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狂之最强医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十泗
 阿黎也用力回握她的手,好像唯有如此才能让她有勇气站在这个地方、站在乌离族人面前为来自中原的他们说话。
 那边巫罗也在催她:“罪人蒙竹阿黎,这个中原人在说什么!?你要是敢有一句假话,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阿黎握紧着温含玉的手,将方才梅良的话用苗话说了一遍。
 村民在骂,十巫却无人敢作声。
 相反,他们的面色异常凝重。
 因为他们谁都没有把握他们手中的蛊虫能够比梅良的剑要快。
 “年轻人既然这么自信,又何必要把剑架在我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的脖子上?”若说所有乌离族人此刻还有谁人能够冷静如常的,便是这被梅良以剑架在咽喉前的巫姑。
 阿黎用力抿了抿唇,把巫姑的话转告给了梅良。
 阿黎的话音才落,梅良想也不想便收了剑,重新走到了她面前来。
 他从巫姑身后走出来的时候,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是背对着巫姑以及她身旁十巫的,要想偷袭,这是最好的时机。
 十巫也生了此时下蛊的心。
 他们已正要这么做。
 却被巫姑轻轻抬手示意不要动手。
 并不是因为她敬佩梅良的自信,而是因为他既然敢以背对着他们,就足以说明他无所畏惧,就算他们当真出手,他也能够全部拦得下。
 梅良的确是自信。
 他的这份自信在所有人眼里,是狂傲。
 唯有足够强大的人,才会有狂傲。
 而在梅良转过身来,巫姑在看到他那双浅碧色的眸子时,她面上的冷静有如今晨那忽然破裂的香炉一般,瞬间破裂。
 与所有十巫方才看见他这双眸子时的反应一样。
 心中想到的也一样。
 阿黎巫姑震惊到害怕的反应看在眼里。
 她的心里也生出了莫名害怕的感觉。
 巫姑看到没良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是不是没良心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巫姑的卦象一向很准。
 但她直到此刻见到梅良的眼睛,一直都猜想不到究竟什么才是深渊里来的恶魔的她此刻终于明白,这个恶魔,是由中原而来,他的眼睛和他手中的剑,都像恶魔一样可怕,他踏着雨水而来,带来赤红的血。
 雨正在下,那赤红的血呢?
 会是谁的血?
 “罪人蒙竹阿黎,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巫姑忽地看向阿黎,声声俱厉!
 恶魔前来,不见血是不会离开的。
 “蒙竹阿黎,你将恶魔引来了部族!”巫姑霍地从石凳张站起来,面上的冷静之态全然不见,她的目光化作了锋刀,“你是要将我们部族引向灭亡吗!?”
 阿黎被有如忽然爆发了似的巫姑生生吓住了,恶魔……?谁?难道是——
 阿黎亦是震惊地看向梅良,梅良正好转过头来看她。
 阴沉沉的雨天之下,他浅碧色的眼眸看起来幽绿得就好像……恶魔的眼睛一样。
 “不……”阿黎一边摇头一边喃喃,忽地朝巫姑大声且肯定道,“不是!他不是恶魔!他不是!”
 没良心才不是恶魔!
 他只不过是眼睛的颜色和常人不一样而已!
 他是人!是好人!绝不是恶魔!
 不是!
 巫姑却不管她的反驳,她只是更为厉色地指责她:“罪人蒙竹阿黎,你比你阿娘的罪孽更深重!”
 阿黎的身子猛地一阵摇晃,要不是有温含玉扶着她,她已经跌到了地上。
 “不……不!我不是罪人!他也不是恶魔!他只是来找我而已!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阿黎用力摇着头,大声喊道。
 “阿黎你冷静点。”温含玉用力抓着阿黎的胳膊,哪怕她胳膊上伤痕累累,她现在也顾不了了,“阿黎,告诉我们,你们的巫姑她说了什么?别怕,我们都在。”
 阿黎只用力摇着头,不说话。
 站在她们身前的梅良此时不疾不徐道:“丫头,说吧,有我还有温含玉和小乔在,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不用害怕了。”
 阿黎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顷刻又狂涌而出。
 便是自方才开始便只是蹙着眉沉默着的乔越此刻也与她道:“阿黎姑娘,你若是不说,我们也帮不了你,说吧,没事的。”
 阿黎泪流更甚。
 谁说中原没有好人?
 她遇到的都是好人。
 他们都是这之上最最温柔的人。
 “巫姑说,说……没良心是深渊里来的恶魔,说是我将恶魔引来了寨子里,说恶魔会毁灭我们乌离部族……”阿黎痛苦地说着,哽咽得厉害。
 乔越将眉心蹙得更紧。
 恶魔?是因为小师叔的眼睛吧?
 世人啊……总是如此……
 
嫡狂之最强医妃 342、带你走(4更)
 “没良心,你不是恶魔……你不是!”阿黎哭着,心底难过至极,“我知道你不是,你是好人……”
 他之所以会成为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就是因为他这双眼睛。
 可这是天生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梅良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不管别人如何骂他,他的心里都不会有感觉似的。
 他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看着神色冷厉且带着隐隐恐惧的巫姑以及十巫,对阿黎道:“丫头,帮我问她,我要什么办法才能把你带走?”
 阿黎愣愣地看着梅良脏兮兮且湿漉漉的背影,泪流不止:“没良心,你、你说什么?”
 梅良以为是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够大,她没有听清,便又再说了一次:“你帮我问你们巫姑,我要什么办法才能把你带走?”
 “你要……”阿黎泣不成声,“你是要带我走吗?”
 “嗯。”梅良觉得阿黎问的是废话,“我不带你走,我来找你干什么?”
 阿黎哭得说不上话。
 只听梅良又道:“你答应了要做我媳妇儿的,我不找到你带你走,怎么行?我不喜欢你们苗疆,我不想住在这里,说好了好和小乔还有温含玉他们做邻居的。”
 阿黎想要说什么,可她张了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只是不停地流泪。
 “喂,丫头,你先别顾着哭了,先把我的问题给你们巫姑问了。”梅良挠挠头,催阿黎道。
 他不喜欢她哭。
 让他觉得心里烦躁得很。
 巫姑亦不耐烦了,“你们说够了没有?说够了是不是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阿黎抬手抹掉自己眼眶里的眼泪,紧紧抓着温含玉的手,直视着巫姑的眼睛,肯定道:“巫姑大人,我已经回答你了,他不是恶魔,他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
 “你一个罪人的话怎么能信!?”巫咸骂道。
 “他真的只是来找我而已!”阿黎着急不已,“他让我问巫姑大人,要什么办法,才能……才能把我带走?”
 阿黎这话一出口,莫说十巫惊了,便是周遭村民也惊了。
 “你是乌离部族的罪人!死也要死在千岭山上!怎么能让中原人把你带走!”
 “蒙族阿黎你当真是个野种!你果然是向着中原人的!”
 “是你这个野种让他们来用武器指着巫姑和十巫大人们的!”
 “你还想走!?你阿娘弄丢了赤焰之泪,你还没有找回来,你就想走!?”
 “巫姑大人,不能让中原人把她带走!不能让我们的巫蛊之术流到中原去!”
 “这个野种要是和中原人走了,一定会帮着中原人来对付我们的!”
 “巫姑大人——”
 “够了!”村民纷纷大喊着指责着怒骂着,巫姑突然一声厉喝,所有的声音在一瞬之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十巫始终沉默着。
 因为深渊的恶魔踩着雨水带着赤红的血而来的卦象只有巫姑和他们十巫知道,他们知道巫姑此刻心中在顾虑什么,而巫姑心中顾虑的也正是他们心中担忧的,所以他们不能像村民们那样毫无顾忌地喊着自己心中所想。
 必须要有十全的法子,才能让恶魔在不屠尽寨子的情况下离开。
 而这个中原来的恶魔,的确是有只身屠了他们整个乌离部族的本事的。
 更何况,他还有两个同样可怕的帮手。
 更有蒙竹阿黎这个身体里有一半圣女血脉的野种帮着。
 虽然蒙竹阿黎是罪人,但现在他们却不能轻易动她,要是因为她惹急了恶魔,那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后果。
 村民们安静下来后,巫姑死死盯着阿黎,再一次问她道:“刚刚你帮他问的话,再说一遍。”
 阿黎害怕巫姑,从骨子里生出来的害怕,所以唯有死死抓着温含玉的手,她才敢站在巫姑的面前,回答她的问题:“他让我问巫姑大人,要什么办法,才能把我从部族里带走?”
 “你要是走了,你阿娘就永远都是罪人,也永远不可能再葬回到族里来。”巫姑又慢慢恢复了她寻日里的冷静之态,面上没有分毫老人家当有的和蔼,唯见冰冷与严厉,“还有你自己,你要是走了,你就不再是乌离部族的人,永生永世都不能再回到千山岭回到乌离部族来。”
 巫姑的话有如一根又一根钉子,锤钉在她的心上。
 在苗疆,无论在哪一个部族,对族人最深最重的惩罚便是将其驱逐出部族,因为被驱逐出部族的人,不仅不能再回到部族,还要离开苗疆,永生不能再踏进苗疆一步,死后的魂灵也永远被阻隔在苗疆之外。
 生不再是苗疆人,死也不能成为苗疆魂。
 这对于深深信奉鬼神的苗疆百姓来说,宁可一辈子当一个族中罪人,活得生不如死毫无尊严,也不愿选择被逐出族。
 这是比死还让人无法接受的惩戒。
 阿黎亦如是。
 可是现在——
 看着以自身之躯为她圈起一个安全范围的梅良、温含玉以及乔越,她死死咬着下唇,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确定。”
 她知道,她从小就知道,她不可能什么都能拥有的,因为她从还在阿娘肚子里的时候开始就注定一辈子都和别人不一样。
 如今这是在让她做选择。
 她选择和没良心他们走,她愿意永生永世再不回到苗疆来。
 因为和他们在一起,她很开心,是在苗疆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他们是朋友,是亲人,是家。
 他们给了她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一切。
 她愿意,她不悔。
 巫姑死死地盯着她。
 十巫也死死地盯着她。
 周遭所有村民也都用同样震惊的眼神盯着她。
 他们觉得,这个野种的心已经完全被中原人给占有了,她已经连乌离部族的罪人都不配做了,那就只有将她驱逐出部族,驱逐出千山岭!
 “好,好——”这两声好,巫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因为她没有想到阿黎会回答得如此坚定。
 “既然如此,那你就告诉他,要想把你从我以及十巫面前带走,从苗疆带走,那就把我族至宝赤焰之泪交还回来。”巫姑的目光落到了梅良身上,却不敢直视他幽碧色的眼睛,是以她就看着握着朱砂剑的手,“还有,留下他的右手。”
 巫姑的话让阿黎没了反应。
 她瞳眸紧缩,眼眶大睁,有如被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连温含玉晃她的手甚至是推推她的胳膊她都没有反应。
 “阿黎!”温含玉叫她。
 她实在是愣了老久都没有说话,梅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便转过头来看她,问她道:“丫头,她说什么?”
 
嫡狂之最强医妃 343、赤红的血(1更)
 对于一个剑法超群的习武之人来说,剑是他的生命,执剑的手也是他的一切。
 要一个人把他的手交出来,莫说一个剑士不会答应,便是一个寻常人,也不可能答应。
 缺了一直握剑的那只手对一个习剑之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所有习武之人都知道。
 若是换了另一只手来握剑,对习武之人来说,那便是一切从头开始。
 剑是命,手也是命。
 况且,人都是自私的,为了另一个人而把自己的手砍下来,怎么可能?
 巫姑知道人性的自私,她是笃定了就算梅良真能交出赤焰之泪,也带不走阿黎。
 他不会为了一个苗疆女人而把自己的右手留下,他不会为了一个苗疆女人而将自己的习武之路就此葬送。
 她看得出来,这个中原来的年轻人是一个武学奇才,这样一个武学奇才,就更不可能自己断了自己的武学之路。
 所以,蒙竹阿黎是走不了的。
 雨愈下愈大,重重地打在阿黎的眼睛上,让她觉得自己的眼皮重得有些难以睁开。
 但她终还是努力地抬起眼,看看面上总是看不出喜怒的梅良,再看看皱着眉的温含玉与微蹙着眉心的乔越,张张开裂的嘴,道:“没良心,小姐姐,王爷头儿,对不起,我不走了,对不起。”
 温含玉的眉心瞬间拧成死结,她震惊地看着阿黎,“阿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下一瞬,只见阿黎忽地朝巫姑跪下了身来,悲伤且绝望道:“巫姑大人,我错了,我不走了,求求你,让他们走吧,他们不是恶魔,求求你让他们走吧!”
 说着,她“咚咚咚”朝地上用力磕了三记响头,根本不由人阻拦。
 她再抬头时,额上血污混着泥污,她把头磕破了。
 没脸那张总是没有表情的脸上此刻慢慢蹙起了眉,他看着阿黎满是血污的脸,忽然问她道:“丫头,你不是说你们苗疆的人寨子的人都很好吗?”
 她变成这副模样,这就是她说的苗疆人的好?
 阿黎错愕着回答不上话。
 他们是很好啊,只是不会对她好而已……
 温含玉此时扯着阿黎的手臂将她用力扯了起来,虚弱不堪的阿黎哪里反抗得了她的力道,当即就被她扯着踉跄站了起来。
 只见温含玉冷冷看着根本不将阿黎当人看的巫姑,语气沉沉道:“阿黎,这里没有人值得你下跪,跟我们走,从今往后你不会再受分毫欺负。”
 乔越亦道:“阿黎姑娘,你的部族,已不值得你留下。”
 不值得留下的地方,又何必再强迫自己留下。
 只会痛苦得生不如死。
 “阿黎,那个巫姑是不是说了什么你接受不了的条件,所以你才说你不走了?”温含玉将她的双臂紧紧抓着。
 阿黎没有说话,但她通红的眼里却已露出了惊慌之色。
 哪怕她想要藏,也藏不住这由心底生出的悲哀与恐惧。
 温含玉已经看到了她的回答。
 梅良也再道:“丫头,带不走你,我们也不会走的,说吧,她要什么条件?”
 阿黎张张嘴,却又闭上,摇头,再用力摇头。
 “我不走了,我真的不走了,没良心小姐姐王爷头儿,你们走吧!我不值得你们为我这么做!”
 她只是一个连她自己的阿娘都不爱她的野种!
 她不值得他们为她拼上性命!
 温含玉手上的力道重得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捏碎。
 她太眸看向梅良,梅良微微颔首,转回头,重新看向巫姑。
 巫姑看阿黎痛苦着直摇头的模样以及她方才说的不走了的话,知她定没有将她的条件告诉梅良。
 梅良此时也没有打算再问阿黎。
 要问,就直接问这个掌控着乌离部族一切的巫姑。
 他什么都没有说,毕竟说了他们也无法听懂。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巫姑而已。
 巫姑从他那双似乎不会起波澜的眼睛里看出了他想要问的问题。
 既然蒙竹阿黎不肯告诉他,那就不妨她来告诉他。
 她相信,他看得懂。
 不过,他绝不会这么做。
 在梅良有如死水一般的目光中,巫姑用手指了指他,然后抬起自己的右手,左手并起呈手刀状,朝右手砍了上去。
 她的左手手刀停在右手手腕上。
 梅良盯着看,然后瞳孔缩了缩。
 巫姑轻轻地笑了一笑,因为她知道,梅良看懂了。
 梅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他右手上握着他如师如父的大师兄以自身骨血投入熔炉铸成的朱砂剑。
 但他却是对身后的阿黎道:“丫头,告诉他们,我手中的这把朱砂剑就是赤焰之泪。”
 这一瞬之间,阿黎反应不过来,只怔怔地看着梅良手中的朱砂剑而已。
 朱砂剑身上,那交错在一起的朱砂色纹络就好像是烈火在水中燃烧,将粼粼的水面也烧成了赤红色的模样。
 阿黎没有见过赤焰之泪,但她的阿娘以及十巫无数次地与她说过赤焰之泪的模样。
 那是一块石头,一块好像在水里燃烧着烈火的特别的石头。
 她忽然之间想到了她的阿娘疯疯癫癫地在林子里狂奔,朝着中原的方向用中原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喊:傅凌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的女儿?
 她还想到了她的阿娘一遍又一遍认真地教她学说中原话,阿娘说,这是她阿爹家乡的话。
 她没有阿爹,从来没有。
 她是一个野种,阿娘发起疯来都想要掐死的野种。
 她的阿爹从阿娘手里骗走了赤焰之泪,消失不见了。
 阿娘沦为了族里的罪人,她是阿娘生的孩子,她还没有生来这个世上就已经是罪人。
 她想帮阿娘帮她自己赎罪,找到赤焰之泪。
 要是可以的话,也杀了傅凌。
 她又想到了梅良和乔越说过的话。
 没良心说,他的剑是他的大师兄投身进熔炉里才铸出来的。
 王爷头儿说,他的师伯多年前去找了一块宝贝疙瘩回来,用那块宝贝疙瘩铸了小师叔手里的朱砂剑。
 她还想到了天独山上那块被风雨出打得模糊了的墓碑。
 墓碑上的字是:大师兄梅。
 被模糊掉了的他的名字,是不是梅凌?
 傅凌这个人……是不是也叫梅凌?
 阿黎的身子摇摇晃晃,终是连温含玉扯也扯不住,跌到了地上。
 她的瞳孔紧缩成仁,两眼腥红,眼眶颤抖得厉害。
 她死死盯着梅良手中的朱砂剑。
 没有谁人能在忽然之间就接受得了这荒唐一般的事实。
 乔越觉得,造化当真会弄人。
 为何偏偏朱砂剑就是赤焰之泪?为何偏偏傅凌就是梅凌?
 为何小师叔和阿黎姑娘偏偏就相遇了?
 这些,都由不得他们做选择。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这个事实。
 若是没有勇气来接受,就只能用时间来接受。
 这个事实对阿黎姑娘来说,的确残忍。
 温含玉不得不在跌坐在地的阿黎身旁蹲下身来。
 乔越顺势低头看她们。
 就在这时,只见梅良将一直握在右手上的朱砂剑交到了左手来。
 然后,将剑举起。
 在巫姑、十巫以及所有乌离族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在乔越来不及制止的动作中、在温含玉还未反应过来中,朝自己的右手手腕挥了下去——!
 朱砂剑剑身形状扭曲不平,但剑刃的锋利足够削铁如泥。
 哪怕换了一只鲜少握剑的手来握着剑柄,削人的手骨也比削铁轻易得多。
 梅良的右手脱离了手腕,带着血水“啪”的一声掉了地上的泥水中,溅起了无数混着血的泥水。
 雨水骤然倾盆。
 梅良刚刚砍掉了右手的手腕处血流如注。
 巫姑双目大睁,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梅良满是血的右手腕。
 深渊的恶魔踩着雨水而来,带来了赤红的血。
 血水顺着雨水从伤口不断流下,染红了他的鞋与裤。
 赤红的血。
 梅良像是没有痛感似的,除了面色骤然惨白之外,面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会没有痛感?
 他只是把左手中的剑插到了地上,就在他自己砍下掉落在地的右手旁边。
 “没良心不要——”有如轰然倾轧而下的倾势雨声中,阿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与其一并响彻幽深的山岭,“啊啊啊——!”
 ------题外话------
 我觉得我成了一个没有题外话的安静作者。
 这章我觉得你们会打死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自己套不着媳妇。
 没事,日子都会好的!
 
嫡狂之最强医妃 344、舍与得(2更)
 剑是练剑人的命,手也是练剑人的命。
 梅良如今既没有了朱砂剑,也没有了右手。
 在寻常人眼里,他还是一个活得好好的人,但在习武之人眼里,他则已经是一个废人。
 阿黎大哭着爬上前,发了疯似的抓起被梅良砍掉在地的右手,然后抓起他的右边胳膊,也不管他疼不疼,拿着那只右手拼命地朝他的腕上接去。
 这样的接法,又如何接得上?
 她抓在手上的梅良的右手已经被大雨冲刷得冰冷如石头。
 再接不回他的腕上。
 阿黎哭得肝肠寸断。
 连杀人不眨眼的温含玉都觉得方才梅良毫不犹豫地将他的右手砍下的那一幕有些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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