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厉秋风不待沙夫人说完,便摇头说道:“夫人,只怕你想得错了!依厉某看来,言无忌向沙家堡挑战,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夫人不妨想一想,从言无忌的行状来看,此人进入沙家堡,虽击伤沙家堡中的高手,却都是手下留情,可见他并非宵小之辈。另外从中也可以看出,此人要向沙堡主挑战,也并无十分的把握。他既是为了扬名立万,考虑必然十分周全。是以他才再三强调,此次只是比武较技,并非生死决斗。可见言无忌并不希望他与沙堡主这场比试,闹得天下皆知。可是事情奇就奇在这里,为何言无忌到了之后不久,就会有这么多江湖人物闻风而动呢”
沙夫人面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慕容丹砚见沙夫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急忙问道:“姐姐,有什么不对么”
沙夫人道:“厉公子如此一说,我倒想起来当日言无忌的言行,确有些奇怪。”
厉秋风道:“还请夫人将沙堡主和言无忌当日决斗的情形,详细说与咱们听听。”
沙夫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两名家丁说完之后,一鸣脸色一变,对言无忌道:‘言先生,我沙家堡并非江湖帮派,向来不参与江湖争斗。言先生带领这么多江湖人物闯入沙家堡,向沙某挑战,只怕沙某无法答应言先生的请求!’
“言无忌脸上也露出了奇怪的神情。他面色本就苍白,此时却变得阴郁,似乎笼罩着一层青气。只听他哼了一声,对一鸣说道:‘沙堡主,门外那些王八蛋并非是言某带来的。言某此行,不过是想与沙堡主切磋武艺,绝非江湖上的决斗。咱们点到即止,无关生死,更与沙家堡与江西言家的胜败荣辱没有丝毫关系。’
“此时不断有家丁跑过来传递消息,说是堡外聚集的江湖人物越来越多,最后几有两千多人,像什么一城三局七门十三堡、藏剑山庄等京城有名的武林帮派的首脑人物全都到了。一鸣和言无忌听了之后,两人的神情都是越来越沉重。言无忌再三解释这些人并非是他带来的,请求能与一鸣切磋武艺。一鸣却摇头不许,只说自己并非武林中人,无意与江湖英雄一争高下。到得后来,言无忌冷笑道:‘沙堡主,你再三推辞,只说自己不参与武林纷争。可是江西九江吕氏父子,为何又死在沙堡主的手下’
“言无忌提到吕氏父子,我心下悚然一惊,不由得向一鸣望去。却见他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也向我看来。我俩目光一碰,心中都知道,言无忌既然知道吕氏父子之事,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一鸣嘿嘿一笑,道:‘言先生口口声声说要与沙某切磋武艺,原来另有目的。好,既然如此,沙某便与言先生放手一战!咱们比试兵刃还是较量拳法,由言先生选罢。’
“我听一鸣如此一说,已然知道他动了杀心。言无忌知道吕氏父子之事,只怕与福建方家、京城马家都有关联。这案子牵涉太大,一旦被锦衣卫和东厂利用,沙家堡必然遭逢大难。一鸣在我面前虽是唯唯诺诺,但是我知道他杀伐决断,绝不拖泥带水。若言无忌只是想与他比武,或许他不会想要除掉此人。但是牵涉到沙家堡的安危,无论如何,都不会容留言无忌活在世上。
“我见一鸣说话之际,目光中已无此前的犹豫不决,变得冷酷无情,一颗心登时悬了起来。我知道一鸣的武功虽高,这言无忌也绝非庸手,胜败荣辱,此时尚未可知。我到了沙家堡之后,常与堡中的长辈聊天,知道一鸣年轻之时也曾在江湖之中行走,从未遇过败绩。他行事果断,武功又高,极富智计。言无忌远道而来,失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按理来说一鸣已有七分胜算。只不过我却担心此时一鸣已有了破绽,只怕为言无忌所乘……”
沙夫人说到此处,看了看慕容丹砚,道:“妹妹,你可知道一鸣的破绽是什么”
慕容丹砚一怔,皱了皱眉头,道:“难道沙堡主还有绝技没有练成么”
沙夫人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厉秋风和萧展鹏,道:“厉公子,萧公子,你们两位是少年英雄,可知道我为何担心一鸣胜不了言无忌么”
萧展鹏道:“想来是夫人瞧见言无忌露了两手武功,担忧沙堡主不敌,这也是情有可原。夫人与沙堡主少年佳偶,担心夫君,不免想得多了些。若是夫人置身事外,自然不会有此担心了。”
沙夫人微微一笑,又对厉秋风道:“厉公子有何高见”
厉秋风沉声说道:“依厉某看来,夫人所担忧的并非是沙堡主武功上的破绽,而是沙堡主有所牵挂,动手之际,不免束手束脚。面对言无忌这等高手,出手过招之时定然要全神贯注,置生死于度外,才会将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沙堡主年少之时行走江湖,定然是潇洒自在,毫无牵挂。只是他与夫人成婚之后,一颗心全然系在夫人身上。而言无忌登门挑战之时,夫人又怀有身孕,只怕沙堡主的心思都放在夫人身上。言无忌既已知晓九江吕氏父子之事,沙堡主必然要将其除去,两人动手之时,可不是江湖中寻常的比武较较技,变成了生死相搏。沙堡主有了牵挂,自然不能如此前那般将十成的武功尽数发挥出来,只怕会为言无忌所乘。夫人,不知道厉某说得对不对”
沙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厉秋风道:“厉公子,想不到你如此年轻,却能明察秋毫,洞彻人心,实属难得。”
厉秋风道:“惭愧。夫人有所不知,厉某在锦衣卫之时,经常见到锦衣卫办案。一些江洋大盗和朝中高官,被锦衣卫擒拿之后,往往倔强不招。锦衣卫便会将其最亲近的人捉住,以此要胁。或者在审问犯人之时,将其亲人留置于公堂之外。这些人不惧自己的生死,但是最亲近的人就在旁边,往往便尽数招供……”
厉秋风话未说完,慕容丹砚瞪着眼睛说道:“这、这手段好生无耻!厉大哥,难道你也这样审问别人么”
厉秋风苦笑道:“慕容姑娘,厉某已经说过了,厉某只不过是在武英殿当值,侦缉审讯,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职责所在。这些事情,厉某只不过是听说而已。”
慕容丹砚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厉秋风道:“厉大哥,你行侠仗义,一定不会像锦衣卫那样坏事做尽,被天下人所痛恨。”
厉秋风本来想再说几句,只是见慕容丹砚说话之际,面露愤怒之色,知道她对锦衣卫成见极深,此时解释,无异于火上浇油,只得将话又咽了回去。
沙夫人道:“厉公子说的不错。当时我所害怕的,正在于此。他的武功没有退步,但是已不能像此前那般无所顾忌的与人生死决斗。这言无忌又是武林高手,一心想击败一鸣扬名天下。这样一来,一个全力相搏,另一个却心有牵挂,比武尚未开始,只怕一鸣已落了下风。
“我心下焦急之际,却听言无忌道:‘多谢沙堡主。既然咱们只是切磋武艺,剑法和拳术自然都要比过。只不过剑乃凶器,以你我的武功身份,一旦出剑,不饮鲜血只怕不能归鞘。言某倒有一个主意,咱们不妨各持一根短棍,以棍作剑,点到即止,不知沙堡主意下如何’”
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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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秋风心下暗想:“沙一鸣已动了杀心,言无忌却仍然以为是比武较技。以此人在江湖中的武功地位,难道真的没有看出沙一鸣的意图”
他想到这里,看了看沙夫人。却见沙夫人面色沉静,双眼望着挂在洞壁上燃烧的熊熊火把,接着说道:“一鸣摇头道:‘言先生,既然比试武功,就应该真刀真枪,分个高下。先前我不想与言先生动手,是顾念着沙家堡与言家并无过节。只不过言先生步步紧逼,又以九江吕氏之事相迫,此事已不只关系到你我的荣辱胜败,更与沙家堡的安危有关,说不得今日只好得罪言先生了。’
“一鸣说完之后,言无忌倒是有些惊讶,想来不明白一鸣为何会态度大变,竟然要与他生死相搏。只听他说道:‘沙堡主,只怕你有些误会。言某并无半分与沙堡主决斗的意思,更与沙家堡的存亡没有任何关联。言某在京城之时,闻听沙家堡家传剑术独步大江以北,只是百余年来世间少见,湮没了这门武林绝学。言某此次到京,固然有扬我江西言家声势之目的,只不过言某更想见识一下京城左近的各位老师的功夫,以图查缺补漏……’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鸣已自摇了摇头,对言无忌道:‘言先生请!’他说完之后,看了我一眼。我本来想与他同去,但是一见他的眼神,我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要迈出去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心中暗想:‘一鸣分明是在告诉我,他将全力迎战言无忌,我若是去了,不免分他的心神,于他来说大为不利。’
“言无忌见一鸣已下了决心,却也不好再说,两人并肩离开,一直向虎园方向走了过去。侯大叔等人本想跟去,却见一鸣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只得停下了脚步。只有沙一鹭对两人说道:‘两位切磋武功,总要有个旁证罢。我虽是沙家堡的人,想来大哥也不会让我作弊。言先生,我要与两位同去,不知道你是否放心’
“沙一鹭说完之后,却听言无忌纵声长笑道:‘你要来便来,多说无益!’一鹭嘿嘿一笑,小声对我说道:‘嫂子放心,我保证大哥会平安回来!’
“我心里原本有些紧张,只是心中坚信一鸣一定会打败言无忌。但是被一鹭这样一说,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正想出言警告他不要捣鬼,一鹭却已大步走出,随着一鸣和言无忌去了。我只得将话咽回肚子中,心中暗想:‘一鹭心浮气躁,武功又不甚高。若是在一旁捣鬼,只怕帮不上一鸣的忙,反倒自乱阵脚。’念及此处,我心下登时焦急起来,将侯大叔招了过来,想让他跟上去看看。侯大叔摇头说道:‘大少爷吩咐过不许咱们过去,咱们自然不能过去。’
“我知道侯大叔说的不错,只得作罢。此时雨又大了起来,侯大叔和几位婶婶将我劝回了屋中。只听得院子中的雨声越来越大,后来远处又传来雷声,不时有闪电划过天空,隐隐还听到虎啸之声。四周除了雨水,再也看不到其它事物。
“我虽然回到屋中,一颗心却怦怦直跳,在屋子中走来走去。侯大叔和几位婶婶陪着我,不住出言安慰。大雨时急时缓,却一直没有停歇。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天色越来越暗,到得后来,雨虽然渐渐停了,院子中却已慢慢地看不清人影了。
“我再也等不下去,死活都要去看看一鸣和言无忌到底怎样了。只是侯大叔和几位婶婶苦苦相劝,不让我出门。正纠缠间,却见院门外人影晃动,竟然是一鹭背着一鸣回来了。
“我见此情景,双腿一软,身子直向地上倒了下去。两位婶婶急忙扶住了我,连声安慰。侯大叔抢出门去,将一鸣从一鹭背后抱了下来,一直抱到了屋中,放到了床上。我见一鸣脸色煞白,双眼紧闭,嘴角边溢出鲜血,顿时哭出声来。
“侯大叔对一鹭说道:‘二少爷,大少爷和言无忌谁胜谁败’一鹭脸上已经没了平日里的轻浮神色,倒有几分慌张,恨恨地说道:‘自然是大哥胜了!’侯大叔道:‘胜了胜了为何大少爷会变成如此模样’
“一鹭面色苍白,颤声说道:‘大哥和那姓言的到了虎园之后,先是比试拳法,斗了五百余招,兀自不分胜负。两人又约定比剑,我站在一边观看,初时尚能看清两人的身形,到得后来,只见两团白光进退趋避,他们的影子却都看不到了。不久又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之时,连虎园中的老虎都退回洞中。大哥和言无忌从虎园外打到虎园内,又从虎山跃上几株大树。剑光过处,树枝纷纷掉落……’
“他说此处,侯大叔急道:‘二少爷,大少爷怎么会受伤那言无忌又去了哪里’一鹭怔了一下,似乎对侯大叔打断他的话有些不满,只是强忍着没有发脾气,说道:‘两人在树顶激斗之时,天上突然出现一道闪电,尾端正打在那棵大树之上,紧接着响起一声炸雷,大树顶端一根碗口粗的树枝被雷劈断,带着一个巨大的火球从树顶直坠了下去,恰好落在虎园中。躲在洞中的阿大见到这团火球,登时发了狂,从洞中直蹿了出来,冲着空中一声长啸。这一声虎啸真可以说是惊天动地,我站在虎园之外,被这虎啸惊动,不由得连退了三四步。大哥和言无忌原本在树枝上纵跃来去,互相劈刺,阿大的啸声一起,两人都是一惊。只不过大哥每日都在虎园练剑,对于阿大的啸声十分熟悉。是以虽然吃惊,手上出剑却并不慢。那言无忌可没料到阿大的啸声如此威猛,手上出剑慢了几分。其时两人正挥剑对刺,大哥一肩刺中言无忌左肩,重创了此人。不过这人也真了得,虽败不乱,大哥一剑穿透了他的肩膀,他大吼一声,右手长剑脱手,直向大哥面门射了过去。两人距离极近,又身在树顶,大哥既无法后退,亦不能左右闪避。情急之下,大哥只得双足用力,将脚下的树枝震断,身子登时直向树下坠去,恰好避开了那一剑。那言无忌跟着也摔了下来,比大哥高出半个头。他居高临下,一掌拍了下来,正打在大哥胸口。大哥吐了一口血,长剑脱手,右腿反踢,正踹在言无忌小腹之上。我在一边看得惊心动魄,只是两人这几招兔起鹘落,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两人互相重创对方,我一怔之时,大哥和言无忌已同时摔落到树下。我急忙抢上前去,正要将大哥扶起来,却见两人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哥见我奔近,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走近。却听那言无忌哈哈大笑,大哥的长剑兀自扎在他左肩,已刺穿了过去。他纵声狂笑之时,那剑柄在他肩头不住晃动。只听他笑道:‘沙家的剑术果然了得!’大哥稳住身形,嘴角边不时有鲜血溢出,沉声说道:‘言家的拳法名不虚传!’两人对视了片刻,言无忌右手抓住剑柄,用力一抽,将长剑自肩头拔了出来,随手一掷,长剑插入地上,直至没柄。只是长剑一离开他肩头,从伤口处喷出一道血箭。他右指如风,连点了伤口周围几处大穴,那血箭方才止住。大哥见言无忌的长剑落在脚边,右足轻轻一挑,那柄长剑从地上弹了起来,呼的一声向言无忌飞了过去,恰好落到了言无忌身前,斜插在地上。言无忌将剑拔了出来,对大哥说道:‘沙堡主,今日你我并未分出胜败,日后若有机缘,咱们重新比过!’说完之后,转身便走。我见此人身负重伤,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时机,便想扑上去拦住言无忌。大哥已自察觉了我的意图,瞪了我一眼,我只得收手,眼见着言无忌摇摇晃晃走得远了。直到言无忌的身影消失不见,大哥身子晃了几晃,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便向后倒了下去。我见势不妙,急忙抢上前去将他扶住,却发现大哥已晕了过去。我生怕言无忌并未走远,正在暗中窥伺,是以不敢当场施救,便将大哥背了回来。’”
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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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梓金山,千尺亭。
大雨初歇,雨滴不住沿着千尺亭角檐的琉璃瓦滴落下来,砸在地上所铺的青砖上,溅起水花无数。
亭外每隔三四步,便站着一名太监。这些太监又以千尺亭为中心,围成了四层圈子。最外层的太监俱着青衣,戴黑色纱帽,一个个垂首侍立。第二层的太监着青色盘领衫,头上亦戴黑色纱帽,只是纱帽后面悬着两支小翅。第三层太监着绿色袍服,上绣黄色纹饰,头戴黑色无翅黑纱帽。最接近千尺亭的一圈太监只有五六人,只是这几人身着大红蟒衣,上绣盘龙、红日、海水纹饰,头戴黑色高冠。与其它太监不同,这五六人并非垂手肃立,而是在千尺亭四周缓缓地走来走去。
千尺亭中的石桌上,摆着四色点心和四盘水果,桌边还放着一个镶着翡翠的金制酒壶,一条用黄金雕成的盘龙环绕于酒壶之上,龙头自壶身探出,恰好成为壶嘴。桌子东西两侧各摆着一个白玉制成的酒杯,晶莹剔透,极为精致。两个杯子中都留着小半杯酒,不时散出几丝浓郁的酒香。
此时亭中站着两人,正凭栏远眺,看着梓金山下的紫禁城。
左首那人头戴黑色纱帽,身穿黑色长衫,领口处露出雪白的内衣领子。只见他白发苍苍,两道白眉从眼角垂下,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他颏下无须,面色红润,宛若婴儿。一双细目似睁似闭,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未放在心上。右首那人四十多岁年纪,一张方脸,颇为威武雄壮。他身着大红蟒衣,与亭子边上那五六名的太监的服饰相同。只是此人头上戴着的却是黑色纱帽,帽后悬着两支长翅,竟然与朝廷一品大员的官帽一般无二。
那老者看着山下的紫禁城,细声细气地说道:“这山在前朝称为青山,成祖建造紫禁城,曾在此处堆积煤石,是以又将此山称为煤山。待成祖坐稳了江山,紫禁城落成之后,将挖护城河时淘出的泥土堆积于此,使得此山更为高大,成祖命名为万岁山。此山位居紫禁城正北,在皇城之内,构成一道屏障,是以宫中又称它为镇山。先帝在日,白龙鱼服之时,常常到这万岁山上饮酒作乐。其时张公公随侍在侧,咱家也有幸陪同过几次。”
右首那人躬身说道:“杨公公是先帝股肱之臣,蒙先帝重用,属下佩服之至。”
那老者尖声一笑,摇了摇头,道:“股肱之臣兰公公,你这是捧杀咱家啦!”
那兰公公一惊,双手一掀袍子,登时双膝跪倒,颤声说道:“杨公公,属下不敢……”
杨公公微微一笑,道:“兰公公,你这是做什么虽说当年你是我带进宫里来的。只不过眼下你已经做到了御马监首领太监,在二十四衙门的首领太监中能排进前五位。咱家现在只是在浣衣局当差的一名老太监,连紫禁城都进不去,只能蜗居于德胜门西,苟延残喘,以度时日,岂能受此大礼若是哪一天李公公想起了咱家,说不定便赏一杯鹤顶红,要了咱家这条性命。到时来宣读圣旨的,也许就是你兰公公……”
他话未说完,那兰公公早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声说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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