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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殿下不都听见了吗?镇抚使魏州,奉赵胤之命前来。”
赵云圳眼圈红了,“不!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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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昶眼皮抬起,看着他沉默了许久。
“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怎可如此天真?赵胤带走陛下,锦衣卫就杀过来,你还相信他是无辜的吗?太子殿下,你的父皇此刻说不定已经——”
陈宗昶不敢去想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若是陛下有什么不测,太子殿下切不可感情用事。你得记住赵胤今夜的所作所为,你必须知道,这大晏的江山是谁的,万不能被他左右。他即便扶你上位,也是见你年幼,便于掌控……”
“阿胤叔不是叛党!我父皇也不会死。”
赵云圳悲鸣一般大声嘶吼,双眼通红地盯住陈宗昶,拿起自己的短刀。
“你让开!我出去叫他们停手。我偏不信,他们敢当众射杀太子。”
孩子急切之下,用尽了蛮力,陈宗昶阻止不了,索性将他拖回来,牢牢扣住手。可是赵云圳此刻脑子充血,整个人快被外面的厮杀声逼疯了。
“放开!放开我!”
他又踢又叫,惹得陈宗昶火气上头。
“太子殿下,臣得罪了。”
赵云圳功夫学得不错,可到底是个孩子,陈宗昶没几下便把他牢牢抱住,一把捞了起来,在孩子又踢又打的嚎叫中,撕下一条帷布将他捆在椅子上。
“定国公,你好大胆子!”
陈宗昶执刀在他面前,一言不发看他半晌,
“殿下休息片刻,臣一定会护你周全。”
紧张的形势一触即发,兵戈声让这座皇城安静又凄惶,猎猎的风雪从屋顶掠过,像万马奔腾在浩瀚的草原,声势浩大。乾清宫的侍卫们将内殿围住,不敢离开,也不知道在这般情形下,除了护住太子还能做什么。
苍天泣血,大地悲呼。
风声肆虐着皇城内外,风雪飘摇,大晏的老臣们在九卿值房里安静地等待着,门口全是守卫的禁军。王侯、公卿,文臣,武将,一动不动,也没有人说话,眼神仿佛沉寂了一般。
还有那些因为京师全城搜查叛党而惴惴不安的百姓,关门闭户,一家老小聚在一起,屏住呼吸听外面士兵们噔噔的脚步声,大年初一的日子,不敢随意四处走动。过年的气氛一扫而空,唯有飞雪不辞辛苦地烈烈飘飞着,想将这一片被鲜血玷辱的土地重新覆盖,恢复一片洁白。
魏骁龙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和聂武躺在一起。聂武刚才胳膊被打伤了,又挨了几脚,正躺在地上装死。看魏骁龙倒下来,想挪一下又没能挪开,只能任由他重重倒在自己的胳膊上。
魏州看一眼满地的断戟残兵,回头看一眼寒风中的乾清宫门。
“不必再和他们纠缠!去!撞开殿门。”
剩下的人,已经没有能力再阻止他进入乾清宫了。
皇帝出宫生死不明,太子尚在殿中,若是皇帝救不过来,太子又落入魏州的手上,这天下将会变成何人的天下?
看着魏州带着一群锦衣卫破开乾清宫门,聂武打了个冷战,感觉自己离锦衣卫镇抚使的距离有点远了。
“你死了吗?”他侧过头,有气无力地碰魏骁龙。
魏骁龙虚弱地睁开眼,看到魏州的背影,手指微微蜷缩一下,一点一点爬起来,抓住一把刀,往乾清宫门爬……
“你做什么,回来?”
魏骁龙不理会,在地上爬出一条血线。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将军!”聂武瞪大眼,死死盯住魏骁龙。
他很难想象这是一种什么力量,能让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剩下一口气还要去送死。
看在魏骁龙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聂武觉得有必要阻止他。
“魏将军——”他用力伸出一只手,刚想拖住魏骁龙,耳边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聂武机警地侧头看了一眼,突然生出勇气,冷不丁从地上爬起来,用染血的手指着魏州的后背,大义凛然地高喊。
“叛徒止步,想闯乾清宫,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魏州转过头来。
当然,不是因为聂武的嘶吼,
而是因为他也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
就在他一只脚快要踏入乾清宫门的时候,赵胤赶到了,带着庚一,还有锦衣卫十三所的其他将校,直奔乾清宫而来——
“大都督!”
魏州一脸惊喜,单膝磕地。
“卑职参见大都督。幸不辱命,乾清宫叛徒余党已除,请大都督入殿,恭送太子殿下继位——”
马步声停在门口。
赵胤慢慢下马,走到魏州面前,一脚将他踹在门板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魏州抬头,眉头紧锁,“大都督?”
赵胤阴冷地审视着他的面孔,沉声道:“拿下锦衣卫叛徒魏州!”





锦衣玉令 第405章 不解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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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魏州高高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眉头紧紧蹙着,但没有动弹,也没有再争辩什么,而是愣愣地由着侍卫收他的武器,将他反剪双手。
而他的背后,一群人齐刷刷跪在赵胤面前,一脸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赵胤,似乎被这一片朦胧的雾气遮盖了眼眸,什么都瞧不清楚。
聂武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捂着伤处,痛苦地道:“大都督,属下已,已然尽力了……”
他恨不得吐几口鲜血,以证明自己的勇武。
可是,赵胤并没有看他,而是命令侍卫。
“把魏将军抬去太医院。要快!”
聂武想往赵胤跟前凑,让他看到自己的伤,可是赵胤转过头来时,对他说的却是:“打扫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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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聂武焉了。
难道大都督看到他躺地上装死了?
赵胤轻轻拂了拂袖,面无表情地踩着一地的鲜血,挺直脊背走到乾清宫正门,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走到门口慢慢叩拜下去。
“臣赵胤,参见太子殿下。”
殿内的赵云圳还被陈宗昶绑在椅子上,闻声激动地道:“阿胤叔来了,定国公,阿胤叔回来了。”
陈宗昶慢慢走过来,一言不发地蹲在他的面前,神色凄厉。
“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微臣方才的话?”
赵云圳怔怔看他。
陈宗昶低眉,声音突然沙哑。
“太子殿下,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赵云圳看着他不说话。
陈宗昶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痛声道:“陛下可能已经薨去,赵胤要扶太子登基,臣不得不从。太子本就是太子,总有一日会是天子,臣对此没有疑义,臣只怕你对赵胤言听计从,任人操纵……”
说到此处,陈宗昶似乎悲从中来,双臂扣住赵云圳的胳膊,重重低下头来。如此高大的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哽咽起来,一副悲从中来的样子。
“陛下,陛下啊,先帝,先帝啊,你睁开眼看看吧……”
赵云圳被他情绪感染,默默安静下来。
“定国公,我不会的。”
陈宗昶猛地抬头,赤红眼看他。
赵云圳道:“我尊他敬他,皆因他可尊可敬,若有一日,事实并非如此。我怎会昏聩至此?”
一个小小孩儿能说出这番大道理,竟让陈宗昶忘了伤心,呆呆地看着他。
赵云圳道:“定国公,不论如何,眼下我能倚仗的人,只有阿胤叔,你说呢?”
孩子的淡定感染了陈宗昶。
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天真的是他。
赵家人,有哪一个是傻的?
太子比谁都清楚目前的局势,九岁的他,除了倚仗赵胤,又能如何?
“如此,甚好。”
陈宗昶抹了抹眼泪,将捆绑赵云圳的布条解开,“去吧。”
赵云圳眉头微皱,往外奔了出去,跨过门槛时,他转头看了一眼垂头而立的陈宗昶,后退两步,又大步飞奔出去。
“阿胤叔!”
孩子从殿中奔出来,猛地撞到赵胤面前,看他跪在地上,赵云圳愣了愣,弯腰将他扶起。
“阿胤叔,我父皇的伤如何了?”
赵胤平静地看着他,缓缓道:“陛下尚未苏醒。”
不知为何,赵云圳心里那块大石头突然就落下了。
方才陈宗昶说的那些话,并非完全没有入得他的心里,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有这样的可能。
尤其从魏州到来后,他的心思早已动摇——
听了这话,他紧绷的心弦突然放松,一把拉住赵胤的手。
“走,我们去看父皇吧。”
“不可!”赵胤看着他,皱眉道:“陛下伤重,太子殿下必须坐镇宫中,代陛下监国。”
赵云圳噌地瞪大眼,“我?”
他只有九岁。
如何代皇帝监国?
群臣哪里会听他的话?
赵胤低头,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冷冷地道:“有臣在,殿下不必害怕。有谁敢不听殿下的话,臣便让他尝尝绣春刀的味道!”
赵云圳惊了惊,眉心紧锁,仰头望着他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赵胤淡淡道:“下旨,彻查叛党。”
赵云圳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内殿的门后,陈宗昶默默地站立着,一言不发,李明昌和皇贵妃亦是低头而立。
太子监国,一般是皇帝出行或者不方便处理国事等紧急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在历史上并不少见,但是眼下这般情况,却让人不得不产生一些怀疑。
即便赵胤亲自拿下了魏州,也不能说除夕之事就与赵胤无关。
而魏州在乾清宫酿出的血案,也确实让赵胤百口莫辩。
于是,他便不再辩了。得到太子的旨意,派重兵把守住良医堂,不让人探视,也不让人接近光启帝。
时雍看着他这般做派,内心唏嘘。
反与不反在旁人眼里都已经是反了,与其费尽口舌向人解释再授人以柄,不如顺水推舟牢牢将皇帝和太子攥在手心,才是赵胤眼下唯一活命的办法。
要不然,一旦让人有机可乘,说不定阶下囚就是他了。
谁会相信,锦衣卫作乱,与锦衣卫指挥使无关?就算赵胤把罪责全部推到魏州的身上,也无非让人觉得,是赵胤找来替他背黑锅的人而已。
魏州是他的亲信,心腹,是他亲手提拔的镇抚使,魏州一向唯他马首是瞻。如今皇帝生死未卜,小太子监国,赵胤无疑已是大晏权势最大的人。他这个看似受益者的人,辩解说背后主谋不是他,何人会信?
满朝文武,王侯公卿,无数人目睹了除夕之变。就算赵云圳信任赵胤,又如何能堵住悠悠众口?
在世人眼里,太子只不过一个傀儡而已。
无疑,赵胤想置身事外,绝无可能。
这一局,看似赵胤大获全胜,但时雍心里却十分清楚,他是被逼到这一步,不得已。
这似乎成了一个死局。
除了光启帝活过来,几乎无法可解。
飞雪连天的京城,仿佛被一块如若浓墨的幕布覆盖,不见天光。而这一块黑色的幕布——就是赵胤自己。
人们口口相传的是除夕夜的晚上,光启帝丧命于他的暗箭,太子殿下受他胁迫,整个京城都在赵胤的锦衣铁蹄碾压之下瑟瑟发抖。宫里宫外,赵胤的名字便如同恶鬼的符咒,令人一听便浑身发寒,便是连三岁的爱哭小儿,一听“赵胤来了”,也能立马噤声止哭。
一夕之间,大晏江山仿佛被赵胤铁腕所撼动,发出了苟延残喘的惨叫声——
而此刻的时雍,就站在这个撼动了大晏江山的“恶魔”背后,看着他修长冷漠的背影,心疼地暗叹一声。
“大人,进屋吧,雪下大了。”
赵胤回头看他,缓缓牵起嘴角,声音平静。
“陛下如何?”
时雍摇了摇头,走近将他的风氅系好,看着他冰冷的面孔,眼角带笑地望着他。
“我娘做的羊肉炸春卷,刚拿过来,还热乎乎的,大人可要尝尝?”
赵胤抓住她的手,看来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声音异常沙哑:“我不饿。”
顿了顿,他问:“阿拾要同我去诏狱吗?”
时雍点头:“审魏州吗?”
赵胤没有回答,神色莫名有些凄然。时雍温柔地抚了抚他冰冷的脸,眉头微微蹙着,轻声地道:
“大人,其实我也有很多不解。”
不解为什么连她都对魏州生出疑心,赵胤却对他深信不疑,不解为什么锦衣卫庞大的情报系统突然失效,不解为什么赵胤“十天干”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会掉链子,差一点在乾清宫酿成大祸……
如果时雍不是今日的时雍,只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色,也很难相信赵胤的清白。
赵胤看透了她的心思。
好半晌,只是问:“你信我吗?”
时雍点点头:“若是不信,我就不会问。”
赵胤双手将她揽于身前,低下头去,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耳鬓厮磨间,他双臂越搂越紧。他高大的身形仿似棵参天大树将时雍娇小的身子裹在厚实的风氅里,二人如同嵌合一人。
时雍听着他的呼吸,安静地由他抱着,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方才听到他轻声地说:“这本是秘密。”
秘密?
时雍抬头,眸子清澈。
赵胤盯着她的眼睛,低低道:“这个世界上,我绝对信任的人不多。十天干便是其中之一。”
“十天干?”时雍小声道:“魏州是……”
“乙一!”赵胤陡然闭上眼睛,一字一顿寒气逼人地道:“魏州便是乙一。”
就时雍所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大天干,这些人各个身份并不相同,一直隐藏在暗处,他们秘密身份几乎不会暴露出来。因此,这些人也很难被人捕捉行踪,总能迅速地搜集情报,为人所不能。
如今甲一尚在,但已将事务全部交由赵胤。
那么,乙一岂不就是十天干之首?
怪不得!
他可以将赵胤的情报来源斩断!
怪不得,他可以在诏狱横行无忌……
时雍的心跳突然加快。
玉令之事,燕穆曾说他在庚一身上也看到过。玉令是十天干信物,如若魏州就是乙一,那么,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锦衣玉令 第406章 人间好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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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返回内堂,一室静谧,只有淡淡的茶香和食物发出的诱人香味。时雍说的羊肉炸春卷静静地躺在桌子上,除此,还有百寿卷、白梨凤脯等物,摆了满满一桌,极是好看。
除夕之变闹得沸沸扬扬,王氏却是一知半解。市井妇人不管家国大事,眼里只有过大年的人间烟火气。她做了许多好吃的东西,让予安带到良医堂,替时雍孝敬师父,也顺便给她解解馋。
“大人,要不吃点再去?”
赵胤看她一眼:“你吃,我等你。”
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
时雍拿过披氅,门口就传来咳嗽声,一个药徒搀着孙正业进来了。老爷子满头银发,身子有些佝偻,眼神却厉害。
“要走啊?”
时雍说了原委,孙正业点点头,柱着拐杖坐到桌边,摆摆手,示意药徒出去,然后转头对赵胤道:“大都督,陪老朽吃点?”
这一个年节,赵胤几乎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时雍借机笑道:“事情再忙,饭也要好好吃的。”
赵胤嗯了声,脱下风氅交到朱九手上,坐到孙正业的面前,却不动筷,“孙老想问什么,问吧?”
孙正业长眉微垂,衬得他双眼更是幽深。
叹息一声,老人家拿起百寿卷深深闻了一下,“香。”
说罢,又喝了一口茶,“好茶!”
室内寂静,赵胤看着他不说话,孙正业挑了挑眉,叹气撸一把长长的白胡子,叹息一声。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先帝是这么做的,你也是这么做的,本无错处。要怪,只能怪人心易变。去吧!不想吃就不勉强了,恰好老朽享一享这福。”
孙正业在先帝身边几十年,对“十天干”的事情,比旁人知晓更多,赵胤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即便全天下人都觉得赵胤反了,“刺杀皇帝、手握太子,暗掌江山”,他也是不信的。
“师父是明白人。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时雍笑着上前为孙正业盛了个鸡丝汤,又瞥赵胤一眼,也替他盛一碗。
“大人还不喝一碗,以谢师父?”
赵胤默默无语,喝完放下碗。
“孙老慢用。”
孙正业看他面容冷静,微笑着点点头,知晓他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人,根本不用他操心了。只是,见赵胤转身离去,他还是忍不住感慨一声。
“先帝一手培养的人,与先帝竟是越来越像。”
良医堂已经加派了人手,目前由谢放负责。今儿一早,赵胤便将谢放从诏狱放了出来,原本他是要谢放回去休息两日的,但是谢放不肯。
在这个节骨眼上,谢放很明白赵胤需要用人,要自己人。良医堂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若是让旁人来护驾,连谢放自己都无法放心。
赵胤默许了他的举动。
或许是杨斐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在赵胤心里扎了根。在谢放沐浴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站到面前时,赵胤问了他一句话。
“谢放,你可怨我?”
谢放摸了摸还没来得及刮干净的胡子,眉头一皱,“怨什么?”
赵胤抬头,“明知你是清白的,没来救你。”
谢放眉头锁紧:“爷自有爷的打算,属下不会过问。属下只用安心等候便是,这有什么可怨?”
说到此处,他反而有些愧疚,脑袋垂了下去。
“都怪属下办事不力,给爷带来这么多麻烦。若非我闹的这事,魏镇抚恐怕也不会生出二心……”
赵胤摆手,“与你无关。”
谢放抿着嘴巴想了片刻,“那属下去安排防务了。有属下在此,爷放心自去。”
赵胤朝他点点头。
看着谢放离去的背影,他坐了许久,握住扶手的掌心也越发地紧。
魏州、谢放……
哪一个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哪一个不是过命的交情?
赵胤尚且记得大青山遇事时,魏州带着圣旨来为他解围,甚至还记得多年前,魏州替他挡过的那一箭。
也许,在他当年看着魏州将箭头从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淋淋地拔出来那一刻,便已埋下了今日的伏笔。
……
时雍扒了几口饭,便披上风氅走了出来。她发现,良医堂今日的气氛与往日大为不同。伙计们看到赵胤便会自觉地低下头,时雍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时,甚至能看到他们紧张地抓裤筒、挠手心。
人言可畏。
对赵胤的畏惧已成了人心里的魔障。
一个杀人如麻的反贼头子,一张冷漠无情的脸。时雍瞥赵胤一眼,心里忖道:赵大人妥妥的大反派人设啊。
唉!
时雍跟在他后面,正准备上马车,“大反派”就朝她伸出手。
时雍看看赵胤的脸,再看看他修长厚实的掌心,慢慢将手放上去,俏生生一笑。
“多谢大人。”
赵胤将她拉上去,一动不动,时雍这才发现大黑不知何时睡在车上了。
它还是老样子,懒懒地趴在那里,将脑袋朝着她和赵胤,不爱动弹,偶尔睁一睁眼,看看他们,又闭上。
“一到冬天,这狗可懒了。”时雍笑盈盈地说着,挠了一下大黑的耳朵,看它耳朵动来动去,故意逗赵胤开心,可隔了片刻,她却听到赵胤沉沉的声音,
“你同大黑过了几个冬?”
时雍手臂一僵。
“一个呀!”时雍笑开,飞眼瞄他,“别说狗了,连人都是,一到冬天就恨不得钻被窝。”
赵胤看她一眼,目光微深,没有再问。时雍心里却提高了警惕,这一小心说漏嘴的事故可不要再犯了。
吓人!
果然是恶魔,一句话把她吓个半死。
————
天空又开始飘雪,这个正月似乎与往年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锦衣卫自上而下的官员将校们,却无法像往年一般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
魏州出事,锦衣卫定然要大换血,如今私底下各种猜测和钻营多不胜数,人人都想借此机会得到重用。
可尴尬的是,赵胤最信任最亲近的那些人,无不折在了这次的“谋反一事”中。就连锦衣卫藏在羽林、金吾等其他卫所的探子都暴露了,形势极是难看。
风云际会,朝堂上下暗流涌动,锦衣卫里人人觊觎高位,各有各的小算盘,当真是一团乱麻。
诏狱的甬道很长,幽深,寒冷,灯火永远暗淡无光。时雍跟着赵胤往里走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走在阎罗大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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