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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小霸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庄不周

    “静能生慧,大王修道有成,有金声玉振之境界,博闻强识又算得了什么。”

    代郡,桑乾。

    明月初升,照在浅浅的治水(桑乾河)上,波光粼粼,水声潺潺,宁静而安详。

    沈友挽缰而立,看着远处的山峦,眼神宁静。夜风吹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庞统裹紧了狐裘,看看沈友,欲言以止。这塞北的天气与中原果然不同,这才八月,天气就冷得让人受不了,尤其是这夜风,像针似地往衣服里钻,不穿皮裘简直受不了,真不知道冬天该怎么过。

    “士元,再过几天,可能就要下雪了。”沈友仿佛听到了庞统的感慨,一声轻叹。“江南三春水,塞北八月雪。若不亲至,如何能知世界之大。”

    “都督所言甚是。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将士们能不能承受这胡天之寒,若是准备不足,非战减员可能会很严重,中原将士尤甚。”

    沈友点点头,拨转马头。庞统所言,也正是他最担心的。他奉命移驻幽州,自然想多立战功,可是他更清楚,围攻并州的战事许胜不许败,尤其是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呢。

    这个任务原本是太史慈的,只是因为公孙度处置不当,杀戮过重,引起了扶余人、高句丽人的反扑,太史慈脱不开身,才落到了他的肩上。太史慈本人没说什么,可是他的部下不可能一点意见也没有。他主政青州的时候,得罪了不少青州人,而太史慈麾下就有不少青州人。他若是出击不利,损失折将,青州人绝不会放过这个嘲讽的机会,到时候丢脸的不仅是他本人,更是吴王,以及整个江东系。

    “都督,回城吗?”马超问道。

    “回吧。”

    “喏。”马超举起示意,传令兵吹响号角。很快,四周传来回应声,警戒的骑士聚扰过来,护着沈友回城。他们策马轻驰,有说有笑。秋天猎物多,有骑士射了几只野兔、野雉,挂在马鞍上,带回去下酒。今天是中秋节,将领们会有丰盛的晚宴,但普通将士酒食有限,这几只野兔、野雉也是不错的加菜。

    看着一个个精神抖擞,谈笑风生的骑士,沈友暗自苦笑。这塞外就是骑兵的战场,这些凉州骑士如鱼得水,相比之下,来自中原甚至江东的步卒就没这么自如了。别的且不说,想像骑兵一样随时出猎、改善伙食就不太可能,只能依赖军中的供应。一旦出征,步卒更加依赖骑兵的保护,否则随时可能遭到袭击。

    如何安排行军路线,将遇袭的危险降到最低,同时又要减轻运输的负担,是沈友、庞统最近最用心的事。根据心往的经验,水路运输无疑是最省力的办法,考察治水的运输能力就成了重中之重。

    治水俗名桑乾水,是说秋天桑椹熟时水量下降,河水干涸,甚至可能断流。很显然,运输能力非常有限,根本无法满足要求,秋冬进兵只能倚赖陆运。

    “孟起,如果没有辎重补给,骑兵奔袭,最远能走多远?”沈友突然说道。

    马超转头看看沈友。“这取于两个问题:能不能及时捕捉到敌人,敌人有没有足够的补给。如果能捕捉到敌人,战而胜之,取其牛羊自给,可以走得无限远。只是中间若有差错,一旦断粮,人马乏食,就可能不攻自破。若是遇到暴风雪,那就更麻烦了。”

    “若是知道敌之所在,三五百里不成问题吧?”

    马超眼神闪了闪,突然反应过来。“都督是说弹汗山?”




第2369章 矛盾
    年初移驻幽州,沈友大部分精力都在涿郡、广阳、渔***体来说就是居庸关以内,直到六月以后,随着刘备战死河东,残余势力被逐步清除,沈友才率主力出塞。

    自从刘备出兵攻击冀州,代郡、上谷近两年没有汉军主力驻扎,鲜卑人、乌桓人看到了机会,再次靠近边塞,尤其是鲜卑人,在弹汗山附近聚集,伺机入境侵扰。

    限于客观条件,沈友暂时无法大举出击,但是让骑兵出击,打打鲜卑人的威风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为了这一天,沈友一直很克制,出塞两个月,安排出塞的斥候都不多,收集信息都是由张鸿等中山商人负责,尽可能避免引起鲜卑人的警觉。

    不久前,他收到张鸿的消息,鲜卑人将在弹汗山附近集会,他们称之为蹀林,就是统计一下各部今年的收成,是否要入塞打劫。他们也知道刘备已经败亡,幽州如今是吴国的疆域。对这些鲜卑人来说,这就意味着幽州有更多的油水可捞,不仅有粮食,还可能有中原来的货物。

    张鸿等人当然也会贩卖中原的货物到草原上,可是买哪有抢方便。尤其是与吴人做生意,对这些鲜卑人来说是一个痛并快乐着的事,快乐是东西好,痛是价格高,偏偏又离不得。最典型的就是茶,不知道换走了鲜卑人多少皮毛和战马,很多人都想戒,就是戒不掉。没喝过也就算了,如今习惯了茶,没有就不行,吃完牛羊肉,不喝一碗茶,总觉得嘴里不清爽。

    求而不得,抢便成了顺理成章的选择。

    鲜卑人不会知道,这都是沈友为他们准备的诱饵。草原实在太大了,要找一个部落无疑是大海捞针,尤其是那些有一定实力的部落。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有实力的部落不会靠得太近,以免发生冲突。如果直接派骑兵进入草原,也许上千里才能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远不如把他们诱到一个固定的地点予以歼灭划算。

    作为曾经的鲜卑王庭,弹汗山就是一个最好的地点。

    视察了治水流域,确定今冬无法实现对雁门关的攻击,鲜卑人就由替补目标晋升为第一目标。打垮鲜卑人的主力,同时夺取他们的牛羊,为明年春夏的攻势准备足够的战马和畜力,一环套一环,早就在沈友、庞统的计划之中。

    沈友和马超聊了很多。骑兵长途奔袭,对手又是鲜卑人,马超率领的轻骑兵是绝对的主力。马超也清楚这一点,他非常兴奋,一边询问沈友的构想,一边分析整个战局。这一年没什么战事,他也读了不少书,有不懂的就向沈友、庞统请教,也涨了不少见识,连性子都沉稳了不少。

    沈友说,他打算亲自出战,指挥全军,陈到指挥两千甲骑为中军,负责强行突破,作战距离控制在两百里以内,到弹汗山即止。马超、公孙度为左右军,负责包抄和追击,整个作战范围限定在五百里以内,简单的说,就是越过弹汗山之后,追击距离不超过三百里,确保形势可控。

    因此,能不能截住鲜卑人的主力就成了关键。

    马超基本同意沈友的安排,只是提了一个建议:可以从军中挑选一部分敢战之士,一人配合三马,如果有重要目标逃出包围圈,可以派这些敢战之士追击。获则重赏,死则厚抚,以收奇效。在草原上作战不比平原,范围广大,难以确保万全,有时候就要敢拼命。

    草原上的部落崇尚勇士,既能因一人而兴,也能因一人而亡,就像几十年前的鲜卑大王檀石槐。如今虽然没有那样的人,但各部落的大人也有些不可忽视的影响力,斩杀一人,就能摧毁一个部落,等下一个人出现或许又是几年、十几年以后的事了。

    沈友深以为然。“孟起,你已有大将气度,不唯骁勇。”

    马超又高兴又惭愧。沈友这句话既是鼓励他,又是鞭策他,不要再像以前一样随着性子来。

    回到城中,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公孙度、阎柔已经在等着。沈友稍微洗漱了一番,入席就坐,酒过三巡,他便将自己的计划提了出来,一起商议。马超已经提前知悉,准备充分,自不必说,公孙度也很兴奋。去年出了纰漏,他一直等着建功的机会呢。

    公孙度主动提议,挑出一部分乌桓骑士,扮作上谷乌桓大人难楼的部下,去攻击鲜卑人,大军尾随其后。难楼自恃实力强悍,占据白山一带,至今不肯服从,借这个机会栽他一个赃,挑起他和鲜卑人的矛盾。万一在弹汗山失手,没能截住鲜卑人,索性回师白山,把难楼干掉。

    总而言之,这一趟不能白跑。鲜卑人也好,乌桓人也罢,捞住一个是一个。

    阎柔随即表示反对。难楼虽然不肯称臣,却也没有主动挑衅,他和鲜卑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络,反倒有阻止鲜卑人进入上谷的功劳。护乌桓校尉的治所就在宁县,和白山靠得很近,相互之间常有来往,他对这些情况最清楚。如果冒充难楼的部下去袭击鲜卑人,等于逼难楼与鲜卑人合作,或许可以收一时之功,却可能留下后患。

    公孙度嗤之以鼻。不杀难楼,白山的乌桓人始终是个隐患,谁知道什么时候发作?

    阎柔很不爽,哼了一声,扭头不看公孙度。

    沈友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他知道公孙度与阎柔有矛盾。阎柔和太史慈的关系非常好,一直指望着太史慈能掌管整个幽州,没想到因为公孙出了意外,自然对公孙度没什么好脸色。公孙度也是个高傲之人,对阎柔不以为然,认定阎柔挟乌桓人以自重,收了难楼的好处,故意为难楼说好话。

    当然,这两人在太史慈麾下时没这么针锋相对,到了他麾下却不时发生冲突,也是对他的考验。尤其是阎柔,中秋宴上来这么一出,怕是恨不得他打个败仗,灰溜溜的退出幽州才好吧。

    庞统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来,端着酒杯来到阎柔面前。“阎校尉,我敬你。”

    阎柔连忙起身,强笑道:“不敢,我敬军师。”说着,抢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亮了杯底。

    庞统也将杯中酒饮尽,咂咂嘴。阎柔提起酒壶,为庞统添满酒。庞统笑道:“阎君,今天是中秋,本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请你来,你不会有意见吧?”

    阎柔连忙摇手。“岂敢,岂敢,能得都督相邀,是我的荣幸。”他随即又笑道:“只不过我是个粗人,不知礼,坏了都督、军师雅兴,还请见谅。”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都督请你来不是吟风赏月,真要做那些雅事,绝不找你。找你来,谈的就是杀人放火的事。”

    阎柔眼睛微闪,皮笑肉不笑,静静地看着庞统。

    “你是护乌桓校尉,想必清楚乌桓人的动静,听说难楼正在集结各部,他们想做什么,你可知道?”

    “白山乌桓集结的事已经上报都督,军师想必是军务繁忙,还没来得及看?”

    “我看了。”庞统笑笑。“可是我看不懂。”阎柔刚要说话,庞统又道:“我想将这封文书上报军师处,请沮祭酒、郭祭酒协助参详,方便吗?”

    阎柔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堪,半晌没说话。他沉吟了半晌,放下酒杯,拱手深施一礼。“军师有何疑惑,不妨直言,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多谢阎校尉了。”庞统伸手拍拍阎柔的肩膀。“那你说说,难楼集结各部,想做什么?”

    阎柔紧紧的抿着嘴唇,沉默了良久,一声长叹,端着酒杯,来到沈友面前,深施一礼。

    “请都督满饮此杯。”

    沈友握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阎柔。“伯温如此郑重,却是为何?”

    “柔有大事,欲请都督定夺。”

    “什么样的大事?”

    “难楼……将死,上谷乌桓集结白山,将选举大人。”

    沈友愣了一下,慢慢坐直了身体,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乌桓人虽是蛮夷,却和鲜卑人不太一样,因为和汉人接触得比较多,他们渐渐的抛弃了选举制,而是转向父子相继,但新旧习俗的转换需要时间,这是一个很容易出现矛盾的时候。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妥善处理,或许就能解决上谷乌桓的隐患。

    这么大的事,阎柔居然没有汇报,眼里哪里还有他这个都督?

    “这的确是大事。”沈友说道:“本督怕是担当不起啊。”

    阎柔额头沁出了细汗。他撩起衣摆,跪倒在地,以额触地。“都督,柔并非有意隐瞒,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难楼之母是汉家公主,虽曾受袁绍矫诏,但他与乌延、蹋顿等人不同,一向与中原朝廷各睦,只是这几年中原多事,难楼不知所归,这才心怀犹豫。难楼已老,其子楼麓、从子提脱以及居住在桑乾河的部落头领鹿破风各有所长,难楼无法定夺,本想请都督出面做主,又担心都督趁隙破之,是以犹豫。毕竟,都督虽明大势,身边却不乏一意对乌桓人用强之人。”

    公孙度冷笑不语。



第2371章 挖坑
    看着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提脱,难楼很为难,再三推脱。

    难楼对提脱说,向沈友宣战又能如何,起兵攻击沈友吗?乌桓人的兵力是不少,却不足以和沈友正面作战,沈友有两万精骑,其中还包括两千甲骑,而上谷乌桓的总兵力加起来也不到两万人,别说甲骑,有完整甲胄的不足一半,如何能和装备精良的吴骑正面对攻?

    双方兵力悬殊,仅凭上谷乌桓的实力是不够的,即使加上代郡乌桓、雁门乌桓,兵力或许有优势,但战力相当,纵使胜也是惨胜。如果损失太大,就算战胜了沈友,将来如何面对太史慈,如何面对吴王派来的其他援军?

    况且,鲜卑人在弹汗山附近集结,我们和沈友两败俱伤,岂不是便宜了鲜卑人?

    提脱虽然狡猾,比起难楼来还是差了一截。他一心想与沈友开战,最好能逼沈友杀掉楼麓,难楼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将部落大人的位置传给他。见难楼担心鲜卑人,他忍不住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我们可以和鲜卑人结盟,一起进攻沈友,这样不仅有足够的兵力,还可以避免后顾之忧。击败沈友后,上谷、代郡还是我们的,但战利品要多分一点给鲜卑人。

    听了提脱的建议,难楼气得要骂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蠢?

    指望鲜卑人?东部鲜卑被太史慈杀得尸横遍野,几乎全军覆没,拓跋锋在草原上打游击还差不多,让他到上谷与沈友面对面,他有这个胆子吗?他不要上谷、代郡,只要战利品,不是他大方,而是他清楚占不住上谷、代郡,吴人迟早还要夺回去,不如捞点现的。

    只有提脱才会相信拓跋逢的鬼话。这种蠢货,还是让他去死吧,连拓跋锋一起,送给沈友当见面礼。

    难楼“勉强”答应了提脱的要求,问起鲜卑人的位置和兵力,提脱本不想说,但禁不住难楼的套话,最后还是将鲜卑人不仅是拓跋锋,还有其他几个部落的信息和盘托出。难楼一面委托提脱和拓跋锋等人谈判,一面将消息通报给沈友。对他来说,最好是沈友直接出塞,灭了鲜卑人,他置身事外,以免损失,万一将来鲜卑人说起,他也有推脱的余地。

    沈友对难楼的心思一清二楚,不屑一顾。既然楼麓在手,难楼这老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脱猎人的手心。

    楼麓对沈友佩服得五体投地。打,打不过沈友。别看沈友文质彬彬,一副儒生模样,刀法却精妙无比,几次比试,楼麓都没能撑过三合。说,他也不是沈友的对手,不论是儒家经典,还是诸子百家,天文地理,沈友都说得头头是道,楼麓一方面大有收获,一方面高山仰止,觉得以前的书都白读了。论用兵,见识了吴军的演习之后,楼麓打定一个主意,万一以后不得不和沈友对阵,只有一个对策:逃,逃得越远越好。

    楼麓成了沈友的崇拜者,让他走都不走。鹿破风来见沈友,请求沈友释放楼麓,却看到楼麓像跟屁虫似跟着沈友前后时,他惊呆了,好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过,和沈友一席谈之后,他理解了楼麓,这个年轻的吴军将领简直是个天才,他能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绝非偶然,跟这样的人为敌是不明智的,自然的接受了沈友的安排,率领部落包围桑乾城,做出一副要与沈友决一死战的模样。

    收到难楼传来的消息后,鹿破风按照沈友的计划,强烈表示反对,认为这样等于逼沈友杀楼麓,并指责提脱心存不良,借刀杀人。如果难楼非要这么做,他不愿与提脱同流合污,将撤兵解围,返回部落驻牧地。

    难楼接到楼麓的消息,心知肚明,再次对提脱表示为难。提脱见状,生怕难楼变卦,主要联络拓跋锋等人,统兵逼近边塞,并将白鹿部落也当作敌人,一并予以歼灭。

    白鹿部落的富足早就为鲜卑人眼馋,只是担心激怒难楼,这才一直没动手。如今有机会名正言顺的打劫白鹿破落,拓跋锋心动了。正面攻击沈友,他没这胆量。攻击白鹿部落,他十拿九稳。他甚至没有通知其他部落,免得被人分了肥,悄悄的带着本部人马,绕过高柳城,杀向治水上游河谷的白鹿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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