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把盏问长安

    晓儿笑道:“讨厌！都老夫老妻了，还喜欢像孩子一样的胡闹呢！”说着，朝着懋琦的睡衣看了看，跟着笑道:“你瞧，你睡衣上的扣子又掉了！你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真拿你没办法！”说完，便叫老妈子找来了针线，给懋琦的睡衣钉扣子。

    懋琦一动也不动，生怕晓儿手里的针扎到了自己。晓儿小心翼翼的，缝好了那只纽扣，跟着笑道:“其实，我很喜欢给你缝扣子！因为




第228章 婚事
    春曦道:“妈竟然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要不是因为长安弟弟结婚，妈肯定还不肯拿出来。我觉得，妈肯定会把剩下的三只钗送给长安的！错了我的话才怪呢！我说妈偏心，她还不承认！本来嘛！她和爸爸都一门心思的偏心春霖。我们在曹家只是个配角而已！”

    细烟道:“不管是配角还是主角，谁能把角色诠释好，谁才是有本事的！哪一家的婆婆都不会把一碗水端平的！哼！你妈竟然大言不惭，说把一碗水端平了！她哪里能做到呢总喜欢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春曦道:“你也不要怪责妈。都怪我小时候不懂事，惹得妈和爸都失望了。其实，你将来要是当了婆婆，你肯定也会偏心某个孩子的。”

    细烟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肯定不会像你妈那样的偏心。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春曦道:“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呢”

    细烟道:“水到渠成。这种事情都是急不来的。”说完，便在春曦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春曦也跟着低声说笑了几声。俩人分享着小秘密。

    翌日，天气显得有些阴沉。等到春霖和长安出门的时候，外面竟然开始飘雪了。长安看到外面的落雪，惆怅的道:“长白和淑娴选的日子可真不好。俩人都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可谁能想到，外面竟然下雪了！”

    春霖道:“这也许就是天意吧。昨天还是大晴天呢。”

    长安道:“我妈是个很讲究的人。她肯定又要觉得心里很不好受了。也罢，我们路上开车小心点儿。”说完，便和春霖上了汽车。

    曹太太和春曦夫妇也出来了。三个人坐在另一辆车上。春曦实在懒得开车，便叫小厮开车。两辆汽车一前一后的到了姚家。姚家门口还没有宾客的汽车，显得冷冷清清的！在皑皑白雪里，姚家大门上张贴的喜字显得格外的刺眼。几个老妈子正在打扫落雪，看到曹家的人来了，都急忙笑着迎了上去。长安看到，那几个老妈子都挽着发髻，上面别着鲜红的花。在落雪的阴沉下，那些红花显得格外的娇艳。长安看了以后，忍不住想笑。她知道，这些都是妈的主意。

    曹家的人进了会客室里，看到姚太太和长白正焦灼的等着呢。姚太太看到了曹太太，急忙上前问候。曹太太笑道:“恭喜，恭喜，长白的好日子，我们都来贺喜了！”

    姚太太道:“本来，我选定了昨天的日子。可长白和淑娴偏偏要定在今天。外面竟然下雪了！”说完，便转过身，瞪了长白一眼。

    长白尴尬的笑道:“我也很后悔呢。”

    曹太太急忙劝道:“只要长白和淑娴恩爱白头，何必在乎天气呢。我倒是觉得，这瑞雪兆丰年是个吉兆！”

    姚太太的心里很感激曹太太的吉言，笑道:“快上座！等会儿，长白去接亲，淑娴家里肯定都已经准备好了！”说完，又上前招呼着春曦和细烟。

    春曦和细烟笑着跟姚太太问好。姚太太拉着细烟的手，故意笑着夸赞了一番。其实，她的心里是很瞧不起细烟的出身的。可当着曹家众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露出鄙夷的神色。长安四处看了看，觉得家里都布置的很好了。春霖请来的几个橱子正在后厅里坐着喝茶呢。春霖向长白问道:“汽车都预定好了吗路上下雪，汽车肯定会来的慢一些。”

    长白道:“我刚才给车行里打电话了。车队很快就会来了！”正说着，外面传来了汽车声。长白的好友以及姚家的亲眷们都陆续的赶来了。一时间，姚家变得热闹了起来。姚太太和长白忙前跑后的。长安和春霖也跟着忙乱伺候着。

    细烟是第一次来到姚家。她打量着姚家办喜事的情境，对春曦评价道:“姚家毕竟是小家子，不像你们曹家！”

    春曦不以为然的道:“其实，婚礼只是一个形式，无非是做给外人看的！最重要的是新人能白首到老，恩爱一辈子！这才是最主要的！我其实很反感形式。我觉得，我们当年的结婚方式就很洋气！”

    细烟笑道:“关键，我们都是明白人，都能认可旅行结婚这种方式。可有些人的思想观念还很守旧，不可能接受旅行结婚的。所以，我们不能强求所有人都能和我们一样。”

    春曦道:“其实，我们给家里省了好多的事情。我们真要是像这样忙乱起来，我们家里还有欢喜月戏班子肯定会乱套的！那样一来，我们的心里反而觉得烦躁了！”

    细烟笑道:“所以，我们应该觉得庆幸！”说完，便笑了起来。

    姚家的亲眷们都知道曹家是名门望族，所有人都上来巴结奉承曹太太。曹太太自然要和众人应酬一番。春曦急忙上前，替母亲分担了起来。细烟觉得无聊，便去找长安了。她帮衬着长安，招呼着宾客们。众人自然都把她和长安进行比较。当然，众人也都晓得细烟是曹家的二少奶奶。在众人的眼里，细烟实在是个利索的女孩子。宾客们不由得低声议论了起来。

    车队来了。姚家门口鞭炮齐鸣，吸引了路人们的目光。长白领着亲朋好友们上了汽车。按照姚太太的意思，细烟就不要去接亲了。细烟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她和春曦回避了。等长白把淑娴接来以后，婚礼便正式开始了。那天，淑娴打扮的很漂亮。按照姚太太的意思，淑娴穿了一身大红的丝绸旗袍。天气实在寒凉，淑娴支撑着，随着长白应酬着宾客们。细烟看见了，对春曦低声笑道:“你瞧，新娘子冻得浑身发抖呢。她真可怜。这肯定是姚太太的意思，非要让她穿旗袍！”

    春曦道:“所以，我们俩人没被治过！我们简直太幸运了！”

    那一整天，长安和春霖都跟着忙乱着。等到晚上的时候，亲朋宾客们渐渐的散去了。长安总算能坐下来歇一歇了。长白和淑娴急忙给曹太太，长安和春霖敬酒。长安和春霖都觉得心里很高兴。长安叮嘱道:“长白如今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从此以后，你要一心一计的和淑娴过日子。愿你们能早生贵子！长白要是不听话，淑娴就管住长白！”

    长白喝的高了，嘻嘻哈哈的道:“我肯定会听淑娴的话的。言听计从！”

    姚太太听完以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长白和淑娴又给春曦和细烟敬酒。细烟毕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说了很多巧话，引得姚太太很开心。那晚，曹家的人回到公馆的时候，发现穆文彬正在客厅里等着呢。曹太太很诧异文彬的到来。她不由得问道:“老弟怎么来了呢”

    文彬笑道:“没有什么正经事情。我也刚来不久，听底下人说，你们去亲家家里贺喜了”

    曹太太笑道:“可不是。长安的弟弟今日大婚，我们刚回来！”

    文彬急忙朝着长安笑道:“恭喜大少奶奶的弟弟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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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发现
    长安对春霖道:“长白和淑娴总算是成婚了！以后，两个人相敬如宾，好好过日子吧。妈将来就指望儿子和媳妇给她养老吧。”

    春霖正在看一本流行的小说书，听到长安的话，笑道:“可不是这个道理。我眼瞅着，淑娴是个很孝顺的媳妇。你妈以后可以过舒心的日子了。你爸爸的在天之灵肯定会笑的合不拢嘴的！”

    长安走到了春霖的身边，看着他手里捧着的那本小说书，道:“如今，我们就一门心思的管好自己的事情吧。现在，我担心的就是沐阳那头的事情了。真不知道他在香港怎么样了！”

    春霖道:“你要是实在担心，我们明天就给他发一封电报吧。反正，我们有他住的那家大饭店的地址。上次，他的那封电报就是从那里发来的！”

    长安道:“我们明天就发电报吧。”顿了顿，道:“刚才，穆文彬说，董槐园在小野的跟前吃了亏。哼！他真的是咎由自取！”

    春霖道:“他不过是为了求得生存而已。”

    长安倔强的道:“求得生存的方法很多，他为什么非要去做那种事情呢那人简直没有骨气。他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当初，他给家里招惹了多少麻烦，先是陆懋琦的事情，然后又是小野的事情。这一切都是由他而起。”

    春霖感慨道:“我刚才看到一段话。你瞧，就是这里！书上说:若无相欠，不会相见！我仔细琢磨，觉得这句话实在很有道理！真的，世上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因果。”

    长安坐在了钢琴前的琴凳上，缓缓的打开了琴盖，把一双纤细的手搭在了黑白琴键上。她缓缓的弹奏起了钢琴曲。春霖道:“这本书的作者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要不是有亲身经历，我想，他肯定也不会写出这本书的。”

    长安道:“若无相欠，何必相见我觉得，那句话应该这么说才更有味道。”

    春霖跟着笑了起来，道:“还是你改的好！你要是写书，肯定能写出很多富有哲理的句子的！”

    长安笑道:“等我以后老了，有时间了，就把我们这辈子的故事写成小说。到时候，我想，我们俩人肯定会感慨万千的。因为，那时候，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也只有回忆了！”

    春霖道:“我们现在正活在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里！至于故事的结局，我们俩人谁也不清楚。这就是命运的玄妙！”

    长安道:“我们要是把什么事情都提前知道了，也就觉得很没有味道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提前知道结局的好。这样，我们才能更能体味其中的荡气回肠！”说完，手指愈发用力的敲打着琴键。

    春霖把那本小说书放在了钢琴上，手臂撑着钢琴，专心的看着长安弹奏钢琴。长安弹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春霖道:“好久没有听你弹钢琴了。真是享受。”

    长安道:“我是因为长白和淑娴的事情而感到高兴，所以忍不住弹了弹。夜深了，我们歇着吧。”

    春霖琢磨着长安的话，猜到了长安心里此时的想法。长安肯定是为了长白和淑娴的婚事而感慨着。今晚，长白和淑娴肯定会度过一个甜蜜温暖的新婚之夜。长安肯定回想起了自己的新婚之夜。那晚，她心里所有的期待和盼望竟然都化作了流水。春霖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握住了长安的手，道:“我们的新婚之夜……简直是不堪回首！那晚，我实在太对不起你了！”

    长安不由得扑到了春霖的怀里，摩挲着他的脊背，低声道:“真的！今晚是长白和淑娴的新婚之夜……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我们的新婚之夜。也是在这样的夜晚，我们俩人却不能像长白和淑娴一样的恩爱。于我，实在是一桩恨事！好在，我们俩人已经把那段最悲苦的日子煎熬过来了！如今，我眼巴巴的盼着你的病能好！”

    春霖的眼圈红润了，道:“此生此世，我都欠你一个那样甜蜜温馨的夜晚！可是，我真的没办法还给你那样的一个夜晚了。”

    长安松开了春霖，看着他红润的眼睛，道:“都怪我不好！本来，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偏偏又提起来了。只因为，刚才的钢琴曲，实在太让我入戏了！我实在是情难自禁了！所以，我应该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春霖紧紧的捏住了长安的手，道:“长安，我的病马上就要好起来了！我相信，我会弥补你的！用以后的时光弥补你！”说完，便在长安的脸上温存的亲吻着。

    长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没有说一句话。窗玻璃上聚焦着一小团白月光。远远的望过去，那一小团白月光像是小型太阳的光芒，明晃晃的，刺着人的眼睛。春霖正好面朝着那只黑夜里的太阳。他的眼睛被那一团明晃晃的光逼的湿漉漉的。他顾不上用手背摸一摸那团湿漉漉的东西。因为，他需要很专注的吻着长安的脸颊。长安像是活在一首词里:一生一代一双人！

    纳兰容若词里的那对佳人正是春霖和长安！

    长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温柔的道:“我们歇着吧。”刚往前走了几步，准备进里屋，看到了窗户玻璃上的那一小团白月光，不由得感慨道:“今晚竟然有月亮！真奇怪！”

    春霖道:“也许，月亮是专门为长白和淑娴准备的……也许……月亮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刚才，我们俩人正沉浸在白月光里！”说完，便温存的笑了起来。

    长安道:“总之，这月亮实在透着古怪。”

    此时，春曦和细烟正在房里说着闲话。当然，俩人正滔滔不绝的讨论着长白的婚事。细烟道:“我眼瞅着，长白和淑娴真是一对！不过，我也觉得，淑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她会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春曦没有明白细烟的意思，笑问道:“你什么意思呢淑娴怎么会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呢她看起来很温柔的。”

    细烟正坐在床上，用一把很精致的指甲剪子修剪着脚指甲。她笑道:“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淑娴将来肯定能把长白管住的。所以，长白和淑娴结婚以后，他就等于戴上了枷锁。其实，书里不是说过吗！婚姻是枷锁！”

    春曦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句话都被人嚼烂了！婚姻是枷锁。可世上又有多少人不愿意被这道枷锁束缚呢”

    细烟道:“那么，亲爱的……你觉得……我们俩人是不是也已经被那道枷锁束缚住了！”说完，便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春曦。

    春曦眼瞅着她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故意不吭声。细烟道:“你肯定会说，我们俩人其实很自由，压根就没有被那道枷锁束缚住！对吗”

    春曦笑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呀！你说的话愈发的深奥了！我简直有些不懂了呢！”

    细烟道:“你



第230章 惊险之余
    长安道:“俩人正在交涉什么事情……我想，肯定是关于这里的航船的！码头已经停业快一个月了。要是继续这么下去，肯定会引起很多人不满的！”

    春霖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说完，便缓缓的发动了汽车，悄悄的离开了码头。

    俩人路过邮局的时候，给香港的沐阳发了一封电报。等发文电报，春霖提议去转百货大楼。长安倒也来了兴致，便和春霖去了附近的那所百货大楼里。俩人倒也没买什么东西，只是在里面闲逛着散心而已。长安看到里面陈列着很多年货，觉得很有意思，便和春霖去近前看了看。俩人看着那些大红春联，年画，爆竹……像是孩子一样的开心。

    偏偏，许凝萃和许太太迎面走来了。俩人的身后跟着两个穿着便衣的日本人。凝萃看到了春霖和长安，假装没有看见。许太太满眼睛里都是话，可不敢说一句。母女俩人和长安擦肩而过。那一刹那，长安看到了凝萃眸光里闪耀着的凄然神情。长安和春霖眼瞅着许家母亲的背影。周围的顾客们都认得许凝萃。众人虽然不敢明说什么，可都用十分异样的眼光瞪着许家母女。长安低声道:“你瞧！凝萃真可怜！她简直已经没有自由可言了，走到哪里，都有日本人跟着！”

    春霖道:“这也是她的命。”

    长安道:“你听，周围人都怎么议论许家母女。可哪里有人知道内幕呢！许家在整个上海滩都已经出名了！”

    春霖道:“我们回去以后，不要告诉春曦，免得他也跟着难过。你应该知道……春曦表面上恨着凝萃。可他现在肯定很可怜凝萃！”

    长安道:“我们回去吧。我也没有心情转悠了！”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众人的喊叫声。

    长安和春霖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把一竹筐的烂菜叶子和垃圾丢在了许家母女的脸上。然后，他便冲进了人群里，朝着百货大楼的门口跑去了。

    许家母亲身后的那两个日本便衣气的哇哇大叫，准备追上去。可凝萃拦住了那人，劝他不要追上去了。

    长安的眼尖，看到刚才的那个小伙子正是阿超。她不由得低声对春霖道:“刚才那人是阿超！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春霖道:“我们出去看一看吧。”说完，便拉着长安的手，悄悄的来到了百货大楼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