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犇命牛
种纬两人从王春生家告辞出来,一边走一边自然而然的挽上了手。走到林萍借来的汽车那儿时,种纬找林萍要过来汽车钥匙,自己坐上了驾驶位。等林萍上车后,他驾车直奔天海精神病院。
只是当种纬把车开起来以后,不知怎么的却通过汽车内外的反观镜四下观察了好一阵才罢休。因为种纬刚才走到大街上时就有一种感觉,似乎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他和林萍。可他无论怎么寻找,却都找不到那种被注意的感觉来源到底在哪里。
“怎么了?开车还不好好开?四下乱打量什么呢?看见美女了?在那儿呢?告诉我一声!”林萍自从和种纬的关系公开之后,整个人也变得大胆了许多,至少在种纬面前的时候不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持。
“呵呵。”听到林萍这样和自己说话,种纬也禁不住笑了笑,然后种纬一边开车,一边转头对林萍道:“以后你不用总往省城跑了,怪远的,一个人往来挺不安全的。等周末我有空的时候,我请假回来就是。反正坐火车下午出发,晚上也就到了。”
听到种纬说出关心自己的话,林萍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道:“没事,反正我还要经常去省城开会的,顺便的事。再说我经常跑,也习惯了。”
种纬一边开着车,一边忙里偷闲的扭过头看了林萍一眼,似有所指的说道:“林萍,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放心就是。还有,你别忘了,我是个警察。”
说完这句话,种纬又别有意味的看了林萍一眼,眼中那种略带戏谑和调侃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是种纬最后这一眼,那奇怪的眼神立刻让林萍知道种纬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林萍那张白皙无瑕的脸一下子变成了一块红布,连额头和耳根都变得红通通的。
“切,是王叔让我去的,谁让你惹上风流债了呢……”林萍红着脸咬牙解释道,但话越到后面声音越小,显见得她自己都已经不自信了。
种纬一边开着车,一边忙里偷闲的看了林萍一眼。一看到平时端庄矜持的林萍脸红成这样,他也禁不住有些好笑的笑出了声,轻轻的偷笑了两声。
“你还笑!”林萍终于生气了,她抡起粉拳照着种纬的肩膀就不轻不重的打了一记。谁料种纬肩头结实的肌肉却直接把他的拳头反弹了回来,还弄得她疼得发出了“滋”的一声。
“别闹,我这儿可开着车呢!”种纬脸上带着笑容,连看也不看林萍的手在哪儿,凭着练习格斗所练出来的空间感觉一把就抓住了林萍还没来得及缩回手。然后很自然的把林萍的手拽到自己的眼前,轻轻的吹了吹道:“疼了吧?以后可别打我,打我吃亏的是你!”
林萍想把手抽回来,但抽了两下却没能从种纬粗砺的大手里逃脱,干脆她也就不挣扎了,任由种纬抓着她的手放在了变速杆上。
“谁让你说我呢!我也要面子的好不好?”林萍用从来没对种纬用过的,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
“我知道!”种纬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这不是心疼你么!只是我不太会说话,你别过意。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种纬才又对林萍说道:“林萍……”
“唔?”林萍很傲娇的只回了一个字。
“谢谢你!”种纬扭过头看了林萍一眼,然后很认真的对林萍说道。与此同时,他把林萍的手拽到她的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林萍的脸又微微的红了,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的嘴角弯成了一抹月芽儿……
“看到了吧?”种纬和林萍驾车远去了,在距离刚才他们刚才上车的位置不远,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有一个女人柔声说道:“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女人的语声很好听,有经验的人一听就知道她的声音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句纳兰性德的《木兰词》,再配上她柔柔的女声,把失恋女子对薄情郎变心的谴责刻画了个十成十。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要认真就错了。”那个女人再次开口道,这次却换上了激烈的讽刺:“这个社会,男人需要的是事业上的成功和一个稳定的家庭,你觉得你能给他么?如果你不能给他的话,我劝你还是早早放手。不然最终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
这女人说话的对象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就那么呆呆的坐在车里,一直望着种纬和林萍乘坐的车子消失不见。
“这个女人叫林萍,是天海早报的记者。我打听到的消息是:这个女人自从种纬复员回来之后,和种纬的关系一直就不清不楚。中间她还多次写过种纬破案的文章,那些文章你也看过,都快被她写成小说了。”那个女人继续对那个沉默的人说道:“这中间还有一个女人掺合在里面,她的名字叫韦婷婷。好像和种纬好了几个月,可后来她精神失常了……”
“别说了!”那个一直沉默的人终于说话了。
夜虎 第九章 看望婷婷
她一旦开口,却是比一直在说话的女人声音还要甜美好听数几倍的女声。后说话的女人打断了前者的话之后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说话的女声才终于又说了一句话道:“走吧!”
直到此时,这辆商务车这才启动,缓缓的离开。
如果种纬此时能够看到这车辆商务车里的人,他一定会感到极为震惊的。因为那个前后只说了几个字的人,正是他好不容易才放下的楚楚!
没人知道楚楚这个当红的影视歌三栖明星什么时候到的天海,更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即便那些无孔不入的狗崽们,也只知道楚楚正在筹备巡回演唱会,省城云州是她演唱会的一站。
精神病院,种纬还是没敢出现在韦婷婷眼前。他很担心韦婷婷看到她后会再次犯病。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韦婷婷的病情恶化,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更愿意看到的是韦婷婷现在能一点点的好起来,这才是他现在最大的心愿。至于万一韦婷婷真的以一个正常人和身份站在他的面前时,他和林萍的关系该如何处理,他却刻意选择了回避。
在种纬隔壁的会客室里,林萍和韦婷婷相邻而座。林萍不时把准备好的小吃一点点的喂到韦婷婷的嘴里边,然后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和韦婷婷说着什么。自从韦婷婷生病住院之后的两年多时间里,林萍已经不知道这样来了多少次。每次她都会陪着韦婷婷说说话,往她嘴里塞上些零食小吃,两人的关系就像正常人无异。
唯一有区别的是,韦婷婷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冲着林萍笑,或者自顾自的做着手工。对林萍送上来的吃食自然是来者不拒,却没法和林萍完成一次像样的对话。
今天还是这样,任凭林萍一边和韦婷婷说话,一边还在喂韦婷婷吃的。但韦婷婷却始终把注意力放在手里编着的东西,自始至终都没和林萍说上一句话。而且由于常年累月的呆在精神病院里,韦婷婷外出活动的机会很少,晒太阳的时间也少的缘故。结果在住院两年多以后韦婷婷还变胖了,皮肤也变白了许多,看起来倒显得很安静似的。
“婷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林萍把一块事先削好的苹果喂到了韦婷婷的嘴里边,自己则有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和他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你现在听不听得懂我的话,但我就是想和你说说。他今天已经去我家了,明天我还要去他家,这件事算是挑明了。”
在林萍说话的时候,她正低头用勺子舀起第二块苹果,所以她并没看到韦婷婷咀嚼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等她再次把苹果勺放到韦婷婷嘴边的时候,韦婷婷的咀嚼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更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
“我不敢说他的名字,我怕你的病会变严重,可我真的很矛盾。以前我什么都挣不过你,其实也不是真的挣没有过你,就是被你抢习惯了,知道你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咱们关系又那么好,让让又无所谓,所以我就让了。”林萍继续着喂韦婷婷的举动,嘴上也依然不停的说着,也不管韦婷婷那边有没有反应。
“可是这次不行了,你从我手里抢走了他一次,我相信你知道的。可是你病了,你没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你的身体不适合,所以我就不想再让了。他是我命中的英雄,虽然有的时候有点粗线条,但他对人真的很好很温柔,也很在意我的想法。所以,我会和他在一起,不管谁来了我也不会让。”林萍的动作依然温婉端庄,但嘴里说出的话却很坚决。
“你记得那个楚楚吗?他以前的女朋友,这次她也来了,没想到她对他还真是念念不忘。不过我提前知道了,但是我不会给她机会的,他是我的了。”说到这儿,林萍放下手里的勺子,直接把韦婷婷抱到了自己的怀里,用手温柔的梳理着韦婷婷的短发。
“我会对他好的,你放心!”林萍轻轻推开韦婷婷,然后认真的望着韦婷婷的眼睛道。尽管那双大眼睛里满是迷蒙的雾气,但她依然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韦婷婷望着林萍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继续低下头编织着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再也没抬头看林萍一眼。林萍无奈的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出了会客室。
只是林萍不知道的是,当她走出会客室的一瞬间,两大滴泪水就从韦婷婷的眼中流了出来。而此时韦婷婷编织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她在努力抵挡着正在向她袭来的,那无边的迷雾。只是她的抵抗是徒劳的,很快她就被淹没在了那一团模糊不清的世界里,被挟制在其中无法抗争。
“说了那么半天,都说了什么啊?有那么多话么?”看到林萍出来,种纬和她一起并肩走着,然后随口问道。
“说些女儿家的事呗,乱七八糟的。其实我也知道她听不明白,听不进去,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说,总不能一直那样干坐着吧?”林萍无奈的叹息了一句,然后用纸巾蘸去眼角的一滴泪水。
“唉!”种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别伤心了,这两年你对她的好我都看得见。”
林萍点了点头,自然而然的挽住了种纬的手臂,然后暗暗的打量了四周一下。这才继续对种纬道:“前几个月我去监狱看望了婷婷的妈妈。”
“哦?她怎么样?在里面还好吗?”种纬问道。
“还好!减刑了,估计再过两三年就出来了吧。她说等她出来,她就会带婷婷去国外治病。她还让我向你道谢,谢谢你这两年一支坚持着照顾婷婷。她还说她不恨你,毕竟你不知道这里面有韦关长的事情,你又是个警察……”林萍的语声越发的温柔了。
“我一直在省城上学,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婷婷,还不是全靠你!”说到这里,种纬扭头来看了看依偎在身边的林萍,把手从林萍的手臂中抽出来,把她揽在了怀里。
第二天,林萍又带着礼品去了种纬家一趟,两人的关系这才算稳定在了一个比较特殊的位置上。种纬的父母对林萍的到来自然是很高兴的事情,种纬现在已经快二十八岁了,终于有了一个既漂亮又端庄,而且还知书达理的女朋友,两位老人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中午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个饭,下午三点多钟种纬这才起身去赶火车回省城。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又紧张。有了王春生的指点,种纬刻意和那些来自特警团的老兵们接触了一下,尤其是那几个准备去天海战友,种纬和他们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这些走出军营的前军人们受到过种纬的恩惠,又对社会上的东西不甚了了。听到种纬可以帮他们料理好一切,并且详细的介绍了如今天海的情况之后,自然对种纬的话题深信不移,表示一切都唯种纬的话马首是瞻,说了许多今后大家互相帮助提携,肝胆相照,同进同退的话。
实际上,对这种刻意的举动种纬心里是不太得劲儿的,但出于对王春生的信任,和对陆续传过来的天海局势的了解,他现在又不得不这么做。
那位周定国副局长是个十足的刚愎自用的家伙!如果评论这个人的管理和治政水平的话,可以用一句非常形象的话来说明。别人管理都是偶尔会有失误,而他的工作和环境却极少有正确的时候,往往每次决策和指挥都能准确的选上那个最不正确和最不明智方案和工作方式。
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人给他出主意,想办法。毕竟若大个天海公安系统,有能力的人和有眼光的人还是不少的。但让人无奈的是,那些能人说的话往往被这位周副局长认定为看不起他,或者是其他人派来故意给他出坏主意的。结果这些本来是正确和有效的观点和看法都不会被他接受,反之那些僵化的,机械的工作方式却被他推行了下去。
这位周副局长不知道是报告写多了,还是看报告太多了的缘故,对下级的指挥和管理基本上都要靠报告来进行。某辖区内有多少条街道?有多少家企业和商铺,重点不安定分子是哪些?是否对他们进行过有效的管理和防范?外来人口有多少?都住在哪里?等等,等等……
这些东西全都要依靠详尽的报表和报告来说明,然后再由下面的单位和部门提出解决的方案,工作的规范流程什么的。阶段性目标是什么?怎么定岗定编定人,怎么考核怎么奖惩……
按说他推行的这一套并不能完全算错,毕竟强化基础工作管理确实是应有之意,也是提高规范性的必由之路。只是在治安呈现大面积恶化的前提下,他还在按部就班的推行这套东西,还有调整人员的岗位和编制,其结果只会让各级警队人心不定,没法塌实下来安心工作。
夜虎 第十章 警局乱象
因此这大半年下来,除了各级警务部门的报告水平明显有提高,报告写得越来越花团锦簇之外,其他工作不但没有明显的进步和进展,甚至还出现了明显的滑坡。
对待这种情况,这位周副局长的应对方法更让人无语。值班、加班、抽查……检查不在岗的,罚!各种值班表格没填好的,罚!该加班找各种理由不加班的,升职调薪都往后排!敢有不同意见的,也靠边站!
反正一套规矩定下来,各级警队全都变成了不会说话,只会摆在那里的木偶。加班时在岗就行,至于外面乱不乱?谁有功夫会去管?万一领导来查岗的时候你不在,岂不是要被扣奖金?连续加班累得要死怎么办?轮流在岗睡觉呗!反正领导抽查的时候在岗就得了,报表一填,ok,工作搞定!
至于外面乱不乱?老百姓骂不骂街!对不起,别怪我们。这位周副局长把能领着大家干活的不是被挤兑走了,就是被调整走了。有能力敢说话的人都靠边站了,谁还敢干实事,说实话?反正立军令状的是他周定国,不是别人。将来天海的治安给败坏了,头一个倒霉的是他周副局长。
在这期间,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泄露出来的消息,或者这根本就是已经半公开的秘密,整个天海警界都知道了周副局长向一把肖局长立军令状,以及与二把局长王春生不和的事情。很多王春生带出来的下属都被周定国用各种借口调离了原来的岗位,放到别的地方养老去了。
而王春生对治安和巡控口的工作不闻不问,也让人们对他的态度有了大致的猜测。也正是因为有这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在,天海警局内人心浮动,很多工作都没法回到正轨上来。
其实周定国在这个副局长的位置上坐了一段时间后他也后悔了,他虽然是靠着关系和靠山上来的,但并不意味着他是个蠢人。不过天海警局里,尤其是治安和巡警这块工作上王春生的势力根深叶茂,这对他工作的推进和展开确实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阻碍。
他最大的错误就错在不能虚怀若谷,错在不能和王春生以及王春生带起来的那些手下们搞好关系,导致他渐渐与警局内的那些老人形成了水火不容的关系。等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试图挽回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分管的天海警局的治安和巡警系统已经被他自己搞了个支离破碎,连最基本的运作体系都残缺不全了。
自傲的周定国是很固执的,固执到了有些偏执的程度。他不愿意向那些被他排挤的人认错和道歉,更不会去把那些被他挤兑走,却有足够经验和管理能力的人给找回来,他只能继续错下去。所以他只能将错就错,就那么继续错下去。之所以他敢于这么错下去,那是因为他还有最后一件秘密武器,一件可以让他反败为胜的秘密武器。
省城特警队从部队招来了一批退役的特警他是知道的,通过关系他已经从这批退伍特警中选了八个素质相当不错的兵,这八个兵就是他最后的底牌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八个退伍特警将来就是依托巡警大队组建天海特警队的班底。如果顺利的话,他周定国虽然不能完全压过二把手王春生,但至少可以让他在气势上不弱于这个天海警界的上司。
退伍兵,和地方自然没什么瓜葛。再加上他们现在都是见习警察,又有部队训练出来的,有比较强的服从意识在,管理这帮人的难度相对来讲应该是比较小的。周定国想用这些人为种子,利用最后的四个月时间把治安和巡警大队的警务素质给抓上去,然后指挥治安和巡警在最后的时间里打一次翻身仗。那样的话,这个军令状对他就不再是问题了。
只是想法很理想,现实却让周定国傻了眼。本来他还想用转正、办户口、家属随迁等环节卡一下这些退伍兵,让这些退伍兵死心塌地为他所驱使。岂料等这些新警察到治安大队和巡警大队报道之后,他竟然听说这些人的户口和家属随迁工作已经在办理过程之中了。
这下周定国一下子明白了,他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对方这根本就是已经算计好了,就不想给他留多大翻盘的机会了啊!这一下周定国就没了威逼和利诱这批退伍兵的利器,只能用封官许愿和提前转正来让他们为他所用了。可是事已经至此,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周副局长犹豫不决了,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八名前特警出身的退伍兵四月份到周定国手下报道,他马上就让这些人开始对他手下的治安大队和巡警大队展开了旨在提高警务素质的全训工作。天海市局,各区分局辖下的所有治安、巡警队伍的人员,都要在保证现有工作量的同时,参加由这八个兵组织的警务训练。
这下可乱套了!
本来,组织人员轮训也是警局提高和保持警察队伍战斗力的惯常作法。只是谁参加训练,参加多长时间,参训期间工作该如何组织安排,准备达到什么样的效果都是有讲究的。绝不是急来抱佛脚,不管尺长寸短,一律赶鸭子上架的。
要知道警队里什么人都有,二十来岁的新警察还好些,你让四十多岁五十出头的那些身体素质已经明显下滑的老警察也参加这种训练,还要求他们在区区两个月内达到如何如何的水平,那可能吗?可偏偏警队里那些四十五岁的老警察正是警队的灵魂所在,他们的体能或许已经不行了,但经验和意识却是让他们能够在警队内立足的关键。偏偏到了这最后的关头,周定国把最后这批人的蛋糕也给砸了!
仅仅两周的时间,除了少部队身体素质还好,还能扛得住的之外,很多老警察都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伤病,请假泡病号的人越来越多。不是这个跑步的时候拉伤了腿,就是那个练博击的时候扭了腰,反正人家去趟医院拍个片都可以开个病假条来。结果治安和巡警这两支队伍迅速出现了大量的非战斗减员,以至于基本工作都难以维持了。
不止这些老警察盯不住,就是那些二十来岁的新警察也盯不住啊!为什么部队招兵都要十六到十八岁的小伙子?因为这个年纪正是体育锻炼的黄金年龄,人也处在好管好带的年纪。这时候穿上军装不管是管理,还是训练,都会在相对比较短的时间段练出成果。
可人一旦超过二十来岁,各种家事私事也就越来越多,心里想的事情也就多了。再加上平时疏于体育锻炼,更没接触过大运动量的军事训练,年轻人能坚持下来的当然也就不多见了。所以这一个月的训练下来,警队里的年轻人也是怨声载道。弄得还扛着见习警察的八个前退伍特警也直挠头,周定国交给他们的训练任务根本没法完成。再想想来之前种纬交待给他们的话,这个时候他们要是再不明白现在是什么局面,那他们就白穿这身警服了。
于是,明里这八个警察还继续组织着训练,但训练的强度和时间都降下来了。对于那些体质好的,有基础的,可以多练一些。对那些年纪大,身体素质差的,那干脆就少练,或者不练。
结果,等周定国再下来视察的时候,他很快就发现了这八个特封教官和参训人员们之间的猫腻,他立刻把这八个叫到跟前一通臭骂。可骂完了之后该怎么人呢?把这些人全开掉吗?他可没这底气,他还指望着这些人能给他带出一支具有比较强的行动能力的队伍呢!
再者,这些人是经他托人疏通后从省特警队那边截流下来的。如果他真敢把这些人开掉,回头省特警队那边就会有人找他的麻烦。哦,你从我们这儿抢走的人,你没用两天就开了,当初干嘛从我们这儿抢啊?就算他周定国有后台有关系,但把省城特警队惹急的事情他也不敢干!
训练被打了折扣,真正能练出来的人数廖廖无几,怎么办?周定国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只好把他原先的目标缩小,降低难度,以求能获得一支规模稍小一点,但却还算看得过去的队伍,然后在最后的关头把治安整治的任务完成。
可是他想得太好了,他在天海呆了快一年的时间,已经在公安系统里留下了极差的口碑。他太过情绪化的行为方式,纸上谈兵的管理方式,和出尔反尔的管理模式已经让所有人对他失去了信心。
当治安和巡警这两部分的全训队伍降低难度并且减量后,不但没让参训人员的热情被调动起来,甚至让参训的人更看出了周定国外强中干的管理方式。只不过几天的功夫,所有参训的人都回了自己的单位,原先组织的训练根本没人参加了。至于周定国会怎么处置这些罢训罢练的警察们,已经没人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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