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浑道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误道者
张御点头道:“劳烦时道友了,让人把他带过来,我要亲自问他一些话。”
时悦应下。进来一个两目炯炯有神的浓眉老者,他看到张御后,不禁顿有片刻,定了定神,这才上来拱手道:“这位想来就是张玄正了,费辽有礼了。”
张御看着他道:“费大匠,这次我查实的与霜洲交通的大匠之中,就你一人未曾离去,想来你应该也是得了传报的,可你为何不走呢?”
费大匠很是坦然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过往作为犯了国法,更为律令所不容,那就应该受到罪罚。”
张御道:“既然明知道是错,那为何还要犯呢?”
费大匠道:“世上明知道是错却还要去做的事少么?我也是如此,为了获取更多知识,也为了获取更高的技艺,更为了心中的理想,我挡不住这些诱惑。
但我在做些事的时候也自做好了被抓捕的准备,故是玄正令人来拘拿我时,我自便束手就缚,我也愿意接受因此带来的一切惩罚。
这些年来我做的研究都已经交给我的学生,往后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一样可以接替我走下去,我已经无有什么太大遗憾了。”
张御道:“费大匠应该知道不少事,你不走,莫非就没有人来逼迫催促于你么?”
费大匠回道:“准确的说,我也是走了的,但走得那个是我的替身,而我则留了下来。”
张御微微点头,这般就解释的通了。
费大匠道:“我如此做也是没办法,人活在这世间,有时候你不单单是要考虑自己,还要考虑亲朋故旧,我若无牵无挂,自然无需多此一举了。”
张御道:“我这一次捕拿费大匠,除了要追究你和霜洲交通之事,还要问你一事,洲内如今有许多不在册载之上的造物人,关于这件事,费大匠你了解多少?”
费大匠道:“我听说过此事,但我对此并不清楚,我专研的是各类造物飞舟,造物生灵并非我所长,就算是这一次替代我的造物生灵,都是我的一个学生替我打造的。”
张御闻听他如此说,倒也不觉失望,其实要是费大匠真是清楚这里面的事,恐怕也没有机会让造物人代替自己离去,他道:“那费大匠可知何人或与此有事关么?”
费大匠想了想,声音放低了一点,道:“张玄正可以问一问副院主谭从谭大匠,或许能有所收获。”
张御眸光微动,他能理解费大匠的意思,所谓的问一问,其实就是让他查一查,他心下一转念,点头道:“费大匠放心,你虽然和霜洲交通,可是罪不及家人,无辜之人不会受到牵累。”
费大匠一怔,随即也听懂了他的意思,于是双手端起,郑重对他一礼。
张御关照外面人道:“带费大匠下去吧。”
待人走后,他深思了一下之后,便让检正司去调谭从的档册。
他之前与谭从打过两次交道,对这个人有过一些了解,不过那些隐藏在更底下的东西,那就需要去翻看这些不为一般人所了解的秘册了。
对于检正司来说,因为防备魇魔和寄虫的必要,所以对每一个人有影响力的上层人物都是立过一份详细的档册。
就算谭从是天机院副院主,可也同样身在此列,他的过去对检正司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也是检正司遭人讨厌的原因之一。
检正司动作很快,得他吩咐之后,只是在三天之后就有专人从光州总司之中将秘档送交了过来。
张御拿到手之后翻看了一下,厚厚的一卷文档里面详细记录了谭从从少年到青年,乃至于从青年到如今的所有详细经历,而且极为详细,有些事情恐怕连他自己都未必能记住。
这位谭大匠是青阳宜州人,自学宫出来后便加入了天机院,其人从学工做起,后来一路升迁到了大匠,这经历看起来很是普通。
可是他注意到,当初宜州之乱,一名被魇魔乱了神智修士大肆杀戮平民的时候,其家人几乎都是死在了这场灾祸之中。
看到这一处,他不由想到了一些东西。
他耐心把这份秘档看完后,又从底下拿了一份簿册入手,这一份是有关方谕中的档册,此次他也是让人一并带了过来。
只是里面没有太多详细的记载,这是因为在档册录述之上,这位天机院院主是玉京调来的,过去的详细记录也只有玉京才有。
而且这个人也很少出来管事,平日就在工坊之内钻研造物,除了负责与上层沟通人事赏罚升迁之外,其余通常都是交给谭从等几个副院主负责。
只是他注意到,方谕中是有子嗣的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造物人无法繁衍后代,若这位果真是陈大匠口中的造物人,这些子嗣当就非是他的后代。
那是否有可能也是造物人?
他正思索之时,外面就人来报道:“玄正,洲府中有一位朱从事到来,说是奉洲府‘决曹司’之命前来。”
张御一转念,把袖一拂,将所有的秘档收入了紫星袋中,道:“请他进来。”
过不多时,一名年轻人走入厅中,这位在看到他的时候,不禁失神了一下,随后似不服输一般,把身挺直,拱手一礼,道:“可是张玄正么?在下洲府决曹从事朱错,此回奉命前来问询一事!”
张御淡声道:“何事?”
朱错胸膛一挺,道:“我代决曹司前来一问,为何玄正不经批许,就遣人捕拿天机院的大匠?”
凤湘岭上,竹林道观之前,一道金红色的遁光自天外而来,在山岭绕转一圈之后,便就飞落此间。
待光芒散开,杏川道人自里走了出来,他左右扫有一眼,背后长剑发出一声清亮清鸣,道:“可有人在?”
在剑声落下之后不久,道观门一开,自里出来一个凤目长髯的年轻道人走了出来,他身着绛色道袍,身外围拢着一团细碎烟云,华丽好看,身边还跟随着一个小道童。
杏川道人道:“想来尊驾就是公孙泯的师弟唐丰了?”
年轻道人道:“是我,我师兄的尸首你可带来了么?”
杏川道人目光越过其人,看向后方庙观,肃声道:“不知白秀上人何在?”
唐丰道:“我老师正闭关参修,外间诸事皆由我这做弟子的代劳。”
杏川道人挑眉道:“如此么?”他一甩袖,转身作势欲走。
唐丰一见,喊道:“站住!你去哪里?”
杏川道人肃然言道:“我奉命将你公孙泯的尸首送到白秀上人面前,既见不着面,那我自然要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唐丰神情一沉,道:“我老师何等人物?岂会来亲自见你?尊驾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今天若不把我师兄尸身留下来,尊驾休想离开此间。”
杏川道人上下看了他几眼,点头道:“这么说来,尊驾要和我斗战了?好!”他当即解剑在手,抬手行一个剑礼,“贫道杏川,领教道友高明。”
唐丰对那身边的小道童沉声道:“浮生,你去后面待着,没事不要出来。”
小道童忙道:“是,师叔。”他一礼之后,就往道观中跑去,而后紧紧合上了门。
唐丰此时对杏川道:“这处道观和竹林是我师兄生前所置,我不欲损毁,我们换一个地界吧。”
杏川道人点头道:“地方你挑。”
唐丰道:“随我来吧。”他不见作势,身下生出一团白雾,将身躯一裹,就托着他往天穹之中升去。
杏川道人也是立刻腾空而起,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往山下落去。
……
……
玄浑道章 第两百零四章 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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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知费大匠身为大匠,在玉京天工部上挂名,若要拿他,需得青阳洲府往玉京呈报递状,得天工部批许之后,方能下发捕文,张玄正此举,却是坏了规矩!我以为……”
张御看着前面义正辞严,一脸正气的朱错,心下一思,诀曹司管的是洲内的罪法审诉等事,可还管不到玄府头上。
若此辈真是对此有异议,那么正经做法,自当先递书洲府,由洲府决断,或与玄府沟通,或是呈书玉京,从来没有什么司中从事直接跑过来和他说这些的道理。
而且决曹司主也算得上是洲府的上层官吏了,不可能不清楚他抓费大匠是玄府权责之内的事,更不可能自己跳出来和他打擂台。
如无疑问,这个年轻从事应该是被某些人当刀子用了,可惜其人却还不自知。
不过既然能当刀子,那么想必应该是身份背景有些来历,
他思索了一下,嗯,洲牧的妻家就是姓朱,再加上这么年轻就能做到从事,其人的来历已是不难猜出。
背后之人怂恿这位过来,用意不问可知。
不过那背后之人地位定然不高,不然绝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但凡有点眼界,都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朱错情绪很是亢奋,可一番话说下来却是见他平静坐在那里,不由不满道:“张玄正,你在听我说话么?”
张御看他不太聪明的样子,淡声道:“来人。”
立刻有外面等候的检正司守卫走了进来,躬身道:“玄正有何吩咐?”
张御道:“请这位朱从事回去。”
说完之后,他便站了起来,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没工夫和这位年轻从事在这里玩闹。
那守卫对外作势一请,道:“朱从事,请吧。”
朱错见此,先是一愣,随后面孔陡然涨红,道:“你,你……”然后他“你”了半天,直到张御走入内堂,也没有说出话来。
那守卫对他可没有那么客气,直接上前一拦,用身躯把朱错顶开两步,冷言道:“朱从事,该走了。”
朱错退了几步后,还有些不敢相信,随后一伸手,指着那护卫愤然道:“你们检正司就是如此对待洲府官吏的?我可是决曹司的从事!”
那守卫心中不屑,从事的身份虽然看去还算高,可论实权却没有多少,更何况检正司不受两府管束,自然对两府的官吏也没什么敬意。
他招呼了一声,外面冲进来一队手持剑铳的护卫,他道:“朱从事不肯走的话,可需要我们请你走么?”
朱错看着周围杀气腾腾的护卫,脸色吓得发白,这下再也不敢多言什么,低着头就往外走。
不过他羞愤难当,暗暗发誓道:“玄府和检正司如此目无规序,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件事告知阿姐!”
凤湘山岭之下,杏川道人与唐丰两人对战一天,最后却是以平手告终。
并不是他们不想直接分出一个胜负,而是这里的动静引起了洲内驻军的注意,并且调集了不少造物蛟龙过来让他们停下比斗。
杏川道人将剑一收,归入背后鞘中,道:“唐道友,今日怕是不成了,你我明日再来比过吧。”他说话,他一折身,直接就化一道遁光离去了。
唐丰阴沉着脸,对方只是一个玄修,自己居然没能将之拿捏下来。
从法力修为上,杏川道人倒未必见得是他对手,可是斗战经验十分丰富,让他总是抓不到制胜的机会。
杏川道人离了凤湘岭后,往南而来,最后落至玉璧龙泉之前,此回与他一同到来的是原来乘常道派的长老司武彰正在这里等着他,他道:“杏川道友回来了?此行如何?”
杏川道人将经过一说,道:“这唐丰倒也算是一个好对手。”
司武彰提醒他道:“道友莫忘了玄正关照的事。”
杏川道人道:“我自不会忘,只是玄正关照过,需将公孙泯尸身交给白秀,除非见了白秀,我是不会将此交给唐丰。”
司武彰道:“若是道友输了……”
杏川道人却是无所谓道:“便是输了又如何?我又何尝说过要将公孙泯的尸身交出来了?我若是不敌,道友过来救我便是。”
司武彰一怔,看了看他,笑了一笑,杏川道人性子直,做事爽快,可这也给人很大迷惑性,连他也差点以为这位行事从来不留余地,没想到这回却是给对方埋了一个坑。
不过想想也是,这位能在荒原上游荡这么久,要是当真刚而不折,又哪可能存身到如今?
他道:“看来那唐丰是要白白陪道友斗战几日了。”
杏川道人道:“那些只是小事,若是唐丰解决不了事情,却不信那白秀还能躲着不出。”
而另一边,曹方定正在往北方荒原之上飞驰。
上次他被公孙泯用法力遮掩了心窍,后来公孙泯一死,他也是恢复了过来,并忆起了当时经过,并向张御告知了此事。
张御倒是不曾怪责他,还宽慰了他几句,只是他平日虽表现的冷言淡言,可骨子里却也是一个自傲之人,并不愿意给人留下做事不力的印象,故是这次主动申求追剿范大匠。
他心中早已是打定主意,这回哪怕是追到玉京,也要将范大匠给捕拿了回来。
他过去常年在青阳洲域以西的地方活动,很少往北方来,此刻望去,见大地之上设布着一座座的军垒,天空之中时常会有巡游的造物和飞舟飞过,尽管战争已是过去,可是守备仍然堪称严密。
他手中虽有张御给予的玄府关书,可是寻常士卒却并不认得,若要核对,这不但会耽误时间,而且很可能让洲内某些人知道他正在追索范尚。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故他索性不去与那些巡查和岗哨接触,仗着神通法术日夜潜行飞遁。
好在他的伏余观想图提前就能察觉到各处巡逻队伍,且偌大的荒原,军府也不可能处处看顾的过来,所以一路过来,他并未遇到任何阻碍。
不止如此,他还通过伏余观想图查验关防文书,准确知晓了两月之前有一支舰队往北方去,虽然里面没有具体的描述,但是时间对得上,他判断范尚就很可能在这舰队之中。
而且他发现这支舰队果如张御所言,肩负有责肃清周围泰博神怪的任务,所以时常会停下与荒原上参与的泰博神怪交战,往往一停留就是七八天,如果他速度够快,是有可能追上的。
在有了明确的目标后,他立刻加快了行程,不过他很快又发现,这支舰队在经过初时几次停留后,后来较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驻留下来的迹象。
为了及时追上,他不得不再次提升遁速,可这样一来,他就没法做到像之前一般遮掩全部的行迹了。
在又是五天之后,伏余观想图在前方发现了一支规模不小的舰队,他见到之后,为了避免多事,自是不欲与之接触,准备绕开舰队而行。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气之中忽然浮现出一条造物蛟龙,并冲着他所在的地方发出一声龙吟,并且直接对着他就冲了过来。
不止如此,随着一阵光芒闪烁,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有数十驾飞舟从大气之中浮现而出,底下的炮口都是对准了他,除此之外,外面还有一个个手持玄兵的金属巨人。
曹方定一皱眉,这支舰队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看去比之前所见到的任何一支军队都要精锐,如果现在他再走,那一定是会引发冲突的,这非他所愿,故是干脆留在原地未动。
那些披甲军士见他不是泰博神怪,而且看去是一个修士,而是喝问道:“你是何人?到荒原上来做什么?”
曹方定沉声道:“我要见你们主官。”
那些披甲军士商量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一名军士上前一抱拳,道:“这位修士,我们校尉有请。”
曹方定还了一礼,跟随着这军士来至一艘亮银色的斗战飞舟的外平台之上,并见到了一名英气勃勃,有着修长双腿的女校尉,其人身后跟着一名身着外甲的女从副。
他抬手一礼,自报身份道:“玄府玄修曹方定,今次奉玄府张玄正之命来荒原之上办事,恰好路过此地。”
那女校尉道:“原来是张先生派来的。”
曹方定看了她一眼,注意她称呼的是先生而不是玄正。
女校尉道:“可有关书么?”
曹方定没有迟疑,将关书取出递了过去。
女校尉拿来翻了翻,道:“看字迹果然是张玄正的手笔。”
她令从副把关书送回,正声道:“我是光烨营披甲校尉苏芊,与张先生是旧识,曹玄修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开口。”
曹方定是个谨慎之人,并不会因为对方只言片语就相信对方,所以站在那里不开口。
苏芊看了看他,略略思索片刻,忽然抬首看向他道:“曹玄修,你此来是不是为了追摄一位名叫范尚的大匠?”
说着,她摆了摆手,道:“我并非试探,曹玄修也不必回答我,我在三日前曾见过这一位,现在他就停留在前面庚子军堡之中。”
曹方定沉默片刻,对她抬手一礼,就化一道遁光离去了。
苏芊凝注着他离去的方向,对温从副道:“稍候给阿姐那里传个信,问一问现在的洲内局势,我们也该有一个选择了。”
……
……
玄浑道章 第两百零五章 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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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荒原的一个军垒之中,范尚慢条斯理的吃下最后一块蒸饼,他端起碗,将煲好的鸭汤喝下去,略带一丝烫意的鲜香汤水让他浑身一热,微微发了一些汗水。
他咳了一声,将碗箸放下,自然有役从端着一个热盆过来。
他拿起一块精致的软帕擦了擦口角,用漱口水漱了一下,随后开始净面净手,待擦拭干净,他挥了挥手,役从躬着身,端着盆退了下去。
他往后惬意的靠在软椅上,一阵感叹道:“还是用人好啊,造物人总感觉是在用那些工坊里的工具,就没那份感觉了。”
他的学生安术在旁言道:“老师说的是。”
范尚道:“今天有什么消息么?”
安术回道:“从芒光传讯看,费大匠被玄府抓起来了。”
范尚表情如常道:“不要紧,费辽应该用的是替身,抓便抓吧,还有呢?”
安术道:“还有就没了。”
范尚笑道:“看来玄府这位张玄正也就这些手段了啊,呵呵,不管洲内怎么变化,我反正是不伺候啰。”
他想了想,道:“对了,舰队说什么时候走么?”
安术道:“老师,我方才已是问过了,昨日舰队行动很顺利,快得话今天下午就启程了。”
范尚道:“好啊,要是舰队路上再没耽搁,最多再有半月就可到玉京了,到了那里,等见到了那位,我当能在天工部中谋一个职位,等到那时,一切便就稳妥了。”
安术道:“学生当会一直跟随老师的。”
范尚道:“好,好啊。不过你也该有些志气嘛,你也是一名有名声的师匠了,老跟着我像什么话?”
安术恭恭敬敬道:“学生觉得,还是跟着老师能学到更多,这也是学生一点小小奢愿,还望老师能成全。”
范尚哈哈大笑,虽然明知道这是学生在捧他,可是听着舒服啊,人这一辈子,若连个捧你吹你的人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响,还有喝骂之声,顿时有些不悦,“怎么这么吵闹?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安术道了一声是,正要往外走,却见内堂大门一开,而后进来一个面色肃然的黑衣道人。
他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随后才反应过来,斥责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不经通告就闯进来了?”
那道人没理他,看向主案,道:“范尚?”
范尚神色一变。
曹方定看着范尚,道:“范大匠,随我走一趟吧。”
范尚浑身抖颤起来,惊恐道:“不,不,我不回去。”他站了起来,一边往后退一边喊道:“给我拦住他,拦住他!”
曹方定在进来之前,就已经让那两个护卫睡过去了,此时并没有人应声上前,不过他站着没动,似在等候什么。
过了一会儿,外面却有一队披甲军士走了进来,为首的军候看了看曹方定,严肃说道:“这里是军府驻地,这位玄修无故自入,如果没有理由,我们只能请你出去了。”
范尚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大喊道:“对,对,这里军府地界,他怎么可以随意进来拿人呢?”
曹方定来此早有准备,实际上他只要确定范大匠确实在此,而且的确是其本人,那么出示关文就没什么大碍了,便是有人试图阻止他,他也可以带人离开这里,故是他从袖中将关文拿出,递给了对方。
他本来以为对方会推脱核实,然后设法拖延,没想到这个军候接来看过之后,点点头,道:“关文无差,”说完之后,对他行了一个军礼,而后对着身边的军士一挥手,道:“放行。”
范尚见他这般景象,顿时慌张起来,扭头向外跑去。
曹方定哪里容他脱身,伸手一拿,将之摄拿过来,他的学生安术见势不妙,一直在往后退,本待曹方定忽略自己,可是随即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拿住,而后室内旋起一阵狂风,待风势落定,三人便俱是不见。
那名军候看了几眼,随后转出来,走到一个偏堂中,对站在这里的一名相貌姣好的女军士一抱拳,道:“温从副,人已经走了。”
温从副道:“劳烦吴军候了,你放心,那关文是真的,不会让你难做。”
吴军候轻松道:“我以前进学的时候,学宫还在玄府辖下,那里有学如何鉴别玄府关文,所以我这次放人非是因为温从副作保,而是确定关文确实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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