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蓝莲堂堂主“不倒金刚”童固。
白莲堂堂主“再世汉升”黄仲。
黑莲堂堂主“黑风霸王”蒋霸。
在这五位堂主的下边儿呢,每个堂里都还下设了“席官”九名,从“第二席”到“第十席”这么排下来。
而在“席官”之下,那些教众,还按资历和功绩分成了“一莲”到“九莲”九个级别。
由此可见,眼前这位“斩仙刀”彭二,在火莲教中的地位着实是不低,即便你的数学能力与孙哥相仿,也不难算出……这彭二在教中是排前三十的人物。
看到这儿可能有人又要问了,像他这个级别的小头目,怎么会亲自跑到这城门口来主持搜查啊?这种在第一线风吹日晒的活儿,不都是下面的人去做的么?
两个原因:第一,这活儿油水足;第二,火莲教从上到下并不存在什么信任关系。
这第一点很好理解,我就不解释了,且说那第二点……
我们都知道,在官场上,大贪官让小贪官去第一线敛财,然后他从小贪官收上来的钱里抽走大头,让小贪官喝点儿汤,这个是成立的。
为什么?
那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信任彼此都是君子,更不是因为读书人就算贪污也讲究基本法,而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官僚系统足够稳定、牢固,他们这套贪污的流程也是经过时间检验、经久不衰的。
但这一套,换到一个不那么稳定的系统里,换成一群不那么可靠的人来执行,显然就不成立。
就比如一个卖盘的让一个瘾君子帮自己去银行取钱,说取回来之后我给你10%的跑腿费,你觉得他还回得来吗?
火莲教的人,就符合这种情况。
这帮人说是教徒,实际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地痞流氓居多,赌棍酒鬼也不少。
要说溜须拍马、偷奸耍滑……他们在行,但要他们替你敛财的同时又不中饱私囊,还是算了吧。
今天彭二亲自在这里坐镇,一天忙下来,他能拿走九成的钱,剩下一成分给其他喽啰,然后他还能恬不知耻地说:“你们别看我拿了九成,其实一多半儿是要孝敬给上头的,留到我嘴里没几口。”但其实呢……他能拿出自己手中的五分之一孝敬上去就不错了,完事儿还会跟上头抱怨,“就这么点儿了,大头儿都孝敬您了,我分得还没底下兄弟们多呢。”
当然了,他这欺上瞒下的屁话,上头和下头的人也都不会信,因为他的上级和下级和他也是一路货色。
要不咋说,只有无赖最了解无赖呢。
不过他们彼此间也不会点破这些,毕竟都是在同一个“社团”里混饭吃的;再说了,就算你说破了又能怎样?这种邪教组织里本来也不讲什么道理,全靠实力说话。
这里咱们就要有一句说一句了……
官僚系统中靠着裙带关系尸位素餐的人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大多数,但那些恶势力组织却很少有这种情况……有也是少数。
这火莲教中,能做到“席官”这个级别的,无一例外都是靠实力上位。
因此,这彭二的实力,在乌合之众当中也算是比较厉害的了。
只是这“斩仙刀”的绰号嘛,对他来说的确高了点儿……但您看那五位堂主的绰号也该明白,他们火莲教就是这风气;因为他们的绰号主要就是吓唬老百姓的,越浮夸越管用,至于江湖上的人怎么看……并不重要。
“什嘛?你也配叫斩仙刀?”眼下,孙亦谐听了这绰号,先是一惊,随即就乐了,“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他笑着接道,“那你一般是负责处理河鲜啊……还是海鲜啊?”
“我看你小子是活腻了!”彭二一看对方听完他的“威名”后完全不怂,还摆出了一副嘲笑嘴脸,以贱气伤人,故有些恼羞成怒,于是立马大吼一声,举刀便砍。
其实呢,他这也就是吓唬吓唬孙亦谐,没准备下死手。
火莲教虽然势大,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之中,不由分说就把人当街砍死,至少他彭二还不敢……
所以,彭二只是想着,自己这一刀过去,是个正常人都会躲啊,到时候他稍微让对方见点血,对方也就怂了。
不料……
他这一刀劈下,孙亦谐竟是没动。
他也确实没必要动。
如今的孙亦谐,武功虽不能说多高,但比起彭二这种货色来,还是比下有余的。
彭二这人,是学过几年武,但也无非会些招式,正经的内功心法他见都没见过;这种人搁在绿林道上,最多算是介于“壮士”和“勇士”之间的级别,当年孙黄二人在长江上遇到的那位“弓刀双绝甘飞鸿”可能都比他厉害点。
而孙亦谐呢,怎么说都是有内力的人——他那倒转乾坤心法练得虽不算勤,但毕竟是绝世内功,正常练也比那些练下乘内功的人实力涨得快。
当然,最关键的是……孙哥还有护身宝甲呢。
彭二这一刀,在孙亦谐看来本就又慢又无力,而且瞄准的又是他的肩头,那他自然是没啥好动的了,就站那儿让他砍呗。
彭二出刀出到一半也愣了,心说这小子怎么回事?真不要命?还是吓傻了?刀来了都不躲?
但事到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总不能自己把刀挪开去挥个空吧?于是他也是提起一口恶气,将刀锋微微偏斜,想着削去对方肩头一块肉,看这小子还横不横得起来。
可结果,彭二这刀落到孙亦谐肩上的时候,孙亦谐屁事没有,彭二自己的手却被震麻了。
“嘶——”彭二感到手上传来的感觉不对,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儿,收刀疾退。
而孙亦谐呢,先是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肩上被划破的衣服,然后用一个很自然的动作拉了拉身后那破旧的披肩,遮住肩头,防止对方从破口中看到他的护身宝甲。
一息过后,孙亦谐做完了这俩动作,顺势就开口道:“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先动手的啊。”
“你……你想干什么?”那彭二也挺机警,这会儿他已知晓孙亦谐并非等闲之辈了,所以对方这话在他听来……便隐隐约约透出了一股子“无限防卫权”的味道。
“呵……”孙亦谐从容一笑,“我想干什么,就看你的表现了啊……”他顿了顿,接道,“你现在要是让开道儿呢,那好说,‘我想进城’;你要是还跟我啰嗦什么,我可能就‘想让你赔我的衣服’了;而你要是还敢跟我动手,我想来个‘正当防卫’,也很合理吧?”
他这话,就算是给台阶了。
尽管从这台阶下去可能不太好看,但好歹能下啊……
彭二此刻心想:我这八成是遇到江湖上的高人了吧?刚才那一刀过去,这小子非但是纹丝不动、血都没流一滴,还把我给震得够呛,那肯定是传说中的神功铁布衫啊……这要是真打起来,就靠我这儿的几个饭桶,怕是根本不够对方看的……这还没算他身边那个尚未出手的道士呢……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放他们进去,暗中盯住,等我去找堂主来收拾他们。
念及此处,彭二的脸上已是娴熟地换上了一张笑脸:“哈哈哈……原来是道儿上的朋友,失敬失敬,恕彭某眼拙,刚才没认出二位来,得罪之处……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是啊……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嘛。”孙亦谐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呵……好说。”黄东来则毫不掩饰地用鄙夷的神色看着彭二应了一句。
“二位请……请……”彭二见对方也没进一步羞辱自己,赶紧见好就收,一边冲双谐点头哈腰,一边用手给身后那七八个火莲教喽啰打手势,让他们闪开道儿。
孙黄二人也没再理他,大摇大摆便进了城。
待他们稍稍走远了一些,彭二的脸上立刻又现出狰狞之色,并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一名喽啰道:“快,叫上几个兄弟,跟上他们,给我盯死了!”
“是。”那喽啰得令,马上招手带上了几个人,顺着人流也跟进了城。
这时,彭二又回过头,对另外几名火莲教徒道:“你们在这儿继续搜查,我要回青莲堂一次。”
…………
话分两头,同一时刻,济宁城,火莲教总舵,青莲堂中。
堂主高座之上,“青面老祖”陈祖巍然正坐。
他的两旁,分列席官七人,除了第二席和第五席的位子空着,其他席官都在。
而堂下,也站着一个人。
一个脸上始终挂着笑的人。
“就是你……”此时,陈祖正用一种敷衍的神色,居高临下地望着堂下之人,“……说要投我火莲教,而且‘非席官不做’是吧?”
“正是。”笑无疾淡定回道。
“刚才听我的手下说,你的武功不错,门口的守卫都拦不住你?”陈祖道。
“拦不住。”笑无疾。
“呵……”陈祖还是没把对方当回事的样子,“可我身边的这几位兄弟,他们的武功也不错,他们也都可以随便打倒外面的守卫……”
他这话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话才到一半呢,他身边那七名席官都已朝笑无疾投去了凶狠的目光。
“你是想说,打败几个喽啰没用,要打赢了席官,才能证明我有资格当席官?”笑无疾接道。
“既然你明白……”陈祖说着,左右扫视了两下,“……挑一个吧。”
“不用了吧。”笑无疾却回道。
“怎么?”陈祖笑了,“怕了?”
“不是怕,是没必要。”笑无疾道。
“怎么说?”陈祖问道。
“你右手边那位‘第二席’,今天没打招呼就没来,你不觉得奇怪吗?”笑无疾貌似是忽然转移了话题。
但其实……他没有。
他说的,还是这个事儿。
陈祖闻言,先是没反应过来,但过了几秒,他就神色一变:“你用几招胜的他?”
“你用几招能胜他?”笑无疾反问。
陈祖想了想:“五招。”
“那我就是六招。”笑无疾道。
陈祖沉默了,冗长的沉默。
周围的席官脸上神色各异,但也都不敢说话,他们看笑无疾的眼神也都由轻视和敌视……变为了畏惧。
“你叫什么名字?”片刻后,陈祖终于又开口了。
“笑无疾。”笑无疾回道。
“来人呐!”下一秒,陈祖便高声喊道。
堂外一名教众闻声而入:“堂主有何吩咐?”
陈祖的效率也是高:“带笑二席去库房……领一套我教的圣服。”
盖世双谐 第二十章 闻峰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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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亦谐和黄东来也不是第一天走江湖了,被几个基本不懂武功的乌合之众跟踪,他们还是能发现的。
所以,两人一进城,就奔着那人流较少的岔路上拐。
那三名在后方盯梢的火莲教徒呢,也都是一般的喽啰,没啥智力,真就傻呵呵的跟着孙黄二人往那无人的小巷子里钻。
结果,他们还没跟出三条胡同,就在一个转角处……遭重了。
那一刻,走在最前面的那名火莲教徒刚从拐角探出了头去,便见一团白色的粉末扑面而来。
两眼一黑的瞬间,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抬手捂住了眼,而他的手刚一抬起来,其胸口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窝心踹。
列位要是打过架就会知道,当你的胸腹部突然受到沉重的钝击时,会有那么几秒钟人是“闷”的,那段时间你根本发不出声音,甚至也不能呼吸,得缓一缓才能恢复。
因此,这第一名火莲教徒被踹了以后,也没出声儿,整个人就是蜷着身子、黑着眼,便向后倒了下去。
跟在他身后的第二名火莲教徒呢,见前面那位突然倒退着撞过来,自是拿手去一挡,并往侧面踉跄了一步。
也就是在这个当口,手上还沾着石灰粉末子的孙亦谐已从拐角处冲了出来,飞身而起,便给那第二名火莲教徒来了个凌空的剪刀脚。
这一招,右脚过对方左颈,左脚进对方右肋,两腿一剪的同时,双手便顺势攫住对方的右胳膊一拧——折臂夺刀,放倒在地,加一个木村锁……一气呵成。
说起这凌空剪刀脚啊,咱就不得不提……前苏联著名特工娜塔莎·罗曼诺夫,也是一位使用飞身凌空剪刀脚接锁技的高手。
那么她的剪刀脚和孙哥这招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主要就是在“剪”的位置上:由于女性的体重一般比男性要轻,所以娜塔莎的剪刀脚在大多数情况下是用双腿去夹对手的颈部,再加上飞身而起的冲力和一些回旋的力道才能把人放倒;若遇到那种体型非常健硕,实在拖不倒的敌人时,她这招就会变式为骑在对方脖子上施展的三角绞。
相比之下,孙亦谐这招的难度就低一些了,因为他的体重足够,并不需要两脚都夹到脖子,也不用自身带什么回旋,只要一脚夹脖子一脚夹肋下便可以把人拖倒在地,而下地之后呢,他这个动作的后招变化选择也更多。
“啊——”那第二名火莲教徒的惨叫倒是发出来了。
孙亦谐并不打算和对方多做缠斗,所以倒地的刹那,他已很利索地直接把对方的胳膊给弄折。
同一时刻,黄东来也早已用轻功飞身过墙,从那拐角的上方越过,来到了那第三名火莲教徒的后方,轻松一个肘击就把对方给打晕过去。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打死或者打瘫痪了,这种薛定谔的肘击……谁知道呢。
就这样,五秒不到,三名来盯梢的火莲教徒就全都丧失了战斗和逃跑的能力,倒了一地。
“都别叫唤啊,敢叫唤就弄死你们,明白吗?”孙亦谐向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故这时,他那鱼市场斗殴的口风儿很自然地就冒出来了。
而瘫在地上、意识尚存的两名火莲教徒,这会儿心里都在琢磨着:“这词儿有点儿熟啊?这不是平日里欺男霸女的我们常用的台词吗?今天怎么落到咱自己身上来了?”
想归想啊,这帮地痞出身的货自然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所以身体还是很老实的。
“是是,只要爷爷们不动手,怎么都好。”那俩火莲教的孙子当时就开始跪地求饶。
“好~”黄东来俯视着他们,“那我们现在问你们点儿事儿,你们最好如实回答,否则……”
“否则黄哥就把你们全都抓去沉粪坑。”孙亦谐顺势就接过话头,说出了黄东来自己压根儿没想说的半句话。
…………
另一边,青莲堂。
彭二和那三个盯梢的喽啰是同时出发的,所以此刻他也已经风风火火地赶回了青莲堂。
“彭二拜见堂主!”彭二进得堂来,快步行到了堂主陈祖的面前,单膝跪地拜倒。
陈祖和他也挺熟了,没多话,即刻接道:“起来吧,你说有要事禀告,什么事儿?”
彭二得令,起身抬头,他刚要开口,却发现了一张笑脸:“诶?这位是……”说着,他的视线便投向了陈祖身旁的笑无疾。
按说,那个位置,是属于堂里的第二席的,但现在那儿站的却是一张生面孔。
其实呢,如果笑无疾的脸不是那么“有特色”,可能彭二一时半会儿还真注意不到他,因为笑无疾这会儿已然是换上了火莲教的“圣服”,和其他的席官一样列于堂主的两侧;方才彭二刚进来的时候,只是朝上扫了眼,便没瞧出来,但眼下彭二抬起头长时间地看向堂主,其余光便不可避免地瞥见了笑无疾的那张脸,这才有此一问。
“哦……这位是本堂新的二席,笑无疾。”陈祖回道,“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诶?”彭二愣了一下,“那原来的……”他这半句话,是脱口而出的。
但陈祖还没等他的话到一半儿,就打断道:“不该问的就别多问。”
彭二闻言,表情变了两番儿,很快明白过来了:“呃……是。”应完这声,他立马就把话题又领了回去,“对了,属下过来是要禀报,东门那儿刚才出事儿了。”
“嗯?”经他一提醒,陈祖便想起来,彭二今天是负责在城门口设卡来着,“难道你发现了大仙想要捉拿的那个贼人?”
“那倒不是……”由于双谐的年纪相貌和通缉令上的人相差甚远,所以彭二也不能愣说他们就是,但这彭二说瞎话儿的能耐也一点儿不含糊,“不过,依属下所见,那二人武功高强,气焰嚣张,对我教极为不敬,甚至都不把鲁王府放在眼里……就算他们不是那贼人,也与那贼人有着莫大的干系。”
您还别觉得他这话是纯胡说,其实还是有点道理的。
首先,跟他比,双谐的确是“武功高强”;而那“气焰嚣张”呢,也是事实;至于“对火莲教极为不敬”嘛,也没错儿,他彭二身为青莲堂第五席,双谐压根儿没把他当个人,那显然就是看不起火莲教啊……看不起火莲教,不就约等于看不起鲁王府吗?
当然,要说双谐和那姜暮蝉有什么关系,那就是扯淡了。
但彭二肯定是得照着这个方向说,要不然他怎么让堂主为自己出头呢?
“什么?”陈祖一听,还真有点紧张了起来,“你快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言一出,彭二可来劲儿了,他马上就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把此前他在城门口和双谐的冲突讲了一遍;而为了凸显自己不那么窝囊,他只能把孙亦谐吹得是天上有地上无,一身武功好似金刚不坏水火不侵,唬得堂上众人一愣一愣的。
好在陈祖还算有点脑子,他也知道手下这班人靠不住,尤其是这第五席的彭二,此人是油嘴滑舌、欺软怕硬、欺上瞒下、臭不要脸……从这厮嘴里出来的话,能信个三分便算不错了。
“嗯……”听完了彭二的叙述后,陈祖沉吟了一声,接道,“彭二,你小子是不是傻啊?”他这就骂上了。
那彭二也是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傻了啊?
陈祖紧跟着就给了他一个答案:“如果这二人的武功真像你说得那么厉害,那你让那几个功夫连你都不如的弟兄去盯他们,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彭二无言以对,他也是才意识到这点。
但这会儿他不太好接话了,因为接话就意味着,他要么得承认自己蠢,要么得承认自己把孙亦谐的武功吹得太过了,是在骗人。
就在他尴尬之际,忽然,堂外又传来通报。
“报!有三位四莲弟子在外求见,说是彭五席的手下,有紧急之事回报!”
彭二一听,喜出望外,心中暗道:“好啊,一定是盯梢那几个回来了,这救场救得可太及时了。”
而陈祖呢,只是看了彭二一眼,便猜到了后者的心思。
想想都是自己人,继续拆对方台也没啥意思,于是,陈祖也装了个糊涂,不再去追问彭二,而是顺势冲那通报的喽啰道:“让他们进来吧。”
言毕,不多时,只见三个光着膀子、剩一条底裤的男人,各自披了块破布,便进得堂来。
堂上众人一看,脸色皆变。
笑无疾更是哈哈大笑,毫不收敛。
“混账!”陈祖看着那三人,“当我这青莲堂是澡堂子吗?成何体统!”他随即就视线一转,瞪向彭二,“彭二!你是怎么管教手下的?”
“堂主恕罪!属下不知啊!”彭二抱拳致歉后,马上也转身过去,抬脚就去踹了其中一名喽啰,“你们三个干嘛呢?大冷天的光着腚乱转?这么怕热知会一声,老子帮你们把皮给扒咯!”
“不是……彭哥你听我们说啊……”
“我们的衣裳裤子全都给那两人扒了去,刀也没了……我们也没办法啊,没穿教里的圣服,老百姓根本不怕咱们,咱是想抢件衣服都抢不着啊……只能在地上捡了几块破布稍微遮一下,一路跑回来。”
“废物……丢人现眼的废物!”就连彭二都看不下去,忍不住要狠骂这几个货。
“行了行了,先说事儿吧……”看到彭二气急败坏的样子,陈祖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他出言叫停了彭二,又冲那三人道,“你们被那两人扒光之前,有查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那三位面面相觑,心说:对方的消息我们倒是没探到,但我们这边的情况基本已被他们摸清了。
但这话,他们可不敢实说。
“呃……我们只知,那二人卑鄙无耻,品性下作,竟然用石灰粉来偷袭我们……”
“偷袭完了还不算!还抢走我们身上所有财物和衣服……简直不是人呐!赌场都给留条裤子!”
“出手那叫一个黑啊……整的招儿我见都没见过,一个照面就把我胳膊给折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与其说是汇报,不如说是诉苦。
陈祖算是听出来了,这仨确实都是废物,而派他们去盯梢的彭二也是个蠢货,今儿那两人要是真的够“黒”,恐怕他们仨根本没命回来。
“都给我住口!”终于,片刻后,陈祖的耐心到了极限,他暴喝一声,吓得那三人皆是一缩脖子,噤若寒蝉。
“唉……”低低叹了口气后,陈祖又道,“那两人长什么样,什么口音,你们总能说出来吧?”
三个喽啰想了想,分别答道:
“呃……一个小眼睛,好似四条眉毛。”
“一个浓眉大眼,比另一个矮些,脖子很短。”
“一个是江南一带的口音。”
“一个带点儿川音。”
他们说到这儿,笑无疾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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