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红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悟
探姐姐,恕我直言。其实,你我生在权贵之家,婚姻如何能自主?我们既然享受了家族的权势、富贵,也必须要有作出相应的牺牲的觉悟。”
这话很直接,甚至于尖锐。
但,她说的是她的心里话。她自己婚姻,恐怕将来也是如此。她不会违背父母的意愿。对探春而言,若是必须要联姻,为何不选一个爱自己的人呢?
于九哥而言,亦是好事。她可以给探春担保九哥的品行,绝不会负情薄义。
探春一身橘色的褂子,上衣下裙,顾盼神飞的眼睛,看着宁潇,“潇妹妹的意思,我当为家族,与蜀王联姻?”
宁潇点头,道:“探姐姐,杨皇后视九哥如己出。若贾先生将要复起,舍杨皇后,别无他人可以改变天子的心意。”
杨皇后!后权依托于皇权。她确实是很有权力。探春沉默了一会,展颜一笑,道:“潇妹妹确实是很厉害的说客。容我想一想。喝茶。”抬手示意。
才自精明志自高。以探春的精明,自不可能被宁潇游说的没主意。她回头会和三弟弟再谈一谈。
奋斗在红楼 第六百八十三章 进击的潇郡主
大观园,滴翠亭。亭在水中,四面俱是游廊回桥。从秋爽斋直走,过潇湘馆,便可至滴翠亭中。阳春三月,人工河中,有鸭、鹅成群结队的畅游,“嘎嘎”的声音,偶尔传来。
贾环和永清郡主宁潇,凭栏而立。春风徐来。
贾环刚才正在北园的外书房中给两个学生布置课后作业,探春打发人来请,说是永清郡主想见他。贾环和永清郡主宁潇早就见过面,也无所谓避讳之类的。
宁潇今天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身段比例极佳。白腻的鹅蛋脸,大而明亮的凤眼,挺直的鼻梁,明眸皓齿。会给人一种极其惊艳的感觉。贾环时隔数月再见她,还是会有惊艳之感。
宁潇扶栏,看着河中的鸭子,感叹道:“贾先生,贵府这个园子,当真是绝了。无怪乎贵妃娘娘说,天上人间诸景备,芳园应锡大观名。西苑都未必有此景观。”
贾环很容易就推断出,宁潇今日到贾府,是给蜀王宁恪做说客的。平常其实,并没什么来往。沉静的道:“郡主说笑了。如何能与皇家气象相比?”
宁潇偏头看贾环,微微一笑,道:“贾先生,我的来意,以你的聪明,肯定猜的到。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贾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拒绝九哥求娶探姐姐,有可能会触怒杨皇后?
当日,你给九哥说,你相信杨皇后与贾皇子的死无关。但你这个举动,像相信的样子吗?若我是杨皇后,必定请天子寻个错杀你,以绝后患。”
宁潇美丽的丹凤眼,盯着贾环的脸庞。如此美丽的少女,明丽如花,此时说出来的话,却很有些残酷、冰冷。令人悚然而惊。不愧是出身皇族,喜欢政治的郡主。
贾环脸色平静,无视宁潇的目光,看着春光明媚的河面、两岸,淡淡的道:“郡主,并非拒绝和蜀王结亲,就是对杨皇后不满。甄家两位姑娘都嫁给皇子,结果如何?
离权力越近,受到伤害越大。我并不希望三姐姐她受这份苦。当然,我谢谢你的提醒。”
永清郡主是善意,还是恶意,贾环当然分的清楚。若是恶意,这些话,没必要在他面前说,只要在杨皇后面前多说几次,他的处境就很危险。
宁潇一阵沉默。
心里充满了挫折感。她不是来提醒贾环的。她是来游说贾环的。本以来,她对贾环姐弟的说辞,有八分的把握。结果…,贾环针对她的“恐吓”,给出另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有一种出招,被贾环化解的感觉。若这是在一言定前途、生死的朝堂,她怕是已经败亡。她还得继续学习、进步!
贾环道:“郡主,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你大约以为你帮蜀王求娶到他中意的女子,便可心安,坦然的放下某些情绪。但是,郡主,换位思考,若是蜀王很热情的帮你介绍夫婿,你心里会很高兴吗?”
宁潇白腻的鹅蛋脸上闪过一丝羞恼,又无言以对。贾环的话说到她的心中。
贾环的话,说得很直白。九哥和她弟弟是好友,时常一起玩耍。她和九哥熟识起来。因为两人都很出色,所以互有好感。但这是禁忌之情。所以,她和九哥,都很自觉的断绝念头。九哥移情贾探春。艰难,但是必须。
她确实想帮九哥娶到人物出众的贾府三小姐。如此,心中仿佛便安心,可以继续彼此的人生。
但,正如贾环说的,她如此作为,九哥心里是喜,还是苦?换位思考,答案不问可知。
贾环等了一会,最后道:“所以,这件事你的最佳立场,应该是做壁上观。我欢迎你和我三姐姐交朋友。但不欢迎你来我们府上做说客。”
他前世三十多岁,论对感情的看法、成熟度,当宁潇两个老师都足足有余。
他对宁潇和蜀王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看法持中。有多少人,在学生时代,曾经暗恋过自己美丽的老师?但,这有什么错?只要不逾规,不将脑海里的念头,付诸实践,便可以。
宁潇和蜀王,不过是时常一起出游,并没踩红线的行为。并且,愿意中止两人默契。这并不需要指责她。
宁潇的性子很大气。行事干净、利落。轻叹一口气,道:“贾先生,我知道了。”
贾环点点头。
如果,用比较文青一点语言,我们可以这样描绘宁潇在贾府的半日游:
进击的潇郡主,劝说探姑娘未果,在滴翠亭中与贾环摊牌。绿杨芳草的春色中,潇郡主使出一记凌厉的招式:如刀锋,如山岳。贾环正面格挡,并射出一支穿心箭。潇郡主脆败而走。在这明媚的阳春三月里,留下柏拉图式的忧伤。
…
…
三月初,贾环见过周家的周伍闵之后,携妻妾前往东庄镇,妙峰山踏青。
说是踏青,其实更像是避嫌。
户部尚书赵鹤龄定于三月初六,在棋盘街宾楼二楼,召集抵达京中的巨商们,洽谈铸造、发行银币事宜。
京城中的报纸连篇累牍的报道,将京城中人们的关注、期待,调动到顶峰。
…
…
夜色浓郁。
京城西城,咸宜坊,卫府中。武英殿大学士卫弘带着老花镜,在书桌后翻阅着户部尚书赵鹤龄带来的报纸。
赵鹤龄苦笑道:“卫中堂,你看这…。真理报都跟着起哄。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魏翰林那儿,要不要打个招呼。京中小报报道就算了。真理报不要管。”
现在京中各报纸反复的讨论:如何联合天下有实力的商人发行银币的方案。列出各种优劣。
拼凑之下,还真将户部的方案给拼出来,这很不好搞暗箱操作啊!比如,就他所知,卫相就准备在铸币权上吃一口。卫家出身松江府华亭。苏松,可是天下有数的繁华地带啊!
“呵呵…”卫弘笑着摘下眼镜,道:“延年,魏宗贯很有公心啊!不用管他。方望溪的皇周英华要修完了。魏宗贯修书有功,即将高升。华相对真理报的主编,有他的考虑。”
赵鹤龄笑着叹口气,“他那个脾气…。偏偏贾子玉偷懒,躲到东庄镇上去了。”
卫弘笑一笑,再道:“和纪子初谈过吗?”
工部左侍郎纪兴生,掌工部部事。字子初。
…
…
天街小雨润如酥。
崇文门内的西江月茶楼中,广州行商,十三商行的领袖,伍观恒和同乡陆储喝茶,听书。
陆储,二十九岁,丙辰科会试会元,殿试二甲第一名。现为翰林院庶吉士。字叔厚,广东顺德人。
简单的说,陆会元,在费状元他们那一刻300同年中,排名第四。前面依次是费状元、黎宽黎榜眼、彭鏊彭探花。当日在城南给萧梦祯萧胖子送行,他亦去了。
伍观恒六十七岁,清廋,其貌不扬。刻薄点说,尖嘴、马脸。在二楼的雅座中,听着楼下的评书声音清晰的传来,点评道:“叔厚,这便是贾探花所题名的酒楼?有点意思。”
陆储笑道:“伍世伯,屋中有铜管导音,所以听的清晰。”
伍观恒微笑着点点头。
明日即将在宾楼开会。但伍观恒气定神闲。因为,不管什么方案,广州行商,必定要有一席之地。否则,银币就没办法在岭南之地通行。
…
…
同一时间,城东的晋商会馆中,十六家晋商票号的东家,汇聚在会馆里的院落中,协商。十六家晋商票号,按照总号所在地,分为三个派系。以日升昌为首的平遥系九家票号,势力最大。另有:太谷系三家、祁县系四家。
会馆中的气氛,先有些火药味,尔后,慢慢的降温。
搜索引擎搜索关键词 来/,各种小说任你观看,破防盗章节
奋斗在红楼 第六百八十四章 夜雨阵阵
晋商会馆设立在京城富贵繁华的东城。而徽商会馆却是坐落在南城,即崇文门外。
其实,早些年间,天下第一财团,并非是晋商。而是以大盐商为代表的徽商。徽商屡次为太上皇南巡捐赠银两,出手阔绰,攀附权力,影响力极大。
同时,徽商们还经营着茶、竹、木、瓷、棉(布)、粮食、典当、文具笔墨等生意。
但,随着雍治天子上位,徽商的地位开始慢慢的下降。至雍治十三年底,晋商的头面人物路庸捐赠数十万银子给天子重开承德木兰围场。晋商开始全面占优。
三月初五上午,又是一场春雨,京中的徽商会馆中,这些天前来拜访者络绎不绝。徽商的两大领袖人物:汪鹤亭、马均泰来京中,便是住在此处。
不够分量的拜访者都是晚辈出面接待,比如汪家的长子汪幼鸿,扬州名士萧幼安。
幽静的小院中,马均泰和汪鹤亭喝茶闲谈,“鹤亭兄,虽说铸造、发行银币之事,少不了我们徽商一份,但你我还是不得不来京中。纷纷扰扰,不得清净啊!”
这话有点装逼。
汪鹤亭笑一笑,品着贡茶,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会馆虽然修的好,到底不及在扬州的别院。”
马均泰哈哈一笑,道:“这鹤亭兄可说错了。据大周日报报道,贾府花费百万两白银在府中修建了一座省亲别墅,号称:天上人间诸景备,气象万千。不比你我在小秦淮两岸的西园、小玲珑山馆差。”
大周日报宣扬大观园百万两白银的花费,对贾府而言,绝非好事。中国自古以来,就讲究财不外露。
汪鹤亭笑着好友一眼,道:“晋商的报道,就多少可信度?我听萧幼安说,赞助大周日报的百川通东家殷无忌前些时日还在满庭芳和贾府起了龌蹉。”
政治权利的交接,伴随着血雨腥风。经济权利的交接,同样是有“战争”。徽商和晋商,争了很多年啊!不然,何以划分,江北归晋商,江南归徽商?
“哦?”马均泰面露惊奇之色,沉吟了一会,道:“看来,明天的会商,不会是一帆风顺啊。”
当然,徽商是旁观者。他们的份额少不了。
据汪幼鸿拜访贾环,所得到的一点内幕消息。户部的初步的方案是将铸造,发行银币的份额分为九份:权贵、巨商共享之。铸币自古就是暴利。
表面上看:以八分银子铸1枚银元。1两银子约等于10银元。只有20%的利润率。还要扣除人工费用。但是,这个铸币的量有多大?
雍治十五年,整个朝廷的国库收入是3752万两。整个民间流通的银子呢?从东瀛、海外贸易中低价获取来的银锭呢?这个盘子大的超乎想象。甚至可能会超过一年贩盐的收益。
而且,稳赚不赔。任何生意,都有经营风险。但合法的铸币,绝对没有。这比良田都更值钱,足以传给子孙后代。
…
…
巍峨的紫禁城,自明成祖修建定都后,就是全国的政治中心。两三百年来,在这里上演着权力风。
傍晚时分,殿前侍卫司的班直卫若兰、陈也俊两人交班后跟着同僚们一起离开皇城。出了午门,众人各自散去。
卫若兰和陈也俊两人出来,两家的小厮早就候着,忙过来,服侍各家的少爷。
陈家在京中颇有些产业:灯市口的同福酒楼就是他们家的。卫家,要纯粹得多。卫若兰另有一个叔叔,兄弟,在军中效力。当然,地位并不太高。卫家的权势和史家类似。
自是有一些家仆、小厮。
两人要到冯紫英家中吃酒。冯紫英近日买了一房美妾,容颜靓丽,据说出自没落的原顺亲王府。
穿戴了雨具,走在长安左街上,看着傍晚淅淅沥沥的小雨。卫若兰笑着道:“我看陈兄近日满腹心事,这是怎么了?”
陈也俊叹道:“一言难尽啊!卫兄,近日朝廷要向下放铸币权,苏州豪族、巨商高之令携银资上京,前几日就已经抵达京中,四处活动。”
卫若兰道:“就是你年前时,去苏州游历,得罪的那个巨商?”
陈也俊脸上露出一抹追忆的神色,点点头,长叹一口气,“卫兄,仇人就在眼前,我却不能快意恩仇。何其的可悲。
唉,贾兄弟带着娇妻美妾去东庄镇上踏青,逍遥快活。他若在京中,我还可以问他。”贾环在朋友圈中,以才略、诗词著称。
他和在贾府中修行的妙玉,原是旧识。她是官宦之后,父母早亡,17岁时,被高之令逼的从苏州远来京师。
外面传说的:她师父师父临寂遗言,说她衣食起居不宜回乡,让她在京静居,等待结果。其实,不过是托词。真正的原因在高之令。
卫若兰就笑,道:“这有什么难?东庄镇距离京城不过40里。你骑马而去,半个时辰就能到。冯兄弟那里,我给你遮掩。以他的性情,必定不会怪你。”
陈也俊想一想,咬牙道:“也好。劳烦卫兄了。”叫过小厮,骑马出城。
…
…
傍晚的小雨不断。于陈也俊心中是倍添忧愁,于荆园处,则是湖光山色,园林美景。
荆园殿十几处。时常爆满。三月初五晚,正院的大厅中,觥筹交错,歌舞助兴,美姬劝酒。
苏松是江南有数的繁华之地。比如,卫大学士就出自松江府华亭县。而苏州府,苏州城,更是当今的时尚之都。苏样、昆曲,在天下流传。陈也俊所“惦记”的高之令,便是苏州商帮、太湖地区的商业领袖。
楚王今天便是在正厅中设宴招待高之令。
这场酒,“酝酿”了有几天。一个商人,即便拿着东林党党魁柳安宜的书信,见到韩秀才。但想要见皇子,而且有望登上大宝的皇子。对于楚王来说,还是需要一些矜持。
在韩秀才的主持下,高之令贡献了二十万两白银,才有今日的酒会、见面。
今晚的陪客有韩谨、哼哈二将(罗、童),翰林侍讲周慎行,翰林编修黎宽、彭鏊。晋商百川通的东家殷无忌。皇商刘家的家主刘子宁。京中名士,胡梦阳,以诗名闻于世。
高之令时年四十二岁,五短身材,脸颊上有一道胎印,看起来容貌很“清奇”。他正揉着身边陪酒美人胸前高耸的雪峰,手法老道。看起来,粗犷、放浪,给人一种极其好色的印象。
楚王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土鳖。随即,心中想起韩谨的话:殿下不要被他的外表、行事做派所迷惑。高之令能有身家百万,人称高百万,手段、智商,都有过人之处。
楚王举杯,朗声笑道:“今日高员外到荆园,本王心中喜乐。诸位满饮此杯。”
酒宴在歌舞声中,走向高--潮。
夜雨阵阵。遮掩着京城中各种潜藏的阴谋、交换。
搜索引擎搜索关键词 来/,各种小说任你观看,破防盗章节
奋斗在红楼 第六百八十五章 银币(一)
三月初六,天晴。棋盘街,宾楼。五间开的酒楼门口被户部调来的一队军士把守着。
凡是没有拿到的请柬的人都不许入内。京中大小二十多家的报社的编辑以及金融业(票号、钱庄、当铺等)相关的从业者都等在宾楼外。
资本雄厚的报社,其编辑便在对面的“成丰茶馆”中围坐着喝茶,交换、等待消息。小报社的编辑只能在日头下枯等。都想要在第一时间,拿到这个震动朝堂、京师、天下的消息。
其实,自报纸大兴以来,京城中中低档次的茶馆,反而是各种消息的集散地。真真假假的消息,每天刊登在各种报纸上。但由于审查制度的存在,报纸还处在最初级的阶段:传播信息。至于媒体监督,这种职责,暂时还没有演变出来。谁敢妄议朝政,等着被封。此时的真理报主编可是强项的魏翰林。
说一句很俗套的话:银币的铸造和发行,让天下士民,感受一种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大势。所谓历史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自明中期以来,两百多年期间,天下万民都是使用银子。而今要改为银币。权贵、士大夫、缙绅、商人,如何能不关注?
宾楼外的大街上、左右隔壁,对门处的几家茶馆中,相熟的报社编辑们,银业从业者相互打着招呼,交谈。盯着进入宾楼的各方来客。酒楼门前,热闹非凡。
…
…
上午八点左右,春日融融。
陆陆续续的有官员、权贵家的子弟、管家、巨商前来。衙门的上班时间是早七晚五。民间亦从。几乎每一个来客,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人认出来。
二层楼的成丰茶馆各雅座、大堂中,不时的响起惊叹声。这个时候,能认识一些名人,亦是可以炫耀的事情。
“看,宗人府宗人令汉王的长子封爵镇国公的宁镀。他进去了。”
“看那边,走下马车的是黄须塌鼻的清廋矮小中年人是西南钱王胡炽。他去年春在京城。据闻与安南伯齐总督交好。”
“又来一个。那边,青呢小轿下来的老者。马脸、尖嘴。富可敌国的广州行商领袖伍观恒。据闻其身家有200多万两白银。唉,黄兄,你我奔劳终日,一月不过3两银子。何年何月才能赚到这等身家?完全是两个世界啊!”
大堂内,跟着这位仁兄一起聚在一座的三名编辑都是附和着叹气。
这时,隔壁桌子上不知道是哪家报社的一名胖编辑道:“如今京中米价不过八钱一石,你老兄一月有3两银子,足可养活一家老小六口人。知足常乐。我等比起城外那些卖苦力的小民可要强太多。”
“所以要读书嘛!”
大堂之内的,约二十几名编辑,一阵哄笑。其余的,各种身份的人,各自喝茶。
在京中崇文门街西开当铺的冷子兴和同伴们坐在角落中,看着意气风发的读书人们(报社编辑大部分都是落第的士子),听着他们的议论。
他们都是京中典当行里的老板。属于规模“很小”的银业从业者。他们的商业规模,大多在几百两银子左右。宾楼中,几十万、几百万两银子的生意,对他们而言,很遥远。
但是,影响很大。他们这一行,就是玩钱。若是给错银子和银币的估值,几百两银子的生意,很容易血本无亏。
…
…
待笑声停下来。大堂中有人高声道:“高兄真豪气!竟然说出一石米才八钱银子的话!要知道,十年前,一石米不过五钱银子。明万历年间也如此。此次改革币制,必定物价上涨。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悲剧来。”
“哼,章编辑忧国忧民,也要喷对地方。币制改革,由我朝贾探花所设计,在武英殿中过了一遭的,岂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银币和银子在未来将会并行于世。官方定价一两银子兑10银元。
今日户部召集天下权贵、巨商,就是要依赖于他们的高额流水。转换社会中的银子。收银子,吐出银币,逐步使得银币占据市场主导地位。以八分银子铸造1钱银子的银币,可得利二成,驱使权贵、巨商去做此事。”
“二位不要吵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快看外头,贾府的人来了。是他府上捐个同知头衔处理杂事的琏二爷。还有宁国府的四品爵明威将军贾蓉、生员贾蔷。”
贾琏、贾蓉、贾蔷都是贾府的实权人物。以贾府如今的权势,在京城中中间阶层中来说,可谓是头面人物。当然,对比权利人物,那就不够看。
有报社编辑奇怪的道:“诶,如此大事,怎么不见贾探花来?他如今不在官场中,何须顾忌什么?”
“据说,贾探花去东庄镇上访友、踏青去了。铸造银币的方案是他首倡,谁还能不守规矩,不给贾府一个名额么?”
“那是。”这话引的一阵附和声。
…
…
众人正说话间,又有人一阵惊呼,“好威风,好气派。八人抬的大轿。不知道是谁?”等看清楚下来的是一个疤脸的中年人,矮胖如球,“原来是他。”
有好事者,爆出料,“太湖巨商高之令。他刚到京中,就将教坊司里最当红的两个姑娘以一万二千两银子买走。充作侍女。今日一见,果然,排场极大。”
“此人必不能长久。”
“胡扯。这位高员外在苏州,就嚣张的很,怎么没见他倒下?反倒号称高百万。进京以来,银子花的如流水。据说昨晚,楚王都在荆园设宴招待他。”
…
…
成丰茶馆并街面上的各处,议论纷纷之时。矮胖的高之令带着随从,验过请柬后,步入宾楼。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