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深渊5部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NAX
艾伦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背对著萨和其他人。可是没有暗示。艾伦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并且突如其来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得更高一些。
“你刚才笑了吗?”
麦克不知道这意味著什麽,首先他不能暴露艾伦的身份,其次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尽量配合他,但他们没有眼神上的交流,就像最初的相遇那样,在一个危险至极的环境中,彼此揣测对方的想法。
“我没有笑,我只是想,你看起来像个能够理智对话的人。”他比谁都清楚艾伦是个好演员,有足够逼真的演技,如果他想扮演一个身份特殊的游击队成员,或是一个潜伏在其他组织中被调派过来的支援者,一定能够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所以尽管艾伦的手非常用力,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你想谈什麽?”
“援助。”
“哪一方面?”
“可以使你们有足够的资金扩充武器,但是你们的头目对我不太信任。”
“那我又如何信任你?”
麦克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艾伦不认识他,而且不是伪装和演技。在以往的任务中,为了不使身份泄密,他们也会互相装作不认识,可绝不像现在这样陌生,一定会有某种暗中的交流。
艾伦说:“我知道纽约的新月党,但是已经太久没有联系了。他们觉得做生意好,花花世界比打仗好,为什麽要把赚来的钱投入到没有意义的破坏和战争中去。”
“这只是一段特殊时期的无奈,911之後,没有人在过安稳日子,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一网打尽。”
“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你害怕我们把你活埋,所以才这麽说的吗?”
“不,我害怕你们要赎金时让我的履历曝光。”麦克回答,“就算没有实际的救援行动,但他们应该不介意把人质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翻出来放在会议桌上讨论。”
艾伦的蓝眼睛深不可测,他盯著麦克看了一会儿,转身向站在门口的人说:“赛伊德,你们刚才拍了他的录像吗?”
矮个子指著身旁的同伴,另一个人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萨说:“拿出来。”於是他很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交给艾伦。
艾伦打开屏幕,看了一遍准备用於“人质绑架勒索”的短片,整个过程麦克的目光焦点都不在镜头上,他的头被赛伊德抓著高高扬起,这使这段影像的主角似乎成了他脖子上的那两道伤口。艾伦看了看他,先看到刀伤,少量出血已凝结成固体,然後又看了一眼麦克的眼睛──绿眼睛直率而坚定。
艾伦把手机还给那个人:“哈森,你拍得真烂,等到下一个据点,让我来重新拍一段。”
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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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森的人不以为然地笑起来,接住自己的手机放回口袋。萨问:“你想怎麽处置他?带他去下一个据点?他可能是个间谍。”
“你有没有想过那批武器和炸药已经被扣留很久了,如果真的能够送到我们手里,对抗军队的力量会增强很多。必须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这笔钱,否则之前的投入全都付诸流水。”
萨说:“我不能冒这个险。”
这时门外的人冲了进来,赛伊德神情紧张地对萨说:“是军队,他们怎麽会知道我们在这,快从地道走。”
萨立刻叫起所有人,动作迅速地冲向墙角,挪开一个柜子露出地下室的入口。每个人都拿上武器,虽然情势急迫但却非常井然有序地依次离开。赛伊德一直在门口守著,等其他人全都进去了才回来。萨留在最後对艾伦说:“我们不能带著他,军队的人会找到这里,一定也是因为他。”
麦克知道如果被丢在这里,处境会更危险,他并不会幸运地成为一个被成功解救的人质,等待他的更有可能是无止境的审讯和拷问。
“等一等,别把我留下。”小屋外已经能够听到脚步声,但为了万无一失,对方不会这麽快闯进来。萨头也不回地从入口跳下去。麦克看著艾伦,如果艾伦也跳下去,他不会觉得失望,那只是整个事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出了错。
他会独自承受接下来的考验,用自己的方法摆脱困境,这是出发前就做好的准备。然而艾伦并没有像萨一样跳进通道,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黑暗,可又回来了,飞快地从後腰上的装备带中拔出匕首,过来切断了绑在椅背上的绳子。麦克的双手没有获得自由,但脚上的绳子松开了。艾伦拉著他,把他推进那个黑暗的入口,接著自己跳下去。一团漆黑中呼吸交织在一起。麦克正在适应黑暗,他们撞在一起,艾伦把头顶的门关上。
萨和其他人已经走远了。
在这样的环境中,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私下的秘密交流,但麦克仍然相当谨慎,担心艾伦身上会有监听器,毕竟他是个後来者,在取得彻底信任之前可能还有一段考验期。
麦克沿著通道往前走。艾伦在他身後,前方依稀还能看到一点光,是萨和赛伊德打亮的手电筒。通道四面都是沙土,偶尔在岔道上会堆放著一些杂物。萨伦基尔的自由军在城市地下来去自如,据点之间没有直接联系,这使他们在武器匮乏的情况下和政府军周旋仍然游刃有余。麦克走到半路时,听到前方传来交火声,刚开始只是冷枪,接著枪声交织成一片。
艾伦从肩上取下卡宾枪端在手里,目光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抓住麦克的手臂,把他带到通道的一个缺口处,按著头想把他塞进去。
麦克弯下腰,忽然向後猛撞,艾伦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前方的枪战上,突如其来的全力一撞使他站立不稳倒向身後的地面。麦克预先估算了位置,倒下後翻身向艾伦右侧,捆绑在背後的双手握住他腰上的匕首,飞快拔出倒转刀口向绳子割去。艾伦挥拳对准他的脑袋打来,麦克知道这一拳有多重,为了避受伤,他侧了侧身,用肩膀代替头部承受一拳。锋利的刀口已经把绳子割开了。艾伦抬起枪对著他的额头,麦克向他扑去,整个人压著他,匕首的刀尖停在他的颈动脉上。这下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够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经过一次短暂而激烈的搏斗,他们同时喘息著,眼睛看著对方。
这样的情景让麦克想起了初遇,在38大街11号的某个房间里,他们也曾这样互相搏斗,使尽浑身解数试图令对方屈服。
可现在麦克知道自己永远不会伤害他,只是眼下需要一点主动性去争取行动上的自由。
“我们是一起放手,还是继续僵持下去?”
艾伦展露出一种只属於他的微笑,相当肯定地说:“我有把握在你动手前先开枪。”
“但是你不会。”
“为什麽?”
“因为……你比萨更想知道我是谁。”麦克低头看著他年轻英俊的脸、坚毅分明的轮廓和动人心魄的蓝眼睛。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气氛会好得多,他甚至会忍不住留下一个吻,但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不管艾伦因为什麽原因忘记了一切,在他想起来之前只能把他当做陌生人。任何情不自禁的、一时冲动的行为都可能让双方遭遇伤害。
僵持持续了半分锺,被突然射来的一发子弹打破了。麦克翻身躲开,艾伦滚向另一边,子弹打中他们中间的空地。麦克抬起手中的匕首向子弹飞来的方向投去,黑暗中一声惨叫,同时艾伦的枪开火,偷袭者向後摔倒,枪口冲上冒出一串火光,子弹在低矮的通道里飞窜,沙土纷纷扬扬落下。
一切归於平静後,艾伦抖落身上的灰尘站起来,走向那个倒地不起的人。他从尸体上拔出匕首,伤口显示在中枪前这名戈尔维亚士兵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然後子弹才射穿了他的心脏。
这是战争。艾伦在尸体的军服上把匕首擦干净,插回装备带上的刀鞘。他转身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麦克,考虑了几秒锺,从死去的士兵手中缴下枪扔了过去。
麦克接住枪,弹夹里还有一半子弹。可现在他最想要的不是枪和子弹,而是这个陌生的艾伦对他的信任,他得弄明白这件事的真相。
“跟著我。”
艾伦向萨所在的方向跑去,麦克紧跟著他。
第17章.杀手们2
“我不太喜欢用枪。”
“为什麽?”
“因为枪总是很麻烦,不容易藏,经常出错。枪还会留下子弹,会搞得到处都是血,即使装上消音器也会有很大的响声。”
“你认为最好的武器是什麽?”
“很难说,也许是一张锋利的纸片,随时可以揉成一团,撕得粉碎,轻松烧掉,或者一杯水。”
“一杯水?”
“每一样你看到的东西都有可能是武器。”
“所以即使通过严密检查,你也能够随身携带很多杀人的武器。”
“是的,先生。”
客人满意地看著眼前的人。这个人就像他自己形容的无所不在的武器那样平凡普通──穿著件旧货商店里常见的衬衣,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毫无特色的发型,没有特征的脸,平庸得难以形容的五官。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也许几天不见就会忘记他的长相,你也不会注意到他每天的穿著变化,好像他就在那里,又好像从来没有在过。他在一个大群体中像一张桌子,一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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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一件不起眼的物品,你会在他周围随意和朋友聊天,吐露内心秘密,因为他看起来非常木讷,他的耳朵可能也不太灵敏。
他是一个职业杀手,但他显得如此令人不设防备。
他隐姓埋名,所有人都叫他“工具”。
他有一个竞争对手,名叫赖特.芬格。
芬格先生没有正当职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职业杀手,因为他杀人不取用,只是一种个人爱好。客人对他的生活充满好奇,就像一些小说里写的那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笔钱,供自己过著悠闲自在的生活,做著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芬格先生和“工具”正相反,他喜欢枪,各种枪,认为枪是最有效的武器。赖特是个神枪手,同时也是一个枪械藏家,他过著每个下午在咖啡馆的遮阳伞下发呆的无聊日子,但在两层别墅的阁楼上放满形形色色的枪械武器。
客人暗中记录了他们的一切,虽然最终并不由他做决定,但客人知道芬格先生和“工具”必定会被那位不露面的先生选中,因为他们都是能够在小地方发挥大作用的人。
接著他需要再见一个人。
想到这个人的身份背景,客人感到有些焦虑,他不太喜欢和来头太大的人打交道,尽管只是看一看,但还是令人忐忑不安。
客人等待了一个晚上,接著又是一个白天,那个人并没有出现。他的空缺後来由另一个人替补,虽然他们来自同一个家族,这个庞大的杀手家族因为过去的某个事件而覆灭,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消息灵通的情报贩子知道他们仍在暗中活动。
客人看著这个替补者,对方目光阴冷,双手插在口袋里。
“他不会来了。”这个人说。
“哦,我知道了。”客人回答,“因为我们发出了一个错误的邀请,我们以为他还在为家族效力。”
“他背叛了我们,但是我们暂时没有打算把他找出来杀掉,他毁掉了整个家,我们认为应该对他心存敬意。”
“为什麽要心存敬意?”
“因为没有人能毁掉家,他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就该被尊敬。”
“你认为你能够代替他吗?”
“是的。”
“如何证明呢?”
这个人的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带出一支手枪,对准客人的脑袋砰砰两枪。
客人在座位上弹跳了一下,头部後仰,发亮的灯光照著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张开著,再也没有什麽耀眼的光线能刺激到他了。
杀手转身而去,离开房间,这是他面试的第一个任务。
换一种说法,他是内定人选。
第18章.玛克塔克旅店
萨的队伍遭遇的只是为数很少的一队士兵,在碰运气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岔路,接著双方开始交火。萨凭借自己对地形的熟悉使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分散,赛伊德和哈森各自领著几个人展开行动,以最小伤亡结束了战斗。
艾伦和麦克赶到时,战场已经打扫完毕,萨的肩膀上又多了几支枪,连他的小儿子沙特也在摆弄一支m16步枪。
萨扫了一眼麦克手中的武器,显然他对将武器交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心存反感,但眼下不想和艾伦争论这件事。所有人集合在一起,萨看了看赛伊德,後者若无其事地放慢脚步走在最後,枪口一直对准麦克的背部。
大家沈默不语地在通道中前进,只能听到一些轻微的脚步声,枪械摩擦时的金属声。忽然间一声巨大的爆炸从身後的通道中传来,爆炸使灰尘像风暴一样卷来,地面也因此不停晃动,但是巨响似乎并没有惊动这些沈默的人们。萨继续往前走,艾伦也没有回头看,这是他们为了毁掉废弃据点的善後措施,爆炸会堵住通道,保护可用路段的完整和隐秘,而军队也不会花力气来开拓通路,因为双方都知道,这些临时路线大多时候都是一次性的。
走过一段这样尘土弥漫的地下通道後,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一道生锈的钢筋铁梯出现在尽头的墙上。哈森走过去,把肩膀上的枪甩到身後,左手抓著梯子的横档往上爬,到达顶部时,他轻轻敲了一个古怪的节奏。楼梯上的门打开了,哈森走上去,下面的人有条不紊地跟上。轮到麦克时,萨守在门口看著他,指了指他手中的枪。
麦克知道要得到他的信任很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屈从於萨的命令,把枪调转方向交给他。萨接过枪,终於从门口让开了。麦克走上楼梯,发现他们在一个宽敞的地下室里,一个比沙特更小的孩子正在关上地下通道的门。
萨低声向他说了几句话,孩子点头走开了。接著他开始清点人数,检查伤亡状况,有三个人受了伤,其中一个伤势严重,子弹击中胸口,卡在肋骨上,使他陷入半昏迷状态。
萨和赛伊德合力将他抬到一张桌子上,剪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口。小男孩离开了一会儿,送来一些急救品,麻醉剂、刀片和针线。这是一次很糟糕的手术,子弹的冲击使肋骨折断,断裂的骨头又再次刺进肺里,这使伤患的生命像沙子一样飞快流逝。萨双手沾血,最後不得不在伤者极度痛苦的情况下放弃了救治。
“赛伊德,把他抬到旁边去。”萨在旧毯子上擦了擦手,手指上的血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粘稠凝结,他的眼睛里没有什麽难过和气恼,看起来只是对擦不干净的手指感到有些不耐烦。死亡和离别是经常会发生的事。麦克看了一眼那个打了麻醉剂,呼吸正逐渐变得困难微弱的重伤者,生命消逝令人遗憾,他转开视线,目光正好和赛伊德撞在一起。
这个不经意的对视似乎惹怒了对方。赛伊德不像萨那样有城府,心情不好时就会找个发泄对象,很不幸,一个身份尚未明朗的外来者触发了他的情绪。
赛伊德走过来,举起枪托对著麦克的头部就是一下。麦克伸手抓住枪身,这个反抗动作立刻被另外两个人制止了,他们抓著他的手臂并按住肩膀,赛伊德的枪托飞快地砸在他的额头上,伤口流出了血,赛伊德还想再来一次,这回枪身被艾伦挡住。
“够了。”艾伦说,“折磨手无寸铁的人会让你有快感吗?”
赛伊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开了。萨说:“把他绑起来。”
麦克刚获得自由不久的双手再次被绑在背後,哈森推搡著他,把他推向墙角。他们在这里略作整顿,稍事休息。一个小时左右,地下室的头顶传来脚步声,从楼梯上下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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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全身裹著黑色罩袍,蒙著面纱的女人。
小男孩跟在她身後,对著沙特眨眼睛,两个孩子相当熟络。女人把一些烤饼、肉馅米饭和椰枣分给萨他们。这些人拿到食物後各自找地方吃起来,保持著令人惊讶的安静。吃完饭,萨和手下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行动,他大部分时间使用当地方言,偶尔征求艾伦意见时才用英语,问题通常是“我们要从这里进攻,需要三到四个人掩护”或者是“如果你带著两个人绕过警戒,我们有足够火力吸引注意”。
他们对艾伦的称呼是“鹰”,不只是身为领袖的萨,粗暴的赛伊德和行动力过人的哈森,其余人对待他的态度也非常恳切,似乎他真是某个值得信赖的人派来帮助他们进行自由之战的志愿者。
麦克开始猜测这个暗棋委托的目标人物是谁,会不会是萨伦基尔的某个高级官员,甚至国家领袖,因此委托人才会如此神秘不肯泄露身份。所有的暗棋委托都有相同的一点,目标关系重大,在某一个时间段中发生的数起事件互相关联,这需要不止一个人来执行委托任务。麦克回想起临走前露比交给他的职业杀手名单,他相信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已经渗透进来,也许就在周围。他的目光向眼前的人扫去,在心中一一过滤,试图对号入座。然而除了艾伦,其他人都不符合条件。萨和他的部下是职业杀手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在露比提供的档案中也并没有萨伦基尔的当地人,这意味著在这个城市中出现的外国人最为可疑,比如他自己。
麦克不知道神秘的委托人是通过什麽方法让艾伦成功获得萨伦基尔自由军的信赖,使他们经历了军队的围剿後仍然能够在新的秘密据点放心地闭上眼睛与他同处一室。麦克坐在地下室的角落中,重伤者的呼吸渐渐停止了,死亡来得平凡而宁静,令他想起沙特满怀信心的话:我们的灵魂是一只鸟。他忽然感到疲倦和饥饿。
艾伦从对面挪过来,坐在他身边。
麦克看著他,萨和其他人虽然睡著了,但是在地下室里并没有什麽低语和悄悄话能够逃过他们的耳朵。艾伦把一张已经冷掉开始发硬的烤饼送到他面前,地上还有半罐喝剩下的清水。
“吃点东西?”
“谢谢。”麦克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他们很久以前就学会在逆境中抓住一切有限的帮助,更何况现在这种帮助来自他最信任的人。
“他们叫你鹰?”
“是的。”
“鹰是你的名字?”
“准确地说是代号。如果你真是间谍,应该知道代号是什麽意思。真名太容易产生辐射性的联想和追查。”
麦克对代号的概念不感兴趣,他从艾伦手中的罐子里喝了一点水,目光又忍不住对他望去。艾伦奇怪地问:“你在看什麽?”麦克愣了一下,忽然感到有些羞涩。他看到艾伦拿著罐子的手指,皮肤光泽,修长有力。眼前的一切在他脑海里产生了更为具体的联想,使他回忆起曾经发生过的很多细节,一些美好的回忆和体验,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於是他跳开问题的重点,端正地回答:“没什麽,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助我尽快解决信任问题,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所以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听萨的话,在这件事上他有决策权。”然後艾伦走开了,回到自己的空地闭目休息。
麦克无奈地合上眼睛,死去自由军士兵的尸体在他身边发冷僵硬,一团死气包围了他。他靠著墙睡了一会儿,忽然感到不自在,似乎有人在监视,但当他微微睁开眼睛时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暗中窥视的视线。四周传来轻微的鼾声,黑暗像水一样阴冷,这些人睡著了,似乎毫无防备。麦克知道他们之中一定有人怀有特别的目的,但他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麽。
为了找到突破口,他必须继续忍耐。
几小时後,地下室再次打开,黑袍女人走了盘子和水罐,又送了新的食物。看来这是个较为隐蔽、安全且长期的秘密据点,萨和他的部下打算在这里住上几天,等时机成熟再进行他们筹谋已久的破坏计划。
黑袍女人仍旧一言不发,萨他们也习以为常,他们叫她“卡丽玛”,麦克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直到他发现用来盛水的罐子上写著“玛克塔克”时才终於想起,这是安迪提起过的小旅店。接著他的思维终於连贯起来,明白为什麽萨和赛伊德都不肯相信他。他们一定是从他的口袋里搜到了安迪写下的地址,认为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据点的消息。尽管真正的间谍和情报人员不会如此大意把秘密消息放在口袋里,可就像萨说的,有时候他们怀疑一个人,不需要找任何理由为他开脱,只要杀了他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麦克知道自己已经有好几次在生死之间走过来回,萨至今与手下商讨的重点仍是“立刻杀了他”还是“套问出有用的消息再杀了他”,无论如何,结果不会有太大改变。
卡丽玛送完食物沿著楼梯走回去,她被黑色罩袍包裹得非常严实,地下室昏黄的灯光下连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也藏在眼眶的阴影中。麦克无从猜测卡丽玛是个怎样的女人,她沈默而谨慎,尽职而冷淡,和安迪说的“热情招待”毫不沾边。
当她离开地下室时,楼顶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因为隔著一层水泥地板的缘故,声音并不响亮,只是听起来鞋底坚硬,走路时发出沈重的敲击声。
萨捡起身边的枪,其他人也恢复警觉。尽管目光无法穿透头顶的水泥,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走路声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瓦罐碎裂的响声,更加凌乱的脚步声,大约十分锺後,一切才又恢复了平静。
萨并未放松,仍然保持警惕,直到那个小男孩动作敏捷地来到地下室。
“扎伊,发生了什麽事?”
男孩回答:“是警察来搜查,但什麽也没发现。”
萨看了角落中的麦克一眼,赛伊德心领神会地走过去,抓住他,使他能够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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