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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于是,黄东来又道:“贫道旭东老仙,试问尊驾真号?”
尸烆子闻言,神情又是严峻了几分,心中暗道:“早就听师父说过,这玄奇宗十分了得,门中有很多修士虽然看着还挺年轻,其实已有上百年的道行……眼前这小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年纪,却自称‘老仙’,想来就和师父说的情形一致……”
念及此处,尸烆子可是越发怂了,因为他今年就五十来岁,年少时拜了个在魔道中也不算很强的货为师,学了人家大约三四成的能耐而已。
而黄东来呢,虽然实际情况是:他只在山上学了一年不到,唯有道号比较唬人。
但在尸烆子的判断中,黄东来很可能是一个在玄奇宗这种上下限都极高的宗门里练了一百来年的角色。
因此……
“呃……晚辈尸烆子,见过前辈。”短暂的思考后,尸烆子作揖一拜,客客气气地应了这么一句。
此言一出,周围那帮火莲教徒可就惊了。
刚才他们一看教主大人气势汹汹地过来叫板,还以为靠山来了,所以一个个儿的又都换上了一副狗仗人势的嚣张嘴脸;谁知道,几句话一聊,他们老大竟突然十分礼貌地开始自称“晚辈”了。
这帮地痞流氓别的不会,但“读空气”的能力还是不差的,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教主好像有点虚啊……那尸烆子一虚,这帮火莲教的杂鱼自然就更虚了,顿时他们又纷纷低下了头,换上了一副仿在念叨“你看不见我”的表情。
“哦?尸烆子?”黄东来表面上在用轻松的口气重复对方的话,其实呢,是通过这声念叨所拖延的时间,在脑子里把这状况快速过了一遍。
黄哥当时就心想:“他居然叫我前辈?恐怕他是把我误会成我师父那一辈儿的人了吧?那我干脆假装一下,正好顺势脱身。”
拿定了主意,黄东来当即就随手一抛,把肩上的笑无疾往孙亦谐脸上扔了过去。
孙哥的反应倒也快,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笑无疾冲自己飞来,他快速把三叉戟一收,腾出双手,便给笑无疾来了个公主抱。
还没等孙哥发牢骚,黄东来已摆出了一副“老前辈”的派头儿,清了清嗓子,冲尸烆子朗声言道:“老道我也是多年未曾下山游历了,你和你师父的名讳,我确是没听过,诶?你师父他又是哪个宗门的呀?”
这话一出来,孙亦谐当时就把到了嘴边儿的牢骚给咽回去了,因为他已明白了黄东来要干嘛。
而那尸烆子呢,则是低着头,恭敬地回道:“回前辈的话……家师乃一介散修,并无宗门,而且他今年还未逾百岁,以前辈的辈分,不知晓也并不奇怪……”
“哦……”黄东来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行吧。”他顿了顿,扫视了周围一圈,转移了话题,“我说……尸烆子啊,你小子身为修道之人,既不跟随你师父在山中潜心悟道,也不在各地游学苦修,却在这济宁地界上搞什么火莲教,跟这帮凡夫俗子拉帮结伙的……是要干嘛啊?”
“呃……”尸烆子想了想,回道,“回前辈的话……晚辈数年前途经此地,偶遇鲁王世子朱爀,并受其之邀,到王府讲经说道。
“这位鲁王世子,虽是皇亲国戚,但却一心向善,道心不俗,且对百姓心怀仁爱,所以他在听完晚辈的道场后,苦苦相求,求晚辈留在这济宁一带替他教化当地的百姓,以正世风。
“晚辈想了想,这也算是功德一件,便也不再推脱,这才在此成立了这火莲教。”
他这话,别说黄东来他们听着觉得无耻,就连火莲教那帮人都觉得离谱啊。
火莲教中谁人不知,他们这位教主终日就是喝酒吃肉、强占民女、贪婪无度、杀人如麻……这样的货要是也能教化百姓,以正世风,那随便去找个山贼头子来都行啊。
看到这儿肯定有人会说了,即便明知他是胡说八道,但黄东来为了脱身,肯定也得照单全收啊。
错。
尸烆子也不傻,他这套冠冕堂皇的扯淡,本身也是一种试探。
假如黄东来连这都表示相信,并急吼吼地来一句“哦,原来如此,那我们告辞了”……那尸烆子绝对会起疑心,他当场就会怀疑这个“旭东老仙”是不是在虚张声势,所以才急着找节骨眼儿开溜。
好在,黄东来也是老油条,不会犯这种错误。
“尸烆子,你当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是吧?”下一秒,黄哥就拿腔拿调地回道,“老道我这一路微服而来,可是听了你们火莲教不少的‘好话’啊……”他说着,还冲自己身上的衣服示意了一下,“还有,你就不想想……我这身皮子是从哪儿扒下来的?你觉得你那点破事儿,老道我还不清楚吗?”
“前辈……切莫听人胡说啊!”尸烆子一听这口风儿,心说糟了,这下是试探不成反要被撕,他赶紧用激动的语气否认道,“晚辈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
“哈!”黄东来干笑一声,“那你的意思是……不止是本地的百姓,就连你手下这帮教徒都在诬赖你咯?”
“呃……”尸烆子环顾左右,稍作思考后,便诡辩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为了教化本地的百姓,乃是煞费苦心啊……
“晚辈以为……那些善良或中庸之人,并不亟待教化,要正世风,就得先从恶人入手。
“所以,晚辈这火莲教,就专收本地的地痞流氓,恶霸无赖……晚辈是想,先把这些恶人全部集中起来,加以管教,待把他们都教好了,那这济宁地界上不就一派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好光景了吗?”
他说到此处,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再道:“唉……只是……前辈应该也明白,这‘教化’之事,需经年累月、孜孜不息,而火莲教上千教众,又多是顽劣之人,即便晚辈这几年已对他们谆谆教诲、严加约束,但还是有不少害群之马偶尔会惹出事端……那出了事之后呢,百姓自然是要怨火莲教的,晚辈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才一直没有辩解,独自承担了这些误会和怨恨……还望前辈明鉴。”
听得此言,黄东来不知为什么,转头看了孙亦谐一眼。
孙亦谐被他一看,当即是表情一变,眉毛一高一低,嘴也歪了歪。
这一刻,虽然他二人都没说话,但已经完成了一次交流,那么这段交流的内容是什么呢,我大致给翻译一下——
黄东来用眼神冲着孙亦谐感叹:“卧!靠!孙哥,这逼无耻的程度和你有的一拼啊。”
孙亦谐则用表情回答:“妈个鸡!你给老子闭嘴!”
大体上就是这么个意思……
“嗯……”听完尸烆子的话,黄东来假装陷入了思考,片刻后,他才沉吟了一声,接道,“老道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你的话,我听到了,但他们的话……”他说着,分别瞥了眼身旁的姜暮蝉,和孙哥手里的笑无疾,“……我也要听听,然后我再想想,再做定夺。”
“前辈!”尸烆子闻言,急忙接道,“这两人,一个是杀人如麻、刚刚才屠灭了十多人的狂徒,另一个则是昨夜闯入鲁王府意图不轨的飞贼……他们的话,前辈万万不可取信啊!”
“哎~”黄东来摆了摆手,“这两人现在都已在老道我手里了,我怎么处置,用不着你管;至于我要问他们什么话,问完了我听不听、信不信……一样不用你来管。”
不得不说,黄东来这“高人前辈”的姿态,演得还是不错的——他的回答,并不能让尸烆子满意,但也正因如此,才显得真实。
那尸烆子再一琢磨:昨夜从自己跟前轻松逃走的姜暮蝉,此刻就服服帖帖地跟在那“旭东老仙”的身旁,而那个以一当十的笑面刀客,则已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至于那位自称真武大帝的兄弟……虽不知是什么来路,但看他刚才“收起”粪叉时也用出了道家法门,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搞不好也是玄奇宗的人。
这么一想,尸烆子便连一丝的怀疑都没有了,也不再想着冒险去试探什么,其心底里彻底认定了对方真的是自己惹不起的前辈高人。
“是是……”于是,尸烆子也只能应道,“前辈自有定夺,是晚辈多嘴了……”
“那好吧,让你的手下们把道让开,顺带知会他们一声,老道我要出城,让他们别碍手碍脚的。”黄东来明白,事已至此,这城里他们肯定是待不下去了,留下来便会时刻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中,随时可能露出马脚或被暗算,所以,他干脆就直接表明要出城去,并让尸烆子放行。
尸烆子听了,回道:“前辈,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这时候还要出……”
“嗯?”黄东来都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把嗓门儿一提,“是不是老道我要去哪儿,得经你同意啊?”
“不……不敢,不敢!”尸烆子被黄东来这一吓,赶紧回头,冲着手下们道,“还愣着干嘛?快给几位仙长让道引路啊。”
那帮火莲教喽啰能说什么呢?照办呗。
他们也清楚,尸烆子从来也没把他们当人看,只当是呼来喝去的下人一般;就拿刚才来说吧,尸烆子哪怕是说他们坏话、甩锅给他们,都是当着他们的面肆无忌惮地说出来的。
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们继续跟着尸烆子、跟随火莲教。
因为这事儿是双向的——这帮喽啰对尸烆子,同样没有什么忠诚可言,无非就是借其势来为恶、捞好处。
这叫互相利用,大家都没想着谈感情,便也不伤什么感情。
长话短说,孙、黄、姜、笑四人,靠着双谐先后的一通忽悠,姑且算是脱离了这破庙之围,随后他们就一路往北门去,出了济宁城。
那年头,城外视野可开阔着呢,火莲教的人就是想跟踪也没法儿跟,再说他们也不敢跟……
就这样,四人出城后又行了一段,到太阳落山时,在一处郊外的树林中落了脚。
“妈个鸡,累死我了。”孙亦谐一边骂着,一边就把笑无疾给扔地上了,扔完就回头对黄东来道,“诶,出了城你就不用继续扮前辈高手了,你就不能跟我换换手?”
“我不是帮姜兄拿了一半行李了吗?”黄东来道,“再说了,你刚才也没提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扛他扛出感情了呢。”
“滚!”孙亦谐说着,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当时就坐地上了,“唉……真是倒霉,本以为今晚可以吃好住好,结果呢,跑这荒郊野地露宿来了。”
“能让你有命露宿就不错了。”黄东来则是一边帮姜暮蝉把行李放到地上,一边接道,“那个‘火莲大仙’……也就是尸烆子,他报那山门,我听着就不对劲……想来他果然就是个魔门的妖道;今儿要是真打起来,即便是一对一,我都未必对付得了他,更不用说他还带了那么多的手下,把你们俩也给围了。”
“那照你这么说,这人咱还治不了了?”孙亦谐挑眉问道。
“治不了也得治。”黄东来却道,“今天见到这尸烆子之前,火莲教这事姑且算‘闲事’,不管便不管吧,但见到那厮之后……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他微顿半秒,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我黄东来怎么说都是道门正宗,道家传人,见魔道在此兴风作浪,岂能坐视不理?”
“行了行了,就上山跟着一帮懒汉练了半年十二谛,还装起来了。”孙亦谐还是懂他,知道这时候得有个捧哏拆一下台,免得让旁人误会了这是什么正经对话。
“二位。”但姜暮蝉听了黄哥的话可当真了,“我也听出来了,既然黄少侠有诛魔卫道之心,孙少侠也有为民除害之意,那咱就干他一票呗。”他顿了顿,接道,“我姜暮蝉虽是不才,但也绝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二位要对付这尸烆子,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哈!哈哈哈哈……”这时,被五花大绑并躺在地上的笑无疾不知为何忽然大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吗?”孙亦谐听得出那笑声不善,故也没给笑无疾什么好脸色。
“我笑你们天真啊。”笑无疾说着,腰上一使劲,便坐了起来,看来他身上那药劲儿已过去了,“你们以为……除了一个火莲大仙,就算是为民除害了,从此以后济宁的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他说完这句,也不等对方回答,自己就摇了摇头,顺势接道,“你们今天灭了火莲教,明天说不定就会冒出个水莲教、土莲教……玩儿的还是同一套;江湖也是一样,你今天杀了一个恶人,明天还会有十个,你们以为自己做的事,是帮了好人,其实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纯粹的好人?也许一个人今天还是好人,明天也会变成恶人……为‘侠’,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吗?那么想为民请命、伸张正义的话,不如去考状元算了。”
他的话,听着就像是一种“过来人”的观点,虽然未必对,但多少是有点思考价值的。
姜暮蝉听了,也确是若有所思。
但双谐可不吃他这套,他俩是穿越者,两世累积的年龄和阅历摆在那儿,他们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本就是超越这个世界的时代局限的。
所以,对于笑无疾的话,孙亦谐的反应只是:“你说的这些……好像是有点道理,但我并不在乎,你要是不想帮忙呢,就把嘴闭上。”
“呵……”笑无疾耸耸肩,“行吧,我不说了。”
他也不敢多说,因为他知道以孙亦谐的德行,自己若再挑衅几句,那他今晚想上茅厕时,很可能就得被迫在自己裤子里解决了。
孙亦谐也不跟他计较,转头又继续对黄东来道:“黄哥,这次要对付妖道,是你专业领域了,你来定个计呗。”
黄东来这时也坐地上了,并拉长了嗓门儿应道:“正在想呢……”
他这一想呢,便引出那——火莲教设坛济宁州,尸烆子斗法旭东仙。





盖世双谐 第二十八章 收献济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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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宁城这几日,先有那姜暮蝉夜探鲁王府,后有那笑无疾独闯青莲堂,再到那双谐巧戏尸烆子,可谓是风波不断。
对火莲教来说,这无疑是个多事之秋。
但有些事儿呢,他们该办还是得办……
众所周知,古代的那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们,就爱在那逢年过节的时候搞事敛财。
拿官场来说吧,除去一些大家耳熟能详的、比如海瑞这种极端例子,一般来说,哪怕是个清官儿,赶上“三节两寿”时,你能不收点儿贺礼和红包啥的?
土豪劣绅就更别提了啊,有些不要脸的,一年到头都在摆寿宴,什么三大姑八大舅的第八房姨太的侄子过个生日,他们也得把周围街坊全请来,不来就是不给面子,来了呢,哪怕给你们吃点儿“花毛一体”,你们也得包个大红包。
您还别觉得离谱,这风气到现在还有,而且现在就不是土豪劣绅这么干了,而是谁都可以这么干,可能你亲戚当中就有人这么干的。
至于这火莲教嘛,更嚣张一些,他们连请客吃饭都省了,直接管你们要钱要东西。
找什么由头呢?
眼前这寒衣节,便是这济宁地界上的百姓们每年都要过的一道坎儿。
按传统,在寒衣节这天,民间有给亡魂“烧寒衣”的习俗。
所谓的“烧寒衣”,一般就是指焚烧象征布帛的五色纸,再烧点儿冥纸香箔啥的,你要有条件呢,再扎点儿纸人纸马一块儿烧,这就算很不错了。
但在火莲教的地盘儿上,这寒衣节的规矩可不一样……
按照火莲教的“规矩”,寒衣节这天,济宁的每家每户都得在他们的组织下进行一次“烧献”。
什么叫“烧献”?
就是你得“献”出点儿真正的财物,交到火莲教的手里,然后火莲大仙会替你“作法”,保佑你家故去的亲人,也保佑你。
你要是“献”得少了呢,那你们家可就要招倒霉了,因为你们不虔诚啊……来日若是遭了“报应”,比如家里祖坟被人刨了啊,半夜有人往你们家窗户里扔石头啊,隔三差五被偷只鸡、少条狗啥的……你也别觉得奇怪。
当然了,实在没钱的,若家里有什么大姑娘小媳妇的,愿意献给教主“开光”,那也行。
而你要是啥都献不出来,且态度还很不配合,那就不好意思了——“烧”。
没别的,就愣说你家风水不好,乃大凶之地,妖气冲天,如果放着不管,寒衣节当晚就你们家就会变成“鬼窟窿”,到时候街坊邻居甭管有没有“献”过东西的,往后都得跟着“倒霉”。
所以,为了“大家好”,火莲教会在天黑前就把你们家一把火给烧了,等烧差不多了才允许街坊邻居把火扑灭。
什么?你觉得这不讲理?
其实还有更不讲理的一种情况……那就是,如果你到了“烧”的这一步,还要负隅顽抗,那你就是“鬼上身”,连你一块儿烧。
活活烧死,官府不管。
不过呢……像这种情况,除了火莲教成立的第一年之外,后来这几年就已经没有了,毕竟有了前车之鉴嘛,老百姓哪怕是硬刮出三瓜俩枣的去“献”了,也比入冬前被烧了屋子强啊。
有些人家实在刮不出啥,又不愿让自家女眷被火莲教抓去糟蹋的,干脆,寒衣节前举家上吊,好歹留个清白,也有个全尸。
您还别觉得这事儿夸张,也别说什么“为什么他们不全家离开济宁啊”这样的话,那时候可不比现在,那会儿想异地迁家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
你要是光棍一条,上没老下没小,那还好说,直接找个远方亲戚去投奔,哪怕到了那儿人家不收你,你也能留在当地打个工或者要个饭。
可你要是想全家从一个地方迁走,那难度就跟现在一个月收入刚刚能维持最低生活水平的家庭企图移民一样高。
你有亲戚能投奔吗?你那亲戚能收留你们全家吗?你去官府说你们一家子户籍要迁走,还要行路文牒……不使点儿银子你能拿得到?还有你们全家这一路上吃喝住宿的路费哪儿来?你有上述那么多钱还需要跑吗?直接“献”一部分不就完了吗?
简而言之,在火莲教兴起的这几年,老百姓只要一听见寒衣节这三个字,就已是头皮发麻,恨不能让老天爷把这日子给抹咯。
今年呢,又正赶上那尸烆子前几天接二连三遇到不快之事,他更是要利用这“烧献”好好捞一笔,让自己“挽回损失”。
于是,十月初一这日一早,火莲教便在城中开始了他们的“收献”作业。
由于青莲堂堂主和席官在前几日已全体被杀,尸烆子暂时也没安排新的补上,所以今年青莲堂的弟子只能被分到其他四个堂口给人当跟班了。
而其他四堂呢,因为少了一家分“肉”的,也显得更加丧心病狂,毕竟这是纯榨油水的差事,谁不想趁机多捞点儿?
那些大户人家倒还好,因为越是有钱有势的人家,火莲教反而对他们越客气;来这种人家“收献”时,火莲教徒们通常就等在门口,也不进宅子,待管家把钱送出来,看看够数,也就打发了。
但对那些普通的穷苦百姓,越是那没钱没势的,火莲教下手就越是狠——那是踹门就进,张口就要,没钱就抢人家东西、抓人家女眷,敢反抗就烧家,比强盗还强盗。
就这样,短短一个上午,整个济宁城那是闹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啊。
转眼,到了未时,按现在来说,下午两点多钟吧,火莲教的“收献”总算是结束了。
此时,在城中集市口,人群也慢慢聚集了起来。
他们来干嘛呢?
看大仙“作法”呗。
前文刚说了嘛,“收献”过后,火莲大仙会作法“保佑”大家的。
可能有人要问了,尸烆子他还真去作法保佑百姓啊?
怎么可能呢……
这世上哪儿有什么法术是可以一次“保佑”全城的百姓的?有的话那就不叫法术了,而叫社会保险。
那么尸烆子眼下要作的是什么法呢?
很简单——变戏法。
一来,既然他已说了“收献”之后要作法保佑百姓,那就做做样子给百姓们看看,又有何妨?
二来,搞几个没什么实际意义、但看起来非常夸张的戏法在百姓们面前展示一下,本身也是一种震慑。
而百姓们呢……“献”都交了,就来看看呗,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也算消费者,不看白不看啊。
至申时初刻,终于,尸烆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集市口的法台之上。
这“法台”,搭得是又高又大,前两日便已完工;法台四面是广场和道路,即便围观群众上千,远处的人都能看见台上的情况。
此刻,随着尸烆子的出现,原本嘈杂的广场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他的存在感和压迫感的确是强,只是站在台上,虎视环顾,亦能让离他很远的人感到毛骨悚然,登时噤若寒蝉。
“哼……”在台上站了片刻,待周围鸦雀无声时,尸烆子满意地勾起了嘴角,随即开口言道,“列位爱徒、诸位乡亲……今值十月初一,冥阴鬼节,本座按例要为济宁的黎民百姓们作法祈福,安抚亡灵,护佑众生……看到能有如此多的乡亲前来见证,本座也是甚感欣慰啊。”
说到这儿,他一甩手上的拂尘,摆出一副仙人风范,似是在等着台下的人群为他这段虚伪的屁话喝彩。
“教主神仙在世!”
“教主大慈大悲!”
“火莲大仙!功德盖天!”
“火莲大仙!仙法无边!”
火莲教那帮孙子反应也是不慢,那些位站在台边的堂主还有席官们立马就带头喊了起来,他们一喊,其他喽啰自也跟上了节奏。
而老百姓们呢,站得离台边的火莲教众们较近的那些,自然也得意思意思喊两声,要不然怕被记住了长相秋后算账,离得远的那些嘛……就最多动动嘴、嘴里也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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