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极冰
为首一个戴眼镜的警察阔步走了过来,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就是沈小姐吗?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朋友。”
“据我们推断,他大概是昨天凌晨三点多从十二楼跳下来的,那个时候你正好在给他打电话对吗?他的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你知道他跳楼的动机对吗?”
“警官,我仅仅和他是朋友,请你不要用这种审问罪犯的语气来问我好吗?你们到场这么久还让他这样躺在这里,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我和曲风之间的约定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我并不打算跟这些警察废话多少。
曲风选择以跳楼的方式来结束生命,想来是不想连累我,所以他肯定也留有遗书来安排后事。他那么聪明的人,一定是布置好了的。
这大队长被我呛声,脸色有些不好看,正要呵斥我,一个拎着公文包的男子走了过来,瞥了那警察一眼。
“警察同志,我是曲风的律师张全,他在前一个礼拜找过我,说他如果出了事,后事由我全权代理,这是他的遗书和合约。”
律师讲话十分利落,三言两语就把我的嫌疑撇开了。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这大队长,又走到曲风面前看了眼,长叹一声后,他微微鞠了一躬。
警察看过文件过后,拿着对讲机把早已经停在外面的救护车喊了进来,让那些医护人员把曲风搬上了车。
我不晓得那遗书上写了什么,总之警察没再理会我。我退到了警戒线之外,泪眼婆娑地望着地上那团殷红的积雪,它还是个扭曲的人的印记,十分扎眼。
那个张全律师跟警察说了很久过后,往后看了我一眼,快步走了过来,“沈小姐,曲风的后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他跟我说你是他很好的朋友,等他下葬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你若有空就来看看。”
“那就多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全并未跟我讲很多关于曲风的事,当然我也没问。
曲风是个双面人,而我触到的一面是他最阴霾的,只希望他在天堂不要再遇到那些毁他一辈子的狐朋狗友。如果他没有过早地近墨者黑,今朝他一定会是个商场精英。
救护车走的时候,我也跟了过去,一直跟到了医院,我要送送他。医生们没有再抢救,直接把他整理好送到了太平间,我说我是曲风的朋友,他们就给了我一点送别的时间。
就在太平间外的小房间里,曲风扭曲的四肢被强行摆正,看着终于不那么惊悚了。我走过去时,他静静躺着,脸上的血迹也被处理了,看起来十分宁静。
这是一张很英俊的脸,五官无可挑剔,如果他还健康地活着,一定是众多女孩仰慕的对象吧?毕竟像商颖那样的女人都迷上了他。
我泪眼婆娑地看了他许久,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曲风,如果还有来生,你一定要来找我讨债,我把命还给你。”
我在病床前泪如雨下,无法接受他的离去,他认识我才三个月,三个月前他以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而三个月后,他把垂暮的双亲都交给了我。这其中他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变化我不知道,但我晓得,他的嘱托我一定会做到。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害过无辜的人,可偏偏我一个错误的决定,导致了曲风过早地走完了他的人生。他可能最终会死于aids的并发期,但那会是很遥远的以后。
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天,就是多赚一天。
曲风的死我难辞其咎,活生生一个人,就因为我那该死的决定而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早早结束生命。我果真是个祸水,名副其实的祸水。
我开车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天际大雪纷飞,还夹着些许雨点子,仿佛也在为逝去的人垂泪。
这一天,是我有生以来最难过,最自责的一天,我一定不会忘记,十二月十八,离大年三十仅仅还有十二天。
我想,对曲风这份愧疚会一直伴随着我终生,直到永远。
孽火 第267章 蝴蝶效应
回到家后,我独自把自己关进了书房,翻出曲风写的博客又看了一遍,才发现他昨天又更新了。
博文下阐述了他和商颖认识这段日子的一些心路历程,字句间无不透着对她深深的仰慕和眷恋。
他说商颖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他醉酒后情难自禁,跟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他清醒过后知道了她的身份,觉得害了她,对不起她,所以只能用跳楼的方式来对她表白,他喜欢她。
文章里提到商颖的身份时,他用了真名,他说了这么一句,“我不知道她叫商颖,还是秦漠飞的妻子,否则我一定不敢,一定不会去亵渎她这样一个完美的女神……”
这一篇博文只有七八百字,但我看了不下十遍,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终于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他不想商颖怀疑到我,用了这种方式去转移她的注意。
还有,他提到了真名,等于又暗中帮助了我一把。要一个人身败名裂,没有什么比说她染上aids来得更直接,更粗暴了。
我关掉博文,微博忽然弹出来一个私信,是曲风发的:“我尽力了。”简单的四个字,再一次令我泪如雨下。
我觉得,他的存在一定是为了成全我这个复仇计划,若不然怎么会在遇到我三个月后他就选择了离去。
曲风啊,这个名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印在了我的心头,我怕是到死都放不下了。
我在书房里哭了很久,痛苦得无以复加,又自责又愧疚又后悔,觉得我就是天下最肮脏的女人。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王妈又放心不下我了,“小姐,我给你做了银耳汤,你出来喝点好吗?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用力揉了揉胀痛的眼睛,起身把门打开了,“我没事的王妈,只是心里有些难过,他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
“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想开点吧。快过来喝点银耳汤,我这就去给你盛,你这都要临盆了,一定要对自己好,不然大少爷如果知道……”
她说道这里忽然顿住了,连忙转身去盛银耳汤了,而我心绪难平也没多想,就随意回了一句,“谢谢你王妈。”
喝银耳汤的时候,我随手拿起餐桌上的报纸翻了翻,看到一则十分惊人的八卦新闻:最强小三斗正室,金门世家丑态百出,谁主沉浮,还看商家。
如今的娱记都是标题党,简单粗暴并且低俗,这样的关注率反而比中规中矩来得高。所以现如今的人们都不太分得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很多人为了博眼球是什么都豁出去了,没底线。
我打开报纸,把这消息认真看了下,却发现这不是个八卦新闻,而是真实发生的。
说的是聂小菲回国过后找过商远成,提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要求:要扶正成为商家二太太。
原本商远成闹丑闻一事就已经惹得商夫人怒火中烧了,所以听到她提这么个要求时,直接扬言要除掉她。
商颖不干了,她是聂小菲的女儿,自然要帮着自己的母亲,于是这母子俩好笑了,联手逼宫商远成和商夫人,甚至还用上了秦漠飞的身份。
商太太直接气病了,而商远成则里外不是人,现在被这母子俩弄得焦头烂额。
聂小菲的意思是,她不当二夫人也行,但必须要持有跟商夫人一样多的公司股份,不动产以及各种珠宝首饰。她这个要求太过分,被商远成拒绝了。
于是这母子俩就准备起诉打官司,才有了这“最强小三斗正室,金门世家丑态百出,谁主沉浮,还看商家”的标题新闻。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想商颖之所以来得这么奇葩,就是聂小菲这么个基因遗传。在这个事情上,我是偏向商远成夫妇的,毕竟商岩是我的好朋友,也曾对我好过,我爱屋及乌。
更何况,我与商颖本就有仇,一下子就同仇敌忾起来了。想着在万庆楼时聂小菲对我的冷嘲热讽,还有商颖对我的那些伤害,我心里的这股怒火就愈演愈烈。
再则,曲风的死我也下意识怪在了商颖身上,我觉得是时候再落井下石一把了。
喝完银耳汤过后,我又跟王妈聊了两句才又回到书房,翻出了曲风跟商颖翻云覆雨的视频。
如此劲爆的画面,我看得却十分心酸,是我一念之错间接害死了曲风。而现在他尸骨未寒,我又要用他给我的视频再害人,希望他在天堂不要责怪我。
我之所以这么早下手,就因为这报告出来,趁热打铁才会引起众多人关注,才会让这该死的女人身败名裂。
我剪切了两分钟曲风没有露脸但十分劲爆的视频,修正过后,能一眼就看出画面中的女人是商颖。
而后,我把这视频匿名放在了魔都最色情的一家论坛上,这里面不乏各种精英人物,所以一定能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时的我心里只有置商颖于死地的想法,太多的仇恨令我无法理智,也无法去思考这千层浪激起过后,又有多少人会糟秧。
我做好这一切过后,把电脑里所有关于曲风的痕迹都删除了。他本是我生命中一个过客,却给我留下了永远难忘的痛。若某一天商颖死了,我一定要去他坟墓前祭拜他,感谢他的成全。
这一夜,我居然睡得无比踏实,是尘埃落定后的从容,还是惶恐过后的虚脱,我也搞不清楚。
……
商颖的事件在次日下午一点多彻底爆发,各种说她和aids携带者翻云覆雨的帖子铺天盖地地在各大网络平台上散播。这不是流言,有视频截图和曲风博文的说明,这是铁板钉钉的事。
这一次事件爆发得非常迅猛,中天实业的官方微博都遭了秧,下面各种谩骂和讥讽的留言,逼得他们的官方微博到最后都关闭了。
而这根本无法控制失控的局面,很多藏匿在网络背后的推手喷子们仿佛找到了新目标,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人肉搜索,把商颖在n年前被陈家家主轮干的事情也扯了出来,而后就有人开扒她的母亲聂小菲。
有知情人说,聂小菲其实是洗浴中心的一个洗脚妹,与商远成并无交集。原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风马牛不相及。
但有一次商远成应酬客户喝醉了,被硬拉着去洗脚房按摩,接待他的人就是聂小菲,那种地方自然是一拍即合,两人就苟合了。
聂小菲原本不知道商远成是金门世家的人,后来是因为怀孕了才去找他。
那个时候商夫人的肚皮一直没有动静,于是商远成又想要这个孩子,就让聂小菲生了下来,他以孤儿的名义领养了这个孩子,取名为商颖。
当时的聂小菲还没有很大的野心,在商远成给她买了房,送她出国过后就安分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时隔二十多年,她又莫名其妙出现了,还跟商太太打官司争家产。
商家的事情被这样扒开,原本高高在上的商家像一下子失去了加持的光环,有种脱毛的凤凰不如鸡的意思。
网络媒体是恐怖的,不过短短半天时间,就把商家的家底全给扒了出来,商颖这个名字成为了各大媒体的头条,也成为了商家最难看的污点,因为她疑似aids携带者。
其实她本身已经确诊是aids携带者了,只是她可能隐瞒了商家的人,所以媒体才用了“疑似”这两个字。
事已至此,原本我应该十分高兴的,但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诡异的蝴蝶效应,就是这样开始蔓延开来。
我从单纯地对付商颖,变成了让商家颜面尽失的罪魁祸首。
我对商远成夫妇和商岩是无恨的,所以把他们连累了,我心里头十分不安。聂小菲已经在商家闹得鸡犬不宁,但如果不是我的助攻,商家这些丑闻也不太可能闹得满城风雨,以至于到了这种不太能收拾的地步。
我唯一担心的是就是商岩,他生来就养尊处优,对身份十分看重。如今商家的丑闻铺天盖地,他这个商家少爷也有些颜面无光。再加上之前c市错误的决策,双重打击之下怕他扛不住。
我一直躲在公寓里没有出去,因为怕。
惹了这么大的祸,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千古罪人,曲风因我而死,商家也因此而糟鱼池之殃,即使杀了我都弥补不了。
我上网看了一下中天实业的股票,都已经跌停了。他们在这两个月之内跌幅超过了百分之六十,再这样下去,中天实业的根基可能岌岌可危了。
思来想去,我实在有点儿放不下商岩,于是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好久他才接通,“欢颜。”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充满了沮丧,我心里更自责了。在下手对付商颖之前,我应该仔细斟酌想想后果的。图了这一时之快,却害了不该害的人。
我讪讪道,“商岩,我看到网络上那些事了,所以打个电话问问你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欢颜,你懂这种滋味吗?我一身的傲气在瞬间被粉碎,原来我引以为傲的父亲是那样一个人,我们家一直宠着爱着的孤女竟然是他的私生女,这太狗血了,太令人无法接受了。”
我也无言以对,因为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我恨这个家,我恨死了他们,欢颜,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要这样丑态百出的家庭,我的父亲不应该这样丑恶的。”
“商岩,事已至此,你要想开一些,男人不都是这样嘛,再说商伯伯可能也是无心之举,你就不要怪他了。”
“想开?那个把我们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女人是我的亲姐姐,我这脸往哪里放?以前我让着她,宠着她,因为她是孤儿,是她的到来才让爸妈生下了我,我很感激她。可谁知她不但是我亲姐姐,还那么的风骚,我……”
商岩说不下去了,我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他粗重的喘息生,想来是气得不行了。我拿着电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觉得现在我做什么都有点儿猫哭耗子的意味。
“欢颜,我毁了,我这一生都毁了。”过了许久,商岩沮丧道,气息都不太稳了。
我更是自责了,如果不把那视频放出去,可能也不会惹来这么大的风波。现在听到商岩那欲哭无泪的话,我特别愧疚。
“欢颜,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训我的话,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却从来没有想过我身上的光环只是我的家族给我的。一旦这种光环不在,我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商岩你别这样说,你那么厉害,书也不是白念的。你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这不过是一时的挫折而已。”
“不,我输了。欢颜,我这一生好失败,输了你,输了家,输了所有。”
孽火 第268章 不自量力
商岩伤心的话令我难过不已,挂了电话很久,心里都还无法平静。商家在流言中沦陷,这始终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希望这股风波不要持续太久才是。
短短两天发生这么多事,我也始料未及。以前的我总是又懦弱又自卑,忽然一手造就这么大的风波也被吓到了。
很多人可能会笑我,没本事还不老实。确实,我就是那种既胆小懦弱却又不太安分的人,典型的矛盾综合体。
有时候我自己都讨厌自己,但又如何呢?本性这种东西要改也不是轻易能改掉的,我总不能因为害怕,因为懦弱就选择沉默,就选择退缩。
我在想,要彻底安身立命,恐怕得离开这个地方,因为但凡有秦漠飞的世界里,就是风起云涌。
就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有时候当一只鸵鸟都不太容易。
天微亮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我没理会。昨夜里辗转难眠到凌晨三点多钟才睡,这会儿两眼发困脑子发晕起不来。
估计是秦驰恩来看我了,我马上就要临产了,他比我还要紧张。不过他是个及有分寸的人,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扰我。
于是我一转头又睡了,正迷迷糊糊时,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房间里有股诡异令我不安的气息在流转。
我强撑着支起眼皮,看到了秦漠飞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我还以为幻觉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真的是他,吓得我连忙坐起来了。
好久不见他,发现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黑白分明的眼眸覆满好多血丝,配上他阴霾的脸,瞧着十分不友善。我不知道他莫名其妙来做什么,但周身的气场如此阴戾,一定来者不善。
我没讲话,就跟他这样怒目而视。我依然忌惮他凌厉的眼神,但想起他做的那些种种龌龊事,那份忌惮就又被愤怒替代。我努力保持着对决的姿态,昂着头挺着胸,气势上不输给他。
他脸色十分不好看,绷着脸,唇瓣抿成了直线,高大的身躯杵在我的床前,给我一种泰山压顶的紧迫感。
“秦先生这是走错路了么?大清早扰人清梦。”坚持了一两分钟,我有点儿绷不住了,冷冷道。
“商颖的事是你做的?那个跳楼的aids患者也是你找的?”他寒着脸,磁性的嗓音中夹杂着几分凉薄的冷漠。
看他质问的语气,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就算要维护商颖,起码也想想她对我造成的伤害吧?
我早就说过,他舍不得下手我来下手,我跟那女人可不是什么青梅竹马,我恨不能除她而后快。
“说啊,是不是你干的?”
我沉默的当头,他又怒喝了一句。于是我掀开被子霍然站了起来,是站在床上。这下子比他高许多了,他得仰视我。
我挺着大肚子居高临下地俯瞰他,十分震怒。“是我做的怎样?你这是为她抱不平来讨伐我?那秦先生准备把我生吞了还是活剥了呢?”
“你还能再愚蠢点吗?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唯恐自己活太久是吗?”他也怒了,一脸铁青,眉宇间青筋暴涨。
我不屑地哼了声,“愚蠢?呵呵,我在秦先生眼里好像从来就没聪明过。但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报复她怎么了?你舍不得?觉得她是你的青梅竹马,所以你要呵护她,宠爱她?帮着她来对付我?”
原本我因为曲风的死对这事很愧疚的,觉得下手是否太过了些,但看到秦漠飞这样子我一点儿也不愧疚了。我期待那该死的女人满身病毒早点爆发,让她生不如死。
秦漠飞被我气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地盯着我许久,忽然伸手一把拽住我,把我给搂了下去。
我狠狠拍开了他的手,退到了离他半米之外的距离。“秦先生,希望你保持点分寸,讲话就讲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沈欢颜,你闹了这么大的事还如此心安理得?你这心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狠毒了?”
“狠毒?”
听到他说“狠毒”两个字时,我委屈得鼻头酸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愤怒替代了。我瞪大眼睛盯着他那即便生气也十分好看的脸,忽然觉得他好可笑,如果我这点手段算狠毒的话,那他妈的他和商颖那叫什么?
为什么他不去指责她,而来对我咆哮?
“秦先生,你刚是在讲我狠毒么?我这点小动作怎比得上秦先生你狠毒,还有你老婆,你们俩倒是正登对啊,都他妈的龌龊到一块儿去了。”
睨着他铁青的脸,我仿佛看到了他完美皮囊下那丑恶万分的灵魂,一个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灵魂。
既然他今天找上门来声讨我了,那我们索性把话摊开了说,反正我他妈的也受够了,这一肚子怨气和怒火早已经快爆炸了。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各走各,老死不相往来。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斜睨了秦漠飞一眼,“秦先生,既然你提到狠毒这事了,那我们索性聊聊,狠毒的定义算什么。”
我也真他妈的作,气到这种份上还在装斯文,我不是早就该咆哮该歇斯底里么?
我顿了下,又道,“商颖她唆使小浩辰用淬毒的匕首扎我算不算狠毒?她让欧阳治疗我的时候故意让我半身不遂算不算狠毒?她让欧阳开车撞死我这算不算狠毒?”
他依然沉默,只是脸更寒了几分,齿关咬得紧紧的。我瞧他负于身侧的双拳捏得指节泛白,是怒么?为商颖,还是为我?
我没有理会,把一肚子曾经不敢说的话都通通说了出来,“秦先生,论狠毒的话你怕是比我强几百倍吧?当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你娶了别的女人,当我被银针扎得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在和别的女人花前月下。你是魔都的主宰,而我就像是这大千世界中的一只蝼蚁,可你偏偏不去对付那些该对付的人,就来折磨我这么一只小小的蝼蚁,我想问,你这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提及之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切,就像在我心上扎刀似得,眼泪花也不由自主地浮了上来,我慌忙昂起头,硬生生把泪花儿又逼了回去。
“去年的冬天,我妈死了,三个月地孩子流了,你还记不记得这是谁造成的?”
那个令我肝肠寸断的画面又出来了,妈妈森白的脸,一地的血,那么惊悚。我望着面前这个狂傲不羁的男人,只觉得他是死神,修罗。
而我居然飞蛾扑火般爱上了一个这样驾驭不了又控制不住的男人,我他妈是犯贱呢还是找虐呢?
“你说你很爱我,只爱我,然而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伤害我。在我半身不遂的时候,我唯一的渴望就是回到有你和孩子的地方,哪怕我不敢靠近,但至少也能远远看一眼。我受尽折磨站了起来,想着回到你身边可以得到幸福,然而我真傻,你他妈抛弃我也就算了,还跟我的姐妹搞在一起,你还有没有点底线啊?。”
我快忍不住了,眼泪在眼底拼命打转,心疼得跟刀割一样。
原来我是如此委屈,如此不甘心。原来这一两个月我根本没有放下过他,我时时刻刻都在计较着被他抛弃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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