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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登基称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原本是打算莱茵战线的战事平定之后,进军吕德斯,在凡尔赛宫镜厅举行正式加冕典礼,然后于凯旋门前举行盛大的阅兵式及入城式,以此宣告新帝国的建立及正统性。至于刺刀和大炮所保障的正统性有多少人承认,这种做法是否会激起查理曼人的抵触反抗情绪——这些细枝末节可不是压抑了太久的精灵们乐于去考虑的了。
然而教会的横生枝节使得这一安排已经不现实了。
根据传统,最后的加冕应当是由教皇或圣女将皇冠授予皇帝,以此宣示君权神授。不过伊密尔都已经玩完了,有没有这种环节都无所谓,在文武百官的环绕下,神意代行者自己戴上皇冠也没什么毛病,反正过去旧王国时代,只要有神授之剑这件信物在,仪式就可以进行。哪怕有人问起,也可以说这是通过复古来彰显新帝国和旧王国之间的历史传承,借此彰显帝国的正统。
如今教会搞出来一个李林不亲自下场就收拾不干净的烂摊子,在把他们全部杀干净之前,把他们狂欢后丢下的垃圾场收拾干净之前,一切行程都无法开始。
原来制定的日程表已经被丢进了垃圾桶,按部就班的登基计划也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点赶时间,还有点儿戏的替代方案。相信届时全世界都会为之瞠目结舌,翻遍史书也找不到的登基方式将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脑子里,被人们反复提及,成为众多历史性瞬间的代表之一。
不过,现在的谈话重点不是这个。
“因为不喜欢……所以反抗?”
尼德霍格的回答有些不确定。
反抗的起因基本都是“忍无可忍”这种情感爆发的结果,尽管导致出现这种结果的诱因很多,比如压迫,比如饥饿,比如歧视,不过最终促成反抗的,基本都是情绪因素。
活不下去了——
我们无法忍受了——
只能反抗了——
犹如积累压力到一定极限后,火山会喷发,大地会震动,不满和愤怒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就会以反抗的形式爆发出来。
“可是在我们的新秩序之下,所谓的压迫也不过是基于国家正常运作和整体幸福而实行的合理化管理,根本就没有理由去容忍和接受一个人的不满情绪,更不要说为此放弃实现永久和平的千载良机。”
在尼德霍格看来,罗兰的行为根本是无理取闹。
所谓的公平,所谓的正义,所谓个人的自由和基本权力,首先是以确立生存权力为前提的。如果连活都活不下去,谁还有机会来奢谈公平和正义?在新秩序之下,纵然存在以种族划分国民等级及对应待遇,但在质疑和斥责差别待遇之前也应看到,正是基于这种差别,失业率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抑制,权威才能得到保障,秩序才能长期维持。相反,若是所有人一视同仁,哪又会发生什么呢?显而易见,一切将恢复原点,世界将重新陷入混沌,愚蠢丑陋的纷争将充斥世界。
而罗兰仅仅因为不喜欢,就要否定这历经数十年时间、无数财富和心血,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切?
这真是发了疯了。
“他真该找个脑科医生去检查一下大脑。”
亲卫队队长恨恨的说到。
对亲卫队队长夹杂个人情绪的发言,独裁官有另外一套看法。
——如果见识过那些追求“政治正确”的傻白甜,如果见识过那些要求政府打开边境大量接收难民、大力提倡废除死刑的“白色左翼”和“圣母”,尼德霍格未必会那么激烈的批判罗兰。和那些人相比,罗兰的诉求其实也不算过份。
自由、平等、博爱——这些近代社会价值观的基础精神口号此时尚未扩散,由于财团启动产业革命时并未提供对应的思想觉醒环境,还引入扩张主义和****以便压抑任何思想解放,“阶级分明、人生来即不平等”依然是此时的主流价值观。人们虽然在生活层面已经一脚迈入了近代,思想上的那只脚依然停留在封建时代,几乎就是日本昭和时代的翻版。
在这种环境下,绝不可能孕育出思想解放,即便有,他也必然被视为异类遭受打压排挤。什么?有良心的文人和思想家?先不说这些人有多少成为了“国王之友”……写了几篇文章,画了几幅画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要不要去宪兵队喝杯茶?有没有试过带着100公斤的水泥潜水过?有没有试过被装满铅块的袋子从脚到头砸过去,直到每根骨头都变成渣渣?没试过?没关系,你有大把时间去尝试。
敢于和暴力机构硬碰硬的理想主义者终究只是少数,能从暴力机构手中留下一条命,还能继续坚持追求理想,不惜付出生命和人生为代价的人更是少数中的少数。
推动历史前进的,常常就是这种人,由“不喜欢”这种幼稚的感情发端,一路执着的成长,最终成就名流青史或遗臭万年的伟业。
罗兰会不会成为这种创造奇迹的人呢,是会成为革命导师,先驱?还是中途就倒下的众多无名烈士之一呢?
现在就要断言,似乎还有点太早了。
虽然在成长过程中不断进行管控和刺激,特意将他朝某个方向引领。不过人类本身就是一种存在太多不确定性的生物,生搬硬套公式只会落得结果和预期相去甚远的下场。直到最终结果明朗化为止,绝不能轻易下结论。
“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你的对手,尤其是思想和意识形态上的对手。要摧毁一个传播思想的人很容易,只要一个命令、一把刀子、一颗子弹、一颗炸弹就行了。但是呢,思想是无形的,当一种思想在人群中普遍传播开的时候,光靠暴力只能适得其反。”
曾经有人说过:剑终究胜不过笔。
暴力或许能在某段时间发挥作用,但长期用暴力压制是一种成本高昂且可行性与收益都非常低的做法。而只要暴力的禁锢有所松动,一度被压抑的思潮又会死灰复燃,并且以更甚之前的速度和深度传播开来。到头来,使用暴力手段等于是变相促进思想传播和民众觉醒。
“更何况比起悖神的教会,平等、自由、博爱的口号更容易深入人心,特别是四等公民,他们对这种口号根本没有抵抗力。当所有人都要求改变,提倡平等时,我们要怎么办?把所有人都枪毙吗?还是全都丢进集中营呢?如此一来,我们每天只能忙着杀人和抓人,其他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属下思虑不周。”
“不用介意,尼德霍格。”
李林摆了摆手,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和酒杯,一边往杯中倒酒,一边说到:
“这个问题是你所不擅长的,和你的职权也没关系,就算答错了也没什么。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对付思想问题,光靠暴力是不行的。”
对付某种以推翻政权为目标的思想,最好的办法是提高国民生活水准和福利待遇,让所有人忙于赚钱养家,没有多余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即便有谁在公众场合或社区里散发传单,声嘶力竭的宣讲“各民族生来平等”、“增加民众参政议政的权力”、“增加三等、四等公民出身议员和行政官员的比例”。大多数人也只会认为这些人脑子有毛病。可如此一来,通过划分国民等级来维持秩序的目标也等于是破产了。
既要实施差别待遇来实现长治久安,又要阻止平权思想扩散,这根本是自我矛盾,用常规手法根本无法实现。
“一般的行政手段、政治操作、情报操作的确是没法解决这种问题。可如果有神意代行者行使的神迹、神罚来‘劝说’世人接受不公平的命运,将不合理视为理所当然的命运,那又会怎么样呢?”
晃荡着酒杯,注视着摇摆不定的酒液,李林耸耸肩,摆出一个恶作剧得逞般的微笑。
“如此一来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所有人都会闭上嘴,默默融入新秩序,除了罗兰。他一定会这么说吧,‘我看不惯的就是这一点’!”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4.一周(三)
“以神的力量,比如天灾之类的巨大力量去恐吓民众,用高悬在头顶的利剑禁锢所有人的思想——我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点。”
开始会谈以来一直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涟漪,微小的波动转瞬即逝,当事人自己可能都没有自觉,善于观察别人的姬艾尔圣女却没有错漏过这微小的变化。
那是极度的厌恶和愤怒——完完全全发自真心。
如果神明及其使者只存在于想象和宗教典籍里,那么或许世界会很纷乱,丑陋的斗争、饥饿、灾害、瘟疫将会遍及大地。然而正是有了“世界并不完美”、“世界还有改良的余地”这一所有人认可的期盼,有了想象力介入的余地,才能够孕育出多样性的思想和价值观,以便人们进行比较、判断,从而选择。
然而神明与其使者客观存在,并且从一直藏身的幕后走到舞台中心,直接对所有种族进行直接支配和控制。在这样的体系下,不可能有反对的声音存在,也不会有谁不知死活的去反抗,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谁都无力反抗,反抗了也毫无意义。
所有的不确定都被消除了,所有的未知和不安也都消失了,一切纷争平息,世界将以前所未有的统一体系中存续下去。
或许有人会说这样的世界才是乌托邦吧?
可这也意味着世界将就此固定,不会再有任何变化——好的、坏的、有价值的、无价值的——就这么一直维持着一成不变下去。
“李林和你们追求的,就是这样的世界,。”
罗兰说到:
“用巨大力量为保障,恐吓或消灭任何试图改变的个人或力量,即便存在所谓的反抗力量,也已经成为维系整个系统运作的一部分,成为一种制度化管理下的纷争。时不时的刺激社会活力和经济供需,与此同时人们也渐渐对变革失去激情,整个社会一点点麻木、僵硬。最终连改善的可能也一并抹杀,连‘本有可能实现的未来’都失去了……或许这只是我个人的任性,但我真的不想看见那种暮气沉沉的世界。”
“你真是个浪漫主义的理想家呢。”
姬艾尔圣女恢复了笑容,语气中透着一丝揶揄的色彩。
“然而理想家总是容易忽视现实呢,如果没有了强力的支配者……那谁来管理国家?!没有了王,谁来管理和引导国民?!你是想让世界陷入混乱的漩涡吗?!”
“让民众自己来决定。”
“什么?!”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国王,自己决定,自己提出主张,然后自己负责。”
“你……到底……在说什么?”
姬艾尔再一次瞪大了双眼,呢喃着瘫倒在座位上。
罗兰依然一脸平静,紫眸中跃动着刚毅和激情。
要如何去否定一个可以说几千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圣人所建立起来的盛世?这个天才是如此强大完美,以至于无数挑剔的批评家在对他建立的盛世评头论足一番之后,最终只能灰心丧气的摇头离开。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更是安心度日,丝毫没有反抗的念头。即便有谁试图反抗、颠覆这个系统,最终也会被系统纳入管理,连怨念和反抗也成为系统运作的一部分。可以说从古至今的所有政体当中,即将降临的亚尔夫海姆支配体系可谓完成度最高,最牢不可破的政体了,让人不禁感叹,世上不可能存在打破这套系统的方法。
罗兰对这一难题的回答是“民主”。
要想对抗远远凌驾于凡俗常人之上的超人独裁者,唯有依靠普罗大众自身的觉醒。
构成国家基础的不是王公贵族,不是政客官僚,更不是皇帝或神明。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平凡无奇的普通人。正因为有他们像人体内的细胞一样在国土上工作、生活、纳税、交租,国家才能够存在,体系才得以运作。
如果一两个器官(个人或组织)反抗不了大脑(独裁者和统治当局),那么全体细胞(国民)一起反抗呢?
当然,这里有几个问题。譬如如果反抗太激烈,引发李林重启世界;又譬如冲突太过激烈,民粹泛滥失控,引爆族群对立对抗;又譬如李林调整国策用部分让步换取暂时的稳定,然后步步为营筹划反扑……
不确定的未知数实在是太多了,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世界能否留下孕育人民觉醒和思想启蒙的余地。
民众觉醒或者说民主平权思想的传播有两个前提条件,即通过普遍教育提升民众的素质以及能够激发人们对现状进行反思的环境。如果是普通国家也就罢了,可是在李林或教会那种绝对神权支配体系下,要想孕育出平等思想是异常困难的。
首先,不管是李林还是教会,他们都会对全体民众进行彻底的愚民教育,或许方式方法上会存在差异,但他们一定会对民众从小就不断灌输“人生来就不平等”、“人生的存在意义既是为了国家和组织奉献”、“任何反社会思想都是邪恶且极度危险的”等等诸如此类的概念。同时还会控制民众接受教育的程度,避免他们“知道太多”。
其次,各种暴力机关将严格管控社会,各种监视者和告密者将遍布社会每个角落,各基层组织也将自行承担起监视居民思想变化的职责。在这张绵密的监控网络之下,任何人的思想变化都会在第一时间曝露,接下来这个思想异端先是会遭到一系列社会性排挤,譬如求学、工作、生活等各方面的各种刁难,人际关系的疏离,社会福利的剥夺。如果这个人此时幡然悔悟倒也罢了,如果还是不知悔改,接下来各种强力部门将对其展开各种形式的约谈。到最后,这个人将从世界上消失——仿佛从未存在,找不到一丝一缕曾经存在过这么一个人的痕迹,如果他运气够好,或许会在遥远未来的某一天被某个考古学家从卡廷森林冰冷坚硬的泥土里挖出几片焦黑的骨头碎片。
最后,也是最恶劣的一条便是奇迹和神明的存在。
生活中如果遇到不公与痛苦,人们会为此不快,会愤怒,会生气,会因此而反抗。
然而,如果那是“神的决定”、“是你命中注定的遭遇”,人们面对那非接受不可的“不合理”,还能够产生反抗的念头吗?
不管是什么人,都在心中豢养了神。
哪怕是无神论者,也同样在心中豢养了名为“认命”的神。
所谓人生乃是无数偶然和必然积累的产物,正因为如此,绝不可能条理分明,也不可能绝对合理。努力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得到回报,运气也可能非常的偏颇不公,同样的条件下未必都能得到同样的结果,人生常常充满了不合理。如果只用一句简单的“偶然”、“运气不好”一笔带过,恐怕绝大多数人都难以对此释怀吧。
毕竟那就像是在诉说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是努力还是决心,终究也只是会被“偶然”所摆布左右之物罢了。
因果报应这种概念说到底,只是智慧生物将理想诉诸语言和文字的产物罢了。
努力、懊恼、决心、忍耐、牺牲,还有理想——不管是再怎么崇高的概念,仍然无法摆脱流于无意义的危险,未来总是既不确实又不合常理。
要是一直抱着这种消极的观点及态度,智慧生物是无法活下去的。
也正因为如此,人们才会为种种不合理赋予人格化形象——神的试炼、神的恶作剧——借此让因果报应的概念得以成立。
将名为可能性的选择排除后,一切就不再是偶然,而是必然——将名为不合理的偶然冠上“神”之名,好让自己心服口服,能够坦然接受。
“没办法,谁让神是如此安排的。”
为偶然披上神明的外衣后,人便能够轻松认命。
比方说,如今自己将死在这里的这件事并非无意义又无价值的偶然结果——而是神所决定的必然,因此自己也莫可奈何:那是伟大的意志基于全体生命和全世界所裁定的结果,所以绝非毫无意义的牺牲,只是卑微又愚蠢的自己无法推测出理由罢了。只要这么告诉自己,人们就能够放弃反抗。
为对抗无价值或无意义的这种行为,迫使人们在心中豢养神。
如果是没有神存在的世界,所谓的“神”也就止步于概念和心理寄托的程度罢了。但在这里,神是实际存在的,毕竟神存在的证据不胜枚举。而神的代理人或者教会自命的新神——即将通过接下来空前绝后的大战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这个一事实很快将会作为常识根植于人们的意识之中了。
仿佛时刻都高悬在自己头顶,随时可能落下一般;
彷佛一伸腿能够震碎山巅、一挥拳划破天际一般;
仿佛只要振臂一挥就能引发天变地异,令灾难与世间同在一般;
在这种既容易理解,又具备压倒性的强大力量面前,人们将被迫体认到自己其实跟尘埃没什么两样——所以被不合理的命运摆布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通过大战向全世界展示出这种足以让人们死心、默默接受被支配命运的具绝对性力量,正是李林与教会意图达成的终极目标。
就这层意义而言,这正是实现绝对支配所不可欠缺的最重要保障,一旦完成,世界将彻底陷入封闭,再也没有所谓的未来可言。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24.一周(四)
独裁;
民主;
绝大多数人印象中这两种制度就像是冬与夏,水与火,光与暗,是绝对对立的存在,绝不可能相融。
事实上,独裁也好,民主也好,说到底只是一种形式,一种管理国家的方法——就像药物一样,民主是慢性中成药,独裁则是副作用极大的猛药。而这两种药存在对立的同时,又彼此孕育着对方。
当民主政体积弊重重,社会凋敝失去活力时,人们就会渴望强力的领导者用铁腕将问题一扫而空。等人们觉得对独裁忍无可忍的时候,大家又会拥抱民主,高呼“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独裁和民主并不存在对立,这两种系统都只是人性中“渴望自由”和“渴望支配”通过思考和行为得到忠实展现,正如智慧生物的文明史呈现出的样貌一样——不断上升的矛盾螺旋。
不问何处而来,也不问向何处归去,无限延伸的矛盾螺旋。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神的力量会打破这个趋势。
受单一价值观支配的封闭社会是最强的洗脑装置。
打从幼年时期开始就彻底灌输的“理所当然”和“司空见惯”,会在本人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封印住抱持疑问的自由。一旦人格在这种环境下成型的话,要再改变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在这个社会里,任何“异常者”一旦出现,立即就会遭到整个社会的排挤和驱逐。
这就好比如果达尔文出生在中世纪,并且提出了进化论,不论他列举多少证据和资料,那些文字和数字还有生物标本化石多么具有说服力,大众还是会把他当疯子,人们会扭送他去宗教裁判所,然后哄笑着看他被烧成一堆灰烬。
不过就算是漫长的黑暗中世纪,终究也会迎来终点。毕竟教会是由人建立起来的组织,无论多么精密的组织结构,终究是需要足够优秀的人去维持的,而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其后继者是否能如前任一般勤勉优秀……就已知的历史来看,顶多三代,皇帝也好、教皇也好、部门机构负责人也好,总体水平都会呈现明显下降趋势,从第四代开始,各种颓废糜烂都会出现,然后一点一滴的扩散恶化,最终拖着所有的一切滑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可以说是由人类构筑出的支配体制的极限。
那么,换成不死不灭的神来操控类似的体系呢。
毫无疑问,所谓的希望将会彻底不复存在。
“和永远比起来,终究要面对‘死亡’这个终点的生物实在是太脆弱了,他们的肉体、他们的思想、他们的哀叹最终都会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不留一丝痕迹。对那些为唤醒大多数人而甘愿献出生命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令他们感到害怕呢?”
玻璃杯里白兰地晃出一圈圈涟漪,赤色的眼瞳透过摇晃的酒液呈现出歪斜狰狞的样貌,犹如恶魔从地狱缝隙中窥伺人间的邪眼。
投身参与革命的人大致可分为三类:被潮流裹挟的群众,野心勃勃的投机者,热情洋溢的理想家。
前两种人很容易收买,只要你有足够的好处,他们很快就会成为“国王之友”、“皇帝的顺民”,仿佛一直如此,从未改变过,所谓的叛乱和地下活动更是子虚乌有。
而后面那种人就比较麻烦,因为绝大多硬骨头都是理想主义者。九尾猫、烙铁和手枪之类的物理手段或许能帮助一些人纠正思想错误,但他们当中也不乏宁死不屈的硬汉,拷打、恐吓、威逼利诱根本对他们不起作用。为了实现他们的理想,为了唤醒麻木的民众,这些人很乐意献出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鲜血浇灌自由之花,成为一名光荣的烈士。
对这种人,最大的恐惧就是付出了一切之后,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世界依然还是那个世界,没有任何变化。
“‘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未来’——对那些理想主义者来说,这是最强的毒药,无论多么强大多么坚毅之人面对这一笃定的景象时,也唯有屈服认命或是在绝望中结束自己。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会在世界进入封闭前留下种子,给人类们留下一丝希望。”
“那个希望……就是民主吗?”
“……稍微有些不一样吧。”
沉吟了一下,李林放下了酒杯。
“如果把世界当成一块花圃,我做的事情就是清理掉各种杂草野花,仅保留下一种需要的蔷薇,然后再仔细撒上除草剂,并且在玫瑰生长范围之外的土地上全部浇灌水泥。而罗兰正在做的呢,就是在水泥浇灌完毕之前,留下一块巴掌大甚至是手指大小的裂缝,给那些野花野草一点呼吸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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