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只是她当时觉得皆是传闻,听过即忘了。
又因时隔久远,她亦不确信自己是否记错记混了。
但那几日难得有他作伴,彼时的她到底是十分珍视又……咳咳,又有些自觉受宠的,想来,不该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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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可若是真的,一心忙于国事的祝又樘彼时为何会忽然对这些东西感了兴趣
他的时间宝贵到要用呼吸间去度量,从不是个会为了无用之事而多费半点心神的人。
当然,她指得是上一世。
所以,他当年会不会是得知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那种想将人揪过来问问清楚的感觉又出现了。
可这种事情,断然不能贸然询问。
且大哥刚昏迷多日,未免引起麻烦和猜疑,还是等一等为好。
……
转眼十余日过去。
这一日,小时雍坊里的苍家比以往热闹许多。
今日是苍家大姑娘苍芸的十三岁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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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封赏
大约只是半盏茶的功夫,张家便来了人给张眉寿报信儿。
“二姑娘,圣、圣旨到了,快随奴婢回去!”
向来稳重的阿枝此时说起话来都有些不利索了。
原本正说笑的小娘子们一时也均瞪大了眼睛。
圣旨
张家如今出了籍,不过只是普普通通的门户,为何会有圣旨到
她们不知内情,惊奇不已,下意识地想跟张眉寿问几句。
苍芸却赶在前头说道:“张妹妹快回去,这可耽搁不得!”
此时张眉寿已站起了身,闻言点头:“芸姐姐,那我先失陪了。”
苍芸点头目送她出去。
“不知道是什么圣旨呀”
屋子里的女孩子开始乱哄哄地议论猜测起来。
张眉寿路上边走,阿枝边替她整理衣裙和珠花,生怕出什么岔子。
好在今日张眉寿去参加生辰宴,穿得得体大方,是也不必怕会有失礼不足的地方。
主仆几人赶到时,张眉娴也刚到,她冲着张眉寿招手,等张眉寿到了面前,拉起她的手,一边往厅内走,一边低声说道:“二妹先顺顺气儿,不必怕,宫里头的人也不是三头六臂……”
张眉寿听她这紧张到发颤的语气,内心有些哭笑不得。
见人已到齐,传旨的公公方才开口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子监生张峦于湖州历事其间,恪尽职守,心系于民,纠察于怀敏贪墨策乱之案有功,智勇卓越,朕闻之甚慰之,今特任为归安县知县之职,另赏金千两、绸缎百匹……”
听着一连串的赏赐之物,张老太太简直要激动地昏厥过去。
她活到这个岁月,还不曾见过这么多的赏赐!
且御赐之物已不在于贵重与否,而是一份无可比拟的荣光,是能福荫子孙后代的!
除张峦之外,圣旨之上亦褒奖了张敬一番,另有赏赐自器物至田庄,不可谓不丰厚。
众人谢恩,由张峦领旨。
“张大人,此番前去湖州,可莫要辜负了皇上对你的一番期望啊。”传旨的公公笑着说道。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却自有深意在。
被押至京城审讯的于怀敏已经对所犯之罪供认不讳,如实招供了自己意欲煽动灾民挑起暴乱的事实。
若无张峦一行人从中及时阻止,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这等功绩,若是落在刘健等人头上,封赏自然远远不止如此,可张峦到底没有根基在,由一介国子监生直接任知县一职,这一跃已是不同寻常了。
此番前去归安县,于他而言将会是一场试炼。
且湖州受灾之后,百废待兴,正是大展拳脚之时。
而张峦作为湖州百姓的“恩人”,若想有所施为,极易得到百姓支持,其中好处无须赘述。
张峦握着圣旨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多谢公公提点,我定竭尽全力,造福于民,不负皇上重托。”他语气郑重真挚。
传旨太监微微点头,忽然话头一转,问道:“不知府上哪位千金是跟着大人去往湖州的那一个”
张峦一怔之后,忙看向后面的张眉寿,刚要说话时,却见女儿已经主动站了出来,上前行礼
,落落大方,毫无忸怩之色。
“这便是小女。”张峦笑着说道,想到女儿的功劳,内心骄傲感满满。
咳,简直比自己领旨的时候还觉得有面子。
“确实是个伶俐聪慧的孩子……”太监笑着称赞,便再无它言。
张峦心底微微一滞,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只道:“公公谬赞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还没夸出他女儿万分之一的优秀。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张老太太及时命人送上了赏银。
太监接过,收入袖中,神色满意地道:“那洒家就回宫复命去了。”
“公公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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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纪氏的疑惑
那公公方才特地问起,他还当皇上有什么额外封赏呢。
等了半天,却忽然没后话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即便是没封赏,可在圣旨上夸一夸,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女儿有多优秀也是好的啊。
“许是觉得蓁蓁年纪太小,又是姑娘家,也无甚好封赏的,都一并归入那些赏赐里了。”张敬猜测着说道。
张峦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反正女儿没被夸,他不开心。
恰逢此时范九折回来,喜不自胜地道:“老太太,老爷,宫里头送过来的那些赏赐足足装了十来辆马车呢……”
这些日子,他对大老爷在湖州之事也偶有耳闻,可今日亲眼见了封赏,才是真正地激动振奋。
跟在这样的主子身边,他定能学到好些有用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大老爷去上任,会不会带上他
他到底是新来的,还没怎么在大老爷面前露过脸呢。
范九心中又一时没底起来。
即便没有大肆庆贺,可张家上下的气氛还是一派喜庆蓬勃。
而这样的消息,正如张眉寿所言,无需宣扬,很快就已传得人尽皆知。
现如今,整个京城几乎无人不知——先前那个上了公堂要求出籍,甚至因为点赞人数太多而一度被称为德行楷模的张峦,眼下又得了封赏,竟是在湖州立了大功的!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张家族人耳中。
族长既气又悔恨,直是一整日都食不下咽。
偏偏当初未参与包庇张彦的那些族人个个都来声讨,有人要说法,有人直接说族长德行有亏,要推举新族长。
老族长一气之下,又是一日没进食,见族人纠缠不休,干脆装起病来。
可这非但没引起族人的丝毫同情,反而让推举新族长的呼声变得更高起来——都要病死了,自然要加快推举新族长了!
至于近来刚能下床走动的张彦,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砸了一桌子的碗碟,又差下人打了两壶酒,喝得不省人事。
张眉妍哭已无力去哭,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人。
张义龄自觉无人可依靠,终日惶恐不安,父亲喝的烂泥一般,他便去了姐姐房中。
门虚掩着,他推开后走进去,就听得张眉妍在低声咒骂着什么。
“你们害死了我母亲,害惨了我父亲,让我无家可归……我要让你们全都去死。”
“全部都去死……不得好死……”
这声音虽低,却咬牙切齿,张义龄听得莫名恐惧。
他壮着胆子走进,却见张眉妍坐在床边,正拿长针用力地扎着什么东西。
“二姐,你、你干什么呢”
张眉妍才察觉到有人进来,慌乱间,下意识地想将手中的东西藏起来,旋即却又恢复平静。
“没什么,闲来无事,做些针线活而已。”她语气凉凉地说道。
张义龄却打了个寒噤。
这屋子里门窗紧闭,昏暗地很,做针线活能看得清么,也不怕扎到手……
可他不敢深问。
……
晚间,松鹤堂内,张老太太留了几个孙女在跟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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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说到往事,张老太太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往前兴许真是祖母做错了……”
她看向张眉寿,想到了那日在海棠居里,张眉寿为了捅破真相而与她对峙的倔强模样。
那时她一心想要粉饰太平,维持家族颜面,至于那些不好的,只想着暗下尽力调解。
可到头来,她也没能调解出个什么鸟出来,反倒越拖越麻烦,险些将自己这条宝贵的老命都给搭了进去。
于二丫头一家,她总是心怀亏欠的。
她忽然想知道,二丫头到底怪她不怪她。
“祖母做错什么了”张眉寿笑着反问:“是晚间吃得不够清淡,还是饭后只走了九十九步,少走了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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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谁让皇上有病呢
张老太太言简意赅地道:“这老货先前有一个独女,乃是家生子,且自幼思慕老二。我那时瞧着她长相颇好,又死了爹,便想干脆成全她做个通房,可老二不愿收——”
纪氏听到这里,默默收回了心里那把三十丈长的大刀。
毕竟丈夫与她成亲时,还信誓旦旦地同她说自己是童男之身呢!
“后来你过了门,她暗下便寻死觅活,她母亲求到我面前,说哪怕让女儿去老二房里伺候着也是好的。呵呵,这不是摆明了想伺机爬床吗这样的蠢事,我岂能答应!”
“你有了身孕时,她又贱兮兮地跑进了老二书房里,老二大发了一场脾气,似还踹了她一脚,又说什么自己心属你一个,绝不纳妾——当夜,她便投井自尽了!”说到这里,张老太太脸色不大好看,许是觉得晦气。
纪氏听得诧异之极。
她半点不知此事,想来是丈夫有意瞒她,不愿她多想。
“多谢母亲告知,儿媳知道了。”
纪氏离去时,眼睛感动地有些发红。
张老太太松了口气。
其实……那些什么心属一个,绝不纳妾的话,完全是她瞎编的。
事情过去好些年了,她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再者说,她又不在现场!
咳咳,也就这儿媳妇好骗了。
换作如今脑子里的水倒了出来的大儿媳宋氏,她只怕还得使个更高明的招数。
不过只要能增进儿子儿媳感情,促进家庭和睦,其余的不重要。
嗯,她没事儿得多琢磨琢磨这方面的高招。
纪氏哪里知道这些,回去之后抱着张敬哭了一场,感动得一塌糊涂。
……
午后,张峦陪着宋氏呆在房里说话。
离他去上任的期限还余下三日,他想多陪陪媳妇。
可宋氏夜里没睡好,有些困倦了,靠着他便睡了过去。
张峦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去了书房。
范九跟了上去。
张峦刚坐下要写字,那边范九就忙去磨墨。
张峦多看了他一眼。
他写到一半,觉得累了,倚在椅背上稍作歇息时,范九立马上前替他捏肩捶腿。
“不必不必……”张峦莫名觉得怪异。
一个小厮替他捏肩捶腿算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范九又端了一盘新鲜的葡萄过来,仔细替他剥了皮儿,拿帕子托着递到他嘴边。
“老爷,您尝尝,小的将籽儿都给挑出来了呢。”范九笑得谄媚。
张峦打了个寒噤,彻底崩溃了。
如果不是确定对方是个男子,他甚至怀疑范九要爬床!
这就是女儿给他挑选出来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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