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0分。

    计分板仍旧保持着0分。

    但是提示已经增长到了第10波，而这个数字仍在快速增长。整个城市已经被刷出来的敌人填满了，乍一看，模拟训练分明变成了一个弹幕游戏。一眼望去，武装直升机漫天都是，还配合着狙击手与飞行兵的突袭。

    王沈近乎极限地在支离破碎的建筑里穿梭着，他每移动一段距离都会收获围观者的惊叹。

    这得有多么变态的动态视觉才能看清这么密密麻麻的弹幕

    他们光是分清前面有多少敌人就够吃力的了，而王沈不但分清了，还在第一时间做出了规避的动作。

    通常而言，正确的pve流程是尽可能地在一个阶段清理完所有的敌人，让下一波敌人出现在保持场面的干净。但随着敌人等级的提升，想要清完全部的敌人显然是不现实的，每一波漏掉的敌人就会滚雪球，当累积到一定数量时，学生们就处理不过来了。

    但这计分板上的0分，意味着王沈连一个怪都没清。

    那么问题来了。

    10波敌人累积下来究竟有多少呢

    当然，这些数字对王沈并不重要，他甚至并没有设定一个具体的目标。开始训练时，他唯一的想法是:能苟几波是几波。

    木桩训练的时候，他并没能真正理解纪明雪的意思，而当他苟活到四五波的时候，他渐渐摸索到了门路。仅凭动态视觉，他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他感觉周围的时间流速正在不断变慢。

    这和力场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先前的力场说白了是他嗑药嗑出来的，包括纪明雪的能力也是通过血液获得的，纪明雪之所以在比赛里说他的能力是盗版的，是因为他缺少了自己摸索的过程。

    而纪明雪所说的木桩训练也好，他自己发现的外骨骼装甲操作训练也好，就是用来弥补这一过程的。

    精神集中的程度，直接影响了时间的流速，但现在他还无法熟练掌握这种能力。

    比赛里，纪明雪可不仅仅能让时间变慢，延缓速度，再让子弹以更快的速度反射回去，这是对“快速”的运用。

    第11波！

    模拟舱的数字定格住了，计分板最后依旧显示0分。

    一枚子弹擦过了外骨骼装甲的尾翼，极速滑行的王沈一瞬间便撞进了旁边的建筑里。

    噗。

    一想到纪明雪，分心了。

    不行了，四个小时是他注意力的极限了，王沈打开舱门，精神恍惚，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虚浮。

    ……

    “你们在干什么”他揉了揉脑袋，看着满满一票围着他的围观群众，周珂也从旁边的模拟舱里探出头来，表情和王沈一样吃惊。哦，不，应该要比王沈更加的震惊一些，震惊的同时，她心虚地把手里的螺丝刀藏到了身后。

    糟糕，太专注于拧螺丝了，什么时候门口聚集这么围观群众了！

    刚开始拧螺丝的时候周珂注意到了有那么两三个人，她本来以为这些人看上几眼就会走，怎么再一起来的时候，居然这么多人了。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周珂真想拿着螺丝刀给这些人头上一人一下。

    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只能当一个喊666的围观群众吗

    当然是因为你们把训练的时间都浪费在了围观上！

    不过周珂并不敢冲出去高谈




第一百十二章：隐忧
    自纪明雪那一批少年兵计划遭到曝光后，这件事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了中央城区的丑闻，社会学家、教育学家，但凡能和这件事沾上边的都会站出来评判几句，似乎他们不发声，就要慢了别人一步似的，在之后的三个月里，四个行政区掀起了一阵“关爱儿童”狂潮。

    后来的事王沈也知道了。

    中央城区迫于舆论压力，公开废除了少年兵计划，并且规定了明确的征兵入伍年龄限制，至此，四院和其他精英院校是进入部队的唯一渠道。

    一系列政策出台之后，舆论的声音才渐渐减弱。

    但在一些边缘地区，少年兵是常态了。

    面对战乱地区的孩子，舆论只能在精神上致以同情，他们甚至不会发声勒令当地政府罢免少年兵。

    因为这样的声援，是要捐钱的。

    人们知道中央城区不差钱，要是后者找出些经济方面的借口，立马会有经济学家跳出来，进行一二三点的反驳。归根结底，双方少年兵计划的出发点就不相同，中央城区是为了培养更优秀的人才，而战乱地区，则是因为贫穷。

    没有人鼓励儿童们上战场，但如果他们不拿起枪保护自己，就会遭到军火商们的迫害。

    贫穷让政府组建不起像样的部队，更无法对军火商进行清剿。

    当地军火商配备的装备要比政府军更加精良，而但凡有能力的人，为了生计也会选择成为雇佣兵或者加入军火商，雇佣兵和军火商护卫队虽然危险，却是能赚大钱的，每个都幻想着自己趁年轻力壮干个五六年，然后带着巨额的积蓄找一个相对和平的城市隐居。

    这种事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

    就像一度困扰美联邦的毒贩危害一样，根深蒂固的产业链是最难撼动的，就算派遣部队消灭了军火商，后面的人也会前仆后继地跟上。

    而能来参加联邦大赛的少年兵……不，现在应该是青年兵了，他们到底是由谁自主的，谁也说不清楚。

    一些小国政府已经向军火商妥协了——给他们相对宽松的生存土壤，而军火商能回报政府的，就是大笔资金。当今，世界上最暴利的两个行业，一个是毒品生意，另一个就是军火。

    至于资金最后去了哪里，也只有当局者知道了。

    “还在想那件事呢”周珂和王沈去了就近的一家汉堡王，她把点的汉堡和饮料端了上来，好奇地问道。

    自从王沈见了那几个交流生之后，就一直处于思考者的状态。

    “放心，他们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是综合实力肯定不如京都大学这种的老牌强队，我们最主要的对手还是大魔王和京都大学。”周珂安慰道。

    事实也的确如此，战乱地区来的参赛选手每次比赛都能留给人深刻的印象，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科技支持，单凭一支土质步枪，和不要命的打法在联邦大赛的舞台上占据了一席之地。每个看了他们的打法的观众都会对他们印象深刻，因为在看比赛的时候，他们会不自觉地去想这些孩子究竟是在怎么极端的环境里成长的。

    但也仅此而已了。

    历届联邦大赛前三名都没有他们。

    当选手的实力到达一定级别人后，再决定胜负的往往是双方学院提供的科技。就比如这些战乱地区的选手跑得再快，也快不过飞行外骨骼装甲；突袭越隐蔽，也比不上光学迷彩+电磁干扰器的专攻潜行类的队伍。

    而历代亚联邦地区的第一名，还是华夏学院。

    只有在世界级的赛场上，他们才能遇到能旗鼓相当的对手。

    而第二名、第三名的归属，往往在其他三院、京都大学以及其他列强之中产生。

    总体来看，三院、京都大学上榜的次数多一些，其余东亚地区、南亚地区的选手也有过不少辉煌的历史。

    “不是这个问题。”王沈摇了摇头:



第一百十三章：初有所成
    之后的两天，王沈就在练习飞行外骨骼装甲中度过了。

    牙医的匿名举报取得了卓越的成效，不知他具体用了什么手段，这几天京都十分热闹，警局发动了群众，大有要将地下水道挖个底朝天的架势。为了保证牙医的安全，欧米伽暂时寄居在了京都的院子里，这也从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牙医拥有超级保镖的幻想。

    据说牙医现在走路的姿势都变嚣张了。

    周珂则专心致志地继续自己拆解模拟舱的伟大事业。

    系统她暂时还没搞清楚，但电路系统倒是看得明明白白，她已经初步程度掌握了用物理方法破坏外骨骼装甲的诀窍。

    每天都有不少人来围观王沈，他每天训练的时间非常固定，早上8点刷新，中间两顿饭离开2小时，剩下时间几乎全泡在驾驶舱里。京都大学的学生们倍感压力，这一天十几个小时的训练强度让他们十分汗颜。

    这个世界最无解的就是比你有天赋的人还比你努力，让他们一整天泡在模拟舱内，绝对会把他们逼疯，体力跟不上，精力更加跟不上。别说自己在模拟舱里同时面对十几波敌人，他们光是在旁边看，眼睛都快看花了。

    于是渐渐的，京都大学传起了来关于中央城区的流言。

    传说中央城区的正选都是不要命的训练怪。

    没了没了。

    他们本来以为今年京都大学出了御守铃这个天才，能够稍微冲击一下联邦大赛冠军的席位，可是对手突然也变成怪物级别的了。

    也有人认为御守铃有些缺心眼。

    王沈能一天训练十几个小时的主要原因，是御守铃把自己的模拟舱借给他了，而御守铃自己则被挤去楼上比赛场地进行训练。为此，教练还专门找御守铃谈了话，委婉地暗示她停止这种壮大对手的行为，一向尊师重道的御守铃唯独在这件事态度坚决。

    模拟舱是她的，她想借给谁就借给谁，即便教练也无权干涉正选们的个人意愿。

    王沈训练带来的另一个改变，就是让京都大学的正选们意识到了压力，他们原本每天的训练时间是6个小时，这两天临时改成了比王沈早一个小时来，比他晚一个小时离开——他们也压力山大，比赛可以输，但万一输在外骨骼装甲驾驶上，他们真的没脸见人了。

    周珂每天关注传言的时候，都觉得好笑。

    京都大学从学生到教练都内心戏十足，以她对王沈的了解，她家耿直的队长压根就没别的心思，说白了王沈就是个网瘾少年，他练十几个小时外骨骼装甲和他当时研究十来个小时副本攻略差不多。

    更何况模拟舱的pve模式本来就像游戏，更加增加了几分代入感。

    不过嘛……

    周珂觉得王沈差不多要把这个模式玩通关了。

    因为她第二天经常拧着拧着螺丝，手就动不了了。

    时间骤停。

    和之前不同的是，现在每一次骤停的间隔都很短。之前王沈用能力相当于“啪”一个大招甩到脸上，现在他似乎正在学习如何精细地控制立场。

    21波。

    天色渐暗，围观的学生已经下了。

    21波是什么概念

    大概就是天上的武装直升机刷得一个挨着一个，敌人的飞行兵密度如同成群的马蜂，地上的坦克就和京都主干道傍晚赛车没什么区别。事实上16波之后，王沈就开始频繁地进入建筑内部，要是京都大学的学生做出王沈的行为，绝对会被各自教练指着鼻子骂。

    别乱进狭小空间。

    这是所有教练达成的共识，狭小空间可能能解决驾驶者的燃眉之急，但同时会让选手失去“全局”视野，相当于慢性死亡的选择。你在建筑里穿梭了半天，出去一个见面杀，等于把自己做宝搞。

    但这对于王沈来说完全不是事。

    学生们渐渐发现，除了王沈的动态视觉好得有些吓人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子弹会突然停下一段时间，而王沈在他们看来仿佛完成了一次短途的空间迁跃。

    小幅度位移，将追踪而来的弹药摔在身后。

    第22波！

    王沈眼前的画面一黑，然后被迫断开了天网链接。

    bug了。

    围观的学生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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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章：前方战报
    第二天一早，王沈和周珂便早起吃了饭，坐缆车下山然后转电车前往了机场。在周珂浅浅的精密计算下，他们刚到纪明雪的飞机就安抵了京都机场。

    王沈发现一个问题。

    来来往往这么多架飞机，只有他乘坐的航班坠机了。

    纪明雪的精神看起来不错，通过了军方的心理评估，她似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乘坐这班飞机的只有纪明雪和李景两个人，其他四名队友并未一同前来。看来华夏学院现二队的队伍氛围调节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归根结底，华夏学院队伍里没有季胖子这样的团队润滑剂以及史诗级饮水机管理员。

    李克四人在高中赛场也是风云人物，本想着来到华夏学院大展一番拳脚，风头却被空降的纪明雪和李景抢光了，四院联赛之后对他们四个人的负面评价更是到处蔓延。尤其是在华夏输给星耀的那场比赛里，他们四人被评论为“年度白给”选手。

    顺风局躺赢，逆风局划水，键盘侠们一致认为他们上他们也行。

    反正华夏学院的核心战术就是纪明雪、李景看着打，其他人走个过场就行了。

    李克四人组自然不服气了。

    好吧。

    李克承认是他们对战星耀前对王沈评估不足，鬼知道这个高中赛场的“全国大赛”都没进的选手，怎么突然间成了怪物，甚至连纪明雪solo都输给了对方。但是，他已经吸取了足够的教训，誓要在败者组决赛一展宏图。

    他调查了天海全员资料，并刻意针对了古翔这个点，并在比赛前一天为对付古翔制定了10余中计划。

    然后第二天比赛一开始，古翔就被李景秒了。

    毫无悬念，仿佛又回到了高中赛场。千里之外，一枪穿透弹穿了几个墙体解决了目标。和第一场不同的是，纪明雪这次居然选择了主动出击，而且前一场的失利似乎让她很生气，起手就一个大时停了半个城市。

    于是李克四人组不可避免地……躺赢了。

    事实上，他们连门都没来得及出，就收到了天海团灭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