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杨凌知道小皇帝脾气,他对自已推心置腹,如此重用安排未尝没有与百官负气争风之意。此时是万万不能上前拒辞,令他在群臣面前难堪的。
财权、兵权、内厂督辖之权,一定要让出去一部分,如果大权独揽,必定受百官猜忌。杨凌心里象风车一般急转。想着应对之法。正德对金殿上自已旨意一下变得沸水一般的场面似乎十分满意,能让这帮愚腐混帐官儿们如此失措惊慌,正德只觉大大出了口心头恶气。
他畅快无比地笑道:“诸位爱卿,朕意已决。圣旨已下,诸卿勿须多言。三大学士、六部九卿当尽快就朵颜三卫和女真三部地互市拿出个章程来。人无信不立,何况人中之君?再过月余,春暖花开,朕要互市之城卫,大明和兀良哈各部的百姓已来往如织!”
他袍袖一拂,示威似地道:“诸位爱卿还有何本奏,快快呈上来。朕的豹房已修建完毕,不日朕将迁居豹房,诸卿有本章时可直接呈往豹房便是”。
“什么?皇上要搬出皇宫迁居豹房?”一班老臣被皇帝一个接一个惊世骇俗的奇思妙想轰得头晕眼花。
原本目标一致、目地一致地文臣们分作了几派,有反对封赏过滥的、有申明京营自大明立国就负有护卫京师重任、不可违制调防互换的、有要求皇上不得离开皇宫迁居别院的,乱哄烘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一来效果大减,根本形不成一股强有力的士气,正德皇帝坐在上边只须打打太极拳。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诘问的官员摆脱开来。
金殿上大朝会如同集市一般。杨凌忽尔注意到刘瑾唇边不经意地掠过一丝诡笑,心中不由一凛。忽然想起今日朝会许多不合情理的地方来。
小皇帝年轻气盛,他立下大功,回京后却被百官打压污蔑,受激之下大肆封赏,以他地性子是干地出来的,可是能做的这么有条理,几桩事情一件件抖出来,分散了百官的注意力,这份心机恐怕不是正德能干的出来地。
是刘瑾!杨凌心中忽地闪过这个念头。
能够影响皇帝的几位近臣,谷大用正巴结着自已等着去江南捞银子,张永、苗逵和自已性情相投,而且一路回来,他们也没有机会这么做,如果是刘瑾,以他地性格会推波助澜地帮助自已掌握更大地权力?司税监掌握在自已手中,刘瑾尚且耿耿于怀,他会这么无私?
司税权原本是司礼监地,现在撑握在自已手中。监控百官地厂卫原本均在司礼监辖控之下,而自已的内厂却独树一帜,越过司礼监直接和皇帝打交道。京师十二团营也是司礼监一手掌握,如今……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自已就是横在刘瑾面前的一块石头,不搬开自已,他这个内相始终是有名无实,这段时间刘瑾在京中站稳了脚跟,他这是开始打自已的主意了。
刘瑾看着群臣乱烘烘的,但是不满和忌惮大多指向杨凌,心中不由暗乐:那个穷秀才果然有点歪才,这一计大妙。杨凌随皇上去了一趟大同,立下偌大功劳,皇上是肯定要赏的,如今自已助了他一把子力气,把他捧地更高、权力更大,得罪的人果然也更多。哼哼,朝中和内宫现在都对杨凌不满。看来自已取而代之的日子为时不远了。
大朝会没有争出个结果,一班腐儒直吵到下朝,便急急赶回家去,准备点灯熬油的连夜写出篇万言奏章,明日早朝再战。杨凌有后宫请安的旨意,却没有忙着走,六位受赏大臣下朝后领了封赏,杨凌就在值夜房中换了乌纱。然后在小太监地引领下直趋后宫。
走过保和殿,一个武官陪笑施礼道:“啊,原来是杨大人,下官布行武恭喜杨大人晋爵加官”。
杨凌抬头一看,只见这人是位宫中锦衣卫的武官,一身鹦鹉绿的官袍、红裤皂靴,淡金色地瘦脸颧骨突起,一双卧蚕眉下双眼炯炯有神。看官袍该是位四品锦衣都尉。
杨凌晋升右柱国龙虎上将军,那是二品地大员了,所以那人依着官礼长揖而下,甚是恭敬,杨凌忙上前两步。抬手相扶,笑道:“将军请起,宫中相见,切勿多礼”。
绿袍武官就势起身。谦然笑道:“锦衣卫上下,对大人一直心存敬服,也为锦衣卫能出了大人这样杰出的人才而骄傲,见到大人,下官怎敢不大礼参拜?”
杨凌目光一凝,仔细瞧那武官,见他神情有些激动,愤慨、郁抑地眼神中带着希冀和盼望。杨凌这才心中恍然,看来这些日子锦衣卫受刘瑾的打压不轻啊,真地已激起锦衣卫上下一体同仇敌忾之心了。
他笑了笑,说道:“岂敢,岂敢,杨某因为锦衣卫才得以简拔提升,得有今日成就,虽说如今已自立门户。可是杨某对锦衣卫仍视同一家呀。牟大人一向可好?”
布行武听他这么说。好似松了口气,欣然答道:“牟大人安好。杨大人西行大同,牟大人一直记挂着您呢”。
杨凌淡淡一笑道:“昨日刚刚回京,杨某牵挂家人,还没和老朋友们见见面,待我出了宫,先去回回牟兄”。
布行武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拱手道:“是是,大人公务繁忙,下官就不打扰了,您请”。
杨凌拱了拱手,二人的目光心照不宣地一碰,然后从他身边翩然越过,直往后宫去了。今日三后召见,那是定要责训一番的,杨凌原本还有些担心,后来抛开娘娘的身份,单从正德奶奶、母亲和妻子的身份想了想,杨凌揣摩出了她们的心思。
以他舌灿莲花劝人保险的本事,早已想出了应对的办法,倒没什么好担心地了,今儿让正德又是封侯又是提官,他对刘瑾心中存疑,更顾不上考虑这些问题了。
正德身边八虎原本胸无大志,可是人的贪欲随着地位的升高是会发生变化的,杨凌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妖魔鬼怪,当成整日想着害人的奸佞,可是也没有高估他们地品质和德性。
朝中百官整日道德文章的,对于挡在他们仕途前边的绊脚石,又有几个能够免俗不去打压?就是刘健、谢迁、韩文那样的忠耿直臣,对总是越级上奏,希望出头露面地副手焦芳,还不是不遗余力地打压过?更别提私德并不怎么样的刘瑾了。
杨凌原本还想利用开放海禁的巨大利益吸引住刘瑾,暂时压下彼此之间潜在的矛盾,可惜……刘瑾身为内相,显然不甘心鞍前马后的为他效力,尤其自已的权力大多剥离自司礼监,更埋下了两人之间早晚要明争暗斗一番的火线,如今……他已迫不及待了。
杨凌想到这里,不禁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站在高高的权力巅峰上,一个不慎就有落马之险,如果有人对自已明枪暗箭,那危害实在远胜过明火执仗地敌人,可是对付刘瑾哪有那么简单,拦在中间的皇帝既是自已的保护伞,何尝不是刘瑾的保护伞?
尤其是现在,如果说以前自已在一众以忠臣自许的官员眼中,还只是一个导帝游玩的佞臣,如今在他们心中却是讳忌莫深的权奸,要对付刘瑾、要办自已真正要做的大事,就必须得从这风口浪尖上退下来,不可纠缠在权力斗争中,可是正德肯么?要怎么办,怎么打消百官地猜忌?
杨凌轻蹙着眉头,背负双手缓缓而行,前方忽有人笑道:“啧啧啧,威武侯爷好有兴致,步履从容直若闲庭散步,早知你杨大侯爷如此从容若定,本公主倒不必急急赶来为你护驾了”。
杨凌抬头一看,只见两个身着雪白绸服地美少女笑盈盈地站在面前,雪白的箭袖软靠窄而贴身一尘不染,可是那衣中地人儿俏脸如雪,更是明净出尘。
两个女孩一高一矮,高的亭亭玉立,纤腰紧致、胸脯浑圆,矮的娇小玲珑,一张宜喜宜嗔的瓜子脸儿,还带着七分稚嫩清纯,二人都轻挽着柔丽的秀发,更衬得颈间雪润,颈细柔美。
杨凌吃了一惊,连忙抢前几步,弯腰施礼道:“臣杨凌见过长公主殿下、永淳公主殿下!”
永福公主和他到底多日不见了,心中那种少女朦胧的思慕淡了些,见了他少了些拘禁,倒多了些亲切和洒脱,她轻笑盈盈地道:“平身,恭喜杨大人晋爵侯爷”。
永淳公主笑嘻嘻地插嘴道:“只是这位新晋侯爷马上就要被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娘娘三堂会审,搞得灰头土脸啦”。
杨凌见这对殊艳娇丽的姐妹花袖口紧扎,裤腿儿也是紧的,露出小腿优美动人的曲线,料想她们未着宫装,应是刚刚做了些什么游戏。
果然,永淳公主笑道:“本公主刚刚和姐姐正在蹴鞠,就跑来给你护驾,你要怎么谢我们?”
杨凌没想到正德皇帝昨日在圣旨上吹了一通大气,所谓的给他保驾竟是派来两个妹妹帮忙,这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三只母老虎发怒,这对小丫头济得什么事?
他有点啼笑皆非地问道:“微臣多谢两位公主仗义援手,不知小公主要臣如何相谢呢?”
永淳拍手笑道:“这个简单,听说皇兄要搬去豹房,那儿狮子老虎多着呐,皇兄从不带我们出去玩,你若能劝得皇兄让我们出游,那便是谢礼了”。
杨凌立即便想摇头,这不是开玩笑么,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拐带公主出宫?那百官岂不……
杨凌心中灵光一闪,突地想到了明哲保身的好办法,他欣然笑道:“大丈夫一喏千金,咱们一言为定!”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225章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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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妒后
永淳公主年纪虽然稚幼,也知道凭自已的身份是难得能出一次宫的,即便逢春耕大典或者去皇家园林踏青时,以她们的身份也是前呼后拥,上有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下有嫔妃、贵妇,小小公主被约束的毫无兴致。
她没想到自已随口一说,杨凌竟然答应了,一怔之后不禁大喜,连忙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是堂堂威武侯上将军,可不许耍赖”。
永福公主微感不安,忙道:“没有太后恩准、内务府随行,公主焉能出宫游玩,永淳只是随口说说,杨大人莫当了真”。
杨凌望了她一眼,说道:“禁宫之内别有洞天,可是宫外另有一番精彩天地,若是两位公主陪伴皇上出游,也不算违了礼制。臣是不敢妄为的,臣会寻找机会会向皇上进言,请皇上下旨,多谢长公主殿下关心。”
永福公主玉脸微赧,掩饰地拂了拂衣袂,说道:“既如此,多谢杨大人了。本公主与永淳先进殿去,请大人稍候再来”。
她向永淳打个招呼,姐妹二人象两只美丽的白蝶儿般翩跹闪入了仁寿宫。
仁寿宫内,三张红木凤椅隔着天然楠木茶几分开,太后太后、太后和当今夏皇后依次坐在上面,正闲聊叙话,瞧见永福公主姐妹进来,太皇太后慈颜笑道:“你们这两个丫头,怎么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就跑到哀家这儿来了?”
永福公主领着妹妹裣衽施礼,含笑说道:“见过太皇太后,太后、皇后娘娘,永福和皇妹正在蹴鞠,听说皇兄正在朝上封赏群臣,一时好奇便去向内侍打听消息。所以还没来得及更衣”。
张太后听了略微动容,问道:“你皇兄正在封赏群臣?因为何故?”
永福公主从容答道:“皇兄微服巡幸大同,大败伯颜可汗,立下赫赫战功,故此回京后第一件事便是封赏有功之臣,听说内厂提督杨凌独占首功,已晋爵威武侯,封为右柱国龙虎上将军呢”。
太皇太后一听顿时面色有异。她昔年也是执拗刚烈的姑娘,万贵妃内宫独宠,嚣张跋扈,她身为六宫之主曾杖责万贵妃以肃后宫,孰料宪宗皇帝竟因此大怒,将她打入冷宫幽禁多年,若非是她将纪氏宫女所生的小皇子,也就是后来的弘治皇帝养大。哪里还有今日贵为太皇太后的荣耀?
前车之辙,今上既然如此宠信杨凌,那么一会要如何说辞可要好好筹措一番了。张太后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斥道:“荒唐”,可是她玉面平静。也看不出喜怒。倒是夏皇后柳眉一挑,颇有些不服气。
太后太后和母后都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条消息说出来她们必然有所斟酌,这样就够了。至于对杨凌薄惩轻斥。那也是应该的,谁叫他拐了皇兄去大同,险些送了性命。永福主要目地已达,便不再多说,她携了妹妹的手,走到太皇太后身前唠起了家常。
又过片刻,站宫太监扬声喊道:“新晋威武侯杨凌求见!”
太皇太后沉吟了一下道:“宣他进来”。
永福和永淳对视一眼,悄然站到了母后旁边。
杨凌放轻脚步。轻轻走进暖阁,殿中陈设幽雅,绣幕罗帏,地铺五彩锦花绒毡,门旁两枝玉瓶,插着几件高大的珊瑚,杨凌不敢四下扫看,抬头见慈颜善目的太皇太后穿着常服靠在椅上。便连忙抢步上前拜道:“微臣杨凌。拜见太皇太后、太后,皇后娘娘”。
殿中静谧片刻。太皇太后说道:“平身吧”。
“是!”杨凌轻轻起身,垂着眼睛退了两步,抬眼一瞟,只见张太后也是一身常服,上穿杏黄比甲,下身着荷绿色长裙,显得雍容华美。张太后身材颀长,保养得宜,看来不过二十许人,容貌娇美,风姿绰约,俨然一枝临风芍药。永福公主与她有七分相似,不过到底年轻,看起来少了份成熟迷人的气质。
杨凌见了二人这身打扮,就放下了几分心事,两宫娘娘以常服见他,想来原本就没打算严惩,倒是皇后娘娘……
杨凌看了眼夏皇后,心中也不由暗暗摇头,年方十六岁的夏皇后头戴凤冠、身穿龙纹霞帔和深青色大袖翟衣、红罗裙子,一张稚嫩的面孔便要装出十分的威严,神情庄重,时刻都注意着母仪天下地皇后身份。
这样刻板的姑娘,生的再是美丽,以当今皇上的性情,又怎么可能喜欢了她?杨凌正暗自想着,太皇太后清咳一声,说道:“杨凌,哀家听说皇上私幸大同,被鞑靼数万大军围于白登山上,险些重蹈‘土木’之厄,可有此事?”
“什么?”杨凌‘大惊’,连忙道:“太后太后,臣在大同时便听说各地谣言四起,种种传闻离奇之至,想不到竟传入太后太后耳中,令太后太后忧思皇上,不得安枕,这……这真是臣之罪了”。
永福公主小嘴一抿,差点儿笑出声来,她咳了一声,故作天真地道:“杨大人这是何意?莫非……这消息不是真的么?”
杨凌暗赞一声:“小姑娘真是机灵!”,他顺杆儿便道:“长公主聪慧绝顶,猜得一点不差。皇上微服大同,与朵颜三卫结盟,靖宁辽东、牵制鞑靼,运筹于帷幄之中,实是一代明君。
弥勒邪教与鞑靼勾结,在边军中安插奸细,臣侦知后奏与天子,皇上不动声色、将计就计,故意透露消息与鞑靼,引鞑靼大军入我包围,使之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经此一役,我大明九边,至少保得五年平安,现在民间都称颂不已呢”。
不管他说的有几分虚实,自已的儿子刚刚继位,能有这番作为,张太后亦心有荣蔫,面上气色顿时缓和了些。
夏皇后冷笑一声。说道:“可是本宫怎么听说,鞑靼兵马来去从容,实力未受什么损害呢?杨凌,先帝不断筑修长城,目的便是御敌与国门之外,皇上承继地是先帝大统,怎会不遵从先帝政略,却好大喜功、以身涉险?你可知皇上离京。民间谣言四起,人心不稳,险些酿成巨变?”
夏皇后貌美人娇,明丽照人,比起昔日大婚时涂抹的假人一般。如今看来可真是活色生香,只是她说话时老气横秋,俏脸上总是一丝笑颜也无,明明十分娇美的面容也看来可憎地很了。
皇后非遇大典。一般也只穿常服、不着凤冠,凤冠上有数千颗珍珠、数百枚宝石,实是沉重无比,举动稍稍大些,就珠颤钗摇,而且压在一头溜光水滑的青丝之上,走动不妥时说不定就掉了下来,实在是好看不好受。可是夏后却甘之若饴。
她方才说话时拂袖冷斥,动作甚大,可是头上凤冠明珠却只是轻微颤动,杨凌瞧地好奇,不知她用了多久时间才练出这份本领,这一分神,一时没有想出应对之词。
永淳公主不禁吐了吐小舌头,贴近永福道:“完了。这家伙没词了!”
永福公主秀眉微微一蹙。忽然掩口一笑,假意打趣道:“皇嫂。你还不知我皇兄脾性么?他哪里有半点父皇那样的稳重深沉?这些事么,要说别人未必做得来,换作皇兄,小妹还觉他这次闯得祸不够大呢”。
这会儿功夫,杨凌搜肠刮肚,已想出应对之策,忙接口道:“皇上施政,虽不象先皇那般沉稳扎实、高瞻远瞩,但所做所为可称不得荒唐闯祸。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昔年汉文帝、汉景帝尊崇黄老之学,垂拱而治天下使国泰民安,恰如先帝的贤德。而武帝继位,独尊儒术,变革创新,与父祖政略截然不同,但是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武功,其圣武之名尤有过之。可见此一时彼一时也,先皇休养生息,御敌与国门之外,今上结盟练兵,歼虎与卧榻之旁,岂不正是承续父祖,继往开来?”
永福公主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语。永淳公主忽然拍手笑道:“杨大人说的好,哎呀,太皇太后,要是把我皇兄比作汉武,那您不就是以民生息、无为而治地贤后窦氏了么?”
窦太后辅佐三代帝王,文帝、景帝、武帝皆是贤明之君,这一比,不独太皇太后脸上绽出笑容,张太后也花容舒展,忽然觉得自已这个皇儿也并非全无是处,说不定他异于父祖的独立特行,真能开创一份大大地帝王功绩。
唯独夏皇后听了这个比喻,脸色更是沉沉如水,极是不愉。汉武帝文治武功的确是一代天骄,惟独‘金屋藏娇’宠爱卫子夫,冷落了皇后,与她如今的境遇何其相似。
杨凌见哄得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神色大善,心知今日难关已过了一半,连忙又道:“皇上关注国事军情,巡视于边防重地,离京不过数日,朝中百官尚未得悉消息,京师乃至天下各地就有谣言四起,中伤污蔑,何也?正是有人窥伺大宝,趁机作乱。
皇上登基未久,年少无子,难免有人萌生野心,如今皇上甫继帝位,就重创鞑靼、平靖辽东、威望如日中天,这江山还有何人撼得动,一举数得,岂不是一桩美事?”
这番话入情入理,听得太后太后和皇太后连连点头,杨凌趁机舌灿莲花、指鹿为马,把正德的大同之行美化一番娓娓说来。
女人的好奇心一来,便只有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原本是杨凌轻率置皇上于险地,三宫大怒兴师问罪,如今成了杨凌的庆功表彰会,仁寿宫中只剩下这位保险员出身地右柱国龙虎上将军云山雾罩、胡说八道了。
夏皇后见两后听杨凌吹嘘的入了神,全然忘了三人商定要重重责斥他一番,让杨凌从此有所收敛地主意,心中不觉郁闷之极,可是如今形势已被杨凌主导。太后太后正听得笑逐颜开,她怎好在这时冷颜斥喝。
永福永淳两位公主就象帮腔儿似的,杨凌每说到惊险处,她们都恰到好处地插上几句嘴,让故事听起来更加引人入胜,常年困居宫中无所事事的太后太后和太后张氏听地眉飞色舞。
夏皇后恨得银牙暗咬,她对杨凌如此耿耿于怀,其实真正原因是因为唐一仙。随皇帝赴大同的大内侍卫们回了宫。不免要向宫女太监们吹嘘一番自已在大同浴血厮杀地经历,正德迷恋一位民间女子,不惜扮作校尉鞍前马后讨她欢心地消息也就泄露了出来。
夏后听了妒火中烧,又听说那女子是杨凌地表妹,不免更加忌惮,因此才鼓动两后惩治杨凌。这位夏后年纪虽小却奇妒无比,正德侍寝时多翻了几次吴贵妃的牌子,她都从中作梗。不肯在敬事册上用印,如今岂能坐视皇上如此喜欢旁人?
皇上在宫中时,宠幸两个现在移居豹房地卖艺女子,此事夏后早已知晓,不过那两个女子任是如何受宠。凭她们的出身也不可能对她造成丝毫威胁,堂堂正宫皇后,如果自贬身份连两个戏子地醋也要吃,可就叫人笑话了。
但是皇上如此痴迷这个女子。她又是权臣杨凌的表妹,一旦入宫马上就得晋封皇贵妃,自古以来宠妃把皇后取而代之并非不可能,夏后已经感觉到了自已的威胁。
可是大明对后宫之权限制的极严,就算她皇后之尊,也没资格把一位大臣如何,何况是杨凌这样权势极重的大臣,因此她苦心竭虑借皇上微服出宫之事。想联合两宫太后打压杨凌气焰,想不到却是这样一种局面。
太皇太后等人正听得余兴未尽,殿门口有人唱道:“司礼监邱聚求见!”
张太后微微一笑,说道:“叫他进来!”随后瞟了杨凌一眼,说道:“皇上不放心,派人给你保驾来了,这一次总算有惊无险,还助皇上立下大功。哀家就饶过了你。皇上对你甚是信任,你当好好辅佐皇上。尽人臣子的本份,若是再闹出私伴御驾出京、打断内阁学士马腿地荒唐事来,哀家定不饶你!”
杨凌正说的口干舌燥,连忙俯身应是。邱聚此来打地幌子正是皇上有大事要与杨凌商议,宣他马上去乾清宫见驾,杨凌趁机拜别,逃难似的离开了乾清宫。
杨凌来到西暖阁,只见刘瑾捧着个匣子侍奉在御书案前,正德一手提笔在纸上涂涂抹抹地写着东西,一边从匣子里抓着蜜饯干果吃,见他进来正德丢了笔,一脸贼兮兮的笑容问道:“怎么样,骂得厉不厉害?”
杨凌苦笑道:“皇上不是说为臣保驾么,微臣原以为能在仁寿宫见到皇上,孰料却踪影全无”。
正德捧腹大笑,乐不可支地道:“被骂惨了吧?哈哈哈!朕骗你的,听说有了身孕是吓不得的,那旨意只是为了让幼娘姐姐宽心。你替朕挨顿骂,让太皇太后和母后出出气有什么打紧?再说朕不是让永福去看着了嘛,真地情形不妙时朕自会替你出头地。”
他笑嘻嘻地从案头高高地一摞奏折抽出一份,打开说道:“你看,朕还不是天天被那些鸟大臣指着鼻子骂?这些奏折是今儿一早上群臣递进来指责朕微服出京动摇国本的。瞧瞧,折节下交兀良哈,自堕天朝威信、身临险地、扰乱民居、搜刮美女、动摇国本……,都把朕骂成桀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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