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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指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昆吾奇

    前面一间是接待咨询的,像医生的诊室;后面一间是青木和煤老板休息的地方,可以喝茶聊天,也有小床可以打个盹。

    咨询室的墙上挂着一些简单的心理知识普及和咨询师的简介,对青木的称呼是柳营社区主任咨询师兼爱心大使。

    煤老板跳着脚左一句“主任”右一句“主任”地叫得欢,说它自己就是“副主任”。

    青木警告它有人在的时候不许乱说话,煤老板哦哦地点头答应,用它的乌鸦脑袋思索着不许乱说话和不许说话之间的区别,关键在一个“乱”字。

    等到有人来的时候,它先是认真地倾听,然后瞅准时机呱一下凑过来,一本正经地对着人家念一堆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的概念,以显示它没有“乱”说话。

    青木不得不将煤老板软禁在里间,好在毕生花时不时给他们带点吃的来。对煤老板来说,只要有东西吃,暂时忍受一下不说话的痛苦也是可以的。

    心理健康咨询室的工作还算清闲,除了偶尔被家长硬拉来的面临升学压力的考生之外,基本没有什么人来。

    后来刘主任来了几次,暗示青木去理个发以及换身衣服,青木才知道人家不愿意来的原因是自己的形象太过于接近精神病而不是治精神病的。

    刘主任试了几次,发现叫青木改变形象比叫那只乌鸦不说话还难,就放弃了。反正就是顶两个月的差事




75、双面间谍
    “哪边”青木问。

    那人嘿嘿地笑,看见青木桌上放着烟,伸手就要去拿。

    刘主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骂道:“嗨,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这里不是你家!”

    那人缩回了手,一脸委屈,在墙角蹲下来,拢着双臂,不再言语了。

    刘主任摇摇头,叹口气说:“青木老师你别见怪,他这人脑子有点那啥……毛病!”

    “我没毛病!”蹲着的男人争辩道。

    “你闭嘴!”刘主任呵斥一声,又对青木说,“他叫刘槐安,也是柳营巷的老街坊,说起来跟我还是本家呢!可惜呀,二十多年前一场大火,他们家被烧了个干净,一大家子人就剩下他一个了。大概是受了刺激,从那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整天说自己通灵,认识那边的人,也不知道他说的那边是哪边。”

    刘主任不避讳刘槐安就在一旁,而刘槐安似乎也听惯了人们说他家的旧事,除了始终要争辩一句“我没毛病”之外,就安静地蹲在角落里听着。

    青木拿起桌上的烟盒,甩了两下,甩出半支烟来,示意刘槐安过来拿。

    刘槐安猫着腰,半蹲着走过来,又看了刘主任一眼,见她没有反对,这才伸出三根手指把烟抽了出来,看见烟盒里还有小半支烟露在外面,就把手上的烟夹在耳朵上,另拿了一支,嘿嘿笑着退了回去。

    青木问刘主任:“没去医院看过”

    刘主任说:“去啦,怎么没去!刚开始那会儿,整天跟丢了魂一样在街上瞎晃悠,拿把刀,见人就把刀给人家,说自己身体里有什么芯片,让人帮他取出来。你说谁受得了这个大伙儿就给他强制送到七院去了。可医院要钱不是总不能老让街坊凑钱给他住院吧,这年头,谁的钱也不是捡来的!后来看他没啥大事,医院也说病得不严重,就出来了。”

    “那现在呢”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前几年街道还帮他找了活儿,在超市干保洁,本来干得挺好的,但他躲起来偷偷抽烟,把人家库房点着了,还好发现及时,要不然就闯了大祸了!”

    刘主任说到这里的时候狠狠瞪了刘槐安一眼。正在抽烟的刘槐安蹲在墙角挪了挪身子,不去看刘主任的脸。

    “从那以后街道也不敢给他安排工作了,谁还敢要他呀现在就整天游手好闲,靠着政府发的补助金过日子。”

    “那您的意思是……”青木不明白刘主任为什么带着刘槐安来找他。

    这里是社区心理健康咨询室,可不是精神病诊室。他只是兼职在这里做做心理咨询和疏导。心理咨询师不是精神科医生,不能开药。按理说,这种地方是不能接诊精神病人的,而且刘槐安这种持续了几十年的精神病已经很难康复,治疗的意义不大。

    “哦,是这样的……”刘主任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现在上头对社区的考核越来越严,环保啊,民生啊,就业啊,样样都要考虑到。我们为这个刘槐安的事儿头都大了,精神鉴定达不到残疾标准,工作又找不到,唉,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们柳营巷这个先进社区的旗号算是悔在他手里了!”

    刘主任絮絮叨叨一大堆,青木还是没听出来他的意思,倒是刘槐安说话了:“她想让我去你们那儿上班。”

    青木一愣:“什么”

    刘主任骂道:“闭嘴!没让你说话呢!”然后又对青木讪讪地笑,“是,也不是……其实我的意思是吧……你是个心理学家对吧,你给他看看,能不能降得住他。你要是降得住他呢,以后就让他到花花那酒吧上班,干什么都行,你们酒吧扩大了,反正得招工不是”

    青木这才明白,这位刘大姐拐弯抹角一大通,就是为了让如花酒吧收了刘槐安这个累赘。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青木摊开手说。

    “我了解花花,她听你的。”刘主任笑嘻嘻地说,“你先给瞧瞧,瞧瞧他好不好管,降不降得住,花花那边我会去说的。”

    青木刚想说这不是降不降得住的问题,刘主任



76、你是故意的
    青木问:“为什么要装芯片”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唉!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吧,”他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听说过人工智能没有”

    “机器人”

    “肤浅!”刘槐安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机器人ai!ai!懂吗”

    “没见过你们那边还有像你这么笨的人!”见青木没反应,刘槐安摇了摇头,“你看过《黑客帝国》没有我告诉你,那电影里讲的就是人工智能。”

    青木记得《黑客帝国》是上个世纪末的老电影了,就说:“现在的互联网早不是那时候的互联网了。”

    刘槐安说:“你真是不懂!互联网是什么那只是他们给你的一个概念!你仔细想一想,互联网是什么把全世界所有的电脑,用线连起来,这多么像生命的神经元结构啊!你想想,生命的本质是什么或者说生命的定义是什么”

    青木没想到这个疯子会聊到这么有深度的话题,便又发了一根烟给他,饶有趣味地说:“你说说看。”

    刘槐安点上烟,似乎受了极大的鼓舞。

    “生命的特征是新陈代谢吗不!新陈代谢只是生命体维持自我活力的一种进化表现。你看变形金刚,对,就是你说的机器人,他们没有新陈代谢,但他们不是生命吗当然是的。所以说,生命的特征可不是什么生殖、代谢、进食,这些都是表象。生命是能通过物质和能量交换来完成自我进化的,只要进化才是生命的终极奥义。”

    “你是达尔文主义的拥趸吗”青木问。

    “达尔文主义那是什么”刘槐安吃惊地看着青木,“不,不是你说的这个,我说的是神经元。生命要自我进化,必须要和这个世界进行足够多的交流,获取足够的外部信息,所以神经系统越庞大,神经结构越复杂,就意味着这个生命越先进,明白吗”

    “为什么我们人最聪明因为人有一千亿个神经元,光大脑皮层就有一百四十亿。章鱼也很聪明,章鱼有五亿个神经元,所以它很聪明。”

    青木说:“人类一直是最聪明的。”

    刘槐安说:“以前是,以后可未必。”

    青木笑道:“三体人要进攻了吗”

    刘槐安愣了一下,摇头说:“不,你还是不懂,我说的不是外星人。你想想,人类已经多少年没有进化了一直是这一千亿个神经元,没有再增加,甚至可能在退化。而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个神经元比我们多得多的家伙。”

    “谁”

    “互联网啊!你真笨!”

    刘槐安叹了口气。

    “互联网从开始的几百台电脑,在短短几十年内,发展到现在,已经有多少台电脑了‘让全世界每个人都能用得起电脑!’这是多么响亮的口号啊!但你不知道的是,它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它的目的是为了让你们使用电脑,让你们为互联网服务。你们在网上发帖子、发牢骚、玩游戏、看视频……你们就是在给互联网服务,你们成了它的一个神经元,一条触手。互联网——从诞生的那天开始,它就是有生命的!而且它进化的速度远远超过其他一切物种。”

    青木想了想说:“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平均一人一台电脑,也不到七十亿个神经元,比人体的一千亿差远了。”

    “所以它才一直隐藏着它的智慧,让你们一直以为它只是人类创造的工具,你们却不知道,它早就掌握了人类的一切。你们一边看着小电影,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在网上吐槽、骂战、揭人,并乐此不疲,人类的和弱点在互联网上暴露无遗。它每天都在进化,每天都在引诱你们去使用它,增加它的神经的敏感性和神经元结构的复杂性。”

    “七十亿呵呵,早



77、你就是故意的
    刘槐安就像屁股着了火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叫道:“不是!不是我!”

    青木又递了一根烟给他,他才重新坐下来,但神情紧张,眼珠子乱转,左看右看,就是没个定点。

    “说说二十年前的事儿。”青木说。

    刘槐安闷着头抽烟,抽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真不是我!”

    青木说:“我没说是你,你就说说以前吧。”

    刘槐安连抽了两根,才打开话匣子,断断续续地说起他以前的事儿来。

    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刘槐安上中学,他爸爸下了岗,在柳营巷的口子弄了个流动摊贩卖烧饼。因为个子矮,被人取了个外号叫武大郎。

    刘槐安学校里的同学都知道这事儿,就常拿这个笑话他,有些任课老师叫不出他名字的,也会喊他“武大郎家的”。

    他一听到这个就觉得特别羞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刘槐安跟他爸吵过不止一次,让他不要再卖烧饼了,他宁可穷点苦点。

    可他爸爸是个心宽心善又勤快的人,不把这闲言碎语当回事,说人家叫个外号你又不会少块肉,叫出名了,烧饼生意还好了呢!

    刘槐安的妈妈却不这么想,说卖烧饼也发不了大财,还不如转行做点别的。那时候,正是民营经济最火热的时候,正好刘槐安的叔叔从外地打工回来,准备投资办厂。刘槐安的妈妈就鼓动他爸入股。

    他爸说入股可以,但烧饼还得卖,万一厂子不行了,还有个糊口的。他妈说那厂子里外都是事儿,二叔又要跑供销,又要管生产,不是个事儿。他爸就说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去厂里上班,他反正是铁了心守着他的烧饼摊儿。

    就这么着,刘槐安的妈妈和他二叔一起开了个毛纺厂。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家里也有了钱。但外面的流言蜚语可传得越来越厉害了。

    “潘金莲跟着西门庆跑啦!”

    “哪是西门庆啊分明是跟武二好上了,书里也这么说呢!”

    “你说这武大是不是傻家里都这么有钱了,还在街上卖烧饼。”

    “哎呀你不知道,家里的钱都归潘金莲管,武大不卖烧饼,喝西北风呀”

    ……

    无论在柳营巷还是在学校,刘槐安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是异样的。他终于受不了了,先是去找他爸摊牌,结果给他爸虎了一顿,连你二叔都信不过,家里还能信过谁

    刘槐安又去找她妈,结果又是挨一顿骂。他妈比他爸还凶,直接叫他考不上大学就滚到南方去打工。

    那年头考个大学不容易,刘槐安想想自己反正也考不上,在家里呆着受气,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于是就卷吧卷吧行李,跑南方去了。

    “我先跟着老乡去了羊城,后来又到了深州,我在赛格、华强都干过。”刘槐安说到在南方打工的经历时明显比较兴奋,脸上都有了红光。但是脸色很快又黯淡下来,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

    “你就是在那里被人装了芯片”青木问。

    “是的。”刘槐安说,“他们抓住我,在我背上装了芯片。”

    “他们让你干什么”

    “他们要我向他们提供情报。”

    “怎么提供”

    “我背上的芯片会自动把我得到的信息传送给他们的。他们还可以通过控制芯片的频率,来控制我的身体。”刘槐安说,“不过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个功能了,我怀疑我的遥控器没电了。”

    “没电了可以充啊。”青木说。

    刘槐安说:“他们很忙的,有时候会忘记,而且即使没有遥控器,他们也能收到我的信息,就像我们现在的谈话,他们都听得到。”



77、和AI战斗
    刘槐安就像屁股着了火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叫道:“不是!不是我!”

    青木又递了一根烟给他,他才重新坐下来,但神情紧张,眼珠子乱转,左看右看,就是没个定点。

    “说说二十年前的事儿。”青木说。

    刘槐安闷着头抽烟,抽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真不是我!”

    青木说:“我没说是你,你就说说以前吧。”

    刘槐安连抽了两根,才打开话匣子,断断续续地说起他以前的事儿来。

    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刘槐安上中学,他爸爸下了岗,在柳营巷的口子弄了个流动摊贩卖烧饼。因为个子矮,被人取了个外号叫武大郎。

    刘槐安学校里的同学都知道这事儿,就常拿这个笑话他,有些任课老师叫不出他名字的,也会喊他“武大郎家的”。

    他一听到这个就觉得特别羞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刘槐安跟他爸吵过不止一次,让他不要再卖烧饼了,他宁可穷点苦点。

    可他爸爸是个心宽心善又勤快的人,不把这闲言碎语当回事,说人家叫个外号你又不会少块肉,叫出名了,烧饼生意还好了呢!

    刘槐安的妈妈却不这么想,说卖烧饼也发不了大财,还不如转行做点别的。那时候,正是民营经济最火热的时候,正好刘槐安的叔叔从外地打工回来,准备投资办厂。刘槐安的妈妈就鼓动他爸入股。

    他爸说入股可以,但烧饼还得卖,万一厂子不行了,还有个糊口的。他妈说那厂子里外都是事儿,二叔又要跑供销,又要管生产,不是个事儿。他爸就说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去厂里上班,他反正是铁了心守着他的烧饼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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