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来绿叶树生活馆喝杯咖啡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SoF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玲珑的甜点放到口中微微地咬了一口,焦糖、可可、香精的比例恰到好处,扩散在嘴里的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嗯”我不由得称赞起来,“好味。”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从他脸上飞速地游了过去。我开始觉得,这个名叫殊殁的人,冷淡之下有着一种很神秘的亲和力。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在咖啡机上的八个杯子,如今只剩下七个。朝着打了暖光灯的展台上看去,肉桂派,戚风,冻芝士,胡萝卜蛋糕。那些小点的确是每天都换的,因而时时刻刻都新鲜。即使隔着一层玻璃,你还是能够感觉到它制作者的那颗几近剔透的心。
 “你想尝尝它们吗”他忽然抬起头望着我,似笑非笑的脸上多出了一抹神异的生意。
 “这”我咬了咬下嘴唇,总觉得就这么回答不妥。老实说,我是心动的。
 “还是不必了吧。”我呵呵地笑着,“万一,钱不够付,那不是浪费了吗”
 我没有开玩笑。绿叶树生活馆的消费水平,早在破碎列岛时就已经有所耳闻。好好地消费一顿下来,的确是不便宜的。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有现金支付以外的手段。
 他的目光忽然暗淡下去。“其实没有什么差别的。”殊殁再次拿起身边的软缎擦拭着那些杯子,“为了保持新鲜,每天都需要重新制作。隔天的那些,也就废弃掉了。”说着,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朝窗外望去。“大概,已经一百年了吧。”
 我总是觉得,他的话里带着些说不出的失落感。
 我:所以这就是你的工作了吗
 殊:擦杯子不尽然。毕竟,这里是人格拟态。我最重要的工作,还是作为np。
 我:那你是负责什么的呢
 殊:以目示意看到那边的盥洗间了吗
 我:看到了。
 殊:那是你的重生点的。
 我:暴汗啊
 殊:人格拟态的核心机制在于“拟态”,而拟态的基础是玩家的情绪。游戏中的存在着死亡和纷争,人性的阴暗面,这些与真实的世界并无差异。每一次重生并不是毫无代价的,玩家需要调整他们的情绪,将人格水平重新固着到协态,这样才能继续。
 我:点头哦,原来如此
 那件盥洗室,原木基调的装潢,也很清洁,看起来很雅观的。
 殊:说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奇怪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游戏里吗无所谓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什么都不奇怪。
 殊:我不是指那个。这种套路的东西,是个聪明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我:那是什么
 殊:一个人。
 我:谁
 殊:埃斯欧埃夫铿布斯尼部舒符斯基。
 我:懵逼听起来像是前苏联的什么人
 殊:你不认识他
 我:摇头不认识。
 殊:叹气我只是觉得,这家伙一开篇就搞些苍茫旷远的东西,不知道的人还真就被他唬住了,以为这是多么高深的玩意儿。结果,写着写着直接就崩坏了,什么套路的东西都开始蹦出来,以后谁知道是不是飞机大炮漫天飞。就算是读者,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
 顿了一下,他忽然补充了一句:“算了。你不认识他的话,就当没听见好了。”他静静地擦拭着杯子,“这才第三章。要是把他给得罪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总觉得他说的那个人是个很可怖的角色,吓得我安静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好了好了,可以开始玩啦”
 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小菲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早说嘛,你不是早就缴了费的吗而且还是dl版的哦”
 我:暴汗我什么时候缴过费了
 菲:可是系统说的就是你缴费了啊。
 我:
 菲:吮手指嗯难道系统出故障啦
 说罢,小菲又拖着大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开了。
 “”殊殁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一回头,我便和他对视着。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蛤”我不解道,“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歪歪歪,还在吗”小菲跑了过来,“系统没问题,你的确缴了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溯源哥哥让你去做个实名认证,好确认你的身份。”
 我:暴汗为什么这么快
 菲:游戏嘛,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殊:快去吧。溯源竟然启动了dl来亲自见你,我总觉得有些大事要发生。
 我:点头嗯,走吧。
 菲:走啦走啦。
 沿着旋转楼梯一路朝着上层走去,你会发现这间生活馆原来是完全嵌入商座之中的。最顶层的办公室,那里的地毯上积了很厚的一层灰;脚踩上去,肺腑便牵连着要剧烈地咳嗽起来。我痛苦地捂住了鼻子,这样能让辛辣呛鼻的味道舒缓些,聊胜于无。
 “咳咳、咳”我尽量放缓了脚步,“小菲啊这里有多久没人来过了”
 “其实一直都没有人来过。”小菲牵着我的手,完全不遮掩,似乎不受影响一般。“从一开始就是了。”
 “咳咳所以说,里面的确是住着一个人吗”
 “对啊。”
 “咳、咳那你们平时怎么交流呢”
 “用心感悟啊。”小菲一脸正经地答道。
 “”
 算了,见到那个“溯源”,他应该能够给我一个圆满的解答。总是觉得,那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不知道,他和那个埃斯欧埃夫铿布斯尼部舒符斯基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艰难的一段路,终于走到了尽头。我敲了敲门,似乎传来的是被虫蚁蚀出了空洞而发出的回响。“溯源哥哥”小菲冲着门喊了一声,“我们来了哦”
 没有回答。
 “他让我们直接进去。”小菲扯了扯我的衣袖,“走吧。”
 “有人什么时候说过话了吗”
 “哎,问那么干嘛,走啦走啦。”
 溯源的房间,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时间遗失的角落。古典的书架上陈列着中世纪风格的印刷刊物,连红木桌案上都摆放着蘸水羽毛笔。打开的笔记本厚得宛如词典,却大了整整一圈,上面断断续续地写着一些潦草的文字,看起来是刚刚搁笔的工作。
 “溯源哥哥。”
 小菲朝着落地玻璃窗走去,那里的轮椅上坐着一个被浓重阴影覆盖着的人。他的头动了动,接着便是看起来孱弱的身体也一改佝偻、挺直了面对着我。因为角度的原因,他下半张脸上的阴影褪去,淡血色的嘴唇动着,声音极度虚弱。
 “颖乐川颖乐川是你吗”
 我感觉心里被什么牵动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人,他究竟是谁
 他呆呆地望着我,怔了片刻,随后便重新望向窗外,归于平淡。“还以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这段id了”
 我梦醒一般地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手放到自己的头上,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任何东西。
 “你并不是颖乐川。”顿了一下,他继续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叫颖好水,是颖乐川的儿子。”我答道。
 他昂起头,因此而脱出了更多的阴影;一只晶蓝色的眼眸放出弱光,直直地盯着我,不可思议一般。“你今年三十岁”
 “对。”
 “呼”他向后瘫倒在轮椅的靠背上,释然。“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窗外的大雪仍然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在里面起了一层厚重的凝霜。
 
来不来绿叶树生活馆喝杯咖啡 4.不问往事
 “小菲,你先离开吧。”溯源摸了摸小菲的头。
 “嗯。”
 小菲很乖巧地答应了一声,便跑着小碎步子从这里离开了。铺了地毯的地面,没有大拖鞋打出来的声音。不过,刚一关上门,便想起一阵啪嗒啪嗒,随着他下楼远去的步伐而渐渐地减弱到不再听见。
 我望着他,“你是寒蝉”
 “过来些,年轻人。”
 我朝他靠拢了过去,也便能够看清他的面容。那是同殊殁一样白皙得不正常的脸,却明显地多了些憔悴。那双眼睛分明是水灵的,却装饰了一圈深深的淤青,疲倦到极度才会产生的黑眼圈。金黄的头发和小菲一样柔软,贴着他的脸颊垂了下来,正好过耳,而脑后的一撮扎起来以免落到肩膀上的小辫子则多少令他整体的样子显得失却些阳气,颇为颓丧。厚重的毛毯从他的肩膀上搭着包裹起来,他或许是极为怕冷的;但这里应该装过了地暖,因为温度像是潮水一样从足下涌上来。
 病恹恹的他,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编写那段源代码时,我还不过十三岁;一年以后,虚无之人窃取了它,令世界之眼成功地开发了人格拟态,但紧随其后的便是狂泉症候群的爆发在最危急的时刻,我编写了这段dl内置在人格拟态中,作为一把钥匙,留给命运选中的人来将人们从那场灾难中挽救出来。那一年,我十五岁。”
 溯源抬头望着我,笑得很苍凉。“所以,我便以这副模样存留在这里;却不想,已经一百年了。”
 他是寒蝉,他是真实的作者。那一刻,积压在我心中的问题几乎要瞬间喷薄而出。你究竟是谁你到底为什么要著述真实真实中书写的那些东西究竟有没有存在过浮坦希利亚合众国,樱花国际,甚至,绿叶树生活馆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就将要解答
 “寒蝉”
 他摇了摇头,微笑着用食指竖在了嘴唇前面。神异的是,那些剧烈涌动着的不安因素谜一般地消失了,将我从戾气中解脱出来。“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但是我们必须先保有一个原则。”
 “保有一个原则”
 他叹了口气,“叫我溯源吧。”
 溯源推动着自己的轮椅转向落地玻璃窗,将一个孑然而落寞的背影留给了我。“即使是寒蝉,也并不是我的真名。更何况,寒蝉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不要呼唤死者的名字,因为那会在狂泉中掀起涟漪与波澜。让我安心地溶解在那片汪洋里,与曾经的人们一起吧”
 我不得不止住了自己的话语。
 安静。
 溯:罢了终究是要面对的。只不过老实说,我在想我该从哪里开始讲起。
 我:如果那些回忆让你觉得痛苦,那就讲讲这个游戏吧。
 溯:抿嘴微笑谢谢。深呼吸那么,从源代码开始吧
 我:其实不必讲得那么久远。
 溯:哦
 我:我看过真实。
 溯:哦,“寒蝉”我早该猜到的摸鼻子抱歉,已经太久了,很多事情变得模糊了
 我:嗯,慢慢来吧。
 溯:笑你很友善,言谈之间很耐心。这点,像你父亲。
 我:好奇真的
 溯:哦有趣。让我猜猜你没见过你父亲几面,不是吗
 我:沮丧
 溯:笑我觉得,你早已应该有了承受这点悲伤的能力,对吗
 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溯:那就不要忘记你最初在追寻什么。容易妥协的人,也许会失去定力。
 我:目光暗淡
 他一直都那么从容地笑着,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一般这么说也许并不准确。应该是早已料到了太多的事情。
 溯:罢了。既然我们都是有痛苦回忆的人,不如先暂时将往事搁置,做好当下的事情罢。
 我:可是
 溯:该你知道的事情,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为你所知晓。
 我:点头嗯。
 溯:你可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编写这个dl
 我:我记得你说你是为了挽救当时的人们
 溯:大体上,是这个意思了,但不尽然。事实上,还需要有人单独来完成它,才能达成救赎。
 我:我
 溯:笑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我:套路我懂挠头但是为什么你不自己预设代码来做这件事呢
 溯:因为只有你真实存在,而我们只是残存在共享与你的意识中的精神。
 我:我还没死
 溯:准确地说,是处在生死的边缘上。
 我:我不明白。
 溯:你觉得,精神和肉体,哪一个的毁灭意味着真实的死亡
 我:这你是在探讨唯心与唯物吗
 溯:摇头并非如此。事实上,这二者是真实共存的;甚至,精神会有一个更加人格化的存在灵魂。
 我:灵魂
 溯:是的。正如你所看到的,现在的陆地一片荒凉,但那不是全部不安的灵魂游荡在其上,令这片陆地无法安息,也就无从救赎那上面沉睡着的人们
 我:连忙打断抱歉,可是这完全不科学。
 溯:笑你觉得,科学能够解释这个世界
 我:也许现在的科学不能,但它会发展
 溯:在真实面前,这种依照观察浮于表面的解释体系,不过是一团垃圾。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溯:笑终于回到正题。你看过真实,便知道是“虚无之人”通过仿生神经网络对人们发起了攻击。正是因此,他们的精神也被共享;并且,因为使用程度之深,令他们比任何一个别人都容易被解析这个dl的意义,就在于还原那些萦绕在他们精神中的意识,解析他们的思维,从而令他们能够在这间生活馆中被拟态。换一个形象一些的说法,便是将他们的灵魂引渡到这里。
 我:为什么要要引渡他们
 溯:绿叶树生活馆,这里并不是与世隔绝的被你引渡的灵魂将拥有在钛白中为你指引方向的能力,令你能够顺着从正门延伸出去的那条路逐一地去到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当所有的灵魂集齐时,这座城市便会被从噩梦中唤醒,永远缭绕在上面的荒芜终将烟消云散。
 我:懵逼
 溯: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很难理解。但是,随着游戏的进行,你将得到答案,知晓一切。
 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虽然这听起来的确很荒谬,但我总觉得,溯源没有骗我。
 一直都表现出疲乏的溯源,他像是终于说尽了一切一般,向后倚在了靠背上。他闭上了双眼,假寐着休息。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轻轻地说道,“在开始以前。”
 我想了想,应该已不必执拗于他说的我会知道的那些东西。唯一剩下的,便是那个我一直惦记着的问题:“你知道埃斯欧埃夫铿布斯尼部舒符斯基吗”
 溯源一下子睁开双眼,忍俊不禁。“坑不死你不舒服这种滑稽的绰号,谁给他取的”
 我挠了挠头。“所以,他其实就只是叫埃斯欧埃夫的吗”
 “嗨”
 “原来,你认识他的吗”
 “怎么会不认识,那是绿叶树生活馆的设计师啊”
 他朝窗外望去,又是那凝重的表情。“那个自以为是的人,也算是终于有了些好结果吧”
 “自以为是的人”
 “埃斯欧埃夫他执着于追求精巧细微的构思,绿叶树生活馆中的那些独特的家具和装潢就出自他的手,但那些东西最早诞生时并没有绿叶树生活馆,甚至没有这种概念渐渐地,埃斯欧埃夫发现自己的那些构思无人问津。没有人喜欢琐碎,平淡,细微的精彩,人们只是追求一种感觉,也便不会留给他任何的市场这个结果令他感到无措,茫然,甚至痛苦,但同时也是反思”
 “面对这个现实,他总是会觉得有两个自己。一个是反抗者,赤色的瞳孔里映照出一个遍地是仇恨和苦难的世界;一个是妥协者,晶蓝的眸子中充满了水一样随遇而安的伤感和无奈他于是开始觉得自己的身边会有一个乖巧又任性的孩子,他可以毫无约束地朝自己撒娇,可以毫无顾及地表达出内心的想法;这样一来,知晓了他们的存在的他就不需要再沉湎于那些难以言表的情绪中,而是作为和他们同等的存在,和他们交流并获得慰藉”
 “渐渐地,埃斯欧埃夫终于领会到了这种感觉,并将它设计出来,便成为了现在你所看到的绿叶树生活馆。当他将曾经的那些创造性的想法作为填充物来充实了这里以后,便成功地营造出了这种足以留住他期待的客人们的感觉”
 我有些吃惊,忙问道:“那岂不就是”
 “嘘”溯源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上,“不要问,不要想。闭上双眼,跟着感觉走。”
 “可是这样一来,我又算什么”
 他笑了笑,好像这从来就不是个问题。“你就是你,一个绿叶树生活馆的体验者。”
 
来不来绿叶树生活馆喝杯咖啡 5.那么,从这里开始
 白色,白色;永远地笼罩着这座城市的恐怖,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在这样一个无法分辨昼夜的地方,我们唯一能够恪守时间的方法便是遵守那盏古式钟。当钟摆轻轻地敲响六次时,便打开卧室里拉上了的用于遮挡那些熹光的窗帘,重新走入灯火通明的绿叶树生活馆。
 麦麸的香味混合着浓烈的焦煎黄油在空气中作着无规则的运动;咸咸的味道,蛋白质和腥味,鲜味,那应当是用磨碎的海盐与黑胡椒腌制了一晚的培根肉,单面煎的新鲜鸡蛋裹着一包可以用嘴吮吸的又凉又可口的浓稠液体,还有切厚片后随便撒在铸铁锅所剩不多的空间里的口蘑。稍微地再多点上一些油,噼噼啪啪爆裂后飞溅开。将一整只锅子垫在防烫席上,金属的餐叉和餐刀哗啦出叮当的清脆;佐一点带着天然酸味和甜味的果汁,或者又是那馥郁的咖啡绿叶树生活馆的招牌。一餐早饭,堪称完美。
 “我开动啦”
 吧台上的小菲,两只手攥紧了大他手一号的餐具为成人设计的尺寸,兴奋地把它们伸进了腾着热气的铸铁锅中。
 “小心”
 “啊”
 提醒尚未脱口,眼前已经是一只缩着爪子的可怜小狗。“呜烫到啦”
 殊殁没多说什么,取了张厨房纸轻轻地吸去沾到小菲身上的油。
 “咕噜”
 滚轮滑过瓷砖地面时,在它们拼接的缝隙上会发出稍微重些的声响,极有节奏。渐渐地靠近了餐区,多少有些受惊的两人呆呆地望着我们,全然没有料到一般。
 坐在轮椅上的溯源,由我控着把手。
 小菲的眼镜一下子亮了起来,和缓着声音:“溯源哥哥”
 “你怎么出来了”
 殊殁连忙凑到了他身边,颇焦躁的样子。“外面的环境还一直没有改善过,身体不要紧吗”
 溯源笑了笑,“不至于,我还有些气力来做这个。”言罢,用眼色示意着我。
 “”殊殁再度沉默了下去,但脸上还是有明显的不安心。
 “好久没有亲眼看到这里的装潢了,感觉格外亲切呢”溯源环视着周遭,一种久别重逢的从容;忽然,目光聚焦在了打着暖光灯的展台上。
 “咕噜”
 他推着轮椅到了那前面,隔着一层玻璃仍然能够感到些热度。和着早饭一起煎好的鸡蛋培根三文治,嫩绿的生菜吐着舌头;除了那一份,便空空荡荡了。
 溯源淡淡地笑了笑,笑得很忧伤。“是你今天的懈怠或勤勉让我恰巧碰到,还是其实你一直都在努力,只不过我今天才看到呢”
 “殊殁哥哥每天都会做新鲜的隔天的放久了就要倒掉”小菲响亮地回答着,颇为自豪的样子。
 我能看到的,溯源的嘴角翘得更上去,那病恹恹的笑靥有一种格外的美感。忽然,一阵咳嗽。
 殊殁并不说什么,也不着急。轻轻抓着他肩膀上蓝色的厚毛毯,盖得紧实了些。
 将要缩回去之际,他抓住了他的手。“别太累。”溯源喃喃道。
 “嗯。”
 “等这一遭结束后,你我二人也不必遭受这般寂难永劫的苦痛。纵然是昔日再如何焚心,终究还是能够解脱了。”
 “这世间,除了人格拟态,还又有什么是与你我相关的呢”
 “”
 二人留给我的,是一双相傍的背影。感觉,心里有一块温热在跳动着,好像这场大雪中的绿叶树生活馆一般,静静地散发着热量,孤独又寂寞。
 “吃饱啦吃饱啦”小菲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嘴。“什么时候开始游戏”
 他坐在高得自己的脚够不着地面的椅子上,双脚用力地板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我等不及了啦”
 “很快了。”溯源转过来对着我们,开始缓缓地讲述:“具体的流程,我已经告诉了好水;现在,是一些概念性上的东西要告诉你,以免不明所以”
 我:嗯。
 溯:人格拟态的dl,开发耗时半年,而实际上还不止因为信息难以采集,所以整个过程断断续续,零碎的时间更难统计;可以说,它诞生的过程和它涵盖的内容本身一样多舛。好在,它终于还是问世了。只是没有想到,等到它的第一个用户来临时,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菲:所以啊,你绝对不能辜负我们的期望哦一、定、要、玩、到、底,解救所有的人们
 溯:依照时间的顺序,我将这一百年划分为三个三十三年;以“狂泉症候群”的爆发为核心,这三个三十三年分别是整场浩劫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命名为“精神离析”、“人格拟态”和“颅骨食用”;其中利益集团数量之巨,彼此纠葛之深,前后联系之密,恐怕穷极此dl之力也无法悉数告知,唯有你本人领会、方可完成。
 殊:噤声
 我:嗯
 溯:瞥视怎么了
 殊:欲言又止
 我:连忙打断没什么,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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