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公主修仙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萧潇上
“郡主饶他,郡主饶他。”猴怪见宇文化及有性命之忧,大声喊道:“我们认输,我们投降,原是我们的不对,没
第二十回 尧山学艺
宇文玉儿借了尉迟炽繁的那匹汗血宝马骑回荷风院。
还没在房里坐稳,贴身丫鬟慧娘进来道:“公主,您这是去哪儿了也不给慧娘留个信儿,我已做好准备随时挨主母的板子。”说着,拍拍后背,外衣里绑了一件袄子。
玉儿故意道:“快帮我捏捏胳膊捏捏腿,以免我一生气当着姨的面拆穿了你。”
慧娘叫屈道:“我替你背锅哩,你还要拿我寻开心!好个没良心的主子!”
玉儿安慰慧娘道:“不过与你说笑便当真了闲话休说,姨回来说什么了没有”
慧娘笑道:“一回来就倒床上睡了,现在还没有醒哩。我就担心昆仑奴这老小子告你的状,他是‘针插不进,油泼不进’的。”
玉儿心道,老小老小,一老一小没大没小,倒能逗乐子,便少了许多烦恼。拍着慧娘的黑脸蛋道:“其他人都被你买通了,花了多少铜钱老规矩,我折算银子给你。”
慧娘摸着脸嬉笑道:“哪能老要公主的银子呢这回公主救驾有功,我挨些打没关系的。”
玉儿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皇上封我为‘千金长公主’的好灵通的消息。”
慧娘喜滋滋地道:“不只是我知道,阖府上下全知道了。宫中的公公专门来道喜,昆仑奴将自己压箱底的银子都孝敬给公公了。”
玉儿想,看来天皇晕倒的事很快就会传遍全城,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呀!笑道:“也难为你了,多次为我遮掩。这是杨勇硬塞给我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金子递给慧娘。
慧娘接过黄金道:“奴仆给公主收着,等会儿称了斤两便记到账簿上,绝对帐货两真。”
玉儿半真半假道:“两不两真我不知道,荷风院到底有大家当我也不知道。”
慧娘急了,跪下道:“公主,您这话是能要慧娘的命。奴婢可一分钱都没有乱用,账簿上记得清清楚楚,不算这包金子,公主共攒下金子叁百壹拾叁斤叁两伍钱,白银贰万玖仟零柒两。”
玉儿咋舌道:“有这么多我是财主了!到年关时在西市搭个棚子舍10日的馒头吧。”停了一会儿道:“却不与你多说了,快去准备热水吧,我要洗澡,换一身全新的衣裳。这一来一回风尘仆仆,自己闻着都觉得酸臭。”
“诺。”慧娘应道,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却还有一件事情。有个孩子在府门前等了您一整天,说是送一封信给您。我们要孩子将信留下,待您回来便转交给您,孩子死活不肯,后来,他实在等不住了,嘴里嚷:‘已经晚了,已经晚了。’问她又不肯说。后来哩,人走了,信留了下来。信用红泥封住,上面盖了印章,慧娘不敢擅自拆开。”说着,将一封信递上。
玉儿一眼便认出乃美姬的信,用名贵“青红缥绿桃花纸”折成一只信鹞,用红泥封住,按上短剑格上独特的花纹。所谓红泥,不过是黄泥加一点胭脂混合而成,这是她与美姬共同的创意。短剑是尉迟先生赠送给她们的礼物,一雄一雌。雄剑厚重,雌剑轻薄,除此外别无二致,连剑格上的花纹都一模一样。
玉儿不禁想起她与美姬在尧山学艺时的情景。
尧山地处南朝雪峰山之尾,左边是芙蓉山,右边是天罩山,对面是笔架山。山下有一个数户人家的山村叫做尧山村。他们修道的所在叫做半山,位于尧山的半山腰。山下与山上各有两棵白果(银杏)树,皆是一雌一雄,树干粗壮,树冠铺天盖地。
半山是一个风光旖旎的所在。一条山涧从一旁流过,泉水叮咚。有一块数10亩的平地,依山涧盖了几座木屋,屋前种着草药和各色花草,另有几十株桃花。两棵白果树一棵在屋后,一棵在坪里崖前。
尉迟道长每天一大早就把玉儿与美姬叫醒,开始了最难熬的练气修丹功课。一年内,几乎没有进展,玉儿与美姬都嚷着说要放弃这项功课。尉迟先生用竹板教育她们练气修丹是道者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自然是难,莫若说一年,便是10年没有任何进境的也大有人在。但只要坚持,总会有所收获,也许能得道成仙。”
玉儿自持得宠,举手提问:“如果坚持100年都没有收获呢到那时吃也吃不动,走也走不动,莫要说练功,连呼吸都有困难,岂不是白白耽误了一辈子”
尉迟观一竹板打在玉儿肩上,玉儿起先觉得火烧火燎的痛,紧接着失去了知觉。她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道:“魔君,不去找回师娘,日日拿我与美姬出气!”
尉迟观再一次举起了板子,玉儿闭上眼睛等待板子更凶猛地击在身上。她已经想好了,待道长的板子落下来,她一个就地十八滚躲开去,让他将板子击在石凳之上。
玉儿白谋划了,尉迟观的板子没有落下来,反而和颜悦色地问:“宇文玉儿,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你师娘的老实回答,是不是偷看了先生的信件,先生是怎么交代你们的”瞪圆眼睛望着她俩。
玉儿与美姬异口同声地回答:“便是起火了也不许进先生的木屋……进了便是犯了鬼谷宗第二十三条宗规,该逐出师门……”
尉迟先生摇晃着脑袋正要继续问罪,玉儿突然道:“先生一直不允许我们称呼你为师傅,何来逐出师门一说这一条,不,所有的宗规对我们都没有作用……”
尉迟先生瞬间傻了眼,张了几次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你……你……你们……哼……这……这是胡说!先生不就是师傅吗我不让你们叫师傅,其实是不希望让你们小小年纪就离开亲人成为道士!并且我鬼谷宗向来不招收女弟子……祖宗之命不可违背……”
玉儿与美姬笑着说道:“先生自己也想清楚这个问题再来处罚我们吧!练功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我们得去帮张妈做饭去了……”不急不慌地站起身来,朝回家的路走去。
“喂,喂,你俩回来……”尉迟道长一个人站在原地招手。
第二天玉儿与美姬睡在床上不愿意起床练功,以为尉迟道长拿她们无可奈何。但张妈将她们拎了起来,尉迟道长站在门前抬眼望着天空。
俩人衣衫不整地出门后抗议道:“道长问甚么逼我们起来,我们不是道长的弟子,自然可以不修炼道法,难道有错吗”
尉迟观继续抬头望天:“你们不是将宗规全都背下来了吗”
俩人想都没想便回答:“自然是背下来了,不都是先生逼着我们背下来的吗鬼谷宗第二十三条宗规:便是起火了也不许擅自进尊长的视为密室的房间……进了便以‘大不敬’论处,该逐出师门……”
尉迟观不瞅她们,呵斥道:“我叫你们从头背起……第一条,第一条怎么说……”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道:“不记得了,背不出来……”
尉迟观冷笑道:“好个不记得了背不出来,我背给你们听:本宗宗规由宗主或全宗长老大会主持制定或者修订……谁是宗主,你们说……谁是宗主”
“他才是宗主……”俩人指着远处山岗上的一座大墓道。山岗上藏了不止一座大墓,其中一座正是前任鬼谷子。“先生对着大墓发过誓:大道一日不行,某一日不担任鬼谷宗宗主,不使用鬼谷子尊号。时下天下纷乱,大道难行,先生好意思就任鬼谷宗宗主吗”
尉迟观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方道:“我虽然不是正式的鬼谷宗宗主,但已经是暂任的鬼谷宗宗主,一样也可以罚你们……”
俩人吐了吐舌头道:“我们不服,我们不服……”
尉迟观伸出手将她们拎了起来,一路在树上飞奔,瞬间到了练功场所。
练功完后,尉迟观继续讯问她们是怎么知晓他在思念某女的,是不是偷看了书信。写信之人提到许多旧事,尉迟观阅了也止不住脸红心跳哩,何况是两个毛孩子瞧了。
玉儿长叹了一口气道:“先生呀,到现在你还是不信任我们,难道您不知道我们向来严守宗规吗是我自己揣测出来了,没想到果真如此!”
原来10数日前,一名打扮甜美的彩衣姑娘来到了半山,将一份书信交给了尉迟观。那位姑娘走时,玉儿与美姬特意拦住她问道来自哪里捎来的是谁的书信
姑娘鼻子翘到了天上,爱理不理地对两个黄毛丫头道:“快点让开!本姑娘椒华来自桃花仙境,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随意见的!哼!”
玉儿与美姬道:“不让开就不让开,这是我尧山,凭什么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三人言语不合,打了起来。没有料到方两、三个回合,玉儿与美姬手中之剑便落到尘埃之中。
尉迟观派张妈出来将她俩训斥了一顿,她俩才知道桃花仙境便是桃花峪,桃花仙境之人便是玄女宗之人,玄女宗自认是剑道正宗,果然名不虚传,一个才比她们大了几岁的孩子竟然有如此高强的武艺,更令人不敢小觑的是那姑娘的轻功,几乎脚不沾地,行走如奔,遇到沟壑一跃而过,如仙女鬼魅。
自此后玉儿常常见到尉迟先生一个人跃到树巅之上,望着西方发呆,时不时还叹息两声,玉儿便揣度写信的人是玄女宗的弟子,估计是个绝色的美女,与她们的尉迟先生一定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事,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玉儿隐约地知道,先生之所以不愿就任宗主,正是因为原来干了离经叛道的事情。鬼谷宗宗规虽然没有规定弟子不可婚娶,但至少是不提倡婚娶的,尤其是在婚娶前“乱性”,更是绝对不能容忍。
玉儿说出了揣度出尉迟道长秘密的理由,尉迟道长松了一大口气,好言好语地安慰她们道:“不是先生严厉,而是因为那封信上说了一些情事,是你们这个年纪不应该知道的;另外还说了一些公事,更是应该严格保密的……”
美姬突然笑了笑。尉迟先生瞪着眼盯着她,她说道:“我喜欢叹气的先生,叹气时先生便不是先生了,好像我的父亲……”眼泪涌了出来。
美姬是一个孤儿,父母死在长安,无钱下葬,美姬卖身安葬了父母。
玉儿亦道:“我还觉得叹气的先生像我的母亲……”她没有流泪,自母亲死后,她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尉迟先生的心异动了一下,方发觉自己对这两个孩子太严厉了。尧山本就荒僻,除了山下的小村,方圆百里并无人烟,两个孩子呆在此地自然是孤苦伶仃,缺少怜爱。
从这一天起,尉迟观再不一天到晚板着脸孔面对她们,出门
第十九回 无名之疾
暮色中长安城露出粗犷而雄浑的轮廓。
马蹄声渐渐慢下来。
跑在最前面的汗血宝马打着响鼻,扭动着脖子,马尾骄傲地甩起来,表达它的不满情绪。
主人没有宠爱地抚摸它的颈根,或斥骂一句:你这条犟龙!自从主人见到它,一直称它为龙,从来没有称它为马,更没有称它为牛或驴。后来它才明白,主人也是“龙”。只有龙与龙在一起,才能紧挨着,搂抱着,融为一体,飞上天空。所以它必须得是龙。主人是骄傲的,它也是骄傲的。它昂起头,嘶鸣着,好像提醒主人:我们不能停,得继续跑,一直跑下去。主人没有反应。它第一次感觉不到主人的激情与力量。它甚至怀疑坐在背上的不是主人,或者根本就没有人坐在背上。它抖了抖臀,背上的重量传递到脑海中。背上有人,但背上的人软乎乎地,轻飘飘的,像一件裘衣,也像一片树叶。它有些疑惑,难道主人睡着了不,难道主人只留下一个躯壳,深沉的灵魂飞到了九霄云外他自己去了,不管它也不需要它它有点感伤,有点失落,就像眼前虽然高大但有点破旧的城池!
马蹄达达。后面的5匹马赶了上来。
它知道其它马赶上来了,但没有接到主人的命令,只能越走越慢,直至停下来。
其它马儿与它并排了,一匹马上的人喊:“陛下!陛下!”另一匹马上的人喊:“哥哥,哥哥。”第三匹马上的人喊:“夫君!夫君!”另两匹马上的人没有喊,只是问:“天皇怎么了天皇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晕了过去”
主人晕了。马儿弄明白了。主人为什么会晕也许我跑得不够快,主人的元神早已经到了北海。元神离开身体,身体就失去知觉,症候与晕一模一样。只有它知道这个秘密,其实,这不是主人的第一次晕,还有好几次咧。但它说不了人话,无法与人沟通。所有的马儿都知道。马儿们心知肚明。
骑手们跳下了马,一共是5个人:杨丽华、尉迟炽繁、宇文玉儿、李渊、宇文成都。
头马上坐的是天元皇帝宇文赟。
在暮色中刚看到长安城的轮廓,宇文赟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接着心中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城池消失了,树林消失了,马儿也消失了。天地无痕,一片空荡,无穷无尽地蔓延到无法想象的远方。他无法控制自己,抱着马脖子,脸儿贴在马儿扎人的鬃毛上,失去了知觉。
后面的5匹马上分别坐着杨丽华、尉迟炽繁、宇文玉儿、李渊、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身高一丈,比马儿还高出一头。他轻轻地将天元皇帝抱下了马,平放在草地上。天元皇帝手里紧紧攥着缰绳,宇文成都几次试着将缰绳从他手里抽出来,都没有成功。没有人命令,马儿缓缓地蹲下来,跪在地上,这样,天元皇帝即使攥着缰绳也可以舒服地平躺在地上了。草地上已经铺上李渊的战袍,再铺上玉儿的锦衣,柔柔软软的,应该十分舒服。宇文成都像一个孩子,跪在天元皇帝身边,茫然地望着天空。天元皇帝双目紧闭,牙齿咬得很紧,脸上没有表情。还是李渊沉稳,膝行过来,伸出两根指头放在天元皇帝鼻前。李渊的眉头紧锁,脸色苍白,跪了许久,一动不动。终于,他叹了一口气,眉头松开了,脸色有了血色。天元皇帝的呼吸很弱,他探了很久,让心完全平静下来,才探到微弱的流动的气息。
“要延请御医。是先进城,还是就在此地等候。”李渊问道。
众人望着杨丽华。
杨丽华一动不动,两行泪水在雪白圆润的脸上纵横。
“天元大皇后,是先进城还是就在此地等候御医”李渊再一次问道。
天元大皇后杨丽华动了动,擦着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总是这般吓我。我又不懂医术,怎么能做出合适的决定天皇是你们的天皇,你们看着办吧!”
众人面面相觑。众人知道,进城、等候,看似简单,其实关着天大的干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惹火上身,甚至满门抄斩。只有由天元大皇后杨丽华拿主意,大家才没有责任,然而她……
玉儿见到关键时刻没有人替杨丽华分忧,早按捺不住,挺身而出道:“我来瞧瞧。我学医不久,大家不要笑话。”说着,伸手拈住天皇的手腕,听了一会儿,心中有了底,便自怀里掏出一个银盒,里面装着108根银针。
“公主,你……”李渊担忧地喊,面前躺着的可不是普通人,是堂堂一国之君,稍有闪失可要担着天大的罪名呐!
玉儿不理会他,伸手拔了3根银针,认准天皇身上穴道,一根根扎下去。众人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脸焦虑和担心。
天完全黑了下来,宇文成都拾了些干柴,燃起3堆火。
天元皇帝躺在3堆火的中间。
时间过得很慢。火苗跳跃着,马和人的身影变幻不定,扭曲成各种形状。月亮还没有出来,城墙上零落的灯火摇晃不定,形成一线稀疏的光带。城门即将关闭,吊桥开始收起,吱呀吱呀的绞索声在旷野里传出很远。
杨丽华不由得抱紧双臂,一阵自心底而生的寒意令她汗毛倒竖,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得不在所有人面前,甚至在玉儿面前装出贤淑大度、安宁端庄的模样。这是一张面具,戴这张面具是痛苦而又无比疲惫的,但她选择永久戴着,永远戴下去。黑暗包围着她,篝火又把她从黑暗里拉出来。面前的人都跪在地上,一律面无表情。她明白,他们也戴着面具。玉儿,只有玉儿没有戴着面具。她美丽、善良、大方、率真,充满朝气,也无所顾忌。她羡慕玉儿,热切地望着玉儿,瞧着她将小小的银针扎下去,轻轻捻动,留在天皇体内。扎完一根,又扎一根,接着扎了第3根。然后,是虔诚地等待。她用目光询问玉儿。玉儿没有发现天后的询问。玉儿有点紧张,根本就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玉儿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天皇,等待奇迹的出现。终于,奇迹出现了,天皇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呼吸次数加快、加粗,不像刚才若有若无,凶险无比。玉儿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天后在询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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