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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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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1章 墨兰寻仇
    第1381章 墨兰寻仇

    “师傅，徒儿不孝！您在这里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徒儿应该早点救您出来的！”墨兰再次冲着王云静磕了个头。

    “孩子，赶快起来，师傅不怨你，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喜乐，这就是为师最大的愿望了。”王云静轻轻地说着话，只有这样才能尽量减缓那些伤痕带给她的苦楚。

    “阿兰……为师这道残魂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有些没说出口的话一定要说了，我不能把这份遗憾带进自己的坟墓里。”她本就是强弩之末，但一些事儿墨兰这孩子必须要知道，而一些责任她也必须去承担。

    墨兰怔怔地看着王云静，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了。

    “你可能隐隐有所感觉吧……为师当年说你是从山门外捡到的孩子，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娘亲！”墨兰毫无预兆地喊出了这个称呼，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喊出来的，只是这念头分外强烈。

    王云静显然没想到墨兰忽然叫出一声娘亲来，但很快，她的惊诧就被满满的欣慰与伤感所替代。

    灵魂也会流眼泪，眼泪流到伤口上也会疼。

    “你……你感觉到了么”王云静颤抖着问道。

    墨兰点了点头:“娘亲，其实一直以来女儿有这种预感，而我也一直期盼着您就是我娘亲！”

    王云静对墨兰太好了，完全超出了一个师傅对于徒弟的感情，墨兰不傻，她能够感觉到那种沁入心脾的疼爱。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想叫您一声娘亲，一直都没能叫出口，您生我养我，是孩儿不孝了。”墨兰此刻的神态就是一个普通女儿的神态，对娘亲有着无限依恋。

    王云静笑中带泪:“阿兰不怪怨娘亲便好，当时宗内形势复杂，我怕你遭受牵连卷到权力纷争中，只好对你宣称你是我在门外收的徒弟。”

    林中忽然多出一人。

    宗主已至。

    “师姐……”灵云韵叹气时，天地都跟着失了颜色，那是极致的悲伤与感慨，其间一定也夹杂着歉疚与悔恨。

    “是我对你不住……”此刻的灵云韵不再是一宗之主，她只是一个依赖师姐的小师妹，一如她十几岁的模样。

    王云静看着数年不见的师妹，似乎有很多话要讲出来，最终也不过是轻轻笑了笑，说了一声“你瘦了。”

    就是这一声“你瘦了”，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哭过的宗主瞬间湿了眼眶。

    姐妹重逢，母女相认，如果这就是故事的结局该有多好。

    可惜造化总是弄人。

    赵昊是第一个发现王云静身体出现异常的人，这份反常首先便从她的腿部开始，膝盖往下的地方，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虚无。

    魂有其形，强魂接近实体，弱魂残魂则虚幻，但若是彻底成了虚无，那只有一种可能。

    “师姐！”灵云韵很快发现，王云静肩膀以下的部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好好照顾自己，也替我照顾好阿兰。”王云静清楚自己的魂魄正在流逝，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即使魂飞魄散也都可以从容接受了。

    “我谁也不恨，只是造化弄人，老天刚刚安排我们一家团聚，可转眼便……”王云静本就涣散的灵魂在此刻已经趋于透明，她死在八年前的清晨，一缕生魂苟延残喘至今，老天待她不薄，总算是在魂飞魄散之前为她了了残愿。

    “不！娘亲！”墨兰后知后觉，直到她快要看不见那张近在咫尺



第1382章 生死赌约
    第1382章 生死赌约

    赵昊从没见过如此严肃的墨兰，而大长老心中却是暗喜——若是赵昊出手他多少还有些担忧，但若是这小丫头片子么……

    “好！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到时不要反悔就可以。”

    柳鑫转身带着众人离去，赵昊看着他走掉的你背影冲着莫兰说道:“你怎么拦我要不那天我去，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墨兰连连摆手，朝着云静生前的住所走去，赵昊看后叹了叹气，转身寻墨兰去了。

    这场轰动羽音宗的决斗最终定在了三日之后的宗门演武场，决斗双方分别是宗主灵云韵的关门弟子与大长老的首席大弟子阎阳，这场决斗实质上是一个赌局，而赌注便是双方项上人头！

    灵云韵一改从前和和气气的态度，当她决定要将墨兰收入门下的提议再一次被否决时，这位平日里一向温和的宗主直接当着十几位宗派高层的面将最先提出反对的长老瞬间抹杀，这一做法可是吓坏了那帮顽固不化的老东西，自此无人再敢多言。

    两日时间弹指而逝，决斗开始前一夜，赵昊悄悄来到了墨兰的房间内。

    “阿兰”他轻声叫了一句，墨兰只是回了个“嗯”字，便继续闭目静坐了。

    “阿兰有把握能胜阎阳么那人不弱的。”

    墨兰睁开眼后却是望着眼前的虚无怔怔出神:“直到现在我还会想，若时间在我与娘亲相认那一刻静止的话，该有多好。”

    赵昊默然，不知如何安慰墨兰，对方却像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一般，轻声说道:“赵昊哥哥不必担心，有的事情是我必须要去做的，而且……我也没有输的理由。”

    赵昊欣然一笑——战前必要的心态，一是道心不乱，二是自信，最为关键的两点墨兰都有了，他知道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最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一路走到今天，变成杀伐果决的武者，一个人究竟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彻底成熟起来。

    “我帮你种一道替身符在身上，以备不测，明日那老东西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看着自己的徒弟败下阵来。”

    墨兰点点头，赵昊的安排他从来都深信不疑。

    次日清晨。

    这场决斗几乎吸引了宗门的全部弟子前来观看，抛开对决本身的悬念，这场赌局背后的真相更是众人猜测的焦点。

    人群熙攘，演武场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下面有请决斗双方上场！”

    东西两侧，墨兰与阎阳分别从两侧台阶走了上来。

    “比武双方——”

    “直接开始吧。”

    宗主的忽然驾到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灵云韵似乎没什么耐心等主持司仪讲完那一套冗长无趣的官方说辞，直接宣布了比试开始。

    这不是一场寻常的决斗，赌注乃是项上人头，故而阎阳并不打算秉持什么女士优先的优良品德，直接先手开攻。

    “御风道——手罡！”阎阳的速度忽然暴涨，眨眼之间便掠至墨兰身前，右手一抬便是一记掌刀落下，在其手掌之上，若有若无的青色罡气正在疾速凝实。

    羽音宗的所有功法几乎都是围绕御风术法展开的，所谓大巧不工，最简单的功法若是逐渐到极致，也能有开山断水之威势。

    墨兰身形如鬼魅，腰部轻轻一扭便躲开了这一记掌刃，阎阳一击不中，反身再出一拳，这回墨兰不再闪躲，只是轻飘飘地用手将对方力道全部卸了出去，同时整个人朝后退了数米。

    墨兰忽然竖起了那把青色的古琴，灵云韵在一旁观战，有一个瞬间，眼前这个年轻的身影几乎与记忆中那个人的身影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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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3章 挫骨扬灰
    第1383章 挫骨扬灰

    柳鑫拼尽全力凝成的一道防护，在赵昊剑阵面前如同纸糊，在二者接触的瞬间，那防护便已碎得七零八落。

    “死！”

    柳鑫绝望，他在赵昊手下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人群中似乎有人在为柳鑫求情，一道，两道，五道，十道……很快，为柳鑫求情的声音已经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

    赵昊哈哈大笑，毫不犹豫选择停手——他知道对于一宗长老来说，被人饶下性命远比被杀死来的屈辱。

    大长老忽然放声狂笑，几乎现出疯癫之态，眼角有泪滴流出。

    赵昊刚刚停住的剑再次朝前，柳鑫没了防护瞬间便被那无边血气吞噬。

    肉身不复，就连灵魂都被拖去地狱，挫骨扬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就是赵昊的做法，早就想好的做法。

    他知道自己已经激起了众怒，但早有人为他们铺好了后路。

    传送阵毫无预兆地亮起，赵昊拉着墨兰跳去其中，二人身形瞬间消失。

    灵云韵望着一地狼藉——明明想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成，可她却异常舒心，看着柳鑫那崩溃疯癫的样子，她想起了生前最爱说的一句话:

    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布置传送阵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与灵石，而且必须要有一位实力高强的人亲自上阵稳住阵眼，而整个羽音宗有这种能力的，唯有灵云韵一人。

    自从知道王云静的事情之后，宗主大人就没想让柳鑫活着走出演武场，传送阵也是提前与赵昊墨兰二人通过气的，灵云韵知道柳鑫的死亡势必引发众怒，他们无法继续待在宗门内，而且本身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圣朝，暗影盟。

    传送阵无法直接将二人送进圣朝，他们的落位点是羽音宗附近的一座山涧。

    “在这里停一停吧。”墨兰看着险峻的地形怔怔出神，忽然对着赵昊说了这么一句。

    “啊怎么了”

    墨兰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慢慢说道:“这片山头是埋葬娘亲肉身的地方，我想在这里待几天，再多陪陪她。”

    赵昊点了点头，二人一齐陷入了沉默。

    当天夜里，赵昊犹自熟睡时，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起身看时，原来是墨兰坐在火堆旁轻声啜泣，少女将下巴支在盘起的膝盖上呆呆地注视着前方，月明星稀，莹白色的月光从山涧石缝中了进来，将墨兰所坐的那一块空地映得雪亮。

    “兰兰”赵昊轻手轻脚走了过去，为墨兰披了件厚衣服:“刚醒还是没睡呀”

    墨兰转过头看他，泪眼婆娑:“我想娘亲了。”

    赵昊心头的某处柔软像是被石头击中一般，忙不迭将墨兰揽入怀中，下巴贴着少女的额头，尽量用笨重的话语去安慰着她。

    “师傅在世时，门下弟子众多，她事事宠着我惯着我，那时候就有很多小姐妹说她就像我娘亲一样。”

    “我那时候爱偷懒，她教我们练功我老是偷偷溜到后山去玩，每次都会被她逮到。”

    墨兰笑着笑着，眼中就泛起了泪水。

    “娘亲，宗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您生前常说，事情应该有它本来该有的样子……现如今柳鑫那老贼已被挫骨扬灰，您大仇得报，冤情也定然能够昭雪天下。”

    “女儿现在长大了，也有人照顾了……您就放心走吧，逢年过节女儿都会来这边祭拜您的。”

    墨兰说完，冲着北方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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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4章 初到圣朝
    第1384章 初到圣朝

    离开山涧的路上，墨兰一步三回头，很是不舍，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那座巨大的山涧地形在两人眼中几乎要看不见的时候，墨兰最后一次回头时，夕阳几乎要没入地平线以下。

    “弟子再也回不去了，但女儿可以。”

    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久违的微笑。

    东方有大河，自东向西流，蓦然间，墨兰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娘亲教给自己的一句诗词: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你也好，时间也罢，都太匆匆了。

    圣朝所在的位置距离山涧十分遥远，赵昊与墨兰二人皆到了御空飞行的境界，赶路速度并不慢，饶是如此，日夜兼程，也足足是在三日之后才到达圣朝的边境。

    根据地图显示，赵昊与墨兰当前所处的位置正是圣朝边境的圣临城，地图是赵昊于皇城出发时白玉京送给他的，圣朝对于皇朝来说一直是个神秘地带，有关的资料记载也是少的可怜，若不是白玉京身为一国之主，现在的赵昊于墨兰很有可能就是两眼一抹黑然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情形。

    “为什么这边明明是一片城池，却会被标注为灰色地段呢”

    墨兰看了一眼地图，好奇地问道。

    赵昊也不太懂:“进了城应该就知道了吧。”

    一语成谶。

    若是不亲自进城看看，单是从远处望一望这所第一眼看上去富丽堂皇的大城市，还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黄金地段会在地图上标注为灰色。

    因为那根本就是灰色地段。

    外表光鲜亮丽，实际上早已腐朽不堪——这大概就是圣临城最真实的写照。

    主干道左侧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乞丐，赵昊与墨兰一路行来，见到的乞丐甚至要比早些年皇城闹饥荒时的难民还要多出许多，而最为畸形的是，在道路的另一侧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副景象。

    在道路右侧的贵族身上，随便一样衣饰或头饰都能让另一边的乞丐起码过上半年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们从头到脚，浑身上下全部都是最名贵的丝绸宝石，甚至连自己养的宠物狗都有着体面的装扮，长长的披风与裙摆都专门派人跟在身后毕恭毕敬地托着，如果不是道路不够开阔的缘故，赵昊甚至怀疑这些人压根不会自己走路。

    一面穷奢极欲，一面穷困潦倒——白玉京说，一个王朝能否繁荣昌盛归根到底是要看经济的发展水平，而一个国家的稳定则主要由社会总财富的分配与综合国力来决定，贫富差距是历史发展阶段中无法避免的问题，统治者只能尽量缓和贵族与平民的阶级矛盾，如果财富占有量与占有人口总数的比例太过悬殊，那么这个国家就是畸形的，最终一定会走向灭亡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