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小医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苏月半
 这一句话,仿佛一个惊雷,让秦怀玉被炸的七荤八素的,瞪大眸子问道:“谁?”
 母后……
 先皇后?!
 顾明渊点了点头,道:“那些是我后来大概拼凑出来的,真实性旁敲侧击过,属实。”
 只不过,那是当年的另外一半故事了。
 师父当年惊鸿一瞥,谁知那佳人已是人妇,且还是这天底下最至尊之人的妻子。
 心中所爱不得,少年人气盛,后来又得知她处境艰难,一时冲动便去了宫中。
 之后屡次护着,可最终,还是没保下她的命。
 “师父这些年之所以护着我,也都是因着那一份情谊。但当年他们二人发乎情止乎礼,的确从未做过对不起父皇的事情。”
 秦怀玉自然相信这些,可这事儿带给她的冲击还是太大,让她一时有些失神。
 好一会儿才道:“那师父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你若说别的我不知道,但他对云姨的态度,我如今倒是瞧的真切了。他的心中,现下只有她一个人。”
 只是云姨,似乎并不相信。
 “所以师父这次预备了一个惊喜,希望可以将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剖析给她看。”
 顾明渊说到这里,见秦怀玉又满腹的话想问,不由得轻声笑道:“好了,明日一早,你就能知道答案了,现在,还是早些睡觉,可好?”
 秦怀玉的确有些困了,得了他这话,下意识乖顺的点头道:“也好。”
 ……
 这厢夫妻睡得倒是踏实,而那厢的张成林,却是紧张的手心都是汗了。
 眼前是一座小房子,院前栽花,屋后种树,院内则是药草,内中还有一个秋千,仿佛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云昭的酒醒了大半,现下看着这里,却是有些呆愣,呐呐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半夜的,他将自己从淮安王府带出来,一路千辛万苦的出了城,就为了带自己看这么一个房子?
 张成林显然也是紧张的,他深吸一口气,道:“云昭,我这人一向浪荡惯了,生平没存下什么,唯一的积蓄,买了这院子,院中花草树木皆我亲手所种,还差房中的陈设摆放,你可愿与我一同布置?”
 这话一出,云昭更觉得自己的脑子空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听出来了他的意思,可更多的却是迷糊,下意识问道:“布置?”
 张成林点头道:“我们年纪也不小了,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但你权且当做可怜可怜我这老头子,后半辈子,咱们安稳过日子,可好?”
 云昭几乎想立刻点头说好,偏那理智克制了她,只是问道:“你喝酒了?”
 张成林自然没喝,且还十分清醒,然而眼下看着对方的目光,他竟觉得自己嘴笨口拙,不知该说什么才可以表明他的忠心了。
 他索性直接拉着云昭直接去了房中,将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宝贝全都在桌子上一堆,道:“这些,聘礼,你既然看见就全归你了,概不退货!”
 云昭哪里见过这么无赖的他,可偏偏那模样却又是自己肖想了那么多年的。
 她几乎是又哭又笑,狠狠地推了一把张成林,骂道:“呸,你要不要脸?哪儿有这样的人?你这是闲来无事要戏耍我?张子尧,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话是她当年问过他的。
 那时候张成林不发一言。
 而现在,他却是直接迫近了她,道:“张子尧早就死了,张成林的一颗心也早给了你。”
 他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到了她手中,一字一顿道:“若你不信,剖出来一看便知,看那上面,可是只刻了一个名字:云昭!”
 那匕首闪着寒芒,吓得云昭一把松开,却被张成林借机将人紧紧地搂在怀中。
 被他这样抱着,云昭瞬间便软了身子,伏在他的怀中,借着酒劲儿哭了起来。
 偏偏张成林还不肯放过她,只将人抵在墙边,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可是同意了?”
 这话问的太不是东西,云昭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在他吃痛松开自己的时候,才恨声道:“我是什么心思,你不知道?”
 要是真的不想见他,何必每次又留下来点线索让他找到?
 不过是忘不掉罢了。
 毕竟,有爱才有恨啊,没爱就不会恨了。
 ……
 翌日傍晚,秦怀玉才见到了迟迟归来的张成林和云昭。
 二人不同于先前的见面就拌嘴,反而是手牵着手,那模样十分明显,只差明晃晃的在脸上刻上字了。
 秦怀玉瞬间了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家师父,却见对方一副没皮没脸的模样,咳嗽了一声,招手道:“怀玉,过来叫师娘。”
 话音未落,就挨了云昭一拳头。
 之后,云昭则是有些不大好意思道:“先前在你这里添了不少麻烦,怀玉你不会怪我吧?”
 她也是一把年纪了,那夜喝多了却在小辈儿面前丢了人,让云昭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秦怀玉自然是不介意的,先是笑着摆了手,之后又笑着问道:“师父你们快坐吧,站着做什么。”
 张成林却是摇了摇头,道:“那就不必了,我们还要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就要走了。”
 “走?”
 秦怀玉微微一愣,就听得张成林挑眉一笑,道:“嗯,跟你师娘出去走走,这辈子总是一个人四处跑,难得如今有了佳人作陪,趁着还走得动,我们二人也出去散散心。”
 说这话的时候,他又有些歉疚的回头看云昭,对方的脸便隐约的有些红。
 到底是在小辈儿面前,纵然她性子泼辣,可真的到了这事儿上面,难免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
 
辣手小医妃 第832章 大结局
 秦怀玉了然,虽然有些不舍得,但也知道师父这一辈子过的太苦,眼下见得他们终成眷属,心中也为他们高兴。
 第二日中午,顾明渊在长安楼订了酒席,给张成林他们二人送行,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们便离开了京城。
 顾明渊二人目送着那一辆马车变成一个黑点逐渐远去,待得再也看不见的时候,这才转身回了淮安王府。
 秦怀玉的既为师父高兴,又有些不舍,情绪有些低落。
 见她这般模样,顾明渊则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抚道:“放心,师父不是说了么,过几个月便回来,到时候还可以看看咱们的孩子。”
 他说起来孩子,秦怀玉又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点头道:“也是。”
 能跟云昭四下游玩,这也算是圆了师父的一个梦了。
 ……
 三年后。
 正德四十一年初秋,帝崩。
 这位自懵懂顽童时便登基的皇帝,到底没等来这年冬天的雪,甚至连中秋节都没到,便溘然长逝。
 同年九月,新帝顾明渊登基,次年正月改国号为康元,史称武帝。
 自他起,开始了西楚国长达二百余年的繁华盛世。
 这位武皇帝,在位期间做了许多可歌功颂德的事情,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那场登基大典。
 他不但在登基之前就已经发了圣旨,道是自己今生只会娶皇后一人,空中后宫。
 且在之后的登基大典上,竟然是跟皇后一起祭拜了天地。
 不止如此,他的皇后,也成了史上第一个,是跟皇帝用同一个名号的皇后。
 封号为“武”。
 史称武皇帝,武皇后。
 然而此时,这个在前朝瞪一下眼就要让朝臣们抖三抖的武皇帝,现下正被小公主骑着脖子,在院子里摘风筝。
 “父皇,再高一点,泽儿够不到!”
 小小的姑娘被捏着双腿,两条藕节似的胳膊努力的朝着挂着风筝的枝丫上拽去,一点都不知道怕,偶尔被抖一下,那笑声反而如银铃似的。
 秦怀玉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捏着眉心叹了口气,继而沉声道:“顾芷泽,你给我下来!”
 一听到母后的声音,顾芷泽吓得一把拽住了风筝,而后就猴儿似的低下头去抱顾明渊的脖子,一面低声告状:“父皇,母后凶泽儿,泽儿害怕!”
 听得她这话,秦怀玉几乎气笑了,走过来将她手里的风筝接过来递给下人,自己则是在她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挑眉问道:“怎么,还学会跟你父皇告状了?”
 而那位英明神武的武皇帝,则是一把将女儿反抱在怀中,一面去安抚娇妻:“有朕在,你还怕伤着她?”
 其实那风筝他抬手就能拽下来,不过是想着逗小姑娘开心,这才故意让她去抓的。
 秦怀玉自然知道,可自家女儿这无法无天的性格也不知道随了谁,她有心好好儿磋磨一下小丫头,因此哼了一声,道:“满殿的宫人,她倒是会逞强,还不是仗着你疼她?”
 顾芷泽闻言,顿时去抱母后的大腿,奶声奶气的伸出两条小胳膊,勾着她的脖子道:“母后,泽儿下次不敢了。”
 认错倒是挺快的,可惜每次都不改。
 然而眼前小姑娘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秦怀玉也狠不下来心。
 说起来,顾芷泽哪里都像自己,偏生这一双眸子像极了顾明渊,这般看着她,简直就让她招架不住。
 她叹了口气,复又捏了捏自家女儿的脸,道:“行了,今日就算了,待会你小姨母她们就来了,快去洗把脸,皮猴儿似的怎么见人?”
 闻言,顾芷泽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挣扎着下地,一面拽着嬷嬷们催促:“快快,带我去换衣服,我要穿的漂亮点去见弟弟!”
 小丫头成日里听嬷嬷跟母后念叨那个没见过面的弟弟有多好玩,早就迫不及待呢,眼下知道弟弟要来,立刻便风一阵的去了。
 眼见得这丫头说风就是雨,顾明渊不由得失笑,一面携了秦怀玉的手回殿中,一面问道:“他们今日就到?”
 秦怀玉点头应了,道:“嗯,方才宫人来传信,说是已经到京城了,先去见过师父,晚些时候一起进宫。”
 三年前,张子尧一案之中,宁安府上也被正了名,他正式改名为阳宁安。
 两年前,宁安跟秦红鸢成了亲,去岁边疆战事起,他一力当先立下大功,只是却受了伤。
 秦红鸢着急忙慌的过去寻夫君,谁知在路上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怀孕了。
 因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宁安便暂且在边关驻扎,到了前几日那边彻底稳定才带着妻儿一同回京。
 恰好张成林跟云昭从外面归来,这些时日就在京城呢,便约定了今日他先去拜见了张成林,再跟着一起进宫来。
 这会儿闻言,顾明渊不由得笑着点头道:“走吧,咱们也去收拾收拾。”
 ……
 一年多没见,众人拜会过之后,晚上自然留在宫中用膳。
 张成林跟云昭如今关系越发的好,老两口倒像是新婚夫妻似的,状态着实惹人艳羡。
 而秦红瑶夫妇却相反,秦红瑶的一颗心全扑在儿子那里,反倒是宁安各种眼红儿子,顺带暗戳戳的吃醋。
 到了最后,众人喝的都有些多。
 秦怀玉命宫人将她们各自送回去,出门一看,这天却是下雪了。
 她一时来了兴致,索性让宫人先回去,自己则是悄声问顾明渊:“咱们溜出去看雪吧,别带护卫。”
 西楚国皇帝皇后,这大半夜的溜出去看雪,让史官听到大抵又要参奏一笔,然而顾明渊却都依着她,只笑着点头:“好,只我们两个。”
 夜已经深了,二人换了寻常布衣,到街上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人。
 不知是谁家有喜事,倒是接连不断的有烟花升腾而起,秦怀玉喝了酒有些微醺,见状兴致勃勃的指给顾明渊看。
 顾明渊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听她指着那烟花说好看,眸光却是定格在了她的脸上,意有所指:“是好看。”
 那声音低沉而包含情愫,秦怀玉一回头,就对上顾明渊这一双眸子。
 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道:“谁好看?”
 “你。”
 顾明渊言简意赅,见她手有些凉,握着去给她暖,却不期然被她撞了满怀。
 下一刻,就听得秦怀玉带着几分酒气问道:“熟不熟悉?”
 她的手搂着自己的腰,让顾明渊的气血有些翻涌,偏偏她不自知,只是追问道:“熟悉么?”
 顾明渊气息微乱,问道:“什么?”
 雪地路滑,他小心的护着怀中丫头,努力站稳了身子,却听得她道:“那年初冬,我自寒山寺窗户跳下,压倒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她才喝了桂花酒,呼吸间都是桂花的馥郁香气,偏这小丫头毫无自觉,浑然不知她此时盯着自己的模样,有多让人心动。
 顾明渊揽着她腰肢的手紧了几分,低头凝视她:“皇后是说,朕是妖孽?”
 秦怀玉咂了咂嘴,煞有介事的评价:“男色祸国,当如君。”
 眼前姑娘笑的一脸狡黠,顾明渊哪里听不出来她的促狭,他伸出手来替她将鬓边的落雪拂去,声音里带出几分喟叹的笑意来:“祸国有何用?朕祸你一个,足以。”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让秦怀玉的心跳都有些加速。
 那日初见,她自地狱爬出,怀满腔恨意满腹阴诡,却被一双温柔之手托着,带她出魔沼、入凡尘、除苦厄,得光明。
 眸光有泪意涌动,秦怀玉咬了咬唇,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意,只将头埋在他胸前,却听得他继续道:“你可知那日,朕在想什么?”
 秦怀玉头也不抬,克制着自己的泪意,问道:“什么?”
 怀中女子的颤抖,顾明渊感受的真真切切,他不点破,只是那声音越发的轻柔:“朕当时想,大抵是苍天有眼,才掉下来一个美娇娘。”
 那是他的心之所向。
 原以为此生不可言不可说不可露分毫,他那不可言明的心思,只能如暗夜魑魅,不得见光明。
 哪曾想暗夜终,光明至,而她,自心间画上走出,与他并肩而站。
 秦怀玉被他的话逗笑,却在心中接了一句:哪有什么苍天有眼。
 分明是他,前世以己度她重生,今生以己度她苦厄。
 前世今生,她是神佛是他,她的终得圆满,也是他。
 ——前世修得今生定,与君携手百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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