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茶汤甚热,一入口便直穿肺腑,滚烫之余身上忽然生出一股凉爽来,再配上静心的檀香,杨锐只觉得心中的烦躁已去,满身都是舒爽,情不自禁道:“真是好茶!”
老道闻言笑道:“此茶为福建武夷山所产,早前有功德主带回辽东赐予贫道。今日和居士有缘,当以此茶奉客。”
出门在外,道士和尚女人据说最不好惹,杨锐搞不清道士要干什么,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被他看出端倪,也就笑呵呵的谢过。老道再问,“居士非本地人士,此次入关还是出关?”
杨锐脸上嬉笑,心中提防,道,“在关外日久,这次是入关办事。”
“哦……”老道长叹了一声,低头不知道念了什么经文,念完后道:“如今世道不稳,贫道刚刚为居士祝颂祈福,居士此行虽有惊无险,但还是往东面走的好。”
杨锐有点不解,笑道,“道长多虑了,入关陆海两路往东都是不便,还是走营口出海的好。”
杨锐虽然如此说道,但老道并不搭话,沉默中只待一顿茶喝毕,杨锐示意陈广寿布施,可不料想老道并不接过,他从身边接过道童的木匣,双手递给杨锐道:“今日和居士有缘聚此,甚幸甚幸。此为本教道德经一部,特赠于居士,以为纪念。”
杨锐见他送的是道德经,纸书一本,照想不会太过名贵,便先接过,不过只待木匣入手,很是沉重,才感觉这应该是檀木所制,正想拒绝又感觉已经接过,只好把木匣递与陈广寿,再从怀里掏出五百两的银票,道:“既受道长之礼,无以为谢,只能捐些俗物给道长,以早日修复观中倒塌的大殿。”
陈广寿刚才布施的是五十两,现在杨锐这边翻了十倍,老道眼睛眯笑,吩咐道童接过,再道:“其实贫道更想居士能赐一幅墨宝于本宫,以留后世。”
杨锐大窘,推辞道:“在下文墨不通,字迹丑陋,还是免了吧。”
杨锐推辞,可老道却硬要题字,无奈之下只能用钢笔在白纸上大书“太清宫”三字,这才回到厢院。杨锐走后,老道细心的亮干墨迹,再小心的收拾好,最后交由道童好生保管,这才喜颜于外。多年之后,杨锐才知这道士便是全真一系龙门派的掌门人葛月谭,此道精通梅花易数,算得今日有贵不可言之人过境,便想方设法求得墨宝一幅,以待他日做镇宫之宝。
杨锐不知道自己被老道算计了一次,拿着个檀木匣子回到住处,打开却见里面书本的纸质脆黄,猜测应该是古物。待翻开,发现书的顺序和之前看的不一样。以前看的道德经是道经在前,德经在后,而这本却是德经在前,道经在后。再细看内容,也有不少的差别,除了“大器晚成”写成“大器免成”之外,差异最大的是道经的倒数第二章,以前的原文是: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而此书中,写到“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便没后文了,后面那句“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完全剔除。
杨锐看着此处。不由得的想到,难道是抄漏了?可多读几遍又觉得去掉后面那句,行文似乎更加通畅,前面的语句都论述一种朴素的辩证法,强弱只是相对的,万物运行的规律可以让强者变弱,弱者变强。所以得出结论:柔弱胜刚强。而后面“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不再是单纯的论述哲理,而是把这个哲理运用到军国大事之上,这如同是一个富有智慧的深沉哲人忽然蜕变成一个阴险狡诈的政治家,由出世转成了入世,再翻看书中其他所有章节。都只是论述哲理,从不言及权谋。油灯之下,杨锐似乎有些明悟,这两句确实不合全文,可去掉又意味这什么呢?
一本道德古经折腾了杨锐一夜。待天明要出城的时候,陈广寿来报,说往营口那边已经封了路,日本人似乎是查什么人物,杨锐问道:“那西面呢?”
“西面没有什么动静,就是……”陈广寿对于迷信的抵抗力比杨锐弱很多,他道:“先生,西面要走到新民屯才能上火车,此处为辽西胡匪聚集之地,说不定之前张宗昌所部在那。为安全计,还是走东面为好。”
张宗昌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出现在杨锐的耳朵里了,他闻言瞳孔有些收缩,道:“渊士那边搞什么啊?杀个人都没杀掉,还有那个小金凤,赶紧做掉!”
陈广寿也对两人恨之入骨,道,“先生,渊士已经派人出去了,我们走的时候才查到他们的下落,也许到天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损命了吧。”
杨锐也知道事情急不得,叹了口气,又想走辽西那边确实是危险,自己和张宗昌所部虽然少有接触,但万一被他们从身材举止上看出来那就冤枉了,于是道:“那就往东走安东吧,大家小心些。”
陈广寿领命,众人便出了奉天往东出城。此一路虽然不好走,但却比较太平,只是过了凤城边门镇快到汤山镇的时候,官道对面飚来一队三四十人的骑马巡捕,杨锐等人连忙让开,可这些巡捕冲过之后又回马围了上来,大家都是一慌,私下戒备只等情况不对便要发难,负责对外应酬的徐宝根笑着对巡捕说道:“诸位爷,俺们只是小商小贩啊,实在是不曾做……”
徐宝根没有说完,就被已经下马的巡捕头头一把扯开,几个巡捕直接上前围着三辆马车,头头大喊道:“里面的人给老子下车,老子看看有没有藏窝洋人。”
三辆马车中两辆坐的是白茹和她的搭档,另外一辆是收发电报的通讯车。巡捕头子大喊,里面却没有动静,他这边正拉枪栓,用枪对着马车的时候,警卫连诸人手上也摸出了武器,杨锐估摸着边门镇刚过几里,在这里动手不太好,正要下令让马车里面的人出来,却不想外围一个眼尖的巡捕忽然喊道:“枪!有枪!是胡子……”
巡捕一喊,事情就不可收拾了,自己不开枪对方就要开枪了。“啪、啪……”警卫员的短枪立马响了起来,这些巡捕拿着长枪,围过来的时候早就被警卫员计算好了,此时只待枪声一开,三十多个人顿时被打倒一半,只是左轮枪子弹杀伤力弱,只要没有打中要害,对方还是能开枪回击的,十秒不到的对射中,警卫连也有人中枪倒下。杨锐在枪响之初便被陈广寿拉下了马,一头扑到在路边,只待枪声响过,陈广寿才放杨锐起身,这个时候只听得卫生员的声音,“快!快!绷带。绷带……止住血!”
杨锐闻言心中一寒,不知道谁受了伤,待上前一看,原来是徐宝根倒在地上。鲜血从肚子上直冒——他刚才就在巡捕头头的旁边,枪声一响那巡捕头子一枪没被打死,手上的步枪对着徐宝根就是一枪,因为是近距离中枪的子弹把肚子打出拳头大的一个血洞,卫生员把大卷大卷的绷带塞在血洞上面,可还是止不住血,看着血源源不断的冒出,卫生员看着杨锐和陈广寿,无力的摇了摇头。
眼看着兄弟没了气。之前蹲着徐宝根身边的兄弟徐财根,急急的跑到那个已经死了的巡捕头头面前,几脚跺下去之后,又拔出手枪对着尸体把枪膛内所有的子弹都打光。看着这帮胡子连尸体都开枪,早前一个装死的巡警立即蹦的从地上跳了起来。跪倒在地上大喊道:“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啊。”
徐财根正要装弹把他毙掉,陈广寿上前把他拉住,然后一脚把那个巡捕踢到,喝问道:“说!什么来路?干啥围我们?”
巡捕不敢避让,被踢之后见胡子头目问话,忙道:“啊!各位好汉,不是围你们呐。不是围你们呐!俺们是听大人的话找洋人啊。”
“找洋人?那个大人的下的令。”
“张…张大人下的令。说是安东走…走丢了几个洋人,要俺们…俺们……”巡捕结结巴巴的说着,忽然见其他人拿枪上前,立马成地上跳了起来,“啊!别杀我,别杀我!”
叶云彪见他起身。一手便把他制住,巡捕半跪在地上,挣扎不能。这边另外的的士兵从巡捕头头身上搜出一张文告,陈广寿抓过,只见上书:今有美利坚人艾里斯氏、克拉拉新地氏、麦克米兰氏、科尔宾氏。为马匪所绑,沿路各县巡捕、丁勇见可疑人皆要查问探寻,若有知情不报、藏匿匪类者定斩不饶……。文告上面还有四人的画像,很明显,这四个人有三个是女子。
陈广寿看完,上前对杨锐道:“先生,是有美国人被胡匪绑了。这些巡捕以为我马车里有美国人。”
杨锐皱着眉头,闻言一点也没有轻松,他娘的这纯粹就是走火,不过现在杀了一地的巡捕,自己还一死三伤,真是出师不利,再则之前自己不怕查,可现在杀了一地的巡捕,马车上都粘着血,便是闻闻味道也知道不对了。他打开地图,看后到:“此地不宜久留,迟则生变。马上收拾,再让通讯员发报……”
杨锐还没有说完,通讯员便跑了过来,紧张的道:“报告。那电台被打坏了……”刚才枪一响一个巡捕就紧张的对着马车开了一枪,人没有打着,把电台打坏了。
“能修好吗?”杨锐问。
“不能,里面的玻璃管打碎了。”
“没事,”杨锐说道,“这里到安东很近,人没事就好。”三极管坏了那可不是通讯员能搞定的事情了,杨锐只好婉言劝道。
一行人连忙把倒在地上的巡捕给收拾了,最后活着的那个也结果了。只待收拾妥当,陈广寿上前问道:“先生,怎么走?”
“能怎么走?”
“可以分开,分出一小批人护着先生还是一直往东去安东……”
“不行!”杨锐摇头道:“此地已经是敌境,分兵不妥。再说这里死了这么多的巡捕,一旦事发那这条道上所以的客商都要抓去盘问,我们得换一条路。”
“换一条路?”
“对。北上渡叆河,换成宽甸到安东那条道就安全了。如果还不行,就直接到鸭绿江畔做通化轮船公司的船出安东。”杨锐只觉得刚才的事情实在太巧了,同时他对满清的文告并不相信。上面说找洋人,可下面为了不出错,只要是可疑人物估计都会抓起来。
“明白了。先生!”陈广寿领命道。
五分钟之后,队伍下了官道进山,带着的马车也遗弃在山沟里,死者已葬,伤者则有几人扶着,快速往北而去。其实这叆河是鸭绿江的一条支流,由西往东的注入鸭绿江,从官道到叆河并不太远,临近黄昏的时候诸人来到河边,只是此时正值盛夏,河水暴涨,激流汹涌,一里多的河面无法强渡。只待沿河找船的时候,情况又是一变,几记枪声从不远处传来。
大家听得枪声都是一惊,以为是巡捕追来,不过这枪声响了几下却是停了,徐财根跑过来道:“报告。这枪声不是巡捕的。”
“不是巡捕的?”
“不是。巡捕的枪是德国枪,子弹装药多,声音沉,这枪声倒有点象日本人的金钩步枪,响声脆的很。”徐财根是老胡子了,虽然正规战打的不行,但要说绑票望风、穿山越岭自不在话下。
“有多远?”杨锐问道。
“不远,一两里的功夫。”
“那先派人去摸摸看看,其他人往另一边撤。这股人应该是就是绑票的胡子,我们靠的太前要么被巡捕一锅端了,要么这些个胡子以为是抢买卖的,到时候两面打起来更是把巡捕招惹来了。”美国人的生死和杨锐无关,他不想英雄般的去救人然后自己给陷进去——要么被胡子当巡警打死,要么被巡警当胡子打死。
往西面走了半响,去摸情况的人回来,“那边庄子里有一大票胡子,确实就是绑票的胡子。”徐财根亲自去探的情况,此时回来急报情况,“不过那庄子外可有不少船,看样子是从安东绑了人,直接从鸭绿江划船过来的。”
“胡子有多少人?知道是哪条道上的吗?”杨锐听说有船心里一喜,只想弄个两艘船渡河。
“人数有四十来个,看路数好像是大孤山那边的,拿着都是日本枪,倒像是日本的东亚义勇军。”
“日本枪?大孤山那边也就是的李逢春、朱二角的人了,只是没听说他们入东亚义勇军啊……”陈广寿对各处的胡子都熟悉的很,听徐财根的说法,有些不解,“再说他们的向来是坐地收钱的,没听说他们绑票啊。”
“别猜了。先吃饭,吃完饭一会去救人。”杨锐下令道。
陈广寿等人不解,只看着杨锐。杨锐道:“美国人、日本枪、不绑票的胡子,还有四处无头苍蝇一般搜查的巡捕,这些都能说明被绑的是美国的大人物,而绑的地方就在安东,那是美国人在辽东最大的通商口岸,这摆明了是要打击我们和美国人的关系。这是一定是日本人的阴谋。”
这确实是一个阴谋,被二十几把枪堵在屋子里的李逢春如此想到。“俺真他娘的瞎了眼,蓝黑牙,你他娘的有没有良心?当年不是老子,你早就在海里喂鱼了。”
“大当家的。你是救了俺,可这么多年来,该还的都还完了。各位弟兄们辛辛苦苦收的钱,不是被你赌光了就是被你给了自家亲戚,你他娘的啥什么想到过俺们这些苦哈哈的兄弟。”蓝黑牙不光是牙黑,便是嘴也挺黑的,三言两语就把各位弟兄的怒火给点着了。
“别他娘的废话了。动手宰了他再说,再把这些大鼻子也给宰了,俺们好回家分钱去。”另外一个胡子大声嚷道。
“别他娘的胡说。小鼻子全不是好东西,咱们是上了他们的当。这些大鼻子全是洋人官府上的人,真要是杀了他们,别说大家家没得回,就是大孤山也要给炸平了。”自己人数少,见外面的人要上前,李逢春急道。
“弟兄们,别听他娘的瞎说,他是给洋人吓破了胆子,庚子年的时候俺们洋人杀的还少吗?上!上!”围在外面的蓝黑牙又使劲喊话,鼓动着刚刚反水过来的人上前,他相信只要枪声一响起来,这些刚过来的人就不会这么犹豫了。
.全部章节
清末英雄 第四十一章 入关3
. .
看着外面的人就要冲上来了,李逢春大急,他提着枪奔到徐一宁道:“徐兄弟,你也看到了。.真要是留了这些洋毛子,那俺老李的命也交代在这里了。要不俺们……”李逢春说完便恶狠狠的看向墙角那几个洋毛子,这些一股子洋骚味的洋人,以前他可是杀的不少的。
见李逢春要杀这些洋人,徐一宁忙道:“大当家的,不能杀啊。这些可是美国官府的人,真要是杀了,那可是逃到哪都是死路一条,再说,你便是杀了洋人蓝黑牙还是杀你的。”徐一宁早前是宽甸的情报员,这宽甸往南的安东也是他的职责范围,一年下来安东各处的胡子都熟悉,打着黑山老妖的名号,各路的胡子都给些面子,这次他正去大孤山和李逢春谈合作的时候,却不想日本人得了先,蛊惑着李逢春几个在安东绑洋人的票。他跟随着胡子一道,才发现这些洋人是美国官府的人。
照道上的规矩绑票那给钱赎人就行,无非是开价多少的问题。可李逢春队伍里五当家蓝黑牙被日本人收买了,不只是要钱,而是要撕票,更想把李逢春干掉,然后靠着日本人做大孤山的新霸王,可不想李逢春被徐一宁给劝住了。看到大当家听信黑山老妖的人,蓝黑牙只能是拉枪造反了,索性把洋人和李逢春一起干掉,刚才那几声枪声就是他把二当家朱二角几个给打死了。
“那怎么办?”李逢春也是心急生乱,看着墙角的那几个洋毛子心里难受的很。他只觉得就是因为这些洋毛子自己才不吉利的。
“只能固守待援了。”徐一宁看着屋子里的时来条枪,不知所措的说道。
“待遇个屁。”三当家王飞卿说道,现在屋子里的人基本就是他的。他可不想死在这。“大当家的,杀了洋毛子,在跟外边的兄弟们讲和,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
“不行。二当家就是被蓝黑牙杀的,出去一样是死。”徐一宁争辩道,他无所依仗,只有自己和随从两人。再有就是黑山老妖的名头。
李逢春犹豫着,而此时外面响起了金寿山的声音,之前他也是辽西的胡子。日俄开展之后他先投靠了俄国,而后见大势不妙,也如田御本一般转投日本人,但毕竟其实力太弱。出力太少。而且反复无常,展会日本人就把他给打发了。辽西此时张作霖已经做大,他便只能到辽东,和李逢春并了伙,而坐地收钱的李逢春之所以会到安东去绑人,跟他脱不了关系。
“大当家的,都是一个锅里面搅食的,何必为洋毛子闹生分呢?现在官府查的紧。不把他们弄死了,大伙都落不到好。兄弟们放了洋毛子。可官府却不放过俺们,到时候还是个死,现在弄死了,扔河里埋了,有谁知道是俺们……”
金寿山话还没有说完,见形势越来越不妙的徐一宁就叫了起来,“大伙莫要听他的,他被日本人收买了,这几个洋人是洋人官府的人,弄死了谁也逃不掉!”临末,怕话没有威慑力的徐一宁又道:“把洋人放了,黑山老妖可以收留大家,若是杀了,到时候有人把大家卖了,谁护得了你们?”
“别听他娘的瞎说,谁敢卖俺们?弟兄们,快上!”喊话来喊话去,都没完没了,五当家蓝黑牙等不了,直接让他的人从屋子侧面摸过去,只待走近一些,就可以扔火把了,到时候房子一着火,那里面的人可就要死绝了。
蓝黑牙的图谋没有得逞,落日的余晖中,摸过去的胡子立刻被里面的人发现,“啪勾…”一记枪声便把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胡子给结果了,枪声一响,两边霹雳扒拉的对射起来,金寿山一边着急开枪,一边又担心这么猛烈的枪声会招惹来巡捕,旁边的日本退伍军曹古川清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米国人已经是掉在坟坑里只等填土了,这几个米国人一死,那上面交代的任务就算彻底的完成了,到时候米国总统看到这些尸体,不知道会不会派军舰封锁天津,想到这他就笑了起来。
“该死的米畜,不是你们偏袒露国,英勇士兵的鲜血,怎么会白流。”枪声中古川清自言自语,四刃计划最终被大多数日本人认定是米国勾结露国的阴谋,而这次绑架就是报复米国、陷害清国最有力的行动。
李逢春据守的屋子其实不大,但土墙还是能抵挡住大部分的子弹,只不过十多杆枪对二十多杆枪完全处于劣势,加上金寿山那七八个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一个个枪打的精准,很快,便有四五个人被击倒。枪声交织中,四个被绑的洋人有一观年老的已经晕了过去,另外一个哇哇大叫,但一会就被旁边的人安慰住了。徐一宁示意他们压低身子,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一颗子弹就把射在其中一个男人射倒,其他女人顿时尖叫起来。
徐财根好早就带着几个人先摸到了庄子里,因为隔得远,他们虽然没有听到胡子们内容,但黑山老妖一词却是惊醒了他的耳朵,作为复兴军的老人,并且又是警卫连的,他知道的东西要比一般的人多得多,待听到黑山老妖之后,他便马上派人往后面传信。
“有自己人在里面?”杨锐有些奇怪。
“是。里面有人说黑山老妖会收留大伙什么的,话没有听全,但应该是自己人。”派来传令的士兵说道。黑山老妖的报号极长,一般的胡子都是两个字报号或者三个字报号,而黑山老妖四个字只有内部人才有叫,外面的人都是叫黑山妖。
“好。”杨锐点头道:“赶紧把里面的人围起来,把外面那伙人一锅端了。”
屋子里的人越死越多。外面的人越打越近,十几个火把被扔上了屋面,茅草的屋顶顿时着起火来了。夏日阳光大雨水多,茅草的外面干燥无比,但里层却是湿的,这火一烧起来就是上面冒火底下冒烟,只熏的屋子里的众人咳嗽不已,不要说开枪,就是呼吸都困难。
看到屋子已经着了火。再又听到里面剧烈的咳嗽声,蓝黑牙大笑:“大当家的,火都烧屁股了。你还不出来……”
“砰”的一声,蓝黑牙话没有说完,脑袋就开了花,旁边的胡子以为子弹是从屋子里面射出来的。又赶紧低着头朝屋子里开枪。不过很快,又是“砰”的一枪,另外一观胡子也炸了脑袋,这下可是把所有胡子给惊到了,一个个不再开枪,而是趴在地上缩着脑袋四处找开枪的人。
白茹寒着脸,丝毫没感觉爆头恶心,她镇静的用力拉动枪栓。把弹壳退了出来,又再用力的推动枪栓。把子弹顶入膛。
“一点钟,柴堆边上……”
观察手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茹就勾动了扳机,“砰……”的一声,火药爆炸的后坐力使得枪身猛的往后一震,一发子弹打着旋儿出了膛,直挺挺的射入了一个胡子的脑袋。
又是拉枪栓、退壳、再顶着、入膛。
“十点钟,老树下面……”
“砰…”,又是一枪。
狙击手的出现立刻使得整个庄子有一种诡异的平静,古川清还好,他在战场上听说过独立军狙击手的厉害,这些该死的清国人只会打脑袋,不会打身子,只要脑袋稍微冒出战壕一点,那你马上就要见到天照大神了,可胡子们何时见过这样的犀利残忍的射击?枪声响到第五记的时候,便有人受不了扔了枪要往后跑,但这人没跑多远就被一枪打碎了脑袋,倒在了不远的水沟里。金寿山焦急的看着古川清,问道:“怎么办?”
古川清摇头,他只是小心的指指西边已经落下去的太阳,意思是等天黑。金寿山看着西边的透红的云彩,心下想到估计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可他还没有安心等几分钟,又是“砰…”的一枪,一个胡子被打中了大腿,嚎叫着从伏身之处滚了出来,有人受伤,自然便有人要去救援,可另外一个胡子刚起身,“砰…”又是一枪,这个也没死,右胸中弹,躺在地上叫不出声,只是不断的挥手,见没人救自己,只好自己爬到另一个胡子身侧,很快,这个胡子也暴露了,枪声之下倒了地。
看着自己的人一个牵着一个的被打伤,金寿山全身僵硬,只觉得开枪之人的心肠比蛇蝎还毒。终于,吃打记疼的胡子没人敢再有动作,受伤的那几个人只能躺在地上等死。夏日的黄昏极为漫长,焦躁的等待中,一切似乎都静止不动,只有着火的屋子在燃烧,地上受伤的胡子在小声的惨叫,再有就是一团团的蠓虫在每个人的头顶上飞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