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犇命牛
和申洛和赵文江两人相比,李建齐在破案手段的掌握上,刑侦的逻辑性上都处于下风。但李建齐最大的优点是在治安大队干了差不多七年,对人情事故和社会阴暗面的细微理解比申洛和赵文江两人都要深得多。而且他知道如何和人打交道,知道如何利用人性的弱点,于细微处给自己赢得优势。
更重要的是,李建齐跟着种纬多年,免不了受了种纬的影响,有了一种打算靠自己的能力打拼一番事业的想法。这种想法让他有一种自主解决事情和麻烦的积极性,遇到问题总会多思考一下,用自己并不太规范的招法应对一下。可恰恰是他这种并不太规范的办法,让提前有所准备的周文元反倒感觉无迹可循,应对起来反倒倍觉狼狈。
“我模仿什么?我以前模仿领导笔迹就是图个方便,谁料想被人扣帽子,弄得我不得不辞职。”周文元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知道警方掌握了他辞职的真实原因,因此把他辞职的真正原因稍微变了种表达方式,厚颜无耻的讲了出来。
“哦,不模仿啊?”李建齐有些失望的收回了他的纸笔,然后有些茫然的把玩着。
“哎,对了,我这有两份笔迹,听说周老哥在笔迹模仿这方面下过功夫,能不能帮我鉴定一下,这是不是一个人写的呢?”看到李建齐连占上风,申洛的脑子也活泛了起来。他从文件中抽出了两张复印件,然后脸上带着诡异的冷笑递给了周文元。
这回周文元知道自己不好办了!刚才李建齐突然给他出的难题就让他疲于应付,接下来申洛给他找的麻烦又会是什么呢?
很快,他就知道了这麻烦是什么。申洛给他的是两张复印纸,一张是陈良平本人的笔迹,一张是那张有人伪造的陈良平的遗书。
如果按专案组的判断,周文元就是李艳红失踪的始作俑者,以及杀害陈良平,并且伪造遗书的人,那么现在周文元看到这两份材料,立时就会判断出来他伪造的遗书很可能没能骗过专案组,专案组已经盯上他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不紧张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个周文元的确不简单,在经过了方才略显慌乱的应对之后,他的举止渐渐又恢复了正常。他煞有介事的把那两张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把两张纸推还给申洛后才说道:“以我看,这两份的笔迹是一个人的,至少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么?申洛端详着这两张复印纸,似笑非笑的道:“我们把这两份笔迹交给咱们天海最好的书法家鉴定了一下,结果他发现所有文字里面,起首和一笔是 ‘ヽ’的时候,陈良平总是习惯竖着写一个小竖,而模仿他的人却写的是正常的一点。”申洛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周文元的神情道。
“啊?!这位警官,你该不是在怀疑我吧?”周文元这时才做出了一种似乎被冤枉的样子道:“我以前是搞过那些事,但不意味着我总会干那些事啊!我看那份材料有一份是遗书啊!你把这两份东西套到我的身上,这份责任我可是担不起的,你还是虽吓唬我了好吗?”
“呵呵,我没说那份遗书是假的啊?也许那另一份才是伪造的呢?没你的事情你担心什么?”申洛这几句话虽然没有李建齐的那番问话有突然性,但对周文元的压力同样不少。
看到申洛和李建齐完全进入了状态,种纬也放心了下来。他让赵文江先安排人手控制住大修厂,然后安排技术科的勘验人员把勘察现场的物料准备好。而他,则开始准备下午和段洪兴碰面的材料去了。
下午时分,种纬带着申洛来到了市政府办公厅。
此时的市政府办公厅的会议室里,人大和市政府秘书处、纪委都已经有领导在坐镇了。来旁听的人虽然都不是正职,但却都是各自部门有点份量的人物。看来,各单位的领导们还是挺重视这次问话的。
下午两点,人大常委会主任段洪兴准时来到了这间办公室。
段洪兴这位厅官的派头很足,哪怕他是被要求来接受警方的问话的,但他仍然是一副来聆听汇报的领导派头。更让种纬他们无奈的是,段洪兴一进屋,屋里其他各部门的人都站了起来,像寻常欢迎领导视察一样起立欢迎,就差热烈鼓掌了。
夜虎 第四十九章 自揭丑事
种纬本意是不想站起来的,但看到眼下这个局面,再想想目前的态势,种纬还是带头站了起来。他这一站起来,申洛等几名干警也不方便再坐着了,也只好跟着站了起来。
“啊!不客气,不客气。今天我是来接受公安局的同志们问话的,大家不要搞得这么正式吗?今天的主角是市局的同志。”段洪兴当了几十年的干部,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是官气十足。
“哟,原来是种纬同志,我们天海警界的新星亲自来了。我相信,以种纬同志求真务实的态度和超强的个人能力,以及咱们天海警局干警同志们的共同努力,一定会早日把李艳红的案子查清楚,还我清白的,啊!坐,坐,都坐。”段洪兴一边打着官腔,一边让众人落座。
在场的人们都规规矩矩的坐下了,唯有种纬身边的几名干警故意在坐下的时候把椅子弄出了声响,一副故意给段洪兴难堪,同时借机表达自己不满的意思。
不过这个小动作对段洪兴根本没有,这位段主任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茶杯,面带微笑的放在了桌上,然后还骁起了二郎腿,一副要听报告和看戏的感觉。
“段主任,我们来得有些唐突,但查清案情是我们的工作,所以我们还是来了。”一上来,种纬就抢过了话语权,根本不给那些旁听的人讲话的机会。“至于李艳红的案子究竟是个什么结果,请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下面,咱们的问话可以开始了吗?”
种纬这番话虽然在用词上还算比较客气,但实际上一点都不客气。语气生硬,不讲情面,更是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弄得在场旁听的一众领导干部们纷纷侧目,却又不方便出来阻止,毕竟他们只是来旁听的,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好嘛!咱们提高一下效率,这么多人呢,耽误大家的时间不好……”段洪兴说话依然是派头十足,甚至还有种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架势。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种纬就开始问话了:“段主任,您能说一下您和李艳红之间的事情么?从头说起,不要有任何遗漏!”
段洪兴本来还准备再说几句呢,但种纬这句话一出口,他发表演讲的欲望一下子就没了。打人别打脸,他哪里想到种纬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直接让他讲和李艳红那点事儿,甚至还要求他从头说起。这,从头说起得十几年呢!
段洪兴尴尬的沉吟了一下,沉默了一下才叹了口气道:“这个,跟李艳红的事情是我政治生涯上的污点,这一点我不回避。但小种同志要求我从头说起,这个,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那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那就从十几年前开始说吧!”种纬根本不给段洪兴讲价钱的机会,他毫不退让的要求道:“您刚才也说了,耽误大家的时间不好,您这就开始讲吧!”
段洪兴脸上的表情非常的难看,他犹豫了一会儿,仿佛难以下决心。不过当他看到在场的众官员只是看着他,却没一个站出来替他讲话,最终便还是选择了接受种纬的要求。
人在矮檐下,想不低头都不行。尽管上面只是让他来接受警方的问询的,但这已经表明了上层领导的一种态度了。他现在除了配合警方之外,没有其他的路好走。
“那是十三年前了,我去南礼挂职锻炼。那个时候四十多岁,被南礼县政府安排住在南礼招待所,在那里我认识了李艳红……”尽管脸色不好看,但段洪兴还是用比较平稳的语气,讲述了他和李艳红相识的点点滴滴,把他干过的那些丑事都揭了出来。
他和李艳红怎么接近的,到后来怎么犯了错误被发现,又被调回省里。然后和李艳红藕断丝连,风头过后又把李艳红安排到省里某企业工作,等他回天海工作后,又想办法把李艳红辗转调到了天海,两人继续明铺暗盖的继续保持不明不白的关系。
到后来,李艳红为了逼迫他离婚,又想办法为他怀了个孩子。然后他怎么和李艳红讲条件,后来李艳红又自作主张的嫁了个建筑设计师等等。这一讲,段洪兴就讲了十来分钟,讲得连在场的那些干部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谁能想的到,高高在上的段主任还有这么一段风流艳史。若大的年纪竟然和一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女人搞出了这么一出,甚至最后还搞出了个孩子来。很多人都听说段主任近期还有希望问鼎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一职,但现在看来,这位段主任的仕途生涯是到头了。
虽然在场旁听的这些干部来之前都被各自的上司要求对会上的内容一切保密,但从这些人脸上那精彩的表情变化种纬就知道,今天这个会开完以后,段洪兴的这段风流韵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得尽人皆知。种纬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至少对专案组对这起案子的侦破是有所助益的。
种纬只问了与案情有关的,段洪兴和李艳红的那点事情,对段洪兴养情人,买房子所用的钱从哪里来那些事根本就没问。他知道那不是他的职责,至于后期纪委是不是要跟进,那是也他管不了的。
等段洪兴花了差不多十来分钟讲完这些事,刚才还蛮有派头的这位厅官也有些气馁了。不用看种纬的反应,仅从旁听的那些官员的神情上,段洪兴就知道他今天公开的这些内容的后果了。不过他的心理素质不错,也对今天的结果早就心理准备,所以尽管他的神情有些颓唐,但仍旧保持了镇定的神情。
“李艳红和您女婿是什么关系?您知道吗?”但种纬显然不想放过段洪兴,紧跟着又追问了段洪兴一句道。
听到种纬的问题,段洪兴脸上现出一种惨然的神情,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种纬,你觉得在这儿问这些合适吗?”
听到段洪兴的回话,种纬面无表情的对段洪兴道:“段主任,我是警察,相当于社会的医生,讳疾忌医这个成语您总该知道吧?”
听到种纬这么回复自己,段洪兴终于绝望了。他苦笑了一声道:“我这辈子,就毁在这个女人身上了。算了,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了,反正今天过后……”
接下来的话,段洪兴没往下说,而是口风一转,开始说起了李艳红和他女婿那点事儿。他这一说不要紧,早就知道的专案给人员倒没什么,旁听的众官员们一度连座都有点坐不住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疯狂,连情人的女婿都要勾搭?这不是故意要让老段家身败名裂吗?
好不容易等段洪兴把这段难以启齿的事情讲完,种纬又毫不客气的追问了一句道:“您知道李艳红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她想达到什么目的?”
既然连最重要的,最隐私的事情都说了,段洪兴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他幽幽的答道:“李艳红本来和那个李公子相好,都要结婚了,偏偏临出国前想再讹我一点钱。只是不凑巧,她选择闹事的时候正好李公子的父亲来国内考察投资环境,通过关系宴请了我。结果……李艳红嫁入豪门的梦想破碎后,她就有些癫狂了,所以才做出这些事来,就想多讹些钱报复我,然后离开天海。”
“她成功了吗?您是不是给了她要的东西?”种纬继续问道。
“就算成功了吧!我给了她一些钱,后来她又想办理出国手续,也让我帮她在这方面的忙,我也帮了。再然后,她就失踪了。”段洪兴答道。
“您在李艳红失踪当天,您在哪里,在做什么,谁给您证明?”种纬继续追问道。
段洪兴虽然神情灰败,但他的回答却没什么大问题。因为尽管种纬他们之前被要求不能对段洪兴进行直接的调查,但从李艳红失踪期间段洪兴参加会议的纪录上看,他确实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您用过一个1316072xxxx的电话号吗?另外,您知道,13905751xx的电话是谁的吗?”种纬把那两个神秘的电话号码问了出来。
段洪兴回忆了一下这两个电话号码,想了想才答道:“没有印象,也不知道那个电话号码是谁的。”
“段主任,您能对您今天所说的话负责吗?”种纬突然抛出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能!”段洪兴几乎没用思考,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随后种纬示意申洛等人把询问笔录交给段洪兴,让段洪兴在笔录上签字按手印,作为档案资料保存。
整个问话过程,种纬只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就完成了。除了问段洪兴和李艳红之间的关系,种纬几乎就没就什么敏感问题发问过。似乎他更关心的是段洪兴和李艳红之间的那点事儿,而并不关心段洪兴是不是李艳红失踪的始作俑者。
夜虎 第五十章 毁尸灭迹?
对种纬的这番作为,在场的人们都有些意外。不仅是旁听的那些干部是如此,连段洪兴和跟着种纬一起来的专案给众警察们也有些意外。
那些旁听干部没经历过刑警破案,自然对这方面的认识模糊,不知道种纬这么简短的问询是否合适。而专案组的警察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是知道种纬这么简短的问话简直就如果是在敷衍了。他们想不明白种纬为什么把这次问话当成了一次走形式,但他们也都知趣儿的没有说话,只是规规矩矩的让段洪兴签字画押,然后和种纬一起离开了市政府。
“种队?咱们怎么问得这么简单?咱们应该多问一点的。”种纬一行人开车出了市政府,全调头向位于郊区的,周文元的那个大修正厂开了过去。车一上大路,申洛就忍不住把他的疑问问了出来。
“是不是觉得太简单了,就跟儿戏似的?”种纬没直接回答申洛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道。
“哦,是有点。”申洛不好意思责备自己的上司,但还是变相的承认了种纬的话。
“你觉得今天这次问话正规吗?你觉得咱们在这儿有机会问出什么来吗?”种纬再次反问申洛道。
“嗯——”这下,申洛也好,车里其他有意见的人也好,都沉默了。是呀!在这种环境下问话,就像在跟领导谈话似的。还有一堆无关的见证人在场,涉及案件机密的事情更没法问,也确实不正规。
这次问话就是走程序。通过这次问话,段洪兴的政治生涯已经宣告结束了。我不知道是上面领导有意这么干的,还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什么意思,但我估计如果顺利的话,用不了两天段洪兴就会因病休养的。那个时候,才是咱们最终放开手脚的时候,何必急于这一时呢?现在咱们最要紧的,是把那个大修厂的事情给查清楚。种纬对申洛等人道。
种纬估计得不错,其实连一天时间都没用,等到晚上的时候就传来了段洪兴因心脏病回家休养的消息。而那个时候,种纬他们正在大修厂发愁呢!
实际上,上次来大修厂不过就在一天前,但仅仅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大修厂几乎就像变了个模样似的。场院里又多了几堆装修工人拆下来的工程垃圾,厂门口也堆了一些新运来的沙子水泥石材之类的建材。幸好,中午刚过赵文江就带人来到了这儿,制止了装修工人对这处现场的再次破坏,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在种纬他们赶到大修厂的同时,市局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周文元因为涉嫌李艳红失踪案及陈良平死亡案,已经被检察院批准羁押了。随着消息的确定,李建齐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助手兴冲冲的赶来了,没有一点连续奋战了几天的疲惫感。
“怎么样,外围有什么发现没有?”种纬问先到的赵文江道。
“怎么说呢?整个场院里乱七八糟的,都是建筑的废料,还有就是从原来屋里清出来的东西。如果咱们要细致的勘察的话,这个工作量可不小,专案组的人肯定不够。就算算上技术科派来的人,也有些紧张。”赵文江指了指纷乱的场院道。
种纬看了看场院里堆积的东西,想了想对赵文江道:“那些装修工呢?把他们领头的叫过来几个,让他们认认哪个东西是从哪间屋里弄出来的,然后分出大概类别来,咱们先按紧急程度进行勘查,重点先查从周文元那处办公室里搬出来的东西。”
赵文江带人一来,立刻就把装修工的工作给叫停了。装修工看到警察把这里给接管了,赶忙给主家周文元打电话却又联系不上,仔细一问这才知道主家已经被公安局给控制起来了。见此情景装修工们收拾收拾东西就撤了,反正周文元已经给装修公司付过了一部分定金,现在就算停工也不亏。
等到赵文江把装修工给找回来,开始把场院里的那几堆垃圾和废料分类的时候,种纬已经带着人研究起周文元的那间办公室来了。
与其说这间办公室是装修过的,倒不如说是为了掩盖什么痕迹。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间屋除了铺了瓷砖外,就是墙上新刮了一层腻子。除了看起来干净整洁了一点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怎么弄。而且那地砖和墙面仔细看弄得都不怎么平整,整个屋里的装修弄得要风格没风格,要质量没质量的,一看就没怎么用心。
据刚叫回来的装修公司的经理说,他们来的时候这间办公室就已经被简单装修过了,这活儿并不是他们干的。另外据装修公司的经理看,他觉得这屋里的活儿并不是正规的装修公司干的,倒像是街边趴活儿的民工的手笔。而且这位经理看,这屋里的活儿干得相当的毛糙,似乎干得非常的急,才干完不几天的时间,墙面就已经有起鼓的地方了。
“能找你们借些工具吗?我们需要把这些装修完的东西给取下来,你们教给我们怎么取下来就行。”听完了装修公司经理的话,种纬问对方道。
“这还用你们干?反正周老板给的定金够,干脆我们干就完了。回头都核到定金里面,周老板要真是犯了事,估计这钱我们也就不还他了。”装修公司的经理对种纬道。
其实这倒真不是装修公司的经理有多积极,而是他担心他们回去后回被老板骂,毕竟这个大修厂的活儿有些特殊,周老板是有些背景的,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所以他们与其这样被叫过来叫过去,还不如等这儿有一个清楚的结果,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的好。
“不用不用,我们估计这里可能是案发现场,所以不方便让其他人进来,你们就教给我们怎么拆这些东西,而且对下面原来的东西损失最小就成了。”种纬拒绝了装修公司经理的建议道。
装修公司经理拗不过,只好留下了几套工具,然后试着拆下了一块墙上的腻子,又撬开了一块地板做了示范。看到干这活儿难度不大,原先拆出来的那些东西也分门别类的放好了,种纬就让装修公司的人先回去了。
等装修公司的人走了之后,种纬等一批人就都变成了民工了,他们先找来几套旧衣服换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这间办公室的墙面和地面一点点的拆了下来。每拆下来一块,都会有专人记录拆下的位置,然后由技术人员对拆下的墙面和地砖表面进行采样,察看是不是有可疑的痕迹。
别看装修的时候干这点活儿用不了多少时间,但种纬他们这样慢慢的往下拆,可就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了。等他们把这屋里新镶的地砖和墙皮都清理干净的时候,已经是两天时间过去了。望着恢复原状的这间办公室,累了两天的刑警们都有些垂头丧气。
为什么呢?因为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技术人员对这间屋里进行了不间断的勘察和取样,根本没找到大家希望找到的血迹啦,毛发啦,或者什么掩藏在原来地板下的暗洞什么的。哪怕用上了足够的技术手段,使用了发光氨试剂,但也没发现被擦拭过血迹。
而另一路刑警则对原先属于这间屋的一些家具用品进行了检查,所有的家具几乎都被拿放大镜和试剂给“洗”了一遍。专案组人员甚至把所有带腿的家具接地的家具腿给锯下来了一小段,然后由技术人员检验那上面是不是沾有血迹。可众人废尽了力气,想尽了办法,结果却仍旧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难道这里真的不是第一现场?
看着这间复原的办公室,众人只能看到墙上四周原来的墙面上留下的大片大片烟薰火燎的痕迹,似乎之前这间屋里烧过什么东西似的。而且看这样子,焚烧的时间还不短。
“这个大修厂原来是干什么的?怎么这墙上这么多灰?倒像是烧过火似的,要不就是有人在这屋里长期取暖?”种纬看着这间办公室的墙面问赵文江等人道,赵文江负责这部分具体工作,对这些情况熟悉。
“哦,这个大修厂原来是化学品仓库,这间屋原来是仓库库管人员住的地方。但那时候这里不让有明火,值班的人冬天只能用电取暖,而且下班的时候都会有值班人员检查电源使用情况的。”赵文江很快就给出了答案,看得出他下了不少功夫,掌握的情况不少。
不让有明火?那这里被周文元租下之前,就一直没干别的吗?种纬再问道。
“我问过了,应该是这样的。租给周文元之前这里一直空着,而且这边周边没什么居民,也不可能有人进来点火取暖。”赵文江等人同样看着墙面上烟薰火燎的痕迹道。
“难道……是焚尸灭迹?”种纬和李建齐、申洛等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家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同一种猜测。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也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让李艳红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夜虎 第五十一章 遗物出现
“找,找场院里看看有没有燃料什么的?有没有燃尽的灰烬什么的?如果能找到炉子和烟筒就更好了。场院里如果没有的话,看看方圆周边一公里范围内有没有?一公里没有的话就两公里,沿着公路两边也看看。”种纬跟大家交换了一下意见,便做出了决定。
“建齐,你带两个人回去,诈周文元一下。”种纬又马上做出了他的第二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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