夫三寸不烂之舌让这蛮夷打消这个愚蠢的想法。
没想到,鄂硕问的却是:“王大人以前是楚朝的进士?”
王桦臣微微一愣,抚须道:“不错,老夫不才,丙辰年进士第十四名及第。”
“很有学问吧?”
鄂硕便在案上划了一下,又问道:“这个字,你可认得?”
王桦臣又是一愣,喃喃道:“这不就是一个竖吗?”
“那这个呢?”鄂硕的手指划了一个弯弯绕绕的形状。
“这似乎……是西边那些小番夷国的文字……”
鄂硕眉毛一挑,脸上显出喜色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便要递过去。想了想,却是先折了两折,只给王桦臣看一小部分。
“你认得?这是什么字?”
王桦臣歪着头看了半天,却是抚须道:“这个嘛……乌真哈超炮营当中,有几个红胡子佛郎机人,统领大人或许可以去问问……”
~~
乌真哈超营。
“哦,我来自葡萄牙王国,不是佛郎机,也不是法兰西。”
阿尔弗雷·努涅斯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鄂硕手中的纸条,又惊呼了一声。
“哦,我的上帝啊,这写得真丑!”
“你看得懂?”鄂硕问道。
“当然看得懂。”
“快!告诉我王笑在哪?”
“我不知道什么王笑在哪里……”
鄂硕一愣,又问道:“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数字啊,1,1,8……哦,统领大人,你也喜欢数学?”
“数字?这全是数字?”
阿尔弗雷重重点了点头,道:“你看,这是1,这是2……一共就九个数字,很方便的。”
鄂硕想了想,提起笔便重新抄录了一遍,一边写一边问道:“这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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