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过境乱我心曲林宜应寒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姜小牙
“咏希,你出来,不会再有人害你了……”
牧华康目无旁人地大声喊首,却无人回应。
牧子良拄着龙头拐站在那里,面色不悦地看向牧华康,“孩子们都在,你大呼小叫地做什么”
老爷子发了话,牧华康却像是听不到一样,拉住一个佣人,道,“马上把出去的路全给我封住,找人,立刻将人给我找出来!”
“老冯,二爷精神不济,扶他回房。”
牧子良见底下人都揣测开来,脸色更差,冷漠而威严地开口。
第256章 再度设局(4)
管家老冯上前要扶他,牧华康反而转眸瞪向自己年迈的父亲,眼中丝毫不见对长辈该有的尊敬,“父亲,咏希要是真回来了,我不会再同以前一样懦弱,谁也别想再欺她半分,您也不行!”
应寒年慢悠悠地从某个角落走出来,随意地坐到一张矮柜上,修长的手拨动着落地灯。
牧华康这一声惊了所有人。
在牧家,没人敢顶撞老爷子,今日竟是一向温吞的二爷。
牧子良站在众人面前,身上穿着竹绿的中式睡衣,戴着扳指的手握紧龙头拐,怒不可遏地斥道,“混帐!”
牧羡光同牧羡枫站在一起,看自己的父亲竟去顶撞爷爷,满心烦燥地问道,“这个应咏希到底是谁”
“是谁”连蔓从房间里慢慢走出,一双通红的眼看向牧华康,倦倦病容下,嘴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可是住你父亲心里二十多年的女人……”
牧羡光和牧夏汐相视一眼,诧异非常。
父亲的女人
苏美宁站在一旁头疼得厉害,脑子里全是刚刚的舞影,忽听到这个话,心下一紧,连忙看向连蔓,她该不会是要……
果然,连蔓一步步走到牧华康面前,挑衅地看向他,“牧华康,都二十几年了,我没想到你还这么心心念念着她,可惜啊,你有心悔改也再没机会护着她,她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牧华康震惊地看着她,听到这样的话都受不了,一把推开连蔓,歇斯底里地吼出来,“你胡说什么!”
“连蔓……”
苏美宁惊得看向连蔓,她失心疯了居然把真相说出来。
林宜跟着几个想看好戏的女佣一同慢慢靠近,站在牧家人的圈外。
只见连蔓苍白的脸上是豁出一切的表情,“我还怕什么,我熬了这么多年形同虚设的婚姻,早就熬够了!”
她也不信女佣的乱舞是刚刚映在玻璃上的影子。
那种舞只有应咏希能跳。
一定是应咏希的魂回来了。
回来好啊,那就说说清楚,这些年谁比谁活得逍遥。
说着,连蔓就朝自己的一双儿女走去,笑着道,“羡光、夏汐,你们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醉心于画画是吗其实不是,他是醉心于一个女人,当年,我和你父亲的订婚宴上,那女人长袖一舞,就将所有男人的魂都勾走了。”
“……”
牧夏汐和牧羡光都怔在那里。
“那是我这一辈子最屈辱的一天,所有人为祝福我而来,可我一转头,就看到你们父亲近乎痴迷地看着另一个女人。”
连蔓回忆起往事,眼中痛苦。
见连蔓越说越多,牧老爷子身边的管家和佣人上前要拖走她,但连蔓却已经是不顾一切,狠狠地挣扎开来,“滚开!谁拦我,我今天一头撞死在这里!”
竟是如此疯狂。
佣人们不敢动了。
牧子良见状,脸色铁青,转身就走。
闹吧,闹吧,看他们还能闹出什么事来,都嫌这太平日子过久了。
牧子良一走,更加没人能阻止连蔓,牧华康上前一把攥过连蔓的手,急切地问道,“你为什么说她死了说!”
“死算什么”连蔓低低地笑出来,一双赤红的眼瞪着他脸上的忧虑,有报复的恨意慢慢迸射出来,“你心目中那个仙姿佚貌的女人,她不止死了,她还做了最下等的妓、女!”
“啪——”
牧华康一巴掌狠狠地扇上她的脸。
旁人皆惊。
别墅外传来闪电劈入地上的声音,滚滚雷声紧随而至。
连蔓被打得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虚弱不堪,再抬起头时,脸上指印泛着血色,嘴角已积起一小滩的血渍。
“母亲!”
牧夏汐震惊地扑向连蔓,想去扶,却被连蔓推开。
连蔓趴在地上,手捂着脸,抬头看向自己守了几十年的丈夫,挑衅地继续道,“这就受不了了那要是我告诉你,就是我逼得她沦为妓、女的呢”
原来是她逼的。
林宜转眸看向应寒年,他坐得很远,仿佛与牧家人隔了千山万水,仿佛漠不关心,只低头转着尾指上的银戒。
牧华康站在那里,神情震动,抖得不能自已,“不、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收到的那些信都是我口述,逼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连蔓捂着脸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缓缓叙述着,“华康、蔓,见字如晤,我现在一切都好,信是转了几道手才到你们身边的,没有地址,你们不要找我,就让我安安静静地过些云淡风轻的日子,回想在牧家经历的一切,只觉大梦一场……”
她一字一字说着,那每句话都是牧华康倒背如流的,在应咏希给他的平安信上。
牧华康信了,如遭雷劈,人踉跄地往后退去,撞到柱子上,“你是不是疯了咏希视我们为知己朋友……”
“是,她是视我们为知己朋友,那你呢,你敢发誓你对她没有一丝杂念”
连蔓反问道,咄咄逼人地盯着他,“当年,我们的订婚典礼上请来她做表演,结果你和大哥一样都疯狂地迷上了她,大哥有妻有儿,你有未婚妻,大哥要离婚弃业娶她,你呢,她不理你,你就让我去和她攀交朋友,再接近她……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一丝一毫把我当成你的未婚妻看待么”
这话中信息量太多。
林宜看向苏美宁,苏美宁听着这些,眼里迸射出恨意。
“我以为你也喜欢她的舞,喜欢她这个人!”牧华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前满是嫉怒的女人还是他的妻子么
“我爱的人是你啊!”连蔓按着心口的位置声撕力竭地喊出来,“你说我们是联姻,只是两个家族连接的桥梁,责任重过感情,可我从来不是这么想,我想得到的从来就不是牧家二夫人的位置!”
“……”
牧华康震惊地看着她。
“每次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对她的那种笑容有多刺眼,你对她的每一句温柔细语都像一把把利刃,捅得我血肉模糊!”连蔓的眼泪掉落下来,痛苦得面目扭曲。
第257章 嫉妒使人发狂(1)
“那你为什么不冲着我来”
牧华康激动地道,拳头死死地握紧。
“我也想啊,可我下不去手,我还幻想着你有一天能回头,回头看看我们这个家!”
连蔓大声地喊出来,笑容凄楚,“可这二十几年来,你对我冷冷淡淡,甚至我生下的一双儿女你都不曾多加关爱过,这一年叠着一年,我越来越想明白了,使我这么痛苦的从来不是应咏希,而是你牧华康!”
他没有回头过,一天都不曾!
“……”
牧华康咬紧牙齿。
“我痛苦二十多年,牧华康,也该换你痛苦了。”
连蔓道,唇上沾着血,幽幽地道,“当年,大哥为她要抛妻弃子,甚至不顾长房长子的名誉地位,老爷子震怒,命人打了应咏希三天三夜,将她赶出牧家……你害怕老爷子的威严,没去找过她,直到有报平安的信交到你手上,你看到应咏希字迹的时候,一定安慰了你那颗愧疚又懦弱的心吧”
应寒年抬眸,冷眼望着这一幕,转动着尾指银戒,薄唇抿出一丝嗜血的冷漠。
“……”
牧华康被指责得说不出话来,当年老爷子那一场雷霆震怒波及了太多人,他想过不顾一切去保应咏希,又担心弄巧成拙。
各种顾虑下,竟是等应咏希被赶出牧家后,他也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
“我告诉你,根本没有那么美好。”连蔓用低缓的声音慢慢地刺激着自己爱慕多年的丈夫,“我和大嫂找到她的时候,她遍体鳞伤,只剩下一口气,我们就将她治好,她对我们还感激涕零呢……”
苏美宁站在那里,面色冷冷的,“那种人死不足惜,可她加诸在我们两房的痛苦怎么能轻易抹去。”
当时她的儿子连走路都还不会走,她就看着自己的丈夫为另一个女人神魂颠倒,不知所谓,那种痛几个人能理解
牧羡枫转眸看向她,目光复杂。
牧华康看一眼苏美宁,忍不住道,“是,当年大哥是出格,可那只是大哥控制不了自己,关咏希什么事咏希受聘做四妹的舞蹈老师才在家中居住,她没有勾引过大哥!”
“那难道要我破坏自己的婚姻我儿子是牧家的长房长孙,难道我要毁他的前途”
婚姻是不能破的。
丈夫是不能走的。
她恨的就只能是应咏希。
苏美宁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
牧华康与她完全无法对话。
连蔓冷笑一声,“现在争这些对错还有什么意义,牧华康,你是不敢听我说下去吧”
“……”
牧华康的目光僵住。
他的确不敢听。
“把她治好后,我们就暗中操控她的人生,将她扔到最贫穷的地方,让她做着最下贱的工作,她那双跳舞的手洗过碗洗过床单,种过地搬过砖,她那双能立扇的脚冻了一整个冬季,冻得满脚生疮。”
“……”
连蔓看着他,有着报复的快意,嘲讽地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她离开牧家后被人强奸过,还生下一个孽种。”
“……”
林宜猛地抬眸,指尖颤了颤。
应寒年不是孽种!
“你说什么”牧华康听着这话,几乎站不稳。
“很难受吧你眼中最冰清玉洁的女人被玷污了。”连蔓道,“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我和大嫂都很害怕,怕她怀的是你或者大哥的孩子,幸好孕期时间对不上。”
“后来呢”
牧华康抖着声音问道。
“后来呵。”连蔓冷笑一声,“我都不知道应咏希哪来那么强的求生欲,被强奸了,一双脚冻得无法再跳舞,只能寒酸度日,吃不饱穿不暖,就这样她竟也不寻死,还能活下去,偶尔我去看她,她竟然还能和我笑得出来。”
“你……”
“我看着她的笑容我就觉得碍眼,觉得痛恨!”连蔓歇斯底里地喊出来,“她想活嘛,我就让她去最低贱的地方活,她喜欢跳舞,我就让她成为最下贱低等的舞女!”
“连蔓!”
牧华康大声地呵她,眼中痛苦得发狂。
连蔓一点都不在乎,接着道,“她第一次接客,男人就是我和大嫂找的,她不是冰清玉洁么我们就找桥洞里最肮脏的流浪汉!她当时已经八个月身孕了,当晚她就早产,她早产的时候,床上全是男人的精、ye味和垃圾的腐臭味!”
“……”
在场的人不少都捂住了嘴巴,难以想象那样残忍的画面。
林宜咬住了手指,才忍着没让自己掉下泪来。
她的偶像……怎么可以遇上那么多不堪的事。
她转眸看向应寒年,他还是坐在那里,远离着所有人,一张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你失心疯了!”牧华康激动抓住她的肩膀,手指深深地陷进去,恨不得抓出血来。
剧痛在连蔓的身上扩散开来,她也不管,只拼命地刺激着眼前的男人,“失心疯我没有,疯的是应咏希……”
“……”
牧华康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睛充斥着腥血。
“应咏希一度精神失常,我都以为她肯定熬不过去,她要这么去了也是份解脱,偏偏她那个孽种还舍不得她,到处偷蒙拐骗,给她求来各种各样的药,她竟也真的好了。”
连蔓讽刺地笑出声来,“可好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继续接客,你知道那些年她接了多少客人么怕是比你画的画还多!”
“你怎么会这么歹毒……”
“那些年,每当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就飞去找她,看着她悲惨下贱得像条母狗一样,我就舒坦一些!”
“毒妇!”
牧华康大吼道,再次一巴掌狠狠地甩到她脸上。
外面雷声阵阵。
连蔓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都肿了,她转眸看向牧华康,表情凄厉,“那是她的报应,她十一年前就被当地的地痞流氓杀了,你知道她身上有多少血洞么我收到消息说,是27个,整整27个血洞!这要不是她的报应,为什么上天安排她死得那般痛苦折磨连她儿子都死在烂水泥里没人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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