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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一念之间,徐北游已经来到她的身前,他脸上的和煦笑意早已敛去,举起手中却邪,剑身赤红。
白玉缓缓闭上双眼,静待死亡。
——待到白玉再度醒来时,周围漆黑一片,她没有闹出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的笑话,十分确定自己还活在人世,只是她不明白徐北游为什么不杀自己。
“我之所以不杀你,倒不是怜香惜玉,而是想要看看你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徐北游就站在白玉的不远处,背上背着原本属于白玉的阴阳破势弓,却邪缠在腰带中,手中握着天岚。
白玉动弹不得,虽然能开口说话,但此时的她却是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徐北游自顾自地说道:“我也没指望你能开口说话,其实你的身份也不难猜,无非就是江南军中的人物,至于是谁的部下,一查便知。”
白玉仍是闭口不言。
徐北游也不急,慢悠悠地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可以查,为何还要留下你?我也不瞒你,因为你是至关重要的人证,有了你,我们才能借此事做些文章,踢掉一些不安分的拦路石。”
白玉不傻,相反还很聪明,自然听得出这些话语中的威力,轻描淡写之间便是滚滚人头落地,这位剑宗少主口中的拦路石绝不会是她这个级别的小卒子,八成是要直指她身后的那位大人物,想到这儿,她好似在三九天里被人家泼了一盆冰水,浑身发冷。
即是因为徐北游的心性,更是因为即将要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徐北游轻声道:“我有一位长辈,我称呼她为秦姨,这位秦姨在江南军中颇有些根基,知道许多密事,她曾告诉过我,这支江南军与其说是朝廷的江南军,倒不如说是蓝相爷的江南军,因为从前任左都督陈琼到两位右都督,再到底下的诸多都统,都是蓝相爷一手提拔安排,虽说现在已经除去一个陈琼,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白玉终于开口道:“你还是先活着回到江都,然后再说这些。”
徐北游笑道:“这个不劳白姑娘担心,我已经用飞剑传书求援,若无意外,很快就会有结果。”
白玉冷冷道:“就怕等来的不是援军,而是前来收拾残局的补刀人。”
每逢大战之后必然要有专人打扫战场,若是遇到还未死绝的敌军便补上一刀,由此被称为补刀人。
徐北游面容平静,轻声道:“若真是如此,我就只能独自逃命,至于你,八成要落一个被杀人灭口的下场。”
白玉抿了下纤薄嘴唇,没有说话。
这种下场,从她失手的那一刻起,她就有所预料。
徐北游似乎有感而发,低声唏嘘道:“庙堂争斗,本就是你死我活之事,虽然不见半分刀光剑影,但其险恶之处却丝毫不逊于边塞沙场,如今庙堂之上,看似是首辅与次辅之争,实则是君相之争,陛下隐忍二十年,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执掌大权一甲子的蓝相爷怕是要安心养老了……”
徐北游的自语声音越来越低,很快便无法听闻。
也就是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十余道人影出现在徐北游的视野之中,正朝着这边疾行而来。
随着这些身影越来越近,徐北游也看清了他们的装扮。
玄煞重甲,天机弩,正是谢苏卿许诺交给徐北游的暗卫府中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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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徐北游面前后,单膝跪地,为首一人沉声道:“奉同知大人之令,见过徐公子。”
徐北游没有问来人姓名,直接开口吩咐道:“清扫战场,将死在此地的军中好儿郎的脑袋砍下来,带回江都城中去。”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九十四章 望九流谁是弱手
深夜中,徐北游一行人用暗卫府的令牌叫开城门回到江都城中,除了白玉这个俘虏之外,还有二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被两名暗卫穿成串后提在手中。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人头葫芦。
穿过一座座坊市门禁,回到位于江都城中心位置的荣华坊,来到公孙府门前,徐北游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扔给前来迎接的鬼丁。
幸亏今天不是鬼丁驾车,否则他就要损失一名人仙境界的属下。
宋官官也迎了过来,难掩忧色,低声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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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有些疲惫地吩咐道:“这次是我大意了,你先把那名女子带下去,然后四下知会一声,我没事,让他们不必担心。”
宋官官带着白玉离去。
徐北游问道:“我记得江都城中似乎也有一座江南后军的都督府?”
站在他身后的那名为首暗卫沉声回答道:“回公子的话,是江南水师都督府,位于天元坊中,自从水师大都督羊伯符于五十年前率军出海之后,江南水师便名存实亡,名义上是独自一军,实际上却是归于江南后军节制。”
徐北游哦了一声,平静道:“既然如此,那就将这些人头全都放到水师都督府的门口去,让他们也瞧一瞧,剿匪斩首数十,按照军中斩首累功的规矩,他们还不得封本公子一个校尉头衔?”
一众暗卫沉声应诺,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地转身向天元坊方向行去。
徐北游这才举步进了公孙府的大门,一路穿堂过廊,来到绘有青龙图的偏厅,屏退左右后打开了公孙宗某留下的镜中世界。
只有来到这儿,徐北游才稍稍放松了几分,在这座一模一样的公孙府中随便找了间客房,沉沉睡去。
先前连番大战,虽然没有损耗自身气机,却使得徐北游神魂透支严重,此时许久未曾有过的重重困意袭来,他即抵挡不住,也无处抵挡,于是就顺其自然,大眠一场。
就在徐北游安然入睡的时候,在道术坊的一座破败道观中,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进城的张召奴见到了暂居此地的吴乐之。
也许是因为不耐春寒的缘故,这位出身江南却发迹于江北的儒生双手笼藏于袖中,脚下生着一个炭火盆。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破旧的香案,张召奴端坐在吴乐之的对面,轻声道:“那边失手了。”
“没想到今日的道门竟会堕落至此。”吴乐之感慨道:“区区小事也这般拖泥带水,镇魔殿和天师府轮番出手都没能取走徐北游的性命,到底是这位剑宗少主有大气运眷顾,还是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道爷们太过无用?”
张召奴笑道:“大概是两者皆有吧。”
吴乐之双眼微微眯起,像一只冬日里偎缩在火炉旁的老猫,“玉清殿议事闹得沸沸扬扬,几大峰主联手对镇魔殿发难,掌教真人仍旧没有现身,看来道门要乱上一阵子了。”
张召奴微微一怔,忽然想起道门上代老掌教临近飞升之前,道门之内也是一片乱象,甚至闹出了道门二号人物青尘大真人叛教而出的事情,如今现任道门掌教秋叶临近飞升,道门又是乱象初显,是巧合还是天数如此?
吴乐之毕竟与这位昆山宗主共事十余年,瞧出了他心中所想,开口道:“虽然吴某修为不高,此生怕是无望登顶飞升境界,但多年来阅读典籍也算对飞升之事知晓一二,听闻飞升有两大劫难,一曰天劫,二曰人劫,就拿当年的上官仙尘来说,天劫是那九重雷罚,人劫则是那场定鼎之战,上官仙尘渡过了天劫却未能渡过人劫,于是就此身死道消。”
张召奴微微皱眉,眉头又很快舒展。
以道门今日之强盛,怕是没有什么人能够成为堂堂道门掌教真人的人劫,即使是有,面对道门的山门大阵和数十位地仙大真人联手护法,绝对是有死无生的下场,天下间能有地仙十八楼境界的修士屈指可数,谁又会为了阻人飞升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所以道门掌教的人劫多半要应在道门内部,上次是青尘大真人叛教,这次又会是谁?
张召奴没有继续深思,因为事关飞升天数,即便以道门掌教的紫微斗数也算不分明,更遑论是他这个并不精通术数之人。
吴乐之接着说道:“如果道门真的乱了,那么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意味着江南道门会全面收缩,除了这座道术坊之外,剑宗能在江都的其他地方肆无忌惮地搜寻我们,然后杀掉我们。”
张召奴颇有不屑意味地嗤笑一声,“杀得掉吗?”
吴乐之淡然道:“这要取决于剑宗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张召奴的眉头再次皱起。
吴乐之轻描淡写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斤钉,剑宗已经不复往昔不假,可剑宗千年以来积攒下的巨大宝藏却没有落到道门手中,要不然道门也不会专门派一位大真人驻留于碧游岛,换句话来说,现在的剑宗未必有亲自操刀杀人的本事,却有买凶杀人的本钱。”
张召奴自嘲道:“道门和玄教势大,没人敢接剑宗的买卖,可换成我们昆山,想来无论是朝廷还是其他宗门,都有几分底气去拿剑宗的钱财替剑宗消灾了吧。”
吴乐之点头道:“正是如此。”
张召奴轻轻一叹,嘿然道:“还真是看碟下菜。”
吴乐之伸出原本笼藏在袖中的手掌,用一截枯枝轻轻拨弄了下脚边火盆里的炭火,道:“若非如此,你我二人也不必来这儿了,我们这十几年来之辛劳,不正是为了让旁人不敢再轻视我们吗?”
张召奴沉默片刻后,轻声道:“有些想喝酒了,你这有酒没有?”
吴乐之笑道:“得意时想喝酒,失意时也想喝酒,杀人后想喝酒,那事之后也想喝酒,我看别的都是假的,只有想喝酒才是真的。”
说话间,他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个还带着些许泥土腥气的酒坛,道:“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十八年状元红,特意给你准备的。”
张召奴毫不客气,虚手一摄直接将酒坛抓入手中,拍掉泥封后,先是深深嗅了一口酒气,然后张口一吸,只见酒液如同被青龙吸水一般汇聚成一线,径直飞入他的嘴中。
不消片刻,一坛酒液见底,换来张召奴的过瘾二字。
吴乐之半是惋惜道:“如你这般牛饮,真是牛嚼牡丹,大煞风景,早知如此,给你一坛不值银钱的二锅头就够了。”
张召奴轻轻摇晃酒坛,“要我来喝,还是二锅头的更好些,江南的花雕酒终究有些太过绵柔。”
吴乐之缓缓说道:“不管是江北的二锅头也好,还是江南的花雕也罢,都比不过这秀美江山,当年上官仙尘曾经说过,酒入豪肠,酿成剑气,张口一吐便是半个剑宗,你这坛酒入肠,能换来个什么?”
“一个江都?一个江南?”
张召奴放下了手中的酒坛,没有说话。
吴乐之沉声道:“我们这次选中剑宗,其实是行险一搏,天师府的人曾经对我说过,剑宗本是传承于道祖三位亲传弟子之一的上清大真人一脉,宗内所隐藏的秘辛之多,谁也说不清楚,与这样的宗门交手,变数极大,太乙救苦天尊之事就是前车之鉴,可我们别无他选,因为唐圣月是蓝玉的师妹,秦穆绵是完颜北月的师姐,我们动不了她们两个,只能选一个死了丈夫的张雪瑶。”
张召奴长长叹息一声,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九十五章 胸怀锦绣看江山
徐北游睡了整整一天两夜,醒来时已经是正月二十一,原本定好的正月二十天香楼赴宴自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在他醒来的同时,第一位访客也就到了,不出意料之外,正是新上任不久的江南军左都督,飞熊禹匡。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于情于理都要亲自走上一遭。
万幸徐北游勉强算是安然无恙,若是死在了柏青谷中,那么先不说远在帝都的韩瑄会如何反应,眼下的江都就会立刻掀起一番滔天巨浪。
不管怎么说,徐北游都是公孙仲谋的唯一传人,也是公孙仲谋身死之后剑宗的唯一希望,如果他暴毙于柏青谷中,那么也就意味着剑宗被逼到了绝境。
说句难听的,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一个传承千余年的宗门被逼急之后,天知道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且剑宗与白莲教、闻香教互为奥援也不是一句空话,如果那三个女人选择了复仇,那么小半个江南都要翻天地覆。
还是那句话,万幸徐北游没有死。
只要人没有死,那就还有转圜余地。
在书房,徐北游再一次见到了禹匡,与上次相同,禹匡仍是孤身一人秘密前来,不过这一次禹匡没有再像以前那般藏拙,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原本面目展现在徐北游面前,锋芒毕露如一杆横扫千军的长枪,也只有如此将才方能配上先帝御口钦赐的飞熊称号。
禹匡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这次遇险,我难辞其咎,那三架弩车的底细已经被我查出来了,不过对方的手脚很干净,从掌弩官到天机营统领都被悉数灭口,能有这份手笔的,只能是我军中的两位右都督,不过也正因如此,若无真凭实据,即便是我也很难去动他们,毕竟右都督本就有制衡左都督的职责。”
江都作为江南最繁华的都城,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许多地仙境界的大高手都会在此驻足,虽说江都城内有剑宗等三大宗门负责镇压,但江都城外就要另作他说了,许多不那么讲规矩的修士在此横行不法之事多有发生。
江都的三司衙门管不了这些高来高去的高人,剑宗自公孙仲谋离开江南后也鲜少会去管这些“闲事”,于是制约修士的重担便落到了江南后军的肩上。
五路大军,一直都有个不成文的排名,这个排名从萧皇钦定五军名号时就已经开始广为流传,天子禁军护卫帝都,位居正中,故为中军,是名副其实的五军之首;西北军屏御西北边陲,是为左军,居于次席;东北军直面后建,是为右军,稳坐第三甲的位置。
这三支大军分别脱胎于当年大郑朝廷最为精锐的两支边军,尤其是前两者更是追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名副其实,于是就只剩下驻扎于蜀州一带的南疆军和驻扎于湖州的江南军,最终南疆军因为数次平定蛮族叛乱的缘故,压过失去了江都水师的江南军一头,成为第四名,是为前军。
江南军只能忝陪末座,将谁也不想要的后军名号收入囊中。
从黄龙二年到太平二十年,江南军整整沉寂了二十八年,直到承平初年,蓝玉赶走了韩瑄,独揽朝政,然后力排众议,在江南军内设置天机营。
要知道在此之前,唯有拱卫帝都的天子禁军才有资格配备天机营,仅是一座天机营,就有近百架雷霆弩车,以及十余门威力更甚于雷霆弩车的神威大将军炮,担负起在战场上击杀地仙高人的重任。
蓝玉此举无疑将江都拔升到近乎于陪都的地位,即便以他首辅之尊,也在朝堂上引起了巨大争议,因为此举涉及到了其他三路边军的核心利益,以老将诸葛恭为首,数位心怀不满的都督联手推波助澜,几乎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还是刚刚登基不久的皇帝陛下一锤定音,不但特许江南军配备天机营,而且西北军、东北军、南疆军三路边军也一视同仁,这才将那场巨大的朝堂风波给平息下去。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天机营是如何重要,正因为太过重要,所以一般由左都督亲自执掌,使原本应该位高权重的天机营统领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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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轻声道:“我记得天机营应该算是你的直属嫡系,怎么还会让人钻了这么大的空子?若是朝廷彻查下来,你这位左都督可是首当其冲,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最少也要落一个失察的罪名。”
禹匡神色平静道:“这一点我不否认,不过你也不要忘了,天机营与天机阁一脉相承,蓝相才是天机阁阁主,而且这江南军上下也都是蓝相的人。”
无论雷霆弩车和神威大将军炮如何威力巨大,首先要能够打中地仙高人才行,所以天机营中专门配备了蒙蔽感知和锁定气机的天机士,天机士由天机阁秘密培养,也就给了天机阁插手天机营的机会。
近二十年来,蓝玉深耕江南军这方沃土,除了在各个关键位置悉数换上自己的亲信之外,同时也将天机营紧紧抓在自己手中,禹匡这位左都督初来乍到,想要将天机营重新拿回来,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禹匡缓缓说道:“这次他们之所以未曾出动天机士,一则是因为他们觉得你不是地仙境界,无需小题大做,再则就是因为他们不想留下把柄,把天机阁也牵扯进去。”
徐北游眯起眼,补充道:“不管我能否侥幸逃出生天,他们都能反手将脏水泼到你这位新任左都督的身上,可谓是一石三鸟。”
禹匡仍旧是没有丝毫怒意,平声静气道:“我被泼些脏水不要紧,关键是你不能死,你死了那就万事皆休,江南这盘棋便成了死局。”
徐北游微微一怔,自嘲笑道:“原来我有这么重要?”
禹匡没有回答这个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伸手做了个一抓一提的动作,“既然你没有死,那么江南这局棋就还有得下,只要抓住一个把柄,江南这边由我出手,庙堂之上再由文壁公发力,便可将江南军中的这条暗线连根拔起。”
禹匡握紧拳头,轻轻晃动,轻声道:“一个不留。”
徐北游沉声道:“我抓到个名叫白玉的女子,善用弓,差点要了我的性命。”
禹匡稍稍沉思后道:“我知道此人,在江南军诸多统领中算是出类拔萃,并无明显派系,没想到他们用人竟是谨慎到如此地步,一个自己人也不肯用,一点把柄也不肯留。”
徐北游问道:“能否尝试撬开白玉的嘴巴?”
禹匡摇头道:“毕竟涉及到正二品大员,单凭一份供词还不足以定案。”
徐北游无奈叹息道:“能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这位左都督的手断了。”
禹匡平静道:“白玉就先留在你这儿,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待我扫一扫军中那些陈年蛛网之后,再把此人带回湖州。”
徐北游点头道:“好。”
接下来两人又深谈了各方面的许多细节,直到一一敲定之后,禹匡才告辞离去。
徐北游走出书房,来到后府那方内湖前,负手而立。
在有的人眼中,这只是一方寻常人造小湖,在徐北游看来,却是一座江湖。
在有的人眼中,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便是全部,在徐北游看来,那只是些许点缀或助力而已。
以前他想要做人上人。
现在他想要重振剑宗。
未来他必然想要登临绝顶。
男子当胸怀锦绣江山。




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九十六章 佛门来客新龙王
权势,不用沾染,仅仅是经常看见,就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便是认为自己已经成为权势的局内人,但总有机会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明白,你所学到的、看到的规矩,只是湖水的平静表面,湖面下的暗流涌动其实才是真谛,你所下的棋局,也只是东施效颦,不得半分神髓真意,你自以为的局内人身份,其实什么都不是。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
在道门,只有大真人才能成为翻云覆雨的局内人。
在草原和后建,血统和兵马是通行金牌。
在大齐庙堂,一个足够显赫的官身才有上桌的可能。
徐北游没有官身,抛开剑宗少主和修行者的身份,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只是一名商人。
在大齐的天下,从来都没有官商勾结,只有商人上赶着巴结官家,或是干脆入赘给官家做奴做仆,一上一下,从未平等,又何来勾结之说?
如果徐北游仅仅是一名商人,那么他绝不会有今日的地位。
一名商贾,无论他的生意多大,都是看似一身光鲜,实则朝不保夕,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富可敌国的商人冒着杀头的危险,行险一搏,仅仅就是为了一个局内人的身份而已。
徐北游很幸运,虽然他没有官身,但他的养父韩瑄却披了一张天底下最尊贵的官皮,于是他在这张官皮的恩荫之下,也勉强算是半个局内人,无往而不利,甚至在军中也有了自己的人脉。
徐北游在军中有两位盟友,虽然这份盟友关系不甚牢靠,但终究还是能用一二。
飞熊禹匡不必多说,近在咫尺之遥的,徐北游要在江都立足经营,少不得与这位后军左都督打交道。
至于另外一位,则是远在西北的左军左都督,病虎张无病。
如果说徐北游与禹匡的交情是因为二人的位置同属帝党,因公,那么徐北游与张无病的交情就纯粹就是个人交情,因私。
张无病曾数次救徐北游于危难之间,徐北游也曾带着张无病去见唐圣月,谁也不欠谁的,但在这一来一往之间终究是积攒下几分香火之情。
月余之前,徐北游给张无病去信一封,问询他是否与佛门那边还有联系,张无病闻弦而知雅意,回信说不日会有一位佛门高僧远游江南,他已经给那位高僧去信,抵达江都后便会联系徐北游。
算算时日,以那位佛门高僧的脚程,只要不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徒步而行,也应该快到江都了。
不管这位佛门高僧能否成为徐北游的助力,看在张无病的面子上,总不会成为敌人。
当年韩瑄与蓝玉的庙堂斗法以韩瑄落败而告终,张无病作为韩党中人也随之被罢官去职,心灰意冷之下,这位病虎投身佛门,成为佛门八部众的龙众之主,号称龙王,只是后来不知何等缘故,张无病在佛门再次失势,被流放至西凉州敦煌城外的石窟中做守窟僧人。
不过如今看来,随着张无病再次起复成为朝廷的病虎,并且高居西北军左都督之位,佛门已经与这位昔日的龙王重修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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