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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浑道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误道者
可若论及身躯强横和灵性力量的多寡,那就不是如此了,一些体型更大的造物明显更具优势。
而不论单纯是人还是单纯是造物,都是有着自己的缺点和优势的,可是与造物配合的话那就又不一样了,两者的弱点能减弱,原来的长处也能各自得到加强。
翁大匠思索了一下,道:“有些意思。”他看向上方,忖道:“不过对上此人,到底能有多少用处呢……”
张御此刻自也不难分辨出来对面所站的是一种造物,天机院这些年来的造物层出不穷,他也不觉奇怪。
有着这么多造物,固然是天机院技艺不断进步的体现,可他却是能感觉到,天机院的技艺到了某一个瓶颈之中。
最简单的道理,就是这个罔乘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层次,并没有超越他之前所见过的那些霜洲甲士,也没有超过明校尉和莫若华等人。
若是技艺可以追逐到更高的层次,那又何必在这些地方下功夫呢?正是因为往上行走艰难,所以才会往别的方向去寻找出路。
他没有多去言语,伸手一握剑柄,将蝉鸣剑拔了出来。
罔乘神情一片肃穆,把手中长枪一抖,浑身光芒腾升,而后冲着张御就是一枪搠来。
张御抬剑一格,顿觉剑上一沉,感觉上面传来的力量颇大,不仅是灵性力量的作用,也有其本身的力量在内。
罔乘这一枪只是试探,见张御稳稳架住,也是暗中吃惊,他喝了一声,长枪化若疾影,于瞬息之间刺出了数百枪。
张御站在原地未动,他神情淡然,每一枪都是稳稳挡了下来。
此刻他发现,对方这人蛟之躯可谓完美融合到一处,无论是肌肉骨骼的运转,还是浑身力量的传递,似都是如同天生成就,浑然一体,完全看不出任何生硬拼凑的感觉。
关键是这罔乘的战斗技巧也是不弱,也难怪汪中平敢拿这东西对抗他。
不过只是如此尚且不够,他意念一转,蝉鸣剑上立时绽放出一阵光亮,随后向前一步,随着身上星光飘散而起,竟然直接从刺向他的无数枪影之中跨越而过,随后一道明灿剑光忽如天虹飞起,自半空中划出一道充满美感的半弧,朝前直斩而来!
罔乘此刻只觉自己视界俱被这一道剑光所充斥,心神似也为之所夺,但是这个时候,身上却是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金黄色鳞甲,并把自己整个人连头面一同包裹了进去,同时全力往后一仰。
那明灿剑光倏尔划过,一闪而逝。
罔乘往后飞退,开始看着无事,可是随即颈脖之上出现了一条红线,而后头颅往旁边一滑,掉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他一只手突然伸出,却是把自己头颅抓住,而后往断口之上一按,那里的血肉骨骼立时相互融合生长,居然于霎时之间又重新接了回去。
罔乘动了动脖子,再次操起长枪,认真道:“张玄正,只如此可杀不了我。”
张御看了一眼,淡声道:“何苦如此,不外是让我再斩一次。”说话之间,他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鸣,倏地飞起天中,化一道明光再次跃空落来!
……
……





玄浑道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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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罔乘的头颅被接回去后,翁大匠眼神之中出现了些许波动,他沉吟了一下,道:“那是妖甲?”
汪中平面上略带一丝得意道:“正是妖甲,是我青阳天机院新近研造成功的外甲,哦,还有他身上所披的袍服,不是神袍,而可以说是妖袍了。”
妖袍妖甲其实与神袍玄甲没有本质上的分别,只是一般的袍甲为了适合人来披戴,有的地方就需要有所限制。
但是妖袍妖甲就不同了,比如说这造物妖蛟,因为自身有着强劲的体魄,袍甲之中可以承载更多力量而不必担心伤害到他。
当然,因为生灵自身的灵性会与神袍外甲冲突,所以罔乘的力量同样不是自身修炼得来的,同样也是靠妖袍妖甲来赋予的。
翁大匠道:“果然是了。”他扭头对龚大匠道:“还真被龚兄你说中了。”
龚大匠说到技艺的时候,就一点也没有那等畏缩之态了,他道:“他们现在打造的东西,并没有超脱我们之前的理念范畴。”
翁大匠赞同点头,随后又摇头道:“可惜啊,在霜洲,即便我等想打造此物都无法做到。”
霜洲的上等材料是有限的,实际上若不是材料有所欠缺,每一次都需要他精打细算,这些妖甲甚至造物妖蛟他自己也能通过一次次尝试摸索出来。
汪中平笑道:“等两位到了天机院中,自有两位发挥才干的余地。”
翁大匠看着上面道:“这些事情,等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他们在这里说话,场中的形势却又是发生了变化。
罔乘原先只是穿着妖袍与张御争斗,现在又披上了妖甲,实力按理说是应该有所提升的,可是他所面对的局面却并没有因此有所好转。
张御站在那里未动,只是放出一道剑光在那里往来劈斩,罔乘却是被逼得穷于应付,每一道明灿剑光落下,必然会将他震得浑身颤动。
要是换了之前的陈绍,恐怕接上十来剑就承受不住了,而罔乘却仗着强横的妖身勉强应付。
而在落下来一百八十二剑,恰好是之前罔乘所攻击的枪数之后,那剑势却是忽然一变,由原来轰如狂雷的进势变得如天中轻羽一般飘忽灵动起来。
不过这样一来,却也是变得更加难以应付了。
罔乘的耐力和承受力都是非同一般,所以不怕正面强拼,但剑法之中变化一多,他就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了。
纵然他也有着一定战斗技巧,可有一利就有一弊,强于常人的身躯也使得他在细腻精巧之上有所欠缺,只是接了十几招就感觉自身章法就要乱了。
这时他意识到,不能在这里再被动守御下去,必须进攻张御本人,这时他唯想到的唯一能打破窘境的办法。
而他之前的思维实际上只是以拦阻为主,是让想对方知难而退,而现在想做到这一点显然是行不通了。
他一声沉喝,身上灵性光芒如火焰一般冲起,然后以手中长枪遮护头颅颈脖等处,身躯在是一纵,登时有若一颗裹着流焰般的巨大陨星,向着张御所站之处冲来。
张御面对他这汹汹来势,仍是立身在那里没动,而在外面飞舞的剑光此刻窥见空门,自是毫不客气的往下一落!
罔乘本来打算的很好,他通过方才交锋,已经大致了解了这飞剑的锋锐和力量,自忖以自己现在所具备的外甲和灵性力量,就算斩到了他的身上,也不可能一下将他身躯斩断,而这点伤势在他这里着实算不了什么,眨眼之间就会恢复,根本不会影响斗战。
可是随着那道剑光落下,好似云中闪电闪烁了一下,他冲到一半的身躯不由一震,停了下来,然后不可以思议的看了看向对面。
张御伸手一拿,将飞转回来回来蝉鸣剑拿在手中,再从容放归了剑鞘之中。
罔乘露出了苦笑之色,他的眉心之中浮现出了一道细微的红痕,这道红痕向着身躯和四肢延伸而去,并且分出越来越的细痕,到了最后,他整个忽然化散为了无数碎块,天空之中犹如下了一场血肉之雨。
罔乘高估了自己对剑光的承受力,也低估了张御在剑光之上所能承载的力量。
张御这一回在一开始没有特意动用剑如之印,所以给了其人一种错觉,但在关时刻他突施杀招,便就一举将之斩杀了。
斗战便是如此凶险,往往你依据经验所判断的东西未必是正确的,所以在做出每一个选择之前都需慎重。
在他眼里,罔乘可以算得上是实力不错,但也仅是如此,从真正的战斗力上来说,甚至还比不过明校尉,至少后者潜力无尽,而这位上进的空间却很小。
假若拿两者比较,那么前者是一块高山上的岩石,大而坚稳,但让人一眼就能看个七七八八,也没有什么上进空间了。
而明校尉那等人,则就是冰山一角,看着浮在海面上的部分不多,可在那看不见的地方,却有更为庞大的体量。
汪中平骤然见到罔乘落败,原本露还满是笑容的表情陡然变得僵硬起来,他心里又惊又怒,他忽然转过身来,看着翁大匠和龚大匠两人。
这个时候,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笑意和客气,而是多了一丝冰冷。
翁大匠一接触到他的眼神,也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天机院愿意把他接回去,那确实是因为看重他的价值。
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缘由,那就是他了解很多隐秘。
假设他就这么回到天机院,成为此中的一员,那自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他要是无法回去,那恐怕对方宁愿将他在此杀了,也不会让他落到别人手里。
可是这等时候,他觉得浑身一麻,发现自己居然没法呼唤出外甲,而且也失去了对身躯控制,此刻只剩下眼珠还能转动。
他立时反应过来,自己身下的这个座位有问题,对方应该是早有打算了,若是带不走他们,就把他们干掉。
他现在很后悔,把“甲肆”、“甲伍”抛弃的过早,现在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未有。
汪中平此刻快步走了过来,他鼻息有点粗重,也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一掌就向着翁大匠的面目拍下来,此人虽然没有穿戴外甲,可是身上披着神袍,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足以将翁大匠的头颅拍碎。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做到一半的动作却是突然凝定住了。
他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包裹了一层光芒,让他根本无力再有任何动作。
主舱之内有灿烂光芒一闪,张御已是出现在了此间,他扫了一眼,汪中平和舱室之内站立着的所有人身上都被一层光芒所包裹,然而后如牵线木偶一般坐到了此间的座位之上,唯有那个驾驭飞舟的役从还战战兢兢站在那里。
张御也是走到了一边的座位之上坐了下来,他对那役从淡声道:“转向,往南边走。”
那役从慌里慌张道:“是,是是。”
他压下心中的惧意,在玉臣之上一按,飞舟在半空之中一个掉头,就往南方密州所在的方向飞去。
翁大匠这时感觉自己身躯上的麻痹渐去,已是可以活动身躯了,不过他也知道,在这位玄府玄正面前,自己与方才被困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他看了看张御,道:“张玄正,我们可以谈一谈么?”
张御淡声道:“你想说什么?”
翁大匠道:“张玄正,你这样的身份的人却亲自来追袭我等,那说明我们身上有你需要的东西,我也能大致猜出是什么,我愿意将我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是我也希望……”他顿了一下,郑重道:“希望张玄正能以玄正的身份赦免我们。”
相比两府给出的赦状,玄府若出赦书,那才是真的赦免。
两府赦状只是暂时不追究他们,但仍然保有着拘拿他们的权利,并且他们也无法去到青阳洲外,便是去了别处,青阳两府若要追究,一封交通文书就能把他们重新拘押起来。
而若张御这位玄正赦免他们,却是可以真正免去过往所有罪责的,不过这里面自然有前提的,必须是出于某种正当缘由,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这个资格的。
张御不置可否,如果这两人没有犯下太大过错,他自然不会为难,可要是事实相反,那么他是绝不会宽赦此辈的。
至于翁大匠所知的东西,这两个大匠都是普通人,有些事他想知道,就算两人不愿说,他也能有办法问出来。
就在此时,他若有所觉,往舱壁之外看去,就见那里远远飞来了十余驾斗战飞舟,正往他们这里飞驰过来。
那些飞舟到了近处之后,立刻闪烁出了一阵阵芒光,意思很明白,是要求他们停下来接受查验。
那驾舟的役从紧张的看向张御,显是在请问他该怎么办。
张御认得那是锐击军的斗战飞舟,而在这个方向上,如无疑问,那么对方应该是出自北路的舰队,现在正在战时,对方出于谨慎,查验一下也没什么,于是他道:“就在此停下吧。”
役从神情一松,飞舟再前进了一段之后,就在荒原之上落下,而那些斗战飞舟除了两艘尚还停留在半空之中,其余几艘也是一同落下,并将他们所在的这驾飞舟团团围住。
……
……




玄浑道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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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飞舟落定之后,舱门纷纷旋开,并自上面下来一队全员披甲的军士。
那为首的披甲军士走到张御等人所在的飞舟之前,警惕无比的看了看,大声道:“这里的战场范围,舟上的人都下来接受查验,并解释清楚到来此处的缘由。”
他的语气较为严厉,不过这还是因为他看出这艘飞舟上有着玄浑蝉翼纹,应该是青州过来的飞舟,否则早就直接闯进去搜检了,根本不会在外面喊话。
飞舟舱门往旁侧旋转,张御自里走了出来,并持剑站在了舱门口。
那个披甲军士见到他之后,不觉一惊,而后立刻一抱拳,态度恭敬了几分,道:“原来是张玄正!在下锐击军詹校尉麾下军候卢康,见过张玄正。”
随后他又疑惑问道:“玄正怎在此地?”
作为锐击军的一名军候,那天他在方台驻地附近也是有幸目睹了张御与王崇晋一战,印象当真是十分深刻。
可据他所知,玄府的人都是在东面和主舰队在一处,距离这里可是相当远了。
张御道:“我追截几名从密州逃脱出来的紧要人物,并在这里将他们堵住了,此刻正准备带了他们回转。”
卢军候听了他所言,却是欲言又止。
张御不难看出他的犹疑,道:“卢军候到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卢军候想了想,再是一抱拳,道:“不瞒张玄正,我们这回其实是奉命来这里接人的,那人乃是一名霜洲人,事先约好了与我等在这里附近见面,所以在下猜测,张玄正所截之人,不定就是……”
张御心下一转念,道:“卢军候可否介意说下此人是何身份?”
卢军候琢磨了一下,来时也没人关照他要保密,而且密州战争已经差不多结束,他们也只是按照事先承诺,给对方一个交代,这里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他道:“这个人在战事发起之前曾给我们提供了大量有用的消息,据说在进攻密州时靠着这些消息攻破了护垒,避免了许多伤亡。
将军也承诺过,会将他设法接了出来,可我们只知道到接人的地点,却也并不知晓他的具体身份。”
张御略一思索,如果是涉及护垒之事,那么这个人倒有可能就是某个跟着翁大匠一起逃出来的密州制院的师匠,毕竟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掌握着这种关键消息。
他道:“卢军候,我所截住的这些人身上藏着不少隐秘,我玄府需先行审问,若是卢军候所言之人就在里面,且又不曾犯下什么过错,那么我会在事后将人交给你们,你们今番回去之后,可以直接将这番话对上面禀告。”
卢军候想了想,倒也未曾坚持,毕竟他本人对霜洲人可没什么好感,这回只是奉命来此罢了,况且张御若是一力坚持,自己这边也没可能从对方手中讨人。
他点头道:“既然是张玄正开口,那在下就如此回去禀告将军了。”言毕,他肃然对张御行有一个军礼,对着四周围的军士招呼了一声,就又带人转身回了飞舟之上。
张御看着他们驾舟缓缓升空,也是转回了到舱之室,并示意那驾驭役从飞舟的继续往回走。
等飞舟到了上空之后,他坐下了下来,看向翁大匠一行人,道:“此前向青阳军府通传内情的人是谁?”
场中先是没有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却有一个声音道:“是我。”
从密州制院出来的人不约而同转目看去,可是随后,所有人都是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就连翁大匠也是怔住了。
龚大匠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他原本畏畏缩缩的神情此刻完全消失不见了。
他原本行走都是佝偻着背,望人时候也是低着头不敢多看,坐在那里时也是缩成一团,一看就是一个胆小怕事,木讷老实之人。
可是现在随着他的站起,原本一直弯着背却是缓缓挺直了起来,眼睛之中也是透出了某种光芒。
与之前的他相比,气势完全不同了,前后几乎是判若两人。
一名中年师匠张大了嘴,道:“龚大匠,你,你……”
龚大匠没有理睬他们,直接迈步走到张御面前,端手一礼,道:“张玄正,那人就是我,就是我向青阳军府提供了消息,其中包括密州护垒每一处薄弱所在,因为那些地方都是经我之手安排布设的。”
翁大匠盯着龚大匠,眼神十分复杂。
他此刻才是发现,共事几十年,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看清楚过这位同僚。
这位看似老实胆小的模样原来仅只是一个表象,想必如今昂然站在这里的龚大匠才是真正的自己吧?
这可以说是把所有人都是骗过了。
他叹道:“龚兄,原来你早早找寻到退路了……”
龚大匠冷笑一声,回转身来,看着他道:“退路?你错了,我并不是找什么退路,自从我变成鬼后,我就痛恨霜洲的一切,我一直在想着怎么毁掉这个地方!
你以为我给霜洲提供的东西就这么多么?早在我成为霜洲之人,我就一直在设法向洲内传递消息了。”
翁大匠沉默了下去。
张御正要说什么,忽然心中浮现起一丝警兆,目光往一处看去。
就在数十里之外,方才出去的一驾忽然掉转了舟首,并将身下的炮口对准了他们,
卢军候这时也是发现了这个异动,他开始还有些奇怪,但旋即发现不对,惊怒言道:“安种在干什么?快发讯号让他停下!”
而就在那飞舟炮口即将发射的时候,一道明亮剑光忽然飞射出来,横越数十里,一举贯入了飞舟之内,霎时将这艘飞舟轰地一声斩成了无数块。
卢军候看到此景,脸色有些不好看,立刻对从副吩咐道:“去看一下,还有几个人活下来。”顿了下,他又加了句,“有活着的都控制起来。”
过了一会儿,从副转回来,对他行有一礼,道:“军候,舟上所有人都死了。”
卢军候压抑着怒气,道:“安种呢?安种也死了么?”
从副道:“是的,不过……安队率好像是是自裁的。”
卢军候转过身,看着张御飞舟所在的方向,沉着脸道:“我们转回去。”
从副一抬头,急道:“军候……”
卢军候沉声道:“我知道,我脑袋清楚的很,但有些事情我需要弄清楚。”
张御此刻依旧是坐在飞舟主舱之内没有动,而一道光亮却是从被洞穿出一道缝隙的舱壁之外飞了进来,落在了他剑鞘之内。
他神情很平静,似乎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并向着龚大匠问道:“龚大匠,你说你之前一直在洲内传递消息?”
龚大匠看了眼那个被刺穿的裂口,又看了看张御,坦然言道:“是的,这几十年来,我陆陆续续将不少有关于霜洲的消息用不同的渠道传去洲中,里面还有不少重要的东西。
但是消息到底有没有青阳两府被看到,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为了自身安全,没有办法亲自去确认。”
张御思索了一下,道:“龚大匠是什么办法传递,又是往哪里传递的,可还记得么?”
龚大匠道:“我自是记得,且每一份消息我都是备录的。”
张御点头道:“那回去之后,劳烦龚大匠将这些东西整理一下交给我。”
龚大匠道:“可以。”
这时坐在一边的翁大匠忽然开口道:“张玄正,我愿意将我所知道的都说出来,虽然我有些东西知道也不多,但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玄正,”说到这里,他加重语气道:“包括洲内的一些事情。”
他这时也明白了,和张御讲条件没用,且有龚大匠在这里,有些东西完全不必从他这里获得答案,那他还不如主动交代,或许还能减轻几分本来要承担的罪责。
汪中平自被制伏后一直坐在那里不吭声,这时他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警告道:“你们两位可不要乱说话。”
龚大匠冷笑一声,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对着张御说道:“张玄正,知道为何此人如此紧张么?因为霜洲制院其实一直与青阳天机院有所往来,翁大匠的确是知道一些事,因为他经常往洲内走动。
也正是因为与青阳天机院的交好,这次才能这么容易请得院中的人备妥文书,并派遣飞舟来接应我们。
“张,张玄正……”
这个时候,那驾驭飞舟的役从指着前方,紧张道:“他,他们又回来了。”
张御撇了一眼,见是那些离开的飞舟又再度转回,并且发出要他们暂止飞行的传讯,知道其等当是为方才发生的事而来,他道:“在前面落下吧,我来与他们说话。”
卢军候见面前的飞舟安然落去地面,当中并未发生什么事,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这次问题很可能是出在自己这边,可也不能排除万一。
他关照道:“我们也下去。”
只是他未曾注意到,就在飞舟往下降落的时候,南面忽有数道遁光浮动,并朝此方向穿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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