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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初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扬镳

    李牧看向仍站着的金晨,道:“坐吧,不必拘束,没有外人。”

    金晨看了下白巧巧的脸色,见她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才欠身坐了下来。屁股只挨着一半,身体也坐得笔直,一个微小的细节便分出了尊卑。白巧巧心里头没有这些事情,并没有察觉,但王鸥和李知恩却都是明白的,对金晨的观感顿时好了不少,相继报以微笑。

    李牧也并没有察觉出来,问道:“等会儿就要表演了,你对自己可有信心?”

    金晨微笑道:“信心自是有的,只是心里头想着不能辜负了侯爷期望,想要做得更好,叫人赶不上,追不上。无奈何,心有余却力有不逮。舞,我自问没有对手,但是歌……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李牧微微蹙眉,道:“可是我让你谱曲的小调儿出了问题,曲子没谱成么?”

    “谱成了。”金晨忙道:“曲子是银月谱的,侯爷的这首词,也好谱曲儿,词共双调九十五字,前段九句四平韵,后段十句四平韵。刚好合上了《水调歌》,不费什么力气就成了。”

    “水、水调歌啊?”李牧有点呆住,他这回抄的这首宋词,正是后世是个人都能背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他故意没提词牌名,只说这首词叫《明月几时有》,没想到还是牵扯上了“水调”二字。

    王鸥听到李牧又有新词出世,接过话道:“水调歌,乃是前隋炀帝所作。炀帝凿汴河,临幸江都时自制,声韵悲切,当时引为名曲。现在也很多人传唱,夫君作词的时候,没有想着这个曲儿么?”

    李牧心中暗道,老子上辈子是为了中考才背的宋词,哪儿有什么曲儿啊。但此时逼到这个份儿上了,为了自己的老脸,也不能承认自己的无知,应着头皮瞎编道:“这个词嘛,是这么个事儿。我这段时间不是排戏么,经常往返平康坊,路过一个园子,里头总有这个曲儿传出来,我当时就觉着,她们唱的不好,词不好,所以我就琢磨着自己写个新词,配上这个曲刚好合适。”

    “原来这个曲子叫水调歌啊,还是前隋炀帝所做。真是没想到,前隋炀帝名声不好,却是个大才子呢!”

    王鸥笑道:“人的好坏,也分什么事情。炀帝虽然当了皇帝后,风评不佳,但他在当皇帝之前,却是一个挑不出错处的好皇子,诗书礼乐,无一不通,若非如此,他也不能顶替他的哥哥成为太子,单说这个人么,却是个有才之人,只是不适合做皇帝。”

    “哦——”

    李牧的这个“哦”还没哦完,有人接话道:“牡丹夫人所言不差,朕的这位岳父,确是大才子无疑,但他也确实不适合做皇帝。他控制不了自己的野心,心里头一直想着成就古今未有之伟业,却力有不逮,害了天下,苦了百姓,朕引以为戒,必不会如他一样。”

    “陛下!”

    李牧吓得脸都白了,赶忙站起来行礼。还好刚刚王鸥没叫夫君,否则这会儿脑袋估计都搬家了吧。

    众人也都起身给李世民行礼,李世民嘴里说着免礼,眼睛却只盯着王鸥一个,情不自禁地走过来,伸手便要去扶。

    王鸥见李世民的手伸了过来,心中不悦,退后了两步。李世民的手僵在半空,好不尴尬。李牧赶紧伸出手去握住李世民的手,大力摇晃:“陛下您怎么来了,真是巧啊,今天宫里头也放假呀?”

    李世民把李牧的手甩开,哼道:“朕一年到头就不能休息两日么?偏你们过得上元节,朕就过不得了?”

    李牧向后头看了眼,道:“陛下就一个人来呀,皇后……”

    “后头呢。”李世民听到“皇后”二字,顿时表情就僵住了,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王鸥,小声道:“朕听说牡丹夫人在此,过来打个招呼,皇后怎能入此等烟花之地。”

    “陛下!”李牧肃然道:“臣这里可不是烟花之地,是正经的戏园子。卖票唱戏,跟青楼不搭边的。”

    “戏?”李世民依稀想起了,袁天罡曾报过消息,说李牧最近一直在丽春院排戏,叫什么“窦娥冤”的。但具体是什么,由于保密做的很森严,不良人也没打探出来。

    听李牧提起来,李世民不禁有些感兴趣了,道:“什么戏,什么小调儿,都拿来给朕看看,让朕来品鉴品鉴,朕虽不是什么才子,但是眼力还是有几分的。”

    李牧自然不敢不答应,便叫金晨取来。金晨回房把剧本和李牧写的《明月几时有》原稿拿了过来,随后便下楼去做准备了。李世民把剧本打开,虽然格式他没有见过,但是字都是认得的,粗略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道:“这个齐州刺史怎么如此荒唐,这必是前朝的人物!”

    “嘿!”李牧泼冷水道:“陛下,臣这个戏啊,是根据本朝的事儿改编的。您没看着那个刺史叫郑大卢么?”

    “哦、”李世民恍然,瞅了李牧一眼,道:“你小子可是真够损的,谁若是得罪了你呀,没完没了的,明面上针锋相对还不算,背地里你还贬损人家,朕都有点可怜他们了。”

    “陛下,说话可得凭良心啊。臣与他们原本可无冤无仇,结仇还不是为了陛下?再说了,臣也没背地里下手啊,臣写个戏骂他们,也没堵上他们的嘴不让他们骂我,有能耐他们也排戏骂我呀,没这个能耐赖我咯?”

    “得得得,朕说不过你。”李世民把剧本放在一边,又拿起了《明月几时有》的原稿,只看了一眼,便认真了起来。

    水调歌这个曲儿,流传度很广,就像李牧前世的流行歌,谁都能哼哼两句。李世民也不例外,他的杨妃是隋炀帝的女儿,做女儿的思念爹爹,常唱这个小曲儿。

    看到这个词,李世民便下意识在脑海中哼哼起来。越哼,越觉精妙,不觉念出了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最后一句,是王鸥与李世民一起念出来的。李世民在看的时候,王鸥在旁边也瞄着,心里也随着一起念,到了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念出了声。

    李世民听到耳边王鸥的声音,抬头去看她,小心脏猛然跳了几下。

    她与我一起念词,而且还是这样的内容,莫不成,她心里头也想的是与我共婵娟吗?

    王鸥见李世民看过来,立刻把头扭向了一旁。心中厌烦的紧,刚刚她说了对隋炀帝的评价,没说对李世民的评价。但其实李世民在她的心里,与隋炀帝刚好是完全相反。隋炀帝是一个大才子,但是不会做皇帝。李世民是会做皇帝,但是,他有且仅有这一个优点。

    除了做皇帝还算合格之外,李世民在王鸥的眼里是一无是处。

    不会吟诗,也不浪漫,飞白倒是写的还行,但对王鸥这样的才女来说,李世民那笔字儿也就是个普通,根本谈不到个好。最主要的是,李世民的性格王鸥很不喜欢,大男子主义以自己为中心,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岂有半点快活可言?




第495章 祸水东引
    王鸥本不欲搭理李世民,却又担心李牧会因此吃醋,小心地偷瞄了他一眼,对李世民道:“陛下误会了,只因逐鹿侯的词太好,才忍不住念出声,还望陛下自重。”

    让李世民“自重”,这句话,满天下估计也就王鸥敢说出口了。偏偏李世民还不敢说什么,让他自重,他就自重,生怕有半点冒犯。

    在王鸥这儿吃了亏,李世民当然得在别的地方找一下平衡。李世民瞄了李牧一眼,故意难为他,道:“李牧,你听见了没,牡丹夫人说你的词做得好,朕认识牡丹夫人多少年了,还从没听见她如此夸赞一个人呢,不如你再作一首应景的来,也叫朕看看,你这个自称大唐第一才子的大才子,到底是不是徒有其名?”

    若是换了个人,还真给难住了。

    古人作诗文,讲究的是“妙手偶得之”。往往佳作,都是情景和意境到了,才能诞生。李牧前世学的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那也是在茫茫的诗海,茫茫的词海中挑选出来的。试想一下,唐宋加起来上千年,得多少诗词,佳作仅有六百余,比例其实是非常低的。

    就算是李白杜甫,也未必能按照命题作文,迅速地作出一首绝佳好诗词来,李世民这纯粹就是在难为人了。很明显,他是在吃李牧的飞醋,谁让刚才王鸥说李牧好来着?

    李牧自然也明白李世民的意思,心里想,老家伙够坏的。我这儿刚出个风头,你就想着打压我了?嘿,偏不让你如意。我虽然不是李白杜甫,但我有一点比李白杜甫更强——老子穿越者,背过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你在这方面找茬,可真是找错了地方了!

    李牧微微一笑,道:“陛下可是还要水调歌?”

    李世民点头,道:“牡丹夫人说你水调歌填词填得好,那自然还得是水调歌了。”

    “还是赏月么?”

    “对!”

    “拿纸笔来!”

    李牧喊了一声,有人送来了纸笔。王鸥挽起袖子,非常自然地帮李牧磨墨。李世民见了,心里头更是吃味,却又没法说。在他看来,王鸥是李牧的长辈,而且王鸥本就是才女,爱好这些东西。一个长辈,为晚辈磨个墨,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事儿。他若阻拦,显得小气。

    但是心中这股子醋意却是散不掉,李世民打定了主意,若李牧写的不好、或者没有特别好,他都要狠狠地点评一番,打一打李牧的嚣张气焰。

    存了这个念头,李世民瞪圆了眼睛去看李牧落笔,心里暗自期待,最好李牧第一个字就写错了,让他出一个大糗。

    “江山自雄丽,风露与高寒。寄声月姊,借我玉鉴此中看。”

    “幽壑鱼龙悲啸,倒影星辰摇动,海气夜漫漫。涌起白银阙,危驻紫金山。”

    “表独立,飞霞佩,切云冠。漱冰濯雪,眇视万里一毫端。”

    “回首三山何处,闻道群仙笑我,要我欲俱还。挥手从此去,翳凤更骖鸾。”

    写出来第一句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李世民正要点评一番,随即李牧没有停顿,就把第二句写了出来。第二句一出,李世民顿时庆幸刚刚没说话,要是说了出糗的就是自己了。

    这一首《水调歌头·金山观月》是南宋词人张孝祥的代表作,张孝祥此人虽没有苏轼,李清照,辛弃疾等人有名,但其人,却也是不俗,状元及第,更难得一身正气,由于上书为岳飞辩冤,为权相秦桧所忌,诬陷其父张祁有反谋,并将其父下狱。秦桧死后,才得平反,是“豪放派”词人的代表之一。

    整首词的水平,放在宋词三百首中,虽不能算是顶尖,但起码也是中游。至少以李世民的水平,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的。

    但王鸥却很明显地可以感受得到,李牧“仓促”之间写就的这一首词,其水准要大大落后于上一首《水调歌头》。对一个文人来说,哪有不视作品为生命的?李牧之文采,如天上的明月,却为了她而与李世民斗气,写了一首水准大降的作品——想到这儿,王鸥的心就像被人攥了一把一样,疼的要掉眼泪。

    李知恩就在王鸥的身边,看她眼眶红了,担心出事儿,赶紧握了她的手,岔开话题道:“哎呀,表演好像开始了,夫君,咱们别在屋里闷着了,陪陛下去外头看看表演吧。”

    “对对对!”李世民正在囧处,听到李知恩的话,赶紧借坡下驴,道:“今日主要是赏灯,皇后也该到了,咱们一起去迎一下。”说完负手走在前面,李牧笑着摇摇头,把毛笔撂下,伸手拉过王鸥的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王鸥看着李牧,眼眸中满是深情。

    “咳!”李知恩咳嗽了一声,道:“郎情妾意回家去,叫陛下看见了,吃不了兜着走!”

    李牧只好松开手,王鸥也红了脸,挽住了白巧巧的胳膊,俩人先一步下楼了。李牧抓过李知恩的小手儿,道:“这样满意啦?”

    “本来就该这样么……人家明天就嫁给你了。”李知恩靠在李牧的胳膊上,撒娇道:“夫君,你不是说有惊喜给我么?都这时候了,惊喜在哪儿呢呀?”

    “把心放在肚子里,明天我保准让你成为全长安城大姑娘小媳妇儿都羡慕的女子。”

    李知恩哼道:“有这么厉害呀?我不信!”

    “好呀,真是长大了,夫君的话都不信了——那这惊喜没了,咱们吃顿饭,磕仨头就算成亲了如何?”

    “不要、”李知恩踮脚亲了李牧一口:“夫君对我最好了,舍不得我失望的。”

    “那可没准儿、”

    “夫君——”

    打打闹闹下了楼,在街上遇见了陪同皇后一起来的李承乾、李泰兄弟俩。此时平康坊的花魁选拔赛已经算是正式开始了,各家门口的舞台旁边,都多多少少聚拢了一些人。但可以明显地看出,丽春院门口的人数是最多,把舞台都围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人。

    若是细瞅,则会发现一些奇怪之处。围拢过来的人群中,有不少小孩子,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把蜜饯儿。李世民瞧出了这个门道,点指了李牧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皇后在侧,李世民也规矩了很多,不敢多看王鸥,却又忍不住想看。即便如此地小心翼翼,还是给长孙皇后发现了。长孙皇后心中虽不悦,但也知道这事儿赖不着王鸥,而且还有这么多晚辈在旁边,实在不好说什么。便夹在李世民与王鸥当中,阻隔李世民的视线,让他看不着,拉着王鸥聊些女儿家的话题,让他插不进话,几次过后,李世民自己就败下阵来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在后边的李承乾和李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了影子,不用猜这俩小子肯定也是去赌坊了。李世民被排挤出来,与李牧落在一处,俩人彼此看了一眼,都觉索然无味,颇有点相看两厌的意思。

    闲着也是无聊,李世民看了看李牧,道:“朕送你的礼物,可还满意?”

    “呃……”李牧呆愣地看着李世民,道:“陛下,您指的是什么?臣不记得陛下给臣送过礼物啊,好像除了臣封侯的时候,陛下什么赏赐也没给过臣,就封侯那次,前后给了十一贯钱,那钱臣装在了一个檀木盒子里头,一个字儿都没花,打算供起来流芳百世,万一后世子孙有个马高镫短之时,还能买个黄牛犁地……”

    “少说这些没用的话。”李世民打断李牧,没好气道:“别跟朕打马虎眼,朕没给你的侍妾赐诰命啊?五品诰命,你当是胡闹呢?你听说谁家的妾室有诰命了?整个大唐,也就是你李牧!朕对你还不够好?”

    李牧刚要张嘴,李世民又道:“朕听高干说了,你还要礼金!朕哪有钱给你呀?你差朕这点钱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个义弟把达头的墓挖了,少说也得二三十万贯的金银吧?朕找你要过一文了么?”

    李牧不敢接茬了,他怕再说下去,李世民会要分账。这个钱他可做不了主,那都是李思文的钱,看来还是少说话为妙。

    “朕已经改变了。”

    李世民长叹了口气,道:“朕这些日子,也在反思自己。着实是对你有所不公,但李牧啊,朕也得为自己说一句话。朕待你也不薄。”

    “朕是对你过分了些,如在钱财的方面,朕占了你的便宜,朕也不否认。但你想想,朕同时也给予你很多方便吧?旁的不说,你也是朝臣,但你却不上朝,朕有要求过你么?”

    “你虽是朕的臣子,但你像个臣子的样儿么?朕若以要求臣子的规矩来要求你,你能做得到么?朕与你呀,不同于君臣,朕是真的把你当成子侄来看待,朕的这份情谊,你也要记在心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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