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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悟
随着,沙胜的提议,厅中众人齐齐举杯共饮。气氛再往上推了一个台阶。
此时,刚才说贾环水平不行的萧幼安,鄙视贾环的魏子和,意欲搅局的郑盐商、郑大少,无话可说。
绝世之作,不服也得服。
众人饮酒毕。
坐在正厅之中的江南名妓,擅长琵琶的美人宋若雨起身敛裙,脸颊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向贾环行礼,“不意京城风华,有如此人物!妾愿和之。”
正在场中按着玉箫而立的美人刘如烟婷婷袅袅的向众人行礼,“中秋绝唱,百年无出其右。妾幸与会,亦愿和之!”檀口轻吹,箫声骤起。厅中的曲艺歌姬们按弦调瑟,传唱此作。
其余六厅之中的文人士子,争相传诵,抄录、听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亦有人在讨论兼怀宝钗。宝钗是谁?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雍治十一年中秋晚,明月当空,万里澄澈如洗。扬州北城内,小秦淮河上西园,北七堂中,曲调悠悠。
那一夜,满城尽唱水调歌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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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 第两百八十章 中秋佳节(四)
北七堂中,管弦呕哑之声响起,一遍又一遍的演唱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贾环饮酒之后,便有侍女将他引导到在江左名士处临时添加的座位上。美酒佳肴陈列。正厅之中的待遇比西二堂那边要好的多。每个官员、盐商、名士身边都一名佐酒的美人。
几名扬州名士纷纷与贾环敬酒、结交。
位在沙胜身侧的何师爷喝着酒,正在搜肠刮肚的找溢美之词,对身边的美人述说对贾环这首词的感慨。
刚才叫好之时,他都是拍着桌子。一都不像中年人。
何师爷赞道“这首词写尽中秋。自此之后,咏中秋之作,无出其右者。说一句“千古绝唱”绝不为过。这首词,前半阙纵写,后半阙横叙。上半首高屋建瓴,下半首峰路转。层层交织。笔致错综环,摇曳多姿。波澜层叠,虚实交错。清丽雄阔,立意高远。构思新颖,清新如画。情韵兼胜,境界壮美。虽则是情怀寥落的咏秋之作,却有触处生春,引人向上的韵致。”
能坐在何师爷身边的美人,自也是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但此时也不禁给何师爷一连串的四字词语给说晕头转向。
她知道这首词好,从现场的气氛就可以看得出来,但给何师爷说的,都有震住。苦笑执壶给何师爷斟酒,道“何先生,奴家只愿做词头之宝钗。”
此词传千古,此名亦传千古。谁家女儿不相思?
何师爷大笑。心里想着,明天定要问问子玉,宝钗是谁?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思念之意,跃然纸上啊。
汪鹤亭以主人的身份,坐在正中三个位置的最下面。上首是杨运使、沙大参。
汪鹤亭今年五十多岁,身宽体胖,穿着黑色的锦袍,做工精细,此时笑的连眼睛都眯起来。
与周边的官员们觥筹交错一番之后,看看贾环处两女争锋,招手让儿子过来,低声耳语几句。
贾环这一曲水调歌头,令他声名远扬,姓郑的想搅局都搅不了。没看郑员外此时脸色灰白吗?他心头那个快意啊。
所以,除了命人满城传唱这首绝唱的词作之外,他还要酬谢贾环。
贾环的位置在名士席的前排,江南四大名妓之二的宋若雨、刘如烟两人在一起演奏了两遍水调歌头的词牌之后,不约而同的走向贾环的案几。
他这里尚缺一个斟酒、陪客的美人。
名妓与名士,都是需要相互借助名声的。今晚的诗会,贾环一首水调歌头,技压全场。名声尽归于他。今晚之后,江南之地,必定尽传北直贾环之名。
宋若雨抱着琵琶,抢先一步,走到贾环面前,道“贾先生高才,若雨敬佩之至,愿为先生执壶。”说着话坐到贾环身边,幽香扑鼻。笑语吟吟的为贾环添酒。
贾环笑着一头,谢道“谢若雨姑娘。”
这种大规模的精品诗会,即便是美人在侧,也不可能有放浪形骸之举。贾环这会儿,身边确实缺一个添酒的美人。有名妓前来,他自是应允。
这位若雨姑娘,约双十年华,身姿略显娇小,约一米五几,很典型的江南佳丽。容貌美丽。充满灵气。身穿着彩衣,胸口凸起的双峰圆润、挺拔。这年代没有内衣作假。很有料。愈发的显得她娇小的身姿曲线窈窕。颇有美人风韵。
拿着玉箫的刘如烟慢了一步,杏目微恼,向贾环行礼,“先生才华横溢,一曲水调歌头,必定名流千古。如烟仰慕至极,愿与先生共饮。”说着话,坐到贾环的左侧。
贾环一阵无语。心里知道到底怎么事。名气啊!名利啊!见刘如烟坐到他身边,当然也不会出言赶人。
这位如烟姑娘,约双九之龄,身姿婀娜修长,约有一米六几,一身白衣长裙,气质妩媚,清丽,容貌之精致更胜宋若雨。穿着长裙,身材的好坏,自是不知。
一旁的一名文人笑道“贾兄之才,当以名家双配,受之无愧。且饮一杯!”
周边几人大笑,纷纷举杯共饮。
贾环微笑着举杯。他的酒有高了,准备脱身立开。
这时,一曲演奏完毕。汪鹤亭挥一挥手,示意曲艺班子暂时停下来,遥遥的对贾环举杯,扬声道“贾孝廉诗才无双。值此良辰美景之际,何不携二美,泛舟于小秦淮河上,饱览瘦西湖的胜景,共赏明月。亦为此次的诗会,留下一段佳话。我已经安排楼船停在码头。”
汪鹤亭这番话,当然不是赶贾环走。而是,准备了精美的楼船,邀请贾环带着两个江南名妓登船,泛舟河上。诗会的少年才子带着仰慕他的两位江南名妓同游河上,这难道不是一段佳话吗?
当然,共赏明月,是很含蓄的说法,深夜之中,孤男双女,独处舟中,你懂的。
正厅之中的一帮名士立即大声叫好,“汪员外安排妥当,风雅如此,贾兄何必推辞!”
“贾兄不胜酒力,宜速行也。”
“贾兄,当成全这一段佳话啊。”
坐在贾环身侧,一左一右的两个美人都是俏脸微红,霞飞脸颊,妩媚无端。充满了美人风情。
沙胜笑着摇头。他虽然是贾环的师长,但这种时候,也不好阻拦。杨运使、江府尊等人都是微微一笑。
贾环一听就知道汪盐商都安排妥当。楼船上必定是一应俱全。伺候的人都有。美酒佳肴不缺。而两位江南名妓的过夜之资,肯定也会帮他付。
贾环心里笑着摇头,这安排,古代版的吃喝玩乐一条龙啊。他正好要准备离开,起身拱手道“如此,多谢汪员外美意。”带着宋若雨、刘如烟两女离开。
身后,一阵起哄的叫好声。
西二堂中,纪鸣好笑的喝着酒,“子玉这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黄秀才笑着摇头。最有文采的才子,与最美丽的名妓,这种组合,确实算是佳话。
纪四妹坐在案几边,瞪着大哥,气鼓鼓的道“哥,他就算有才华,也不是什么好人!”
纪鸣笑着看向天空中皎洁的明月。
他是过来人,又如何能没有觉察到四妹那微妙的情绪。这就是精品诗词的杀伤力。但是,我的傻妹妹啊!
随着深夜时间的流逝,小秦淮河上的画舫之中,都开始传唱水调歌头的曲子。此时,一名信使自汪盐商的西园赶到扬州旧城中的巡盐御史察院中。
管家元伯接了信,派了小丫鬟将信笺送到后宅老爷手中。
林如海的卧室中,中秋佳节,林如海将姬妾语蓉等四人、女儿林黛玉叫到跟前,共度中秋。只是他精力不济,时不时的失去意识,昏睡过去。但他并没有让各人离去。这让众人心中纳闷。
跟着林黛玉过来的紫鹃、袭人都是不解。林老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唯有语蓉明白到底怎么事。今晚大盐商汪鹤亭在他的别院西园中举办中秋诗会。贾环会参会。老爷要试一试他的才学是真是假。
一干人等了约一个多时辰。小丫鬟快步将信送进来。语蓉拆了信封,看完之后,难掩惊讶,给几名姐妹和黛玉传看。其她看过的女眷都是和语蓉一个反应。
林黛玉都愣住。
信笺上是环哥儿写的一首词。好坏她自然品的出来,极其的出色。远超他在京城中流传的精品美人词。后面还附着诗会中极为中肯的评价。但她为何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呢?
语蓉轻轻的推着林如海,“老爷,老爷,消息传来啦。”
林如海悠悠的醒来,疲倦的眯着眼睛,含糊不清的道“如何?”
语蓉道“扬州名士评论惊世之作,千古绝唱。此时,扬州城中都在传唱这首词。”说着,将“明月几时有”这首词吟诵了一遍。
林如海脸上露出笑容,艰难的抬手,道“好。好。好。大家都散了吧!”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林黛玉给语蓉等姨娘打过招呼后,红肿着眼睛,带着紫鹃、袭人到自己的院落中,在桌前,将刚才看过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写下来。
黛玉是那种极富才华、钟灵毓秀的女子,她只看了一遍,就能将贾环这首极其出色的词一字不差的默写出来。
晴雯、如意两人都是在黛玉这里歇息。看着题头最后一句兼怀宝钗。禁不住齐齐的低呼一声。
随即,晴雯掩嘴,吃吃的笑起来,“三爷,还真敢写啊。宝姑娘的名字呢!哦,如意,那话怎么说的?”
如意娇柔的抿嘴笑道“三爷说秀恩爱,死得快。”
紫鹃、袭人、雪雁都是笑起来。三爷和宝姑娘的婚事,基本是定下来的。
林黛玉心里心伤父亲的病情,这时也禁不住微微的一笑起来,就像是夏日的荷叶上,那一颗水珠在滚动的轻微,迷人至极,细声道“这首词是极好的。”
心里,想着紫鹃和她说的话三爷问,姑娘是不是非宝二爷不嫁?我说
她能理解贾环在词中表达的思念之意。也能想象的出,这首词传到京城,宝姐姐看到时的心情定会如同被幸福闪电所击中的感觉。
兼怀宝钗。
她都有些羡慕呢。
北七堂中,贾环的水调歌头一出,诗会就已经结束。无人再敢出作品让曲艺班子传唱。都是在议论今晚的诗会。
金陵魏才子跨江而来,说话倨傲。不被众人所喜,此刻一帮人纷纷挪揄他“魏兄笑话贾青松,至此不要写诗,如此如何?我等看魏兄如何还是不要称才子的好。”
魏子和被挤兑的离开。
时值晚上九许,杨运使见沙胜准备离开,便道“沙大参且慢。关于沙大参今日行文稽查私盐一事,我有话与沙大参说一说。”
江府尊笑一笑,轻轻的头。
正在喝酒的沈知县亦是看过来。
沙胜冷笑一声,果然让子玉说中了,道“汪员外,可有静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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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 第两百八十一章 盐课问题
汪鹤亭的别院西园之中,当然有安静、可以谈事的地方。ん汪鹤亭头,带着沙大参、江府尊、沈知县几名官员一起离开北七堂。扬州城内的另外两名大盐商郑元鉴、马均泰跟上。拖欠盐课、稽查私盐的事情,他们也是当事人之一。
穿过几处园林、院落之后,到一处幽雅的敞轩之中。
汪鹤亭安排人上了茶,燃供暖的的铜柱,所有随从都退开至十几米开外守着。
官员、盐商们坐下来协商。每人身边都跟着一名佐2官,或者师爷,或者儿子。
沙胜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灰色的文人便服,坐在上,端着上等的成窑茶碗喝茶。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冷笑。
子玉说的没错。这是一场博弈!他行文要求江都县加大稽查私盐的力度,这是逼迫盐商。要他们完成历年拖欠的盐课。现在盐商们出招击了,就在热闹的中秋诗会之后。将龌蹉的利益斗争和诗会搅合在一起,这让他心中其实很有些厌恶。
沙胜眼光从杨运使、江知府的脸上扫过。
杨运使感受到沙胜的目光,放下茶碗,道“沙大人,分守道署衙行文扬州府、江都县,要求稽查私盐。我盐运司是完全赞同的。只是,稽查私盐之事,江都县一直在做。短时间内,恐难见成效。”
两淮盐运司的产盐量,占天下盐业的二分之一。一年税收三百万两白银。雍治十年,朝廷各项税收总额三千万两。而这还要区分为实物、白银等。
两淮盐运司的税收占到全国税收的十分之一,而且还是现银,在朝廷中的份量可想而知。因而,每年的盐课拖欠几万两,并不是不能通融的事情。包括产盐区的几县的盐课,也是可以打商量。历年积累下来,拖欠国家的盐课已经达到近百万两白银之多。
这是当前盐法的弊端。
私盐泛滥,国家盐税被拖欠。而经营盐务的盐商们却富得流油,生活奢华。
江都县的沈知县是一名年轻的官员,浓眉大眼,国字脸,约二十五六岁。雍治八年的进士,算的上是年轻有为。这时,拱拱手,苦笑着道“沙大参,我已经明文张贴告示,派遣人手四处稽查。只是,江都县内,过境私盐甚多,力有不逮。”
沈知县态度很恭敬,说的也是实情。沙胜不便苛责,否则在官场上要落下一个苛刻的名声,问道“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沈知县叹道“人手不足。”稽查私盐主要靠江都县下辖的衙役、巡检司。这已经演变成一门产业,他签署的告示,不会有任何变化。
沙胜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不是所有的服从,就表示是支持者。沈县令这是软抵制。
沙胜扭头看向下的江知府,指示道“扬州府守备司的营兵可以参与进来。”
前文说过。国朝的军队体系,分为京营、卫所、九边、团练四个部分。国朝定鼎一百五十多年,军事力量的编制历经变迁。卫所,指挥使司体系正在处在逐步崩溃的阶段。
扬州府这里设立了扬州府守备司。当然,战斗力和边军重镇的守备司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可以理解为扬州府的武警力量。其上级衙门是淮扬兵备道,再往上就是南京兵部。
扬州府守备司和扬州府府衙是两个并行的衙门,一文一武。扬州府守备是正五品的武职。但,国朝承平日久,文官的势力大涨。通常情况下,扬州府知府有节制、调遣扬州府守备司的权力。不仅在扬州,除了九边之地,全天下知府和本府守备司的关系全都是如此。
所以,此时沙大参会给江知府下命令。
不同于杨运使的委婉,沈知县的软抵制,江知府很不给面子的道“扬州守备司的营兵不堪大用,难以完成稽查私盐的职责。”
沙胜脸色沉下来,拿起茶碗喝茶。
大盐商郑元鉴肚子里有些笑。可以预见,沙大参要吃瘪。扬州盐商,天下有数的三大商业群体,岂能没有根基?又怎么会被一纸公文束缚住?
一时间,场面有些冷。
官场的力量就像是一张网一样笼罩在沙胜这个今年春到任的右参政身上。他有心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但是越是用力、用劲,这张网束缚的越紧。
马均泰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他和汪鹤亭同属于徽商。今天的诗会办下来,扬州盐商之的名声就要落在汪鹤亭头上。现在这个尴尬、冷场的局面,他无须着急。前面有汪鹤亭着。
汪鹤亭今天得了名声,又是主人,便有些化解下尴尬的局面,笑呵呵的道“私盐一事,扬州这数十年来屡禁不绝,沙大人怎么突然要稽查私盐?”
沙胜哂笑一声,并不理会汪鹤亭的问题。
现在这种群起而攻的局面在贾环的预料之中这叫做旧的格局。要打破旧的利益分配格局,就需要使用强力手段。贾环给他的建议是动群众斗盐商。
沙胜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同僚,下属,以及扬州城的三大盐商,朗声道“淮安府、扬州府历年拖欠的盐课数额巨大,高大近百万两。朝廷纲纪无存。盐法败坏。
本官分守淮扬道,决意治理沉疴。往前三年淮、扬两府拖欠的盐课,计有三十万两,扬州盐商必须要补齐。本官在任期间,盐课不得拖欠。否则,不要怪本官上书朝廷弹劾。”
沙胜说的慷慨激昂,很有气势。但技术型老官僚杨运使只是微微一笑,拿着茶碗悠悠的喝茶,显然是没当事。
江府尊脸上一脸的不屑。他看不起沙大参。学官只会空谈,不会做事。不得拖欠?吓唬谁呢!
沈知县低头喝茶。心里怎么想的,不得而知。在上官脾气的时候,还能安然的喝茶,想法不言自明。
汪鹤亭尴尬的笑一笑。沙大参没有答他的问题,反倒是抛出一系列威胁盐商的言论。这不大好吧?
马均泰还是看热闹的架势。但心里,对沙大参很有些不满。盐商的银子不是白来的。你沙大人嘴巴一张,就要我们叫三十万两白银上去,这可能吗?三十万白银,送到朝廷足以将你的右参政官帽摘掉吧?
郑元鉴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仿佛很认真的在听沙大参的话。但笑的有假。细看之下,就看得出是讥讽的笑容。
沙胜先将条件开出来,根本没看周围几人嘲弄的表情,径直接着道“陕、晋、徽三地人氏寓居扬州并寄籍于此。后辈子弟,同乡中人读书者众多。
寄籍应试本为朝廷恩典。现在却是成了鸠占鹊巢,挤占本地士子科举的怪事。对扬州士子何其不公?本官不日就会行文府、县,禁止陕、晋、徽三地寄籍淮、扬的士子参加雍治十二年的县诗、府试。”
沙胜说完,明轩之中,刚才还带着冷淡、讥讽、不满、嘲弄等情绪的众人顿时都是脸色一变。几名官员还稍微好一些,三名大盐商完全是被沙胜这番话给砸懵!
众所周知,盐商因为业务的关系,要和盐运司等官衙打交道,必须要长住在扬州城内。
早前,扬州城内的盐商群体,主体是陕、晋两地的商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徽商凭借着地域优势,硬生生的将这两地的商人挤走,变成盐商中的主体。
所以,沙胜的一番话,说的是三地人士,其实就是针对盐商。盐商基本都是寄籍在扬州城内的江都县中。
国朝的地位排序士农工商。盐商们有钱之后,当然要追求社会地位。而社会地位,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士子、文化挂钩。衣食足而知荣辱,仓禀实而知礼节。
因而,盐商们在通过盐业攫取到大量的财富之后,往往会走上文化路线。比如开设书院,资助士子,供养族中子弟参加科举、做官。这一,信奉儒商哲学的徽商群体表现的更为明显。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只有读书才能做官。
沙胜这一番话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要断绝扬州所有盐商子弟的读书上进之路!
不听招呼是吧?笑我不懂实务是吧?好,我们就来谈一谈读书的事情!看我有没有办法治你们?
以沙胜分守淮扬道的职责,权利,他要行文淮、扬两府禁止盐商子弟参加科举,这是一定可以做到的事情。不存在所谓的软抵抗,阳奉阴违的事情。
读书人考试都是实名,有凭有据,一查一个准。很方便监察。
而且,以沙大参科场前辈的身份,官场地位,他要想兼任扬州府的府试主考官,江知府也得捏着鼻子认了。沙大参曾任北直隶提学官,主持扬州府府试,大材小用,绰绰有余!
更因为,这道命令,有利淮扬两府本地的士子。盐商有钱,在教育上舍得投入,子弟的水平自然也高。淮扬本地士子哪里竞争得过?而没了这帮“外来人”,本地士子录取的比例、几率都要高得多。只要明文出来,妥妥的会得到淮扬本地士子、家族的支持!
这就是贾环说的,动群众斗盐商。
于官场上来说,沙胜是一个人,周边都是敌人,或者隐藏的敌人。他属于少数派。但将目光扩张到扬州城内,淮扬两府,盐商群体才是属于少数派。
这道命令是具备很高的操作性的。
一股凌厉的寒气,迎面扑来,笼罩在盐商们身上,令人不寒而栗。
郑元鉴的长子郑文植嘴巴张的大大的,轻浮的神情消失,震惊的看着上的灰衫老者。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沙胜身上的官威!
普通人都知道,家里没有官员、读书人,不管多大的家业都守不住。何况富甲天下的盐商?那等于是一块肥肉等着给别人抢。
何师爷笑眯眯的看着在座的几人。心中升起一阵快意。子玉,果然猜的准,准备“大招”也很有效果。哈哈,让你们再抵制,再嚣张?
沙胜说完,拱手一礼,带着何师爷离开明轩之中。干净利落。
好半响,明轩中的几人才过神来。
杨运使笑着叹口气,“沙大参好手段啊!汪员外,你们看着办吧。”说着,和费同知一起离开。作为一名成熟的官僚,当然不会去越界。
盐务上,沙大参没有话语权。但科举上,他没有话语权。沙大参才是扬州城中政务体系的最高长官。
江知府,沈知县两人亦是告辞。他们两人不是一个派系。和盐商们商量对策,当然也不会是在现在这个场合。再者,他们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沙大参出的这个威胁。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汪鹤亭、郑元鉴、马均泰三人大眼瞪小眼。长长的叹口气。各自散开。真要让盐商们的子弟家乡考试,争夺名额,不给家乡父老骂死才怪。
汪鹤亭让大儿子汪幼鸿拿了银子,赶紧去追沙大参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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