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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谢放看着他不作声。
朱九忽觉不对。
转头,发现背后站着白执,还有好几个巡夜的侍卫。
几个侍卫一头雾水,白执双眼带火,一副恨不得宰了他的样子。
朱九举起双手,“我不是有心的。你们别怕,反正他们也听不懂,他们肯定猜不到你俩做了什么。”
越描越黑。
谢放瞪着他。
“还不快滚!”
朱九:“那我滚了。你记得派人去通知王大娘,告诉她阿拾找着了。”
说罢他不看谢放表情,一溜烟儿跑了。
……
好一顿瑶池宴。时雍饿得有点久,吃得也有点多。
吃多了,就会犯困、犯懒。
她打个饱嗝,对赵胤道:“大人,宵夜可能吃不下了。”
赵胤眯起眼看她,气定神闲地道:“你可以。”
时雍挑眉。
她觉得赵胤此话不同寻常,表情也极为古怪,刚想开口询问,一道阴影就朝她罩了过来。
赵胤身材高大,挡住了他背后的烛火,走到她面前就成了一股威压和阴影,时雍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条件反射地抬手要挡,却被赵胤猛地扣住手腕。
这次她总算见识到了他的力道。
男人真用劲起来,女子还是弱者。
赵胤眼也不转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十分危险,这让时雍突然产生了一个错觉。
今宵断人魂?
断人魂。
难不成,这顿好饭吃完,他是要送她上路?
时雍瞄他的脸,看看有没有杀气。
“大人……”
时雍想说的话,变成了一声惊呼,来不及反应,人已被他带入了坚硬冰冷的怀里,她脑子嗡了声,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推向他的腰,却被他就势捉住,顺手拉到腰后,让她环住他。
时雍怔忡。
这个人莫非疯了?
她震惊地抬头看赵胤的表情。
迎上的,却是一道冰冷的目光,赵胤的呼吸自上而下洒在鼻尖,嘴唇毫无预警地落下来。
“停!”
时雍头歪一边,温热的触感落在了脸颊上。她伸手抹了抹,试图找回神智。
“大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赵胤:“吃完宵夜再说。”
什么鬼?
时雍:“我今天去了……唔……拿到了……唔……”
她陡然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骤然放大的脸,心里唯一的想法是,这个大人大概真的疯了。
他抬高她的下巴,柔软的嘴覆上来,逮住她便是激烈的攻掠,时雍本就红扑扑的脸瞬间变得涨红一片,心脏狂跳不止。
“大人……”
出口的愤怒竟成嘤咛。
如若娇气的小猫。
赵胤眯眼,略略抬头,大拇指慢慢擦过她的唇片,将残留的沫液掠过,目光有火,表情却极是冷静。
“本座是在教你。”
教她?
时雍看怪物似的看他。
一张脸,忽而暴红。
赵胤:“你那不叫亲,这才是。”
算他狠!原来什么冷静自恃禁欲高冷都是装的,真正的大都督是个老手啊!
“大人是厉害。也不知多少小姑娘折在你手上,才练就这一番本事。”
赵胤一言不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往上高高抬起,他慢慢低头,冷眼盯着她。
二人脸对脸,眼对眼,鼻对鼻,彼此呼吸清晰在耳,空气仿佛凝滞,整个空间沉浸在一种怪异的氛围里。
“大人是什么意思?”
听着她嘲弄的声音,赵胤眼中冷芒微闪,手臂一紧,便将她勒到身前,低头寻到她软软的唇……
“呕——”
“呕——”
时雍实在吃得太撑了。
再这么被他反复折腾,胃部受压,秽气上涌,一把推开他,捂住胃干呕起来。
“呕!”
难受。
她扑过去喝了一口水,吸吸气,总算好受了些。
待转头,这才发现赵胤冷着一张脸,目光阴沉得可怕,如同阎王殿里黑面无常,就要拘了她下地狱。
“怎么了?”
赵胤:“为什么吐?”
时雍:“???”
老子吃撑了,再被你这么挤来压去,不想吐就怪了啊!
难道他以为,她嫌弃他?
时雍脑子飞快闪回刚才的吻……
其实也还好。
她撩他在先,并不计较。
可是,赵胤的表情为什么是一副想宰了她祭天的样子?
赵胤走近,“本座在问你话。”
“大人问得古怪。我不知怎么回答。”时雍淡淡说完,后退几步,朝他福了福身。
“承蒙大人盛情款待,小女子已是吃饱喝足。如若大人不想谈正事,也没有别的吩咐,我得归家了。”
她说话的时候,赵胤就看着她,一言不发,时雍猜不透此人心中在想什么,也顾及不得那么多。
为了小命,她转身就走。
赵胤冷冷道:“从今日起,你不必回去了。”
什么?
时雍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转头看着赵胤,“何解?”
赵胤道:“今日你母亲来过。”
时雍:“然后呢?”
赵胤抬抬眼皮,冷冷道:“她把你许给我了。”
“许?”
时雍冷不防他有此一说,陡然间脑子转不过来,反复琢磨着这个字眼。
“不对,许是什么意思?”
赵胤漆黑的双眸盯着她。
一言未发,
时雍突然就明白了。
若是男女嫁娶的“许”,那不可能从今往后就不用回去了,娶妻还得三媒六聘三书六礼走一过礼数,只有那种低贱的小妾姨娘通房丫头才是什么礼数都可以不要,男主人随时随地可以收用了发泄兽丨欲。
王氏啊王氏。
可算是把她卖了。
时雍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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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恐怕不知,我昨日才和王氏断绝了母女关系,她的话做不得准。不过,王氏还有个女儿,你若需要,王氏应当很乐意。”
“宋阿拾,你可真是敢说。”赵胤突然问。
时雍眼风扫过他,“我的心思早已告诉过大人。想让我给你做妾做小,行,把我尸体拿去。”
她的抗拒就写在脸上。
清清楚楚。
她并不愿跟着他。
既是不愿跟他,为何诱他?
赵胤的眼从她的眼,慢慢转到她的小腹,心窝有一处突然隐隐作痛。情绪来得十分迅速而突然,他大手一捞,就将时雍的手腕扯了过来,再一个旋转,就捞在怀里,扣紧她的腰,与他精壮高大的身躯紧紧贴在一块。
“在兀良汗大营,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不都告诉过大人了吗?”时雍完全搞不清他到底怎么回事。
吩咐人为她准备八个菜的时候还很正常,即使是刚才胡乱亲她的时候,能感受到愤怒,但他身上没有这种令人害怕的恐惧感。
是。
恐惧。
此刻的赵胤太吓人。
时雍握紧拳头抵在身前,勒令自己冷静下来,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难道大人怀疑我是兀良汗的探子?”





锦衣玉令 第262章 八道菜齐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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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微眯的眼带了一丝危险的光芒,目光交汇间,气氛诡异。
“你当真不知?”
时雍眉尖微蹙,她心知赵胤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大人有何疑惑,可以直言。”
赵胤看着她,沉默片刻。
“那几日,你可有离开无为的视线?”
无为?时雍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无为是他的人?
她记得曾经问过赵胤,当时他就否认了。哼!分明就是不信任她,现如今又来审问,定然是锦衣卫内又有情报泄露,他们找不出那个人来,就来怀疑她了。
时雍想了想,道:“有。”
赵胤道:“何时?”
时雍道:“在来桑屋里,无为一般没有走远。但是去汗帐的时候,巴图大汗身边的侍卫是不许无为先生接近的。”
说罢她微微眯起眸子。
“大人到底想知道什么?”
赵胤冷眸微垂,长指刮过她的脸颊,冰冷得如同刀片一般,“巴图……”
气息冷滞。
他却突然停下。
时雍奇怪到了极点。
“巴图怎么了?”
赵胤慢慢落下手指,审视般看她片刻,“你既是不知,我便不问了。”
他说得平静,可时雍却能从他的淡定里察觉几分古怪的愤怒,这句话从他齿间消失时,也分明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痛恨。
“大人,你怀疑我?”
赵胤平静地看她,“没有。”
“那是为何?”
“……”
沉默间,赵胤冷冽的眼睛越发复杂。
王氏说阿拾有了身孕,一开始赵胤不信,如今看来,却是做不得假。
阿拾装得若无其事,不肯告诉他,无非是害怕失去他……
毕竟他还有利用价值。
若是一意追问结果,岂非撕开脸让她难堪?一个女子失去清白,还有了孩子,哪里还能活得下去?再问下去,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大人?!”时雍歪头看他,推了推。
赵胤回神,沉下脸,“嗯。”
“为何?”
“无事!”
怪人!心思真是难测。
时雍扬了扬眉,抵在二人中间的拳头轻轻捶了捶他,“那大人没事了,是不是可以松开我?”
赵胤一只胳膊还搂在她的腰间,两人还紧贴一处,时雍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被他身上的热力烤成大虾了。
她以为说开了,赵胤会放她离去,不曾想,赵大人异于常人。问完话,不仅没有松开她,还直接抱住她放坐到罗汉榻上,然后去外屋找来一壶酒,拔开塞子,往嘴里猛灌了一口,再转头盯住她。
时雍看着他系列动作,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男人受什么刺激了吗?
她仰头:“大人你……”
赵胤低下头来,双眼盯住她,微微眯起眼的样子,带一点危险和轻佻,与往常大是不同。
“阿拾,本座对你可好?”
时雍凭良心点头。
“好。”
“哪里好?”
孤独小孩需要家长夸奖?
时雍心里想笑,嘴上却老实。
“大人虽说不苟言笑,但给我好吃好喝,给我珍贵的药丸,给我银子花,给我马车还配车夫,贴身令牌也给了我……”
不细数不知道,一细数,时雍真心觉得赵胤是个相当不错的男人了,既赚钱养家,又貌美如花。他俩这关系,哪里是上官和下属,这分明就是包丨养她呀?
赵胤眸色深沉,“那你说,为何不肯跟我?”
啊?
这话怎么又转回去了?
时雍纳闷,上下打量他。
“大人很需要?”
赵胤喉头一紧。
被她问得哑然无语。
既能让她不生出任何怀疑和羞耻,又能让她顺理成章地怀上这个孩子不受外人非议,似乎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救她一命,也罢!
赵胤沉下眼眸,“如果我说是?”
时雍:“那好呀。”
时雍目光狡黠地望着他,仿佛看到了大人在她面前连刀都握不稳,丢开盔甲,丢开防备,任由她呼风唤雨的日子。
当然,也是一个报仇的好时机!
时雍脸上浮起一抹娇艳的笑,身子不再别扭,而是软软地靠着他,“大人说什么,就是说什么了?”
赵胤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转了性子,犹豫地看着她,心里忖道:难道不成她的想法也是如此?利用他?怪不得总来勾他?
此女不仅狡诈,还歹毒得很!
时雍忽然伸手抱着他的腰,低低道:“大人不会想在这里吧?”
她瞄了瞄罗汉榻,一脸是甜蜜的笑。
赵胤没有察觉到她细微的心思,别扭地撇头。
又拿起酒壶,狠狠喝一口。
这是要借酒壮胆的意思?时雍看着他明暗不定的眼波,突然笑了起来,轻柔地拉他坐到罗汉榻上,然后自己站在他的面前,视线自上而下地看着他。
“大人脸都红了呢。”
赵胤赧然,没有说话。
时雍笑意更浓,低下头靠着他,一副恨不得腻在他身上的样子,还替他松了松领口,偷偷观察了一下大人的锁骨,这才微微翘嘴,在他耳边小声道:
“大人需要我帮你吗?”
赵胤像被蜂蜜蜇了一下,
心突突地跳。
女子俏脸盈笑,衣衫轻游慢荡,声音像缠在心尖儿上的丝线,手指放肆地在他肩膀上轻轻揉捏,从被动到主动的她,仿佛有一种能将人燃烧的力量。
赵胤微微抿唇,喉头干哑,“要。”
时雍突然一笑,慢慢倾身下去,灯火里的翦水双瞳若映了两汪碧泉,妖娆非常,直叫人挪不开眼去——
此刻的赵胤对她毫不设防,在时雍突生的诡异笑容里,眼前恍惚一下,不待反应,时雍凌厉的手刀就重击在他的颈部。
痛!
赵胤目光暗沉。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时雍吃惊不已。
上次赵胤就是这样打晕她的。
怎么换到她,就不灵了?
一时间,对上赵胤冷冽的目光,时雍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掩饰地轻轻掸了掸他的肩膀,“大人,刚有只蚊子……”
“这个季节有蚊子?”
都入冬了,确实不该有蚊子。
时雍皱着眉头看他,想想又莞尔。
“我承认吧,想与大人开个玩笑。”
赵胤沉着脸看他,轻轻摸了摸脖子,面色极是冷漠,“宋阿拾,你当本座是傻子?”
时雍抿了抿嘴,犹豫道:“大人这是生气了吗?我原本只是想……”
“闭嘴!”
赵胤目光突然转冷。
其实坊间之人没有说错,他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因为不带情感,办任何事情都可冷静从容,这一生,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从无别人算计他的时候。
“本座早知你诡计多端,心思不纯,却不曾想,你搞出这些事情……竟是为了暗算我?”
暗算?
时雍怔住。
无非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赵胤冷冷看她:“宋阿拾。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杀了他?
时雍被他气笑了,“大人的心比针尖还小。我当真只是开个玩笑。难道你忘了你那日也曾把我……”
她没有把话说完,赵胤显然也没有听她辩解的想法。时雍只觉身子一紧,来不及多说就被这横人拖下去,跌倒趴伏在他的身上,下一瞬,赵胤凌厉的唇便吻了上来。
浓烈的酒香,
炽烈又古怪地散在唇间。
“棠花吐蕊戏龙门。”
赵胤声音低哑磁沉,“这道菜如何?”
时雍头昏脑胀,听不见他什么意思。
“凤眼秋波江上春。”赵胤冷若冰山的脸,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你这双眼,确无春意。教本座如何继续?”
继续?
鸳衾被里成双对,白玉天仙落凡尘。
时雍想到自己调戏他的诗,身子缩了一下,抽手就想推他。
“大人莫说诨话了,这才吃几口就醉成这样了么?”
赵胤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冷漠的视线几乎凝在了她的脸上,刚才被她痛击颈部时的狂戾已然收起,眉宇间又是那一副清冷若水的模样,可是动作却很是强势。
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张臂就固定住。
“看来你是当真不知好歹了。”
鼻尖充斥着他身上那种好闻的香胰子味道和淡淡的酒香,时雍头皮发胀,一种无力感蔓延心头。
“大人,你听我说,咱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用罢宵夜,本座再听你说。”
赵胤阴冷冷的话刚说完,时雍就觉得自己整个人离地而起,他没容她挣扎,捞起她大步走到内室的卧榻之前,风卷残云般将她重重压下。
时雍看看摇晃不停的帐子,双眼睁大。
“赵胤!”她直呼其名,抬手就要扇他。
赵胤握紧她的手腕,牢牢压在她的脑后,目光冷冷盯住她。
体力相搏,男子总是占很大优势。在这种情况下,纵使时雍一身本事,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赵胤也完全不给她抗拒的机会,突然抓过拎来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嘴,再低头哺入她的嘴里。
时雍:……
竟然没有忘了拿酒?
为了不被呛住,时雍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赵胤喂给她的酒。可是这家伙不知是气到了什么程度,一口接一口,时雍完全喝不下,嘴包不住,酒液便顺着唇角淌到了颈项间,湿透衣领。
赵胤抬起身,静静看她片刻,时雍也睁着眼睛看她,两人呼吸都有些喘,就像两只挣扎搏斗的困兽般,你来我往,赵胤突然不耐烦了,冷不丁剥开她的衣领,伏身将她脖子和锁骨窝里的酒液吸入嘴里……
时雍浑身僵硬。
像蒸笼里的大虾,脸颊滚烫,身子滚烫,感觉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那灼人的气浪几乎冲晕了她的头……
陌生的悸动从燃烧的血液蔓开,那种糅杂着紧张害怕兴奋羞耻和慌乱的情绪让她六神无主,打不过,骂没用,又不能奢求这位主子爷大发善心。
她正不知该怎么办,赵胤突然顿住。
接着,脑袋重重垂下,砸在她的肩膀。
时雍心脏怦怦乱跳,奇怪地僵硬着,急促的呼吸着,好久没有动弹,待发现赵胤不对劲,将他的脸扳开一看,
他居然晕过去了!
时雍愣住。
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看来猛击脖子上的穴位确实有效,只是有些人体质好,晕倒的时间会延长,有的人一击就倒。赵胤是前者,她是后者。当然,也有可能他是喝多了,把自己灌醉了。
时雍以前酒量很好,换了宋阿拾这个身子,有点不胜酒力,被赵胤灌了两口就没再往里咽,这会子感觉还好。她爬起来,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把赵胤扶好躺下。
可真沉!
时雍哼一声,盯住男人清俊的脸。
“八道菜齐活了。风流今宵,是你。断人魂的是我。”
她气喘吁吁甩了甩手臂,刚帮赵胤拉上被子,就传来敲门声。
“爷!宫中急报。”
时雍听出谢放声音里的急切,赶紧整理好衣服拉开门走出去,“怎么了,放哥?”
谢放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一眼里面。
“爷呢?”
时雍踌躇片刻。
总不能说被她打晕了吧?
“大人睡下了。”
看她说得镇定从容,谢放心里虽有存疑,但也不好硬闯进去,“阿拾快去叫爷起来。皇后娘娘生了个小皇子。”
他说得很急,时雍却听得一头雾水。
“皇后娘娘生了,不应该通知陛下吗?为何来找大人?”
谢放焦急,手抚在腰刀上,“快去,等爷起来再说。”
“只怕是……叫不醒。”
“叫不醒?”谢放哪里肯信?
看他目光生疑,时雍一言不发地将他让入房中。
谢放看她一眼,匆匆绕过屏风走入内室。
赵胤好端端地睡在床上,青丝覆枕,很沉。
满屋酒气,谢放当即就变了脸色。
时雍轻轻道:“大人多喝了几杯酒。兴许有点醉。”
谢放生气地瞪着她,“大人腿上有疾,孙老爷子早就叮嘱过他戒酒。他已多年不曾饮酒,怎会突然喝醉?”
时雍假装羞涩地低下头。
“今夜里,大人有些高兴。”
谢放抽了口气,“坏了。”
时雍闻声,连忙敛住脸,正色道:“何事慌乱,放哥可否明言?”
谢放看一眼沉睡不醒的赵胤,心知面前这个女子是他信任的人——若不然,他也不会在她面前睡过去。
“皇后娘娘难产,陛下许是忧心过急,当场呕血,晕了过去。还有太子殿下,因为硬闯娘娘的寢宫,被娘娘罚足东宫。探子来报,此刻东宫被层层羽林军把守……”
顿了顿,谢放又道:
“羽林军指挥张华礼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
羽林军又叫羽林卫,与锦衣卫一样,同属皇帝亲军二十六卫之一,只是职能不同。锦衣卫掌侍卫、仪仗、缉捕、刑狱之事,羽林卫和金吾卫同掌守卫和巡警。太祖时只有十二卫,到永禄朝增设到二十六卫。
这二十六卫不隶属五军都督府,不受赵胤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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