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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兮月北辰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骑驴漫风雪

    裴毅嗓音发颤道:“先皇是在第四日夜里,回来的,奴才当时就在王爷身边,所以整件事情都听得清楚,王爷询问太后您的状况如何,先皇对王爷毫无保留,便将所有情况大致都告知了王爷,感谢王爷出手相助,也请王爷务必替他保密,所以,所以王爷才会对此事知晓的一清二楚。”

    “为何……为何……”萧唤琴接连后退。

    如果真是澹台寒,他为何要冒着叛国之罪的危险,去救她。

    施嬷嬷在旁缓缓一句,“难道太后,就没有问过宇王殿下,救您的原因吗为何到了先皇这里,就要诸多怀疑,先皇究竟为何救您,这么多年,难道太后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萧唤琴唇瓣乌青一片,不知是夜晚风急,还是外面的大雨下的太大,她此时只觉浑身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整个身躯不停地往下坠,一直坠,跌向无尽深渊。

    她想要救自己,这是人的本能。

    她立刻反驳:“不,澹台寒若真的,真的对我……在公主府,就不会用那般卑鄙的手段,他不该……不该那般下作,事情还有转圜余地的,还有的……”

    萧唤琴没有发现,她此时整个人已完全慌了神,她的骄傲,她所坚持的一切,都在一点点崩裂,瓦解。

    听得这话,裴毅心上颤抖地咽了咽口水,“事实,不是这样的。当时,先皇还是凌王,太祖皇帝有意在两位王爷之间,选出一位立为储君,又适逢天祁护国公主选婿,天下各国求亲者络绎不绝。”

    “太祖爷便道,各凭本事,谁能娶得公主,就立谁为西澜的太子,金口玉言,断无更改。”

    “那日,宇王带着九龙抢珠紫玉到太后您面前时,见太后你直接就站了起来,溢于言表的惊喜神色,便知太后您误会了,可是为了得到太子之位,宇王便将错就错,与公主相认。”

    “王爷知晓先皇救您的整个过程,在公主您的询问下,当然应答自如,再加上王爷和先皇本就是兄弟,有五分相似,蒙上面更是有七八分,公主您定会对宇王的话坚信不疑。”

    “公主府中的相处,王爷也是真喜欢上了公主您啊,可慢慢地,王爷却发现,公主您对他,似乎并不是很上心,反而越来越喜欢和先皇一起围猎,骑御,和先皇走得越来越近。”

    “王爷是真的喜欢上了公主,贵妃又对太子之位势在必得,王爷没有办法,是奴才……奴才该死,是奴才为王爷出了这个下作的注意啊。”

    说着,他又开始磕头。

    “什么意思”萧唤琴一双眼眸犹如杀红了眼的野兽。

    裴毅抖若筛糠,却不敢不答,他嗓音艰难道,“王爷答应了,那药,是奴才去买的,也是奴才,买通了公主府的婆子,将掺了化功散和……和……”

    他不敢说出那个东西,闭着眼睛,一鼓作气快速道出,“总之,都是奴才做的!只是没想到,先皇快王爷一步到了公主府,才阴差阳错!”

    哐当一声,萧唤琴手中的长剑落地。

    “太后!”碧玉惊恐大呼,一步上前扶住萧唤琴,却被她倒下的身躯,带着一起跌坐在了冰凉的廊砖上。




第一卷:风起天临第894章 一笑花开,永世沉沦(一)
    所以,是他救了她,那个人,一直都是他。

    萧唤琴脑子里面忽然就浮出了他的眼神,那个总是冷脸沉默着,却拿一种晦涩莫名的眼神看着她的男人,还有他每一次的欲言又止,他到底想跟她说什么

    他到底要说什么!

    “不……这不可能。”萧唤琴脑中似有江河翻涌,嗡鸣不止,似要咆哮而出,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其中,她浑身都在颤抖,“说,你知道的一切,给哀家说!”

    这一定不是全部,一定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裴毅死低着头,“不过王爷也是真心爱慕公主的啊,公主嫁给凌王的那一日,王爷他……”

    “我不想听这些!”萧太后猛然打断,一双美眸赤红如血死盯着他,只想眼前的人告诉他,刚刚说的都不是真的,她想抓住哪怕一点点的漏洞,来拯救即将跌落深渊地狱的自己。

    但她自己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厌烦了那个名字,厌烦了澹台元宏给她套上的枷锁。

    或许早就疲惫不堪,以至于此时彻底爆发出来,再无半点情面可留。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啊,一直都是……

    对于她在意的,她放在心上的,百般维护,对于那些她不关心的,敌视的,无情至极,哪怕对方爱惨了她,此时,在她一直笃定的内心深处,某些东西正颠覆,反转!

    裴毅好歹也在王府权贵身边混了几十年,心思细密,他当然知道萧唤琴此时想听什么。

    他窒了一下之后,便继续道:“即便公主后来已贵为皇后,与王爷再无可能,但王爷却一直牵挂公主,忘不了公主,所以中秋佳节,皇宫设宴那一晚,得知公主身体抱恙没有出席时,很是担心,便在太妃娘娘的安排下,去看了公主。”

    “王爷知道,公主你定是将王爷当成了幽谷关外救你的人,又一次错看了,才迷了心神,王爷虽然心上痛楚,却依旧忍不住将错就错……”

    这些,宇王醉酒之时,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裴毅,听得清清楚楚。

    在澹台元宏蒙着脸,翻过重重宫闱,到她眼前的那一刻,她看他的眼神,他就知道,她再一次认错了人。

    她虽然一脸痴迷地看着他,对着他笑,对着他哭,可他知道,她眼中的那个人不是澹台元宏,而是那个与她她茅屋之中,朝夕三日的男人。

    他恨自己那么清醒,清醒的知道这个可怕的事实。

    却又更恨自己不得不假装糊涂,只有以这个身份,他才能靠近她。

    他心上的女子啊,爱的一直都是幽谷关外救她的那个男人,哦,准确的说,是他挚爱的皇兄,他在偌大的皇族之中,唯一认可唯一不想伤害的一个兄弟。

    但他却不敢否认,他害怕连这一点希冀,都彻底消失。

    他不能一个人承受这份极致的痛苦,那么,就三个人一起沉沦,至死方休吧!

    最可笑的是,关于这些,澹台寒一直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萧唤琴只是爱上了自己的弟弟,当年在公主府,是他乘人之危夺弟之妻,将她横刀抢去。

    他心中有愧,虽然他依旧忍不住暗自欢喜。

    所以,他将所有的罪名,将他们所有的指责,都默默的扛了下来,不作辩解。

    就如澹台云朗,饶是他再雄韬伟略,也终究敌不过身边至亲之人的算计,那一场错位,唯独他占尽了便宜,也无处辩解,但总归是他得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不是。

    对于澹台元宏,他愿意用其他任何来弥补,包括那个皇位。

    “将错就错,将错就错……哈哈哈哈……”萧唤琴忽然仰头大笑,那依旧绝美的容颜,笑得错乱不堪,“好一个澹台元宏,好一个将错就错……”

    这一错,就是一生啊!

    她的一生啊!

    施嬷嬷冷眼看着萧唤琴,那好似对任何人都能慈和的眉目,此时竟一片漠然,不是她天生无情,而是比起这些,有一个人承受了更多,她更心疼自己视若孩子的他。

    “既要说,就说完罢。”施嬷嬷冷眼看向裴毅。

    萧太后已不想再听下去,亦或说是不敢再听下去。

    不过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是她承受不住的呢,都说了吧,都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裴毅已满头冷汗,继续道:“王爷,是,是真的已决意谋反,不过王爷也是被逼的,是因为太妃娘娘以死相逼,还有,还有就是公主您,王爷从未有一时一刻忘记过您。”

    “只是被先皇先一步察觉,但先皇也只是派人封了宇王府,将王爷收监大内。”

    “奴才料想以先皇对王爷的感情,他也是不可能对王爷下杀手的……果然,不是先皇让人杀了王爷,是王爷他自己自尽的,是王爷他,愧对王兄啊。”

    天边“轰隆”一声炸雷!

    这灭顶一声,不比直接劈到萧唤琴头顶,更让她窒息,绝望。

    那一夜,是她彻底走向深渊的开始,是所有悲剧的开始,是将她推入万劫不复地狱的开始。

    即便解不开过往的误会,如果没有那一场变故,如果萧唤琴成功救下了澹台元宏,还了他幽谷关外的恩情,斩断前缘,她就能问心无愧地跟随自己的心。

    可是,没有如果……

    澹台元宏死了,他用自己的死,给三个人之间彻底打上了一个死结。

    究竟是以为他无法面对,愧对澹台寒,还是因为,他心底深处终究是意难平,自己无法从深渊之中挣脱,便只能继续拉着三个人一起沉沦。

    就如他所说,至死方休。

    不对,应该说是,至死不休!

    “什么叫你料想,你又如何知道!”萧太后疯了一般,一声厉吼。

    这时,裴毅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颤颤巍巍地朝萧唤琴递过去,“王爷在狱中最后时候,有给太妃娘娘留下一封书信,太妃随王爷薨逝后,就一直由奴才保,保存着,这是王爷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件东西,这些年虽然东躲西藏,却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妥善保管着……”

    那信笺都已泛黄,边角还隐约起了点蛀虫的痕迹,可见年代之久远。



第一卷:风起天临第895章 一笑花开,永世沉沦(二)
    可萧唤琴却不想再看,她挥手打跌裴毅手中的信笺,任由它被那雨水冲刷着,化入泥浆之中。

    那可是澹台元宏的亲笔书信,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东西,若是以前,定被萧太后捧至手心,谁人都不能触碰,可是现在,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挥手打落。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若幽谷关外救她的人,是澹台寒,那么澹台元宏算什么

    一个骗子,一个害苦了她一生的大骗子,一个让她错失了挚爱的生死仇敌!

    她恨他入骨,又怎么会在意他的东西,又怎会在意他是如何死的,自戕亦或他杀,有什么区别干她何失,他爱不爱她,有多爱她,又干她何事!

    “不,这都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萧唤琴心上绞痛,眼神狂乱地摇头,有猩红的东西,从她的眼中,一滴滴滑落,犹如梅印,落在她襟边的三寸雪白宫围之上。

    “太后!”碧玉悲痛一唤,心上猝痛唤一声,“公主啊……”

    公主……这一声,好像忽然就将她带到了那一年,也是她和他唯一心平气和,笑颜以对的短暂时光。

    那时,她是情窦初开而不自知的一国公主,眉眼倨傲,却不掩灿笑,不是那独霸一宫心狠手辣的一朝帝后,更不是如今这个历经沧桑心冷如铁的摄政太后。

    那一年,天祁的皇家围场,她一身猎装,高高坐在枣红色的骏马之上,眼神倨傲提着马鞭,身后玄衣猎装男子策马追来,轻一声唤道“公主”。

    她从没听过,有人能将这两个她听了十几年的字眼,唤得那般动人,就似一句情话,即便那个人生得一张冷冰冰的俊脸,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她是怎么回的他

    哦是了,她笑他:“你总跟着我作甚。”

    他回:“保护你。”

    她笑了,笑得前俯后仰,拿鞭指着他:“这可真是本公主听到的最大笑话,我堂堂天祁护国公主,勇冠三军,声震诸国,从来都是我保护别人,本公主需谁来保护”

    可他脸上几乎都看不到笑意,半点不似玩笑。

    就好像,她是他捧在手心小心呵护的至宝,不容损伤。

    更不曾想,一脸冷漠样的他,声音会那样轻柔,她到如今都记得,他道:“野外猎场危险,常有猛兽出没,公主英勇善战,却也是女子,需人小心保护。”

    那时她愣住了,当场忘了回答。

    阳光掩饰了少女脸上的俏红,只是那时轻哼一声策马离开的她,并未察觉。

    一种刺透灵魂的痛楚,一道道贯穿萧唤琴的身躯,犹如万箭穿心,将她拉回到现实世界,一滴滴血色泪水,从萧唤琴的眸中,涌出,落下。

    犹如东宫屋檐那不断飞落的暴雨,如何都无法止住。

    “野外猎场危险,常有猛兽出没,公主英勇善战,却也是女子,需人小心保护。”

    那时的她,怎么就没发现,这和那在幽谷关外茅屋中,那个男人唯一留给她,深深触动她心房的那一句话,是何等相似。

    他道:“你毕竟是女子,也要学会爱护自己,留疤不好看。”

    这两句话在她脑海之中交叠回荡,盘旋,撕裂……

    她怎么就没发现啊!

    一直都是他啊!

    “他是为了皇位,才娶我的啊,就算不是他设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救我,一个敌国公主,素不相识,凭什么让他舍命相救,凭什么……”萧唤琴语不成句,脸色苍白似鬼,不见昔日半点骄傲模样。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在那没有心魂一般念叨为什么。

    可是施嬷嬷却听懂了,她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张绢纸,颤抖着那苍老的手,一点点全部展开。

    萧唤琴愣眼看见的一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瞳孔徒地放大!

    阳春三月,满寺玉兰花开。

    手持长鞭的少女红衣如枫,浑身英姿,神武不可侵犯,却有着一张纯白如同玉兰的美好面容,只是紧绷着,在那一株古刹玉兰花下,翻身上马。

    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了少女的所有神韵。

    “这是……怎么可能!”萧唤琴唇瓣唰地褪去了所有颜色。

    澹台寒的笔触,她如何会辨认不出,可这时场景,分明是她十三岁那年的事,在那之前,她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没有披挂上阵,没有在战场上遇到他……

    那时,诸国虎视眈眈,母后刚刚去世,父皇又病危,她满心焦灼无处安放,在邺城古寺,她指着满天神佛怒骂,若要再带走她的父皇,她就拆了它们的供奉神庙!

    行为乖张放肆的她,吓坏了满院主持,而她则甩下这一句话之后,就纵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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